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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由谎言开始

作者:海男人好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清晨的第一缕曦光穿透林间的薄雾,温柔地唤醒了沉睡的森林,也唤醒了相拥而眠的一人一鸟。


    月邀是在一种极其温暖、柔软的触感中逐渐恢复意识的。有什么毛茸茸、带着体温的东西,正一下下地、极其轻柔地蹭着她的脸颊和颈侧,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亲昵和依赖,仿佛怕吵醒她,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放大版的、覆盖着华丽蓝色羽毛的凤凰头颅。那双蓝色的眼瞳正近距离地望着她。


    是它在蹭她。


    意识到这一点,月邀的心瞬间软化了。昨晚的担忧和疲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溢的、被需要和被信任的暖意。


    她没有丝毫犹豫或闪躲,反而像是回应自家撒娇的宠物一般,带着初醒的慵懒和纯粹的温柔,微微仰起脸,用自己的脸颊和鼻尖,更主动地、亲昵地回蹭了一下那近在咫尺的、温暖而柔软的羽毛脑袋。


    “早上好呀……”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甜软,如同浸了蜜糖。


    这个下意识的、毫无防备的亲昵回应,让马尔科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甚至比昨晚被她抱住时更加汹涌。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每一根羽毛下的血液都在加速奔流。


    她醒了……而且,没有推开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或惊讶,反而……回应了他?


    这种自然而然的亲近,彻底击碎了他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她真的,完全将他当成了需要呵护的、通人性的珍禽,对他没有丝毫男女之防。


    马尔科强压下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悸动与罪恶感,努力维持着伤鸟的温顺。他发出一声极其低柔、近乎呜咽的鸣叫,又用喙轻轻碰了碰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


    月邀被他这番撒娇逗得轻轻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在晨光中美得惊心动魄,她终于舍得坐起身。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她轻声说着,小心地检查他左翼下的伤势。


    伤口在【上品金疮药】和青炎的双重作用下,经过一夜,表面的血迹已经干涸,裂开的口子似乎又有了一丝微弱的愈合迹象,但看起来依旧颇为严重,这自然是马尔科努力维持的结果。


    月邀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微蹙:“还好没有恶化……今天也要乖乖上药哦。” 她说着,又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头。


    马尔科温顺地任由她检查、抚摸,深蓝色的眼瞳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句温柔的话语,都深深烙印在心底。


    阳光渐渐变得明亮,林间充满了鸟儿清脆的鸣叫。月邀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因为睡在地上而有些僵硬的身体,开始准备新一天的护理工作,取水,准备食物,以及最重要的换药。


    而马尔科,依旧安静地趴在原地,看着她为自己忙碌的窈窕身影,心中那份因为欺骗而产生的沉重感,与她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温暖悸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知道,这个由谎言开始的清晨,这份建立在虚假之上的温柔,他已然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也……不愿醒来。他甚至开始恐惧,当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这双此刻盛满温柔的黑眸,是否会染上失望与憎恶?


    月邀仔细地为蓝色凤凰换好药,又看着它乖巧地吃下了一些她带来的水果,特别是菠萝。看到凤凰对菠萝似乎格外青睐,她心中记下,决定下次再多带一些。安顿好伤患,月邀便再次动身前往圣白杨镇的集市。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不久,坑洞中的蓝色不死鸟周身青炎一闪,再次化为了金发男人的形态。马尔科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左肩伤口传来的、被刻意维持的刺痛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整理了一下衬衫,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凭借着精湛的追踪技巧,始终与月邀保持着一段不易察觉的距离。


    “老板,请帮我挑一袋最甜的菠萝。”月邀微笑着对摊主说道。


    看着她认真提着菠萝的侧影,阳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温柔笑意,仿佛在为什么珍视的存在准备礼物。


    这让他心中那份因为欺骗而产生的愧疚感再次浮现,但很快又被一种更强烈的、想要靠近的欲望所取代。


    理了理并不会有任何改善的菠萝头,调整了一下表情,摆出那副惯有的、略带慵懒和随意的神态,迈步朝着月邀走去。


    时机掐算得刚刚好。


    就在月邀付完钱,转身准备离开时,一个‘恰好’路过的高大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嗯?月邀小姐?真巧啊yoi。” 马尔科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仿佛真的是不期而遇。“买这么多菠萝,是准备做果酱还是……?这个品种生吃的话,处理起来可能需要点技巧,需要我帮忙吗yoi?”


    月邀闻声抬头,看到是昨天那位识货又友善的马尔科医生,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马尔科医生,早上好。这些菠萝不是用来做果酱的,是……是给我的一位……嗯……朋友准备的。”


    “朋友?”马尔科眉梢微挑,心中暗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看来月邀小姐的这位朋友很喜欢菠萝yoi。”


    “是啊,”月邀点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脸上露出一丝忧虑,“马尔科医生,您是医生,我……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种效果很好的伤药,对人类外伤效果显著,但对……对一些大型的、特殊的动物,效果似乎没那么理想,伤口反复,这是为什么呢?是药不对症吗?还是动物和人的身体构造不同,吸收不一样?”


    马尔科心中了然,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伤势担忧。他故作沉思地摸了摸下巴,摆出一副专业的态度:


    “理论上,一些通用的外伤药对多数动物都有一定效果yoi。但如果效果不理想,可能原因有几个:一是伤口的性质特殊,比如残留了特殊能量或者毒素,阻碍愈合;二是动物的代谢和恢复机制与人类不同,需要调整用药剂量或辅以其他手段;三是……可能护理的方法需要一些技巧,比如清创、按摩周围组织促进血液循环等yoi。”


    他侃侃而谈,半真半假,既符合医学常识,又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自己想要的方向。


    月邀听得十分认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按摩?”


    “没错yoi。”马尔科点点头,“适当的按摩可以舒缓受伤组织的紧张,促进局部血液和能量的流动,帮助药物吸收和废物代谢,对恢复很有好处。当然,手法要专业,力度要适中yoi。”


    “原来是这样……”月邀喃喃自语,她看向马尔科,眼神充满了恳求,“马尔科医生,您……您懂兽医吗?或者,您能教我一些基础的、促进伤口恢复的按摩手法吗?不需要太复杂,简单有效的就行!”


    看着她那清澈眼眸中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急切,马尔科感觉自己的良心又被轻轻戳了一下,但他面上依旧维持着可靠镇医的形象。


    “兽医方面,我确实略懂一些。”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既然月邀小姐需要,我可以教你几个简单的穴位和手法,对于缓解淤积、促进循环很有效yoi。”


    “真的吗?太感谢您了!”月邀喜出望外。


    于是,在集市略显嘈杂的一角,一场别开生面的“教学”开始了。马尔科在月邀白皙的手臂上轻轻比划着,讲解着几个看似专业、实则被他简化甚至微调过的穴位和按摩走向。


    “对,就是这里,用指腹,力度要沉而柔,顺着肌肉的纹理……对,就是这样yoi。”他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触碰到月邀的皮肤,带来温热的触感。


    月邀全神贯注地学习着,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过分亲近的距离,“我大概明白了!谢谢您,马尔科医生!”


    “不客气,能帮到月邀小姐就好。”马尔科笑得一脸无害,“希望你的动物朋友能早日康复yoi。”


    目的达成,马尔科不再逗留,以免引起怀疑。他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集市,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海岸边的林地,重新化身为那只虚弱无助的蓝色不死鸟,趴在坑洞里,等待着学生归来实践所学。


    没过多久,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马尔科立刻调整呼吸,垂下头颅,摆出虚弱疲惫的姿态,只有那双深蓝色的鸟瞳,在阴影处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月邀抱着食物和清水匆匆赶来,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她放下东西,立刻蹲到凤凰身边,声音轻柔又充满活力:


    “我今天学到了一些可能对你有用的按摩手法哦!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你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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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


    马尔科配合地发出一声低弱的鸣叫,仿佛在回应。


    月邀深吸一口气,回忆着马尔科教导的手法。她先是将双手搓热,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最严重的地方,将指尖轻轻落在了凤凰左翼根部与身体连接的厚实肌肉上。


    她的指尖带着温热的体温,透过柔软的羽毛,清晰地传递到马尔科的皮肤上。


    马尔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月邀没有察觉,她全神贯注于手上的动作。她用指腹按照马尔科医生教的那样,先是轻柔地按压,然后缓缓地、带着一定的力度,顺着肌肉的纹理打圈揉按。


    她的动作生涩却认真,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会弄疼他,还带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舒缓感。指尖所过之处,仿佛点燃了一簇簇微小的火焰,沿着神经末梢迅速蔓延。


    “……这里,据说能缓解紧绷……”她一边按,一边小声地复述着学来的知识,温热的气息偶尔会拂过马尔科颈侧的羽毛。


    马尔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喉间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的低鸣。这声音不同于之前伪装出的虚弱,带着一种被妥帖安抚后的慵懒和……一丝难以启齿的享受。


    太超过了。


    他原本只是想借此机会享受她更多的触碰,延续这场看似由他主导的骗局。但他低估了月邀学习的认真程度,也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她纤细的手指在他强健的鸟类身躯上游走,带着治愈的意图,却挑起了完全不同的反应。那轻柔又坚定的按压,仿佛不是按在肌肉上,而是直接按在了他紧绷的神经和躁动的心弦上。


    尤其是当她按摩到靠近翅根、某个被马尔科随口胡诌的“穴位”时,指尖带来的酸麻胀痛感混合着一种奇异的舒爽,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庞大的鸟类身躯微微绷紧,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月邀似乎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停下了动作,担忧地问:“怎么了?是这里不舒服吗?我按疼你了?”


    她的声音将他从失控的边缘拉回。马尔科猛地睁开眼,对上她近在咫尺的、写满关切的黑眸。他迅速压下翻涌的情绪,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甚至主动用头颅蹭了蹭她的手心,发出表示舒适和鼓励的低鸣。


    “没事就好。”月邀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继续她的“治疗”。


    她的手指再次落下,这次更加大胆和熟练。她按摩着他颈侧坚实的肌肉,顺着翅膀连接处的轮廓缓缓向下,偶尔用掌心温热地贴合着他羽毛覆盖下的皮肤……


    马尔科感觉自己像是在经受一场甜蜜的酷刑。他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每一点移动,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甚至能想象出那双手是多么的柔软白皙。属于海贼的强势与掠夺本能,与此刻被迫承受的、被动而隐秘的快感互相交织碰撞。


    他像一头被驯服的猛兽,表面上温顺地趴伏着,享受着主人的爱抚,内里却早已波涛汹涌,渴望反客为主,却又贪恋这片刻的温柔禁锢。


    月邀专注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美,她额角甚至因为持续用力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马尔科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为自己如此尽心尽力,看着她眼中纯粹的担忧和温柔,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几乎要破胸而出。他想告诉她真相,想以真实的身份拥抱她,想……


    但他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他只能继续扮演这只受伤的、依赖她的凤凰,在这场由他亲手编织的、充满悖论的亲密接触中,一边承受着欲望的煎熬,一边汲取着让他沉沦的温暖。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月邀终于停下了手,轻轻呼了口气,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马尔科抬起头凝视着她,然后伸出舌头,极其轻柔地、带着无比的珍视,舔舐了一下她因为忙碌而有些汗湿的手背。


    “啾……”他发出了一声与庞大身躯不符的、近乎撒娇的细微鸣叫。


    月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开了如同月下海棠般清丽又带着羞涩的笑容。她轻轻抱了抱凤凰的脖颈,将脸颊埋在他温暖的羽毛里。


    “快点好起来吧……”


    感受着她的拥抱和依赖,马尔科闭上眼睛,心中一片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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