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公堂上的秦仁川叹了口气,“你们岑家人,是不是没钱花了?要是没钱花了,直接跟我说,看你们可怜,我兴许大发慈悲,给你们三瓜两枣,何必造我的谣!”
秦仁川眯起眼眸道:“现在造我的谣,损害我的名声,可就不是你们一句冤枉,就能了结!”
说完,他对着三法司众人拱了拱手,“三位大人,我要告岑家诽谤之罪!”
孙旭尧转头看向林永亭,“林公公,你听到了,秦仁川要告岑家诽谤之罪。”
“现在就别审秦仁川了,该审审岑家的人。”
黄明举指了指岑家的三名邻居,“还有他们三人!”
韦万石肯定道:“不错,这都是同伙!”
三名邻居顿时慌了,跟着跪在地上,“冤枉,冤枉啊!”
“我们真的看到了。”
“那不可能是仙人跳,那就是强......”
邻居辛的话音还未落,孙旭尧大喝道:“混账!”
“这里是密巡司衙门,进了这里,你还敢胡言乱语,给他上刑!”
邻居辛顿时低着头闭上了嘴。
李为君忽然道:“知道的,是密巡司不归三位大人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这儿的头。”
“圣人叫你在旁听审,没让你在这指手画脚。”
“一边坐着听便是!”
听到这话,孙旭尧、黄明举、韦万石同时恶狠狠瞪向李为君。
“大胆!”
“放肆!”
“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孙旭尧、黄明举、韦万石都快要恨李为君恨到骨子里了。
李为君詈骂君父案,就是他们三人审的,本要置他于死地,结果怎么杀他都杀不死。
之后的崔弘志杀妻案,三人是铁了心要保住崔弘志,结果因为李为君,导致怎么保崔弘志都保不住。
他们痛定思痛,此番前来,是下了决心,一定要保住秦仁川。
他们就不信了,这次还能保不住!
李为君的话,如同一根刺,扎在了他们的心头,三人顿时宛若油锅中倒入凉水一般,同时站起身大喝。
李为君双手抱肩,懒得看他们。
林永亭冷声道:“我密巡司李司吏说的,难道不是实情?你们这般激动作甚,都坐下!”
孙旭尧见他袒护李为君,直接将矛头对了过去,呵斥道:“林公公,你得还秦仁川一个清白和公道!”
林永亭淡淡道:“如果他是清白的,那自然无人能害得了他。”
说完,他举起供词,盯视着秦仁川,问道:
“秦仁川,杂家且问你,这份供词上说,你进了岑家,只是坐在岑巧春的屋子,并没有对她行不轨之事?”
秦仁川点头道:“不错。”
“我这个人,虽然风流,但是不下流。”
“我干不出那种下流的事。”
秦仁川哼道:“这岑家的人,也没想到,我竟然是个正人君子,所以,当岑老汉过来想抓个正着,结果扑了个空。”
“但那岑巧春,硬要说我对她行了不轨之事,还拉我去见官。”
秦仁川拍着胸口道:“幸好啊幸好,幸好万年令是个清官,幸好我们大胤的王法,如烈阳照耀,洗刷了我的冤屈!”
“我这个人心善,当时看他们在万年县衙公堂上,哭的凄惨,心生怜悯,不追究他们,放他们了一马。”
“没想到,如今又被他们咬了一口!”
秦仁川看着岑家翁婿,哂笑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我要追究到底!”
真够不要脸的......李为君皱着眉头,握紧了拳头,等会得找个机会给他一拳。
孙旭尧问道:“林公公,你怎么说?”
“如果没说的,就可以结案了。”
黄明举跟着道:“然后把岑家三人,移交到我们三法司。”
韦遥光附和道:“你们密巡司给不了秦仁川公道,我们三法司来给!”
林永亭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李为君,现在只能用他的办法了。
李为君看到大领导投来的眼神,心领神会,放下了双臂,站了出来,开口说道:
“如今之计,让真相大白的最好办法,就是滴血验亲!”
“滴血验亲?”
孙旭尧、黄明举、韦万石同时一惊。
秦仁川也是愣了一下。
李为君盯视着秦仁川,说道:“秦仁川,你说那一日,你没有对岑巧春行不轨之事,可是那一日之后,岑巧春便查出了身孕,诞下了一子。”
“如果你真的没有做过,那岑巧春诞下的这个孩子的血,就不能跟你血融为一体。”
“如果你们的血,融到了一块,就说明你那天,确实对岑巧春干了不轨之事。”
“如此也能证明,岑家父女,才是被屈打成招画的押。”
李为君说完,不再理会秦仁川,看向了林永亭。
林永亭看向三法司众人,问道::“你们可有异议?”
孙旭尧、黄明举、韦万石同时陷入沉默。
如果这个时候提出异议,就证明他们三个,跟秦仁川是一伙的。
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了事,他们就被牵扯进来了。
秦仁川张了张口,也不敢拒绝,心中不由慌张起来,不可能吧,就一天而已,怎么会呢。
“不说话,杂家就当你们同意了。”
林永亭淡淡道:“那就开始吧。”
他扬起惊堂木,重重在桌上一拍,看着公堂外,大喝道:“带岑巧春之子!”
“来了来了!”这时,庞硕抱着一个婴儿过来,走了进来。
动作还挺快......李为君松了口气。
林永亭也松了口气,对着李为君道:“取一碗水。”
孙旭尧开口道:“慢!”
“我们来取这碗水。”
黄明举点头道:“谁知道你们密巡司的人,会不会在碗里加白矾。”
韦万石冷哼道:“不错,白矾这东西,能让两个不是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的血,融合到一起。”
林永亭摆了摆手,“可以,你们去取吧。”
三人起身,走到了院子里,院子当中,有一口井,三人拿来一个碗,仔仔细细的洗了三遍,方才将一瓢水倒入碗中,带到公堂上。
李为君拿来一根银针,扎破婴儿的手指,在婴儿哭啼声中,挤出血液到水碗之中。
随即他将银针交给了秦仁川。
在众人注视下,秦仁川怀着忐忑的心,用银针扎破手指,滴血进了水碗之中。
所有人都盯视着水碗。
很只见水碗中的两滴血,相融到了一起。
“融了!”
庞硕大叫道:“融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