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祁盏星这层掩护,去C大就名正言顺了很多。
祁薄雪微微皱眉:“小槐,你想做什么?”
安槐桌下的手捏着桌布,斟酌道:“我定期检查,老宅离医院太远了,我名下的房子也没有合适的。”
他硬着头皮:“正好星星的房子离着医院近。”
“这样,”祁薄雪若有所思,“我在庄园给你的私人医疗团队安排食宿,这样更方便。”
还可以这样?安槐卡了下:“不用,出门就能看见医生……容易紧张。”
容易联想到自己被剥皮研究的紧张。
他飞速看了眼祁盏星,夹了一筷子菜掩饰紧张:“星星照顾我……挺辛苦的,我也想照顾他。”
祁盏星发出一声短促地嘲笑:“谁照顾谁?”
安槐心虚埋下脑袋,把碗里的鱼肉拨到一边,慢吞吞嚼青菜,给自己辩解:“我是长辈。”
“只差八岁,”祁盏星视抱着肩膀挑眉:“小、舅、舅。”
祁薄雨也觉得让安槐去的方法可行,但祁盏星不配合也没办法:“注意礼貌。”
安槐把筷子放下,暗叹这狼崽子不好糊弄,看来得想个别的方法了:“好吧,我吃饱了。”
祁盏星落在他碗里没动过的鱼肉,突然道:“那就让小舅舅陪我去。”
安槐走到半路,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改了心意:“啊?”
看两个姐姐都看自己,他迅速反应过来,端得稳重的大人样:“好的。”
祁盏星勾唇轻笑,很愉快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安槐,别有深意:“我一定好好表现。”
安槐背后有些发毛,总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祁薄雪原本以为自己儿子接受这个“舅舅”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两人意外合拍:“重新买套房,星星现在的房子太小。”
祁盏星皱眉拒绝:“不换。”
祁薄雪放下筷子:“我没有和你商量。”
母子俩针尖对麦芒,眼看着又要吵起来,安槐赶紧打圆场:“小点好,小点温馨。”
隔天,安槐站在祁盏星家门口,看着面前三百平米大平层,脸都木了。
有钱人家的“小”和他的“小”恐怕不是一个计算单位。
祁盏星只穿半袖和短裤,斜靠在门边看李管家把安槐的东西搬进来。
订制的衣服还没到,东西不多,只有两箱见面礼看着多一点。
祁盏星看见又嘲笑:“都在你名下了,还至于搬过来?”
“这是安全感,”安槐打量房子,走到落地床边,刚好能看见窗外的C大钟楼,忍不住感叹:“C大已经开学了吧?”
谁能想到自己上个月还在拼命兼职挣这个学期生活费,现在就已经成了另一个人。
命运啊。
祁盏星懒洋洋回复:“九月十。”
安槐下意识反驳:“九月三,今年提前一周开学。”
“是吗,我怎么记着是九月十?”
“是。”安槐肯定道,他还为少挣一周生活费可惜了很久。
爱呛人的小侄子半天没说话,安槐疑惑转头,看见祁盏星对着自己微笑。
瞬时,他后背起了层寒毛,赶紧回想刚才自己的话有没有漏洞。
“我……”
脑海灵光一闪,他和祁盏星同时开口,最后祁盏星慢悠悠道:“看来小舅舅这么关心我,提前打听好我的开学时间。”
安槐把到嘴边的解释咽下去,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毕竟承担任务。”
他怕再说多了引起怀疑,赶紧借口看看自己的房间,撑着没事人一样离开。
安槐装得认真,没看见身后祁盏星的眼神逐渐变得玩味。
晚上吃完营养餐,安槐满足摸摸肚子,和营养师定好明天吃什么。
祁薄雪担心他到这边生活质量降低,把营养师厨师保姆等一并打包,让他们入住楼下,随时等安槐需要。
安槐点完菜,终于有点舅舅样,想起问问侄子想吃什么,结果抬头就看见祁盏星穿了身赛车服,手里转着车钥匙要出门。
安槐顿时紧张:“你做什么去?”
“赛车。”祁盏星很有耐心地回答,甚至还举起头盔给他看。
昨天刚答应了好好上学,不再参与这些极限运动,属耗子的吗,今天撂爪就忘。
安槐还以为他能装几天,自己躲几天清闲,没想到这么快就坚持不住。
一点毅力都没有。
心里嘀嘀咕咕,安槐面上却是慈祥微笑:“赛车?那多危险啊。”
祁盏星叩叩头盔:“待在家里没意思。”
“玩游戏,看电视,打台球。”安槐列出自己同学瘫宿舍最喜欢做的事,“安全性很高。”
祁盏星毫不犹豫:“那我去酒吧,安全性也高。”
“小孩不能去酒吧,”安槐拒绝。
“那我还是赛车吧。”祁盏星半只脚踏出门,“小舅舅不会要和我妈告状吧?”
小舅舅还真打算。
“没啊,”安槐没有被戳穿的窘迫,起身穿衣服,“那就去酒吧,我和你一起。”
祁盏星意外他答应得这么快,看他真的穿衣服,才去换了衣服和他一起出门。
“你想去哪个酒吧?”安槐没忘原主是“爱酒人设”,偷偷在手机上搜索附近的酒吧。
“挨个玩吧,”祁盏星撑着脑袋,看着暖灯在安槐侧脸打下的阴影,“反正时间还很长。”
司机找了祁盏星常去的酒吧,下车时叮嘱安槐:“少爷注意身体。”
“放心,”安槐看着面前金灿灿的招牌,脑海里已经自动把这归为纸醉金迷类。
祁盏星对这里轻车熟路,带着安槐迈入大门,侍应生看着他恭敬弯腰:“祁少爷。”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险些掀翻房顶,五彩灯光照得人旋转,舞池里嬉笑的男女共舞相拥。
祁盏星侧脸看安槐:“小舅舅想怎么玩?”
安槐听不清他说话,大声回应:“你说什么?我都可以!”
祁盏星勾起唇,挥来侍应生到身边,附身低声吩咐了什么。
安槐看着侍应生转身离去,跟随祁盏星找了位置坐下,几分钟后,酒吧经理身后带着人浩浩荡荡走过来,在他面前排成一列。
“调酒师、陪唱、陪聊、陪喝,”
经理一一指过去,都是清一色的漂亮男孩,吩咐道,“好好陪祁少爷。”
安槐手里被递了杯低度数的果酒,看着身边祁盏星优哉游哉的样子,暗暗咂舌,真看不出来他喜欢这些。
算了,性取向平等,总归比赛车安全。
男孩们应声,眸子一转认清谁才是主角,齐刷刷坐在祁盏星身边,也有几个没挤进去,坐在安槐身边。
安槐直了十几年,对这些不感兴趣,避开对方送到唇边的圣女果:“你们找错人了,是那个祁少爷。”
祁盏星的声音一并响起:“你们去陪我小舅舅,离我远点。”
两道声音交集,男孩们面面相觑,坐在沙发上犹豫。
安槐面不改色端着酒杯轻抿,等祁盏星先开口。
半晌,对面慢悠悠道:“小舅舅,我听说你在国外的时候,很喜欢和漂亮男生玩啊。”
他这话说的委婉,安槐想起宴会上的胖男人,也是动不动要把人塞给自己。
灵光闪过,安槐抬手搂过旁边陪酒的腰,借着对方的手把酒喝了,笑笑:“只是担心你玩不好。”
祁盏星看着他的动作,眸子微眯,叫了几个调酒师给自己调酒:“小舅舅开心就好。”
舞台上换了首更炸的英文歌,男孩们被吵得回过神,转而靠近安槐。
安槐看着祁盏星的视线终于从自己身上离开,轻舒出一口气。
还真让他猜对了,原主是个gay。
但自己不是,他是个钢筋直。
现在不承认肯定会引起怀疑,只能先遮掩过去,后期想办法。
一杯接一杯的酒被递过来,顾忌着他的身体,酒的度数都不高,只能算作饮料。
安槐仰起脖子,唇边落下点酒滴,被身边的人细心擦去,贴心问他要不要吃水果。
灯光下,沾染了酒意的眸子显得有些朦胧,衣领也散了大半,露出流畅的锁骨。
香水味混杂着冲进鼻尖,让人想打喷嚏,安槐歪倒在沙发上,落在人腰上的手却一直保持悬空的姿势。
好在这边人多,他被挡得七七八八,在祁盏星的角度只能看见他沉迷酒精美色而酡红的脸。
祁盏星饶有兴趣的看着,修长的手扣在杯子上轻轻摇晃。
酒精度数不高,但架不住量多,两个小时过去,安槐也有些遭不住,起身走路时发飘。
祁盏星叫停:“行了,就先到这。”
安槐眸子周围红了一片,半天才慢慢回复:“你玩够了?”
“是你玩够了吗,”祁盏星单手拎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开心吗?”
安槐把衣服拉好,承认道:“开心。”
要不说酒精是个好东西,他现在脑子像是被一片云包围,什么穿越者,互换身体都被隔在云外,从而换取短暂欢愉。
他喝多了还没忘自己喜欢男人的人设,补充:“他们……也好。”
祁盏星把醉鬼扔进车里,嫌弃地擦自己的手:“回家。”
接下来一个周,每到晚上八点,安槐必定会和祁盏星去酒吧,刚开始还是安槐被迫去,随后几次就已经熟练在车上等他下楼。
享受不需要特意去学,只需要被欢愉叫醒。
安槐连着喝了一个周的酒,酒吧的套路学了个差不多,也能跟着男孩们玩上几把游戏。
只要思想不肮脏,就当是和兄弟玩了,他这么安慰自己。
A市有名的酒吧被他们去的差不多,今晚选了个稍微清净点的地方。
安槐熟练替自己叫了低度数果酒,一边喝一边数这是今晚第几个和祁盏星来要联系方式的人。
柔和的黄色灯光下,照得祁盏星五官更加立体,懒散靠在吧台边的样子带着几分吸引力。
安槐扫了眼,视线却被他身边穿着侍应生西装的背影吸引。
祁盏星捏着酒杯,虽然说着抱歉,语气里却半分歉意没有:“我的监护人在这里,他不允许我早恋。”
他转头看去,发现半分钟前安槐所在的位置只剩下还在轻微晃动的椅子。
“好吧,”祁盏星挑眉,“看来我的监护人失踪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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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