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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

作者:四面欢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安娘,你今日一早去宸王府可见到人了?”


    “别提了,根本没见到人。”


    说话的女子肌肤塞雪、眸如杏仁,目光如微风吹拂春水惹起的淡淡涟漪,颜色如桃花般娇媚可爱得让人挪不开眼,只是此时她眉头轻蹙,望着眼前的酒坛子,看起来愁容满面。


    这女子正是仁国公府的二娘子,姜奕安。


    她一身胭脂红的海棠花锦袍,衬得容色绝美。


    今夜,她正与自己的手帕交李怀茵,在全盛京城最大的酒楼望月楼中饮酒。


    昌宁郡主李怀茵按辈分与当今圣上是堂姐弟,只是早已出了五服,但因其祖父恭王是皇亲中辈分和年纪最长的一位,在宗亲中颇有威望,家中虽无人入仕,她的日子过得也颇为滋润,和姜奕安志趣相投,都是活泼好动的性子。


    眼前是舞步飞旋的美艳舞姬,还有各色时新瓜果、新奇菜式、精致果子、美酒佳酿,姜奕安却没了往日的好心情,屏退了侍婢和舞姬,竹筒倒豆子一般向李怀茵表达对婚事的担忧,并哭诉今日的遭遇。


    这事还要说回到三日前,先帝孝期刚满,陛下便颁下圣旨,将姜奕安赐婚于宸王李长昀。


    不仅仁国公府始料未及,全盛京也震动了。


    先帝三年前龙驭宾天,当今陛下以皇太孙的身份登基,而这位宸王李长昀,便是先帝幼子,也是当今陛下的九皇叔,今年已二十有七,但姜奕安年方十六,二人的年岁着实差得多了些。


    而且,全盛京城都知道,李长昀已看破红尘、潜心修道,早绝了情爱之念,恪守清规戒律,半只脚迈进了道观,若不是奉先帝遗命辅政幼帝,只怕如今已彻头彻尾是个道士了。


    可是姜奕安生性自由,淘气爱玩,别说与这位九皇叔婚后情投意合、比翼双飞了,只怕是,要么自己被管束得疯疯癫癫,要么是二人在家中闹得鸡飞狗跳,日子怎能过到一起去?


    姜奕安可不是逆来顺受、坐以待毙的性子,公然抗旨怕是不成,那便只能从宸王李长昀身上下功夫了。


    故而她今日悄悄去了宸王府,想向李长昀陈明利害,劝他想法子拒了这门赐婚。


    她就不信,看破红尘的半个道士,能愿意娶自己这样的妻子?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没见到李长昀的面。


    宸王府的门房听姜奕安说明来意,干巴巴道:“王爷嫌京城吵闹,很久没回府了,只在道观住着。”


    姜奕安又道:“那烦请告知如何前往,我亲自去便是。”


    门房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只道:“王爷正在清修,不可打扰。”


    姜奕安不愿就此放弃,坚持道:“那烦请帮忙报个信,就说仁国公府二娘子有要事相商。”


    门房脸上的皱纹似是动了动,但也只是一瞬,又恢复了那副无甚表情的脸色,道:“王府中只留了小人看家,实在不敢擅离职守。”


    “怀茵你说,莫说是皇亲国戚了,这盛京城中,哪个有头有脸的府邸只留一个门房看家的……”


    姜奕安抱起手臂,樱唇微微撅着,一副非常不服气的样子。


    身旁的李怀茵面色酡红,一脸心疼地拍着姜奕安的肩膀,道:“不如明日我们便进宫,一起去陛下面前求他收回成命,我们和陛下虽有君臣之分,可这么多年也算是陛下的好玩伴,他应当不会看你往火坑里跳吧。”


    姜奕安摇了摇头,苦着脸道:“陛下本就年幼,不好御下,若真劝陛下收回成命,陛下如何在朝中立威?”


    “你说的确实有理。”李怀茵叹息了一声,小口地抿着酒道,“但其实若是九年前的九皇叔,你嫁给他倒也极好。”


    姜奕安闻言,眨了眨眼睛,安静地听着。


    “少年时期的九皇叔,母妃虽早逝但却是先帝最宠爱的嫔妃,故而先帝爱重他远胜其余皇子,九皇叔外祖家又是为大盛护卫西北的平西侯府,那时的他文武双全,前途无量,不知迷倒了全盛京多少小娘子。”


    那时姜奕安年岁虽小,但也算亲眼见证过。


    李长昀十四岁前往西北边关历练,大破敌军屡立奇功,三年后回京时全城百姓却夹道相迎,都想一睹这位玉面将军小王爷的风采。


    六岁的姜奕安那时也去凑了热闹,只是姐姐抱着她,在人声鼎沸中被挤来挤去,只透过人群的缝隙瞧见了汗血宝马上那抹绯红的身影,还有在空中飘散、似雪纷飞的花枝。


    她当时还凑热闹,从地上捡了只花扔过去了,只是那只花根本未近他的身,就被踩在了马蹄下。


    当时姐姐瞧见了,一边笑一边道:“这花是年轻娘子送给心爱郎君的,等安娘长成大姑娘了再扔也不迟。”


    姜奕安现在回忆起来,后悔得想剁手……


    非要给他扔什么花,结果现在,要嫁给他了……


    只是十七岁意气风发的少年王爷,变成了如今二十七岁暮气沉沉的半个道士。


    这其中的故事,姜奕安是有所耳闻的。


    一切都源于九年前的先定王之乱。


    先定王李长晖是先帝第三子,其母明皇后是先帝发妻,九年前,即崇平十九年,逼宫谋反。


    当时盛京城腥风血雨、尸横遍野,姜奕安的父母便是在那场宫变中被杀害的……


    而当时的宸王李长昀领平西侯府的平西大军主力攻入盛京平叛,扫荡叛军,挽救大盛朝于危难之际。


    这于宸王、平西侯府而言本应是大功一件,可勤王过后,西戎却进犯银州地界,平西大军主力只得迅速领命折返,谁知银州却遭了涝灾,大军得胜归来东渡宁河时,全军葬身鱼腹。


    只李长昀和零星士兵活了下来……


    而李长昀回京复命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便以修道为名住进了清平宫,整整六年。


    直到三年前,先帝病危,弥留之际颁下遗旨,命李长昀为帝师辅政,令朝野震动。


    李长昀才终于走出了清平宫,直至今日,从一个光杆王爷,成为能与诸葛首辅掰掰手腕的辅政大臣。


    李怀茵有些醉了,抱着酒坛子道:“听祖父和父亲说,九皇叔一心修道,除了上朝议政、教授陛下以外,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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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前露面,不问红尘俗事,性子也越来越古怪。”


    李怀茵眯着一双小狐狸般的眸子,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的手帕交,至交好友,要变成我的皇婶了……”


    一听这话,姜奕安的心沉到了谷底。


    “快喝,快喝,喝醉了就不用想这些事了……”李怀茵拿起酒杯给姜奕安斟满递了过去。


    桂花酒性温,入喉微甜却也有些辣,若是平日,姜奕安因受不住辣,只饮个三两杯便停,可是今日,这点辣穿过喉咙,却有种舒爽之意。


    被赐婚的无能之怒,吃闭门羹的无措之怒,都在这一刻消散了似的。


    果然酒能消愁。


    姜奕安不知饮了多少杯,还觉得不过瘾,便抱着比自己头还大的酒坛子,想将酒全灌进去。


    谁知那酒坛已经空了……


    姜奕安突然觉得十分委屈,今日竟连酒坛都跟自己作对。


    姜奕安通红的眸子有了些湿意,醉意上头,几欲晕厥,再也憋不住,抱着身旁的李怀茵,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不想嫁人,我不要嫁给臭道士!”


    “安娘,我想你一直是我的安娘,你不能是我的皇婶啊!”


    两个小娘子抱头痛哭。


    ……


    酒室之中令人沉溺的花香和酒气交织在一起,地上凌乱地散落着酒坛。


    李怀茵已醉得不省人事……


    姜奕安抱着最后一个酒坛子,却发现一滴也没有了。


    姜奕安原本莹白如玉的小脸上红霞缭绕,眸子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看什么都不太清明,但仍然摇摇晃晃地起身,抱着酒坛子,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去。


    她得去寻点酒才行。


    胭脂红的锦缎衣裙掠过织金错银的柔软波斯地毯,姜奕安头昏昏沉沉的,根本抬不起腿,只一步步向前挪动,看到了门外影影绰绰,似有人影,她下意识上前推门,唤了一声她贴身婢女的名字“拂冬”。


    门一下被推开,酒室外面觥筹交错的气息、人声鼎沸的响动扑面而来,混乱斑驳的光亮更让她眼前一晃。


    姜奕安霎时感觉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怔愣间还以为自己仍踩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脚步前挪,竟被门槛绊了一下,直直地向前栽去。


    然而还未摔倒,被檀香包裹着的青松气息瞬间侵袭而来,姜奕安被一双手握住了手臂。


    那双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颇有力量,左手拇指上还套着一只紫檀木戒。


    他身上的香气,好像年幼时给自己授课的夫子……


    姜奕安的一双大臂被放在这手心里紧紧握住,但她怀中抱着的酒坛子却应声落地,落在这人一尘不染的皂靴边。


    姜奕安目光追随着酒坛,微微蹙眉,抬头看向扶着自己的人。


    怎么人在转圈?


    不过他好高,好宽,好大啊……


    姜奕安虽思绪飘远了,但还记得自己的“正事”,扁了扁嘴,有些委屈道:


    “大叔,你怎么把我的酒坛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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