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攥着手机里刚到账的稿费通知，指尖微微发颤。那串数字不算多，却像一束光，照亮了她灰暗已久的生活。她绕开修车店油腻的操作台，快步走向“夜猫麻将馆”，玻璃门上“营业中”的红灯牌在暮色里闪着暖光。
推开门，麻将碰撞的清脆声响和茶香扑面而来。贺星燃正坐在吧台后，对着电脑屏幕修改装修设计图，闷青色挑染的发尾垂在键盘上，耳骨钉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听见动静，她抬头看来，桃花眼瞬间弯起：“今天怎么主动找上门了？零食铺提前打烊？”
“不是。”小苏走到吧台前，把手机屏幕转向她，声音里藏不住的雀跃，“我收到稿费了，第一次靠画画赚钱。”
贺星燃盯着屏幕上的转账记录，猛地直起身，尾戒在吧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我就说你可以！多少？够不够请我喝奶茶？”
“够，肯定够！”小苏笑着点头，眼角弯起浅浅的弧度，断眉下的眼神亮得像星子，“你想喝什么口味，我现在就去买。”
“不急。”贺星燃拉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先让我看看你的画。”
小苏坐在贺星燃身边，打开绘画软件，一页页翻给她看。有巷口的梧桐叶，有修车店老板的老扳手，还有……贺星燃靠在零食铺门框上喝可乐的侧影。画里的人眼神慵懒，尾戒和耳骨钉都被细致地勾勒出来，连发尾的闷青色都染得恰到好处。
贺星燃看着那幅画，喉结动了动：“你什么时候画的？”
“上次你陪我加班，回去后我就画了。”小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觉得你那个样子……很特别。”
“特别？”贺星燃轻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黑长直，“是说我像个混世魔王吗？”
“不是！”小苏急忙抬头，撞进她带着笑意的眼眸，脸颊瞬间发烫，“是……很耀眼。”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只有麻将声和键盘敲击声隐约传来。贺星燃看着小苏泛红的耳尖，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着，酥酥麻麻的。她想再说点什么，却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燃燃，你妈让你回家吃饭。”
是贺星燃的表姐，手里拎着保温桶，看到小苏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这位就是隔壁零食铺的小姑娘吧？燃燃经常提起你。”
小苏的脸更红了，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奶茶下次再请你。”
“等等。”贺星燃叫住她，从吧台里拿出一瓶冰咖啡，塞进她手里，“给你的，庆祝你赚到第一笔稿费。”
小苏接过咖啡，指尖碰到她的掌心，温暖的触感让她心跳加速。“谢谢。”她小声说道，转身快步走出麻将馆。
看着小苏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表姐撞了撞贺星燃的胳膊：“可以啊燃燃，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小姑娘了？”
贺星燃的耳尖微微发烫，拿起设计图挡住脸：“别瞎说，我们就是朋友。”
“朋友？”表姐挑眉，“朋友会让你天天跑去零食铺打卡？朋友会帮她找绘画教程买工具？朋友会把她画的画设成电脑壁纸？”
贺星燃猛地放下设计图，瞪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你妈说的，她早就看出你不对劲了。”表姐笑着说道，“不过说实话，那小姑娘挺不错的，老实本分，还会画画，比那些天天在麻将馆混的人强多了。”
贺星燃没说话，心里却泛起一阵涟漪。她知道自己对小苏的感情早已超出朋友的界限，可她不敢说出口。她怕吓到小苏，怕破坏两人现在的关系，更怕……小苏不喜欢女生。
另一边，小苏回到出租屋，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冰咖啡，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想起贺星燃看到画时的表情，想起她揉自己头发时的温度，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
她打开绘画软件，新建了一个文档，提笔开始画。画的是贺星燃在烧烤摊笑的样子，眼底的温柔和嘴角的梨涡都被细致地描绘出来。画完后，她犹豫了一下，把这幅画设成了手机壁纸。
她不知道，这份在心底悄悄滋生的情愫，早已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