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离合站在一片空白的空间中,有些茫然,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一个魔族有了耐心,变成了一个面对魔族会犹豫的人?
他往前走了一步,明显感觉到了阻力,他抬起手,袖子顺着手腕落下,露出白皙的手腕——
没有摸到空气,他只能摸到一个屏障。
虽然在进来前他知道会这样,但在真正面对这种情况时,他还是有一点不知所措的。
什么时候,他开始变得怎么莽撞?
连江离愁都察觉到了的事情,他却还愣着。
不行。
他抬起手,火灵根一共有四层境界,分别是燃,续,气,界。
燃则是最基本的点燃一样东西,续则是将灵力延伸到其他东西身上,并且造成一定的伤害,气则是无形的,无形之中杀人,不暴露一丝灵力,而界则是在周身形成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结界,在这个结界中,除非属性相克,不然结界不会自动打破。
他现如今的修为是“气”初期,算是现如今火灵根最有天赋的人。
江离合轻轻一挥手,热流在周身轰然散开,这个空间就像一张白纸,被热流吞噬,至余下残留着温度的余烬。
面前出现一间紧闭屋门的房间,而他正站在一条走廊上,走廊上方衔着一颗颗夜明珠,前方不远处则是将走廊围得四四方方的栅栏。栅栏。
木制的栅栏拦住了他,但却拦不住他的视线,楼下酒盏交错,在白色迷蒙的帷幕遮挡下,相贴的□□,浓重的魔气……
还有挡不住的,声声爽快又痛苦的叫声。
这是情眠楼,里面关押着一个又一个或丑陋或貌美的魔族,皆供修仙者前来品尝,但进来的方式却很难。
很多人都只能进到一楼,二楼用了空间术法,除非你真的找到了二楼存在的空间,否则是进不去的,至于三楼……听说只有贵宾才能进。
他转过身,漆黑的眼被夜明珠的灯光照的透亮,忽视楼下的声音,闭着眼放任识海在二楼游荡。
“来宝贝,别跑啊……”
江离合:“……”
“操,这玩意……”
江离合额角青筋暴起:“…………”
“来……坐……”
江离合忍无可忍,他直接一抬手,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条走廊纷纷向内塌陷,里面的人身体僵硬片刻,都难以置信地往外看来。
江离合眼不见心不烦,抬手正准备再来一次时,一只手抓住了他,他微微一愣,正以为身后站着的是时怀阴时,词奕有些抖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的妈!江离合!江离合!!”
江离合:“……”
他太阳穴突突跳着,正打算给词奕一掌时,又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白七阑严肃的声音响起:“嗯,江离合。”
江离合:“……”
嗯你大爷。
在两人的齐心协力下,江离合被扯到了三楼,然后被拖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很大的床,床上散落着铁链和……一根木头??四周空荡荡但墙壁上却安着四面大镜子。
江离合:“?”
他眉心皱起,还没发问,词奕便把他拉到了床前的金丝毯上,他用力晃着江离合的肩膀,急道:“江离合!江离合!”
江离合:“……你有病?”
词奕:“我没有!你知道这是哪吗!你知道吗!!?”
词奕脸色红润,眼中一片震惊:“这他妈是情眠楼啊!!我怎么进的情眠楼??我还在三楼啊啊啊啊啊啊!!!”
江离合被晃的头晕,一巴掌把词奕的手拍开:“我怎么知道?”
词奕抱着脑袋不可思议道:“卧槽卧槽!刚才还来了一个穿的很凉快的人!她说我要的魔等会儿就送来,让我不要再把魔玩死了!!!”
他崩溃大喊着:“我没来过啊!我没来过这里啊啊啊啊啊!!”
白七阑难得没嫌他吵,而是抱着手臂一脸匪夷所思,脸色还有些发白,应该是病又犯了。
“你俩不是同时来的吧?”江离合问。
词奕用力揪着头发:“不是!不是!!白七阑跟我说他来了三天了!!三天!!”
难怪白七阑脸那么白,恐怕再待几天白七阑人已经晕死在这里了,江离合瞥了一眼白七阑毫无血色的脸,问:“三天前就来了?当时情况怎么样?”
白七阑面露难色:“我……我当时……在一楼,然后……有一个人……领我到了三楼,说我要的魔收拾好了……然后……”
话还没说完便冲到旁边吐了起来,词奕还在发疯揪着自己的头发,白七阑已经吐到吐不出什么东西了,但他还是在一直呕着。
“这位公子。”
悦耳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三人同时一愣,纷纷转头看着不知何时大开的房门以及微笑站在门边的女人,他们竟没一人发现!
女人微微侧过身,朝旁边伸出手:“您要的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三人:“……”
白七阑神色一僵,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正拢着袖子面无表情的江离合,又开始呕,词奕扒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已经自闭了。
“公子,”女人唇色红颜,腰肢弯着,“请。”
江离合点了点头,若是他不跟这女人走,白七阑不得把自己呕死。
三楼无光,但女人带着他走时,火光便会一节一节地亮起,两人走过后再陷入一片黑暗,颇有种神秘感。
江离合一直跟着灯光数着房间,等到了第十三个房间时,女人停了下来,朝那间屋子伸出了手:“公子,请。”
江离合:“……”
他不动,那女人也不动,他无声叹了口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面前是一绣着交颈仙鹤图的白色屏风,两边贴着镜子,四周都是水池,池中种着莲花,雾气朦胧,与哗啦响起的锁链声一起给前方长的路铺上一层**。
江离合绕过屏风,缓步走向前,屋内灯光暗黄,上方垂下一块块似透明的白纱,白纱质地柔软,轻轻擦过他的脸颊,由他的肩膀滑落。
“唔……”
屋内传来一声闷哼,声音有些耳熟,但现在的情况他没想太多。
“谁!?”沙哑的声音响起,那人警惕道,“妈的,别过来!你敢过来我就弄死你!”
江离合皱着眉,步伐快了些,前方被一片又一片的白纱遮挡,不知挥开了多少片白纱,前方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一张大床占据了他的视野,但更多的,还是床上赤.裸着上身,被锁链捆着的时怀阴,他的手臂肌肉因为挣扎而鼓起,线条分明的腹部起起伏伏,汗水顺着动作滑落,渐渐隐入布料中,看起来性感极了。
他丝毫不自知自己这幅样子有多么诱人,挣扎了片刻发现白纱后的人,顿时怒道:“谁!?我是不是说了不准过来!?”
江离合低低笑了笑,声音很低,也很轻:“你好蠢,这么说,不是更想让人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