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奔楼冷眼扫向柳葭丽,声音陡然转厉:“柳葭丽,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不是龙鸣的人?!”
“这位姑娘仗义出手,黄某感佩。然灵楠派诸位朋友伤势不轻,须速送医馆。她孤身一人,如何照料得过来?到头来,不还是要我们龙鸣客栈出手接应?此时分什么你我,岂不寒了人心,误了大事?”
楠江借楠罗之力站稳,目光在众人间一扫,心下已明了几分。他朝黄奔楼拱手一笑,语气恳切:“多谢龙鸣诸位仗义相助。今日仓促,未能尽礼,他日灵楠派必当登门致谢。”
说罢,他缓步走向程柔,与楠罗一同郑重行礼。楠江温言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方才误会姑娘是龙鸣之人,实属冒昧。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他日若想寻姑娘谢恩,该去往何处?”
楠罗也叹道:“姑娘好俊的身手,先前是我眼拙,还请勿要见怪。”
程柔回以一礼:“在下程柔,寻常游历之人罢了。江湖相逢便是缘分,举手之劳,二位不必挂怀。”
“这怎么行!”楠江与楠罗对视一眼,后者取出一块金丝楠木牌,日光下浮光流转。
“姑娘既云游四方,还请收下此牌。”楠江语意诚恳,“向钱庄出示此牌,可用作支钱,或可解一时之需·····”
“朋友的好意我心领,如此贵重的谢礼实在不必。”程柔摇头推拒。
“那么,留下它作个装饰也很好看。做牌的木头,我们都是挑最好的。
游历四海之乐在于无拘无束,亦在于体验人生百味,收集各处喜乐。正如姑娘所言,四海相逢是缘分,今日得蒙相救,更是一段奇遇。姑娘何不收下,留作这番相遇之情的纪念?”
楠江之言打动了她,程柔闻言微笑:“阁下所言极是。以此如此珍贵的礼物纪念相逢,一定会用心珍藏。多谢。”
点了手下几人护送灵楠派,黄奔楼不满道:“柳葭丽,要帮忙,你怎么不拨几个人手出力?”
柳葭丽身旁人数寥寥,与黄奔楼一派分在两边。方才她身边两位蓝裙女子上前时,黄奔楼身旁白色制衣的人见到,便退后三尺。
柳葭丽蹙眉:“如奔楼兄所言,我们都是龙鸣中人,那又何必分什么你我派系?再者,平凝平烟她们更善于攻战,留在这里解决邪教徒,更是治本之策,何谈没有出力?”
“不顾眼下之急,只知追功逐利,算什么英雄?”黄奔楼冷笑。
柳葭丽并不应声,阔步走上前路。她身旁人直直跟上。
许一灵猴般蜷在树杈间,双腿勾住粗枝,忽然一个倒翻,整个人垂落在柳葭丽身侧,压低声音道:“头儿,闸门就在陂塘西侧,旁边有个山洞入口。”
说着抬手虚指:“九个蛟人守着,全穿着蛟鳞甲。亮得扎眼,日光一照,晃得人眼睛发疼。”
“那洞穴里多半有埋伏。他们挟持了林隐派,我们去开闸绝不能打草惊蛇,若让对方察觉,拿人质作要挟,反倒束手束脚。”
柳葭丽指尖叩在剑鞘上,发出清脆一响:“蛟鳞甲刀枪难入,鳞缘锋利。若被近身合围,瞬间会被碾成血泥,连骨头一起碎掉。要一口气解决九个······还有点麻烦。”
“那就用箭射。照准头颅,必须同时命中!”黄奔楼厉声下令,“弓箭手预备。”
柳葭丽并未立即接话。她麾下擅射的唯有华峥与刘平烟,二人也未理会黄奔楼,反而同时转向柳葭丽,无声请示。
见她微一颔首,他们才挽弓上前。树后九人陆续就位,华、刘二人领到箭矢,眼睛覆上黑纱。
此时黄奔楼的一名部下急声报道:“副使,箭矢仅剩八支!鲛人鳞甲反射日光,过于晃眼,我们难以瞄准!”
黄奔楼脸色一沉,刚欲开口,却被柳葭丽打断:“箭,全交给他们二人。我来绕后突袭。所有人等我信号再动。”
黄奔楼冷哼一声道:“你要送死,我随你。可我的人凭什么把箭让给你们?”他手指猛地戳向华刘二人,"就凭这两个?箭发得再快,能快过蛟人翻身?痴人说梦!”
“既知你的人瞄不准,便该让能者出手。华峥和平烟都是百步穿杨、盲射断香的好手,你的人行吗?莫非你要因一己之私,赌上所有人的性命?”
柳葭丽指节轻按剑柄,却不拔出半分,“要争要打,出了这片山随你的便。现在,要么交箭,要么你自己去斩蛟。”
黄奔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是没有发作,愠怒道:“刚才谁说自己瞄不准的?交箭。”
两个白衣制服将箭递给了华峥和刘平烟,默默退到最角落。
柳葭丽隐匿在风声里飞奔。为了灵便,途中她没有拔剑,空手降落在鲛人身后的山石上。
鲛人穿着刺甲无法坐下,因此靠在山石上休息。看守了近半个月都没有出现状况,他们已经懈怠了。
浑然不知头顶上青野剑锋已瞄准他们的脖子。对面的丛林中,箭弦已经绷紧,精钢打制的锋利箭头已经指向他们头颅。
“嘭!”一支箭破空,射中了鲛人身边的树枝。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们鳞甲太刺眼,我睁不开眼睛·······”
“有敌情!”鲛人大叫道。他们迅速转身,把被鳞甲覆盖的后脑留给对面,这一下,就看见了山石上的柳葭丽。
计划完全被打破。柳葭丽跃下来,靠着向下的冲击力和重剑惯性的加持,迎面给最近的鲛人开了瓢。
鲛人的头盔被砸烂,血溅到柳葭丽身上脸上,将她那件翠绿衣衫染得斑斑。
这一下,拖延了他们躲进掩体。其余弓箭手一齐放箭,射中四个鲛人。
华峥一次发出两支箭羽,射中两个,黄奔楼的一个弓箭手又射偏。
“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刘平烟心里暗骂道。然而,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接过黄奔楼的人递来的箭,他们再次绷弦。
狭窄悬崖上,四柄分水刺向着柳葭丽突袭。眼前一片鳞甲反光,柳葭丽看不见其余任何。直到一柄分水刺探近她心口,她才感受到它带来的尖锐的风。
柳葭丽已经被包围,四个鳞甲冲过来要做绞肉机,碾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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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以剑撑身,即将被尖刺钉穿的时候堪堪跃起,与身后鳞甲擦过,左肩破皮流血。
她无暇顾及,双手攀住岩石一蹬,将方才刺她的鲛人踢落山崖。
鲛人身着铠甲,不便登高,待在上面可以免受那种碾肉机的进攻方式。他们的掩体后面是洞穴的入口。既然他们往里呼喊,便说明里面有人,但是,却还没有出来支援。
既如此,便还有时间。
柳葭丽瞄准了最外面的那个鲛人再一次跃下。可是,对方已有防备。柳葭丽没能一击制敌,这其间两个扑过来,预备故技重施。
“嘭!”就在距离柳葭丽不到一尺的地方,身后两个鲛人被一支长箭穿成串,钉在了山石上。
华峥从不会让人失望!旁边的刘平烟作如此想。
她搭上最后一支箭羽,瞄准对面悬崖上,最后一个鲛人若隐若现的面部,心中默念:“要射中。然后,丽姐会去打开陂塘的闸门。大水一泄,大功告成。”
柳葭丽向洞穴的方向闪退。鲛人撤手蓄力。
就是现在!
箭将离弦的刹那,刘平烟手肘骤然一歪。被一股毫无征兆的大力撞上,她精心维持的方向平衡瞬间打破。
射出的箭失了准头,嗖地一声射偏,径直没入洞穴深处的黑暗里。
“谁?!”刘平烟又惊又怒,倏然转身。
黄奔楼正抱臂而立,脸上尽是计谋得逞的阴冷笑意。
刘平烟听见旁白压抑的挣扎声。她眼角余光瞥见姐姐刘平凝和许一早已被人反剪双臂,捆得结实,嘴里也塞布条,连呼救都做不到。
华峥挡在她身前,他们便先绑华峥。他用弓弦套住来人脖子,在杀死一人的同时被掀倒。四个白衣制服用剑点上他背,浅刺进去。
睚眦欲裂。刘平烟眼见华峥倒地,甩起手中长弓便向黄奔楼砸去:“为什么害自己人?!你······”
话音未落,黄奔楼侧身伸手,死死掐住她的咽喉,将她拎离地面。
呼吸。已经无法呼吸。刘平烟眼前越来越暗。她被掐得的眼睛快要爆开,脸色灰白一片。
刘平凝挣身甩开压制自己的两人,撞向黄奔楼。黄奔楼却嗤笑一声,抬脚对着半空中扑来的身影狠狠一踹。
刘平凝跌落,额角重重磕上锐石,鲜血漫过眉眼。四柄冷剑立刻指住了她的要害。
黄奔楼略松了松掐住刘平烟的手,享受着她艰难抽气的嘶声,笑道:
“武林可不是莽夫横行之地,今日便叫你们死个明白。这借刀杀人之计,用得如何?”他笑声一收,语气陡转阴冷。
目光扫过眼前众人,黄奔楼慢条斯理地续道:“不过,你们能死于如此妙计之下,也算朝闻道,夕可死。黄泉路上,好好想明白,下辈子选主,须得擦亮眼睛。”
“你们的用处到此为止。剩的那一个鲛人,柳葭丽自会解决。援兵已经来了,她会拼死开闸,然后被鲛人的毒针射成刺猬。至于你们,就先行一步等等她吧!”
言毕,他五指再次猛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