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大殿后,母后便松散地坐在宽背椅上,好像很累的样子。她让我过去,激动地抽动着嘴角,抖动着手中的圣旨说:“一切都结束了,从现在起你便是白城的王,永远都是!”我并不以为意,反倒有些失望,我看着她欣喜的目光:“母后,我是不是该了解一下这座我太陌生的城了?因为我已没有了把握。整个人就像是置身在一个复杂的迷宫,没有方向却到处是路。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条,因为我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提示。”“嗯,我也正准备告诉你一些事情,毕竟你没有出去过。”她肯定地点着头,好像正在组织材料。阿玭泡了茶放在母后和我一旁的桌子上,我坐下去被浓浓的茶香薰得昏昏欲睡。
母后喝了几口茶,便说了起来,样子认真投入,像个自信的评书人:“魔法城建城已经有20多万年了。开国名将叫彦迻,后来成了魔法城第1任的王,圣叵罗已经是魔法城第493代的王了。历代圣王的执政宫殿都在魔法殿,座落在圣城,是全城内最大的一座宫殿,所有的命令都是从那里传达出来的。圣叵罗的护法是他的父王可修罗遗留下来的,共有3位:大护法是达伽乐,黑白魔法兼能,是位难得的奇才;二护法是哈顿,除了会占星术、灵医术之外,其出神入化的幻术也令人惊目;三护法是个知识渊博的谋士,虽然法力并不高超,但常常会以巧妙的布局使自己生死逆转,他就是刚才送圣旨的人,名叫普特。”“怪不得带了那么多英勇的剑士!”我会意地笑了笑。
母后又喝了几口茶,可能是茶已经凉了,她微微皱了皱额头:“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三位护法的精心辅佐,才使魔法城得以很安稳的统治。在魔法城中,由于所学魔法的异同,又将其分成三族:统治黑魔法族的王是古莫,所在的城叫黑城或称黑宫,中心宫殿是煞门殿。他共有三名大将:芝比、亚保和瓜克,瓜克和亚保是兄弟,分别是城里最歹毒的投毒高手和最无情的暗器召唤者;在魔法城里,占星师、幻术师和灵医师是被划分为一族的,他们的城叫幻城或幻宫,统治他们的王便是努斯。努斯共有四名大将,分别是耶可、东月、术门和子余,他们的殿最美丽,建落在清澈的水面上,叫星河殿。我们是白魔族,白宫便是我们的家,而这里便是幽云殿——我们的温床。因为你身上的孤子星,所以在很早以前你父王便忙着为你筹备了一支精而勇的兵队。他没日没夜地训兵练战,还将他精湛的白魔法分授给他最信任的三大干将:萨恩、博勒和兰崖。这上面有你父王精心调练出来的所有将领和兵队。”她从袖筒里掏出一张叠合的纸递给我。
打开翻折,我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墨迹显得紧张,好像看到了一场场血腥的杀戮:
博勒谋士将领统兵1万人擅第二智慧
萨恩格斗将领统兵40万人擅第二度魔法
兰崖剑士将领统兵31万人擅终极魔法
看完后令我很奇怪,因为博勒所拥兵数远不及萨恩和兰崖。母后看出了我的心思,解释说:“在任何一座城里,谋士的统领者所拥有的权力都最高,因为他们是指挥中心,可以任意调动部队。如果总人数不超过10万,便可以不向城王汇报。”她散漫地玩弄着杯盖,懒懒地躺着,像是正在酝酿着浓浓的睡意。
突然,她放下杯盖,端正了坐着,奇怪的口气自言自语:“圣叵罗病了?可还有什么病连哈顿也束手无策呢?”她又重新躺了下去,像是在分析。“圣王没有来吗?”“没有,哈顿也没来。也许是真的病了吧。”她给了自己一个最值得怀疑的答案。
初春时候还是很冷,宫女也很少出门。所以桃花虽然红的滴血,可欣赏的人却一个也没有。看着娇艳的粉瓣一片片消失真叫人心疼。也许会有这种心疼的人只有我,所以在那些缤纷的垂落中往往会有我的身影。桃园林的桃花似乎比以前开得更新也更美丽。但我总是感觉,如果要是下这么一场大雪会更好。因为那种感觉我曾体味过,淡淡的浓情。雪中的桃花很可爱很坚强,就像父王。
熟悉了什么是王、知道了怎样才叫王之后,母后终于将白城的大印交给了我,很沉,就像那时我的心。晚上,她传我过去,撤下了所有的佣人后她便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神秘地取出一本书卷轻声告诉我说那是父王一生的心血。
我接过书,首页显赫地写上了书的名字——《白色圣歌》。她命令般的对我说:“可千万不要弄丢了,更不要落入他人之手。”我感到了手中的重要,发出微微的颤抖,像捧着自己的生命
……
其实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想得到些什么,而是在不断地证明着些什么。有些人不断收集,得到了无数的欢笑,证明的是幸福。而我也会不断收集,可得到的永远只有泪水,似乎是种故意的虚拟。可在我的内心深处,永远都会无奈地坚信,我的存在是在无休止地证明着:其实悲痛还在人间。悲痛往往会在意外之中频繁发生,让人没有任何准备,所以来到的时候会当头一棒,也只会令人血流满面。打击的不断偷袭似乎也让我懂得:人在想死的时候却还活着,也是种无奈,而这种无奈好像就是我的影子,不仅阴暗了脚下的路,也模糊了别人的微笑。
秋天的风吹黄大地,将绿色献给了回忆。池水带走了过去的倒影,一去不回首。我看到孤独的大雁忧愁地飞,终于离开了这块伤心的土地。深夜,美丽的闪亮变得阴晦,雷声匆匆劈碎了装水的壶嘴,裂纹处雨水泛滥,呼呼地淋满了我整座城。幸福的人进入了梦乡,悲伤的人也快入睡,唯有我,还在瓢泼的大雨中深痛,因为我又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
大雨一下便是几天,等停下来的时候才后悔的发现,不该落的叶儿竟也都沉沦,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茂盛的荒凉和寂寞。我带着严重的风寒和在泥浆中,心疼地拉着冰冷的母后,将她拖到了荒凉的野外,找到了长草的父王,让他们睡在了一起。松土混着泥儿掺着泪水,我为他们建座宫殿……夕阳落下,我看到父王和母后相爱在天边,手拉着手走向遥远的地方,回过头,依然微笑。风儿路过,我打了几个寒颤。滚热的泪散发着温度,带着我的痛蒸发到遥远的异国他乡。
新生的嫩芽迎着阳光异常可爱,肥润的土地也散发着生命的芳香。我站在城楼上面,披风抖擞着后扬,像一面迎风的旗帜,我也正像那挺拔的旗竿,一动也不动。
看着广博的土地我潸然泪下,这块美丽的土地还在,我还在,可父王和母后已走开,而那些笑脸却恍忽如昨天一般。
叶黄叶绿,过了秋天却怎么也过不了心伤,隐痛还在,那座荒郊上的宫殿也还在。
耸然群立在河边的铁塔,倒影破碎,有水鸟掠过,又是一条长长的波浪,好像永远也不会明晰那些塔影。突然间我明白:当倒影真的清晰后,那水也便是真的死了。
风儿快乐地飞舞过去,带来了遥远他乡的幸福炊烟,就像那两株忘忧草的香味,带着泪喝下去才会叫人幸福。
有梦的人就会有难免的痛,而我一直是在痛中做着一场没有结局的恶梦,梦中飘着一句熟悉的话:“孩子啊,真想你能快些长大,好为我分担一些忧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