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
“不要!”
“要嘛!”
“要不起!”
“不嘛,你要?”
“不,我不要!”
汪萍满脸惊疑,偷偷瞥向工作隔间外,正处于深度纠缠状态中的白七夜和孙婉,心底的八卦之火燃烧欲裂,耳尖高高竖起,红艳欲滴。
“你确定不要?”孙婉恼羞成怒道:“你不要,那我可给别人了哈!”
白七夜无赖子的摊摊手,“随便,反正我是真的要不起!”
“哼!”孙婉冷哼一声,转身欲走,然不过三两步,突然又折返回来,凝声道:“你老婆说的那事,你有几成把握?”
“这事是能在这里说的嘛?”白七夜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嗓音低喝道:“这事风险太大,我已经否决了,你今后别再提……”
汪萍好奇心大起,整个人都快紧贴在墙壁上,却还是听不清白七夜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偷瞥到,孙婉一脸迟疑地离去,白七夜神色如常地侧身回返。
心头一惊,汪萍立刻小跑到工作台前,提起一把甜山药,故作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但旁边的半成品就那么点,可谓是一眼假。
白七夜故作不知,继续回到自己的工位忙碌起他手上的分拣任务来。
这几天,他总感觉汪萍看向他的眼神不太正常。
时不时的,就会偷瞄上他两眼,偶尔视线交汇触碰到一起,马上就心虚的避让开视线。
但等他想要靠近寒暄吧,汪萍又像是如避蛇蝎见人就躲。
隔着两米气场外,整个人畏畏缩缩的,忒不爽利!
白七夜指尖摸着光滑如玉的下巴,眼底闪过智慧的灵光。
他总觉得她喜欢我,又唯恐是出自男人的错觉。
歪头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打掉她这番歧念……当然,这绝不是白七夜警惕汪萍老公时旭的妥协之策。
于是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时不时地故意凑到她面前,摊开手掌,让那颗无名指上的2克拉铂金钻戒,烨烨生辉!
言下之意,我知道我很帅,但你要克制住自己,兔子都知道不能吃窝边草……你我,是不可能的!他不敢!
没几次之后,汪萍便被他故意捣乱的行为给惹怒了,满目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这几天积压的心事脱口而出道:“白七夜,你到底想干嘛!”
‘你可终于先开口了!’白七夜疑惑地眨眨眼睛,“上班啊!”
汪萍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无奈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行了吧!”
张嘴蠕动了两下,还是提醒道:“但你最好还是离孙婉远点,她不是你能偷摸惦记的!
她弟弟是个不顶事的,听说在外面欠了很多钱,秦主管一直盯着呢!”
白七夜:“啧啧,没看出来啊,秦老头人老心不老哈!”
汪萍:“你想什么呢?是秦老小儿子,过几天他就快成年了!”
白七夜耸耸肩,“然后呢?你跟我扯这些干嘛?她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汪萍小脸一红,没好气道:“你们,最好没关系!”
“那你呢?”白七夜语气平淡,就好像是在问件无关紧要的琐事,“孙婉是伏地魔姐姐要帮废物弟弟,你该不会是傻白甜女儿要照顾生病妈妈吧!”
“要你管!”汪萍小声嘟囔道:“天天懒懒散散的没个正形,也不知道锻炼锻炼身体,养得白白嫩嫩的有什么用……女人,喜欢的都是有力量的!”
不要做,中看不中用的男人!
话一出口,汪萍马上便感觉到后悔了,她好像说得有点直白了。
小心翼翼地瞥了白七夜一眼,见他表情略显错愕,心想‘他还被蒙在鼓里,真是可怜’,又多嘴宽慰了句;
“你也别多想,也有女人喜欢精致可爱型的男孩子,大不了三年之后无子再换一个也就是了。”
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懵逼树前排排坐,一人一个懵逼果!
‘不是吧,被我猜中了?这就要开始人身攻击了?’
一脸懵逼的白七夜,从汪萍炉头不对马嘴的反应中,明悟了他确实是误会了,直白道:“汪萍,你这话几个意思啊你?”
“这段时间你老是偷看我干嘛?是不是觉得任务重不愿意干了?当时咱俩可说好的,重活归我,细活归你!”
“咋,现在开始人身攻击了?什么精致,什么可爱?我可告诉你,也就看你是个女同事,要是个男的,老子现在就拉你到洗手间比比大小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你个大头鬼啊!’
汪萍想起前两日老公时旭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声,心底虽然疑惑和她这几夜听到的不太一样,但还是决定不要掺和到人家的家事里去了。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就继续切割她负责的灵草药去了。
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灵膳坊内一个萝卜一个坑,工作岗位井然有序,二人成组,各分隔间,互不相扰……只要汪萍不提意见,谁也管不到组员内部是如何分配工作的;
这几天以来,仗着熟手的思维分工,白七夜不需小半天便将他手上分拣、研磨、配比、转运等分配的工作任务完成大半;
二人名义上分工协作,结果却一个天天忙得要死,一个人悠闲地四处打晃……白七夜有理由怀疑,汪萍心底的怨气都快要溢出天际了!
工作中玩闹着打趣了几句,外表平静内心焦躁的白七夜,心底又开始浮现现实的烦心事。
这几日日日痴缠,怀孕了还不知道消停的柳如烟;楼下夫妻关系明显不正常的汪萍和时旭;再加上又被孙婉故意搅入进了秦主管的视野……
‘哎~,桩桩件件,其实说白了都是没钱没势闹的!’白七夜心底想道:‘大道万千,殊途同归!钱势一体,或许他该早下决断了!’
……
一路照常到点下班归班,白七夜迈动11路快车,匀速归家。
一开门,玄关门后的娇妻柳如烟,便嘴甜地来了个爱的抱抱。
“欢迎回家!老公辛苦了!”
“木啊!老婆,我先去洗漱,今晚吃什么?”
“炖的羊肉排骨汤,炒的青椒炒肉,从你说的那个张家肉铺买的,给打了八五折呢!”
“嗯~!老婆辛苦了!”
待得洗漱完毕,于主卧室换上浴衣,白七夜正欲走出门口,突然心生一丝疑窦,鼻翼轻嗅,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阳台上的窗户侧边刚好打开半扇。
若是往常自是没啥,不过是妻子爱洁的表现,但思及今日汪萍突然跳将出来的那句话,心下起疑,不由得偷偷摸摸四下巡视起来。
被单不是新换的,床上也没有多出二人的毛发残留,床底没有黑皮脚印,地板拖过了,床腿也有被移动的痕迹;
白七夜面部阴云,生恐是自己吓自己,随手打开最后一道更衣柜门,猛然愣住……一个女士小熊四角内裤,满是皱皱巴巴地蜷缩在角落里。
霎时,白七夜的脸色铁青,伸手拽过,攥在手心里,便想要前去诘声质问,厨房内哼着儿歌的柳如烟。
刚走两步,眉头一皱,脚下迟疑起来,细细摩擦了两下丝滑质感,心底疑窦大起,‘这不是妻子的内裤!’
忍着心底的厌恶,放到鼻翼间轻嗅,一股酸臭味混杂着微弱的橘子酸甜清香,霎时令得他眉头松弛;
‘没有同性令人作呕的味道,也不是她妻子的体香。家里来人了?会是谁?又为什么要避开他呢?’
白七夜心底疑窦丛生,想了想,还是故作不知的放回原位,重新洗了洗手,照着镜子,嘴角扯出惯常的微笑;
但谁又能真正做到若无其事呢?!
在接下来的夫妻二人晚餐时间里,白七夜直感一阵如坐针毡,神情飘忽,一分一秒都是数着时间度过的。
柳如烟也只当他是今天工作累了的缘故,也没有当回事,独自想着白日里的喜事。
直到夜晚,洗漱完毕,穿着白丝睡衣的她本想搂着老公,照例履行妻子的日常义务,不料却听到了细微的鼾声。
“是工作太累了吗?”柳如烟惬意的伸了伸懒腰,神色放松道:“刚好,省我大事了!”
伸手拍了拍脸颊,不多时,便沉沉的睡入梦乡。
半个小时后。
室内细微的鼾声骤然消失,白七夜骤然睁开双眼,密布着血丝的瞳孔毫无一丝睡意,小心翼翼的侧身,静静打量着怀中沉睡犹如婴儿般娇憨的柳如烟,目露凶光;
足足过了良久,眼底的那抹凶意方才消失,逐渐染上一抹复杂的情绪……白七夜轻叹一口气,手腕上的个人终端开始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