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来临,在所有人沉溺于梦乡时,郊外一个废弃工厂内,有人彻夜难眠。
工厂内,一群黑衣人围着安妮一家三口。
安妮一家三口蜷缩在地上,衣裳单薄。
安母抱着女儿,躲在安父身后。
距离他们5米处,坐着一个身着酒红色毛呢大衣的女子,三枚鎏金盘扣衬得领口愈发挺括。收腰处的褶皱随呼吸轻颤,墨绿立领悄悄探出一角。右肘支在雕花椅的扶手上,左手的纤纤细指半蜷,托住腮。
女子边上还站着穿着一名男子,他身着一袭玄色新中式西装,挺括面料泛着缎面光泽,立领衬得脖颈线条愈发清隽。三枚银质盘扣斜斜缀在襟前,左肩却泼墨般绽着金竹斜逸,下身的百搭西裤同色同质,熨帖地垂坠出利落裤线。
“好久不见啊!”尾音轻轻扬起来:“还记得我吗?”
沈烟凝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温柔”的笑,可那笑意不是从眼底漫出来的,是浮在水面的油花,底下藏着的是嗜血,是能把人的骨髓都啃噬干净的。
安母的呼吸猛地滞了半拍,下意识往安父身后缩了缩。
“沈,沈烟凝!”安妮惊恐地往安母怀里缩了缩。
沈烟凝露出温柔的笑,还鼓了鼓掌:“不错啊!看来,还是记得我呢。”
这温柔的笑,在安家三人眼里,就像是猎食者盯住猎物,唇边微微扬起,带着血腥味的弧度。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安父惊恐地看着沈烟凝:“你……你要什么我都给,我都给,求你,求你放过我!!!”
“杜主任真是的,耳朵不好,就该去看看啊!”沈烟凝莞尔一笑:“你的宝贝女儿不都说了吗,我叫沈烟凝。你猜,在京都,姓沈的,又有胆子把你们带到这的,会是谁呢?”
沈烟凝双手撑住扶手,站起身,缓慢朝他走去。
“崽崽!”
沈烟凝朝他投去放心的目光。
沈烟凝走到杜廪身前,蹲下,戏谑地看着他:“什么,都给?”
“是是是,什么都给!”杜廪疯狂地点头。
“那,如果我说,我要她们两个的命呢?”沈烟凝指着安妮和安母。
“这……这……”杜廪转头看着她们两母女,狠下心来:“好,可以,是不是只要我杀了他们两个,你就放过我。”
听到这句话,安母的嘴唇微微颤抖:“杜廪,你个负心汉,我助你走到今天的位置,你就这么待我!!!”
安母扑了上去,狠命地拍打着杜廪,杜廪眉头猛地一蹙,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一下子甩开了她。
“妈,妈!”
“你这个疯婆子,要不是你教的好女儿,我们怎么会沦落至此!”
安母跌坐在地上,不顾女儿的哭喊,愣愣的看着杜廪,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烟凝歪着脑袋:“杜主任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看来是很清楚你的宝贝女儿做了什么了。也是,如果没你在背后,她怎么做得到呢。只可惜,她太蠢了。”
“沈小姐,沈小姐。”杜廪向沈烟凝爬去,拉住她的衣角:“沈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小女无意冒犯,求您网开一面,看在她还小的份上,饶了她。”
“饶了她?还小?”沈烟凝敷衍地笑了笑:“我没记错的话,她的岁数,比我还大吧!”
沈烟凝冷冷地看着他:“怎么,真以为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她身上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你和你夫人没少在背后支持她吧,真是为了往上爬不惜一切代价呀!”
闻言,杜廪愣在那,嘴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烟凝,烟凝,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看,我也受到了惩罚,求你,求你饶了我!”安妮爬到沈烟凝脚边,她的左手已然废掉,此刻正耷拉在那。
她跪在那,不停地哀求着。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