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天光渐亮。
纪闻疏率先醒来,垂眸凝视怀中人恬静的睡颜。
温映星长长的睫毛婴儿般耷垂着,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浅淡的阴影,纤翘的鼻尖随着呼吸微微翕动。
昨夜她哭了很久,纪闻疏心疼坏了,哄到半夜,才勉强在他怀里啜泣着睡去。
此刻即便在梦中,那微蹙的眉间仍残留着些许不安。
纪闻疏微微收紧,那只正习惯性地搭在她纤颈上的手。
略带薄茧的指腹下,温热的皮肤细腻如脂。
他神情舒展地闭上眼,清晰地感受着血液在血管中汩汩流动的韵律,一下,又一下,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运转。
他的宝贝,连血液流动的声音,都如此美妙。
纪闻疏比谁都清楚,自己对温映星的占有欲早已超出了常态。
自从四年前,在福利院初见这个盲女的那一刻起,这种扭曲的情感就在心底生根发芽,日渐疯长。
他爱她。
爱她那双独一无二的淡琥珀色眼眸,爱她柔软的身躯,爱她身体的每一个器官,爱她的全部——从发梢到指尖,从跳动的脉搏到呼吸的频率。
他偷偷拍了很多她的照片:熟睡时微张的唇,阳光下泛着淡青色的手腕血管,因紧张而蜷起的脚趾……每一个细节都被他用镜头虔诚记录。
甚至,他还会在那间幽暗的实验室内,对着她的心脏CT影像出神,那繁复优美的血管脉络,那精密的组织结构,美得令人窒息。
他知道他这样不正常。
但他控制不住。
他庆幸自己爱上的是个盲人。
这样,他所有阴暗的癖好、扭曲的爱意,都能完美地隐匿在黑暗之中。
而他,依然可以披上那件圣洁的白大褂,做世人眼中那个温文尔雅的天才医生。
他原以为,这个小瞎子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唯有他能窥见她质朴外表下隐藏的光芒。
可谁知道,她这么能招人,不过是让她去学校待了几天,就引来这么多烦人的苍蝇!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纪闻疏迅速按掉提示,生怕弄醒旁边熟睡的人。
确认没有惊扰到她后,轻手轻脚地起身,细致地为她掖好被角,才拿着手机走向外面的露台。
晨风微凉。
纪闻疏将手机贴到耳边,嗓音冷硬:“怎么样?”
电话那头是他的私人助理小谢,语气恭敬:“纪医生,那个叫林修的学生,底细已经查清了。父亲是个无业游民,经常小偷小摸,去年又进去了,现在还在服刑。
母亲早就改嫁,对他不闻不问。他上学期刚和一个富家女分手,现在盯上温小姐,恐怕是见温小姐每天豪车接送,想走捷径。”
纪闻疏眯起眼,望着远处朦胧的天际线:“给他点教训。”
“这事容易。他为了给父亲还债借了高利贷,马上就要到期了。放贷的那帮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纪闻疏冷“嗯”了声,薄唇缓缓吐出的话充满狠意,“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明白。”电话那头应道,“另外,您让我安排人跟着二少爷。他昨晚在酒吧喝得烂醉,是朋友送回来的,情绪似乎很糟。”
纪闻疏沉默片刻,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摩挲:“二少爷你不用管了,我自己处理。”
他挂断电话,在晨风中伫立良久。
才握着手机走回卧室。
露台的门轻轻合上,似惊扰了卧室里的人。
温映星的睫毛微微颤动,醒来,摸索到身侧空无一人,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惊慌:
“闻疏——”
“在呢。”纪闻疏快步上前,在床边坐下,将她连同柔软的被子一起拥入怀中,手掌拍抚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刚出去接了个电话,吵到你了?”
温映星在他怀里轻轻摇头,发丝蹭过他的下颌,带着依赖的姿态。
纪闻疏低下头,唇瓣贴着她的发丝,声音低沉含歉意:“昨晚在餐厅,我不该对你说那些重话。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该凶你。”
他稍稍退开一些,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是不是……让你没有安全感了?”
温映星没有言语,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他温暖的颈窝,仿佛那里是唯一的避风港。
纪闻疏感受到她的依赖,心底那点因林修而起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些,语气更显温存,“宝贝,我永远都不会舍得放开你的。”
他轻轻抚按她的后脑勺,宠溺地嗔道,“越来越粘人了。”
温映星在他怀里轻轻拱了拱脑袋,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而后慢慢抬起头,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在纪闻疏看不到的角度,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微妙弧度,心底无声地低语:
[优越生活的来源,当然要好好“粘着”啦。]
【系统温馨提示:女主!你现在的行为可有点不按套路出牌啊!你怎么能这么顺从地依赖纪闻疏呢?你难道没听说过‘越反抗、越兴奋’的经典定律吗?】
【你要挣扎、要反抗,要激起他更强烈的控制欲,让他变本加厉,这样才能顺利推进球禁、墙纸……等一系列关键剧情,让纪言肆的反应更大,兄弟矛盾才能彻底爆发!】
[小系统]温映星慢悠悠道,[你可是答应过,只要我能成功走关键剧情,就不会干涉我的具体行为哦。]
【谁?小系统???】电子音拔高了一个度。
[就是你呀,小系统~]
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即传来类似数据紊乱的滋滋声。
【小脸通红.jpg(提示: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凶神恶煞.jpg!女主!本系统只是好心提醒你,算了不管你了!耗子尾汁!】
纪闻疏听不到她脑海里的交锋,只觉得她此刻安静的依赖格外惹人怜爱。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起床吗?今天还有正事要办。”
温映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仰起脸:“什么事呀?”
纪闻疏起身,走到衣帽间前,修长的手指掠过一排排衣物,最终取出一条白底印着红玫瑰的真丝长裙,在她身前比了比。
似乎觉得单薄了些,又细心搭配了一件质感软糯的奶油色羊绒开衫。
“去京郊的酒庄,”他走回来,将衣物放在她手边,“选红酒。”
温映星摸索着拿起长裙,慢慢套上,声音从布料中闷闷地传来:“你要买红酒?”
“嗯。”纪闻疏俯身,耐心地帮她整理好裙摆,系上背后的丝带,动作轻柔,“为我们订婚宴准备的红酒。”
温映星有些怔:“订……婚?”
“下个月16号,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纪闻疏将她整理妥当,然后伸手,将她轻轻捞回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几乎贴上她敏感的耳廓,嗓音低沉而深情:
“映星,我们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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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映星耳根染上绯红,不知是被他灼热的气息烫的,还是害羞臊的。
她垂下眼睫,迟迟地、轻点了点头。
*
纪言肆正在睡梦中,被连续的手机震动声吵醒。
他烦躁地从被窝里钻出毛茸茸的脑袋,看也没看就直接按掉,手臂一扬,将手机扔到了床尾。
世界刚清净了不到两分钟。
房间里的座机又催命符似的响了起来。
尖锐的电话铃声,吵得他宿醉未醒的脑袋直嗡嗡。
他低咒一声,挣扎着探出身子,抓起了听筒。
“你终于接电话了。”纪瞻冷淡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不带丝毫情绪,“我马上要出门,没空跟你耗。十分钟内,洗漱干净,下楼。”
纪言肆脑子还是一片混沌:“啊?”
回应他的,只有电话被挂断后的忙音。
纪言肆扔回听筒,重重倒回枕头里,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发了五分钟呆。
昨晚的酒精还在体内肆虐,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他认命地爬起来,随手抓起一件扔在椅背上的黑色冲锋衣换上,胡乱洗了把脸,带着一身没睡醒的低气压趿拉着步子下了楼。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他睡眼惺忪地踏出电梯,视线还没完全聚焦,就先被客厅沙发上那抹窈窕的身影攫住。
温映星安静地坐在那里,穿着一身白底缀着娇艳红玫瑰的及膝长裙,微卷的长发半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温柔静谧的轮廓,很是温婉漂亮。
纪言肆低头看了眼自己粗糙的形象,下意识就想转身缩回电梯。
可惜已经晚了。
纪闻疏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笑:“言肆,终于下来了。”
纪言肆眯起还有些肿胀的眼,语气不善:“是你让小叔把我喊下来的?”
“是‘请’你下来。”纪闻疏语气从容,走到温映星身边,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目光落在弟弟身上,“我们一会儿打算去城外的酒庄,想请你帮忙一起物色几瓶好酒。”
纪言肆双手插在冲锋衣口袋里,目光若有所思。
“还有。”纪闻疏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带着歉意,“昨晚的事,哥跟你道歉。”
纪言肆撇了撇嘴,视线掠过他,落在被他牵着手、低眉顺眼的温映星身上,“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纪闻疏仿佛就等着这句话,他牵起温映星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看起来默契又温馨。
“映星我也道过歉了,她已经原谅我了。”他转回头,温声问,“对不对,映星?”
温映星配合地微微颔首。
纪言肆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唇线抿直,没有说什么,心里却酸酸涩涩,不是滋味。
“我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这些酒是订婚宴上用的,得好好挑选。”纪闻疏的声音将他从酸涩的思绪里拉回,明明不大却震得人耳朵有些疼,“言肆,你今天……应该有时间吧?”
刹那间,纪言肆彻底明白了。
他哥绕这么大圈子,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在他面前秀恩爱,宣示主权?
还要拉着他一起去挑选订婚用的东西,这不啻于一种最诛心的警告,想要掐灭他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火苗。
纪言肆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再抬起头时,嘴角勾起一抹桀骜的弧度:
“好啊,我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