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联系了沈烟凝,成了沈烟凝的人,一起组成了月魄组织,而沈烟凝作为老大,代号:霜刃。
沈烟凝从回忆中醒来,看着如今的自己,倒是不知道,如果没有那些事,自己会是什么样的?
午后的阳光漫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洇开一片暖融融的光斑。
沈烟凝陷在懒人椅里,整个人像被柔软的云朵托着,一只脚蜷在垫子里。
“喂,”沈烟凝打电话给沈知禹,声音懒懒散散的:“哥哥……”
尾音拖得长长的,中间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沈知禹正在开会,一接到电话就示意开会的众人安静下来。
“崽崽,怎么了?”
“有件事和你说一下,我这里收到消息,杜廪在事情一发生的时候就暗中安排人给安妮开了精神病的证明,到时候,他就会以精神病为由进行脱罪。”
沈知禹拿着手机离开会议室:“嗯,我会让何屿把她告到底,现在杜廪也是自身难保,恐怕没时间为他的宝贝女儿开脱了。到时候,我们就将计就计,把她送进精神病院里,只要进去了,她这辈子就别想出来。”
“嗯,杜廪的事,怎么样了?”
“政府内部对他进行彻彻底底地调查,贪污,蓄意谋杀,够到下半辈子在牢里了,她老婆也有参与。”
沈知禹想了想,还是将事情告诉她:“但,估计关不了几年,就能出来了。”
“什么意思?”
沈烟凝猛地从懒人椅里坐直了些,原本缩在垫子里的脚重重落回地面。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变得刺眼,她眯起眼,视线却像被钉死在玻璃上,指尖攥着手机,指节用力到泛白,连带着声音都发紧。
“什么意思?”
她重复了一遍,尾音绷得发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喉咙,“什么叫关不了几年?她和杜廪一起,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孩,毁了人家一辈子,为了一己私欲,毁了无数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这?就这样!就……关不了几年?”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迸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刚才被阳光晒出的那点暖意早就荡然无存,只剩下翻涌的寒意和怒火。
“这怎么可能?”她低声质问,声音里裹着难以置信:“那些女孩……她们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她们受到的伤害,哪怕把他们一家都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可是……可是,现在…….”
“是这样的。按照法律规定,她只能算是从犯,判不了多少的。”沈知禹顿了顿:“我会找人争取给她判到最多,至于后续……”
沈烟凝站起身,赤脚踩在凉飕飕的地板上,去小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坐回了原位。
“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沈烟凝闭了闭眼,努力缓和自己的情绪:“我过几天就要去学校了,这件事就麻烦哥哥处理啦!”
“嗯,你就安心吧,还有伤在身,要注意休息。”
“嗯,知道了!”
沈烟凝挂了电话,瘫在懒人座椅上,手指在一旁的茶几上轻轻地敲着。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深沉,思绪却依旧停留在刚才的对话上。
那些女孩的遭遇,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口,隐隐作痛。
她太清楚法律的界限了。
那些条文,就像精密的标尺,丈量着罪与罚的距离,既不能让无辜者蒙冤,也得给失足者留一线生机,这正是它存在的道理——用理性,框住汹涌的情绪,在千丝万缕的纠葛里,寻一个最稳妥的平衡点。
可正因如此,她才更明白绝对正义的无力。
法律的规定有它本身的逻辑,可对于那些被碾碎人生和死去的女孩来说,几年牢狱根本填不平她们往后漫长岁月里的沟壑,她们的人生因为这些人渣被改写,死去的再也活不过来了,还有那些无数的家庭,从幸福美满到支离破碎。
此刻的她,无比庆幸自己身在了这样一个家族里,这个家族,让她不至于像那些女孩一样,连通过法律维护自己权益的能力都没有,起码,她可以惩治这些恶人。
她的手指停了下来,转而握紧了冰凉的水瓶,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窗外,夜色漆黑如墨,正如此刻她心中的压抑。
她低声自语道:“就这样算了,真的甘心吗?”
可她不甘心,这又怎么能让她甘心啊!
法律给不了的公道,总有人要替她们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