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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47章

作者:熊阿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开坛酿酒便是这几日的事,两人又是瞒着众人,又是隐着眼线,想来定不容易,林望舒寻思来瞧瞧有没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踏进丰乐楼便是此番场景。


    徐羲和还在考虑西屋酿酒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玄度公子一声小三娘把她喊回了神,眉头略皱,微微不解。


    这位玄度公子是个好人,相处起来,充满善意但有边界感,性格冷情却底色正直,少言寡语却尽在掌握,请他帮忙他定会伸手相助,但若不与明言,他也不会主动多管闲事。


    看他一个人踏进丰乐楼的大门时,徐羲和甚至歪了歪身子往他身后瞧了一眼,来确定来者只他一位确实没有那位乐善好施小将军。


    林望舒看她的动作,也随着转头往自己身后瞥了瞥,回过身无奈笑笑:“怎么,在找人?”


    “玄度公子一人来的?”两人异口同声,徐羲和发觉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后也是略微有些心虚起来,笑意里的奉承不由浓了几分。


    “不必顾我,今日无事,我只是来瞧瞧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好在丰乐楼门庭若市美酒一抢而空的时候,小三娘能看在我甘愿效力这几分薄面,留我一壶尝尝鲜。”


    徐羲和依旧是慵懒模样靠在屏风边上,听他讲话,也不言语,目光灼灼,只是翘着唇角笑。


    她只是在好笑,怎么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都得忖度一下有几分阴阳几分实意的话,从这人口中说出来,不仅有几分赤诚,还有些许表忠心的意味,特别是光风霁月的他配上一身素色锦缎,和一双灵动含情的圆润杏眸。


    徐羲和只留下一句走了,便起身打算去寻隐溪,林望舒站在原地看着发间那支金步摇随着脚步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晃晕了心神,晃丢了神智。


    回过神来也是自嘲一笑。


    耐心等到两个小娘子从后厨相携而来,才开口:“景策今日家中有事,脱不开身,只我一人先来看看有没有能做的事情。”待两人走近,又压低了声响:“何日开始酿酒,如有需要,我们定当尽心竭力。”


    徐羲和本想客气推诿的,生怕人多手杂影响了隐溪,想着全权隐溪做主,她来打下手就行,又想到明日雅姐儿过礼,已经说好院儿里的人跟阿爹阿娘一道去老宅观礼,如果能多个人手,多个助力,隐溪也能省些力气,况且她们对酿酒流程还算不得熟悉,一切都是摸索着来。


    只好询问隐溪的意思,如果她更喜欢无人打扰安静操作,便只她们二人在场,若是酿酒一事的确吃力,便请两位好友相助。


    隐溪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明日就在家里西屋酿酒,两位公子若有闲暇,可以来看看。”


    听着隐溪这样说,徐羲和也只好跟他解释已经找了由头明日将家里的仆从小厮遣出了门,家里只剩她们二人,因此并不需要顾忌什么,只管人到了就可以。


    按照原计划,她是想用酒楼的马车让豪哥儿跟她们一道去置办工具,待天黑些再送回别院小心安置,虽然这样显眼一点,但小心一些也能避开丰乐楼里眼线们的探究。


    但正巧这位公子从天而降,愿意鼎力相助,那在徐羲和的字典里就没有为了平白无故的所谓心气而放弃唾手可得的直接利益这个说法,更何况是别人主动非要帮的忙。


    学会借力,只要一切有利于我,那一切皆可用。


    当然,在利益之上,还有人性,还有道德,还有在混乱商场里摸爬滚打的三观和得失之心,但这永远不是局限自我的框架,而是翻越泥潭的助力。


    损人利己的事儿不会干,不损人但利己的事也没有完全拒绝的必要。


    她眼神示意林望舒后门集合,他也默契十足心领神会。


    瞧着小公子步履轻盈踏出门去,这才跟隐溪两人不慌不忙往后厨走去,穿过后厨,悄声上了等在小门外的马车,一时间小巷里便只余车毂滚过石板路的吱哑声。


    马车里,林望舒拿着她们预先列好的所需工具单子从头到尾看了两遍,沉默半晌,唇角微启,却又抿了起来,徐羲和瞧他似是有话说,又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


    只得轻笑解围:“是不是这些工具看起来有点像过家家,其实我们早都商量好了,只在家里尝试一下几年前她学过的酿酒之法是不是果真能酿出那般美酒,如果能酿的出来符合丰乐楼顾客喜好的酒,我们就用此酿酒之法另寻酿酒作坊大批量生产,不然单靠我们几人,和小小一间西屋,哪能供应得了一整个丰乐楼。”


    他想问的全然被看穿,那只能说明,她也在思虑此事,林望舒靠在了车厢里的壁面上,闭上了眼睛,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也不由放低了不少,“小小年纪,思虑过重了,我倒觉得走一步看一步,便很好。”


    才过豆蔻之华的年岁,额间却频频蹙起峨眉,哪里像她这张脸上该有的表情。


    过了街市的牌坊,行人越来越多,马车也就行走不便起来,通常走两步便得停三下,三人干脆从马车里下来步行,拿着单子按照上面列的名录挨家挨户地买。


    想到明日就可以开始酿酒,隐溪兴奋得不行,拿着单子一蹦一跳地走在最前面,挨个摊子去瞧人家在售卖什么产品,碰到要买的东西也是冲在第一个去跟店家讨价还价,一副欢天喜地购买年货的姿态。


    并非徐羲和不想帮忙,只是她并不太懂时兴小工具的用法,清单是根据隐溪的口述列出来的,在徐羲和这里大多数也只知道名称,跟长相和用途暂且还挂不上钩,购买工具这件事确实显得有些有心无力,只好跟在隐溪后面给她付钱。


    隐溪挑选,徐羲和付钱,林望舒拿老板包好的工具放到亦步亦趋跟随的马车里,三人就这样逛完了大半条街。


    清单完成大半时,天色还早,两人也从开始的有目的性直奔卖工具的小摊变成走走停停,这里逛逛,那边瞧瞧,感兴趣的不感兴趣的都会瞄两眼,林望舒毫无怨言地间隔一步紧随其后。


    走着碰到一个被人群围裹起来的茶饮小摊,徐羲和忍不住好奇,叫两人在外围等着,自己挤进人群去看是什么样的时兴茶饮卖得如此火爆。


    隐溪等得无趣,正巧旁边一个饰品摊子吸引住了视线,踱过去仔细看,林望舒看隐溪并没走远,还在视线范围就没多说什么,依旧站在茶饮摊子外围等,直到隐溪冲他摆手招呼自己过去。


    看他走了过来,拎起一串蜂蝶花样式的金制耳环给他看,指了指徐羲和的方向,小声问着是不是很适合她,说徐家娘子送了一个手镯,去丰乐楼帮忙干活她也会另外给相应的工钱,所以想要送她一份力所能及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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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望舒看着那串金制耳环若有所思,试探问道:“她好像很喜欢戴金饰?几次见面好像几乎没见过她佩戴其他类型的饰品。”


    他确实有些不懂,当下审美以雅为上,各类玉器炙手可热,虽然金器并不俗套,但像她这般对金饰一往情深不见其他的却也只她一个。


    “你不知道,她前些年在家受了不少委屈,中间还被一个人养在离家好远的院子里,她跟我说过,她觉得金子是一种安全感,进可当饰品,退可做身家,所以她喜欢金饰,你快说啊,这个好不好看。”隐溪瞧他并未搭话,也并不计较他的看法,赶在徐羲和买完茶饮前快速掏出银子买下了这串耳环。


    林望舒听完愣怔着陷入了沉默,见她时,不论是先德楼的机敏宝津楼的睿智,济南西路时的坚韧,还是成就丰乐楼如今盛况的能力,她都像一个千锤百炼游刃有余的坚硬外壳撑着这副瘦弱身躯,几乎叫人忘了,遥顾初见,是从水里救起了几近溺死的她。


    林望舒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但他有些好奇。


    尚在愣怔之际,徐羲和从人群中艰难地挤了出来,将手里的茶饮分别递给两人,“听说是果子茶,我在摊前各品了些,觉得这两杯是最好喝的,你们尝尝,记住口味啊,过两天我去丰乐楼还原一下,到时候还得让你们尝尝我还原的有几分像。”


    粉色的晚霞铺满了碧空,光打在她的脸上,眉飞色舞,言笑晏晏。


    工具置办齐全,他便提议先将这些放置在自家的马车里,明日一早他跟于景策两人驾车带着工具一道前往徐家,免得今日送回去,被有心之人发觉。


    徐羲和心有犹疑,倒不是不信任两人人品,只是觉得都是人,那就会有万一,万一有别的重要的事绊住也是常情,生怕有什么意外耽误了隐溪酿酒,况且明日无家中无人值守更是可遇不可得的机会,是万万不可有差错的。


    只是隐溪干脆,咽下口中的果子茶,咂摸两下,便一口答应下来,徐羲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跟他约好明日相见时间,看马车已经随着汴河沿岸的人流缓步前行,从车窗望出去,不远处的丰乐楼门前欢门艳丽,在灯火的映衬下更显得富丽堂皇,便招呼车夫停车,跟隐溪两人下车走了回去。


    来了丰乐楼无数次,汴河沿河也乘车经过了无数次,跟着往来行人一起漫步在秋高气爽的河岸边,也是另有一番风味。


    来时桃花漫天,此刻落叶无数。


    早先碧绿波澜起的河面,现下已有些许肃杀意味,河堤烟柳虽焕新颜,举灯四起繁星依旧。


    徐羲和望着河面有些发愣,直到扑来一阵风,吹了她一身瑟缩,这才跟隐溪说走罢,两人就这般溜达回了丰乐楼,门口依旧车水马龙,层层檐檐中烛光映亮方圆四处。


    比肩接踵的人流,往来匆匆,偶尔听得一两句高桌椅舒适,和对铁锅的好奇以及对丰乐楼的赞扬,心头涌上了饱胀的成就感。


    一路走来,矮椅高桌,铜灶铁锅,不敢居功,但即便是心怀未知手指点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眺望世界,也终究被她窥见了一二。


    盘了盘账簿,算了算目前剩余的酒数,两人踏上了归家的车马。


    月明星稀,明日该当是个好天气。


    而丰乐楼,也会一日更比一日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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