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松萩]掌心中的阿里阿德涅》 第1章 1· Friends. 萩原研二缩了缩肩膀,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但不是冷的。 他只是从无温度的环境中终于获得了自身一直以来最渴求的温暖,所以很快便适应了现状。 面前火堆中的枯枝七零八落地摆在一起,供奉着中心仅有的那一团炙热火焰。 他带着重要的友人一同靠近了些炽热的火源。 而松田阵平却不像萩原研二那样适应能力强,环境与氛围往好一些方面的改变,仍令他不算好的身体持续不应地发颤。 而后他被幼驯染小心再小心地拥入怀中。 “Jinpei-chan……H-ha……Are you ok?” 萩原研二哈了哈气,尽量保持着朋友之间应有的心态,不那么过于在意地问,手上轻轻地拍抚着。 “……No’t at all……” 松田阵平抿了抿唇,虽然不太想展现出自己的脆弱,但身体在这种情况中的的神经反应,还是很难控制的一种存在。 所以他很坦诚地回答了对方。 ……因为就算是想要隐瞒的话,大概也是难以成功的。 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幼驯染了,他们当然是对彼此都非常熟悉的。 松田阵平了解萩原研二。 而萩原研二也了解松田阵平。 Just friends. 即使周围环境的温度上升到了一定程度,但他们还是相拥在一起继续取着暖。 ……这太不像自己了。 松田阵平想着,内心仍有些困惑。 ……朋友之间,这样是没问题的吗? 他没见过别人和朋友这样‘亲密’的样子,但至少也清楚这已经有些超过了某一个界限。 ……自己现在的确需要这样的拥抱。 无法自控的冷颤依然侵袭着松田阵平的神经,他只能咬着牙将幼驯染抱得更紧,几乎将要结果对方一样——可事实是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力气。 或许是很冷吧…… 松田阵平其实一直都在发热。 他尽可能地将对方抱得紧些,从对方身上汲取着自己所需要的热度。 这只是朋友在照顾朋友罢了。 松田阵平是这样想的,可同时他也认为有着这样想法的自己非常狡猾。 他明知道萩原研二对自己的心情,却还是像这样…… “Jinpei-chan……” 温热的吐息从额前传来,缱绻的话语轻轻地渗进了他有些混乱的全部脑叶之中。 ——“I……” “……I know.” 回过神的松田阵平打断了幼驯染即将说出来的话语。 他清楚的。 他一直以来都是明白的。 所以他才不希望萩原研二把那些说出口。 萩原研二的嘴唇动了动,在话语吐出之前的则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You will get better soon……” 他轻声安抚着自己的幼驯染。 ……至少希望他们之间的这一层关系不会因为这样亲密的拥抱而发生改变。 萩原研二在心中祈祷。 Just……the best friend. 席卷而来的暴风雪终于是结束了,松田阵平的发热也因为得到了幼驯染过热的紧拥而没有加重,在长时间的取暖下倒是减轻了不少发作的症状。 “Jinpei-chan……Where we going next?” 萩原研二扶好了松田阵平,用自己的外套裹好了还有些发抖的幼驯染,带着其慢慢往外走:“Mybe you should go to the hospital……I really worry about you……” 他不知道第多少回提出希望松田阵平去医院再看看的想法。 “……No、” 松田阵平抓紧了自身装束外的那件外套,有些苍白的面上却有着异常红润的唇。 是自己咬的。 萩原研二很担心他现在的状况:“But——” “No hospital……!It’s no use.” 松田阵平再次咬紧了牙关,又一回打断了幼驯染的话。 他也不知道第多少次拒绝了这样的提议。 不过他也知道萩原研二是在担心自己,所以即使心里有些烦躁,他也没向其表现出来。 松田阵平早些日子里已经检查过很多次了,但不论是哪个医院都对他的这种情况表示无能为力——在他不打算接受95%死亡率的手术的前提下。 因为剩下的那5%中,有3%是在几天到几个月期间慢慢死去的可能,有1.5%是勉强能拥有以年为单位的剩余寿命,最后的那0.5%才是拥有能够寿终正寝可能性的奇迹。 而奇迹那种东西又凭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呢?…… 松田阵平其实不止一次有过‘要不就这么死了算了’的想法。 可同时他又觉得很不值得——甚至可以说如果真的那么选了,就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只会逃避的胆小鬼。 自己的父亲即使是那个样子,想必也还是会因为自己的死而再受打击的吧。 母亲……几乎快要没有印象了,她见到我之后或许、大概不会打我的吧。 萩原家的人也一直把自己当成又一个家人,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还是会难过的吧。 还有,hagi。 只是朋友的话,他大概……不,绝对。 他绝对也还是会因为这个事情而感到非常痛苦的。 毕竟他是一个情感那么丰富的家伙。 “Jinpei-chan……Let''s go back to the police academy then……?” 萩原研二其实也知道去医院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果,最多也就是开一些药和镇静剂、少剂量的麻醉剂之类的。 但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小阵平能感觉更好一些。 “Ah-ah, let''s go.” 松田阵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样说着却没有启步,而是站在原地沐浴了会儿阳光,再将外套还给了萩原研二,才慢慢地往等待巴士的站点走。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告了个病假的松田阵平躺在自己宿舍的硬板床上,用两床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在其中,连脑袋都不露出来。 这种自然而然就变得呼吸困难的感觉,才能让他稍微好受一些。 过了有十几分钟,不想用这么蠢的方法死去的松田阵平才放开了些被子,被呼出的气息弄得潮湿了的卷发,带着汗珠稀稀拉拉地贴在了他的脸上。 他用手背胡乱抹了把汗,转身平躺在自己的枕头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突如其来的变化,一直都是他的一根心刺。 后排碎碎念:萩松松萩互。对话纯英文,因为查着写的可能有些语法不太对请见谅,也大概率会ooc请不要骂我……,封面是试着画头发长一点儿(像回忆中的松田初登场,感觉头发蛮长的)来着,结果莫名有点像世良(挠头)。对话纯英文,一直很想写一个这样的作品了,虽然是边写边搜相关词汇来着,就因为这样,所以一章会写很久……(捂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1· 第2章 2· 松田阵平是一个Beta。 而他的幼驯染分化得稍微晚了一些,所以在大学毕业、警校入学之后,通过一些诚恳申请——还没有分化的萩原研二便成功地跟自己的Beta幼驯染分在了两个相邻的宿舍里。 每一种第二性别都有单独对应的集体宿舍区域。 入学一个月之后,萩原研二分化成了Omega。 但他也没有换宿舍。 因为Omega对Beta的危害不大,所以校方也没有坚持让他换到Omega宿舍那边,依然让他们保持了相邻。 “Don’t always stay stuck here with me. ” 松田阵平结束一上午的学习与训练之后,带着两份用便当盒打包的食堂午饭回到自己的宿舍后,看见的就是萩原研二又撬开了自己宿舍门锁、理所当然地霸占了自己的床和被窝的场景。 “B-Because only being here makes me feel safe……Do you hate that?” 半长发的青年从小山丘一样的被子里探出了脑袋,眨巴着水润度max的紫色下垂眼,像是做错了事情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 ——“If anyone tries anything with me, you’ll protect me… right?” 被窝之下的躯体微微颤抖着,可视的面部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 但这是正常的。 毕竟这家伙是个Omega。 ——“You would never abandon me, would you?” Omega确实总是会很不安……虽然他只近距离接触过萩原研二这一个Omega,没有可比较的目标。。 “……Of course.” 松田阵平心想着,给了萩原研二一个肯定的答案,望着这个样子的他叹了口气,把带回来的便当盒放了一份到床上。 自己怎么可能不管他? 眼看着朋友非本意地被人欺负?正常人都做不到吧。 ——“Eat, just don’t dirty my bed.” 说完,他就坐回了自己的的工作台前,打开自己的那份自顾自地开始吃。 原本只是普通的学习桌,但松田阵平拥有着的一些工具将其慢慢地转变成了工作台。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松田阵平完全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自然也不会被情期中Omega或者易感期Alpha的信息素所影响到。 据萩原研二自己所说,他的信息素是甜甜的青提味。 闻不到所以无法确认,不过松田阵平相信萩原研二。 他也没想着去问别人,因为听说信息素其实也是有点私密的东西…… “……Why don’t you want to use inhibitors?” 看着花费平常两倍多时间才吃完了一顿午饭的萩原研二,在椅子上半转过身、手臂半搭在桌面上的松田阵平很是无奈地问。 但他也没指望今天就能得到回答,因为这也不是自己第一次问了。 这家伙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果不其然,在他开完口之后,自己床上的那团人的视线又飘忽到了一旁,看左看右,看天花板看地面,就是不看松田阵平。 “……The instructor allowed me to take leave.” 好一会儿之后,松田阵平那个大只的幼驯染才红着脸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松田阵平感到头疼。 “But that’s no reason for you to insist on staying here.” 他真的很不理解。 自己一个Beta能对Omega有什么帮助? ——“This isn’t a real solution.” 总这样下去也不行啊。 “I-I know……but……” 萩原研二磕磕绊绊地说着,最后却只发出了一声叹息。 ——“Hold me……please?” 带着颤的沙哑声音从身体同样颤着的人齿间传出。 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开口。 ——“Just a hug……Jinpei-chan……please……” 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出现在萩原研二的脸上。 松田阵平不是没见过幼驯染哭,但多数时间都只是假装的罢了。 而自己也确实会经常心软,即使明知道是假哭。 啊,不过现在这个是真的哭。 ……还能怎么办?自己在进警校之前就这么一个朋友。 松田阵平认命地从椅子上下来,走到自己被占领了的床边,张开手臂很勉强地将大只的幼驯染和自己的被子一起抱在怀里。 “If it’s just a hug……Whenever you want.” 说着,松田阵平轻轻地隔着被子拍了拍就要变成蛋花眼的幼驯染。 Whimper. 烫得吓人的脑袋埋进了颈间,萩原研二已经尽力克制了,但还是有泪浸湿了自己幼驯染的衣襟。 “Why aren’t you an Alpha……” 他哽咽着说:“I want to be Jinpei-chan’s Omega……Then this will settle it once and for all……” “Wait、Hagi、stop.” 松田阵平连忙松开了手,望着一大团人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再把双手落在了对方似乎是肩膀的位置上。 “Even if I were an Alpha, I’d never do such things to you.” 朋友之间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就算是为了方便也不行啊。 但他没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口。 因为面前的这家伙明显是意识不清醒。 更何况萩原研二还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 经过数年的相伴,松田阵平早已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朋友的存在 他无法想象失去这个关系之后的情况。 单纯的想象不到罢了,不是接受不了。 虽然不是接受不能,但要是让他永久标记自己最好的朋友…… 噫。 想想就可怕。 “Then……a temporary bite is acceptable.” 听说临时标记的话倒是不会跨越那条界限,也可以让人感觉好一些。 如果自己真的是Alpha,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应该会这么做。 腺体是在后颈来着? 突然想到这里的松田阵平,无意识地伸手去摸了下幼驯染被头发遮住了一部分的后颈。 “……A-Ah!……” 萩原研二一个激灵就躲开了松田阵平的触碰,有些迷蒙也有些懵地看着他。 但是Beta没有信息素。 松田阵平刚碰到就被躲开了,也没摸出来什么,倒也没在意,而是又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什么感觉都没有。 听说Alpha还有个叫牙管素什么什么的? 所以Alpha才能够做临时标记什么的。 “I remember the monitor is an Alpha……maybe ask him for help?” 松田阵平盯着幼驯染几乎完全没有好转的这副模样,思索片刻后问。 “……!?” 萩原研二一整个大震惊。 ——“N-No……I’ll endure it on my own……” 他连连摆手:“Really, I’ll bear it alone without Alpha……” 而听了他的回答,松田阵平很是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刚刚还说希望我是Alpha。 哦,Omega的这种时候也会反复无常来着好像。 那就正常了。 于是松田阵平点了点头表示那就这样吧。 不过…… “I still want to know, why do you refuse to use inhibitors?” 明明萩原研二平时总是随身携带好几管的,还会在别人感觉不对的时候借给他们用。 但自己却不愿意用?…… 呃,倒也不是完全没用过? 松田阵平仔细想了想。 要是很突然、预料之外的热潮涌来的话,好像他还是会用的。 只不过自己这个幼驯染每次用的时候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第3章 3· 萩原研二想要保持沉默。 松田阵平一直盯着他看。 萩原研二试图转移视线。 松田阵平扳过他的脑袋。 “……Okay, I''ll say it.” 萩原研二举手投降,而后落下的手自然地把幼驯染的掌心从自己发烫的脸颊上挪走。 ——“Actually, there''s no particular reason.” “So what you anxious about? ” 松田阵平追问。 ……“Boohoo……” 萩原研二委屈地哼唧了一小下:“Jinpei-chan……so scary……” ——“Kenji-chan thinks using too many suppressants is bad for the body, so I only use them once in a while when I really can''t hold on……” 他不想用抑制剂的理由真的很简单。 简单到让他说出来给人听都会觉得很难为情——或许会被人觉得是矫情吧。 ……他的小阵平也会这么认为吗? ——“……It''s only with my best buddy Jinpei-chan that I feel at ease……! Kenji-chan doesn''t trust anyone else! And I don''t trust inhibitors either...!……Ugh……” 萩原研二说着说着就变得理直气壮了。 反正都已经说出来了!……然后他就被松田阵平给捂住了嘴。 “Alright, alright, shut up and get some rest.” 松田阵平捂完以后嫌弃地甩了甩手,用另外的那只手乱揉了一把幼驯染半长的头发,按着他的肩膀给他放倒在自己的床上。 ……好消息,小阵平接受了这个幼稚的理由。 坏消息,小阵平又‘凶’自己了。 “How am I supposed to sleep like this……” 萩原研二被迫躺平,在幼驯染给自己掖被子的时候小声地抱怨着。 “So you want me to knock you out?” 给多事的幼驯染整理好被角后,松田阵平右手握左拳,活动了一番自己的关节,跃跃欲试地提议道。 “.……Aww……No, thanks. I''ll try my best.……” 萩原研二哆嗦了一下,瞬间闭上了眼睛,躺得很是安详。 要真的被打晕的话,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醒了…… 甚至有可能是下辈子呢。 萩原研二不怎么乐观地在心里开了个玩笑,随后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使其放缓。 或许是有熟悉环境的加成吧。 他闭上眼睛之后,已经差不多习惯不用抑制剂的情况的他。并没有用多久就真的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礼尚往来。 这一个晚上的松田阵平回撬了萩原研二宿舍的门锁,去那边睡的。 他们不是没有挤在一起睡过觉,小学中学大学都有过。 在两个月之前,他们也有一次写检查到很晚,所以他们就随意地一起睡了的时候,只不过后半夜刚好萩原研二迟来地分化成了Omega,热潮突发……两个人再挤在一起真的很难受。 一是声音很吵,二是这家伙扭得跟个麻花似的,没一刻是老实的,三就是热了——明明是四、五月的时候,他的被窝里却感觉装了一整个酷夏。 松田阵平也没什么朋友,不知道去找谁说这个,他们班的班长还是Alpha,应该没有Omega能用的抑制剂。 所以当时萩原研二的症状,还是靠着松田阵平半夜撬了教官宿舍去‘借’抑制剂才解决的。 教官也是一个Beta,只不过作为管理者,为了以防万一他都会准备很多Alpha或者Omega用的抑制剂。 被吵了清梦的教官看着松田阵平睡得更乱的头发和感觉快被扯掉了的睡衣,直接给了他一打抑制剂,并告诉他不用还了,还嘱咐了他注意事项以及抑制剂的有效期限。 第二天的松田阵平跟萩原研二一起去修了教官宿舍的门锁。 没办法,当时的状况太紧急了。 没直接把门打穿都已经算松田阵平很有礼貌了。 可能是萩原研二感觉他自己丢人了,在那之后的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里,松田阵平看他总是蔫蔫的,连和女孩子聊天都没那么有精神。 不过好像没人看得出来。 松田阵平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只有自己跟教官知道他分化的事的原因。 在总算是分化了的一星期零三天左右的时候,萩原研二恢复了以往的‘活泼’。 “Jinpei-chan! The drillmaster agreed that I can continue living in my current dormitory. I''m so happy!” 好大一只的萩原研二突然从远处跑过来,把自己砸到了幼驯染的肩膀上。 松田阵平被砸了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后嫌弃地看了眼他。 “Got it, what''s for dinner?” 只不过是和之前一样没有改变,至于这么开心吗……算了。 至少他现在打起精神了。 松田阵平想着,决定大方地请萩原研二去校外吃个饭。 警校附近的餐饮店都很实惠,味道的话…… 松田阵平想了想,至少自己之前跟Hagi去过的那几家店都还可以。 不过Hagi应该知道更多不错的店吧……问一下好了。 这么想着的松田阵平扭过了脑袋。 他这时候才发现幼驯染不知为何正在看着自己发呆。 或许其实不是看着自己?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伸手在萩原研二的眼前晃了晃,而对方依然没有回过神来。 他横着往边上走了两步,但萩原研二的视线还是固定在原处的空气中。 ——“……” 松田阵平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呆滞的幼驯染,最终决定先给他一个不重的脑瓜崩。 如果这都不能让人回神,那就只能揍一下了吧。 反正他们也不是没打过架。 可惜的是,萩原研二被这一个脑瓜崩儿给唤醒了。 “Ouch, Jinpei-chan!” 萩原研二捂住自己连一点儿的粉都没有的额头,噘起嘴巴幽怨地看向自己的幼驯染:“What are you doing!” “I''m calling the soul of a certain idiot.” 松田阵平面不改色地说着,抬手作势要再过去敲一下—— 萩原研二往后跳了两大步,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到地上开始呜呜呜呜。 Boohoo... 听着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啜泣声,松田阵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倒不是对萩原研二感到烦躁。 不然这么多年早就忍不了了。 松田阵平只是对总是感到无可奈何的自己而感到烦躁罢了。 由于一些家庭的缘故,松田在打架方面要比大多数的同龄人都要强上一些的。 每次跟萩原研二打的架,最后几乎都是被那家伙哼哼唧唧地卖惨求饶给划上了句号。 啊,纯是那家伙的错的时候也有过几回。 而那时候的萩原研二却不会再求饶,而是带着一副 ‘I''ll let you hit me and scold me, but after that, we''ll still be best friends, right?’ 的表情,甚至还会把脸凑过来让自己打—— 当然松田阵平没能下得了手。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幼驯染非常在乎形象,所以最后就只是收手踢了他屁股一脚,当时的过节就算是过去了。 就只有那个地方打了会疼,但只疼一小会儿了。 第4章 4· 自那之后,萩原研二几乎每次情期都会跑到松田阵平的宿舍里待着。 但这个时间不是固定的,一个月内有时候会有两三回。 不知道是不是分化太晚的原因,萩原研二的情期来得很频繁。 尤其是他还不爱用抑制剂。 松田阵平总是吐槽他又来自己这边这点,但也从没有把他赶回去过。 总觉得萩原研二可能有那么一点儿雏鸟情节——比如因为是在自己这边分化了的、又在自己这边第一次用抑制剂压制了下去,所以才会喜欢来这里。 可能的确是有这个原因的,但很明显又不止是那些。 不过松田阵平也不打算追问到底,因为萩原研二看上去还是藏着掖着不愿意说。 不然自己在收获一大堆真真假假的答案的同时,还会让那家伙因为欺骗自己了而感到愧疚的吧。 作为Beta的松田阵平对信息素非常不敏感,他无法通过气味的浓郁来判断幼驯染的状态,只能通过对方外在的面部与肢体表现来分析。 或许是萩原研二已经习惯了。 他来松田阵平宿舍的次数,在入学第四个月的时候几乎算是满勤了,不过反应倒是越来越小,一直到入学第五个月,松田阵平都没有再看到过萩原研二‘失态’的样子。 那家伙甚至还把教官的车飚得都飞起来了,估计努努力都能从外墙开上楼了……喔不对,是教官朋友的车来着。 总之完全看不出这是个前些日子还难受得总是会装哭撒娇的人。 虽说萩原研二每天都会随身携带至少两管抑制剂,但他自己不用,只是为了帮助别人。 在萩原研二的允许下,怀疑他把抑制剂当饭吃一样地使用有一阵儿了的松田阵平,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他后颈的腺体和全身上下,确认没有近期打过抑制剂的痕迹后才松了一口气。 松田阵平放下了好大的一颗心——他真的为自己的这个幼驯染凭着毅力战胜了Omega的‘本能’而感到高兴。 所以只要足够努力压制的话,就还是能做到的吧。 六个月的警校培训期就快要结束了。 在只剩下约两个星期的某一个夜晚中。如以往一样入睡的松田阵平突然发烧了。 又热又冷,大脑昏昏沉沉的,身体乏力,怎么躺都很不舒服。 连呼吸好像都变得困难了……整个人都在发热。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闻到了什么甜香的味道。 松田阵平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气息,但与其混杂在一起的还有一些若有若无的葡萄的气味。 像普通的红葡萄,又不太像常见的那种。 头疼而无法认真思考的松田阵平浑浑噩噩地乱猜着。 别的先不提,这里怎么会有两种气味? 葡萄的那个很淡,另一个好像越来越浓了…… 自己的宿舍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萩原研二来过。 ……嗯? 裹紧被子还有点发抖的松田阵平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些什么。 ……青提,就是绿色的葡萄吧? 这难不成是Hagi信息素的味道? 一般人难道只有发烧到不清醒的时候才会闻到吗? 松田阵平胡乱思考着。 自己为什么会发烧? 是因为昨天运动会之后出了很多汗又吹了风吗?……现在也才九月,还没有那么冷吧。 “I really hope my fever doesn''t last too long. We haven''t finished repairing the car yet……” 松田阵平喃喃自语着。 他从小就没怎么发过烧,仅有的几次倒是感觉挺严重的,一烧烧了好几天。 但还不至于去医院,温度没那么高。 照现在的情况看,毕业之前能不能修好还不一定呢。 Hagi自己一个人能完成吗? 要不还是看看送去修理店吧。 [Although Gairo said that the expenses could be reimbursed, it was after all a mess we made. So in the end, the five of us chipped in to buy the materials, and then Hagi and I, who know how to repair cars, are fixing it……] 睡着了就会好一些吧? [The leftover materials, we can still make something else with them. As for the money... once we get our salaries after starting work, we''ll pay the three of them back……] 这么想着的松田阵平把自己的被子抱得紧了些,闭上了眼睛。 渐渐进入了梦乡。 ……并没有。 夜越深,松田阵平也变得越来越难受了。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应该用什么来形容…… 脑海闪过的片段越来越多。 可他却无法抓住分毫。 身体越来越强烈的不适覆盖过了一切。 只有偶尔双腿交叉着绞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好过片刻。 但好过的同时大脑却越来越不清醒了。 [I must stop this……I mustn''t be this way.] 松田阵平糊涂的印象中,隐约有个萩原研二笑嘻嘻地把感冒发烧等常用的药物放进旁边柜子里的行为。 [Antipyretic……Yes, antipyretic……!] 松田阵平在心里感谢了一番自己的幼驯染,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床打算下地拿退烧药。 “Thud” 松田阵平的上半身先栽到了地上,随后下半身也因为力的作用而滑落在地。 [No... The legs are so weak, and my head hurts so much...] 没有滴落在地的那部分汗水划过了眼眶,令松田阵平的视线也变得更加模糊了。 Pain. 警校生的手机一般都是统一收了的,平时只有晚上训练结束后、就寝前的一段儿时间里和申请外出时才会发回来,平时要打电话的话,大家都是用校内的公共电话。 [It would be great if there was a Anywhere Door……] 松田阵平趴伏在床边,不合时宜地想着。 [……No, even if there was one, I''d need the strength to open it……Sigh.] 他刚打算摇头就感觉脑袋更晕了,连忙止住那个想法,在冰凉的地板上缓了缓,挣扎着爬回床上。 松田阵平的床在这边挨着墙,而萩原研二那边的床正好挨着墙的另一侧。 [Even if I don''t have much strength, if I go and knock on the wall from such a short distance, he must be able to hear it……right?] 他乐观地想着,艰难地倚坐在墙边,垂贴在墙侧的指背有气无力又迟缓地敲了几下墙,祈祷着墙另一侧的人能够听见自己的‘求救’。 ……他现在甚至连退烧药都没有办法自己吃。 太丢人了。 幸运的是,松田阵平没敲七八下那边就有了回应。 “Jinpei-chan, what''s happening?” 萩原研二的声音贴着墙响起,通过松田阵平倚靠在上的身体,清楚地传到了他的大脑中。 “I……” 松田阵平刚说了一个音,那边急切的声音就立刻又传了过来:“I''lle over right now.” “I feel so terrible……” 松田阵平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声音就变得遥远而又微不可察了。 五秒钟不到,松田阵平的宿舍门口传来了门锁被金属捣动的声音,又两秒钟后,门打开了。 萩原研二匆忙走进了房间。 ……然而半秒后,他迈进屋的腿就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地退了出去。 脑子真的烫到都快能烤吐司了的松田阵平:……? What are you do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