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刚才飙脏话的,不是他于希文一般。
而此时,五百名禁军骑兵中,骑马走在最前方的禁军首领来到众人跟前,翻身下马,望着熊家父子道:
“圣人旨意,即刻拿弋阳郡公熊祖尚,及其子熊辉光入宫!”
说完,他伸出手掌,拿走熊祖尚手中的巨大开山斧,又派人拿走熊辉光手中的开山斧,方才肃然道:“熊郡公,请随旨入宫!”
“辉光,咱们走。”
熊祖尚招手叫来儿子,跟在禁军首领身后,准备入宫,经过于希文身边时,脚步一顿,盯视着于希文道:
“姓于的,今日之事,老子给你记下,等着瞧。”
于希文无奈道:“我不说了请熊郡公多担待吗。”
“哼!”
熊祖尚冷哼了一声,不听他辩解,先遣散熊家部曲,让他们回府,随即带着儿子离开书肆街,朝着皇宫而去。
禁军首领此时对着副将淡淡道:“其他人,全部抓了,送万年县衙,以械斗罪论处。”
“是!”
禁军副将抱拳应了一声,立即着人拽起躺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游侠们,押往万年县衙。
一时间,书肆街上,变得空空荡荡。
李为君和密巡司三位领导同时呼出一口气,先向于希文投去一个感激眼神,抱拳致谢,旋即一起回到报社中。
胤帝正站在椅子旁边,双手背在身后,面带笑容看着他们四人,缓缓道:“你们做得很好。”
“鸳鸯阵,没有让圣人失望。”
“我回去之后,会跟圣人奏明今日之事。”
“至于熊家父子,你们也无需操心,圣人那边,会有安排。”
“走了。”
胤帝说完,摆了摆手,便带着吕青松和萧老将军离开。
“李大人慢走。”
李为君和三位领导同时抱拳,将他送到门口。
走出胤京报社,胤帝看了一眼站在路边的于希文,见对方躬身行礼,微微颔首,不再逗留,带着萧老将军和吕青松离开书肆街,坐上马车,回往皇宫。
两仪殿内。
熊家父子站在大殿中间,听到脚步声,纷纷回头,看到胤帝走了进来,立即躬身行礼道:
“拜见陛下。”
胤帝冷眼看着二人,冷哼了一声,来到龙榻御座跟前坐下,打量着二人,看了一眼衣服被染成血色的熊辉光,板起脸庞道:
“简直胡闹!”
“熊辉光,是谁让你带人去胤京报社闹事?”
“臣......”熊辉光脱口而出,忽然想到自己早已不是官了,改口道:“是草民自己做的决定,没受任何人指使。”
胤帝盯着他道:“胤京报社有没有告诉你,那份报纸是假的?”
熊辉光实诚道:“有,但草民信不了一点!”
胤帝冷声道:“说了你又不信,不信你又不说,带人闹事又没打过,接下来,你是打算等伤养好,继续去闹事,还是怎样?”
熊辉光额了一声,挠了挠尖尖的脑袋,“草民没想那么多......”
胤帝见状,懒得理他,目光挪移到了熊祖尚的锥子型下巴上,旋即目光微微上移,盯视着他的双眼,质问道:
“熊祖尚,再怎么说,你也是郡公,你儿子去闹事,你也能拉得下脸,跟他一块去闹?”
熊祖尚直接跪倒在地,低头叩首道:“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
胤帝嘴角扯动了两下,认罪倒是认的够快,斥声道:“罚你半年俸禄,另外,接下来一个月,你就在家闭门思过。”
熊祖尚叩首道:“谢陛下宽恕。”
“起来吧。”
胤帝摆了摆手,让他站起来,问道:“熊辉光与胤京报社的事,你说该怎么解决?”
熊祖尚毫不犹豫道:“有人借胤京报社之名,往我儿身上泼脏水,请陛下彻查!”
胤帝问道:“就是说,你也认为,胤京报社是无辜的?”
熊祖尚点头道:“是!”
“胤京报社属于密巡司,密巡司是陛下所设之司,绝无可能构陷功臣的儿子。”
胤帝指着熊祖尚,看向熊辉光道:“听听,你爹都能想到这点,你就想不到?”
熊辉光再次挠头,“草民当时没想那么多......”
胤帝再次看向熊祖尚,“朕会叫胤京报社还你们熊家一个公道。”
熊祖尚感激道:“谢陛下。”
胤帝板着脸道:“既然胤京报社无辜,你儿子去那闹事,又该怎么处置?”
熊祖尚一本正经道:“臣会让他登门道歉!”
“这还差不多。”胤帝脸色一缓,“该道歉的去道歉,该闭门思过的回家闭门思过,都下去吧。”
熊祖尚暗暗松了口气,立即带着儿子离开,“臣告退。”
走出两仪殿,离宫的路上,熊辉光愁眉苦脸道:“爹,我是按照咱熊家的规矩去道歉?”
熊祖尚冷哼道:“废话,不然呢?”
熊辉光颓丧着脸道:“唉,要丢死人了......”
熊祖尚一听便来气,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怒声道:“还不是你活该,交的都是什么狐朋狗友,几百号人,连三十人都没打过!”
熊辉光反驳道:“咱熊家部曲不也一样吗。”
熊祖尚一巴掌拍在他的那尖尖脑袋上,骂道:“那能一样吗!老子是让他们收着打,不然胤京报社已经被夷为平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赶紧滚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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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京报社。
李为君正拿着一卷纱布,给面色苍白的侯缜包扎伤口。
因为有薄甲的原因,他伤的并不重,但架不住伤口多,也就是侯缜体格强壮,换做普通人,这会怕是已经流血流的昏厥过去。
大领导和二领导一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休息。
“可算是结束了......”
庞硕揉了揉胖圆胖圆的胳膊,一副筋疲力尽模样,虚弱道:“我这胳膊,都抬不起来。”
不仅是他,众人都是如此。
三十名太监此时都瘫坐在院子里,脸上写满了疲惫。
“杂家也是一样。”
林永亭抬起胳膊,此时两条胳膊不受使唤的颤抖着,两条腿也在发颤,一阵后怕道:“得亏于山长帮忙,对了,他人呢?”
“这呢这呢。”于希文面带笑容,带着身穿绿裙的女儿于棠胭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