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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心迹

作者:甲壳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宁赫原本只是想拉她站起来,手掌不自觉滑向齐月手心,拉住的手便不再放开了。


    齐月往回抽了一下,没能成功,抬头看他道:“我跟您去,松开我吧。”


    齐月兴趣缺缺的样子,让人有些无奈,宁赫直直的看向她,问道:“你不喜我这样?”


    宁赫只知道自己对眼前之人的感情,比起之前日子,是有些不同的,原本以为她对自己也应当如此,况且无论如何,二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不过,此时看她表现,倒是并不喜欢自己靠近她的样子,便愣怔在那处,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更不知道是继续手中的动作亦或停下。


    这种犹疑与不确定,让他只能盯着齐月仔细观察,试图找出自己下一步该怎样做的蛛丝马迹。


    齐月看他不动,不明就里,只是缓缓把头抬得高了些,直到视线完全看进宁赫的眼睛,才问道:“您怎么了?”


    其实从那日书房事件之后,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宁赫的变化,只是,她自己并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情。


    她一厢情愿且固执的将那事的原因都归结到柳若身上,毫不给自己瞎想的空间。


    而且,在自己的记忆中,每每与宁赫相关的事,记忆总不那样美好:


    比如临漠王城外,二人第一次四目相对时,他是那样冷漠,仿佛二人是什么初见的仇敌;


    比如他自己惹了桃花债,当绮苓公主追到家里找茬时,他至少当时是打定了主意让自己替他受过的;


    更甚至,野蒿坡上发生命案,她被迫卷入其中,衙署内他蛮不讲理的怀疑,毫不犹豫的以自己为诱饵前来崖口镇;


    一桩桩一件件,虽然自己无力去计较,可并不代表自己能够轻易忘却这些往事。


    数次不公历历在目,突如其来的温柔也让人始料不及,眼前之人的转变,令她匪夷所思。


    可眼前这人竟然如同失忆了一般,对往事毫不在意。


    近来,尤其是此刻,齐月愈发觉得他时而温和,时而暴躁,叫人捉摸不透,也辩不清他此时是喜是怒。


    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解与不在意,仿佛气到了宁赫,尤其是她此刻神游天外,丝毫不将此时此刻放在眼中。


    他语调稍有提高问道:“你当我是什么?”


    这么一问,齐月更糊涂了,不知道对方的怒气来自何处。


    又想着,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不满,自己若是说些漂亮话哄他开心,总不会有错,便尽力用好话恭维。


    便试探答道:“您是乌兰国的五殿下,是抵御北辽好多次滋扰,守在阳谷的英雄!”


    宁赫轻摇了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实在不知道你有这等口是心非的本事!”


    “你都是从别人耳中了解我的?你难道不知你与我已经是.....?”话说到一半,他识趣停了下来,不让这种无形的羞辱再继续下去。


    齐月没料到他会如此,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对方更加愤怒道:“你我是夫妻!”


    齐月的脸“刷”的一下子更红了,她突然有些明白近来总感觉诡异的缘由了,宁赫仿佛变了个人,不再像一块冰,冷的令人发寒,更像是一团火,烤的人冒汗,想躲远一些。


    齐月此时心跳如擂鼓,她直觉宁赫要跟她说些什么,使了力气将手从他的桎梏中逃脱出来,倔强的背过手去。


    不想再被他带着思路走,便索性直接问:“你现在这样,是因为那日的事情吗?”


    齐月说的隐晦,但他们彼此都知道那日是哪一日,也都对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心里有数。


    宁赫在那事之后,追去春风殿见她,结果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并不将那事放在心上,自己便一时不忿,搬去了书房住,尽管那时自己手腕带伤,白日里他也尽量呆在衙署,就是为了让自己忙到无暇想起任何人,可一到夜里,自己却根本挡不住那种想迫切见她的冲动,甚至有一次自己忍着手腕疼痛,翻窗而入,如此荒唐,只是想看看她的睡颜,自己像中了邪一样,总想知道她在作何,她心思如何。


    若说这种变化只是源于那日书房的亲密,宁赫是万万不能认同的。


    “不全是”他脑中一团乱麻,嗡嗡作响,却又果断答道。


    齐月喉咙滚动,想说些什么,却又自觉不发出任何声音,继续听宁赫说话。


    “之前的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观音庙里,你站我身前试图去挡那一刀时,我感受到了恐惧,就算刀砍在我自己身上都不会有的恐惧。”宁赫声音低沉,说完突然将齐月向自己又拉近了一些。


    齐月看他双眼有些发红,心中打鼓,仍旧扭动手腕,试图从他的拉扯中解脱出来。


    “命运早将你我绑在了一起,你为何此时才想逃?”他不再收敛,逐渐大声起来,如同质问一般。


    齐月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有了这样的心思,打从临漠王城二人对视的那一刻起,她就认定宁赫是自己应当“躲远些”的人,可事与愿违,被迫无奈也好,现实选择也罢,自己终究是没法“躲远些”的。


    “是你之前说的,我演的像一些就好,况且,那件事,我们都不想的。”她自己也疑惑,明明二人开始是那样的默契,在亲事中扮演着各自角色,也并不想真的介入对方生活,可宁赫竟然中途变了卦,这变化让她有些莫名其妙,在他的施压下,终于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你怎知我不想?”宁赫声音提高了稍许,答得干脆。


    虽然嘴上没了刚才的气势,眼中的火焰却燃的更盛。


    如同听到一声炸雷,齐月耳中全是轰鸣,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彻底搭不上话来。


    看她低头不语,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宁赫心中凉了半截,自己最初听了柳若之言,先入为主,也以为齐月对母亲的好,是在试图讨好靠近自己,可此时她的表现,很明显就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那时的自己有多沾沾自得,此时的自己就有多狼狈。


    多说无益,他不想继续在此处纠缠,只想赶紧离这个地方远远的。


    他松开了紧握着的对方的手,目光有些暗淡下去:“雪停我便去王城,还赶得上父王生辰,留下蒲奴护卫你。”


    话音未落,人便冲进了愈大的雪中。


    齐月感到自己心口莫名有些发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无力垂着,尽管明知道对方听不见,还是轻声“嗯”了一声。


    或许是宁赫毫无预兆的表露心迹,齐月也并不想只在心里纠结,她快走两步,赶在宁赫消失在视线中之前,扒住门框,大声喊出来一句:“你......多保重。”


    宁赫正大步向前走着,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一般的站定,转回头看向自己。


    齐月看到他轻轻点头,嘴角弯了弯,便在大门拐弯的地方消失不见。


    其实,那根本算不上是微笑,仿佛只是在宽自己心的“敷衍”,但是,无论如何,自己心里那股难以名状的失落消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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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依旧下着,比起刚才宁赫离开时,只更大了一些,洋洋洒洒,漫天飞舞,地上也蓄上了薄薄的一层白色,将所有人的来去痕迹都隐藏起来。


    齐月立在门框处,看着院中一派祥和安静,心中的忐忑不安平息下来,不知为什么,明明刚才还在担心宁赫会把自己一人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如同上次大婚之后将自己留在王庭一般,而此刻,这种恐惧不见了。


    是因为宁赫要将蒲奴留下保护自己?还是源于其他缘由呢?


    齐月自己对这变化也说不清道不明,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此时此刻心中是安定的,也毫无疑问的明白,这种安定是宁赫带来的。


    其实说起来,那人除了有些自以为是和冷淡之外,倒是并不坏。


    想到此处,齐月唇角弯起,刚收回了看向那人离开方向的视线,一阵喧闹声便又从大门外侧传来。


    “小少爷,你等等啊........”


    听到呼喊声的一瞬间,齐月又转回头看去,一个锦袍少年刚跨过门槛,正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齐月正纳罕何处来的个孩子,后面紧跟着的仆妇又一声声“小少爷”的唤着。


    想必这是大王子的儿子吧,齐月心道。


    那孩子不理会身后人的呼唤,一路径直跑到齐月面前,大大的眼睛瞪得溜圆,盯着齐月左瞧瞧、右看看。


    看他那手指放在唇角打量自己的滑稽神态,活脱脱一副小大人儿的样子,齐月便想逗他一逗。


    她蹲了下来,与他平视问道:“你是谁呀?来这里干什么呢?”


    岂料对方个头虽小,气势却足的很,听到齐月问起,两只小手插在腰上,挺直身子仰头便问:“这话该我问你吧,你就是父王新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一句话便把齐月震懵在当场。


    小小年纪说话怎能如此横冲直撞?!


    什么叫“父王带回来的新女人”?这小不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等等,齐月突然一激灵,心虚的向四周打量,周围只有几个仆妇而已,且听到此话,她们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怕是已经对此事习以为常了。


    那就是说,“热情好客”的大王子的确时常带不同的女人回家。


    这才让眼前的小不点对自己有了误会。


    齐月收起了脸上的浅笑,清了清嗓子道:“小少爷是吧,初次见面,本不该扫了你的颜面,但是,需得教你知道,我虽是你父亲带回来的人,可遗憾的很,你怕是得叫我一声婶母呢。”


    说罢一脸坏笑的看向那小童。


    “何为婶母?”对方仰起来的脸退去倨傲,重新爬上一抹疑惑。


    脸色变化之快,正如刚才还在下雪,而此时已经重归平静的天气一般。


    “婶母就是......就是.......”


    齐月下意识就要说出自己是宁赫的妻子,自然是这孩子的“婶母”,可此时,不管是同着宁赫本人,还是同着这样一个毫无关联的小孩儿,她自己都不能坦然的说出来自己是宁赫妻子这样的话。


    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就是你五王叔以后孩子的母亲!”


    她知道自己一向脑筋转得快,此时眼睛亮晶晶闪着光,得意看了回去。


    “可五王叔还没有孩子啊,你是想与我五王叔生孩子吗?”那小孩脖子向后梗着,仿佛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挑着眉毛坏笑看过来,将齐月上上下的打量,好似站在他面前的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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