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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清疏琼雪,贵玉离知

作者:安妤锦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诶诶,你们听说了没,三年一期的玄阵试炼马上开始了,而且今年啊萧家那位金枝玉叶的小姐也去呢。”伙计麻利地将酒壶往桌上一放,身子却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那酒客眼睛瞪圆,酒都忘了倒:“当真?那可真是了不得啊,谁不知云门萧家那个放荡不羁的小姐啊,啧啧啧。”


    伙计得意地一甩毛巾:“可不嘛,倒也别说,人家修为也是相当了得啊,年方十五便独自一人斩杀魔物,救下荔庄全部老百姓呢,只不过......”话尚未说完喧闹的酒楼骤然静了下去。


    来人是一位极其年轻的女子,衣着金色华衣,身旁紧挨着墨色锦衣的少年。金衣女子嗓音清朗温润:“小二,来一壶上等的美酒。”


    伙计见来人气度不凡连忙应道:“好嘞,客官您等着哈。”


    萧惜落伸手摸了摸腿边的木凳,嫌弃道:“唉,离开家,人生处处都是苦啊,裴兄,咱就不能换个地嘛。”


    裴煦放下手中话本无奈道:“萧姐,你就忍忍吧,这可不比萧家锦衣玉食的,况且到了何地就要适应其地。”


    “诶诶,得了吧,我不想听你那些文绉绉的话,难听死了,不过裴兄你可知陈郡这一带都有哪些能歌善舞的美人呀?”萧惜落耸耸肩嘟囔道。


    “抛去能歌善舞不谈,我只知有一位绝佳美人,精通剑道,与你功力不分伯仲,那便是陈郡谢氏的二公子——谢景珩。”裴煦端起旁边的茶杯竟喝出了不醉不归的气势。


    “哦?谢美人?不错,我喜欢,要是他能给我舞一曲就好了。”萧惜落单手托腮,偏目看向门外。


    这时酒楼来了位白衣男子,腰间佩戴一柄白玉宝剑,拂袖坐下。


    裴煦见此人,手中话本登时掉在地面上,贴近萧惜落声音颤栗道“小祖宗啊,您可快闭嘴吧,他就是谢公子,你长点心眼啊,他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萧惜落摩挲着下巴,偏不信邪:“是嘛,我倒要看看有谁是本小姐不能惹的。”她起身走至谢景珩面前,身体前倾笑嘻嘻的问道:“不知这位公子会不会跳舞啊,可否给在下跳一段?”


    谢景珩不语,保持着手中的动作未停。


    “诶,别不理我啊,你说句话呗。”萧惜落边说边靠近对面的人。


    “否。”谢景珩受不住如此近的距离,起身远离。


    “当真是高冷的很,不过,在下久闻谢公子的字悠扬动听,今日一见,确实与公子您万般相配呢,你说是不是,谢——琼——雪。”萧惜落边调侃边躲避着来招,“有话好好说啊谢公子,君子动口不动手,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别打了。”


    谢景珩恼羞成怒,其配剑霎时出鞘,每一击都令萧惜落难以抵挡。


    “好剑,竟然如此,那我便跟你过两招。”萧惜落并未使剑,掏出怀中符纸,蘸起茶水临空画了几笔,顿时数把剑从其背后飞出。


    虽然谢景珩的剑法无懈可击,但萧惜落狡猾的策略让他不得不后退几步。在激烈的交锋中,谢景珩掌握了萧惜落的出剑节奏,改变了自己的剑势,化解了萧惜落猛烈的攻势。


    “诶呦,别打啦别打啦,这位小姐和这位公子,小店本就不富裕,修缮费可出不起啊,这这可怎么办啊,天花板都开出洞来了。”店老板在一旁急得不行。


    萧惜落站在楼梯上,不紧不慢道:“不急不急,我有钱赔你,本小姐好久没打的如此尽兴过了。谢美人,咱们继续。”


    谢景珩从怀中拿出钱袋取出银子放置木桌上,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众人眼中。


    萧惜落连忙将金子丢入老板手中,拉起裴煦就要追上去,谁知一出门,人便跑没影了。


    “萧姐,你也太勇了,连他都敢戏弄,他最忌讳别人喊他的字了,你啊你。”裴煦一脸俏皮样。


    “不敢当不敢当,话说,他为何忌讳啊?”萧惜落若有所思道。


    “你啊就知道天天跟江夫人学乐舞了,这些民间传闻当真是分毛不知啊,还不是因为他母亲在他四岁时修习邪道走火入魔,七窍流血而死,传闻都说其母根本不管年幼的孩子,为修邪道不择手段。”萧惜落越听越觉得愧疚:“下次见他,应当好好给他赔个不是,裴兄,咱们找个仙家落脚如何?”


    “不错,好主意,谢家据此地最近,咱们出发。”


    二人于暮色才至谢氏门口,被门官拦下,“请问二位是来参加明日的玄阵试炼吗。”


    萧惜落微微靠在裴煦的肩头,逗着手中的鸟儿,应道:“自然,只是此处没有落脚之地,前来寻个住处。”


    门官将二人带往外房安顿下来。


    萧惜落四仰八叉的扑向床榻上懒洋洋道:“还是大家族不一样,干净的很。”


    裴煦手中的话本还未离手,调侃道:“你那小洁癖什么时候能改改,这要是将来嫁人咋办。”


    “裴兄,那你可真是肤浅了,为何要嫁人呢?”萧惜落擦拭着手中的佩剑轻笑道。


    “萧姐就是跟常人不同啊,竟早已有如此超前的想法了。”此女将手中的话本翻至最后一页,终于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了。


    萧惜落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心道:不如此时跟某人道歉,再绝佳不过了。


    于是将佩剑放置枕边,开门离去“我有些事,你早些歇息,先走一步”。


    萧·金尊玉贵·惜落竟不顾衣裳脏乱,顺着泥地偷偷摸摸的来到内房,摸索一圈后发现一处尚未熄灯之地,于是轻手轻脚地跳上房梁,熟练的掀开一瓦青砖,往下窥去。


    眼见谢景珩仰颈靠在木桶边,湿发紧贴胸口,水珠顺着锁骨一路蜿蜒向下,直至流入紧窄腰腹的沟壑处。


    突然,人中处一股温热流出,萧旻伸手一抹,脸颊染起绯色。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萧惜落一个激动弄碎了脚下青砖,没来得及御剑,便直直摔倒在浴桶里。


    谢景珩迅速穿好衣物,拔出佩剑,将刀刃架在萧惜落脖颈处。


    “啊啊啊,痛死了,诶诶,谢美人,有话好说,别动不动就拔剑啊。”萧惜落此刻浑身湿漉漉的,衣物黏在肌肤上,略显烦躁。


    “你不知羞耻之心吗,窥视别人沐浴,你当真...当真是不要脸,滚出去!”谢景珩将剑收回鞘中怒骂一声。


    “好说好说,能否借件衣物给在下,我这样湿身出去难免会被人说闲话。”萧惜落站起身,将束发散落下来,余光偷看着某人。


    谢景珩走至衣柜拿出一套素白衣裳扔在萧惜落脸上,摔门离开。


    “整得像个娇羞小姑娘一样。”萧惜落噘嘴低声嘟囔道。


    整理完毕后,萧惜落慢悠悠的离开内房,来到市井中。


    她轻步穿过凝香阁雕花的门廊,来到灯火辉煌的厅堂。面容被面具遮盖,萧惜落盘坐在酒桌前,目光被台上女子舞动的身姿所吸引。心道:“此女子舞功虽好,却不及母亲的三分之一,不过她竟与裴兄有九成相像,当真难得。”


    头牌舞姬那曼妙的舞姿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然而,如此愉悦的氛围中,却不知一场悲剧正在悄然上演。一名黑衣男子突然从房顶降落,动作精准又迅速,手中锋利的匕首在舞姬转身的一刹那准确无误地刺入了她的心口。女子舞动的身姿戛然而止,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不解,缓缓倒在血泊之中。


    在场的客官们惊恐失措,四处奔逃。黑衣男子利用混乱消失在青楼之中。萧惜落迅速冲向舞姬倒下的地方,但为时已晚。她没有犹豫立刻破开窗户向外追去。


    萧惜落穿过狭窄的巷子突然被拉入墙后,一只大手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她感到一股力量紧紧地压制着自己,让她无法发出声音。身后之人贴近耳畔低声道:“闭嘴,听。”


    萧惜落点点头,趴在墙边看到惊人一幕,此黑衣男子竟搂着裴煦娘亲的腰,二人如此暧昧“夫人,按照您的要求,已经弄死了,只是不知您为何要杀她。”


    怀中妇人咧嘴邪笑:“我不仅要弄死她,还要剁其双腿,斩其头颅,剔骨削肉,为何?!哈哈哈哈,贱人就该死,勾引我夫君,竟敢到处传播说阿煦不是我亲生的。那又如何,如今她死了,阿煦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谁,我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呢。”说罢黑衣男子便随此妇消失不见。


    萧惜落欲追,却被身后之人拦下。


    “别追了,是传送符。”谢景珩站在她旁边略高一筹,这让某人心中略显不满。


    “谢公子可知那女子为何人。”萧惜落吊儿郎当的靠在墙壁上。


    “我知,荥阳裴氏的宗主,宣昭仪。”


    “今日我们撞见此等秘密,还望你可以烂于心中,万不可让裴煦知道,我也想借此机会给你赔个不是,午时是我不该调戏你,晚时是我不该窥视于你,对不起。”萧惜落垂着头,脸色发烫。


    “无碍,既知过错,改正即可,我会保密。夜半三更不休息出入青楼等烟花之地,你犯禁了,需领罚,走吧。”谢景珩正准备迈步向前走却被萧惜落一把挽住臂弯,“万万不可啊谢公子,我可不想罚跪,你就饶了我吧,念我是初犯,态度如此诚恳的份上,原谅我可好?”


    “不可“,谢景珩从袖中取出粗绳,逮住萧惜落将其双手绑住,连拖带拽的拉回肃纪堂受罚。


    二人双双把地跪,平日嬉笑打闹的某人也提不起兴趣,一夜未语,只在避光处偷偷盯着认真罚跪的谢景珩,心道:何必呢,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犯禁了,这下好了,我脸往哪搁啊。


    次日清晨,萧惜落结束惩罚后回到外房喊醒了仍在美梦之中的裴煦。:“裴兄,快快起床,整顿一下,此次修炼要半载,多多准备才行。”


    “话说,小姐姐您宿夜未归,这是去哪潇洒了一番?”裴煦懒散的问道。


    “自然是和谢美人共度良宵咯,裴兄你有所不知,谢美人那身材简直......啧啧啧。”


    “你说呀,怎么不继续了?喂,吊人胃口。”裴煦拽着萧惜落的衣袖连连追问道。


    “共度良宵如同新婚之夜一般,怎可告之于外人呢,裴兄还是少些打听为好啦。”萧惜落一脸坏笑的拉着裴煦晃到了玄阵试炼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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