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銮不像是邵定仪想象中的住在城外的庄园里面,住在城内的庄园里面,车子驶进大门之后整个园子仍旧明亮着,绿草如茵,还有假山和流水,邵定仪并没有细看,车子不久便进了地下车库,梁銮主动帮邵定仪琳了行李,这一次没让谷庆敏主动要求他便做了。
梁朔还没从公司回来,家里面除了梁銮以及保姆阿姨和园丁司机等外一般就只有梁銮一个人在家,现在多了谷庆敏和邵定仪一时之间竟然称得上是热闹。
谷庆敏在这儿自然是有自己的房间的,她主动询问邵定仪说:“住我对面的房间吧,或者住我隔壁。”
谷庆敏的房间在三楼,邵定仪如果要和谷庆敏住一起的话也要住三楼,梁銮住二楼,谷庆敏对面的房间就是梁銮的房间,于是他替邵定仪做了选择说:“那就住对面吧,住哪儿不一样。”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多事儿,非要加一句住哪里都一样,不加这一句是不会说话了是吗?不说反问句不会说话了是吗?
秉承着言多必失的心态,梁銮又把邵定仪的行李给了一边等着听梁銮吩咐的保姆,也不再说话了,保姆自然是听梁銮的,乘了电梯直奔三楼。
邵定仪就这么被梁銮安排了住宿,她说:“谢谢。”
梁銮又拘谨了,说:“别客气。”
他想问问邵定仪为什么要这么客气?两个人是很陌生的人吗?可是谷庆敏已经拉着邵定仪上了电梯,说:“我们两个很累了明天再和你寒暄我的乖外孙。”
这个时候梁銮又是谷庆敏的乖外孙了,谷庆敏嘴上说的好听却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梁銮任由电梯门关闭。
梁銮觉得心口郁结,思来想去唯有去找关希尔,关希尔刚吃完饭正准备离席梁銮就打来电话,他这时候巴不得梁銮带他离开社交现场,自己好出去透透气。
却没想到他要听梁銮絮絮叨叨许久,他都快困了,梁銮又开始纠结,他对关希尔抱怨,说道:“你说她为什么不主动和我打招呼?和我主动打招呼很难吗?她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关希尔翻了个白眼,忍住要骂他的冲动,又回应了一个跟他打招呼说要离开的朋友,这才回复梁銮,说道:“不是你自己先无视人家的吗?你还装看不见人家,让你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你觉得开心吗?”
那人还没走,想要上来再和梁銮打个招呼,关希尔害怕梁銮再说一些尖酸刻薄话给人弄得难堪,于是说道:“他有点儿醉了,等改天见了再说也不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梁銮的心思都不在来人的身上,他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为自己辩解:“但是我没有要让她热脸贴我冷屁股啊。”
关希尔早就看透了梁銮,于是他问道:“你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你自己信吗?”
梁銮很是自信:“我自己当然信啊。”
他又接着说:“而且你说她为什么对我那句没看见她那么无动于衷呢?她为什么不回怼我?说我眼瞎之类的话?”
关希尔大为震惊:“你有病啊,她骂你你会觉得好受吗?”
梁銮说:“我又不是变态,她骂我我为什么会觉得好受。”
关希尔已经准备要回家了,谁知道梁銮杀了过来,现在他是走也走不得,只能听他说一些牢骚话,关希尔真的后悔今天出来玩了。
梁銮的脑回路不知道怎么转的,他又说;“你觉得她是不是不舍得骂我?”
关希尔睁大了眼睛,再次震撼地发问:”你从哪儿得出来的这个结论。”
梁銮刚要仔细和关希尔分析,谷庆敏的电话就打来了,她在电话里吼道:“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夜不归宿你爸都不管你吗?你知不知道你爸都已经回来了。”
此时此刻的关希尔是如此的感谢谷庆敏的这通电话,堪称是久旱逢甘霖,柳暗花明又一村也不为过啊,他抢过梁銮的电话替他回答说:“外婆,现在我就送他回去。”
梁銮的嘴还没有停下来,接着说:“还有啊,她干嘛对我那么客气?说什么谢谢,好生硬啊,搞得我们两个很生分似的。”
关希尔说:“人家不跟你打招呼你觉得人家不礼貌,人家和你道谢你觉得人家太客气,你到底能不能辨别出来她又没有礼貌?”
关希尔出了餐厅的门等和车泊过来,梁銮的话才跟过来说:“她有没有礼貌都不重要啊。”
关希尔知道他没说出来的弦外之音。
邵定仪又没有礼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和他那么生分,他觉得两个人情谊特别,于是想要被特别对待。
关希尔耐心劝导:“你得搞清楚人家是怎么想的,不能让人家去搞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懂吗?”
梁銮努力地接收着关希尔给出的经验之谈。
邵定仪躺在松软的床上却不太能睡得着,床太软了,枕头也是,和以前睡的硬木床很不一样,她一翻身就是对着一扇窗户,窗帘没有合上,只有白色的飘窗,外面的灯透过白色的帷幔隐隐约约穿进来,邵定仪真的觉得好似梦中了。
从这个城市,到梁銮住的地方,都冲击着邵定仪以往对于世界的印象,她的认知被重新洗刷。
对于她见到的财富,邵定仪没有嫉妒也没有艳羡,只是觉得惊叹,梁銮的前人究竟积累了多么厚的家底,随后又想,可能这辈子她也不能让邵叮叮和白桂枝拥有这么优渥的生活,可是她又在想,即便是不能这么优渥,邵叮叮和白桂枝也要过得比之前好得多,这是她目前最明晰的奋斗方向。
梁銮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与他一个天花板之隔的是邵定仪,他竟觉得无比安心,他想,邵定仪说不定会觉得他有钱又帅气而觉得他很不同,想到这儿他自己都笑了出来。
邵定仪的少女心事和梁銮的少男心事全然不同,没有丁点儿相似之处。
谷庆敏起得早,邵定仪起床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吃早餐了,她早上是被用人领着从三楼电梯下来的,她快要在这个布局里面迷路,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昨晚上前半截儿没有睡着,后半截儿倒是休息得很好。
两个人饭吃得快,吃完之后谷庆敏问邵定仪要不要直接去学校,今天是时候报道了,邵定仪也不愿意在梁銮这儿久待,她觉得浑身都很拘谨。
两个人吃完饭没等到梁銮倒是等来了梁朔,他已经穿戴整齐,衣着笔挺,额头没有一丝碎发,都被发胶固定。
邵定仪没用谷庆敏介绍就猜出来这是梁銮的父亲,两个人眉眼之间实在是太相似,剩下的那几分不相似的地方是随了谷辛的容貌,但是梁銮的气质和梁朔截然不同,邵定仪更愿意用天真和烂漫来形容梁銮,一眼就能看出来梁銮的人生是没有受过丁点儿伤害的人生,过得顺遂无比的人生,但是梁朔不一样,梁朔更威严,眉宇之间已经自带震慑的意味,邵定仪觉得梁銮没有从他爸这儿学到一点。
梁朔停了调整领带的手,要和邵定仪握手,手伸到邵定仪面前,邵定仪看了眼谷庆敏,谷庆敏扬了扬下巴,她才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这是她第一次和人有如此正式的照面。
梁朔自我介绍说道:“你好,我是梁銮的爸爸,我叫梁朔。”
邵定仪也学着他自我介绍的句式:“你好,我是邵定仪,是……”
她想了想,却被梁銮抢答了,梁銮说:“是我的朋友。”
邵定仪点点头,说道:“是的,叔叔,我是梁銮的朋友。”
梁銮少见地没在家里穿得松弛休闲,甚至给自己抓出来一个发型颇有几分成熟的意味,梁朔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在邵定仪和梁銮之间扫了一眼就全明白了,于是他带着抓到梁銮把柄的笑入坐。
邵定仪和谷庆敏已经收拾完毕,谷庆敏对梁銮说:“乖孙,定仪要去学校,你派人送一下?”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谷庆敏笃定梁銮会答应,他看起来太急于表现了,可是梁銮偏偏要多嘴:“她自己不能去吗?”
谷庆敏对于梁銮已经无话可说,梁朔在一旁刚喝了口橙汁,就停下来动作,疑惑地看着梁銮,他这会儿真的看不懂梁銮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邵定仪打圆场说道:“我自己可以去的。”
梁銮又偏偏不愿意了,说:“你自己拿那么多东西,到时候迷路了你怎么办?”
邵定仪说:“我可以问路啊。”
梁銮冷着脸说:“别人故意给你指错怎么办?”
邵定仪觉得自己要是一直回答下去的话梁銮能够一直追问下去,于是她把主动权交给梁銮,说:“那你说怎么办?”
梁銮仿佛恩赐一般说道:“那当然是我送你。”
邵定仪心想,这不是又回到了谷庆敏最初的提议了?
感觉自己在写保姆厨房阿姨之类的时候很不知道用什么称呼又不想用用人这种词,觉得很像封建余孽我也是没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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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少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