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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色眯眯

作者:顺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刘阿婆每到深冬都是最忙的时候,之前和她说过好多次不用给她送早饭,阿婆总是不同意,担心她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前段时间她起床准备出摊,见舒槐家的灯总是亮着,时不时会飘出饭菜香。


    “难怪小舒这几天不让我送早饭,原来是找了个贤内助。”她露出欣慰的笑,微凸的嘴扬起开心的弧度,眼角沟壑的纹路堆积在一起,像一朵悄然绽放的花。


    灰黑夜空下缀着薄薄圆月,照亮布满霜雪的柏油路。


    刘阿婆拢了拢银白发丝,戴上东北大棉帽,帽子两侧垂下两块棉布遮盖住耳朵。身侧的小阿六睡得正香,三轮车四面通风,他浑身热乎乎跟个小暖炉似的,她给阿六也戴上一顶大棉帽,又用绳子将两人的腰身紧紧绑在一块,怕等会儿他睡得迷糊从车上掉下去。


    粗糙干瘪的枯手握着手把一拧,三轮车碾过风雪扬长而去,平整雪地留下一串车轮痕迹。


    一连享受了一个月的豪华早餐,舒槐起床别提多勤快了。


    眨眼快到期末周,她摸鱼的好日子就要到头。


    林亦晨坐在里侧撑着头盯着她瞧,舒槐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放下笔率先开口:“这位同学,就算我貌美也不用这么看着人家吧。”她按亮手机,指给她看,“你已经维持这个姿势足足半个小时了,怪冒昧的。”


    舒槐放下手机,随即拿起笔埋头苦读,耳边传来林亦晨的声音:“你不对劲,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她头也没抬反问。


    林亦晨往讲台瞄了眼,见老师正低头干自己的事,她凑到舒槐跟前,困惑道:“你没发现你很久没有卡点迟到了吗?”


    “甚至都开始认真学习。”这是让她最大为震惊的。


    舒槐努努嘴,皱皱眉毛,小声嘀咕:“我有你说得那么不堪吗?难道我平时就没有勤快的时候吗?”


    林亦晨挑眉转眼看她,给了她一个自我体会的眼神。


    “好吧,我承认有时候是懒了点。”舒槐耸肩摊手,“关键这不是眼看要到期末了嘛,再不认真点挂了怎么办?”


    “可你大一都是最后两天学完一学期的课本,这回还有半个月就开始准备。”林亦晨狐疑地眯了眯眼,在她日益红润的脸上巡视,“最近上课老是动不动发出傻笑,小脸蛋还圆润不少。”她上手掐了一把,又弹又润,手感比之前还好,死丫头吃真好。


    听到这个,舒槐手里的笔顿住,黑色油墨洇散开来。


    她眨眨眼,两手托了托脸颊肉:“有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林亦晨重重点头。不过她觉得舒槐现在这样更好看,面皮细润,白里透红,一看姨妈就很规律。


    舒槐撇撇嘴,小声自言自语:“都怪小雀做饭太好吃。”只是吃个早饭而已,居然胖了这么多。


    秉承着不窥探他人隐私的良好美德,舒槐并没有刻意打扰小雀变成人的那一个小时。


    她看得出来,小雀还不想让她知道他变成人的样子。


    既然他不想,她也不去强迫。


    舒槐相信,总有一天小雀会对她敞开心扉。


    这一个月以来,她总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小说里的奇幻故事就发生在她身边,让她时常感觉不真实,更多的还是兴奋。


    兴奋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情绪如一层薄纱间隔在她和小雀之间,偶尔有清风拂过,轻纱悠悠飘起,落下时不经意蹭到柔软心脏,无端激起一阵轻微颤动,带来无言别扭。


    等过了那段尴尬期,一人一雀又能和往常一样和谐共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舒槐敏锐察觉到,她在害羞。


    耳侧林亦晨还在说着话:“你刚才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谁做饭好吃?家里藏野男人了是吧?”一连串问题倒豆子似的往外冒,一口气不带换的。


    被说中的某人头压得更低,手中的笔再次动起来,手掌边缘染上了一点黑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嘴硬道。


    后面林亦晨又絮絮叨叨说了什么,舒槐没仔细听,一直空耳,思绪随着窗外飘散的雪花纷飞。


    ——


    傍晚,舒槐从学校回来,去超市买了想吃的菜,回来的路上跟何明叶通了电话。


    “好,我周末过去。”


    “叶子,我到家了,先挂了。”电话那头挂断,舒槐掏出钥匙插进门孔,转动两圈打开门。


    屋里亮着灯,小雀在家。


    她换了鞋,把买的东西放在吧台上,径直走进房间。


    昏暗的卧室里亮着一盏橘黄小台灯,椰子窝被褥齐整没有躺过的痕迹。绵软的枕头微微凹陷一处,舒槐走近,漂亮小雀正睡得暖呼呼,肚子上的软肉摊在枕面,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蓝色翅膀在灯光映照下散发暖色光泽。


    舒槐搓热手掌,又合拢掌心往里哈了口气。


    她鬼鬼祟祟伸出手,对睡着的小雀上下其手。


    蓝桉睡得正舒服,忽觉有一条色眯眯的蛇游走在他身上,一直逗留在他腹部久久不肯离去。这蛇倒是温暖,所到之处暖意融融,带起阵阵酥麻。他正想低头一探究竟,腹部突然传来更加滚烫的温度,湿濡、滑腻,不像蛇,倒像是……人的唇。


    蓝桉猛地睁开眼。


    自己正被流氓圈在手心,那女人低头对着它绵软小腹猛嘬。


    它发出尖锐鸣叫,听在人耳朵里仿佛是暧昧/呻吟。


    “喂,臭女人,不许……不许再这样亲我。”蓝桉死命推搡,费半天劲终于虎口逃生。


    舒槐不乐意努努嘴:“凭什么?你之前还上赶着要我亲。”


    蓝桉气结,使劲抡翅膀,扇出的风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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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把舒槐吹感冒。他叽叽喳喳破口大骂,羽毛下的皮肤温度悄然因她这句话升高,像是被戳中了小心思:“胡,胡说,肯定是你记错了。我跟外面那群随意的鸟可不一样,我保守着呢!”他倨傲地环翅抱胸。


    见她一脸“你确定”的表情看着他,蓝桉有些恼羞成怒,开口堵她:“哪像某人,天天不知道在外面摸了几只野鸟。”语气幽怨,眼神发酸,看样子对她这一行为不爽很久了。


    没想到这都能被发现,舒槐扣扣脸,不太自然地笑笑。


    养了小雀后,她对鸟来了兴趣,刚好学校周围有个花鸟市场,她回家会经过,看到笼子里的鸟会停下来驻足逗弄一两下。


    它不是鸟吗?鸟的鼻子也这么灵的嘛。


    “虽然我摸了别的鸟,但我最爱的永远是你。”舒槐双手在左胸比了个爱心,朝它抛了个媚眼。


    蓝桉僵硬地扭扭脖子,喉间溢出轻哼,好像在说这还差不多。


    吃醋的小雀也好可爱,简直了,世界上怎会有如此萌物。舒槐在心里被萌得嗷嗷叫。


    “哦,对了,”她匆匆忙忙跑出去又进来,手里多了个袋子,“将将将,我给你买了套男士居家服。”


    “还有件羽绒服,你要想出去走走也不会被冻成鹌鹑。”


    舒槐边说边把衣服拿出来放在床上摊开。


    刚开始她也给小雀买了男士衣物,不过他没穿几次就不肯穿了,宁肯用浴巾和毛毯也不穿。


    “衣服太小了!勒得慌,不方便做饭。”蓝桉一脸气鼓鼓。


    舒槐疑惑拿起衣服,“不会啊,我问了店员,人家说这衣服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都能穿。”


    “你是不是太胖了?”


    蓝桉:......


    “一八七,一八七,我一八七。”他抓狂怒喊,“高、富、帅这三个字很难理解吗?”


    “啊,你真是高富帅,我以为你骗我的。”


    其实她到现在也不太相信,男人嘛,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她懂,她懂,她都懂。


    她把衣服一一给他展示,嘴里念叨:“有时间你也可以出去走走,不一定要天天给我做早饭。”


    “我没那么娇气,一个人那么久也都好好过来了。”


    蓝桉看她把衣服展开给他看,又一件件细心用衣架撑起来,放到客厅阳台的晾衣架上,方便他穿。


    黑黑的小眼睛泛起一层润光,在暗沉的室内显得更加濯亮,熠熠生光。他缓慢眨一下眼,飞到她肩膀处落下:“我就想给你做饭。”


    说完这句,他似是不好意思,脑袋紧贴她下颌线,不敢让她看他。


    舒槐愣住,挂衣服的手顿在半空,好半晌,她重新动作,挂好衣服,笑着摸摸他羽毛。


    “嗯,那就……听小雀的,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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