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李为君刚刚将三文钱放入钱盒之中,眼角余光瞥见门口不远处的三位大人,眼眸一亮道:
“李大人!”
说着,他快步迎了出去。
听到“李大人”三个字,庞硕浑身一个激灵,放眼望去,看到胤帝身影,回头对着胤京报社的院子大吼道:
“林公公,赶紧出来,李大人来了!”
“来啦来啦!”林永亭带着侯缜小跑着出来,看到胤帝,萧老将军和吕青松,脸上露出笑容,拱手对着他们道:
“三位大人里面请!”
胤帝呵呵一笑,带着萧老将军和吕青松,走入前堂,等到林永亭搬来椅子,坐下之后,打量着密巡司众人,说道:
“你们挺放松啊,人家都打上门了,你们还有闲心卖报。”
李为君笑道:“磨刀不误砍柴工。”
“说得好。”胤帝笑吟吟道:“看得出,你们很有信心,我就放心了。”
“我此番前来,是替圣人督战。”
替圣人督战?
李为君顿时挺直腰杆。
身后的林永亭、侯缜、庞硕看着心里想着,这哪是替圣人督战,这不是圣人亲自督战吗。
胤帝接着说道:“你弄出的鸳鸯阵,圣人很是好奇,你可别让他失望。”
李为君抱拳认真说道:“李大人放心,我们不会让圣人失望的。”
这时,一个便衣男人快步走了过来,在萧老将军耳边说了几句话。
萧老将军眉头一皱,凑到胤帝耳边,将情况告诉给他。
胤帝顿时目光古怪起来,“今天真热闹啊。”
看到李为君好奇神色,胤帝缓缓说道:“底下人说,朝堂上的一些人,也来这了。”
“你们可别让他们看了笑话。”
李为君正色道:“我们全力以赴!”
说完,他才意识到三位领导在这,自己有点抢他们风头了,回头一看,见三位领导站得笔直,神色肃穆,并没有投来异样目光,方才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那里!”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大吼声。
李为君往外看去。
只见一辆辆上面站满身影的牛车,排成长龙,由远及近,朝着这边而来。
李为君有些恍惚,有种看到路边停靠四十辆面包车,然后每辆面包车上下来一个个纹身青年的感觉。
坐牛车过来?
大胤的游侠,都这么朴实无华吗。
而此时,书肆街上的行人,看到这么大阵仗,脸上露出吃惊之色。
熊辉光站在第一辆牛车上,手里拎着开山斧,此时脑袋格外的发尖,凶神恶煞瞪视着前路和两边的行人,扯着嗓子吼道:
“妈了个巴子,愣在这干什么,都滚出书肆街!”
“再留这,熊爷敲你们的沙罐!”
听到“熊爷”二字,书肆街上的行人脸色巨变,显然熊辉光的大名,他们耳闻已久,纷纷慌张的朝着书肆街外而去。
街上两边的商铺,此时也纷纷关上大门。
一时间,书肆街上,空无一物。
站在牛车上的游侠们,这才纷纷跳下板车,抽出腰间的刀剑,站在了熊辉光所站的牛车两边,等待着他的发号施令。
而此时,书肆街右边的一处门匾上写有“凌烟阁”的书肆二层,一个身穿紫袍的老头,举着茶盏,眯着眼眸俯视着街上的大阵仗,笑呵呵对着坐在旁边的中年男人道:
“这个熊辉光,真是个没脑子的东西,被你这么一撺掇,竟真带人跑来闹事。”
崔豹面色平静看着街上,缓缓说道:“吃药的,都这样。”
“吃药都没吃死他,可见他的体魄不一般啊。”崔阁老说完,忽然感觉有人注目而来,转头望向对面的书肆二层,透过窗户,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望向这边,轻笑了一声。
“今天可真热闹。”
崔豹闻言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看到对面的书肆二层的窗户边上,站着一对父女。
崔豹望着坐在妙龄少女旁边椅子上,穿着襕衫的魁梧中年男人,眉头微微一皱,“他怎么会来这里?”
崔阁老淡淡道:“脚在他腿底下长着,你还管得住他?”
说完,他不再多说,饶有兴味看着大街上,“崔豹,听说过鸳鸯阵吗?”
崔豹也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未曾听说。”
“那今天你就好好看看。”崔阁老瞅了他一眼道:“若是有用,就交给那些人,那些人或许会给你记上一功。”
崔豹闻言,没有应声,拿起茶盏抿了口气。
而此时,凌烟阁书肆对面的书肆二层。
于棠胭趴在窗口,望着书肆街上的三百名游侠,脸上带着薄怒,生气道:
“云游四方,救济万民,这才是游侠,爹你再看看这些人,提着刀剑跑来闹事,这叫游侠?”
“呸,一帮地痞,也敢自称游侠,真是败坏游侠名声!”
于棠胭说完,瞧见父亲没有搭理她,转头望去,见他看着对面,问道:“爹,你看什么呢?”
于希文收回目光,缓缓说道:“看熟人。”
于棠胭看了一眼,认出那名紫袍老头,惊声道:“崔阁老?”
“他怎么会在这里?”
于希文摇了摇头,“不清楚。”
于棠胭问道:“崔阁老旁边的男人是谁?”
于希文再次摇头,“不认识。”
于棠胭投给父亲一双白眼,随即目光望向胤京报社,忧心忡忡道:
“爹,你说密巡司的人能行吗?”
“我看密巡司加上胤京报社,也没多少人......”
于希文收回目光,瞅了一眼大街上的熊辉光等人,缓缓道:“是啊,他们人不多,换做是为父,碰到这种阵仗,早掉头跑了。”
于棠胭耸了耸白皙鼻尖,皱眉道:“瞎说,你就干不出这种丢人的事。”
于希文瞅着女儿道:“丢人?三百个人,还都挎着到刀剑,不跑等死?”
于棠胭露出嫌弃之色,随即脸上又忍不住露出担忧,“那个李为君,不会死吧?”
“他欠我的人情还没还呢。”
于希文目光深邃的望向胤京报社,想到刚才进入胤京报社的三个人,摸着连鬓胡,思索片刻,最终没有把胤帝的出现告诉女儿,而是说道:“别担心,此子难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