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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作者:春望山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来了京城就是不一样,即便眼睛瞧不见,也能感觉到这里与宗阳郡的不同。


    仅仅只是个宅院,吃穿用度就比她在宗阳郡要好许多,惊夏每日端来的饭食味道很是合她的胃口,只可惜现在要养伤,有些食物不能食用,待伤好了,真想尝遍所有佳肴。


    这日换了药,姜予宁本想出去走走,已经多日未见光,总在屋子里闷着,快要发霉了。


    惊夏却道:“姑娘暂时在房间里待几日,待眼睛好些了,奴婢再陪着姑娘在院子里逛逛。”


    她说的是在院子里逛逛,不是陪姜予宁在宅院里逛,也不是带着姜予宁去外头街上逛,其中意思一听便知。


    姜予宁抿了唇,没有立刻说好。


    自己跟着来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如今暂且住在萧公子在外头购置的别院,有人伺候,也有安稳处住下,但她总觉得不安。


    萧公子是太子,他虽现在还未娶妻纳妾,可总有一天是要有家室的,届时她若是还以这种身份待在别院,随时都有可能被赶走。


    况且她要的不是偷偷摸摸,她要正大光明地显露在世人面前。


    若是可以,她也想当太子妃。


    旁的女子能成为侯府夫人,贵妃,皇后太后,她怎么就不可以?


    她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到惊夏看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可怜,即使没有出神,她也看不见。


    惊夏又笑着安抚了她几句:“待主子不忙了,兴许回来看看姑娘。”


    这一句话让姜予宁立刻清醒,瞬间回神,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京城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萧公子一回来,陛下一下旨要他娶太子妃,哪里还会再来见自己?


    不行,她得在这事发生前,要在这处别院立足。


    清楚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无法求得一个太子妃之位,至少也要在萧公子心上占据一定份量,让他离不开自己。


    就像楼晏那样。


    姜予宁暗自下定了决心,再次说话时,已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没有露出半分的不满。


    “我知道的,他是太子,应是很忙,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你不用与他说。”


    惊夏喜欢聪明人,能听懂自己话里意思,不用费力去解释。不过她也是第一次见主子带女子回来,有些拿不准要用何种态度对待姜予宁。


    救回来的落难女子,还是未来的女主人?


    她并未去请示主子,若是这点事都做不好,那就没有资格为主子做事,况且主子并未特意叮嘱,是以她依旧将姜予宁当作客人来招待。


    客人么,那是自然不可在别院里随意走动的。


    “姑娘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唤奴婢们。”她将换下来的药膏用帕子包裹好,瞥见姜予宁戴了几日的眼纱,不动声色地拿走。


    她一走,房间里静悄悄的,姜予宁摸索着靠在床栏上,仰着头,小心翼翼地碰了自己眼睛,当即疼得收回手,嘶了一声。


    还是疼。


    这些日子怕伤口加重,一直没敢碰,后来眼睛上伤口不怎么疼了,以为好了些,结果碰上去还是疼。


    在马车上去京城的这段时间,好几次都想哭,次次都忍了下来。


    短短几日遭遇的事简直比她这十几年来遭遇的事还要惊悚,险些就没了命。


    姜予宁每次想到那晚男人骑马而来的身影,都会觉得这大概是上天怜悯自己,见她死了夫婿,赐给她一个新的能依靠的人。


    可他这样身份高贵的人,她又如何能攀得上?


    姜予宁缓缓垂下手,捏着身上的衣裳,布料如水一般从手心滑过,即使是与楼晏成婚穿的婚服,料子也没有这么好。


    尝过甜的滋味,又怎么会回去吃苦?


    现如今她已经成功跟着来了京城,以自己在青楼学来的手段,就不信捕获不了他的心。


    姜予宁拍拍自己心口,告诉自己一定能行的。


    照常在敷了药后休息了会,继续摸索着熟悉这个房间,现下她已经能适应眼睛看不见,只是走起路来比之前要慢许多。


    先是伸手试探前方有没有障碍物,摸不到就用脚尖去探,这样一步一步慢慢走,遇到东西挡着,换个方向继续。


    之所以没有叫婢女帮自己熟悉,一是因为她想自己来,不让人发现,二来是觉得那些婢女会说自己,表面上一副规规矩矩的样,背地里不知道要怎么说她。


    之前她要是听到这样的话,忍着不说,专门在能治得了那群婢女的人面前说出来,叫她们好看。


    但现在她能在谁面前说呢,楼晏已经死了,至今也才见了萧公子两面,除了忍着,没有别的法子。


    姜予宁在心里暗暗发誓,待以后她成了这里的主人,定要叫那群嚼舌根的人好看!


    摸到窗柩时,她心头一喜,扬手朝外伸,立即听到婢女的声音:“姑娘小心些,一不注意,身体探了出去,是会摔倒的。”


    这次说话,语气没有一点轻蔑,但也没有惊夏那般柔和。


    姜予宁收回了手,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回床榻。


    那婢女见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脾气可真大。”


    夜幕降临时,别院来了几匹马,匆匆去了西院。


    “殿下,您不在京的这段时日,三皇子党屡次在陛下面前诋毁您,再不有所行动,陛下怕是要听信小人谗言,真的要起了罢黜您的心思!”


    坐于上首位的男人冷嗤一声,眼神阴戾,“他若是有能力让父皇罢黜孤,就不会使手段调孤离京。”


    说着,他扯了唇角冷笑,“给他大半年的时间都没能弄出什么名堂来,真是没用。”


    “殿下,三皇子的人在接触左相,我们必须得防!”说话的大臣语气焦急,“三皇子若是得到左相助力,局面一旦倒向他,殿下您很有可能会陷入危险中!届时就不是只将您调离京城去边境那么简单了!”


    萧寒山面色不改,甚至能称得上悠闲。


    “孤在边境的这段时间,可不只是去逛逛。”抬手将密函提起,领头的大臣当即上前接过,展开与身后几位大臣一同看。


    片刻后皆是面露震惊,“楼将军确实是三皇子的人?”


    萧寒山颔首,不知想到什么,眉梢一挑,道:“他已战死,没有他在背后支撑,萧霁舟少了镇南兵权,短时间内不敢再动手脚,你等只需按孤说的做。”


    “至于左相,”他敲击几下桌面,想到男人离开别院前说的话,眸色幽深,“先不管他。”


    商议过后,大臣们行礼离开。


    将密函烧毁,萧寒山站起身,步出书房,往外一瞧,天黑沉得见不到一颗星。


    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个人回来,朝小厮招了手,道:“去把惊夏叫来。”


    小厮立刻点头,跑着去叫人。


    惊夏被叫过去时,正在帮姜予宁喂药,小厮说得很小心,只说要她跟自己出去一趟。


    她立即想到是要去见主子,与姜予宁说一声,唤了婢女来喂药。


    姜予宁点了头,听着他们离开的脚步声,猜到惊夏应该是被萧公子叫去了,但却没有明说。


    心下不悦,这群人还是在提防着她。


    “姑娘,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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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了。”


    换了个手法不是很轻柔的人来,姜予宁不想受气,自己拿了药碗来喝。


    那婢女见她能自己喝,心中腹诽,又不是没长手,还要人喂。


    喝完后姜予宁简单洗漱看一下,等了会惊夏还未回来,心中忐忑。萧公子把惊夏叫走,定然是要问有关她的事,细细回想这几日自己做的事,除开喝药敷药,就是在房间里走动,应当都是合规矩的。


    虽是这样,但心中还是不安,又没办法见萧公子,只得按捺住。


    望鹤苑,惊夏躬身行礼过后,将姜予宁这几日的表现一一道来。


    “姜姑娘问起过主子几次,奴婢只说主子您在忙,她便没再问了。”


    男人负手而立,身后书房门敞开,桌案上卷轴敞开,上头除开姜予宁的名字,其余都被画了叉。


    “下次若是再问起,你便说孤在望鹤苑,其余的不要说。”唇角勾起弧度,萧寒山朝西院方向望去,心情还算不错,“孤倒是想看看,她在宗阳郡都能摸过来,来了这,还能摸到望鹤苑吗?”


    惊夏说了是。


    今晚她没再去姜予宁那,本就是三个婢女轮着伺候,有那两名婢女在,她不用去。


    不过敷药还得她来,翌日她去帮姜予宁换药时,忽地听到她问:“萧公子他还在忙吗?”


    惊夏一愣,仔仔细细看她,想到昨晚主子吩咐的,道:“主子近些日子一直在望鹤苑处理事务,脱不开身。”


    姜予宁轻轻嗯了一声,面上浮现笑:“萧公子是太子,想来会很忙。”


    望鹤苑……他几日都在望鹤苑么?


    惊夏帮她抹最后一点药时,她忽然伸手,凭借着眼尾被触碰的感觉一把抓住惊夏的手,小心试探道:


    “我这几日总觉得眼睛疼,能否请个大夫来瞧瞧我的眼睛?”


    惊夏动作一顿,一点点抽出自己的手,声音冷了些,不仔细听,听不出来。


    “姑娘眼睛若是痛得厉害,奴婢当然会请示主子去请大夫。”


    姜予宁本就是想知道自己眼睛恢复到什么程度了,惊夏这么说,她立刻描述了一遍自己眼睛痛时的情况。


    这双眼睛长在她身上,痛不痛,不都是她一句话的事?


    听她说完,惊夏只道:“奴婢会去请示主子,姑娘还是在床上躺着,不要再走动了,若是哪里磕碰到了,受罪的人是你。”


    姜予宁嗯了一声,没再说。


    惊夏一走,她就下床继续摸索出房间的路。


    望鹤苑应该离这很远,想要像上次那般摸过去显然是不现实的。


    但在这间房里做点小动作,她信手拈来。


    片刻后,一道惊呼从西院客房里传出来,守着的两名婢女朝房门一看,没有立刻进去,直到呼唤惊夏的声音响起,她们才走过去。


    一进房间就见女子跌倒在地,手腕上一抹红缓缓流淌。


    婢女大惊失色,赶紧去搀扶她。


    “姜姑娘,你的手腕流血了!”


    姜予宁眼睫一颤,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下意识往自己的手腕望去,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右手手腕上有什么东西缓缓流淌。


    她张开唇,疑惑地啊了一声。


    手腕怎么会流血?她方才只是想朝外走,以为屋子空旷,走路步伐大了些,没有仔细探周围,手腕不小心拂到什么东西,再往前走时就被绊倒。


    后来才觉得手腕疼,这才叫了惊夏。


    眼见流出的血越来越多,两名婢女吓得不轻,赶紧叫人。


    “姜姑娘手腕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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