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迟坐在陈佳佳旁边,他整个身子扭过去。
但仍然挡不住那凄惨的尸体。
鲜血溅了他一身。
几滴血珠飞溅在楚云的肩头。
这次没有小迟的糖果做掩护,楚云垂眸,目光落在滚落到脚边的头颅。
嘴唇紧抿,面色平静到诡异。
他验证了答案。
同时付出了血的代价。
三次机会,已经错了两次。
如果最后一次机会失败。
那么代表着任务彻底终结。
死亡的冲击让众人暂时驱散了睡意。
万岁的豹纹衬衫经过这两日,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
早就没有了前几日的闲适。
李子岳的面色不太好看,肩带滑落一些也无知无觉。
而黄浩的双眼中布满红血丝。
困倦感使他更加暴躁。
姜意猛地回过神来。
她没有看向尸体,而是扭过头瞪着楚云:“要不是你,佳佳也不会死!”
“你在说什么狗屁?”黄浩暴躁地打断她。
黄浩看向黑头发,满脸阴郁的女人。
眼神中已经带上敌意。
“现在说的好听,刚才写答案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话呢?”黄浩冷笑道。
李子岳冷眼看着这一幕,轻嗤一声。
“行了,我们还有最后一天,不如再分析找找线索。”万岁此刻非常困倦,抓了抓头发保持清醒。
楚云推开椅子,使椅子旁的头颅滚动起来。
他揉了揉眉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凝视脚下那颗滚动的头颅。
仿佛没听见姜意的指控和黄浩暴躁的反驳。
那颗因他推开椅子而滚动的头颅。
仿佛一个拙劣的黑色幽默,嘲笑着他们所有人的徒劳。
他抬起眼,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愤怒的姜意、暴躁护短的黄浩、冷眼旁观的李子岳、困倦不堪的万岁。
以及满脸鲜血,盯着他的小迟。
和陈佳佳瘫软的尸体。
“死亡是随机的。”
六个字。轻飘飘的,却让空气安静下来。
他向前走了一小步,鞋尖几乎要碰到那摊暗红的血液。
楚云望向姜意,语气温和:“姜意小姐,如果刚才随机到的人是你。”
“你现在还有机会在这里,指责我吗?”
姜意的愤怒卡在了喉咙里。
她想象了一下好友头颅滚落的画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更可怕的是。
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然可耻地浮现出一丝“幸好不是自己”的念头。
楚云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
剖开了她心底那点自私自保的本能。
“我们现在唯一的目标,不是彼此脆弱的情感或承诺。”
楚云顿了顿:“而是答案,找出它,才能活下去。”
“至于其他的。”他的视线最后落回陈佳佳的尸体上,拖长语调。
“都是不必要的代价。”
青年的话语回荡在众人耳中。
随后楚云弯下腰。
伸出双手捧起陈佳佳的头颅。
走入血泊。
将那颗因为答案错误而产生的头颅安放在桌上。
凝眸看着陈佳佳的面庞。
静默了一瞬。
楚云温声开口:“时间有限,我们需要再次搜查一番。”
疲惫压得众人几乎无法动弹。
但如果不动起来。
众人或许很快会在精神消耗和血腥味的包裹下沉沉睡去。
沉默持续了几秒。
万岁锤了捶脑袋,推开椅子站起身:“走吧,待着也不是个办法。”
他的的动作好像一个信号。
剩余的人也开始行动。
他们这次没有分工,没有计划,本能的寻找摸索起来。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然后彻底停止。
一无所获。
黄浩直起身,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骂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狠狠抹了一把脸。
坐回椅子上,拿着桌上的刀具,刺向桌面。
宣泄着焦躁感。
姜意停下毫无意义的摸索,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而万岁几乎要靠着墙滑坐下去,眼皮沉重的耷拉着。
眼皮刚要合上,肩膀上就挨了李子岳重重一拳:“花孔雀,不能睡。”
没有收获。
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小迟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角落的钟上。
他化成玩家,又因为那视线,不敢轻易暴露自己,体内的力量也已经所剩无几。
隐约察觉出异样。
但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楚云下意识去寻找那道一直注视自己的视线。
随着小男孩的视线。
看到了角落里的大钟。
青年有些意外的挑挑眉,抚摸着下巴。
那口钟几乎所有的人都去查看过。
除了不停走动的指针。
没有任何东西。
但他并不觉得恋人牌的注视会没有什么意义。
他朝着角落的大钟缓缓走去。
楚云咳嗽两声。
凝视钟面。
视觉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李子岳一直留意着所有人的动向,自然没有错过楚云突兀的举动。
她这一出声,仿佛一个信号。
原本散落在大厅各处,或焦躁或沉思的人全部被吸引过来。
瞬间,这座古朴的钟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小迟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上前。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困惑。
转瞬即逝,无法捉摸。
“早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万岁开口说道。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熄了众人刚刚被楚云举动点燃的希望。
楚云沉默观察着。
而黄浩尤其烦躁,他用力揉了揉头发。
“真他娘受够了!”
不能睡觉,没有任何线索。
手臂上的伤口疼痛着。
黄浩宣泄一般,猛地将手中一直握着的刀具扎向了钟。
随着刀尖的刺入。
预料中碰撞的刺耳声音并没有传来。
那钟面如同平静的湖水中砸入了一块巨石。
波纹疯狂扩散开来。
瞬间席卷了整个钟面。
“呃?!”黄浩自己也愣住了。
离得稍近的万岁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因困倦而溃散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这钟不是实心的吗……”
钟被刺穿,刀拔出后,留下了一个细长的,黑漆漆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