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帐子将日光筛成了暖意融融的桃红,李长昀感觉身上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热意,目光落在姜奕安脸上,见她笑容恬静、睡容安稳,无半分要醒的意思,便飞快地下了床榻,立在窗边的缝隙,长长吸了一口气。
冰凉的气息入肺,李长昀感觉脑海中清醒了许多。
“王爷,你怎么走了?”
姜奕安声音软软的,还染着些沙哑感,李长昀后背一僵,缓缓回头,便见绯红帐子中露出了一个小脑袋,正歪着头望着自己。
她目光迷离,白皙的脸颊上透着些粉,因着刚醒,神色不免娇憨懵懂……
姜奕安揉了揉眼睛,冲他露出了笑容,道:“昨夜怎么样呀,是不是睡得很舒服?”
李长昀感觉嘴巴被封住了,无法违心说谎,却也说不出真实感受……
所幸姜奕安并未等他的答案,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掀开帐子准备下榻,一双精致小巧的玉足从被褥中钻出来,顺着裤管还露出一小截纤细莹润的小腿。
李长昀心中一颤,立刻转而看向窗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听见姜奕安似是已经穿好了鞋袜,这才转过头来。
猝不及防,姜奕安离自己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
姜奕安已经裹上了外袍,一头青丝散在身上,看起来如最上等的丝绸般顺滑,衬得她肌肤莹白如玉,似是在发光,正好奇地望向窗外,脑袋转来转去,道:“外面有什么好玩的,王爷瞧了这么久?”
姜奕安的发丝蹭过李长昀胸前的衣衫,垂了下去,李长昀身子僵直地贴着墙,鼻息之间却满是桃花香气,已然是避无可避了。
院中只有洒扫的小丫鬟。
姜奕安不觉得李长昀是贪图美色之人,好奇地转头看向李长昀,指了指窗外,道:“王爷是在瞧院子里的婢女吗?”
李长昀一动不动,颇显僵硬道:“不是,只是吹些风,醒神罢了。”
姜奕安又向李长昀的脸凑近了些,一脸惊喜道:“王爷昨夜定是睡得极好,眼下一点乌青也没有了,看起来倒像是我的同龄人了。”
李长昀微微一顿,眉心蹙了蹙,道:“本王以前,眼下乌青很重吗?”
“那倒也是不是,只是王爷皮肤白皙衬的,不注意的话瞧不出来的。”
只听得“咕噜”一声,姜奕安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尴尬地笑笑,道:“是我失礼了,还请王爷莫见怪。”
姜奕安忙跑出去喊拂冬,请她快些传早膳。
桃花气息淡了许多,李长昀突然感觉被赦免了一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窗子合上了。
今日早膳,二人虽在一张桌案上用,但荤素之间,分得明明白白。待用过早膳,李长昀去了前厅,姜奕安则留下梳妆,翠嬷嬷瞧着脸色好了许多,道:“奴婢瞧着,王爷心情好了许多。”
“是吗?我倒没觉得。”姜奕安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道,“不过昨夜睡得好,脸色好了许多。”
“只要王爷王妃和和美美,我们做奴婢的就开心。”翠嬷嬷仔细地给姜奕安篦发,道,“太皇太后千叮咛万嘱咐,让老奴不仅要好生伺候,还要尽力撮合,老奴瞧着,太皇太后怕是多虑了。”
牵扯到太皇太后,姜奕安就不好多言了,只说了几句客套话。
李长昀则去书房换了一身素白锦袍,袍角和右肩处用银线绣着鹤纹,离开时又忍不住在铜镜面前站了一会,仔细瞧了瞧自己的眼睛。
原来竟是有乌青的吗……
李长昀摇摇头,将这些思绪都抛下,便去了前院的客房,瞧见了宿醉刚醒的陈云鹤。
陈云鹤看起来精神萎靡许多,整个人有气无力的,但见到早膳之后似是又活了过来,筷子夹着肉包,边吃边道:“你府中这酒真够烈的。”
“你瞧着精神倒好。”李长昀伸手撩开袍角在一旁坐下,道,“用过早膳便送你回去,你不能在这里长住。”
陈云鹤点头:“我明白,总不能给你们新婚小夫妻添堵。”
李长昀一默,慢慢道:“今夜我也回道观住了。”
陈云鹤抬眸看了他一眼,嗤笑着道:“就这么让你的新婚王妃独守空房?”
“可以让她时不时来道观住啊,咱们玄清观的景致不比这盛京城的牢笼好十倍?”陈云鹤颇觉满意,道,“以她的性子,定是喜欢。”
李长昀双目微眯,道:“慎言。”
“我明白,知道的越少越安全。”陈云鹤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不过,你最好藏好尾巴,莫被她发现了,她可不一定会帮你……”
李长昀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陈云鹤眼珠一转,继续道:“所以,最好还是你们二人两情相悦,到最后,她肯定心甘情愿帮你,然后你们二人双宿双飞……”
李长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起身欲走,陈云鹤立刻唤住他,道:“只是玩笑罢了,莫生气啊……”
“你同她说要去道观住,她就十分干脆利落地同意了,没闹情绪?”
李长昀并未坐下,只回头看向他,道:“你这是何意?”
陈云鹤咽下最后一口包子,道:“新婚第三日,夫君就要抛下新妇去住道观,新妇肯定倍感冷落,委屈之极啊,你可得好生补偿她。”
李长昀想起昨夜她的反应,却觉得陈云鹤是多虑了。
得知自己要去道观住,她明明开心得很,瞧那样子,还有些迫不及待了……
李长昀垂下眸子,长睫敛去了眸中的情绪,不再言语。
……
姜奕安梳妆完了,便来到前院找陈云鹤,得知他已离开了,还颇觉失望。
今日她梳着板正规矩的妇人发髻,只是发髻上的簪花依然娇俏可爱,衣衫虽是清淡的湖绿,但穿在她身上却莫名的活泼又娇艳。
李长昀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一板一眼道:“侍奉三清,一日不可废。”
二人一道来到了府门口,姜奕安见张瞻准备的几车回门礼,颇觉惊讶,道:“张叔这是将宸王府搬空了吗?”
“王府家底厚实着呢,王妃放心便是。”张瞻哈哈大笑,道,“退一步讲,王妃的亲姐姐,那也是咱们王府的亲人,就算搬空了又如何?”
这话听得舒坦,姜奕安更喜欢张瞻了,不住地向他道谢,回头向李长昀招招手,示意他快些,接着便三步并两步,轻巧地跳上了马车。
李长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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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于她身量这般轻盈灵活,倒真像只小燕子。
待李长昀慢条斯理地上了马车坐定,正拿出经书,便见姜奕安郑重其事地看向他,道:“王爷,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
李长昀已将经书展开看了,轻轻应了一声。
“过会下马车后,我能不能和你手牵手呀?”
李长昀握着经书的手一抖,但面上不显,也未转头看她,只竭力压低声音,道:“为何?”
“姐姐希望我和夫君能恩恩爱爱的。”姜奕安将双手搭在小桌案上,下巴抵着手臂,仔细思忖道,“我想,牵手应该算是很恩爱的动作了吧。”
“或者,王爷有更恩爱的动作也提出来,我们可以从中挑选一个。”
李长昀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她的神色颇有些古怪。
“我觉得还是牵手好些,对王爷不算太冒犯。”姜奕安将两只手在身前交握,又十指交叉,在李长昀面前比划着道,“是这样好,还是这样好呀?”
两只柔软白嫩的小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李长昀的目光忍不住随之移来动去……
姜奕安见李长昀没有反应,有些不满道:“王爷若是不说,那我就当王爷默认啦!”
李长昀发现他这位王妃十分矛盾,既有“不知羞耻”的一面,又有抱朴含真的一面。
从新婚之夜,到今日回门,才短短两整日,她在他面前多次语出惊人,偏偏她自己不自知,那些能羞死寻常娘子的话,她张口就来,毫无障碍,也无所顾忌。
但是,她神色单纯、语气坦荡,俨然一副光明磊落的“真君子”模样,总让生出别样想法的听者感觉,自己是思想龌龊的“真小人”……
李长昀双手都缩在宽大的衣袖里,紧攥成拳,终于在沉默中缓缓启唇,道:“男女授受不亲,只怕是不太合适……”
姜奕安却不这么认为,道:“可是我们是夫妻呀,不是寻常男女,有什么不合适的?”
姜奕安觉得,她和李长昀是夫妻,亲密程度应该远高于高于陆鸣鹤这样的至交好友。
虽不是真夫妻,但拉拉手又怎么了?
李长昀感觉手心更湿了些,眉心微蹙着,道:“本王恪守戒律,实难助你,还望见谅。”
姜奕安却并未露出失望之色,只饶有兴趣道:“若是你我的手不接触到的话,可以吗?”
李长昀有些怔愣,还未出声,马车便停下了。
姜奕安飞快起身,向李长昀勾了勾手指,便一撩车帘跳下了马车,李长昀迟疑了一瞬,便跟在后面出了马车,便见姜奕安正立在马车下面,双眸亮晶晶地看向他,道:“来呀,我们一起进府。”
李长昀腿长,一撩袍角轻轻一跃便跳下了马车,姜奕安立刻笑着向他伸手。
李长昀以为自己说得够清楚明白了,没想到她还是这般纠缠不休,难免有些不喜,眉心蹙紧了,刚想躲开,姜奕安的胳膊离他的胳膊却只有几寸的距离了。
二人的衣袖纠缠在了一起。
李长昀往边上退步,垂在衣袖中的右手却被一股轻巧的力量给拽住了……
姜奕安隔着衣袖,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了李长昀的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