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墨川刚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滴着水,周身裹着未散的湿气,可能是球没打爽,一脸不高兴,尤其看见张继那张鸡贼的笑脸时,几乎毫不留情就把人掰到一边。
张继举着手机凑上来:“墨川,你看看表白墙。”
高墨川连头都没抬:“不看。”
张继追着他跑:“和你有关,还是大热门。”
高墨川绕开他:“没兴趣。”
高墨川曲着长腿往椅子一坐,摸出手机划拉着。
张继挑眉: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于是他往高墨川肩头一探,手机界面是微信,有人给他分享了一家茶叶网站。
“......你不是不喝这玩意?又给林碧瑶买的?”
高墨川懒得理,当然,对于茶叶,他也没有耐心挑选的欲望,点击价格最高的,直接付款,接着也没有切屏看表白墙的意思,而是,点开了多邻国,学习的是......港城的语言。
张继:?
“学这个干嘛?虽然说咱今年大概率还是去港城打总决赛,但,好像,也不用特地学......”当地的语言吧......
难不成,为了碾压对手,连他的家乡话也要学会,然后不止篮球,连生活中也要样样超越对方才满足?
张继有点担心,“你别被褚云辰折磨出心病来了。”
“别管。”高墨川瞥开头,提到褚云辰,语气瞬间变凶。
张继翻白眼:“靠,有正事才找你说话好吗,表白墙!你他喵的看一眼,真有事。”
高墨川不耐烦:“有事说事,哪来那么多废话。”
“表白墙全是你和骑士小学妹的,今晚军训都没结束她就被扒了,名字,分数,全出来了,你看,现在她的鞋子和手上带的每一个饰品都专门有个分析贴,影响力已经快盖过你了......”
高墨川指尖一顿,终于抬眼。
“要不要我念几条评论?黑她的可比磕你俩的多,你也知道的,你黑粉那么多,现在连她一起喷......”
张继挑了一条最有冲击力的评论,“小学妹手上的Threds钻石手链卖了确实够咱校队花上一年,咱金大真是揭不开锅了,都派出自家王牌讨口子......”
高墨川朝张继伸了下手,示意把手机递过来。
一分钟后,高墨川终于抬起眼看向他,可能是逆光的原因,眼睛里透着深不见底的黑,眉心蹙着,手指掰得骨节作响。
“联系发的人删了。”
张继从他面上看见了前所未有的不满。
“表情怎么这么吓人啊,不喜欢有人磕CP?我和你说热度这么高,删了还会有新的。”
“今晚之前删干净,还发,那就发一条删一条。”
张继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一年他们校队的几个球员不知道被‘黑粉’人肉过多少次,有时候只是随口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被放大被抹黑。
最严重的是去年CUBA总决赛,褚云辰回来后,疯了一样刷分,最后压哨三分逆转局势这个操作太有戏剧性,导致同样是金大的小前锋高墨川被黑很惨。
黑粉骂来骂去,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点:你高墨川不是天才吗,怎么一出省就打那么拉跨,人气那么高全是小仙女粉,天天吹颜值,别混体圈了,直接出道好不好?
再就是拿高墨川和褚云辰做比较,同样的11号,都是巨星,又都是同一个位置,也就意味着要被拿来做比较,褚云辰手上戴满总冠军戒指,自然是让人找到不喷的点,那些键盘侠也就只能找高墨川发泄了......
黑粉说过最过分的话应该是:褚云辰在的一天,高墨川就不可能爬上这最强小前锋的位置。
但高墨川本人是向来都是不回应也不管...
今天怎么转性了?
难道小学妹真和他私下有关系???
如此这般,张继吃瓜的心情持续到第二天一早的训练,尤其是他没让管理员删贴子,但半夜时候,和凌麦冬有关的字眼全部消失,继而查无此人时,他非常合理怀疑,高墨川半夜不睡觉亲自下场威胁管理员了!
不然这种高热度帖子,不可能消失这么快的。
跑圈热身时,张继悄悄跟上去:“小学妹在看你。”
高墨川:“......”
张继:“和你一起上墙的小学妹,哦,还是火锅店那天的骑士小学妹。”
高墨川脚上显然慢了半步,但依旧没开口。一旁看戏的吴飞浅浅笑了一下。
张继:“你说她为什么不军训呢?”
闻言高墨川往她那头瞟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偶然一瞥,又快速移开。
细心如张继迅速捕捉到这一眼,再接再厉:“难道是心脏病?还是什么身体缺陷?看起来不像啊,推开你那架势可一点都不虚……”
推开几个字似乎是戳痛了高墨川,咬着牙说:“你没跑够是不是?我让教练加练加训,练死你...”
话没说完,高墨川突然急刹车大转弯,又一次头也不回往凌麦冬那头跑。
张继:?
有瓜吃!
-
凌麦冬塞着耳机昏昏欲睡,几个高年级男生突然将她围住,几人都是一身运动装,带着汗气,眼神里藏着不加掩饰的轻蔑。
凌麦冬没开口,只是稍稍歪了歪头,毫不慌张地目视回去。
打头的男生说:“哟,还真是山北一中凌麦冬啊,一如既往高调做事爱出风头,我说你。”说到这,他可能觉得低头讲话不便于传递情绪,于是蹲下来。
“我说李教练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怎么还有脸在表白墙搞那么大动静的?多大点屁事啊,热度那么高,又买粉了吧大小姐。”
后面两个男生捧哏一样附和着。
凌麦冬缓缓扯下耳机,抬眼看他,“你谁?”
“老子是你直系师兄罗开,李教练得意门生,别以为给李教练赔几个臭钱再转个学,事情就能过去,你真当互联网没有记忆的......”
“不关你的事。”凌麦冬猛地站起来,本来就高,还站高一级的台阶,气势愈发压人,“你有钱,你也可以为所欲为的。”
高墨川跑过来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远处看,三四个男生围着她,像是要欺负她。
近一看,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态,凌麦冬都把那几个男生压得死死的。
谁找事一时半会真看不出来。
他在五步远处急刹车,背后的两人也一个接着一个停下,像一串冰糖葫芦串一条。
男生似乎是没反应过来,还保持蹲着的姿势。
凌麦冬的语气很不耐烦,“少烦我。”
“烦你?”他吼起来:“李教练的职业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我们凌大小姐就这么看不起教练这个职业?”
凌麦冬:“你让李教练本人来说,你没有资格。”资格二字,咬音极其重,也成功在瞬间就激怒了对手。
男生猛地站起来,伸手就抓上凌麦冬的手腕,开口全是“国粹”。
凌麦冬居然也不躲,就这么任由他扯着,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手腕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我们的天才哥哥又带着小女朋友打球来啦?”
“哥哥,干什么一直带着人家来球场,回家亲热亲热不好吗?”
“哈哈哈......讨厌,哥哥只会打篮球,不会亲亲的啦......”
几个头发染成彩虹色的男生围着凌麦冬,在她面前用扭捏造作发嗲的声音演他们想象中的褚云辰和凌麦冬。
那时候,褚云辰还是个高中生,不知道是本性暴露还是叛逆期作祟,不满足于在山北一高那样“干净正统”的地方打篮球,反而迷上了玩街头篮球。
哪里打球脏,哪里路子野,他就要往哪里钻,然后用自己的方式折磨虐那些人。
球场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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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疯子一样的少年的蹂躏,不爽又打不过,于是只好另辟蹊径,欺负欺负他走哪带哪的“小女朋友”。
毕竟小女朋友总是穿得甜美又可爱,怎么看都是特别乖,特别好欺负的白天鹅。
红毛抓上凌麦冬细白的手腕,他是队里的中锋,很高壮,又大又精的手仿佛稍微一使劲就能折断她的手腕。
“喂,小屁孩,我特好奇,你和你小男朋友几岁?还在念高中吧,不好好备战高考,天天出来厮混,家里没人管你们吗?”
“家人吗?”凌麦冬歪头,卷着小查理的耳朵玩,“我们的家人好忙的,管不了我们呀,怎么办呀你说。”
她的爸爸不是在高尔夫球场就是各地飞,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是忙着和二妈闹离婚。
一直这样,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凌宏邈对几个女儿都没有过多的陪伴和关心,他的想法是只要钱到位就行,毕竟家里有那么多佣人在照顾着,她饿不着,有褚云辰在,更是不会出任何事......
故而心安理得不回家。
可是褚云辰也会有顾不上她的时候,譬如现在,另一边,他顾着和路人肢体对抗,全然忘记了坐在场外等待他的凌麦冬。
红毛觉得凌麦冬像个傻子,吊儿郎当地说些脏话胡话,还扯着她的头发去闻。
黄毛则去抢她手里的小查理。
大手抓上查理耳朵的瞬间,凌麦冬突然笑了一下。
笑声低低的,却让人后背一凉。
下一秒,黄毛整个人飞了出去,尖叫声比落地慢了三拍。
而依旧被他抓着手腕的凌麦冬以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站着,笑着说:“你这人好奇怪呀,怎么还不放手呀,你也想被我踹飞吗?”
红毛心里咯噔一下。
接着,他听见咔嚓一声,像是骨头碎掉的声音,在疼痛来之前,他已经跪在了凌麦冬跟前。
是褚云辰打断了他右脚的骨头,迫使他给凌麦冬下跪。
褚云辰护在凌麦冬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和他的同伴们,那双漂亮的眼里满是戾气,明明剧烈运动过后的脸发着红,蓝黑色眼眸却异常的冷,让他变得愈发的怖人,像是发怒的死神。
街头篮球总是环绕着吵吵闹闹的音乐,这里的白天死气沉沉,无人问津,荒凉又破败,夜深时候才会复苏,三教九流,来这里玩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大多还是混混,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人,和五颜六色的灯光一样,都是背景复杂的人。
不是聚在一起打野球,跳街舞,就是抽烟打架,消遣人生。
红毛忽然意识到,这俩看起来和此处格格不入的“善类”,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球场上的少年就是疯子,带在身边的又怎么可能是正常人。
他抓过女孩的手被褚云辰踩到发紫,倒在地上时,褚云辰半蹲下来,夜风将他柔顺的黑发吹乱,明明长相温和,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豪车接送,怎么看都是活在阳光里的大少爷,偏偏在夜晚混进污糟的世界里。
真是个怪人。
不,应该说怪物。
他那太过暴力使用拳头后流的血顺着细长白皙的食指往下滑。
滴答滴答落在破破烂烂的球场,像是开在野地里的血花。
“我来这第一天就说过,可以不爽我,也可以阴我,打我,弄死我,但唯独不能碰她,就这么简单的一条规矩也记不住吗?”
“是不是都想死?”
他扯着红毛的头发,逼迫他给一身白衣的女孩磕头认错。
在昏厥的边际,让红毛害怕的不是少年冷冽的语气,发狠的模样,让他更加毛骨悚然的是他身后那一身纯白,笑容无害的女孩,乍一看明明像白雪公主一样好看甜美,但此时此刻,她扯着小狗的耳朵,目光始终落在褚云辰身上,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
那是一种强烈的,想要将什么东西完全据为己有的,猎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