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炽灯比牢房里亮得多,光线直直打在沈烟凝身上。
赫本拿了把木椅放在她身后,她便顺势坐下,椅腿蹭过水泥地发出“吱呀”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沈烟凝双臂环抱在胸前,手肘撑着膝盖,身体微微前倾,眼底的笑意像裹了层冰:“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审人。”
她的目光扫过被铁链绑在铁椅上的男人,此刻脸色惨白,眼神躲闪,却还强撑着不肯低头,“要是下手没轻没重的,还请你……多多包涵。”
最后四个字说得轻飘飘的,却让男人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他死死咬着牙,头扭向一边,一声不吭,像是打定主意要硬扛到底。
沈烟凝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刀。
她没看男人,只是抬了抬下巴,对旁边的手下冷声道:“让人塞住他的嘴。”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从口袋里掏出块粗布,快步上前。
“想死,没那么容易。”
男人见状,眼里终于露出惊恐,拼命摇头想要躲开,却被看守按住肩膀,粗布狠狠塞进嘴里,只留下“呜呜”的闷响。
沈烟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她靠回椅背上,指尖在腿上轻轻敲着,节奏慢而稳。
“既然不想说,那……就等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男人因挣扎而绷紧的脖颈上,“毕竟,那么容易松口,也不好玩。”
男人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往下淌,喉咙里发出愤怒又绝望的嘶吼,身体在铁椅上剧烈挣扎,铁链“哐当哐当”响个不停,却怎么也挣不开。
沈烟凝像是没看见他的失态,反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慢悠悠地开口:“对了,你们在这待了这么久,恐怕还不知道你们老大怎么样了吧?”
这句话像根针,瞬间扎破了男人的伪装。
他挣扎的动作猛地停住,眼睛死死盯着沈烟凝,瞳孔里满是急切,嘴里的“呜呜”声也变了调,像是在追问。
沈烟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指尖轻轻划过膝盖上的大衣纹路:“我不过是让人给她喂了点药——不过,不是什么毒药,就是能让她‘清醒’点的东西。”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男人眼底的希望一点点被揪紧,才继续说,“结果,你猜怎么了?”
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里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
“谁知道她这么容易疯啊。”
沈烟凝摊了摊手,语气里满是“惋惜”,“这才多久?连半年都没撑过去,就被监狱里的医生诊断出精神失常,直接送进精神病院了。”
“呜——!”
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猛地往前扑,想要扑向沈烟凝,却被铁链牢牢拽住,铁椅被带得往前倾了倾。
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流血,死死瞪着沈烟凝,嘴里的粗布被唾沫浸湿,却还在拼命挣扎,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沈烟凝依旧坐在椅子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赫本站在她身后,往前半步挡住她,眼神冷厉地盯着男人:“再动一下,废了你的手。”
男人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最后瘫在铁椅上,肩膀剧烈耸动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野兽。
沈烟凝这才缓缓抬眼,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现在,你还觉得,替一个疯女人卖命,值得吗?”
审讯室里的白炽灯依旧亮得刺眼,铁链的余响还在空气中回荡。
沈烟凝靠在椅背上,看着男人崩溃的模样,眼底没有半分怜悯——从他们选择跟踪她、想要伤害她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今天的结局。
“你知道,人的全身有多少根骨头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地牢里的寒气,一点点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男人的眼睛瞪得滚圆,嘴里的粗布被唾沫浸得湿透,“呜呜” 的嘶吼声从喉咙里挤出来,身体拼命往后缩,却被铁链牢牢拽住。
“估摸着是 206 根吧。”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那你说,我要把你身上的这些骨头,一根一根都掰断了,会怎么样?”
“呜——呜——!”
男人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往下淌,喉咙里的嘶吼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他用力摇头,身体剧烈扭动,铁链撞击在一起,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在狭小的囚室里回荡。
沈烟凝直起身,对着旁边的雇佣兵抬了抬下巴,声音没有半分起伏:“动手吧。”
旁边的雇佣兵愣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赫本,又转向沈烟凝,语气带着点迟疑:“沈小姐,这…… 万一他扛不住,死了呢?”
毕竟雇主有要求,地牢里审人向来有分寸,可沈小姐这命令,分明是没打算留余地。
沈烟凝侧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眼底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没事。”
她顿了顿,视线重新落回到男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反正是不要命的人,怕什么?”
这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男人的心上。
他的挣扎猛地停住,眼睛里的恐惧变成了彻底的绝望,身体软软地垂在椅子上,只有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
赫本上前半步,对着那雇佣兵使了个眼色,声音冷厉:“按沈小姐的吩咐做,出了事我担着。”
雇佣兵不再犹豫,一步步走向铁架。
沈烟凝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全过程:“慢着点来,别让他这么容易死了。”
话音落下,囚室里传来男人凄厉的惨叫,混着骨头断裂的“咔嗒”声,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