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夫子扫视了一眼站在摛藻堂内的各书院院生们,语气不急不缓道:
“弈局规则很简单,一共有三种,第一种,一人守擂,一人攻,守擂者守到最后,赢下所有攻擂者,即胜出。”
“第二种,三局两胜。”
“第三种,五局三胜。”
“你们可以任选一种规则,达成一致者,方可进行学术交流。”
“若意见没有达成一致,则规则各进行一次,两胜者胜出,一胜一负视为平局,将以未选规则决出胜负。”
说完规则之后,伯夫子神色不怒自威问道:“都听清楚了吗?”
众人纷纷应声道:“听清了。”
伯夫子微微颔首,说道:“既如此,那就开始吧,先来围棋。”
“此次学术交流在我鹤鸣书院举行,按照规矩,我鹤鸣书院的院生可以先选规则。”
他望向一名身穿鹤鸣书院黑色院服的瘦削青年,开口说道:
“楚巍!”
那名青年走了出来,拱手说道:“学生在。”
伯夫子道:“你先来。”
“是。”楚巍不假思索道:“我选守擂。”
随即,他大步走到伯夫子面前,站在放有围棋棋盘的桌子跟前,面向摛藻堂大门,看着投来目光的一众院生们,淡淡说道:
“你们只要赢了我,那围棋交流,就算你们书院胜。”
听到这话,摛藻堂内的一众院生瞬时哗然,交头接耳起来。
站在门口处的东嵩书院等人中,傅绝顶咂舌道:“真狂妄啊。”
那敢说不满道:“就是,口气这么大,好像吃定他自己能赢一样。”
于棠胭却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他有狂的资本。”
李为君好奇看着他,问道:“怎么说?”
于棠胭解释道:“这个楚巍,已经连续两年,拿下围棋交流的胜者了。”
李为君讶然:“这么厉害?”
于棠胭叹息道:“是啊,两年前,他是咱们东嵩书院的院生,后来,因为在学术交流上,拿下了那一年围棋交流的胜者,被鹤鸣书院给挖走了。”
“去年,他替鹤鸣书院拿下了围棋交流的胜者,今年估计还是他了。”
李为君哦了一声,没有反驳,而是想要凑过去看看楚巍怎么下的,观察一下他的棋艺。
这时,他发现,整个摛藻堂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去观看。
李为君心头一动,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决定等一下。
下一秒,身穿黑色鹤鸣书院院服的青年,抬着一面墙壁大小的棋盘走了进来,稳稳地挂在了墙上。
李为君松了口气,幸好刚才没有上去观棋,差点成土包子了。
摛藻堂内,有两名鹤鸣书院的院生,手握黑白巨大棋子,放在竖起来的棋盘之上。
也不知棋盘跟棋子是什么材质,棋子放在棋盘上,竟然牢固的贴在棋盘上面,不会掉落下来。
李为君注视着棋盘上的棋子,随着黑白棋子不断落下,手持黑棋的楚巍优势越来越大。
李为君观察下发现,楚巍下棋速度很快。
他的对手思考过后,才缓慢放下一枚棋子,楚巍看他放下棋子的瞬间,就跟着落子。
这个楚巍喜欢下快棋......李为君心里做出判断,同时想着,真巧,我也是。
很快,身穿紫色院服第一个攻擂的天枢书院的院生一脸黯然,放下手中的棋子,投子认输道:“我输了。”
楚巍拱手道:“承让。”
那名院生还礼道:“受教。”
伯夫子满脸笑容,看向楚巍的目光充满欣赏。
他自己就是个围棋高手,所以更能看出楚巍的围棋天赋,是何等的出类拔萃,说他是百年不世出的天才,也不为过。
伯夫子甚至现在就可以下结论,百年之内,围棋上,无人能出楚巍之右。
果然,接下来,挑战楚巍的其他书院院生们,接二连三的败下阵来。
当看到两名东嵩书院的院生投子认输的黯然模样,傅绝顶神色也变得黯然,“唉,又输了。”
于棠胭却并不觉得有什么羞耻,说道:“输了也并不意外,毕竟,楚巍不是一般人。”
那敢说附和道:“没错,输给他不丢人。”
于棠胭看着摛藻堂内都败下阵来的院生们,说道:“这一局差不多了。”
“等会看看象棋怎么样。”
就在此时,李为君的声音响起:“那个,绝顶兄,你来一下。”
东嵩书院众人同时转头看向李为君,傅绝顶好奇问道:“怎么了?”
李为君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藏蓝色袍服,一本正经说道:“我们换一下衣服。”
话音甫落,东嵩书院众人同时一静。
傅绝顶想到什么,呆呆看着他。
那敢说也一脸错愕。
于棠胭迟疑道:“难道你想......”
李为君点头道:“我想试试。”
傅绝顶提醒道:“为君兄,你刚才没看到吗,那么多院生都败下阵来,没一个是楚巍的对手,我看你还是别比了,这样不会自取其辱。”
于棠胭看了他一眼,说道:“让你换,你就换,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去!”
说完,她又对着李为君说道:
“李为君,你心里不要有负担,就随便玩玩,当热身了。”
李为君笑了笑,“好。”
傅绝顶见于棠胭拍板,便哦了一声,和李为君一起走出摛藻堂,互换衣服。
当摛藻堂内最有一人攻擂失败,伯夫子面带微笑,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放在于棠胭、傅绝顶、那敢说身上,堂内的人中,就只剩下他们三人,没有攻擂,问道:
“还有人要攻擂吗?”
见三人不说话,伯夫子了然,这三个东嵩书院的院生,只是过来看热闹,便缓缓说道:
“如果没有,我就宣布围棋交流的胜者了。”
话音刚落,摛藻堂外响起一道朗声:“还有我!”
听到声音,众人纷纷注目而去。
伯夫子跟楚巍也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穿浅蓝色东嵩书院院服的俊朗少年,脸庞上带着淡淡笑容,从外面大步走进摛藻堂。
伯夫子问道:“叫什么名字?”
李为君对着他拱了拱手。
“东嵩书院,李为君。”
伯夫子眉头一挑,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但也没有多想,看着他身上穿着的东嵩书院院服,颔首说道:
“上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