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大门被推开,开门的人似乎有些惊讶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出声问:“宝?你还在家吗?”
项澄闻言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刚拆下来的模型零件,拉开虚掩的卧室门,说:“嗯,妈,想留一晚上。”
“要不要吃点水果,今天单位一起买的。”母亲笑了笑,水果放在茶几上,边缘有些破损的皮质挎包斜斜倚在沙发扶手上。
项澄点点头,走过去拿起挎包挂在玄关处的衣架钩上。
洗手间里传来水声,是母亲在洗手。
“今天你爸还在加班,东边新城区那里也不知道哪里的线路出了问题,断水断电的,民众投诉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母亲甩甩手,接过剥好的枇杷。
“可你不是怀城街道的吗?”项澄又拿起一个枇杷,蹲在垃圾桶旁。
“是啊,但他们断水断电一天了,病急乱投医,又是临近的街道政府就打过来了。”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着项澄说。
“哦……新城区好像还都是高层居民楼规划,那确实紧急。”项澄思索了一下说到。
“所以你爸就被派去加班抢险了。”母亲抽了张纸,从袋子里拿出个枇杷开始剥。
“以后我也会这样……”项澄嘟囔着。
“你看你又来,从报了志愿那天开始就这样,一说到跟电力有关的事就这样。”母亲埋怨道。
“实话而已。”项澄厌厌地说。
“但能在电网中上班不是很好吗?有稳定的工作总比起早贪黑地好。”母亲说。
“可老爸现在不就是在加班吗?难道不也是起早贪黑?”项澄说着就抽了张纸,擦干净手起身准备离开。
“今天周天晚上不是有周见面吗?你怎么请假了?”母亲后知后觉儿子今晚在家的不对劲。
“不想去就不去了。”项澄丧气地说。
这是他上大学以来第一次请假,发给辅导员信息时还如觉幻梦,但是他太难受了,发情期的痛苦不是一针抑制剂就能抑制住的。
况且他还在发情热后去给晏鸣沙修空调,又沾上了晏鸣沙“并不存在”的信息素。
“发生什么事了?有事一定要跟妈妈说啊宝贝,爸爸妈妈可以陪你一起解决的。”母亲有些担心,起身对项澄说。
“就……”项澄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事,妈妈在这里呢。”母亲牵着他的手坐下。
“我上周不是发情期过了吗?就没带抑制剂就去帮爷爷守店了。然后……”项澄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不自在地抠着手心。
“是……又发情了?”母亲小心地问。
“嗯……”项澄点点头。
“可能是累的,发情期都不规律了。”母亲安慰地拍拍他的背。
“然后有人帮我买了抑制剂。”项澄见母亲没有多想,接着说。
“那要好好感谢人家啊。”母亲说。
“嗯嗯。”项澄点点头。
“那去好好休息会儿吧,宝贝,上个大学比高中还辛苦。”母亲说。
“只是前久是期中考,所以才有点忙。”项澄站起身,觉得还是得为自己其实比较松的大学生活辩解一下。
“还以为你会说是电气专业就是这么忙呢。”母亲笑着说。
“工科都差不多。”项澄皱了皱眉,不想再聊专业这个话题了,“爷爷奶奶他们老年社团活动什么时候结束?”
“不知道,但奶奶不是昨天才给你发了在海边的照片吗?”母亲又去洗手了。
“嗯。”哗哗的水声让项澄听不清,“老爸回来的时候记得帮我跟他说我想他了。”
说完关上卧室门。
项澄躺在床上脑袋放空睡不着。
项澄的爷爷奶奶年轻时都在电网上班,是单位介绍认识的,是那个时代很恩爱的一对AO。退休后老两口开了个电工铺子,他们的儿子也进入电网系统工作,也就是项澄的父亲。
与热爱电力的父亲不同,项澄更爱机械模型。
母亲在政府部门上班。可能因为自己是Beta,害怕儿子遭受和她一样的性别歧视,从小严格教育项澄要好好学习。
项澄也不负所望金榜题名,妥协母亲报了电气专业。可他到了AO众多的重点高校才发现,这个社会对Omega才是最不公平的。
资源倾斜和资格评定,Alpha都是一位,然后是Beta,最后才是Omega。
“因为你最终都是要结婚生子的,资源没必要找你们倾斜。”开学时开了个关于Omega学员规划的讲座,有位领导这么说。
项澄很生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要和性别过不去。
男女会有对立,第二性别还会有歧视。
以前他在家这边上学并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可能也是因为这边Beta的含量更高。
项澄没和母亲说过,怕她会更伤心。
本来母亲就很伤心他是个Omega。
“只是个Beta也好啊。”母亲说。
昏昏沉沉地,项澄感觉自己又来了发情热,意识模糊地喝了半瓶抑制剂糖浆。
卧室门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好像是老爸回来了。
“修完了?”窸窸窣窣应该是老爸脱下了外套挂在衣架钩上。
“嗯,还有几处小梁他们交班去排查了。”哗哗的水声是老爸在洗手。
“宝贝说想你了,一周才回来一次都不见你。”声音渐小,父母的卧室门关上了。
爸妈都还是那么喜欢洗手,项澄想。
其实项澄也喜欢洗手,这算不算一种遗传?
抑制剂糖浆还是那么难喝,项澄想找点水顺顺又没有力气起床。
晏鸣沙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来着?发情热下项澄没来由地想。
是薄荷味的吗?还是青柠味的?应该还有冰激凌的吧?问起来凉凉的,甜甜的。项澄想。
第二天项澄起得很早,赶最早那地铁回学校了。
正午时分,晏鸣沙迷迷糊糊地摸起枕头底下的手机。
手机亮屏显示1:01。
晏鸣沙把手机又塞回去,闭上眼挣扎了一下才坐起来。
抓抓头发,挠了挠后颈,麻溜地起身洗漱去了。
穿戴整齐了正打算出去闲逛,就被把收音机挪到客厅里的姥爷喊住了。
“要去哪儿这是?”姥爷睁开半阖着的眼。
“晨跑。”晏鸣沙说着跳了两下。
“哼!”姥爷闻言吹了下鼻子。
“再晚点起,午饭也不用吃了,直接吃晚饭得了。”姥爷毫不留情。
“姥爷说的是,说的是。”晏鸣沙回应到,不好意思地抬手摸摸鼻子。
这是他一贯心虚的表现。
“唉!你后脖颈怎么红红的?”姥爷突然改口,用蒲扇指着他。
“应该是冲凉的时候搓狠了。”晏鸣沙不自在地摸摸后颈,今早起来的时候确实后颈发痒多抓了几下,没想到竟然这么明显。
“别背着我在外面乱搞啊。”姥爷收回蒲扇,阖上眼轻轻晃悠摇椅。
“……怎么了吗?”晏鸣沙觉得姥爷这话不对劲。
“没,咋爷俩是不是好久没下过棋了,来一局?把电视机底下那个棋盘拿过来。”姥爷闭着眼对晏鸣沙吩咐到。
“……”晏鸣沙觉得这老头子不太正常,不太正常。
放平日里晏鸣沙只要没蹬鼻子上脸,姥爷半句话都不会多说,早放他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晏鸣沙坚信。
所以晏鸣沙决定走中庸路线,对于反常的老头,你不能输得明显,更不能剑走偏锋,一定要艰难取胜,免得棋还没下完他端着架子来事训人了。
当晏鸣沙想吃兵压姥爷的马时,姥爷说:“有事一定要和家里人说啊。”
晏鸣沙的手顿了顿,不知该不该下,思量着偏移了点方向。
“特别是感情上的事啊。”姥爷说。
晏鸣沙自信的吃了姥爷的兵。
感情上能有什么事,自己凭本事母胎solo二十多年。晏鸣沙想。
“如果啊……”姥爷看到自己被中车将军了,顺顺山羊胡咋摸着说道。
“有对象这件事还是应该先跟姥爷说说。”姥爷说,“姥爷还能帮你参谋参谋,少走弯路。”
“……”晏鸣沙满头黑线。
早餐店里
“要有中意的,一定要和大娘说,大娘帮你拉红线。打包票的。”大娘端来小面时对晏鸣沙说。
晏鸣沙:原来是你们啊,我姥爷不会一大早上的在这早点铺里和你们唠我昨天说的话吧?
玉米笋姥爷:是的,我不仅说了,我还义愤填膺,恨铁不成钢[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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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对象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先跟姥爷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