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坐着李为君和大领导、三领导,还有熊辉光,李为君刚刚撩开车帘,正要下车时候,忽然瞥见了郑夏乘坐的马车,立即又放了下来。
林永亭见状,“怎么了?”
李为君肃然道:“我看到郑夏的马车了。”
林永亭当即撩开车帘望了过去,果然,是郑夏的马车,眯起眼眸道:“他要去哪?”
庞硕惊疑道:“别是要逃吧?”
李为君思索道:“不是没有可能。”
林永亭立即对着车夫位置上的郑旺吩咐道:“郑旺,追上去,看看他要去哪!”
“是!”
郑旺驾驶着马车,立即掉头,追了上去。
很快,他们追到了郑家门口,看着“郑宅”的门匾,庞硕惊疑道:“他这个时候,回家干什么?”
李为君道:“咱们等一下,看他出来不出来,出来的话,再把他按住。”
大领导、三领导同时点了点头。
熊辉光咧了咧嘴,啥也没说。
而此时,郑宅之中。
郑夏走到大堂,就看到一个身穿紫色官袍的老头,正跟父亲坐在堂厅之中,交谈着什么。
郑夏心中一惊,二叔竟然来了!
二叔,名叫郑家乔,今年刚满七十,是内阁中的阁臣之一。
而此时,大堂内的二人也看到郑夏走过来。
郑家傲板起脸庞,冷哼了一声,“你还有脸回来!”
紫袍老头也看了他一眼。
郑夏撩开袍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叩首道:
“爹,二叔!”
“儿子郑夏,前来请罪!”
“......”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大堂内的二人同时皱起眉头。
郑家傲冷声道:“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老夫的亲弟弟,你的舒服,因你而死,咱郑家的两个族人,也被你所害,你哪来的脸皮,过来请罪!”
“郑家容不下你,给老夫滚出去!”
看到跪倒在地的郑夏额头紧挨着地面,不为所动,郑家傲对着大堂外大喝道:“来人,赶他出去!”
紫袍老头,端着茶盏,低头抿着杯沿,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两名仆役跟着管家走了过来,郑家管家躬身对着郑夏道:
“小少爷,家主已经发话了,不要让老奴难做。”
郑夏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抬头望向大堂内,“爹,我不是为了叔父表姐表兄的死,过来请罪!”
“是另外一件事!”
“还请爹你听儿子把话说完!”
郑家傲不耐烦道:“老夫不想听你说话,你也不必在这装可怜,赶紧滚!”
郑夏大声道:“这件事,儿子不得不说,因为儿子也姓郑,儿子担心,这件事,会牵累到郑家!”
“......”
话音甫落,郑家傲心中一惊,随即恼怒道:“一派胡言!不就是卖粮的事吗?能牵连到郑家?”
郑夏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快速说道:“爹你就不想知道,密巡司把万年县粮商手里的粮都要走了,儿子是从哪里搞来的粮?”
“......”
郑家傲心中一凛,眉头紧皱起来,没有应声。
紫袍老头这时开口说道:“进来说。”
郑夏心中松了口气,当即起身,“是!”
等到郑夏进来,紫袍老头问道:“你从哪里搞来的粮?”
郑夏实话实说道:“从崔家。”
郑家傲吃惊道:“崔家?崔家借给你粮了?”
“这不可能,崔家的人,也在万年县卖粮,他们也都恨透你了,怎么可能把粮给你。”
郑夏摇头道:“我没找崔家的人,是崔家的人,找的我。”
紫袍老头问道:“谁找的你?”
郑夏沉声道:“崔豹。”
“崔豹?”郑家傲眉头一皱,显然知晓崔豹是谁,“他不是在对付密巡司吗?”
话音甫落,他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
紫袍老头眉头一皱,放下了茶盏。
“郑夏,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是!”郑夏道:“那天,密巡司把万年县粮商的粮要走之后,我找不到粮,就来找父亲,父亲没答应,我就走了。”
“走到门口,碰到了崔豹。”
“崔豹跟我说,他手里有粮,可以帮我一把。”
“我当时问他,为什么帮我。”
“他说,都是望族出身,理应帮忙。”
“然后,我就答应了,从他手里拿粮。”
郑夏苦笑道:“我本以为,他手中的粮,能让我对付三五日,却没想到,他手中的粮,竟然会那么多,我要多少,他就给多少。”
“后来我发现,崔家也在万年县内卖高价粮,这就感觉奇怪,既然崔家的人,也想靠粮荒发一笔财,为什么他还要把粮借给我,如果他自己卖的话,岂不是赚的更多?”
“之后,我派人打听,发现崔家的粮,跟崔豹手中的粮,不是一回事,不知道崔豹从哪里搞来的粮,我现在怀疑,他手中的粮,可能是在京城出现火龙烧仓之前,从粮商手中买的。”
“所以他才能有这么多粮在手。”
郑夏咬牙切齿道:“但正常人,谁会在那个时候收粮?”
“我怀疑,这火龙烧仓,搞不好,跟崔豹有关系。”
紫袍老头摆手道:“这只是你的怀疑,不是证据。”
“崔家,老夫知道,干不出这种找死的事。”
郑夏忧心忡忡道:“但密巡司,怕是不管这些,如果他们跟我一样,有这个怀疑,那我,恐怕会被密巡司的人抓走。”
“密巡司不是善类,我还得罪过他们,我怕进了密巡司,就出不来了!”
说完,郑夏恳求道:“爹,二叔,请你们帮我一把!”
郑家傲此时脸色再次板了起来,冷声道:“你不就是怕,密巡司把你抓走之后,怀疑到郑家头上?”
“你已经不是郑家人了,就算你被抓,也牵连不到郑家。”
郑夏闻言,心中一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他。
紫袍老头开口道:“你父亲,刚才正在与老夫说,要把你逐出族谱。”
“本来老夫还觉得,没这个必要,但是你既然这么说,那老夫,也没什么可说了。”
听到这话,郑夏有些愤懑,“爹,虎毒不食子......”
郑家傲怒斥道:“但你这只虎子,已经不认我这个虎父!”
“当初老夫就告诉过你,该怎么做,你不听,非要按照你自己想的去做。”
“现在,你让老夫,还有你二叔,怎么帮你?”
说完,郑家傲不耐烦的摆手道:“回你的县衙去!不要再来了!”
“爹!”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