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銮事后和关希尔复盘那天说的那些话,他苦恼地问关希尔:“是我哪句话说得不对吗?”
关希尔帮着想了半天,却也是没有想到什么可以帮他分析的点,摸着下巴悠悠说:“大概有点不识好歹吧?”
梁銮不愿意关希尔这么说邵定仪,于是说:“你这样说话很没礼貌。”
关希尔哽住,说道:“我这是站在你这边为你考虑。”
梁銮维护邵定仪,说道:“但是也不能这么说她啊。”
关希尔用手指在嘴边处比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做投降状:“我闭嘴好吧。”
两个人都倚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没有得出来结论。
邵定仪出了地铁站,窗外的天空难得的湛蓝,云朵像顺滑的丝绸。甚至发着缎光,层层叠叠的堆着,那么轻,康乐乐到了学校的时候向她道歉,说:“我不应该没有提前告知你一声就私自让梁銮来的,我当时以为你们两个关系还可以,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两个根本不熟。”
还是昨天晚上关希尔告诉她的,邵定仪饭都没吃就直接走了,邵定仪是一个没有什么脾气的小女孩,康乐乐觉得要么邵定仪和梁銮根本不熟,要么梁銮惹邵定仪烦了,不管是出自哪个原因,康乐乐都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蠢的事情,简直是不过脑子啊。
邵定仪反过来安抚她,说:“没有事情啊。”
康乐乐还是有好奇心,想八卦一下,就问道:“你和梁銮是什么关系?”
她怕自己问得太过于冒昧,又赶忙加了一句:“你不说也没关系的,你就当我没问。”
邵定仪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却也没有什么能说的,她和梁銮本身就是不相熟,或者说本身不可能相熟,两个人之间的回忆泛善可陈,没有什么值得讲得,没有什么事太过于特别的,没有佳话,也没有丑闻,放在故事里应该都是可以被掠过的一部分,回忆不是惨绿,也不是橙黄,只是像她今天出地铁口看到的那朵云,那么轻,那么轻,轻到一阵风来就会被吹走,于是她简单概述,说道:“我们两个当时打过架,一开始他不是很看得上我,我也看不上他,但是接触下来发现他是个好人,后来他就走了。”
中间省略的故事情节邵定仪没有讲,这并不值得讲,她感念于梁銮的好,也排斥梁銮的同情,这是十八岁的邵定仪认为她所不需要的,这个时候的心总是要比天高,好似前面有千万座悬崖也不怕,能够横冲直撞,不管这叫做莽撞还是英勇,都可以,随便怎么定义,她只是要这么做。
康乐乐和邵定仪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疏远,两个人仍然在一起玩儿,康乐乐仍然很照顾邵定仪,邵定仪也会在其他方面回馈给康乐乐,比如帮康乐乐带饭,给康欢欢多讲一二十分钟的课,再比如和康乐乐一起参加项目和社团活动的时候总是要帮康乐乐多多承担一点。
有闲言碎语说邵定仪是康乐乐的跟班,看康乐乐家有钱就要这么讨好康乐乐,邵定仪并不在意,她自己问心无愧。
在家教能够获得额外收入以及申请了助学金的情况下,邵定仪很顺利地完成了第一个学期的学业,甚至手里面还有点盈余,虽然不多,但是使得她手里绵薄的存款数额往上增加了一点儿,首都的冬天是干冷的,伴随着风还有从没有山脉以及山林隔绝的方向吹过来的沙,显得天色一片土黄,枝叶又基本上都干枯殆尽。
邵定仪在这儿只享受了一下秋天,叶子是黄澄澄的,落下的叶子还有自身带着的香味,每种树木落下的每片叶子好像味道都不太相同。她在以往生活的故乡很少见到这么分明的四季,于是在她上课回来的时候她总是痴迷于这里的秋天。
幸好学校小,走在外面去上课的时长缩短了,又有暖气,冬天也变得不再潮湿,反而很是温暖。
第一次下雪的时候邵定仪给邵叮叮打了个电话,她站在廊檐下给邵叮叮描述雪景,一片一片,又变成一层一层,轻柔地飘荡,轻柔地堆积,没有力道的雪花堆积起来,经过寒冷的一夜就会变得坚韧,邵叮叮在那边说:“我也要去首都,姐姐,我也要去。”
邵定仪说:“好,你也来。”
放寒假的时候邵定仪用自己挣的钱给邵叮叮和白桂枝一人买了一身厚衣服,白桂枝总是觉得这个冬天冷,即便这个冬天和往年的温度相差不大,邵定仪的心总是发酸,她觉得这是一种征兆,一种她始终不愿意见到的征兆,她不直言,也从不挑明。
好在快过年的时候白桂枝的身体依旧如常,邵定仪这才松了口气。
这学期的成绩出来了,邵定仪的排名很不错,她找到了一个学习和生活的平衡点,能够兼顾学业和生存,她想要保持这个排名,拿国奖是很有希望的,至少校奖学金已经成功了快一半。
过年前一周梁銮来了。消息又传遍了一个村子,邵叮叮说她要去找梁銮,回来就开始对邵定仪说梁銮裹得像北极熊一样,穿得很厚,邵叮叮没有经历过北京的冬,不知道那里比这儿要冷得多,但是邵定仪却没有多说什么。
邵定仪还是要去白桂枝家里做事,她见了梁銮没觉得尴尬,自然而然地给梁銮打招呼,但是梁銮却像是收到了什么伤害似的,乜着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哼了一声就当是答话。
邵定仪觉得梁銮幼稚,但是也只是想想,没有当着梁銮的面说出来,等她要走的时候梁銮又开口:“那只鱼呢?”
邵定仪几乎是立马反应过来梁銮说的是什么鱼,于是说道:“死了。”
她没说是怎么死的,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她只是说那条鱼死了。
即便她认真地照顾,那条鱼可能也难免会死,虽然她并非没有认真照顾,可是她实在是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分给一条鱼了。
梁銮没有觉得特别伤心,那条鱼虽然是他跋涉万里跑了好多家店对比之后花了高价买来的,但是他不能因为自己没有经过邵定仪允许的付出便向邵定仪邀功,这对邵定仪是不公平的,所以那条鱼无论邵定仪有没有认真对待,他都觉得是正常的。
即便是没有认真对待也没什么,他自己安慰自己。
梁銮“哦”了一声就算结束了。
年前又开始忙活,光是打扫卫生就是一件大工程,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要扫到,白桂枝这两天精神得很,不让她干活她自己都不愿意,邵定仪只能把一些轻力气的活儿交给白桂枝,她现在在认真考虑把地给承包出去了,白桂枝的身体没办法再承担那么重的活儿,如果想要种地的话,只需要留下一小块种点菜就行了。
快要进入到我想写的狗血了,一大盆狗血即将来临,纯爱即将变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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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云一般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