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把这个带上!”
正当他们要出发时,庞硕拎着两个无翅乌纱帽,两套衣服和两把雁翎腰刀过来,放在了车上。
李为君一看,正是密巡司的公服飞鱼服,笑道:“好!”
随即,他和侯缜坐在车夫位置上,根据熊家给的线索,朝着京城外而去。
二人坐着马车,沿着官道,走了二十里路,来到了一处村庄。
村庄门口竖着一块牌楼,牌楼上写着“石泉村”三个字。
牌楼下方,站着两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乞丐。
看到马车前来,二人快步上前,望着车夫位置上的李为君和侯缜二人,其中一名乞丐打扮的青年询问道:“兄台,我们两天没吃饭了,可否给上几个铜板,让我们吃点东西?”
李为君闻言问道:“熊家的?”
两名青年乞丐瞬间松了口气,其中一人笑着问道:“密巡司的?“熊爷派我们过来盯着。”
李为君问道:“他在哪?
“我带你们过去。”
两名乞丐当即走在前方,走入村子内,在一处一排民宅跟前停下,远远地,其中一名乞丐指了指一处民宅,说道:
“就是那家。”
“姓齐的进去之后,就再没有出来。”
李为君跳下马车,注视着那间民宅,同时问道:“你们有被他发现吗?”
两名乞丐异口同声道:“没有。”
“多谢,剩下的事,交给我们。”李为君拱了拱手,随即从怀中取出二两银子,分别递给对方,“小小心意,还望收下。”
二人一看,眼眸一亮,“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多谢!”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李为君看着侯缜,问道:“侯大人,怎么说?”
侯缜缓缓道:“听你的。”
李为君思索片刻道:“齐振海分明是引咱们过来,他摊牌了,咱们也别藏着掖着,直接问吧。”
“咱们先换衣服,然后过去。”
侯缜嗯了一声,和他一起钻入车厢。
二人在车厢内,戴好无翅乌纱帽,穿好黑衫白襟飞鱼服,踩上漆黑官靴,挎好雁翎腰刀,然后走下马车。
石泉村内的树下,坐着不少老头老妇,正纳凉唠嗑。
看到两个官家的人走来,纷纷投去好奇目光。
紧跟着,便看到其中年轻的一位官差朝这边而来。
“老丈,问你们个事。”
其中一个老头赶忙道:“官爷请问。”
李为君指着那家民宅,“这是谁家?”
那个老头望过去,当即说道:“那是戚家,他们一家,十几年前,就不在这里住了。”
李为君问道:“刚才有人进去吧?”
坐在老头旁边的妇人说道:“那是戚家的姑爷,听说在京城教书呢,好像姓齐。”
说完,她好奇问道:“他犯事了?”
树荫底下的老头老妇人纷纷望向了李为君,竖起了耳朵,满目好奇。
李为君微笑着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有事需要他协助调查。”
随即,他又问道:“他经常回来?”
那个老头道:“一个月大概会回来一次,也不知道回来干什么,上午来,下午就走了。”
“多谢。”
李为君抱了抱拳,转身离开,回到侯缜身边。
侯缜用眼神询问他结果。
李为君道:“这是齐振海妻子的家。”
“齐振海每个月会来这里一次,上午来,下午走,村里人也不知道回来干什么。”
“咱们直接过去。”
说完,他带着二领导直接来到齐振海所在的门口。
那处宅院上,没有挂门匾。
但是,在门上,却挂着一个写有“出入平安”四个字的木牌。
上面的字迹,和齐宅挂在门上的木牌如出一辙,出自同一人之手。
侯缜看向李为君,用眼神询问怎么进去,他指了指脚下。
李为君看出来,他是想踹门而入。
“咱们礼貌点。”
李为君上前,敲了敲门上的铜环。
只是砰砰两下。
随即便见大门打开了一条缝。
李为君见没有锁门,心头一动,该不会是齐振海知道他们会过来,所以没关门?
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为君直接推开门,对着里面喊道:“齐夫子,在里面吗?”
然而,宅院内没有人应答。
“齐父子?你在吗?”
李为君一边询问,一边跟着二领导大步走了进去。
进来之后,二领导贴心的将门反锁。
来到院子,李为君扫视了一眼,没有找到齐振海的身影。
侯缜指了指堂屋方向。
李为君望去。
只见堂屋内,齐振海身穿一身襕衫,正拎着一把扫帚,低头清扫着堂屋地砖。
李为君瞧见旁边的桌上,放着一把青鞘长剑,心中一凛,装作没有看到,礼貌行礼道:“齐夫子,又来叨扰了。”
齐振海低着头,没有去看他们,嘴上说道:“这里,是我夫人家。”
“十几年前,我成为武贡生之后,受邀去了东嵩书院教书。”
“从那天开始,我便把我的夫人,还有我的老丈人,接到了京城。”
“我老丈人,就只有我妻子一个女儿,他把我当亲儿子看待,我也把他当我亲生父亲。”
“五年前,我老丈人病逝了,之后,这世间,就只有我与我夫人相依为命。”
“我们无儿无女,本以为就这样静静地度过一生。”
李为君按着腰刀刀柄,安静的听着。
侯缜则盯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齐振海继续说道:“两年前,我与我夫人在京城游玩之时,遇到一个卖糖葫芦的人,我夫人嚷嚷着要吃,我就去给她买,等我买好了,转身一看,我夫人竟然躺在地上,脸色乌青,昏迷不醒。”
“我当时顾不得什么,带着她去找郎中。”
“那个郎中说,我夫人是中毒了,他开了一个药方,说服用之后药到病除。”
“跟他说的一样,当我煎好了药,给我夫人服下,不到半个时辰,我夫人便醒了。”
“但是,不到两天,我夫人竟然再次昏迷不醒,脸色乌青。”
“那两天,我一直陪在我夫人身边,寸步不离,不可能有人能单着我的面,给我夫人下毒。”
齐振海叹了口气,“那就只能是我夫人体内的毒,再次复发。”
“当时那个郎中留下了一个地址,我按着地址过去找他。”
“然后,他告诉我,他是庆国军情司的人,逼我与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