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江星晚对上公爵的视线,又迅速撇开,面无表情道:“我还以为您已经忘了这些。”
“我怎么会忘呢?”公爵面容悲伤地按住自己的心脏,“我永远记得她,你的母亲,她在我心中的位置无可取代。”
江星晚特意等了等,发现公爵对她确实只有这一句话后抿紧了唇,瞥了眼在一旁看戏的幼子后冷哼一声。
公爵见状,从悲伤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嗔怪道:“你真是像极了你的母亲。但你要相信,我依然是爱她的。”
江星晚沉默,她只想听点有用的,但公爵一到她这里脑子里就只剩下爱情,还要靠她往下接戏才能继续进行一些短暂的“深情”表演。
他情真情假和她有什么关系啊?也没给予她什么实际好处啊?
“我想再见见她。”
公爵的做作表情一下子全部消失,探头盯着江星晚,眼底带着若有似无的兴奋,“你确定吗?”
江星晚一僵,握紧拳头愤怒道:“难道你把她的画像都扔了?!”
被指控的公爵眯了眯眼,重新站直身体,拇指摩挲着那颗权杖上的大宝石,语调微妙:“你在说什么呢,我亲爱的孩子。你难道忘了你的母亲不爱画像吗?”
江星晚的愤怒消退,干笑两声,“是吗?”
“你果然不记得了。”
公爵刚要提起的嘴角滞住,江星晚沉着声音,冷脸质问他:“不爱画像的到底是谁呢?你说的是谁的母亲?你分得清吗?”
三连问。
公爵看向江星晚,不带感情的长久注视并未吓退她的愤慨,只好以他的让步告终。
“开个玩笑。”公爵拄着权杖远离她,“刚刚只是逗你的。你可以向管家要钥匙去看望你的母亲,但别逗留太久。”
“毕竟过度的悲伤会带来死亡,你的母亲定然不希望你如此。”公爵走回落地窗前,平静地讲着这些疑似规则禁忌的东西。
“好了,孩子们,回去吧。钟声要响了。”
三人从房间里出来时,正好赶上十一点的钟声。一同在走廊听完这钟声后,幼子先给江星晚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才道:“姐姐介意我和你一起去找管家吗?”
“你要以什么身份去?”江星晚语气淡淡的,就刚刚那场对话下来,她和幼子之间都没什么再演的必要了。
“你是我姐姐啊。”
“你是我弟弟吗?”
江星晚不认为幼子看不出两人压根不可能有同一个母亲,即便一开始没往这里猜,刚刚在公爵那里她瞪的那一眼也等于明示了。
“听我一句劝,你不适合出现在那里。”
幼子并没有顺着江星晚的台阶滚下去,“我也可以喊妈咪的。”
江星晚闭了闭眼,只觉得这人真是不怕死啊。
幼子继续推销自己:“我还可以给姐姐壮胆。多个人多一份安全嘛。”
江星晚完全没有心动,甚至觉得幼子这个身份放在寻找母亲计划里只会给她增加危险。
“我还在这呢。”尹辰从江星晚身后绕过去,走到幼子和她中间,对幼子表明立场,“很明显,我比你合适。”
幼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去看望姐姐的母亲,道长更合适吗?”
尹辰:“我——”
“尹辰。”江星晚叫住他,把人拉开一点。尹辰和她的关系是掣肘也是机会,现在完全没到可以明牌的时候,多说就是纯送。
江星晚:“目前为止我仍保有你的优先级,但你再说下去就不一定了。”
幼子打量着两人,笑了,“我以为姐姐会更想赢一点。”
“你现在并不占据优势。长子比你先一步拿到信息,唯一反对他的跟你也有仇,胜率估算上你俩五五开都是多说的。而且公爵也不是只有两个儿子,你能确保没有更多的竞争者吗?”
幼子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笑容焊死在这张无害的脸上,等着江星晚继续往下说。
“我这个人呢,喜欢真诚一点的。老实说,你跟长子的真诚程度半斤八两,并没有更优越。”
“是吗?”幼子笑着,“我以为我已经很真诚地在跟姐姐共享线索了。”
江星晚笑容温和,“事实上,我也提供了等量的线索,甚至还更具有唯一性。”
儿子们的游戏规则大概率差不多,但出走的女儿和公爵的亡妻应该只在她这里。
话讲到这里江星晚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幼子见这的确已经是她的底线,暂时放弃了试探。他现在确实没什么能用来谈判的优势,真因为这点事把人推进敌方阵营就得不偿失了,还是退一步更好,“我们下楼吧?”
江星晚本来就没打算跟幼子撕破脸,看他消停下来也不再攻击,“好。”
两人重新回归表面友好,相视一笑就往楼梯间走,尹辰自觉走在中间。
江星晚没忘了那个古怪画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故技重施,看看能不能在幼子这里再诈出一点什么,随意道:“四楼的装潢和楼下还是挺不一样的。”
“是啊。”幼子附和。
好吧,意料之中。
三人继续下楼,走过转角后却一起停下来。
正常来说,再往下走几个台阶就可以回到三楼。
但现在只有墙了。
连通楼梯间、可供通往三楼走廊的右方拱门不知去向,变成了一堵墙。
江星晚没办法确定下一层的楼梯还在不在,因为靠近楼梯扶手那侧的是幼子。而三人几乎是并排下来的,想彼此看看就需要扭头,很容易就让脸碰到肩膀上方。
她还是看过不少鬼故事的,知道遇见这种情况最忌这个。
“道长。”幼子目不斜视地喊尹辰动手,“发发力?”
尹辰没动,“你先去,我不放心你。”
幼子气笑了,“你不放心我什么?怕我捅你黑刀子?我干这事能落着什么好处吗?”
“谁知道你会怎么想。”
“你俩先别吵。”江星晚觉得力气要用在刀刃上,“先想想现在是什么情况。手头的已知线索里有关于楼梯间的吗?”
“姐姐。我要是有这线索还在这站着吗?这东西怎么想都只会在一个人那里吧?”
尹辰:“公爵没提过楼梯间。”
“那公爵提了什么?”幼子顺杆往上爬,江星晚都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好在尹辰对外保持着油盐不进的人生态度,守口如瓶,“不能告诉你。”
“大哥。”幼子语气很诚恳,“你干道长前是做什么的,这么说话不会挨揍吗?”
“不告诉你。”
“咳。”江星晚再度出来圆场,“你俩先把私人恩怨放一下,我们想想怎么出去。如果没有关于这方面的线索,那大概率就是用常规解法。”
“常规解法不就是让道长上吗?”幼子是真有点没招了,“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去东方进修过。”
江星晚觉得这个因果链不够严谨,“你能确定你没去过教堂跟着牧师学习过什么吗?”
幼子沉默了一下。
“我确实没办法保证这个。”幼子不得不承认她这个想法的确有合理成分,“但话说回来,让道长试试能怎么的呢?昨天他能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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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不能破墙了吗?”
“不是很显而易见吗?”江星晚挑明事实,“我和他的关系比跟你好,在不确定正确方案的情况下,你觉得我应该保谁?”
幼子:“这么直白吗?”
“我觉得你也可以试试的。”江星晚委婉道,还好心提供了她的推理过程,“一个合理的机制不会给出无铺垫无解法的死路,以你的身份去往四楼并不是什么很难解释的事情,而现在还是白天,你的继承者之路也才刚刚开始,不至于立刻就走到了终点。所以,勇敢点弟弟,向前探索吧,说不定这是公爵给你设下的考验呢?”
“这时候我是弟弟了?”
江星晚很坦然地表示:“你要是破了这个困境你可以永远是我弟弟。”
幼子深呼吸。
江星晚支招:“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拽下衣服上的扣子探路。”
幼子:“我能借一下道长的刀吗?”
江星晚/尹辰:“不能。”
幼子一把拽下袖口上的扣子,瞄准多出的那堵墙扔了过去。
扣子撞击到墙面反弹回来,顺着楼梯咕噜噜滚下去。
看来那堵墙不像幻觉。
幼子摸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往下走,江星晚看着他的动作,感觉这人表现得太过谨慎,与之前的状态并不相符。
江星晚拉住尹辰,她只能确定尹辰一直没脱离她的视线范围,被调换的可能很小。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江星晚藏好另一只手上的出鞘匕首。
幼子已经走到了原本的三楼楼梯间位置,背对着他们摸了一下多出的那堵墙,看起来没摸出什么门道,于是选择了继续顺着楼梯往下走。
但庄园内的楼梯是会转一百八十度的螺旋式楼梯。
江星晚余光瞥着幼子没有变化的后脑勺,死死抿紧唇。
脚步声与头颅都很快消失,身边人又开口:“疼。”
江星晚上半身发力一拧,一匕首捅过去,对上尹辰震惊又难以置信的眼神。
“你干嘛?”尹辰声音微颤,她掐他也就算了,还要动刀子捅他吗?他不是和她一伙儿的么,“三个人是只能活一个吗?”
江星晚一愣,目光移到两人之间显形的红线上,她记得她捅过来时还没有这抹红,这红线是在……
在“尹辰”架住她捅刀的手腕时出现的。
这是她的那个天赋吗?显形的原理是什么?难道眼前这个是真的?
“你不是假的?”
“我很像假的吗?”尹辰怀疑人生,“你都往我心脏捅了我都没拔刀。”
江星晚看了看渐渐消失的红线,红线圈的位置是对的,“那你刚刚突然喊什么?”
尹辰动了动自己被江星晚拉着的那条胳膊,“因为你掐我。”
江星晚:“……”
“抱歉,我看幼子不太正常,以为你和他都被换了。”江星晚语气诚恳。
但尹辰看了眼她还悬着的刀尖,“不然你问我点什么,对个暗号?我现在也不敢松手。”
“……神使都要这么谨慎吗?”
江星晚开口:“我们契约的期限是多久?”
尹辰愣住,“我该知道吗?”
江星晚收了力道,没收回匕首但示意他可以松手了,“我信你。”
尹辰凝视她的匕首,“这是我给你顺的。”
江星晚把刀尖冲外。
尹辰慢慢松开她手腕,见她确实没有再给他来一下的意思,终于松口气。
早知道江星晚会给他来一下,他就该先拔刀给幼子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