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萩原研二几乎每次情期都会跑到松田阵平的宿舍里待着。
但这个时间不是固定的,一个月内有时候会有两三回。
不知道是不是分化太晚的原因,萩原研二的情期来得很频繁。
尤其是他还不爱用抑制剂。
松田阵平总是吐槽他又来自己这边这点,但也从没有把他赶回去过。
总觉得萩原研二可能有那么一点儿雏鸟情节——比如因为是在自己这边分化了的、又在自己这边第一次用抑制剂压制了下去,所以才会喜欢来这里。
可能的确是有这个原因的,但很明显又不止是那些。
不过松田阵平也不打算追问到底,因为萩原研二看上去还是藏着掖着不愿意说。
不然自己在收获一大堆真真假假的答案的同时,还会让那家伙因为欺骗自己了而感到愧疚的吧。
作为Beta的松田阵平对信息素非常不敏感,他无法通过气味的浓郁来判断幼驯染的状态,只能通过对方外在的面部与肢体表现来分析。
或许是萩原研二已经习惯了。
他来松田阵平宿舍的次数,在入学第四个月的时候几乎算是满勤了,不过反应倒是越来越小,一直到入学第五个月,松田阵平都没有再看到过萩原研二‘失态’的样子。
那家伙甚至还把教官的车飚得都飞起来了,估计努努力都能从外墙开上楼了……喔不对,是教官朋友的车来着。
总之完全看不出这是个前些日子还难受得总是会装哭撒娇的人。
虽说萩原研二每天都会随身携带至少两管抑制剂,但他自己不用,只是为了帮助别人。
在萩原研二的允许下,怀疑他把抑制剂当饭吃一样地使用有一阵儿了的松田阵平,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他后颈的腺体和全身上下,确认没有近期打过抑制剂的痕迹后才松了一口气。
松田阵平放下了好大的一颗心——他真的为自己的这个幼驯染凭着毅力战胜了Omega的‘本能’而感到高兴。
所以只要足够努力压制的话,就还是能做到的吧。
六个月的警校培训期就快要结束了。
在只剩下约两个星期的某一个夜晚中。如以往一样入睡的松田阵平突然发烧了。
又热又冷,大脑昏昏沉沉的,身体乏力,怎么躺都很不舒服。
连呼吸好像都变得困难了……整个人都在发热。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闻到了什么甜香的味道。
松田阵平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气息,但与其混杂在一起的还有一些若有若无的葡萄的气味。
像普通的红葡萄,又不太像常见的那种。
头疼而无法认真思考的松田阵平浑浑噩噩地乱猜着。
别的先不提,这里怎么会有两种气味?
葡萄的那个很淡,另一个好像越来越浓了……
自己的宿舍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萩原研二来过。
……嗯?
裹紧被子还有点发抖的松田阵平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些什么。
……青提,就是绿色的葡萄吧?
这难不成是Hagi信息素的味道?
一般人难道只有发烧到不清醒的时候才会闻到吗?
松田阵平胡乱思考着。
自己为什么会发烧?
是因为昨天运动会之后出了很多汗又吹了风吗?……现在也才九月,还没有那么冷吧。
“I really hope my fever doesn''t last too long. We haven''t finished repairing the car yet……”
松田阵平喃喃自语着。
他从小就没怎么发过烧,仅有的几次倒是感觉挺严重的,一烧烧了好几天。
但还不至于去医院,温度没那么高。
照现在的情况看,毕业之前能不能修好还不一定呢。
Hagi自己一个人能完成吗?
要不还是看看送去修理店吧。
[Although Gairo said that the expenses could be reimbursed, it was after all a mess we made. So in the end, the five of us chipped in to buy the materials, and then Hagi and I, who know how to repair cars, are fixing it……]
睡着了就会好一些吧?
[The leftover materials, we can still make something else with them. As for the money... once we get our salaries after starting work, we''ll pay the three of them back……]
这么想着的松田阵平把自己的被子抱得紧了些,闭上了眼睛。
渐渐进入了梦乡。
……并没有。
夜越深,松田阵平也变得越来越难受了。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应该用什么来形容……
脑海闪过的片段越来越多。
可他却无法抓住分毫。
身体越来越强烈的不适覆盖过了一切。
只有偶尔双腿交叉着绞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好过片刻。
但好过的同时大脑却越来越不清醒了。
[I must stop this……I mustn''t be this way.]
松田阵平糊涂的印象中,隐约有个萩原研二笑嘻嘻地把感冒发烧等常用的药物放进旁边柜子里的行为。
[Antipyretic……Yes, antipyretic……!]
松田阵平在心里感谢了一番自己的幼驯染,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床打算下地拿退烧药。
“Thud”
松田阵平的上半身先栽到了地上,随后下半身也因为力的作用而滑落在地。
[No... The legs are so weak, and my head hurts so much...]
没有滴落在地的那部分汗水划过了眼眶,令松田阵平的视线也变得更加模糊了。
Pain.
警校生的手机一般都是统一收了的,平时只有晚上训练结束后、就寝前的一段儿时间里和申请外出时才会发回来,平时要打电话的话,大家都是用校内的公共电话。
[It would be great if there was a Anywhere Door……]
松田阵平趴伏在床边,不合时宜地想着。
[……No, even if there was one, I''d need the strength to open it……Sigh.]
他刚打算摇头就感觉脑袋更晕了,连忙止住那个想法,在冰凉的地板上缓了缓,挣扎着爬回床上。
松田阵平的床在这边挨着墙,而萩原研二那边的床正好挨着墙的另一侧。
[Even if I don''t have much strength, if I go and knock on the wall from such a short distance, he must be able to hear it……right?]
他乐观地想着,艰难地倚坐在墙边,垂贴在墙侧的指背有气无力又迟缓地敲了几下墙,祈祷着墙另一侧的人能够听见自己的‘求救’。
……他现在甚至连退烧药都没有办法自己吃。
太丢人了。
幸运的是,松田阵平没敲七八下那边就有了回应。
“Jinpei-chan, what''s happening?”
萩原研二的声音贴着墙响起,通过松田阵平倚靠在上的身体,清楚地传到了他的大脑中。
“I……”
松田阵平刚说了一个音,那边急切的声音就立刻又传了过来:“I''lle over right now.”
“I feel so terrible……”
松田阵平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声音就变得遥远而又微不可察了。
五秒钟不到,松田阵平的宿舍门口传来了门锁被金属捣动的声音,又两秒钟后,门打开了。
萩原研二匆忙走进了房间。
……然而半秒后,他迈进屋的腿就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地退了出去。
脑子真的烫到都快能烤吐司了的松田阵平:……?
What are you do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