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匆匆而过。
这三天来,李为君在醴泉坊,跟赵乾、孙力、周务、郑旺四位太监,和他们带来的人,一起酿酒。
因为人手充裕,再加上林永亭舍得投钱,短短三天时间,在两班倒的进展下,院子里已经摆满了一坛坛白酒。
庞硕和侯缜,这三天来,前者照看胤京报社那边的生意,后者跟着林永亭调查线索。
翌日清晨,李为君从醴泉坊林宅西厢卧房中走出来,洗漱完毕,吃完了赵乾带来的包子,正要开始今天的酿酒,门外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
“李为君,你在这里吗?”
李为君听出是于棠胭的声音,当即走到门口,打开大门,看着身形高挑,身穿翠色长裙,肤白貌美的于棠胭,笑着道:
“棠胭姑娘,你怎么来这了?”
说完,他摊开手掌,请她进来。
来到院子坐下之后,于棠胭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说道:
“我来找你送请帖的,本来昨天下午就该把请帖送到你手上,但是我去了胤京报社,那儿的人说你不在那,说你在醴泉坊。”
“我问他们具体位置,他们也说不上来,说帮我问问,今天给我答复,我就今天又过去了一趟,知道你在这里,就直接来了。”
说完,于棠胭从怀中取出一份红灿灿的金字请帖,递给他道:
“这是我爹叫我给你的,今天中午,我爹会在东嵩书院设宴一千桌,你一定要来啊!”
李为君接过请帖,打开看了一眼,是于希文的亲笔,点了点头说道:
“那咱们现在就过去。”
于棠胭愕然道:“现在去?现在大早上的,距离中午还早着呢。”
李为君指了指四周地上的酒坛,说道:
“我给于山长准备了一些好酒,中午过去就太晚了,这会过去正好。”
于棠胭进来之后便注意到了这些酒坛,说道:
“不用,我爹已经让人买了好酒。”
李为君摇头道:“那些酒,跟我的酒不一样。”
于棠胭捕捉到关键词,问道:“你的酒?”
李为君笑道:“不错,是我自己酿的。”
说完,他拎起一个酒坛,拿来一个空碗,在空碗中倒满了酒,递给她道:
“你尝尝看。”
于棠胭伸出双手,从他手上接过酒碗,仔细端详,吃惊发现,这碗酒,跟她喝过的酒完全不同。
最主要的特征,就是清澈!
“怎么会这么清澈?”
于棠胭一脸不解,她常年赴宴,喝过的酒,少说也有几百坛,那些酒,要么浑浊,要么多多少少带着一些沉淀物。
可是李为君给的酒,完全不同,竟然跟水一样。
于棠胭知道李为君不会拿井水与她开玩笑,将信将疑的端起酒碗,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确实有酒味,而且很浓烈,旋即抿了一口。
“咳咳咳!”
一口酒入喉,于棠胭被呛的咳嗽几声,手背捂着嘴唇,惊声道:
“好烈的酒!”
李为君笑着道:“味道如何?”
于棠胭再次抿了一口,眸光发亮道:“好酒!”
“我估计我爹,还有岑夫子他们,都会喜欢!”
李为君笑着道:“他们喜欢就好。”
说完,他起身说道:“事不宜迟,咱们就把这些酒,全都带过去。”
于棠胭也站起身,望着一院子的酒坛,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些酒不便宜吧,让你破费了。”
李为君笑了笑,实话实说道:
“我可不是白送,我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向那些人,推销一下我酿的酒。”
“京城之中,只有我这有这酒,他们要是觉得满意,以后不得来我这买?”
听到这话,于棠胭顿时感觉心里好受了一些,嬉笑道:“你真会说话。”
“我去雇一些牛车过来。”
“好!”李为君没有拒绝,等到于棠胭雇来牛车,他也招呼着正在干活的赵乾、孙力、周务、郑旺等人,一起将酒坛搬上牛车。
随即和于棠胭一起,朝着东嵩书院而去。
很快,二人来到东嵩书院。
李为君和于棠胭坐在马车车厢之中,等到马车停稳,他撩开车帘一看,发现今天的东嵩书院大门,被装饰的格外喜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叫人。”
于棠胭走下马车,对李为君说了一声,便匆匆没入东嵩书院。
李为君则站在十几辆牛车跟前,等待着她回来。
就在此时,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眯着眼睛朝这边走来。
对方身穿长衫,眼眶之中,有一双双瞳。
李为君一眼认出对方的身份,东嵩书院门房,项鱼。
自从第一次见面,跟项鱼剧透了一下报纸上连载的故事内容,他就再没给过好脸色。
不过,今日却不同,今天的项鱼,全然没了之前的不悦,只有一脸笑意。
“哟,八胜王来啦。”
李为君见他打趣自己,莞尔一笑,抱拳道:“项老哥。”
“好久不见。”
项鱼走到他面前,笑眯眯道:“是有好长时间不见。”
“学术交流的事,我听说了,干得漂亮。”
“以后,你可别再给我剧透了啊。”
李为君干笑了一声,“成。”
“这些酒,是棠胭买的?”
项鱼此时注意到了牛车上的酒,问道。
李为君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酿的。”
“你酿的酒?”项鱼顿时来了兴致,走到牛车跟前,随手拿起一个酒坛,酒坛不大,完全可以放在手掌上。
他凑近闻了闻,眸光一亮,“这酒很香啊。”
李为君道:“项老哥可以尝一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项鱼说完,直接打开坛盖,先猛吸了一口,露出陶醉之色,“闻着就知道是烈酒。”
说完,他猛灌了一口,嘴里嘟囔了一句道:“好酒,好烈!”
随即再次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李为君一怔,虽然他酿的酒,不如现代酒那么烈,但度数绝对不低。
他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个喝法。
眨眼间的功夫,项鱼已经喝完了一坛,放下酒坛,长呼了一口气,脸庞通红,眼里都多了几分醉意,“这酒我喜欢!”
“有名字吗?”
李为君道:“我称呼它为‘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