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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千金纵散也易聚,难得赎还此身情(唐明)上

作者:众灵生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自那神犀香引导的荒唐一夜后,你莫名其妙入了南风楼老板娘的眼。


    她赠予你一枚蝴蝶形的玉佩,告诉你若是想她,或者想她楼中的美男了,握住这只蝴蝶,心念一动便可至楼中。


    你半推半就,欣然接受了这份礼物。


    再次造访南风楼时,老板娘这里罕见地有别的客人。


    那人垂着头默不作声地呷着一杯茶,身形委顿,仿佛周身的气力都被什么抽干了一般,半点精气神也无。


    偏偏那张脸生得精致,细眉薄唇,一双明瞳水雾氤氲,仿佛一卷水墨山河。


    只是在你看来,较之老板娘这楼里的诸般绝色还稍差几分。


    而那佛口蛇心的老板娘自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角色,一手不紧不慢地摇着团扇,一双眼落也不落在男子身上。


    见你来了,反倒露出几分笑脸迎上来,“哟,我还当你这没良心的忘了我,再不来了呢!”


    你又瞅了那明显有故事的男人一眼,好奇地问:“这位是——”


    老板娘手中的团扇轻点着你的肩膀,无可无不可地答道:“不过是个欠债的人。”


    “哦。”见老板娘不肯多说,你也不再多问,顺势换了话题,“最近有什么新乐子么?”


    没等老板娘回答,那个畏畏缩缩坐在那里一直不出声的男人突然将手中的茶盏砸在桌面上,猛地站起来。


    你眼睁睁看着这个突然生出莫大勇气的男人冲过来,攥住老板娘的衣襟,将这个几乎只到他腰部高,几乎可以称一声少女的女子拎起来,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


    “我已带了成倍的金银财帛,你为何不愿将他还给我!”


    老板娘不慌不忙,团扇在男人手背上轻点一下,那只白净的手背上赫然出现一个血洞。


    男人痛呼着松手,你忙快步上前接住老板娘。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老板娘的语气森然,“当初你当给我的时候,签的可是死当,这点我想我们双方都反复确认无误了。如今你要反悔,又是何道理?”


    “可、可是——”男人痛得涕泗横流,捂住伤口兀自强辩,“我不能没有他!”


    老板娘呵呵笑起来,偏头问你,“乖乖,你说若是换了你,会将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死当给典当行么?”


    你摇摇头表达了对老板娘的支持。


    “你看。”老板娘窝在你怀里不动了,娇小的身体柔软生香,你怕她靠不稳,伸手又扶了一把,“连个小姑娘都知道,重要的东西不能轻予他人,可你枉活三十载,却不知这样简单的道理。”


    “所以他到底在你这儿当了什么?”你凑到老板娘耳边,压低声音问。


    “当然是男人啊。”老板娘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一时哑然。


    “那少年刚来的时候才十七八的年纪,啧,我是真不想收。”老板娘回忆道,“偏偏这异域而来的少年生了双漂亮的异瞳,五官深刻优越,浅褐色的皮肤也是充满异域风情……”


    你顺着老板娘的讲述,想起一楼屏风中一面。


    那位黑发微微蜷曲的男人,肩头搭着深红兜帽捂得严实,却露着一截晃眼腰身。


    那位拥有着一身性感至极的褐色皮肤的男人,眉目深邃,偏笑起来的时候能看见一颗少年气十足的虎牙。


    诚如老板娘所言,确实是上等货。


    “那时的喵喵还跟小老虎一样呢,张牙舞爪的异瞳小猫咪,谁看了不喜欢?可惜你是无缘得见了。”老板娘笑着说,“如今年岁渐长,人也沉稳了许多。”


    你俩旁若无人地聊着喵哥,却不见一旁的男人怒火中烧。


    偏生他又惧怕老板娘手中轻晃的团扇,捂着手跪坐在一旁,咬着牙敢怒不敢言。


    老板娘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大发慈悲般说道:“我可以让他出来见你一面,也可以尊重他的意愿,如果他愿意跟你走,我不会阻拦。”


    男人的眼睛亮了,忙不迭站起身,用完好的那只手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对着老板娘作揖,“多谢老板娘给某这个机会。”


    老板娘倦怠地摆摆手,招呼你跟随她上了二楼,去寻喵哥下来。


    喵哥并不在自己的房间,老板娘懒得自己去找,随手敲了扇门。


    门内走出个摇曳生姿的身影,一袭紫衣轻纱,穿了跟没穿没什么两样,举手抬足间便是一阵香风,一身银饰环佩叮当作响,人还未至便闻其声。


    老板娘似乎不适应香粉的味道,很不给面子得在这旖旎梦幻的氛围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毒哥,去把喵喵给我叫过来。”老板娘掩着口鼻闷声闷气道。


    闻言,毒哥一双微挑的秀眉耷拉下来,娇娇娆娆的身段也收住了,带着几分沙哑的蛊人嗓音透露着些许不满,“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喵喵在小唐那,你自己找……”


    老板娘抬起手中的团扇。


    毒哥从善如流地住口,一路小跑着将人找了过来。


    同时跟过来的还有毒哥口中的小唐,戴着半扇假面,面无表情地杵在喵哥身后,气场冷得吓人。


    你看着这三个人站在一处,活色生香四个字犹如从书中跳出来一样,在你面前叫嚣起来。


    “那人回来了,你们自己的事,你带回你房间自己谈。”老板娘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干涉喵哥的选择,转身拉着你进了个空房间。


    你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正要问些什么,就听老板娘淡淡开口:“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的主角,是个十四五岁初涉江湖,就在龙门一带被拐卖的漂亮少年。


    喵哥初入江湖的时候,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


    彼时他父母双双离世,他所熟悉的大漠黄沙,教中一草一木,点点滴滴,目之所及皆是与爹娘有关的回忆,让他沉湎在痛苦的怀念中无可自拔。


    有人劝他,出去走走罢,去散散心,等注意力转移到旁的地方,便不会心痛。


    少年背起行囊,站在夜风吹彻的冷月黄沙之中,茫然不知去处。


    他想起幼时母亲抱着自己,讲到长安故月,总要念的一句“月是故乡明”。


    母亲是汉人,虽为了父亲留在遥远的他乡,心中却仍眷恋故土。


    后来父亲去了,母亲却为了他,在这片荒原扎了根,再没能走上归家的路。


    他决意要去中原,要去长安,要去看看母亲的那轮月亮,是否真的比这莽原上一弯银钩更加让人向往。


    但自小被父母溺爱,如珠如宝束之高阁的少年,生长得天真无邪,平生面对的最恶毒的不过是总喜欢偷自己小鱼干的野猫,又怎知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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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踏出,面对的究竟是凡尘世间的喧嚷繁华,抑或是人心欲念的万丈深渊。


    漂亮的少年身量尚未长成,一双异色眼瞳狡黠如猫,纯澈明媚地打量着陌生偌大的世界。


    世界空旷自由地落在他欣喜的眼中,懵懂纯真的他也落在有心人的眼中。


    那时的喵哥以为遇上了好心的商队,愿意带着他往中原去,一夜推杯换盏的大醉酩酊后,面目温和的领队撕下和善的假面,将他囫囵绑了。每日强灌软筋散,推送出去面见形形色色的买家,想将他卖个好价,做成一桩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多年后喵哥回忆起那段时日,只觉得记忆模糊,大约是出于自我保护的缘由,很多细节其实已经记不清了。


    但他依旧记得,遇到行商魏剡的那一日,是个阴沉沉的雨天。


    魏剡就像刺破乌云的一道光。


    那人与其他的客人是不同的,那时的喵哥想,他非但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反倒以礼待之,甚至会细心询问自己的来历,同情自己的遭遇。


    甚至……会为了自己一掷千金,与那面目虚伪的领队撕破脸皮,将自己从地狱救出来。


    魏剡是恩人,喵哥这样想着,毫无戒备地跟随在了魏剡的左右,每日做些端茶送水、铺纸研磨的零碎活计,天真地计算着自己还清恩情的时日。


    清闲的日常里,喵哥也会幻想,某一日若魏剡遇到危险,自己一定挺身而出,也做一回救人于水火的大英雄,哪怕抛却性命也值得。


    只要魏剡能明白自己是知恩图报之人,而并非赖在他身边吃闲饭的无赖。


    可魏剡很有钱,有钱到可以雇用很多高手护卫自己和自己的商队,喵哥跟在他身边,只能当一只漂亮的花瓶。


    好在喵哥实在是足够漂亮,浅褐色的皮肤,自来卷的黑色长发,长而浓密的睫羽下异色的眼瞳,活脱脱一枚又漂亮又罕见的沙漠明珠。


    绝对是魏剡平生珍藏中,最特殊也最拿得出手的奇珍。


    这样给自己长面子的宝贝,魏剡自然愿意天天带在身边。


    一边享受着每日往来过客歆羡的目光,一边注视着青涩的少年逐渐长大,身形更加修长挺拔,眉目更加疏朗精致。


    如果单纯地只是维持这样的,犹如主人和物件一般的关系倒也罢了,总归喵哥察觉不出这段关系中的扭曲,对自认为的“亲近之人”的身份仍旧每日沾沾自喜。


    可人总是欲望的集合体,面对着对自己毫无保留地信任,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日渐长成绽放光华的美人,魏剡毫不意外地生出了旁的心思。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救出喵哥时的心思也未必清白。


    莫说一掷千金,对彼时的魏剡来说,如此绝色当前,万金也不过挥手而已。


    但喵哥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恩人是个温柔又细心的好人。


    会问候他天冷加衣,关怀他愁思离绪,也会毫不吝啬对自己的称赞之语。


    喵哥是分不清的,什么是对人的爱,什么是对物件的爱。


    对那时候的他来说,都一样。


    于是他们开始在无边无际的银月白沙下拥吻,在烈烈燃烧得哔啵作响的篝火边相拥而眠,在每个交换过的深情眼神中仿佛相爱。


    直到那一日噩耗突然传来,美好的日常剧情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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