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缜身上伤口越来越多,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两柄开山斧携凌厉斧光,再次袭来,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光墙,侯缜只是躲避,就用尽手段,已经难以出刀。
李为君和密巡司三位领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们想去帮忙,但是,熊家部曲如洪水冲来,让他们分身乏术。
这时,一道朗笑声响起。
“熊郡公,你以二对一,以众敌寡,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熊祖尚转头望去,眉头一皱。
熊辉光也停下脚步,此时心中爽得不行。
刚才的颓势,在父亲加入之后,打的侯缜毫无还手之力。
听到声音,他闻声望去,见到一个身穿襕衫而来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书肆街上,朝这边走来,瞪他道:“你谁啊?”
于希文扬起手指了指自己,笑吟吟道:“我吗?”
“东嵩书院山长,于希文。”
熊辉光吃惊道:“于脏话?”
于希文放下手掌,呵呵道:“小辈,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父亲没有教过你,祸从口出的道理吗?”
一旁鸳鸯阵里,李为君吃了一惊,“他就是于希文?”
这个人,他见过!
对方当时来过胤京报社,还问他们,报纸上的内容出自谁手。
他对于希文的印象,是于希文的女儿于棠胭,跑来胤京报社,告诉他与盗版报纸有关的情报。
见到于希文出面,为他们求情,李为君心头一动,问着左右两位领导道:“熊家父子,会不会卖他面子?”
林永亭给出判断道:“不会。”
李为君拧眉道:“那他不是惹火烧身吗。”
庞硕道:“别小瞧他。”
“于希文不仅是咱大胤的文状元,还是武状元。”
李为君惊讶,“一人两状元?”
“还能同时考文状元和武状元?”
庞硕奇怪道:“你这话问的,谁跟你说,只能考一个的?”
好像也是......李为君心中想到,古代历史中,也出现过一人同时是文武状元的例子,便不再多问,而是道:“于希文身手怎么样?”
林永亭沉声道:“极端。”
这是什么评价......李为君有些错愕。
胤京报社中。
“朕以为于希文只是来看热闹,想不到,他竟然会出来帮忙。”
胤帝笑道:“有于希文相助,侯缜应该没事了。”
萧老将军也是露出笑容,“是啊,不过,陛下,等会于希文出手,您记得捂住耳朵。”
听到这话,胤帝并不意外,显然知晓于希文的事,玩味看着外面道:“无妨,朕也想看看,他能吐出什么粗鄙之语。”
凌烟阁书肆二层。
“呵呵呵,老夫好久没见于希文出手了。”
崔阁老看着街上的动静,眯着眼眸说完,转头叫来书肆掌柜,说道:“掌柜的,去拿两团棉花,老夫要塞耳朵里。”
他转头望向崔豹,“崔豹,你要不要?”
崔豹摇头道:“不用,我没听过于希文的脏话,今天听听。”
崔阁老看着他,意味深长道:“那你今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说着,他将书肆掌柜递来的棉花塞进了耳朵里。
书肆街上。
熊祖尚眼中满是警惕,紧握开山斧,浑身紧绷,如临大敌,脸色阴沉道:
“于希文,你要蹚这趟浑水?”
于希文面带笑容摆了摆手,很是儒雅道:“别误会,我只是过来买报纸而已。”
“但是,圣人云,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
“我手里没刀,就不拔刀相助了......”
李为君忽然大声道:“于山长,给你刀!”
说着,他将手中雁翎腰刀扔了过去。
众人望着雁翎腰刀,在空中划出个抛物线,落在了于希文的脚下。
李为君大声道,“于山长,你怎么不接啊?”
“......”
于希文瞅了他一眼,说道:“小子,别拱火。”
旋即,他再次望向熊祖尚,缓缓道:“我是读书人,就不拔刀相助了,只出言提醒。”
“熊郡公,冤有头债有主,你儿子的事,我也听说了,也知晓原委,是有人借‘胤京报社’之名,给你儿子泼脏水,胤京报社,也是受害一方。”
“你可别被人当枪使了,听我一句劝,带你儿子回去吧。”
熊祖尚冷哼道:“我儿被砍了几十刀,这怎么算?”
于希文指了指飞鱼服白襟被血染红的侯缜,“他现在不也是一身伤吗。”
熊祖尚淡淡道:“他身上的伤痕之数,还不够一百。”
于希文道:“剩下的让他换成钱赔给你。”
熊祖尚哂笑道:“我熊家缺那点钱?”
说完,他指了指地面,“老子要求也不高,只要侯缜,还有胤京报社的人,一步三叩首,从这跪到我熊家门口,这事就算完了。”
于希文皱眉道:“熊郡公是强人所难。”
熊祖尚冷声道:“那老子今天就难为难为他们!”
说完,他握住锥子型下巴,盯视着于希文道:“你要动手吗?”
于希文反问道:“你要吃药吗?”
熊祖尚看着他手无寸铁,冷哼道:“没必要。”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于希文不紧不慢挽起袖子,同时看向侯缜,“熊郡公的儿子,你来对付,熊郡公,交给我......”
话音未落,熊祖尚忽然脚下猛地踏出,抡圆了开山斧,朝着于希文肩膀而去,大喝道:“死!”
于希文侧开身子,向旁边躲闪,躲开斧光的同时,语气无奈道:“熊郡公,你也太心急了。”
熊祖尚双眼泛着寒色,见他躲过斧光,立即顿步旋踵,一脚踹向于希文面门。
于希文再次闪躲,轻松写意的躲开,旋即头顶劈来斧刃,仿佛提前预知到了熊祖尚所执开山斧的落点,身形微微后退,提前躲过。
李为君看着熊祖尚对着于希文穷追猛打,却见于希文上下腾挪,左右闪躲,将熊祖尚的每一次攻势都落空,吃惊道:“于希文这么能躲?”
林永亭为他解释道:“他与侯缜是两个极端。”
“侯缜每次出手必中,他则是每次动身,必能闪躲。”
李为君恍然道:“怪不得你说他极端呢。”
林永亭摇头道:“不,他的极端的不是这个。”
就在此时,书肆街上响起于希文的无奈叹息声:
“唉,我有些控制不住了。”
“熊郡公,您担待。”
李为君看到于希文脸庞上布满厉色,躲开斧刃之后,一巴掌拍在熊祖尚的锥子型下巴上。
砰!
熊祖尚后退数步。
耳畔同时响起于希文的厉声:
“你个婢女生的,在爷面前耀武扬威,看把你狂的,把屁股掰开让爷看看,腚眼瞧人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