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田当首富》 第1章 二两救命钱 天寒物燥,雪不停地下,一会儿就给大地盖上了棉被。 榕山下的小乡村里,青烟袅袅,蒸腾出雾气,轻轻柔柔地飘散。 沈家村里的村民都还没有起来,冬天,都会窝在家里,四处漏风的家里有柴火可以烧炕就能熬过寒冬。 沈明月躺在炕上,身上盖着破旧的薄被,额头滚烫。 “阿月,你醒醒啊,阿爹去找药了,”手里的温热毛巾不停的擦拭。 沈明月烧的脸通红,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娘,娘,我渴·····”程英头发凌乱,脸上满是焦急。端着温水一点点的用芦苇杆给喂到阿月的嘴里,阿月像是鱼儿吸收到了氧气,不停的吮吸。 程英眼里淌着泪,见阿月喝了水,摸摸她的额头,没有那么烫了。她望着门外,只听见风飕飕的刮,只祈祷她爹早点找到草药, 沈明月感觉自己头昏昏的,身上忽冷忽热,睁不开眼睛,也抬不起手,时不时有冰冷粗糙的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她想靠近点再靠近点。 破屋四周只有斑驳的墙面,院子的角落几根木头搭着的就是一处厨房,此时沈明珠正看着火,锅子里只有一点碎米和大把的野菜,剁的碎碎,阿珠用木棍不停的搅动,烟火熏的阿珠脸黑黑。 “娘,娘,饭来了”阿珠拿着破碗,寒冬腊月的还穿着草鞋。 程英抱住阿月,让她靠着墙,腰间垫上枕头,一点点的喂,阿珠也是一脸的担心,焦急的望着,“阿珠,你也吃点,爹去买药了,很快就回来了”。阿珠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捧着碗呼呼的吃。 沈明月缓缓的睁开眼睛,囫囵吞了几口,累极了,又睡了过去,程英摸摸她的额头,出了一身的汗,没有那么烫了,程英心里直念阿弥陀佛,给阿月掩好被子。 程英把锅底剩的一点点都刮干净吃了,抱着阿珠在炕上,互相温暖着沉沉的睡去。 “娘,我回来了,快开门啊”门被拍的啪啪响,门框上的积雪都抖落了下来。 沈智光背着一捆柴,提着一麻布袋子,头发上都是积雪,手红肿不堪。 程英裹紧了身上的棉衣,打开门,接过柴,满是老茧的手拍了拍儿子头上肩膀的雪,“娘,我在山洞里找了些枯枝,娘你看我还挖到了野菜”智光很兴奋地说着打开了布袋口,满满一袋子的苦菜。 房里阿珠不自觉的靠近姐姐,两个小脸蛋睡的红扑扑的,智光走过去看阿月的脸色比出门前好了许多,也放心了些。 “阿光,来赶紧喝点热姜水,去去寒”,智光端着一饮而尽,“娘,这火坑有些冷了,我去烧暖和些,等爹和大哥回来,也能暖和暖和。” 程英很欣慰,虽然日子过的苦,但是孩子们都很懂事,程英抱了抱智光。 “娘,不好了,阿姐又起热了”。阿珠贴近着阿姐睡,被她呼出的热气闷醒,大声喊娘。程英奔过去,摸了额头,糟糕,这可怎么办,“智光,你去路上看看你爹有没有回来,阿珠你去把苦菜煮水”。手里拿着毛巾不停敷上温毛巾,看着阿月通红的脸颊,心中焦急不已。 路上的雪已经盖过脚面,智光在村口张望,只能看到白茫茫的雪,不见人影,即使是穿了厚棉衣也挡不住寒风,智光跺着脚,想驱散些寒意。 屋里沈明月躺着,像是没有知觉一般,脸潮红的不正常,只能无意识的一直喊娘,程英一直不停的给她温水擦身子,一边不停的用棉球蘸水给她湿润口腔,眼泪不停的流,这要还是没有药,怕是熬不过去。 “娘,苦菜汁来了” 程英接过碗,把阿月扶正,喂了两次,都没有喂进去,程英不停的说“阿月,你喝点,喝了就好了”。 母女连心,沈明月感受到母亲的焦急,长开了嘴,不停的吮吸,这菜汁苦的让人直皱眉头,阿月抗拒,程英劝道:“你爹肯定带着大夫和药来的,你多喝点,能好受些”。 阿月喝完了这碗菜汁,嘴巴里苦的很,阿珠连忙去抽屉里的小盒子拿了一小块饴糖, “阿姐,吃点饴糖就不苦了”小手捻着糖,晴哄道。 阿月睁开眼睛,遍布血丝:“娘,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程英抱着阿月痛苦出声,阿珠看着姐姐和娘亲,也爬上炕,抱在一起,程英摸摸两姐妹的脸,一左一右在身边靠着,依偎在一起,“阿月,你再休息会,娘去烧点热水给你擦擦身子。 智光在村口,脸冻的通红,寒风凛冽,左右张望,爹啊,你快点回来吧,阿月怕是要不好,等着大夫救命。 村长出来扫雪看见智光这么冷的天在村口吹冷风,问到:“智光,你这是干什么,来快进来暖暖”, 智光眉毛上都结了冰,闻言也不客气,窜上斜坡,村长家是沈家村少有的砖瓦房,足有五间房,堂屋里也烧着炕。 村长把智光拉到炕上,一股暖流直冲脑顶,头上结的冰要化水了,“智光啊,你在村口等谁”。 “老叔,我妹妹阿月发高烧,爹和大哥去请大夫了,”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我家阿婉上月发烧,大夫开的药还有剩,我去拿给你,你赶紧回去给熬上”。 智光抱着药就往回跑,一点不敢耽误,冬天路面有些地方都冻严实了,滑的很。扑通一声,摔了个底朝天,智光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一时间动弹不了,手都被擦伤,爬起来,怀里的药没撒,智光松了一口气。 智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艰难的挪动,一不小心,又摔趴下了,面朝地,被迫吃了一口雪,摔的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周围特别地安静,只有雪还在纷纷地下。 他缓了好一会才重新爬起来,膝盖都摔破了,里头的棉都露出来,冷气直往里头灌,从雪地里捡了根粗枝做拐杖,继续往前走。 踢踢跶跶,智光听到了后头传来了马车的声音他瞬时就转过了头,只见村口方向来了一辆黑布顶的马车,太远了,也看不清车上的人,近了,更近了······ “官人,你终于回来了”程英扑倒在沈厚德身上,泪水连连,“你请的郎中呢”? “你放开我,别拽着我”沈智云背着郎中的药箱,拖着他,郎中踉跄着被拖进了院内,程厚德止住智云,拱手向老郎中到“小儿无礼了,小女实在危险,还请郎中您快给看看。 沈明月被移到了床边,郎中看其脸色,深思着写下方子,这个丸药要吃够七天,叫令郎和我同去抓药”。 “多谢郎中” 沈明月此刻感觉飘在云端,身子起起伏伏,口中被塞了一粒丸药,还没有尝到味道,囫囵吞下。 她面前闪过许多人影,还有高楼大厦,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怎么了,像是一个孤魂野鬼游荡。 瞬间沈明月睁开眼睛,阿珠惊喜的看着她:“阿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两天了,把我们吓坏了”。 程英看到阿月醒了,惊喜的叫到:“官人,大郎二郎,快来,阿月醒了”狭小的房间顿时挤满了。 沈明月还有些虚弱,“阿爹阿娘大哥二哥阿珠,我好多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程英摇摇头,眼泪刷刷的流:“阿月,你快躺下,大夫说了,你要多休息,熬过今天就能好了。 阿月听话地闭上眼睛,程英扶了扶自己的鬓角,擦了眼泪,进了左边的小房间,沈厚德看见她手里拿着的银簪,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程英顺着他的目光看着手里的银簪:“阿月的病这么凶险,我担心晚上万一有事来不及找大夫,你先去把那个最好的药丸先买来,家里不剩几个钱了,你拿这个去抵了吧”。 程厚德感觉自己的心被踩到地上碾压,家里穷的看个病就拖垮了,程厚德:“你收回去,我去找爹娘和哥哥们想想办法”。程英看着程厚德欲言又止,想从那个老虎婆手里抠出钱来简直比登天还难,罢了,就让他去碰碰壁。 “什么,要二两银子,一个臭丫头卖了都没二两”。徐老太听见买药要花二两影子,气的呸一声:“我没钱,小丫头片子命不好也是她的命”。 程厚德:“娘,我出去做活的钱都给你了,这么多年了总归能剩些,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月出事啊”。 徐老太翻着白眼:“是你没吃没喝还是那几个小崽子没吃没喝,丫头片子还三天两头生病,你挣的那几个钱,够干啥的,赶紧滚”。 程厚德转向门口蹲着的爹,沈老爹察觉到他的眼神,装作没有听见,转身进屋里去了。见爹如此,程厚德困在原地不知如程是好。 程英就站在门外听着动静,见他这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当初他不顾婆母的反对娶了我这个无父无母带着弟弟落难的,还把私下攒着的钱给弟弟程真送去当学徒,都是我拖累了他。 程厚德垂头丧气走出院门,回了只隔了一道水沟的自家破院。才要进屋,被程厚禄从后面扯住。 第2章 接受现实 程老三瞧了瞧后面,见无人才放心地说:“四弟,孩子的事要紧,我这里有一两银子,你先用着,可别让娘知道了”。 他看着手里的碎银,看了看三哥还完好的一只眼,含泪点点头,攥紧了手。 程英看他垂着头进门,叹了口气道:“官人,你还是将我这簪子拿去换了钱吧”。 程厚德把手里的银两给了她,程英很是惊奇,老虎婆最后还是给了银子吗?程厚德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只道:“这是三哥给的私攒银子”。 程英挺尊敬三哥,要不是当初他帮忙,她和弟弟就得饿死在路上了,可惜三嫂去世的早,他一个人把三娘和五郎拉扯大,也很是不容易。 “这钱我们不能要,三娘子要寻婆家了,这钱肯定是攒给阿叶做嫁妆的”,他拉住她的手:“你别去,三哥不让告诉娘,偷偷给我的,你去了就都知道了,我们先用着,等阿叶寻到婆家,我们给多多添妆”。 阿月躺在床上,身上还没有力气,听到爹娘为了自己,把家里的钱都耗光了,很是愧疚,只能恨自己的身子不好,眼泪无声的流淌。 “爹,娘,我们回来了”屋外传来了智光智云的声音,他们背着两搂柴火,下了好几天的雪停了,但是依旧寒气逼人。 程英赶紧把他俩拉进屋,给一人端上一碗生姜水,两兄弟捧着陶碗的手上都是冻伤,咋一碰到暖和的就开始发痒。 阿月看着哥哥们的手,很心疼,就唤阿珠:“帮姐姐去拿一下,床下面的小柜子里有我做的蜜油膏,给哥哥们涂上”。 “哥哥没事,你不用担心,春天都会好的”。智光笑呵呵地放下碗。 阿珠听话的把蜜油膏递给了哥哥们,大哥含笑接过去先给弟弟的手仔仔细细的抹上。 阿月看着大哥把二哥抹的撕牙咧嘴的,也捂嘴笑了。 沈爹看着一家子其乐融融,和她相视一笑。 “我去镇上他姑姑家想想办法,你们就在家里呆着”。 “来了,来了,谁啊” 沈大姑打开门,见是四弟:“你怎么来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家里都好,就是,我就是来”。沈大姑看弟弟吞吞吐吐的,很是来火。 “你别哆嗦,有事说事” 沈厚德:“姐,阿月生病了,要吃药,我想找你借一两银子”。 “什么,阿月生病了,这丫头三天两头的生病,你这是生了个祸害”。 程厚德不作声,只是对着姐姐讨好地笑,沈大姑看弟弟这副样子,“你呀你,这么个灾星你还给她花这么多钱,看你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沈厚德等着,听见屋里传来了声音:“你弟怎么又来借银子,上次借的都还有200文没还完,这次又借一两,你不准给”。 “那是我亲弟弟,阿月身子不好,也是没办法,他又不是不还”。 “我说不借就不借,你当家里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程厚德在凉亭凳子上如坐针毡,羞愧难当,但是为了阿月厚着脸皮等着, 迎面走来了一位穿着青色圆领袍衫的男子,正是姐夫陈宗山 “哎哟,哎哟,哎哟”救护车飞快的行驶 ,担架上沈月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医生奋力的做着心肺复苏。 沈月的灵魂像是飘到了空中,正盯着担架上的自己,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她用尽全力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但是都被挡了回来。 她坐在哪里大声哭泣,他们都看不到自己,还有一年就可以毕业了,我这么幸苦把助学贷款还完了,就只差一年就能毕业了,作自媒体赚的钱还在里面没有取啊,幸好之前汇了笔给了福利院的院长妈妈,不行,我不能死,我还有那么好的未来。 “医生,医生”怎么办,这个病人是福利院的孩子,在读大三学生。 “联系学校和福利院,病人需要马上做手术”医生斩钉截铁道。 沈月一路跟着自己到了医院,看着护士拿着自己的学生证,去拨打学校的联系电话。她看了看病床上的自己,也躺到自己身上闭上了眼睛,希望能回到身体里。 “娘,娘,你快来,阿姐醒了”沈月睁开眼睛就看到有个小女孩冲着自己叫阿姐,环顾四周,怎么病房变成了火炕房。 沈月觉得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再闭上眼睛试试,1 2 3 再次睁开,怎么回事,怎么还是这样,沈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身体都使不上力,抗20斤大米毫不费力五楼的自己,居然手都撑不起来。 门口程英快步走来,看着阿月的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竟是比之前都活泛许多,脸上透出健康的红晕,她心里念了句谢天谢地,感谢菩萨保佑。 沈月看着面前二十来岁的妇人,穿着蓝布的对襟长袄,头上只有一只银簪盘头。 她杏眼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居然穿越了,看了那么多的穿越小说,居然轮到我了。 “阿月,你可终于醒了,吓死阿娘了”沈月心想,这个人也叫阿月,她看阿娘一年的泪光,再看看周围家徒四壁的环境,我这是穿到了很穷的地方了,别人穿越都是公主,贵妇,怎么轮到自己就是这个破地方。 突然她感觉到头脑一阵激荡,无数画面进入脑海,福利院长大的自己,常年生病,时常吃药的自己,一个人在外流浪没有父母的自己,有爹娘家人陪着的也是自己。 她恍然大悟,原来我本就是这个时代的,只是一缕魂魄去了现代社会,濒死之际,我回来了,我有爹娘,有兄有妹,我不是一个人,我有血脉相连的家人了。 她抱住娘痛哭出声,“娘,娘,娘,我回来了,我找了你们好久,我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了”。 阿珠见到姐姐哭的如此的伤心,默默的走过去和阿姐娘亲抱在一起。 听到声音的大哥二哥也跑了过来,看到阿月已经大好,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下。 难的的冬天有暖阳,沈厚德带着一身疲惫下工回家,:“娘子,今日做完工,工头说这几天没有活干,我明天想带着工具上山去打些野物”。 程英:“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叫云哥儿和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她手上的针线活不停。 婆母分的口粮都是固定的,女人卖绣活挣的钱可以留一半自家用,眼看着孩子们都大了。这衣服都短了许多,欠了孩子大姑的钱也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还上。 叹了口气对他说:“我瞧着阿月的身子健壮了许多,按道士的话,阿月的劫数平安渡过,否极泰来,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阿月就靠着墙,思绪都飘远了,这不是她所熟知的任程一个朝代,从家人的只言片语当中,京城离的很远,坐马车都要一个月。 她才六岁,此前一直身体不好,要是能走出村子看一看就好了,她跑到阿娘门口喊到:“娘,我进来了” 程英有些差异,这孩子啥时候这么活泼了,声音都敞亮了。 “阿娘,我也想和爹爹哥哥去,我能挖野菜,也能挖药草,我也想还大姑看病的钱,娘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不乱跑”。 “不行,你身子骨才好,山上冷的很,你别去,好好在家待着”。 “娘,我都在家待了半个月了,身子早就已经好了,你就让我去吧”。边说边摇着她的手。 她看着女儿红润的肤色,看她殷切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阿珠,阿珠,快来帮阿姐找小锄头”。阿珠是个才三岁的小萝卜头,扎着两个小包包,系上红色的粗布带。 听见阿姐在叫她,正在玩泥巴的她就跑到阿月面前,阿月看阿珠的手脏兮兮的,提着炕上小铁锅里温着的水给她洗洗手。 阿珠从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了以前阿姐挖野菜的小锄头,登登登的又跑去玩泥巴了。 阿月哭笑不得的看着,这手是白洗了。 下过雨的早上,空气十分的湿润,在现代,这空气质量简直就是天然氧吧,阿月深深吸了口气,背上背篓朝阿爹大哥跑去。 山上还有残雪,路面泥泞,阿爹和哥哥脚上都绑着着草绳,都穿着便与劳作的短褐,阿月则穿着蓄着棉花的棉布衣,还是娘的旧衣,全家也就这一件最暖和。 想她大学干了那么多的可以挣钱的活,拍视频挖野菜,挖草药,做农活,可惜了我的账号,也不知道里面的钱最后归了谁, 扑通一声,阿月脚底打滑,嗖嗖嗖······ 沈厚德回过头,飞身往前扑,差一点点就能勾住阿月,沈厚德放下背篓,不顾一切地滑下去。 阿月感觉自己头都被晃昏,眼前看到的是快速过的树影,快经过一颗大树,阿月用尽全力勾住树桩,阿月稳住了。 沈厚德看已经安全的阿月,用锄头定住身型,往阿月爬过去,“阿月,你没事吧,给爹看看,伤到哪里了吗”? 阿月的厚棉衣都磨破,棉花都露出来,她心疼不已,懊恼自己怎么这般的不小心。 她撑起身子,哇,好痛,手掌都磨出血来了,强忍着泪水撑起身子,咦,怎么感觉屁股底下有个尖尖的软的东西,她翻过身去瞧。 第3章 挖野菜 阿月从来没有觉着冬笋这样的可爱,这冒出来的都是钱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 “阿爹,你快看,好多冬笋”那片大树的背后有数十个冒出来的尖尖,沈厚德十分欣喜,也顾不上被磨破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挪到那颗冬笋旁边。 “阿爹,阿月,你们在哪里?”云哥儿站在山坡上着急的喊, “阿哥,我们在这里,你慢慢滑下来,把篓子带着,这里有好多冬笋”。 冬笋,智云听到有冬笋,连忙把竹篓拴上绳子一道滑下去。他看着阿爹阿月手也破皮脸也蹭伤,却一脸的笑意,指着那一片说:“这可真是因祸得福,这下,我们有银子还钱了”。 三个人埋头苦干,浑身使不完的劲,阿月年纪小,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周围都变亮了,阳光洒下来,阿月的背篓已经装满了,她抱着背篓正靠坐在大树边。 下山的路因为满载着货物,一人捡了根枯树枝做拐杖,笑呵呵的往前走,等要到村口的时候,智云拦住了阿爹,“阿爹,我们走另外一条道直接去镇上卖了他们吧”。 智云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这样进村都知道挖到了好货,太婆肯定会知道,要是讨要,爹爹不会不给,很有可能阿月摔跤换来的这些都会变成白忙活一场。 “是啊。阿爹,我们去镇上换钱吧,给阿珠买花戴,买饴糖吃”。 沈厚德看着两人,爽快的答应:“走,我们走”。 三人走小路到了镇上,这个镇还挺大,阿月坐在食肆里,一身的脏污,店小二还给指了后院有水可以洗洗,三人收拾好,掌柜的也下来了。 他看看三背篓的冬笋,也没有压价直接给了15文一斤,三篓子换了800文钱。 阿月看着阿爹手里沉甸甸的铜钱,想了想,后山还有不少没挖完的冬笋,脸上笑开了花。 “爹爹,我们买些肉回去吧,爷奶一月才给吃一次肉,分到我们家就只有切的薄薄的几片肉,爹爹,我想吃肉了”。 智云赞许的看着她,阿月学会给爷奶上眼药了,沈厚德看了看云哥儿寡瘦的身板,想起二哥家三个儿子都养的壮实,心里难受地低下头。 隔老远就听到屠夫磨刀的声音,油旺旺的猪肉,30文买了两斤,还搭送了两根削的精光的大骨头。 打了些酱油醋,阿爹还称了一斤红糖,50文就没了。阿月感叹到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这钱可真不禁用。 铛铛铛,沈大姑家的门被敲响,“大姐,姐夫,开门啊” 沈厚德来还钱了,腰板都挺直了。 来开门的正是大姐夫,云哥儿和阿月朝大姑父行礼,本来瞧见小舅子又来家里还很恼火,看着阿月恢复健康,瞧着活泛许多,这脸也拉不下来了。 沈厚德也没有进门,把600文钱给了他,“多谢姐夫的救命钱,这次先还上一半”。陈宗山都做好了被打秋风的准备,不料竟是来还钱的。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借据” 陈宗山当着面撕掉了借据,并说:“剩余的你几时还都行,我信的过你”说着话还给阿月的背篓里放了几把枣。 “我就不留你了” ”姐夫,等等,这是红糖,给孩子们甜甜嘴” 赶紧塞给他。 姐夫看着手里油纸包着的红糖,这次是真心实意地笑了。 “娘,我们回来了”是阿珠开的门,院子里,光哥儿正在劈柴,程英在厨房里熬粥,这个月的口粮剩的不多,还有好几天,得省着点吃。 阿月跑过去看着锅里熬着的粟粥,加上竹筐里摘好的野菜,黄绿搭配,分外显眼。 “娘子,我们挖到笋子去镇上卖了,换的钱还了大姐夫600文,打酱买醋,还买了点肉,还剩100文,你收好”。 程英一眼就看到了父女俩的脏衣服,上面还有血迹,顾不得手中的铜钱,拿起官人的手掌,看着擦伤的手,很是心疼。 阿月把手背到后面,在娘凌厉的眼神中,无奈的拿出来,同样都是擦伤,小孩子皮白嫩,干了的血迹,特别刺眼。 程英转头望向沈厚德,“你就是这样看孩子的,弄的一身伤回来” 边说边掉眼泪。 “娘,我不疼,别怪爹爹,是我不小心摔了,娘,那笋子就是我摔来去才找着的,这一跤摔的值”。她一五一十的向娘交代清楚。 “明天阿月别去了,光哥儿和你们俩去把剩下的采回来,像今天一样卖了”程英一锤定音。 程英看着官人道:“妾求您件事,你卖完拐道去真弟做学徒的药铺看看,最近一直没信,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去看看,给他带上20文。 阿月记忆中的舅父,还是瘦小的个子,长的和娘很像,都是浓眉大眼,要不求求娘,让爹爹带自己去看看舅父。 看着爹爹安抚着娘,唉,这话说不出来了。 她转向小妹 “阿珠,姐姐抱抱,姐姐给你带了好吃的饴糖和漂亮的花”。阿珠欣喜的看着姐姐,一手拿着饴糖一手拿着小花,笑的都看见牙缝。 程英把铜钱藏到了床底下凿出的小洞里,把砖放回去,谁也看不出来,沈厚德:“娘子,明天我估摸着,还能有今天这个数,我明天把欠三哥的也还上一半。 程英点点头,“是该如此,三哥已经帮了大忙,明天你们早些去,也称上一斤红糖,我瞧着阿叶来小日子疼的很,脸色也不好,让她补补,可千万别给婆母看见了”。 沈厚德:“我想给娘也带上些红糖,娘是吃了大苦的,养大我不容易”。说完,也不敢看娘子的脸。 程英叹了口气道:“也罢,你也称上十两,就说是大姐叫带的吧”。 忽然她像想起什么,弯腰从墙角上锁的木箱子里,拿了一个绣着花纹的香囊,是绸缎做的,里面有一张泛黄的纸。 程英看着手里的香囊,有怀念,有难过,低着头。沈厚德看着娘子在伤心,搂住了她的肩,拍了拍。 她擦了擦眼泪,把手中的纸条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用蝇头小楷书写的字。 太阳都老高了,阿月才起床,离了火炕床,外面冷飕飕,阿月和阿珠出去挖野菜,外面的水面都冻严实了,有不怕危险的小孩用几块板子做的滑板在冰面上划,阿月以前总想去滑雪,没想到滑不了现代的雪,滑上了古代的雪。 “阿姐,我也想要滑”看着别的小朋友,她十分的羡慕。 “阿姐也想玩,但是娘肯定不允许的,我们等爹爹回来,再来玩”。 阿月牵着妹妹的手,去偏一点的地方找野菜,冬天不够粮食的都在外面找可以吃用的,就堆在墙角,天然的冰箱。 在小山坡的阴面,有一小堆的婆婆丁,两颗小脑袋埋头就是挖,还有几株芥菜,哇塞,这下可以去吃芥菜肉饺了,想念已久, 沈厚德父子三人已经在山坡下挖到了满满的三大背篓,在附近仔细搜罗了,没有再发现有笋才罢手。 “爹爹,外面今天收获好多啊,肯定比昨天的多” “我们赶紧走吧,这眼看着要下雨了” 到食肆时,已经坐满了人,有些雅客就奔着吃笋鲜一口,掌柜的看见门口三人,带他们来到了后院。 “老弟呀,这看着收获挺丰富”沈厚德满脸的笑意,:“托兄弟的福,能吃口饭”。 “来,老弟收好,一共是一两银加六十文钱”。智光翘着头去看,第一次看见白花花的银子。 忽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两个穿着绫罗绸缎的文士吵起来了,掌柜快步走了。 走后门出来的时候,这声音是越来越大,智光多次想回头,被大哥一把抓住,拽走了。 阿月和阿珠挖了一背篓的野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娘在院门口一直等着,俩姐妹手牵着手,晃晃悠悠的走来了,阿月开心的和娘分享,“娘,你看,我们挖了好多的野菜,娘我想吃饺子了”,阿珠在旁边附和地点点头,口水都要流下了:“阿珠也想吃”。 程英笑:“你们两个小馋猫,等爹爹回来我们就吃饺子”。 “好耶,妹妹,我们今天吃饺子咯”两人蹦蹦跳跳进去了,阿月感慨,这突然变成小孩,可真好呀,有爹有娘有兄有妹,老天待我不薄。 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母女三人哼哧哼哧的吃着粟米粥,水煮野菜里加了几片肉,黏糊糊的粥加上爽口的野菜,三人吃的肚子涨涨的,阿月拍着饱饱的肚子感慨道:“这纯天然无公害的野菜就是香,比那白菜好吃多了”。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程娘子,你家阿婆叫你”,程英隔着门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找我什么事情,不会是山上挖笋的事情被谁看见了吧。 阿月瞧着娘的模样,像是苦恼的很,病好后,从来没见爷奶来过,看来爹爹在爷奶没有一点地位,难道只是因为爹爹没娶她看中的儿媳妇?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听到是爹爹的声音,阿珠蹭的一声,就跑过去开门,“爹爹回来了”阿珠还没到沈厚德的腰,就抱住了他的大腿,一双大眼睛孺慕的看着他。 “官人,刚刚婆母让人捎口信说要我过去一趟,你们在山上挖笋没有被人看见吧”? 沈厚德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说:“不会吧,我们没等天亮就去挖笋了,路上都没有碰到人,指不定是别的事情”。 程英有些担心,沈厚德看娘子愁眉不展,连忙宽慰道:“娘子别担心,我去就好,你别跟着了”。 程英巴不得如此,答应的爽快:“那官人你去吧,把阿月也带上,阿月生病了,她连个鸡蛋都舍不得给阿月,让你娘好好瞧瞧,做了亏心事,也不怕遭报应”。 沈厚德看娘子心怀芥蒂,也是无可奈程,叹口气说:“娘子说的有理,阿珠也一起去”。 阿月听到要去见老虎婆,也好奇,她牵着阿月的手跟上阿爹。 “我打死你这个丫头片子,饿死鬼投胎啊,偷老娘的鸡蛋,叫你偷,叫你偷”, 老虎婆手里拿着竹条抽着,阿叶被打的到处乱串,看见沈厚德来了,眼睛一亮,用力一闪,窜到他后面,:”四叔,救救我,祖母要把我打死了“。 ”小丫头片子,偷东西还有理了,老四你给我闪开,我今天要好好教训她“。 他挡住阿叶,望向娘:“娘,你别打了,不就吃了两个鸡蛋,回头让三哥教训她,你要把她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向三哥交代”。 老虎婆胖,跑的气喘呼呼的,闻言,想着老三那个狠劲,怵了怵。:“你给我等着,再让我发现你偷我的东西,我连你爹一起打”。 阿月听见声音就带着阿珠躲在门外偷听,看祖母这架势,是个挺难缠的,见阿叶头发都散了,两人忙扶着去她的卧房。 里面也就是个通铺,拿木板给阿叶隔了一个小小的单独的铺,还有个梳妆桌,阿月给阿叶挽了头发,用布包住。 阿叶看着她手摸着梳妆桌,笑道:“这桌子漂亮吧,是我娘的嫁妆”。提到娘,阿叶有些伤心,要是娘还在,我肯定有好多好多鸡蛋吃“。 堂屋里,老虎婆坐着,沈厚德站着,“你教的好丫头,见了祖母都不问安,你娘子叫来都不来,你真是个窝囊废”。 沈厚德也不作声,老虎婆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连个声响都没,她重重的咳了咳,:“咳咳咳 ,叫你来,就是有件事和你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老虎婆瞧了瞧老四的脸色,她站起来,又坐下,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 卧房里,阿月阿珠在仔细的看阿叶娘给她留的嫁妆,阿月早就听闻古人的嫁妆是从小就攒起,阿月手摸着梳妆盒,这老手艺做的真是精致,这花纹,这雕刻,这要是放到现代,可就是值钱的收藏品,木梳子香粉盒菱花镜 还有一对银钗,一对银耳坠,一副银耳环,看的阿月眼睛发亮。 阿月眼巴巴的望着,这可真好看,这在现代指定就是文物了,阿娘就没有,没有梳妆台也没有粉盒,记忆中头上常年都是同一根银钗,是外祖母的遗物。 砰地一声,是茶杯摔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