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京郊,天高云淡。
黑色宾利沿着盘山公路一路向上,停在一座颇具现代设计感的庄园前。
这里是纪闻疏一位姓黎的朋友经营的私人酒庄。
酒庄主人黎先生早已等在门口,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笑容热情不失分寸,一看便是常在生意场中周旋的人。
见到纪闻疏下车,黎先生立刻迎上来,熟稔地拍对方肩膀:“闻疏,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黎先生的视线便自然地落到了,被纪闻疏小心牵下车的温映星身上。
他早就听闻纪家大少要娶一位盲女,此刻见到真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这位就是温小姐吧?”黎先生笑望着温映星,“早就听说闻疏藏了位美人,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纪闻疏微笑着道谢,手臂却极其自然地将温映星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半开玩笑半是认真道:“再漂亮,看一眼也就够了。”
“闻疏你这……”黎先生哭笑不得地摆手:“我老婆还在屋里呢,这话让她听见,我今晚可得睡酒窖了。”
纪闻疏也笑了起来,语气带着点自嘲:“不好意思,最近有点敏感。”
“怎么?”黎先生挑眉,顺着话头问,“听这意思,还有不长眼的,想追温小姐?”
“学校里,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纪闻疏语气平淡,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默默跟在后面的纪言肆。
黎先生打哈哈:“嗐,那种小男生懂什么?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纪闻疏轻拍了下温映星的发顶,语气宠溺又带着些许无奈:“我家这个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心思单纯,好骗得很。”
温映星轻轻“哼”了一声,略带不满地推开了他的手,小声嘟囔:“你才好骗呢!”
三人说说笑笑,并肩走在前面,气氛融洽。
纪言肆独自跟在几步之外,双手插在黑色冲锋衣的口袋里,眼神阴郁,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黎先生领着他们,穿过精心打理的法式庭院。
藤蔓攀附着石廊,点缀着几簇晚开的蔷薇。
“这边请。”
他推开一扇厚重的橡木门,微凉的空气夹杂着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
酒窖内灯光昏黄柔和,高耸的穹顶下,一排排深色橡木桶整齐地延展开去,空气中浮动着橡木、陈年酒液与淡淡菌类的复合香气。
黎先生如数家珍地介绍起来:“左边这一区主要是勃艮第特级园,比如这支15年的罗曼尼康帝,优雅高级。”他小心地取出一瓶,“不过考虑到订婚宴的喜庆,我更推荐右边这些波尔多。”
他转向另一排酒架:“这支10年的拉菲,单宁圆润,黑醋栗的香气很突出,是安全又显品味的选择。如果想来点不一样的……”他走到尽头,取出一支瓶身更纤细的酒,“这支16年的啸鹰,来自纳帕谷,果香奔放,很有活力。”
纪闻疏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接过黎先生递来的拉菲,指尖轻抚过瓶身,转向温映星柔声说:“映星,拉菲的香气沉稳,口感均衡,应该会适合大多数宾客。”
一直沉默跟在后面的纪言肆突然开口:“拉菲会不会太保守了?”他双手插在冲锋衣口袋里,目光扫过酒架,“订婚宴不该有点特别的吗?”
黎先生一贯八面玲珑,随即笑道:“二少说得对!其实我正想推荐这支——”他取出一支包装精美的香槟,“沙龙帝皇的年份香槟,开场用最适合不过,气泡细腻,有清新的矿物感。”
纪闻疏瞥了弟弟一眼,神色莫辨。
最终,他们挑选了五款各具特色的酒,包括那支香槟、几款不同风格的干红和一支甜白。
黎先生示意侍者将选好的酒小心装入托盘,然后对纪闻疏提议:“顶层露台的视野最好,这个季节能看到满山红叶。不如我们上去慢慢品鉴?正好可以试试这几支酒在不同温度下的表现。”
纪闻疏颔首:“再好不过。”
一行人乘着透明的观光电梯缓缓上升。
当电梯门在顶层打开时,景色豁然开朗。
连绵的山脉披上了绚烂的秋装,深红、金黄的枫叶层层叠叠,在阳光下如同静静燃烧的火焰。
黎先生刚安排他们在观景绝佳的位置坐下,身上的对讲机就响了。
他接听后略带歉意地说:“楼下来了几位熟客,我得去打个招呼。”
纪闻疏点头道:“您先忙,我们正好可以安静地品品这些美酒。”
服务生动作优雅地将醒酒器中的液体,依次注入晶莹的高脚杯中。
深红、宝石红、紫罗兰色的酒液在阳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很快,桌上便摆开了十数杯待品的佳酿。
“尊客们,请慢用。”
服务生也退下。
露台上只剩下纪家三人。
山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可空气中那无声的微妙张力却在暗自燎长。
纪闻疏率先拿起一杯色泽较浅的红酒,优雅地轻晃后抿了一口,细细品味片刻,转向身旁的温映星,“这款口感柔和,尾调还带着点花果的清甜。映星,你应该会喜欢。”
“甜的?”温映星空洞的眸子亮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在桌面上摸索,指尖险些碰到杯脚。
纪闻疏眼疾手快地稳住她乱摸的手,生怕她打翻酒杯。
他直接将自己刚喝过的那杯递到她唇边,沉声带着诱哄:“张嘴。”
温映星顺从地微微仰起脸,小巧红润的唇瓣轻启。
纪闻疏一手稳稳托着敞口高脚杯,另一只手自然地扶住她的后脑,小心地将杯沿贴近她的下唇,缓缓倾斜杯身,让那抹殷红流入她口中。
座位对面。
纪言肆目光死死钉在纪闻疏扶着她后脑的那只大手上,看着那纤细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兄长的掌控之下,看着温映星毫无防备地吞咽……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口干舌燥,猛地抓起自己面前的一杯酒,仰头灌了一大口,试图用酒精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
“唔……”温映星咽下那口酒液,秀气的眉毛紧蹙,整张脸都皱成了小包子。
“哪里甜呀?又涩又苦!一点甜味都没有!”她语气带着被欺骗的委屈和不满,气呼呼地抡起小拳头,没什么力道地捶在纪闻疏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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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闻疏看着她孩子气的反应,眼底的温柔笑意反而更深了,任由她捶打,语气宠溺:“红酒都是这个味道。”
他放下酒杯,将旁边一杯早就准备好的草莓奶昔推到她手边,“来,喝点这个漱漱口,这个才是你的。”
温映星摸索着握住冰凉的杯壁,低头含住吸管,小口啜饮起来。
甜腻绵密的奶昔瞬间抚平了舌尖的苦涩,她满足地眯了眯眼,像只被捋顺毛的猫咪。
纪闻疏眼底含笑地望着她,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
纪言肆在对面,无言地看着这一切,又灌了一大口酒。
这时,纪闻疏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黎先生。
接起电话,黎先生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闻疏,往楼下看,你看谁来了?”
纪闻疏起身走到露台边缘的玻璃护栏前,向下望去。
庭院里,黎先生正和一个与他们年纪相仿、气质不凡的男人站在一起,那人抬头看到他,笑着挥了挥手。
纪闻疏挂断电话,走回桌边,对温映星和纪言肆交代道,“有个老朋友来了,我下去打个招呼。”
温映星抱着草莓奶昔,乖巧地点头。
纪闻疏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
偌大的露台上,只剩下纪言肆和温映星相对而坐。
山间的风似乎更轻了些。
温映星安静地喝了一会儿奶昔,觉得甜腻了,便放下杯子。
她的注意力又被桌上那些散发着复杂香气的酒杯吸引。
她微微倾身,小巧的鼻尖轻轻翕动,好奇地嗅闻着不同杯子散发出的各异酒香——有橡木的醇厚,有浆果的馥郁,还有一丝她说不清的、辛辣的诱惑。
白皙的小脸上流露出想尝试又不敢的犹豫。
由于刚才喝过红酒和草莓奶昔,她柔嫩的唇瓣被染得愈发红润饱满,像沾染了露珠的成熟樱桃,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格外引人注目。
纪言肆坐在对面,目光不受控制地流连在那张脸上,尤其是那两片诱人的红唇上。
饱满、酽红、惹人采撷……
他觉得自己再多看一秒,理智的弦就要崩断。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清了清发紧的嗓子,主动找了个生硬的话题打破沉默:
“你最近上课……怎么没跟我坐一起?”
“啊?”温映星茫然地抬起头,“你想跟我坐一起吗?我不知道啊。”
这几天纪言肆内心备受煎熬,结果发现对方完全处于状况之外,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堵得他胸口发闷。
“我找不到你了。”
她忽然细声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纪言肆顿觉呼吸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什么叫……找不到?”
温映星微微蹙起眉:“闻疏最近……总在我卧室喷他的香水,味道很重。他还给我的衣服、书包都喷了,我只能闻到他的香水味,闻不到你身上那股……淡淡的奶香了。”
她顿了顿,抬起头,用那双没有焦点的眸子,清泠泠地“望”着他:
“纪言肆,你说……你哥为什么要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