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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挖野菜

作者:立梦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阿月从来没有觉着冬笋这样的可爱,这冒出来的都是钱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


    “阿爹,你快看,好多冬笋”那片大树的背后有数十个冒出来的尖尖,沈厚德十分欣喜,也顾不上被磨破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挪到那颗冬笋旁边。


    “阿爹,阿月,你们在哪里?”云哥儿站在山坡上着急的喊,


    “阿哥,我们在这里,你慢慢滑下来,把篓子带着,这里有好多冬笋”。


    冬笋,智云听到有冬笋,连忙把竹篓拴上绳子一道滑下去。他看着阿爹阿月手也破皮脸也蹭伤,却一脸的笑意,指着那一片说:“这可真是因祸得福,这下,我们有银子还钱了”。


    三个人埋头苦干,浑身使不完的劲,阿月年纪小,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周围都变亮了,阳光洒下来,阿月的背篓已经装满了,她抱着背篓正靠坐在大树边。


    下山的路因为满载着货物,一人捡了根枯树枝做拐杖,笑呵呵的往前走,等要到村口的时候,智云拦住了阿爹,“阿爹,我们走另外一条道直接去镇上卖了他们吧”。


    智云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这样进村都知道挖到了好货,太婆肯定会知道,要是讨要,爹爹不会不给,很有可能阿月摔跤换来的这些都会变成白忙活一场。


    “是啊。阿爹,我们去镇上换钱吧,给阿珠买花戴,买饴糖吃”。


    沈厚德看着两人,爽快的答应:“走,我们走”。


    三人走小路到了镇上,这个镇还挺大,阿月坐在食肆里,一身的脏污,店小二还给指了后院有水可以洗洗,三人收拾好,掌柜的也下来了。


    他看看三背篓的冬笋,也没有压价直接给了15文一斤,三篓子换了800文钱。


    阿月看着阿爹手里沉甸甸的铜钱,想了想,后山还有不少没挖完的冬笋,脸上笑开了花。


    “爹爹,我们买些肉回去吧,爷奶一月才给吃一次肉,分到我们家就只有切的薄薄的几片肉,爹爹,我想吃肉了”。


    智云赞许的看着她,阿月学会给爷奶上眼药了,沈厚德看了看云哥儿寡瘦的身板,想起二哥家三个儿子都养的壮实,心里难受地低下头。


    隔老远就听到屠夫磨刀的声音,油旺旺的猪肉,30文买了两斤,还搭送了两根削的精光的大骨头。


    打了些酱油醋,阿爹还称了一斤红糖,50文就没了。阿月感叹到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这钱可真不禁用。


    铛铛铛,沈大姑家的门被敲响,“大姐,姐夫,开门啊” 沈厚德来还钱了,腰板都挺直了。


    来开门的正是大姐夫,云哥儿和阿月朝大姑父行礼,本来瞧见小舅子又来家里还很恼火,看着阿月恢复健康,瞧着活泛许多,这脸也拉不下来了。


    沈厚德也没有进门,把600文钱给了他,“多谢姐夫的救命钱,这次先还上一半”。陈宗山都做好了被打秋风的准备,不料竟是来还钱的。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借据” 陈宗山当着面撕掉了借据,并说:“剩余的你几时还都行,我信的过你”说着话还给阿月的背篓里放了几把枣。


    “我就不留你了”


    ”姐夫,等等,这是红糖,给孩子们甜甜嘴” 赶紧塞给他。


    姐夫看着手里油纸包着的红糖,这次是真心实意地笑了。


    “娘,我们回来了”是阿珠开的门,院子里,光哥儿正在劈柴,程英在厨房里熬粥,这个月的口粮剩的不多,还有好几天,得省着点吃。


    阿月跑过去看着锅里熬着的粟粥,加上竹筐里摘好的野菜,黄绿搭配,分外显眼。


    “娘子,我们挖到笋子去镇上卖了,换的钱还了大姐夫600文,打酱买醋,还买了点肉,还剩100文,你收好”。


    程英一眼就看到了父女俩的脏衣服,上面还有血迹,顾不得手中的铜钱,拿起官人的手掌,看着擦伤的手,很是心疼。


    阿月把手背到后面,在娘凌厉的眼神中,无奈的拿出来,同样都是擦伤,小孩子皮白嫩,干了的血迹,特别刺眼。


    程英转头望向沈厚德,“你就是这样看孩子的,弄的一身伤回来” 边说边掉眼泪。


    “娘,我不疼,别怪爹爹,是我不小心摔了,娘,那笋子就是我摔来去才找着的,这一跤摔的值”。她一五一十的向娘交代清楚。


    “明天阿月别去了,光哥儿和你们俩去把剩下的采回来,像今天一样卖了”程英一锤定音。


    程英看着官人道:“妾求您件事,你卖完拐道去真弟做学徒的药铺看看,最近一直没信,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去看看,给他带上20文。


    阿月记忆中的舅父,还是瘦小的个子,长的和娘很像,都是浓眉大眼,要不求求娘,让爹爹带自己去看看舅父。


    看着爹爹安抚着娘,唉,这话说不出来了。


    她转向小妹 “阿珠,姐姐抱抱,姐姐给你带了好吃的饴糖和漂亮的花”。阿珠欣喜的看着姐姐,一手拿着饴糖一手拿着小花,笑的都看见牙缝。


    程英把铜钱藏到了床底下凿出的小洞里,把砖放回去,谁也看不出来,沈厚德:“娘子,明天我估摸着,还能有今天这个数,我明天把欠三哥的也还上一半。


    程英点点头,“是该如此,三哥已经帮了大忙,明天你们早些去,也称上一斤红糖,我瞧着阿叶来小日子疼的很,脸色也不好,让她补补,可千万别给婆母看见了”。


    沈厚德:“我想给娘也带上些红糖,娘是吃了大苦的,养大我不容易”。说完,也不敢看娘子的脸。


    程英叹了口气道:“也罢,你也称上十两,就说是大姐叫带的吧”。


    忽然她像想起什么,弯腰从墙角上锁的木箱子里,拿了一个绣着花纹的香囊,是绸缎做的,里面有一张泛黄的纸。


    程英看着手里的香囊,有怀念,有难过,低着头。沈厚德看着娘子在伤心,搂住了她的肩,拍了拍。


    她擦了擦眼泪,把手中的纸条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用蝇头小楷书写的字。


    太阳都老高了,阿月才起床,离了火炕床,外面冷飕飕,阿月和阿珠出去挖野菜,外面的水面都冻严实了,有不怕危险的小孩用几块板子做的滑板在冰面上划,阿月以前总想去滑雪,没想到滑不了现代的雪,滑上了古代的雪。


    “阿姐,我也想要滑”看着别的小朋友,她十分的羡慕。


    “阿姐也想玩,但是娘肯定不允许的,我们等爹爹回来,再来玩”。


    阿月牵着妹妹的手,去偏一点的地方找野菜,冬天不够粮食的都在外面找可以吃用的,就堆在墙角,天然的冰箱。


    在小山坡的阴面,有一小堆的婆婆丁,两颗小脑袋埋头就是挖,还有几株芥菜,哇塞,这下可以去吃芥菜肉饺了,想念已久,


    沈厚德父子三人已经在山坡下挖到了满满的三大背篓,在附近仔细搜罗了,没有再发现有笋才罢手。


    “爹爹,外面今天收获好多啊,肯定比昨天的多”


    “我们赶紧走吧,这眼看着要下雨了”


    到食肆时,已经坐满了人,有些雅客就奔着吃笋鲜一口,掌柜的看见门口三人,带他们来到了后院。


    “老弟呀,这看着收获挺丰富”沈厚德满脸的笑意,:“托兄弟的福,能吃口饭”。


    “来,老弟收好,一共是一两银加六十文钱”。智光翘着头去看,第一次看见白花花的银子。


    忽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两个穿着绫罗绸缎的文士吵起来了,掌柜快步走了。


    走后门出来的时候,这声音是越来越大,智光多次想回头,被大哥一把抓住,拽走了。


    阿月和阿珠挖了一背篓的野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娘在院门口一直等着,俩姐妹手牵着手,晃晃悠悠的走来了,阿月开心的和娘分享,“娘,你看,我们挖了好多的野菜,娘我想吃饺子了”,阿珠在旁边附和地点点头,口水都要流下了:“阿珠也想吃”。


    程英笑:“你们两个小馋猫,等爹爹回来我们就吃饺子”。


    “好耶,妹妹,我们今天吃饺子咯”两人蹦蹦跳跳进去了,阿月感慨,这突然变成小孩,可真好呀,有爹有娘有兄有妹,老天待我不薄。


    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母女三人哼哧哼哧的吃着粟米粥,水煮野菜里加了几片肉,黏糊糊的粥加上爽口的野菜,三人吃的肚子涨涨的,阿月拍着饱饱的肚子感慨道:“这纯天然无公害的野菜就是香,比那白菜好吃多了”。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程娘子,你家阿婆叫你”,程英隔着门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找我什么事情,不会是山上挖笋的事情被谁看见了吧。


    阿月瞧着娘的模样,像是苦恼的很,病好后,从来没见爷奶来过,看来爹爹在爷奶没有一点地位,难道只是因为爹爹没娶她看中的儿媳妇?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听到是爹爹的声音,阿珠蹭的一声,就跑过去开门,“爹爹回来了”阿珠还没到沈厚德的腰,就抱住了他的大腿,一双大眼睛孺慕的看着他。


    “官人,刚刚婆母让人捎口信说要我过去一趟,你们在山上挖笋没有被人看见吧”?


    沈厚德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说:“不会吧,我们没等天亮就去挖笋了,路上都没有碰到人,指不定是别的事情”。


    程英有些担心,沈厚德看娘子愁眉不展,连忙宽慰道:“娘子别担心,我去就好,你别跟着了”。


    程英巴不得如此,答应的爽快:“那官人你去吧,把阿月也带上,阿月生病了,她连个鸡蛋都舍不得给阿月,让你娘好好瞧瞧,做了亏心事,也不怕遭报应”。


    沈厚德看娘子心怀芥蒂,也是无可奈程,叹口气说:“娘子说的有理,阿珠也一起去”。


    阿月听到要去见老虎婆,也好奇,她牵着阿月的手跟上阿爹。


    “我打死你这个丫头片子,饿死鬼投胎啊,偷老娘的鸡蛋,叫你偷,叫你偷”,


    老虎婆手里拿着竹条抽着,阿叶被打的到处乱串,看见沈厚德来了,眼睛一亮,用力一闪,窜到他后面,:”四叔,救救我,祖母要把我打死了“。


    ”小丫头片子,偷东西还有理了,老四你给我闪开,我今天要好好教训她“。


    他挡住阿叶,望向娘:“娘,你别打了,不就吃了两个鸡蛋,回头让三哥教训她,你要把她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向三哥交代”。


    老虎婆胖,跑的气喘呼呼的,闻言,想着老三那个狠劲,怵了怵。:“你给我等着,再让我发现你偷我的东西,我连你爹一起打”。


    阿月听见声音就带着阿珠躲在门外偷听,看祖母这架势,是个挺难缠的,见阿叶头发都散了,两人忙扶着去她的卧房。


    里面也就是个通铺,拿木板给阿叶隔了一个小小的单独的铺,还有个梳妆桌,阿月给阿叶挽了头发,用布包住。


    阿叶看着她手摸着梳妆桌,笑道:“这桌子漂亮吧,是我娘的嫁妆”。提到娘,阿叶有些伤心,要是娘还在,我肯定有好多好多鸡蛋吃“。


    堂屋里,老虎婆坐着,沈厚德站着,“你教的好丫头,见了祖母都不问安,你娘子叫来都不来,你真是个窝囊废”。


    沈厚德也不作声,老虎婆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连个声响都没,她重重的咳了咳,:“咳咳咳 ,叫你来,就是有件事和你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老虎婆瞧了瞧老四的脸色,她站起来,又坐下,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


    卧房里,阿月阿珠在仔细的看阿叶娘给她留的嫁妆,阿月早就听闻古人的嫁妆是从小就攒起,阿月手摸着梳妆盒,这老手艺做的真是精致,这花纹,这雕刻,这要是放到现代,可就是值钱的收藏品,木梳子香粉盒菱花镜 还有一对银钗,一对银耳坠,一副银耳环,看的阿月眼睛发亮。


    阿月眼巴巴的望着,这可真好看,这在现代指定就是文物了,阿娘就没有,没有梳妆台也没有粉盒,记忆中头上常年都是同一根银钗,是外祖母的遗物。


    砰地一声,是茶杯摔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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