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集会最终由江离愁被怒极的江成纪赶出去结束,但江离愁那句话却深深刻在了众人的心中。
傀儡丝。
这东西存在的前提是该有一个与被控制人一般无二的木雕之类的东西,这东西并不难做,难做的是每落下一笔中所包含的灵力,这是普通人不能承担的。
一下集会,叶许寒就跟着章应楼飞快走了出去,他俩竭力忽视了身后江成纪那仿若可以看穿骨头的眼神,可还是一阵后背发寒。
“南米!”
叶许寒叫住了在一旁不停跳来跳去的南米,急匆匆地问:“看见江离愁了没?”
南米动作一僵,转过身就与两人身后的江成纪对视上了,他浑身一抖,没顾得上回答叶许寒的问题,只说“我不知道”,往山上跑了。
“你急什么!……等会儿!”
章应楼扯出自己被叶许寒抓住的袖子,抬起下巴示意他跟着南米跑的地方:“你自己徒弟自己不清楚?”
叶许寒愣了愣,对哦,南米一急就很容易暴露自己真正想藏住的东西,就比如他刚才跑上去的那条山道。
如果没记错,那应该是去往江离合住处的地方。
叶许寒轻咳一声,又恢复了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走吧。”
章应楼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还要装逼的也就只有叶许寒了。
南米确实是跑的江离愁走的那条道,等他看见江离合院子时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正要转身,可耳边却控制不住地响起江离愁不耐烦的声音:“干什么?……别跟着我!……还有,别跟别人说你看见我去哪了!”
南米站的地方偏门口,当他听见江离愁说的话并看见她被赶出来后便打算跟着她问清楚,可她说完话后就跑了,他想追也没追上。
没办法,江离愁的轻功比他好,速度也比他快。
可是他看着江离愁离去的那条路,心中却冒出一个跟江离愁一模一样的疑问:
江离合去哪里了?
南米看着那熟悉的院子,最终还是抬起步子走了进去,江离合的院子不像他们一样爱种些花花草草,他喜欢放任那些植物自由生长,只有好看的才会留下。
这也侧面表现了他只会留下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也包括人。
南米呆呆看着江离愁把江离合屋子翻的一团乱,最后差点把这一片地方冻了起来。
他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问:“那个,你哥呢?”
他跟江离愁不熟,一直不知道该怎么称谓江离愁,是叫师妹,还是跟其他人一样叫阿愁?
江离愁眼眶发红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问:“我怎么知道,你去找啊。”
南米听了便也往屋内走,江离合的屋子一目了然,除了客室是展习阑住的,其他地方都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份简单,两人心中都涌起烦躁与不安。
一目了然的地方,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就连什么法术跟东西也没有。
江离愁甚至把客室也找了,里面倒是很乱,五花八门的东西都有,就是没有江离合。
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回到了院子里,江离愁坐在了江成纪在这时经常躺着的藤椅上,然后无力地仰躺在了弯曲的椅背上。
“嘎吱……嘎吱……”
藤椅前后晃动着,江离愁闭上眼没管了。
随后而来的叶许寒跟章应楼见见状,便知道江离合这是失踪了。
他俩对视一眼,不死心地又去翻了一遍,最后又心死地走了出来。
“嘎吱……嘎吱……”
藤椅摇着摇着开始原地转动,像是成精了一样,也像是他们陷入闭环的思绪。
“你怎么知道你爹被人下了傀儡丝?”许久之后,章应楼坐在屋门前的门槛上问。
江离愁:“……”
她闭着眼,眉心仍然皱着,似在睡觉,可三人都知道她没睡。
“江离愁,”章应楼的声音严肃起来,“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况,懂符篆的只有你了!”
谁都知道江离愁是词悔意唯一的弟子,谁都知道江离愁这有一本词悔意亲笔的符篆书,只有她,也只有她了。
江离愁缓缓睁开眼睛,阳光直照,她眯着眼抬手遮了遮眼睛,懒洋洋地回答:“傀儡符要主符跟次符,我没在我爹身上发现,现在他这样子明显是被控制了,可我们一直没发现,那就只有傀儡丝。”
她脚尖轻点着地,旋转的藤椅停了下来:“傀儡丝的做法很难,其中有一项是你们不知道的。”
“那就是刻木雕那种东西的时候,笔画间不止蕴含灵力,每一步都与符篆有关。”
江离愁直起身子,打了个哈欠,好像刚才急匆匆找江离合的不是她一样:“词悔意回来了。”
她淡淡宣布了这个消息,好似这个消息不值一提。
可两位先生的反应却大的让南米觉得奇怪:“什么回来了!??”
南米看了看两位先生又看了看满脸漠然的江离愁。
“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
江离愁掏了掏被两人吼的有点痛的耳朵,不耐烦地看了两人一眼:“那我肯定是看见了啊。”
“你看见了!?”两人异口同声道,“你在哪看见的?”
江离愁:“……”
江离愁面无表情看着两人,南米竟奇迹般在她脸上看见了江离合的影子,他没过脑子当即一巴掌排在了头上。
“哎!兄弟妹,你刚才好像你哥!”
叶许寒绝望闭眼:“……”
章应楼翻了个白眼:“……”
江离愁面无表情回答:“哦,因为我是他妹。”
说完又倒头往藤椅上躺,叶许寒见状又给她扯了起来,他暂时没计较江离愁知道词悔意回来了却没上报的事情,说:“那我问你,你现在怎么办?”
江离愁浑身跟没骨头似的往后倒:“什么怎么办啊……弄死我呗……”
叶许寒怒吼:“你哥不在,你就不能担点责任吗!?”
江离愁:“啊……我今天才顶撞我爹,他现在对我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哦对了,他对陌生人是怎么样的?”
她才刚说完,一位弟子便颤颤巍巍地走了上来:“师……师姐……掌门说,让你去水牢呆着……”
其实江成纪不止说了这点,他还说:“几日不管教便失了礼数!我就说不该让她学那些东西,就应该早早嫁人。”
小弟子肯定是不敢说这些话的,他怕被打死。
江离愁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哦……是这样啊……”
她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十分不爽看着天空,说:“去查竹盈淇跟李期姚或者秦黎尘是不是有勾结,或者说他跟魔族有没有勾结。”
说完便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她偏头看了一眼那抖的跟个筛子的小弟子,笑了笑:“要是有人说没权限,那便说是我哥要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