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见酒品。
自认自己人品不怎么好，但怎么可以饥不择食到，吃掉陈昊呢！
明衍熹担心她做卧底的时候，遇上不得不喝酒的场合，给她练过酒量。
下场很恐怖——她跟陈昊上了很多次床！
眼前，蒋天佑给蒙宝娜斟了杯洋酒，带着几分奉承递过去。
“娜小姐，你家是做哪一行的？”
出于礼节，蒙宝娜还是双手接过杯酒：“我家做医用芯片。”
陈昊嗓音低沉，带着一丝笑意：“我不捡醉鬼。”
“那你把我扔这儿好了。”
正好，她可以安心套情报。
陈锦程突然插话：“据我所知，港城有一个科研院跟仁心私家医院合作做电子芯片，难道就是你们家的产业？”
蒙宝娜起身去夹豆腐：“那不算我家的产业。”
她试了几次都没夹起那块滑溜的豆腐，陈锦程提醒：“用勺子呀。”
“我家只是投资方。”
蒙宝娜换了餐具，抬眼迎上陈锦程的目光：“这类科研需要军方指令。外婆是项目当年的创始人，军方决定重启时请她做顾问，我们才有幸参与投资。”
陈锦程一语道破：“果然，葡港两城最出名的那家安保公司，就是你们家卡氏集团开的咯？”
——你也果然查过他们呢。
蒙宝娜唇角一弯，“是呀！外婆的‘金孙’就在他们的核心保护系统里，劝大家不要乱打他的主意。”
陈锦程追问：“那你呢？”
黎百如冷哼：“你问那么多干嘛？想追mona？”
蒙宝娜嗅到空气里那点若有似无的酸味，眼珠一转，看向陈昊。
他正低头专心挑着鱼刺。
这条鱼看起来好好吃，她最喜欢吃鱼了，但她不会挑鱼刺。
陈昊抬眸看她：“你朋友好像吃醋了。”
蒙宝娜赞同点头：“这鱼肉怎么样？看起来好好吃。”
陈昊大方地把挑好鱼刺的鱼肉夹给她：“不知道，你试试。”
来的路上，他们讨论过案情。
陈昊认为立伟海被捕时，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未必是蒋天佑和他的情妇。凌晨三点的画廊空无一人，谁都可以进去。
据蒙宝娜对黎百如的了解，她的前任多半是这位帅气十足、看起来活很好的陈锦程了。
蒙宝娜打量着陈锦程，跟陈锦程对上眼神。
陈锦程拿过一对公筷，问：“你是不是想要蛋卷？”
“对。”
她盯这块被煎得金黄的蛋卷很久了。
“谢谢。”
双手递碗时，她又补了句：“还想要你面前的鱼滑。”
鱼滑与丝瓜一起出来的汤，看起来也很鲜甜。
“我还想要一碗丝瓜汤。”
陈昊提醒：“丝瓜很凉的，等会你肠胃受不了。”
“是吗？”蒙宝娜伸手，准备端过来给自己倒上一碗。
陈锦程伸手拦住：“这个大家都夹过了，我去给你拿一碗新的。”
“在哪？我自己去。”
“你去的话，大叔不给你的。”
“哐!”
黎百如用自己酒杯，碰了蒙宝娜酒杯一下：“喝什么汤，喝酒！”
陈锦程从帐篷那边端来一碗丝瓜汤，基本是鱼滑，汤只有两三口。
“尝尝看，好喝再添。”
陈锦程这五星级酒店的服务，让蒙宝娜绞尽脑汁在想，她到底在哪见过陈锦程呢？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她那么好吧。
不会真想泡她吧？……是也不出奇，她都习惯了。谁要她长得漂亮。
蒙宝娜拿着匙羹，准备勺一口来喝的时候，黎百如在一边催促道：“喝酒呀！”
“好。”
洋酒滑过喉咙，舌尖残留着灼热的余韵。
蒙宝娜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我想加点冰块。”
“还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会喝。”蒋天佑又进屋拿冰块出来。
蒙宝娜正要喝汤，却发现陈昊已往里面加了酱油：“哥，我还没喝呢。”
陈昊一脸无辜：“喝什么？”
“这不是鱼滑吗？”他非常无辜地补了一句。
蒙宝娜咬牙切齿，在心底骂他骂得很脏。
——今天有任务在身，不跟你计较。
因为她隐约觉得，自己跟住在立伟海家的陈锦程也有渊源。
军警合作守则之一是，不得公私不分。
一经确认，调查对象跟执法人员存在亲戚或者好友关系，当即退出行动。
得尽快确认是不是……是的话，她只能乖乖收拾包袱滚了。
想到这，蒙宝娜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黎百如，笑意盈盈：“百如，你这次回国待多久？”
黎百如倒酒的动作一顿，情不自禁地抬眸看向对面。
蒙宝娜顺着黎百如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陈锦程！——她用八卦的语气试探：“你不是为了他回来的吧？”
黎百如翘了翘唇角，笑着几分勉强：“不太算吧。”
她举起酒杯，跟蒋天佑隔空碰了一下杯：“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都跟着蒋哥‘搵食’。”
蒋天佑喝完杯中的酒：“只要你认真干，我绝不会亏待你。”
蒙宝娜：“认真干什么？”
蒋天佑热得扇了扇衬衫，咬上一根烟，语气变躁，话题飙出原本在聊的范围：“我大把钱，不需要你们投资。”
他看了眼手机，道声失陪便离席了。
“喂。”
陈昊撞了撞她手肘，朝蒙宝娜抬了抬下巴。
蒙宝娜咬着一块丝瓜，扭头一看，黎百如泪流满面。
“你怎么哭了？……吃到芥末了？”她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黎百如却伸手搂过她：“mona，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蒙宝娜实话实说：“会。只要你没有犯法。”
主要你犯法的话，她不仅陪不了你，还会亲手逮捕你。
但如果黎百如真得有嫌疑，她就滚出行动了。
那她的内网测试是不是就夭折了？
下一秒，陈昊将她紧攥的拳头轻轻掰开。
夏夜闷热，蒙宝娜的手却冰凉。陈昊指尖的温度如暖流，顺着相触的肌肤蔓延，熨热了她冰冷的掌心。
这股暖意随血液涌至心口，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不愿面对这般感性的自己。
——怎能不感性？
她怀胎三年的“孩子”刚见天日，就碎成粉末，散在风里，似乎从未来过。
黎百如忽然勾过蒙宝娜的肩，拎起那瓶洋酒：“陪我去洗手间。”
“好。”
蒙宝娜起身时只觉天旋地转，脚下发软，下意识瞥向陈锦程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几乎未动。
——酒有问题！
蒙宝娜立刻坐回椅子：“不行，有点晕。”
黎百如问：“要进屋歇会儿吗？”
“不用！闷，在这儿吹吹风。”
陈昊起身去给蒙宝娜找热茶，转身就掏出口袋的烟盒，咬上一根，发现陈锦程跟了上来，递给他一支：“有事？”
陈锦程为他点烟：“明天有空吗？我们队缺个划手。”
陈昊从鼻孔喷出一股乳白色的烟雾：“真想追蒙宝娜？”
陈锦程率先拿起茶壶和一次性杯子，往蒙宝娜那边走：“对呀，不可以追吗？”
陈昊指尖夹着烟，掸了掸烟灰：“随意。”
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陈昊吸完最后一口烟，碾灭烟蒂，喊住陈锦程：“把明天碰面的定位发给我。”
蒙宝娜很少见陈昊抽烟。
他抽烟的样子依然迷人，性感中带着对她致命的吸引力。
她感到心跳加速，血液涌上脸颊——这是服用伟哥类药物的反应。
陈昊回来后，见蒙宝娜不是简单的醉酒，伸手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体温异常偏高。
蒙宝娜难受地抓了几把脖子，推了陈昊一把：“我在这拖住黎百如，你去调查。”
她瞥向蒋天佑的房间，陈昊立刻会意——她让他去查蒋天佑。
“快，我想回家了。”
陈昊拉起她：“现在就回。”
“你快去…”她的眼神交织着渴望、恳求与懊恼。
陈昊知道他不去的话，蒙宝娜是不会乖乖回家的。
他往蒙宝娜怀里塞了冰桶：“在这儿等我，别乱跑。”
黎百如手机一响。
她看完信息，对蒙宝娜说：“你跟陈昊一起回去吧。”
蒙宝娜摆手：“走吧，我送你。”
“我就住楼上。”黎百如指向立家。
蒙宝娜一怔，顺她所指望向楼顶。——黎百如竟跟立伟海同住一栋楼？！
啊！这......算了。
蒙宝娜深吐一口气：“走吧，送你上去！看看码头夜景的另一面。”
黎百如犹豫几秒，无所谓地点了下头：“好，就怕你下不了楼而已。”
蒙宝娜脑子嗡嗡，仍听出黎百如话中的不善之意，笑得应付：“怎么，你要留我过夜叙叙旧吗？”
“那不太方便呢。”
“哟，去找乐子不带上我吗？”
“说实在，我一点都不想带上你，焦点都在你那。”
两人互相试探着上楼。
上到一半楼梯，蒙宝娜看到窗户有一块黑色方块，借着要吐，趴在窗户上，看见陈昊正攀在蒋家三楼外墙，探查室内。
他似有所感，转头朝她轻扬下巴：快走。
蒙宝娜收回视线，刚踏上台阶，便听对面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是陈昊手中的砖头办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