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吻,带着薄荷的清凉。
又渐渐灼热,染上失控的味道。
沉下的呼吸声,相拥肌肤接触的体温,他托住后背的力度,一点点填满着她。
男人摸到她睡衣下微冷的肌肤,习惯性皱眉,他对时憬的作息了如指掌,也猜到今天她是故意早起,后撤分开,冷声训道:“在房间里等着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冬天着凉是好玩的事吗。”
训完,抱着她移动到书桌前,拿起遥控器调高室温,手掌摩挲着她的后背,试图温暖肌肤。
全是舐犊之情。
没一点男女欲望。
时憬自上而下欣赏着近在咫尺的男色,心口干热,忽略了他的训话,垂着头贴近他,鼻尖轻轻摩挲着他的鼻尖,气息柔软,“你好煞风景…”
不知从哪儿学来的这些动作表情,一一放到陆礼身上试验。
那双眼却依旧纯洁。
像个要糖吃的女孩儿,轻轻触碰着他的双唇,“陆礼。”
黏黏糊糊的叫他的名字。
陆礼松开皱起的眉,把怀里的时憬放到宽阔办公桌上坐着,语气低沉,“非要现在?”
四个字,瞬间惹恼时憬。
她不亲了,也不撒娇了,一双眸子瞪着人,裹着怒气叫他:“陆礼!”
鲜活明媚。
陆礼沉寂的表情波动,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下,“说。”
时憬怨念冲天:“圣诞节那天你就说要先洗澡,晚些时候再说,结果呢!五天、哦不对,是六天都过去了!你今天又来这招,忽悠谁呢!”生气的小姑娘一股脑把过错全部推到年长的哥哥身上,不讲理地耍小脾气。
陆礼纵容着她,顺着回道:“年底忙。”
时憬:“我也忙!”
说完,站在面前的男人轻笑一声,时憬就知道自己把自己坑了,捂住陆礼的嘴,“你不准说话!今天陆氏新年晚宴,你肯定要喝酒应酬,我不想亲醉鬼——”最主要是喝醉的陆礼实在有些疯,她根本承受不住,时憬甩开顾虑,理直气壮逼近,问:“一句话,做还是不做?”
她磊落直爽。
爱欲分明。
反而衬得他卑劣虚伪。
明明他是男人,他对她也有难控的欲望。
陆礼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低下头去,以实际行动回应问题。
肌肤温度攀升。
她乱了呼吸。
倒在他怀中喘息,双颊殷红,眼眸盈着一汪涌动的清泉,维持着最后一份理智,“床上……不要这儿……”
他扯开浴袍,铺在硌人的桌面上,炙热的手掌托起她的腿弯,指腹擦过浅粉的疤痕,忽视妹妹的命令,弯下身去,“时间紧,就这儿了。”
时憬眼瞳微颤。
骂人的话全被堵住。
清晨时间的确有些紧张,任务就显得格外沉重,兄长仍旧细心照顾着,连睡衣都不曾脱下,怕她冷着。除此之外,就似春日的天气捉摸不透,时而狂风暴雨,时而微风细雨,任凭行人打湿衣衫,它自屹然不动。
时憬忍不住在餐桌打瞌睡。
引来陆母侧目,“昨晚没睡好吗?”
时憬惊醒。
清醒的目光不知怎么就落在对面男人的手上,慢条斯理的鸡蛋去壳。
今早,他也是这样慢条斯理的……
时憬呼吸一窒,腰腿酸痛、头皮发麻,挤出微笑:“想到今晚的晚宴有些紧张。”
饿狠了的狗男人!
闷骚的渣男!!
她今天都不要给陆礼好脸色看!!
陆母不做它想,安慰道:“今晚谁都比不过我们乖乖,时间还早,吃完上去补个觉,晚上惊艳四座。”
陆礼听见两个字,抬眸看人。
时憬一脸势在必得地点头,“那必须!”
陆母温柔地看她。
连陆父也勾出笑意。
氛围愉悦。
甚至连陆礼也不曾察觉,他看着妹妹的目光,亦是疼爱的。
*
用完早餐,时憬回房倒头就睡,连午饭都睡过了。
睡到下午醒来,化妆师已经为陆母做好造型,换上优雅的暗红丝绒晚礼裙,美如画报中端庄雍容妇人。时憬只恨言语太匮乏,但陆母还是被女儿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陆母坐车先一步出发。
时憬不用到场那么早,不急不缓地化妆、造型、换装。
傍晚天色微暗下时,她才坐车抵达宴会场。
今年选在陆氏集团名下的高端温泉山庄,静谧优雅,古朴的山庄造景透着低调奢华,山庄中共有十五栋独立小别墅,以造景隔开确保私密性。
今晚陆氏晚宴定在最大宴会厅。
时憬下车时仅披了件开司米披肩。
温泉山庄里因地热,空气里的温度比外面暖和些。
大路两边皆是景观,枝干遒劲的松柏树、形态优美的红豆杉,安静矗立在边界的樟树、铁冬青、宽叶山月桂叶装点着主庭院,暖黄色的灯光下,交织出的意境,让人脱离尘世喧嚣,进入一方纯粹、幽静的世界。
时憬边走边赏景。
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远处的一角,那边灯光更昏暗,似乎是通向后院后厨一类的地方,嘈杂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她隐隐觉得有人在看这边。
时憬打算走过去看时,身后冒出一道声音。
“发现一位落单大美人~”童宛吹了声故作轻佻的口哨声,结果美人不为所动,只盯着角落看。
童宛也盯着看,歪了下头,一脸迷惘:“那儿有什么吗?”
时憬微皱着眉:“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这边,我去看看——”
“嗳!晚宴都快开始了,再不进去就要迟到了!”童宛搂着她肩膀带着朝灯火通明的宴会厅走去,笑嘻嘻道:“今晚温泉山庄不对外营业,就是看也是因你美貌倾倒的人,别多心了,时大公主快走啦。”
时憬想也对。
山庄里宾客非富即贵,剩下就是工作人员。
可能是她多心了。
两个女孩儿挽着手,一路说说笑笑。
快走到宴会厅门口时,时憬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他的身高实在太过优越,一身燕尾服,光华内敛、气质斐然,观之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