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权至龙猛地喊住她,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拔高,带着一丝破碎感。
初星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身,用眼角的余光清冷地瞥向他,无声地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权至龙看着她冷漠的侧脸线条,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抽一抽地钝痛。但昨天那个在雨中离开的背影和此刻她话语里冰冷的疏离,非但没有击垮他,反而彻底激起了他骨子里那股从不服输的执拗和韧性。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哽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些,却依旧带着无法完全掩饰的微颤和…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勇气:
“初星xi是觉得愧疚吗?因为昨天让我淋雨了。”
初星纤细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将这个她不愿深究的情绪摊开在阳光下。她只是微微抿紧了本就色泽偏淡的唇,用沉默代替了回答,算是默认了。
权至龙捕捉到她那细微的僵硬,心脏的疼痛里奇异地渗进一丝微弱的希望。他上前一步,眼睛紧紧盯着她,那双小鹿眼里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芒——有被拒绝的受伤,有不肯放弃的倔强,更有一种押上所有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如果初星xi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就补偿我好了。”
“……”初星微微蹙起精致的眉头,完全没预料到他会提出这种近乎“交易”的要求,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
“不要你喜欢我。”权至龙快速地说道,仿佛慢一秒就会失去所有勇气,话语像机关枪一样射出来,“就补偿我……送我回家。”
初星:“……嗯?”她终于完全转过身,直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脸颊迅速爆红、眼神却异常执着的男孩,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这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不对!”权至龙瞬间意识到自己紧张之下的口误,脸颊红得快要滴血,慌忙摆手纠正,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语无伦次地解释:“是、是允许我…送你回家!每天!”他终于把真正想说的、在心底排练了无数遍的请求喊了出来。
他说完,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狂跳,撞击着肋骨,声音大得他怀疑她都能听见。他却还是强撑着,用那双湿漉漉的、盛满了恳求却又异常执着坚定的眼睛紧紧看着她,屏息等待着她的审判。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继续名正言言顺地靠近她、又不被她立刻冰冷拒绝的理由了。近乎卑微地,想用她那一点点或许存在的愧疚感,绑架一个留在她身边的机会。
空气凝固了几秒,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初星看着他这副紧张得快要同手同脚、却又异常认真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这种无赖的、孩子气的谈判方式,倒是比她预想的……要稍微有意思那么一点。
她纤细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清冷的眸光在他通红的脸颊和写满期待的眼睛上转了一圈,既没立刻答应,也没像往常一样干脆利落地拒绝。
最终,她只是略带烦躁地、仿佛不堪其扰般地扔下一句:“随你便。”爱送就送,反正浪费的不是她的时间,她也不会因此多看他一眼。
权至龙僵在原地,看着她再次转身离去的背影,用力握紧了拳头,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抬脚跟上去,想要履行这“来之不易”、用他的狼狈和她的些许愧疚换来的“补偿”协议。
初星走了两步,却毫无预兆地停下。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夕阳勾勒出她精致却冷淡的侧脸轮廓,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似乎只是随口一提的疑惑,抛出一个问题:
“你每天这么闲吗?”她顿了顿,想起了某些无意中飘进耳朵里的信息,补充道:“不去……公司练习?”她记得珍雅似乎提过一嘴,权至龙是个练习生,唱歌跳舞还行,好像签了家公司。
权至龙脚步瞬间钉在原地,脸颊刚刚褪下一些的红晕又“噌”地一下涌了上来。他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解释,声音都带着点慌:“去!要去的!但是…练习一般在晚上或者周末…”他的声音渐渐变小,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担心,“…放学后到练习前,还、还有时间。”他说完,有些紧张地偷瞄着她的背影,心脏悬在半空,生怕她觉得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或者干脆以此为理由,收回刚才那句珍贵的“随你便”。
初星听完,脸上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极轻地、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随口应了一声:“哦。”
随后,她继续向前走去,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收回成命。
权至龙却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看似随意的“关心”而心跳再次失控加速。她居然知道他在做练习生?她……是不是也偶尔……会注意到一点点关于他的事情?哪怕只是无意中听到的?
这个微小得近乎自作多情的念头,像一颗火星落入干草堆,瞬间在他心里燃起熊熊火焰,充满了无穷的动力和希望。
他赶紧快步跟上,小心翼翼地重新保持在那一步之遥的距离,像个忠诚又忐忑的小跟班,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打扰到她。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铺满余晖的路上。
……
日子在权至龙日复一日、雷打不动的“护送”中平稳流逝。他像一道沉默又固执的影子,初星虽谈不上喜欢,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渐渐习惯了这种存在。
习惯了每天走出校门时,眼角余光总能瞥见那个等在老地方树下、身影逐渐变得熟悉的身影。
习惯了她偶尔因为系鞋带或整理书包而停下脚步时,身后那道影子也会立刻僵住、变得手足无措的笨拙感。
习惯了她经过车流较多的路口时,身旁会下意识快半步、紧张地虚挡一下又迅速缩回去、生怕越界的小动作。
甚至习惯了他那些干巴巴、没什么营养的短句(“今天天气很好”、“月考加油”)飘进耳朵里,她很少回应,他下次依旧会鼓起勇气小声地说。
但这天放学,初星和珍雅道别后,像往常一样走出校门,目光习惯性地、几乎是不经思考地扫向那棵大树下——
却空无一人。
她纤细的脚步并未停顿,看起来毫不在意,只是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清冷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虞,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极小极小的石子,涟漪微不可见,很快消失无踪。但她下颌线的弧度似乎比平时更紧绷了零点几毫米,透出冷硬。
她没有等待,也没有放缓脚步,径直向前走去,步速比往常似乎快了那么一丝,裙摆带起的微风都显得更冷冽了些,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在她快要走到第一个路口,准备拐弯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却努力压低的脚步声和明显带着喘息的道歉声。
“初星xi!对、对不起!”权至龙小跑到她身侧稍后的位置,气息不稳,额前的软发被汗水沾湿,几缕贴在光洁的额头上,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深深的歉意,手里还紧紧捏着那瓶她“习惯”了的、特定牌子的牛奶,“老师临时拖堂,我…我一下课就跑来了…”
初星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转头看他,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焦急的解释,目光平视前方,只有淡色的唇角极其冷淡地向下弯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显示出一丝不悦。
这种彻底的、冰冷的无声忽视,比直接的责备更让权至龙心慌意乱。
他顿时噤声,不敢再解释,只是小心翼翼地、更加沉默地跟在后面,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靠太近,心里又害怕又失落,像只被主人彻底无视、冷落在一旁的小狗,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沮丧和不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今天她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比平时要浓重得多。
一路无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走过一个熟悉的拐角,路边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摆着一个小摊,卖一些手工编织的小动物钥匙扣,造型拙朴却别有生趣,充满了温暖的烟火气。初星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在那只歪着头、眼神看起来傻乎乎、透着点无辜和憨态的小狗钥匙扣上停留了或许零点几秒,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继续前行。
这个细微的停顿短暂得几乎无人能察觉。
但一直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时刻关注着她一举一动的权至龙,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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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捕捉到了。
他的脚步下意识地慢了一拍,视线在那个傻乎乎的小狗钥匙扣和初星即将远去的、透着冷意的背影之间快速来回扫视。没有丝毫犹豫,他快速跑到摊前,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零钱,声音因为着急和怕她走远而有点结巴:“奶、奶奶,这个..请给我这个!”
他抓起那个小狗钥匙扣,都来不及等老奶奶慢慢找零,对着老人家匆匆鞠了一躬,就赶紧转身快步跑去追初星。跑得太急,额前软软的头发都飞扬起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慌张和真诚。
他再次追上,重新小心翼翼地保持在那一步之遥的固定距离,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小的、还带着点毛边感和手工温度的编织小狗,手心因为紧张和奔跑而沁出细汗。
他的心跳得飞快,在犹豫和挣扎着要不要送出去。她刚才真的喜欢吗?还是只是无意中看了一眼?送这个会不会太幼稚、太廉价了?会不会让她更觉得自己烦人?
一路纠结,眼看就快要到初星家楼下了,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权至龙深吸一口气,快走两步,几乎与初星并肩,随后鼓起勇气伸出手,摊开掌心——那个憨态可掬的小狗钥匙扣和那瓶她常喝的牛奶,并排安静地躺在他微微汗湿的手里。
“初星xi,”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的试探和一丝羞涩的恳求,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刚才…看你好像看了它一下…还有…牛奶…如、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他准备好了被拒绝,话语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退缩和不安。
他的话还没说完。
初星停下了脚步。她垂眸,视线落在他手中那个略显粗糙却透着笨拙可爱的小狗和那瓶熟悉的牛奶上,又缓缓移到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和泛红的腕关节上。
她沉默了几秒,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权至龙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手臂开始发酸,准备尴尬地、失落收回手时——
初星伸出了手。她的指尖微凉,轻轻地、快速地掠过他汗湿的掌心,带走了那只小狗和牛奶。
“明天再迟到,”她的声音依旧清冷,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却像天籁一样传入他耳中,“就不用来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楼梯口,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权至龙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眼睛一点点睁大,光芒迅速点亮了他整个脸庞,嘴角无法控制地向上扬起!
她没有彻底厌烦他!她只是不喜欢他迟到!她甚至还允许他有“明天”!这简直是……巨大的恩赐!
他用力点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楼道小声却无比郑重地保证,仿佛在立下最重要的誓言:“嗯!一定准时!绝对!绝对不会再迟到了!”
夜晚的练习室内,节奏强烈的音乐声中,权至龙对着巨大的镜子练习舞蹈动作,每一个节拍都踩得精准有力,但他的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一直向上翘起,时不时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连最需要爆发力的动作都透着一股轻飘飘的、藏不住的甜味和兴奋。
坐在旁边地板上休息、擦着汗的东永裴实在看不下去了,拿起地上的毛巾扔到他身上:“呀,志龙!你中邪了?从进来就开始傻笑,动作都软绵绵的!吃错药了?”
权至龙利落地接住毛巾,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汗,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傻,那颗标志性的小虎牙明晃晃地露出来:“永裴啊~”他声音都带着甜腻腻的、上扬的尾音,藏不住的开心,“因为…初星…今天跟我说话了嘛…”虽然只是让他别迟到,但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和巨大的进步了!而且,她收下了他的礼物!
东永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拿起地上的水瓶喝了一口,吐槽道:“没救了你,彻底没救了。”但看着好友那副沉浸在单纯快乐和希望里的样子,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最终还是露出拿他没办法的、带着暖意的笑意。
权至龙才不管好友的吐槽,继续对着镜子练习,感觉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儿,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活力,每一个节拍都仿佛踩在幸福的鼓点上,整个人都在发光。那个小小的编织小狗,仿佛给了他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