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君闻言,一阵莞尔,旋即对着那敢说道:
“前些时日,京城出现了一伙庆国谍探,我们密巡司负责抓捕,抓捕过程中,我受了点伤,现在已经养好了。”
那敢说闻言,显先是露出紧张之色,随即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对了,敢说兄......”李为君坐在他的身边,注视着他,“有个事,我得问你一下。”
那敢说好奇道:“什么事?你尽管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李为君神色凝重起来,问道:“你都跟谁说过,我给火药起名的事?”
傅绝顶闻言,大吃一惊,“什么,你跟人说过这事?”
那敢说先看了一眼傅绝顶,奇怪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能说吗?你也没跟我说过,不能跟人提起啊。”
傅绝顶闻言语气一噎,好像还真是这样,拧着眉头道:“唉,你这......你不该说的啊。”
他此时也意识到,那敢说说出去的事,会给李为君带来何等困扰。
他不由担忧看向李为君。
李为君笑了笑,说道:“无妨,事情已经过去了。”
随即,他看着那敢说,问道:“你还记得,跟几个人说起过吗?”
那敢说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好像有九个人。”
李为君又问道:“是他们来找你打听的,还是,你自己跟他们说的?”
那敢说额了一声,“都是跟我打听的,当时广学堂不是出现爆声嘛,那九个人都听见了,然后都来问我怎么回事,我就跟他们说了你给火药起名的事。”
李为君微微颔首,看了看四周,发现旁边的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拿来纸笔,放在那敢说面前,说道:
“你知不知道他们都叫什么?知道的话,把他们的名字,都写在纸上。”
“我知道,他们几个,我都认识。”那敢说接过毛笔,快速在纸张上写下了九个人的名字。
李为君仔细一看,发现那敢说写的字,很是漂亮,其中有五个女子名字,四个男子名字,将纸张收起来,笑着道:
“行,这样就足够了。”
那敢说紧张的站起来,“他们九个人里面,是不是有人有问题?”
李为君沉吟道:“我不好跟你说。”
那敢说闻言,悻悻然的坐了回去。
李为君收好纸张以后,问道:“学术交流什么时候开始?”
傅绝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道:“现在还早,至少还要一个时辰开始。”
李为君了然,起身道:“那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去一趟敬文亭。”
“去吧去吧。”傅绝顶摆了摆手,“半个时辰后你回来就行,半个时辰后,我们就要出发啦。”
李为君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二人抱拳,便大步离开了广学堂,朝着敬文亭方向而去。
敬文亭内,于希文已经换好了一身青色襕衫,正跟监院车仕达说着什么。
瞧见李为君朝这边走来,于希文脸庞上顿时露出笑容,先对着车仕达低声说了几句话。
车仕达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李为君,笑着抱了抱拳,旋即大步离开厅内,站在了门口。
于希文在椅子上坐下,对李为君招了招手,让他坐在自己右手方的空置椅子上,笑吟吟道:
“李为君,我还以为你今天不能来了!”
“于山长。”李为君拱了拱手,行礼完毕以后,放在坐在了椅子上。
于希文问道:“棠胭呢?”
李为君道:“她带着齐夫子去见齐夫人了。”
于希文微微颔首,笑着道:“去过广学堂了吗?”
“我刚从广学堂过来。”李为君从怀中取出那敢书写的名单,递给了他,肃然道:“于山长,有个事,我需要跟您确认一下。”
于希文一愣,低头看着他递来的纸张,露出无奈之色,“你真是一点不闲着啊。”
“这么紧要的关头,你还办你的案子?”
李为君沉吟道:“也就顺手的事。”
于希文接过名单,打开看了一眼,竟然有九个人,五男四女,看清楚名字之后,眉头紧皱了起来,
“你怀疑他们是庆国军情司的谍探?”
李为君摇头道:“不是怀疑,这份名单,只是线索而已。”
“之后还要进行查验,这个庆国谍探,有可能藏在这九个人当中,也有可能,不在其中。”
于希文愕然道:“什么叫也有可能不在其中?”
李为君耐心解释道:
“那敢说只是跟他们九个人提到过火药的事。”
“但是,并不代表着,这九个人,就可能是谍探。”
“也有可能,这九个人,把那敢说跟他们说过的事,告诉给了别人,别人又传了开,然后,传入了庆国谍探的耳中。”
于希文闻言脸色一变,“那范围可就大了。”
李为君点头道:“没错,眼下我们密巡司就要靠着这些线索,缩小范围。”
“所以,这九个人的信息,是重中之重。”
于希文了然,“我明白了。”
说完,他抬头看向了门口,朗声道:“车监院!”
“在!”身材魁梧的青衫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于希文将名单递给了他,“你看看这九个人,都是什么人,然后把他们的身份,住址,都告诉李为君。”
车仕达接过名单,仔细看了看,说道:“这九个人,都是下三堂的。”
说完,他从旁边拿起笔,快速在纸上写了起来,随即将写好身份住址的名单,递给李为君。
李为君接过仔细一看,发现每个人的住址,都写的明明白白,精确到了坊内第几条街,收起名单,抬头看着车仕达,抱拳道:
“多谢车监院。”
车仕达抱拳还礼,随即看向于希文,确定没有别的事,便再次走到了外面站定。
李为君则起身道:“我这就没别的事了,于山长,我先回广学堂待着,等会出发的时候,我会跟傅绝顶还有那敢说一起去。”
于希文颔首道:“好,此次学术交流,在鹤鸣书院办,咱们书院的人,都会过去。”
李为君本来想离开,听到这话,站定脚步,好奇道:“都过去?难道其他书院的院生,也都会去吗?”
于希文笑道:“那是自然。”
李为君记得东嵩书院有好几千人,其他书院的院生只多不少,五个书院加起来,少说也得上万,了然点头道:“看来这次学术交流,盛况空前啊。”
于希文沉声道:“所以说,咱们东嵩书院,能不能大放异彩,就看你了。”
李为君哭笑不得道:“其他人一个指望不上?”
于希文叹息道:“我看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