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艘超级豪华邮轮——量子浮屿号。
亚洲最令人叹为观止的高奢邮轮,从港岛出发,途经中国台湾高雄,再到日本东京,最后直接返回港岛。
星辰璀璨,奢侈梦幻,不一样的浮华世界。
桑酒走近后抬头仰望,不禁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如蜉蝣见沧海。
她甚至想不起自己是怎样答应上船的,只知道因为邮轮上的人催促,男人又再次与她确认六天时间没有问题之后,才转身朝登船口走去。
而她犹豫了两秒后,也踩着他的影子跟了上去。
大概是酒精发作,又或许是被鬼上身,第一次做离经叛道的事情,桑酒脑子一直处于宕机中。
她这是……抱上神秘大佬的大腿根了?
等登了船,舷梯处站着一男子,身穿白色西装外套,正是刚才大喊的人,双手插兜一副气急败坏样。
“搞什么?我等了你一下午,还以为你不来!敢情你是去泡妞……”
“Carson!”他打断那人的话,明显有些不悦。
那人摸了摸下巴憋笑,又看向桑酒:“这位漂亮的妹妹是……”
“朋友,”他言简意赅,“麻烦把我那间房转给她。”
“啊?”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瞪大了眼,“那你住哪儿?”
“随你。”
闻言,那人顿时有一丝幸灾乐祸:“你确定?”
“嗯,”他似不想多言,又催促,“你让乘务员带她过去休息吧。”
“好吧……”那人对着桑酒笑了笑,然后拨了个电话,等乘务员过来的间隙,他又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少女两眼,头发有些凌乱贴在脸庞,许是刚才奔跑导致,但不难看出是个清纯大美人。
他挑眉。
原来孟少喜欢这一卦的!
很快,乘务员过来了,邮轮也即将起航。
“帮我安顿好这位女士,”那人跟乘务员吩咐,转身又对好友挑眉,“Kings,我的房间可不在VIP层。”
男人一脸无所谓。
临走前,又脚步微顿,回首看向还愣在原地,没回过神的桑酒。
“邮轮上看海,希望你会喜欢。”
桑酒此时就像一只呆企鹅:“……谢谢。”
他没再说什么,长腿一抬,往另一条通道走去。
“Kings,老实交代,这姑娘到底是谁啊?”走在前面的贺煜突然停下,勾住他肩膀打探,换了粤语偷偷交流,语气充满了八卦的味道,“你该不会是为了她……”
“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顶——你过河拆桥这招玩得可真绝!”
声音渐行渐远,男人高大的身影也湮没在昏暗的通道。
桑酒收回目光,抿了抿唇。
莫名有片刻失落。
朋友?
他们算哪门子朋友。
不过是萍水相逢,甚至都没有问过彼此的名字,像是为了可怜她,给她一个容身之处。
而后,后会无期。
毕竟邮轮这么大,宛如一座城堡,应该很难再见面了吧。
怔然间,乘务员领着她穿越层层甲板,竟然来到高层船头,一间豪华阳台房。
推开门,面朝大海,夜色无边。
男人那句低语,犹在耳边萦绕。
这样波澜壮阔的景色,怎会不喜欢?
这一年,桑酒刚满二十。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不经意的小善举,居然获得一次乘坐邮轮去远航的机会,这让她了无生趣的旅途,多了一份惊喜,就像她乏善可陈的人生道路上,突然开出一条岔来,让她得以享受片刻安宁。
可最终,一切会回到原点。
无论如何,都会回去。
-
邮轮逐渐离港,醉意困意双双来袭。
这一天她几乎耗尽所有元气,第一次想摆烂自己,没有换上精致的睡衣,也没有淋一个热水浴,甚至连最基本的脸部护理都没有,就将自己埋入柔软的白色被褥,与世隔绝。
海浪涛声中,桑酒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的小酒馆正式开业,爆竹声不绝,门前络绎不绝,李佑泽在大厅端茶倒酒,她和三禾兄在前台数钱,听到佑子谄媚的声音高喊,“桑老板,有贵客!”
她欣然抬起头,还没看清来人,却认出了那件黑色冲锋衣。
依旧是半遮的脸,只露出好看的眉眼,冷冽而深邃,他的指节搭在前台上,漫不经心叩击了两下。
“桑老板,收租了。”
“……多少?”
“三十万。”
“!!!”
什么情况,她不是刚开业吗?
桑酒猛然从梦中惊醒,那种还了三十万!赔了三十万又没三十万的感觉!简直太可怕!
她浑身战栗,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汩汩冒着冷汗。
脑子一片乱,恍惚间听到门铃声响不停。
就像梦里的爆竹声。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确定刚才只是梦一场。
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梦见他。
一个才第一天认识的男人。
稍稍凝神,桑酒按亮床头灯,起身去看猫眼。
是刚才带她入住的女乘务员,也是她未来几日24小时的管家。
“有事?”桑酒打开门,声音有气无力,浑然未觉自己一身乱糟糟的,头发也乱了,一点都不像出来度假旅游的样子。
“抱歉,打扰您休息了,”管家侧身给她展示身后的餐车,“刚给您送晚餐,您大概睡着了没听见,就没有打扰您了,不过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不是吗?”
桑酒怔了两秒,没反应过来她所谓的特别,具体指哪方面。
毕竟今天每一件事,对她来说,都很特别。
终生难忘。
“方便进去吗?”
“可以。”
桑酒后退了两步,管家便把餐车推进了套房餐厅,将上层的餐盘直接端上了桌,然后又揭开盖着的玻璃罩,竟是一个极其奢华的黑松露鱼子酱蛋糕。
烛光亮起,桑酒面露惊讶。
管家不仅漂亮,声音也很温柔:“生日快乐,桑小姐。”
“谢谢……”桑酒已经语无伦次了,“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管家愣了两秒,微笑说道:“……您的护照。”
“护照?”
桑酒想起,刚才过安检的时候,有出示过她的护照。
现在邮轮公司都这么体贴的?
“对,我们浮屿号会给当天生日的VIP客户准备惊喜,希望您喜欢。”管家的笑容依旧优雅从容。
“喜欢……谢谢。”
“不客气,那您先享用,我就在门口,24小时为您服务。”
桑酒如今只想一个人待着,她摇了摇头说:“不用,有需要我会联系您。”
“好,那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管家离开后,桑酒盯着餐桌上的蛋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通。
她不知道这张VIP船票价格得多离谱,才能对得起这样昂贵的一个蛋糕。
直至蜡烛即将燃尽时,桑酒才想起自己应该许愿的,连忙跑去熄灭房间的灯,想在最后一刻抓住机会。
烛光微弱如萤火,但在漆黑夜里依旧明媚坚定,淡淡的光晕映射在玻璃窗上,温暖惬意破星河。
她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烛火了,甚至不知该如何许愿,脑子依旧乱乱的,像是有什么未定的事情在脑海盘旋,理不清道不明。
微光将末一刹那,桑酒猛然惊醒。
护照!
她护照上的出生日期是错的!
根本不是今天!
而且,她过的农历生日!
只是恰好今天碰上圣诞节!
重新开灯后,桑酒目光忽然扫向蛋糕旁边一个白色纸盒,绑着彩带蝴蝶结,她漫不经心解开蝴蝶结,微微颤抖。
此时距离生日结束,还有一小时,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她深吸一口气,揭开盒盖。
蓦然顿住。
莹白指尖捏着盒盖边缘,泛起微白。
盒子里躺着一束精致的玫瑰。
桑酒认出来,跟港岛酒馆里,那个小女孩要卖给她的同一个品种。
整整十支厄瓜尔多!
只不过小女孩手里的是人工喷色的,而这束是天然本色,暗红丝绒感,高贵优雅。
爱意东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
桑酒相信,他选择这束玫瑰时,根本不懂什么叫花语,否则怎么会胡乱送给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
她不禁嗤笑出声。
却还是捧起玫瑰放在鼻尖嗅了嗅,心情莫名好了许多,仿佛所有的失落和遗憾,在这一刻被填满。
盒子里还有一瓶红酒,瓶身挂着一张蓝色大海生日卡片。
“所有治愈,皆源于自愈的力量——to 勇敢的玫瑰小姐。”
卡片背面,手写黑色字迹苍穹有劲,清风朗月,却又神秘威严,与那人气质如出一辙。
“玫瑰小姐?”桑酒喃喃一笑。
好奇特的称呼。
-
邮轮驶入深海,早已看不见港口任何霓虹灯火,天地仿佛化为混沌陷入黑暗,唯有海风徐徐掠过,低声絮语。
桑酒整理好思绪后,沐浴了一番,穿着白色睡袍来到阳台,靠在栏杆上瞧风景。
海港的夜,远比岸上观看壮阔,浓云接天连海,浪声潮涌如琴音渺渺,湿咸的风吹过耳畔,又拂乱长发,她仿佛听到海的歌声。
然而一望无垠的海面是平静的,就如她此刻的内心,回归大自然。
桑酒没想到,曾短暂出现在她旅行计划中的邮轮旅行,因为时间太久、价格昂贵而改为游艇,却在此刻成真。
她仰望星空,仿佛一切在梦中。
来自法国阿尔萨斯的特级雷司令,更像是给这个梦增添一抹甜蜜色彩,入口轻盈,口感甜美得一塌糊涂。
这酒虽然好喝,酒精度数却有些高,桑酒也只敢小酌一杯,心中大为赞叹。
她在想,那个人大概很懂酒,不然为何每次推荐给她的酒,都很对她心情,就像是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可奇怪的是,明明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
无非就是她帮他付了一杯酒钱而已。
桑酒猜不透,也不想猜。
就当天上掉馅饼,她桑酒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享受当下,才是她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
晚风拂面,她抱起那束玫瑰花,露出久违的笑容,对着手机录像,在倒计时钟,留下二十岁第一个笑容。
面朝大海,心暖花开。
又在那张生日卡背面,提笔写下没来得及许的愿望。
“何以自愈,唯有暴富!——泱泱”
这一夜好梦。
再醒来时,却是凌晨四点。
手机闹钟提醒她今日行程——太平山顶看日出。
太平山顶的日出是无缘可见了,但海上观日,何尝不是一种浪漫。
祖国南部。
台湾海峡。
许是进入十二月下旬,西太平洋上的海风寒冷刺骨,又是出海第一天,船尾等待日出的人并不多,桑酒又来得早,直接站在甲板最佳赏日位置。
五点十分,东方灰蒙蒙的海平线正渗出丝缕金箔似的碎光。
蟹青的海面尾波诡谲暗涌,逐渐泛起一阵阵鳞白,风浪交缠间,那团赤金火球从靛蓝海水中挣出来,万顷波涛刹那镀上熔岩般的流彩。
眼见海水把初阳揉碎又拼起,从烟墨阑珊到黄河琉璃,再到蔚蓝青青,整个世界如电影画面,一帧帧变幻莫测。
直到这一刻,桑酒才信,曾看过的莫奈油画不是艺术夸张,而是写实。
凭栏眺望,海风拂面,没有比这更惬意的时候。
沉醉美景中的她,自然也没有发现身后顶层玻璃桥上,亦有两人在看同一片风景。
“嘿!Kingsley!”
孟苏白起床气还未消,半眯着眸欣赏完日出,倚着栏杆闭目养神,肩膀猝不及防被重重一拍,他皱起眉。
“骨头痒了是吧?”
昨晚,两个大男人挤在工作舱里窄小的木床上,他彻夜未眠。
倒不是孟苏白吃不了这个苦,再艰苦困难的环境他也去过,实在是贺煜这人睡相实在太差劲,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到最后,他干脆搬了张椅子,坐在窗边看了一宿的月夜海色。
谁知刚朦胧入睡不过两小时,又被这人拉出来看日出。
“嘿嘿——”贺煜不管不顾笑着,抬手指向两人正下方,“那不是你昨天带回来的……小玫瑰?”
孟苏白掀眸看去,女孩懒懒靠在栏杆上,偏着头望向海平面,黑色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宽大的男式白衬衫也不好好穿,端庄正式的大翻领,特意错位扣成大V领,衣角扎成蝴蝶结束身,外搭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和西裤,慵懒松弛,却又自带时髦感。
这身搭配,倒是随意又自在。
再细看两眼,这全身上下一整套,看着有几分眼熟。
孟苏白顿了顿,还未开口,便见小姑娘侧身转过来,背朝大海,一手高举手机,一手在脸颊边比耶。
有闲情自拍,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至少不是昨晚弥敦道上,霓虹广告牌下那道破碎的身影,也不是维港栏杆上摇摇欲坠的玫瑰。
无人知晓,从酒馆到维港,他就这样跟在她身后。
顺路。
或许不顺路。
维港那场烟花,他本无心观看。
只是港城的治安虽然好,但她一个小姑娘刚惹了事,那些飞仔也许不知道躲在哪个阴暗角落,万一出来蓄意报复。
又或许,小姑娘一个想不开,冲动之下做了傻事。
维港的栏杆很滑,很容易失足落海。
就像当年,他母亲那样。
“Kings,你眼光不错,小玫瑰原来是浓颜系美女啊!”贺煜调侃。
思绪骤然被打断,孟苏白只白了他一眼:“看你的风景!”
“看风景看风景……”贺煜回他一个白眼,目光流露出一丝饶有兴致,“有人看的是风景,有人啊,看的就不一定是风景咯。”
浮屿号,贺氏集团斥资上百亿打造出来的“海上城堡”,今年初次试水便满载而行,作为贺氏排行老二的继承人,贺煜被父亲安排全程随行,好好历练一番。
也是巧了,他刚好给孟苏白搭了个顺风车。
只不过最后,这顺风车竟然落在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身上。
亏他还特地留了一间观景最好、设施最全、面积最大的套房!结果这位素来洁癖成精的孟家三少,竟跑来跟他挤工作舱。
贺煜摇头轻笑时,恰巧瞥见一个金发男人往船尾走去,看阵势是要跟小玫瑰搭讪。
果不其然,没交谈两句,两人便相谈甚欢拿出手机,大概是在交换联系方式……
贺煜呆了呆,下意识瞥了身旁一眼。
某人也正半眯着眸,冷冷看着甲板上那一幕。
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能明显让人感觉到,淡漠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平淡。
贺煜眼皮忽地一跳。
“你真不是因为小玫瑰逃婚?”
逃婚。
女人。
也是,本该在酒店与人联姻的孟家三少,夜半却突然携陌生女人上了他家邮轮……
不怪贺煜话多,任谁看到昨晚那情景,都会浮想联翩,他摩挲着下巴,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看着孟苏白,“你小子开窍了,还会玩逃婚私奔这一套了!”
孟苏白却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我看昨晚游泳,你确实上头了。”
“什么啊?”
“这里,”孟苏白抬手,指了指脑袋,“进水了。”
“喂!你拐着弯骂人啊!”贺煜气急。
“有吗,”孟苏白勾唇冷呵一声:“不过是想起,托贺少福,差一点,我就要上头条。”
「爆!弥敦道惊现型爆流浪汉反转!深水炸弹踢爆:孟氏三公子沦落街头!豪门弃子真相劲过TVB!」
贺煜一想到差点要铺天盖地的豪门秘辛,就笑抽了。
他抖着肩拍孟苏白,一脸无辜:“昨天真不怪我,我一心想着怎么帮你偷护照,怎知安仔做事这么不靠谱,给你换的装备里面没有备用手机,也没有一张现金,接头的酒馆名字还能说错!回头我扣他奖金!”
孟苏白淡淡瞥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傻子:到底是谁不靠谱?
贺煜闭嘴,有些心虚。
是他疏忽大意了,没有交代清楚。
然,心虚不过三秒。
“让我猜猜,如果小玫瑰不帮你付酒钱,你赶不上浮屿号要怎么办?乖乖回去联姻?”
“倒不至于。”孟苏白瞥了眼手腕的机械表。
这是他身上能拿来换钱,同时也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抵酒费自然绰绰有余。
不过是她出手的时机,刚刚好。
再晚一分钟,他就会毫不犹豫当掉。
贺煜不禁诧异:“这可是你给自己的成人礼,舍得?”
十八岁的少年,总有一股冲劲,瞒着家里所有人,在克罗地亚站的帆船赛上,凭自己力量赚了第一桶金。
这块瑞士帕玛强尼,便是孟苏白给自己的成长礼。
无人知晓,除了贺煜。
孟苏白莞尔:“没有什么舍不得。”
所谓自由,总要为之付出一点代价。
不似其他豪门世家子弟,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同时,人生也在家族兴旺的规划里,孟苏白早早被扔到德国慕尼黑读书,无人问津,偏他最争气,不但顺利完成博士进修,还在即将毕业这一年,收到了两份事关人生道路的选择。
一份是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发来的高级顾问offer。
一份是老爷子称病骗他回国强行安排的联姻。
自由和财富,他只能选择其一。
贺煜想,如果这事落在自己身上,他估计别无选择。
说到底,是他没有离开家族的底气。
可孟苏白不一样。
贺煜见识过他的可怕。
“估计你这一走,孟家真要改姓了,你那个继母,是个厉害的女人,老爷子终究年纪大了,还能镇住她几年?”
“你想多了,我跟你不一样,”孟苏白目光从依旧交谈甚欢的小姑娘身上,移至远方的海平面,语气从容,“我从来就不是孟家的选择。”
至少,不是唯一的选择。
“是吗?”贺煜挑眉,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孟氏这豪门深度可以说直达马里亚纳海沟,其中暗流涌动,旁人还真顶不住,“可我相信,老爷子的眼光。”
想到此时此刻,正气得跳脚的老爷子,正着人全港寻他,孟苏白很轻地笑了一下。
这一次,再无人能困住他。
哪怕是他最敬仰的祖父。
贺煜却突然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下巴一抬,语气揶揄。
“还笑!你的小玫瑰都跟人跑啦!”
孟苏白睨了他一眼,再投眼望去。
果然不见人影。
那啥——桑桑和Kings结婚的话,贺少得坐主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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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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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