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葭丽一回到客栈,就看见程柔正在匆匆收拾行囊。
“阿柔,莫离山传来的消息,那群邪教徒把陈家少爷绑了。就是皇商,映州首富的陈家。你已知道了,是吗?”
“你还是决意要去······我知道,自三年前我遇见你,你就一直涉身于那群邪教徒的事。可是,他们背后并不简单。不然,怎么连陈家少爷都敢绑?”
“丽,你宽心。”程柔没有抬头,继续往背囊里放入一点干粮。
“各方制衡,都盼着出头鸟。陈家少爷是金贵人物,趁事情还没闹大,去把他救出来,一切好说。如果连陈家都投靠了他们,后果才是不堪设想。”
“好吧。”柳葭丽拍拍程柔的肩,笑里似无奈更似赞叹。她知道自己拦不住程柔,一开始也没有抱着阻拦的希望。
“既然决定了,就一起去吧。我会在外面接应你。”
程柔本在给行囊打最后的结,听见柳葭丽的话,手登时停住。
柳葭丽道:“这等腌臜事,早就该清算了。外面都说那陈公子太过鲁莽,我倒佩服他的胆魄。襄国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我们龙鸣客栈自称以武行道,若此时要做缩头乌龟,不是太惭愧了吗?”
柳葭丽手里不知何时也拎起一个包袱,背上已背了弓箭。
“走吧。”
莫离山中的路,程柔已经太熟悉了。熟悉到仅仅靠闻到脚下草木的味道,便知走到了哪里。
深秋霜重。程柔坚持在前面开路,纵使裹着油布,露水也已浸湿了她的一片衣袖,浸湿了她的睫毛鬓发。柳葭丽跟在她身后两步之内,倒没有浸上多少寒霜。
她为什么对莫离山里的人那么上心。她从没说过,柳葭丽从不问,但也有些猜测。或许,她曾是那里面的人,曾被伤害过。或许,她为她的谁复仇。程柔是重情义的人,因此柳葭丽认为后者也是一个很合理的推测。何况关于自己的来处,程柔也从未说起过。
目的地渐渐地近了,程柔紧握着手中的烧天剑,感觉到它是热的。红色水晶琉璃的剑柄就像烤火,温暖着她。
这是她从师父那里带走唯一的东西,是师父对她为数不多的的器重。跟烧天剑一同承继的还有师门的教诲,尊师重道,锄恶扬善。
出离师门的这些年,她一直尽力,遵守着师父教导的侠者之道——尽管师父的教诲并不是对她,而是对着她其他的师兄弟们。
并不妨碍程柔是记得最深的人,深得发疼。
陈家是大世家,本来世代经商,这一代却只留了一个男子——陈羽生,这次她要救的人。他也离经叛道吗?放着好好的贵公子不当,一定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听闻陈家是儒商,最重读书教诲。陈羽生曾著文章,匿了名字投出搞去,被设席的当朝状元单拎出来赞誉了一番。
家境清贵、少年得志,那个陈羽生想必是个很清贵、很清高的人了。他跟泥土里的人打过交道吗?落在那种人渣的手里,被他们用最肮脏的手段侮辱,他会不会一时冲动?若真如此,事情就麻烦了·····
“丽。”程柔递去一把小箭,一支吹柄。
柳葭丽挑着眉,有些惊喜。她的吹箭上次刚被打裂,一直忘记重制。其中有照顾客栈太忙的原因,当然也有平素大咧咧无所谓的缘故。程柔总是神奇地记得这些。
“我听着,里面看守的人十余个,受害的还有四五个女子。你听着是吗?”
“嗯,我们候在下面的车马还够带上她们。”柳葭丽应着。
“我先看看陈羽生能否行动自如。若可以,我救下他,直接将里面看守的人剿灭。若不行,就得请你突袭进来,短哨为号。”
“好。如果外面有异动,我也吹哨。总之先将陈羽生弄出来。他若是死了,我们龙鸣客栈威严扫地不说,百姓们更要人人自危了。”
鸿禧洞门口便有把守。程柔凑得近些,已经可以听见里面棍棒打在躯干上的声音,还有一个年轻男子奋力的怒号。
仔细听见那男子叫骂的是什么,程柔的脑子里轰得一懵。
“本少爷是人,你们连人都不算!怎么?自己想男人了不敢承认,偏要老子弄给你们看?”
嘭!陈羽生的头被砸在地上,他的呼吸声似乎轻了。一阵棍棒又砸,把他那白绸绣金丝的衣服染得污泥血液一片。
陈羽生无法避闪,在棍棒砸骨的砰砰声之间嚣叫,“想本少爷跟你们干一样的事,你们做梦!”
“进了大爷们的地盘还不老实,装什么清高!你那东西既然不用,不如割了!怎么,你怕不怕?”为首的那人故意贴着陈羽生的脸晃他的刀,磕着地咔咔作响。
“上面只说了不许杀你,但是,怎么教训我们说了算!想想你们家就你一个男丁,若是把你老二割了,你们家绝了后,你老爹高不高兴?”听这说话的口气,竟是汉人?
“哼。”陈羽生发出响亮一声嗤笑,“你爷爷的心情用不着你们操心。经商我妹妹可比我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洞穴里霎时间爆笑如雷。程柔借着这铺天盖地尖笑的掩护,潜到了他们头顶。
“圣兄!他可真是急了,这样的话都能扯!堂堂世家,竟能叫一个女人继承家业不成!
等陈老爷子翘了辫子,他们家业便送给别人,改姓张氏李氏王氏了!哈哈哈哈哈哈,不如阉了你之后,叫你妹妹嫁给我!我们这帮圣兄弟也能当富豪啦!”
“还跟他废话什么!直接动手!”
“哼,怎么,这么想要本少爷的东西,是因为你们都没有,所以要取了收藏吗?”陈羽生的话被一记结实的耳光打断了。
陈羽生已被打得没力,浑身上下只剩嘴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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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嘲讽对方拖延时间。这招颇有些用处,程柔已埋伏到位,只差一击了。
“放你娘的屁!老子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持刀比划的人忽放下了刀,松了腰带,要朝陈羽生撒上一泡。在他的裤子刚松下的时候,忽然闷哼一声,向前倒地。
“有人埋······”旁边一人话尚未出口,便被烧天一下抹了脖子,倒在地上涓涓的流血。陈羽生被反绑着手,压在前一具尸首下难以动弹。那血浸了他的裤脚,顺着往上。
密密的刀光向着程柔挥过去。她轻巧巧的在崖壁上点几下,无声无息地落到人群身后。
一刺一闪,变化多端,烧天的墨色剑锋在昏暗洞穴中难以看清轨迹,甚至不见剑光,神秘无影,扑上来的人便一齐丢了性命,看不清顺序。
程柔杀了剑程之内的,间或几个逃往洞口的,她只大方的放走——柳葭丽守在那里。那些山贼一个接一个倒在洞口,尸首堆叠。
“来了军队!一定是军队!”
“放信号弹!”
洞口闪出一阵青色剑光,既迅且猛,是柳葭丽拔剑了。程柔护在陈羽生和几个人质之前,步履轻移,剑花翻飞。几个来回间,面前山贼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一个趴着的尸首突然飞扑往离程柔最远的人质,程柔剑程不及,心中一惊,却见脚边飞去一粒石子,砸在那人的太阳穴里,将他彻底击毙。
是陈羽生。程柔扭头看过去,他被几个人质从尸首下搬了出来,正抚着他右手腕。方才扭了,为了救人又尽力挥出一击,想是很痛。
洞口传出一声缓长哨鸣,这代表柳葭丽在催促。陈羽生坐直起来,喘息道:“我自己能走。”他的眼神撇开去,表示对搀扶的拒绝。
两个人质顺着程柔的指引走出去,另两人受了折磨,难以行走。程柔将身上外袍披在她们身上,将她们一个个抱了出去。
那两个女子都是将头伏在程柔肩里,愣愣地没有声息。程柔拢了她们的发,将她们送到柳葭丽的车马里。
程柔回进洞口,看见陈羽生正扶着自己的剑拖着身体走出来。忽而“嘭”的一声巨响,洞口砸下许多巨石。程柔抓住陈羽生的手臂向后跳避。
大地震颤不止,洞口的石头遮住了阳光,漆黑一片。程柔推了推那些石头,竟纹丝不动。
此时听见洞口来了许多人,一人高喝:“白日青天,地处莫离,鸟鸣户安,本应太平。何人竟在此闹事?”
柳葭丽冷笑一声,清叱响在耳畔。
“不知哪位大人有兴致巡视山中,竟不知这映州城中一直有人闹事?
莫离山中,生死别离,白日青天下,旧冤沉积。敢问大人今日问的究竟是莫离山里这群邪教徒,还是包庇这些邪教徒的人?”
“草民无知,竟在此口出狂言!通通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