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硕闻言,当即摆了摆手说道:“别别别,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我不是老侯,没他那个本事,我还是跟为君在这待着的好。”
林永亭从鼻子里哼了两声,懒得再理他。
吃完了早饭,林永亭便离开了,继续去忙他的事。
李为君和庞硕则继续待在密巡司里,制作着炸药包。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紧跟着,熊辉光的声音带着些许兴奋传了进来:
“李老弟,在不在啊?快开门!”
“来了!”李为君立即洗了洗手,快步走到门口,抽掉粗大的门栓,“吱呀”一声打开了大门。便看到身穿紫色长袍的熊辉光,一脸兴奋的看着他。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半白头发长得很潦草的五十岁布衣老头。
“熊兄!”
李为君笑着跟他打招呼,随即目光落在熊辉光身后那位不修边幅的潦草老者身上,客气问道:“这位是......”
不等熊辉光介绍自己,老头先声音洪亮粗犷道:“老夫莫遥,大家都叫我老莫头。”
熊辉光咧嘴道:“李老弟,你跟我一样,叫他莫大叔就成。”
老莫头......李为君想起来,二十天前,熊辉光从这离开的时候,提到过这个称呼,连忙郑重地拱了拱手,“莫大叔是熊家的炼器师?久仰久仰。”
老莫头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眼睛上下打量着李为君,单刀直入地问道:“那份图纸,是你绘出来的?”
李为君闻言,心中明了对方的来意,看来是对图纸上有些地方不明白,过来请教来了,便谦和地点头道:“是,莫大叔是不是有些没看懂,没看懂的话,晚辈可以......”
不等他说完,老莫头挑了挑眉头,不满道:“谁跟你说老夫没看懂?那图纸画得虽然古怪,但线条清晰,标注明确,老夫看得明明白白!”
李为君一怔,只得将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面露疑惑,看懂了?看懂了你来我这干什么。
熊辉光这时嘿笑一声,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红布精心包裹的长条物件,轻轻拍了拍,笑容神秘道:“李老弟,你猜猜,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李为君想到什么,心头一跳,“该不会是......”
“没错!”熊辉光将红布抽开,露出红布下的真容,“你看!”
红布滑落,李为君的呼吸骤然一窒,目光死死地钉在了熊辉光的手中。
静静躺在熊辉光掌心里的,赫然是一把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燧发手枪!
造型与他图纸上所绘几乎别无二致!
巨大的惊喜冲击之下,李为君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近乎“夺”一般地将那把燧发枪接了过来。
入手沉甸甸的分量,冰凉坚硬的触感,无疑是在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卧槽......李为君忍不住在心中爆了一声粗口,强压下激动的心绪,目光灼灼,细细检视着这把初次在大胤问世的火器。
李为君先摸了摸握柄,握柄是核桃木打造,打磨得光滑趁手,弧线贴合掌心。
黄铜打造的扳机,位置精准,力度也很合适。
最为关键的枪管笔直光滑,枪口圆润均匀。
李为君迫不及待地将眼睛凑近枪口,借着光线向内窥视。
螺旋延伸的、清晰可见的膛线,此刻就刻印在管壁之内!
“卧槽!”
李为君心中既震惊又狂喜,忍不住迸出在心里激荡的两个字。
二十天前,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绘画出了图纸,交给了熊辉光,其实内心深处并未抱太大期望。
他万万没想到,熊府这位看似潦草的炼器师,竟真凭借一张图纸,给打造出来了!
李为君再次确认了一下,燧发装置,没问题,药池盖,没问题,毫无疑问,只要放入火药,放入弹丸,这把枪就能击发!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老莫头,语气中难以抑制的激动和由衷敬佩:“莫大叔,你真的,太厉害了,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炼器师!”
老莫头闻言,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下巴微微抬起,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哼,现在知道老夫的厉害了?在京城,炼器这一块,老夫说第二,没有哪个炼器师敢说第一。”
他话锋一转,皱起眉头,目光带着不解和质疑,看向李为君,“不过,小子,老夫实在搞不懂,你费这么大劲,让老夫打造这么个铁疙瘩出来有什么用?我反复摆弄过,除了拿着沉手以外,屁用没有!”
李为君闻言,不禁莞尔一笑,摇头道:“莫大叔,那是因为您还不懂它真正的使用方法。”
老莫头眼睛一瞪:“你懂?”
熊辉光在一旁插嘴道:“莫大叔您这问的,他要是不会用,费那劲画图纸干嘛?吃饱了撑的啊!”
说完,他转向李为君,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木盒递过去,“哦对了,还有这个,你上次说的那个小铅疙瘩,我也让府里的人照着图纸上的尺寸做了些,你叫它什么来着?”
李为君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数十颗圆润光滑的铅弹,脱口而出道:“我叫它子弹。”
“对,子弹。”熊辉光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随即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李老弟,东西打造出来了,你试试看如何。”
李为君看了看密巡司门外的大街,虽然不算熙攘,但仍有零星的百姓和商贩路过,摇头道:“这里不行,这东西声音太大。”
“一旦响起来,怕是要惊动整条街坊,上面知道就麻烦了。”
老莫头在一旁闻言,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粗声道:“老夫试过,就咔嚓咔嚓声,这声音还不如老夫呼噜声大呢。”
李为君笑了笑,没有解释,转头对着熊辉光说道:
“熊兄,咱们出城试试。”
他也想试试看,这把燧发手枪,威力如何。
熊辉光指了指对面,说道:“就等你这句话,我跟莫大叔坐马车来的,走,上车,咱们出城!”
李为君这才注意到对面街边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