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传来一声冷哼,只见一道身影一闪而现,正好挡住了几名黑衣人的去路,此人正是田伯。
他眼中满是错愕和怒火,在几名黑衣人发愣之时,双掌猛地拍出,掌风凌厉如刀,直取几人要害。
黑衣人猝不及防,被掌风扫中胸口,只听到几声令人心悸的‘咔嚓’声,胸骨断裂的脆响在雪夜里格外刺耳。几人闷哼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雪地上,口中鲜血狂喷,染红了一片洁白,几人抽搐了几下,便没有动静。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全场之人皆愣在了原地。
田伯缓缓收回手掌,身上的灰色长袍无风自动,猎猎如鼓,他神色怅然的看着青姨,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小师妹,一别二十多年,你的轻功竟已修炼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我竟未察觉分毫,看来,我这个大师兄是真的老了。”
青姨脸上的嬉闹之色早已褪去,眼神复杂地望着他,语气满是怅然:“大师兄说笑了,我学的不过是些逃命的身法罢了。大师兄,你当年下山前往西域游历后便音信全无,三师兄还特意前去寻你,你……”
青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抬手冷冷的打断:“以前之事,我很多已经不记得了,看在往日些许的师门情分上,这次就算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青姨看了他一眼冰冷似铁的样子,又打量了一眼正在帮陆子扬拍打身上雪沫的林念薇,眼底的复杂更甚几分。她缓缓收回目光,诚恳道:“你我都是修道之人,师傅常说‘道法自然,心无挂碍’,大师兄还是不要过于执念于世俗牵绊,乱了道心。”
“呵呵。” 田伯一声冷笑,语气带着几分讥讽,“果然不愧为他老人家的高徒,连说话的模样都如出一辙。他老人家是世外高人,如陆地神仙般,自然能抛却人世间的七情六欲。但我不一样,我只知救命之恩,当以性命相报,哪怕与道心相悖,也在所不惜。”
青姨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只听到不远处一声唱喏:“娘娘驾到。”,周围的辽兵神色一凛,迅速让开一条通路,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娘娘圣安!”
萧绰走在最前,耶律斜轸身着一身铠甲紧随其后,后面还有着密密麻麻的的铁鹞军士兵,原本颇为空旷的地方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起来。
萧绰打量了陆子扬几眼,见他没事,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又看了看地上黑衣人的尸首,沉声问道:“陆子扬,这是怎么回事?”
陆子扬刚才被摔得七荤八素,要不是地上的积雪颇后,非得摔出脑震荡不可,他看了一眼刚才还对自己紧张万分,现在又面无表情的林念薇一眼,叹了口气才如实相告:“回禀萧后,刚才有几名黑衣人要行刺与我,幸好有人相救,不然我已死于非命。”
萧绰听完,眉头微蹙,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意:“李继琮,此地是你的属地,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该当何罪?”
李继琮正要下跪请罪,田伯突然上前拱手道:“娘娘,这些刺客行踪诡异,能悄无声息潜入防守严密的大营,在下以为大概率是叛军内应所为。还请看在李统领反应迅速,及时剿灭刺客、救下宋国使臣的份上,从轻发落。”
耶律斜轸似乎对李继琮颇为看重,也急忙求情道:“娘娘,此人之言也算有些道理,今日李继琮率众杀敌时,奋勇当先,更是一刀斩杀了萧海璃,还请娘娘念其忠勇,暂且宽宥。”
萧绰眸光微转,看了林念薇一眼,似乎并不意外她也在这里,见其也为李继琮求情后,便道:“既如此,此事就此作罢,但是绝对没有下次。耶律斜轸,看来大营的安防还是有疏漏,你马上多派些人日夜巡逻,宋使的营帐周边,必须安排双倍人手值守,绝不能再出任何纰漏。”
“臣遵旨!” 耶律斜轸急忙抱拳领旨。
陆子扬回到自己的帐中,刚想把自己破烂的衣服换掉,青姨就直接走了进来,她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道:“看不出来,你倒是一个多情种子啊!可是人家好像并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陆子扬苦笑一声,知道她在为屏儿打抱不平,也知这件事情自己确实做的不妥,只是自己和林念薇的关系太过复杂,自己实在有口难言。她是自己对云瑶的最后一份牵挂,如果知道她过的不好,自己怎能无动于衷?
不过过了今晚,自己也彻底死心了,既然她愿意嫁给李继琮,和她连朋友的算不上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横加阻挠?到头来,不过是自取其辱,沦为笑话罢了。
青姨见他不说话,脸上怒意一闪,随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我一个修道之人,理这些闲事干什么,我只答应过屏儿保护你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你自己跟屏儿解释去吧!”
陆子扬见她就要出去,急忙道:“青姨,先别走,我有点事想问你,你和那个田伯是什么关系?”
青姨顿时一瞪眼,怒道:“老娘没管你的事,你倒是管起我来了,老娘和他什么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是讨打。”说着,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又上前狠狠地踢了几脚,才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陆子扬痛的龇牙咧嘴,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来,揉着发疼的屁股,苦笑一声道:“我这不是纯属好奇嘛!难道好奇也有错?”
其实他更是想打听一下这个神秘莫测的田伯来历,想起在林念薇帐外此人态度的突然转变,陆子扬隐隐觉得今晚的刺杀,绝不是叛军内应那么简单。可他没有任何证据,便想借着问话探探青姨的口风,怎料她反应会这么大。
“他和青姨师出同门,这么说他也是陈抟的弟子,怪不得身手这么好,只是他怎么会做了林念薇的仆人?还有,既然青姨如此及时的救了自己,说明她很可能已经跟在了自己一段时间了,既然如此,她定然知道那位田伯和刺客有没有关联,可她为什么偏偏不说呢?”陆子扬心中翻来覆去地思索着,满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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